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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創】落日〈瑟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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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樓給度娘~


1楼2010-08-04 20:08回复
    00.
    「這是有點長的前言…」
    小響先謝謝各位看官閱讀這篇文章〈跪地
    首先,為了各位看官著想,小響列了本文的成分標示如下:
    1.本文的受君是王樣,覺得看不下去的看官很抱歉,快點按X
    2.本文的主CP是瑟法,但是小響覺得貘王也不錯,所以這是個複雜的三角戀〈啥〉,覺得這很    糟的看官,也請按X
    3.如果期待許多的香豔鏡頭,請恕小響的能力不足,可能會讓您失望
    4.本文會是個長篇,小響會努力讓它完結,等不下去的看官可以等完結再來看……〈心虛
    5.本文對原作劇情和設定有稍微更動
    看到這裡還在的您,讓小響開始前言:
    這是小響第一篇耽美同人文,寫作動機是:可以不停描述王樣的美。
    所以在這個條件下,王樣成為了受君〈躲避闇殿的心靈粉碎中
    瀏覽了眾多大人寫的文,讓小響決定也提筆寫出這些心愛角色在自己心中的模樣,因此小響致力於表現故事裡人物們錯縱複雜的內心世界,讓角色的形象更鮮明,所以不只描述了愛情,親情和友情也占了大量的比重。
    另外,小響相信愛情是一個長遠的過程,所以從「注意」開始寫,經過心靈上的互相吸引,信賴和依賴漸漸重疊,最後才會認定彼此是靈魂的唯一。
    好吧,小響承認喜歡柏拉圖式的愛戀
    看完小響的碎碎念,如果您認同小響的理念,並有著跳坑的強大勇氣,就請開始閱讀本文吧!
    希望可以讓您滿意 ^ ^~
    


    2楼2010-08-04 2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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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0-21 22:17: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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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1.
      「我從不相信命運。」
      「那也就是說,你不相信奇蹟。」
      乾季的炎熱餘韻瀰漫在空氣裡,彷彿可以聞到來自遠方沙漠裡塵土的味道。底比斯正迎接一日的黃昏,通過白晝驚險航行的太陽之船正駛向幽冥的考驗,等待再一次的重生。
      今天對瑟特來說有別於以往平凡的日子。就在今早,他打敗了眾多比他還要年長許多的競爭者,通過了成為神官的考驗。正式成為了執掌千年神器的六位神官之一,成為有史以來最年輕神官的新紀錄。
      右手不經意的撫過掛在腰上的千年錫杖,這個擁有強大力量的神器一直是個不祥的存在,比起其他的神器,千年錫杖好像是有詛咒附身一般。
      當瑟特在眾人面前從法老手上接過錫杖的時候,那些往日的同學和失敗的競爭者眼裡有羨慕也有忌妒,但更多的是幸災樂禍的表情。事實上,千年錫杖一直是七個千年神器裡不太受歡迎的一個,因為種種不名譽的事件像揮之不去的烏雲一般緊緊纏繞在它周圍。瑟特上一任持有者就因為涉嫌叛變而被處死,他從法老手上接過的,不知到底是無上的榮耀,還是死者未瞑目的不甘。
      『哼,一群喪家犬。』瑟特在心裡冷笑著嘲諷那些人。只要是到手的力量都是自己的,至於要如何使用、最後結果是欣喜還是毀滅,都是由自己所掌控,把那些失敗歸咎在一個死物上面更是弱者的行為。
      當握緊千年錫杖的時候瑟特更是確定了自己的想法,以前的那些廢物不值一提,強大的力量就是要在強者的手中才有意義,不管是野心還是未來,他都不會失敗的。這樣想著的瑟特嘴角勾起霸氣的微笑。
      正在為新上任的瑟特神官帶路的女官彷彿感覺到身後傳來的壓迫感,不禁縮了縮身子下意識的加快了腳步,希望可以快點擺脫這個任務。千年錫杖不祥的謠言看來不是空穴來風,她想著:不管是上一任的那一個還是新上任的這一個,給人的印象都不會往正面發展。
      前面轉角轉出了一隊人。女官認出帶頭的是資深的神官西蒙,於是讓到走道一旁行禮。
      「西蒙大人。」瑟特出聲向對方打招呼。
      「你是今天上任的瑟特神官?」西蒙打量著眼前這個只有十七歲的青年。和同輩比起來明顯高出許多的身高,膚色是較淺的古銅色,可能和他長時間待在室內閱讀經典有關;渾身散發出超齡的成熟和執著,由其是和他湛藍的雙眼對視時可以感覺到的逼人銳氣,毫不掩飾的打量任何站在他身前的人,彷彿正在估量眼前人需要拿出多少「誠意」來應付。
      「是的。」瑟特柱意到對方觀察的視線不過不太在意。西蒙可以說是當朝元老級的人物,不但是在位法老的近侍,還是皇儲的老師、千年神器─千年鑰匙的前任持有者。所以瑟特坦然的接受了西蒙的省視。
      「你現在是要去見王子殿下的吧?」西蒙說著,望向為瑟特帶路的女官。
      「是的,大人。法老已經任命瑟特大人擔任王子殿下的陪讀一職。」女官回答。繤
      西蒙點點頭。心想:只怕不是陪讀,而是監督。王子最近時常一個人跑得不見蹤影,雖然這種情況一直都在發生,不過近幾個月的狀況似乎不再是簡單的捉迷藏,因為一向都可以迅速找到王子的瑪哈特也開始對這個任務力不從心了,今天原本應該出席新神官就職儀式的王子也因為被禁足而缺席。
      這種「失蹤」令法老很是擔心,但在西蒙看來倒是覺得還好,畢竟孩子大了難免有些叛逆。從小看到大的王子有多少能耐西蒙非常清楚,他絕對有足夠的能力可以保護自己。事實上,西蒙覺得王子一直都太過安分了。
      「就給他一點自由吧。他將是地上的荷露斯,是蒼鷹而不是金絲雀。」
      王子需要天空。西蒙曾這樣建議阿克納姆卡諾王,不過顯然的,這位不太會表達關愛的父親還是想了個辦法來看住自己的寶貝兒子,找了個看來很難對付的年輕神官當眼線。
      對法老的做法暗暗搖頭,西蒙告訴他們:「王子殿下人不在寢宮,在蓮花池那裡。妳知道在哪嗎?…唉,我和你們一起過去好了,跟我來。」看女官眼中茫然的神色,西蒙決定親自帶他們過去。
      


      3楼2010-08-04 2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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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瑟特神官,神官就職後的一個月必須住在宮裡熟悉政務,所以在藏書庫旁邊為你準備了房間,你可以翻閱近期的文件和記錄,有不懂的都可以問,不用客氣。」西蒙一路上向新來的後輩講解著,心裡不禁回想起自己還年輕時也是這樣開始,不過自己當上神官時可沒那麼「年輕」就是了。「一個月之後你就可以搬回自己所屬的神殿<热荒阋阃踝拥钕伦x書,那早朝應該是不用去了,王子的課是和早朝一起開始的。…這裡進去就是殿下的書房。」
        瑟特漠然的點點頭表示知道,心思卻不在此刻的對話上面。他正想著方才離開的那雙緋紅瞳孔,那雙表情變化快速的眼眸。
        「西蒙大人。」瑟特打斷了西蒙的諄諄叮囑。
        「是?有甚麼問題?」
        「王子殿下今年幾歲?」
        西蒙露出奇異的表情看著瑟特,像是想笑卻又極力保持嚴肅。「十二歲,你應該知道的。你想說的是看起來比十二歲還要小?」他們的王子一直都不太符合他的年齡,不管是身高還是智商。亞圖姆也有點在意這件事,雖然他表面上不動聲色,不過向來會把膽敢小看他的傢伙整得死去活來。
        「不,我覺得他比十二歲還要成熟。」瑟特回想起亞圖姆由寂靜轉為沉著再變得柔和的氣質變化,這不是一個十二歲的普通孩子會有的表現,更不用說那可以瞬間席捲一切的存在感。
        西蒙有些訝異於瑟特的回答,不過馬上露出贊同的微笑。「沒錯,相信我,把殿下當十二歲對待都會吃大虧的。」
        一行人漸漸靠近藏書庫,就在快到達瑟特這一個月的臨時居所時,遇到了等在外面的阿克納帝。這位衣著低調的老神官沒有帶著隨從,就只是站在門外。頭巾陰影下,鑲在左眼的千年神器─千年眼閃著金屬的光芒,任何一個剛看見阿克納帝的人都會被這光景嚇到,不管是因為這樣的視覺效果還是其背後存在的殘忍疼痛。
        「阿克納帝大人,您一直等在這裡嗎?」西蒙驚訝的問。
        「我想來給瑟特神官一些指導和生活上的提醒,西蒙。不過你想必已經這樣做了。」阿克納帝的聲音仁慈而睿智,有別於他外表給人的想像。
        「這樣不就是我害您白等了,阿克納帝大人。」由於曾經的同事關係,西蒙和阿克納帝說話顯得比較放鬆。
        「怎麼會呢。」阿克納帝的獨眼看向瑟特。「你就是瑟特神官。我是阿克納帝,以後有任何問題都可以找我商量,我就住在石板神殿。」
        「阿克納帝大人。」瑟特用比平時恭敬的態度行了個禮,對這位初次交談的老者有著一絲好感,大概是因為他非親非故,卻在房外等自己回來的關懷之情,讓年紀輕輕就喪父喪母的瑟特感到了少有的溫暖。
        「是了,有問題問阿克納帝大人是最好的選擇。」西蒙看著阿克納帝和瑟特,表情略微黯淡。「那我就把他交給你了,阿克納帝大人。瑟特神官,別忘了明早上課的時間。」說完就把其他人都帶走,留下阿克納帝和瑟特獨處,背對兩人的臉上多了一絲淒楚和欣慰。
        後記:
        小響採用漫畫原作的設定,瑟特應該是在民間長大,後來才來到皇宮。所以小響忍痛放棄了他和王樣是「童年玩伴」的可能。
        瑪娜是小響很喜歡的角色,因為她太可愛了,所以就對她多有著墨。她是天真的與王樣相處的好朋友,未來應該會變成王樣有力的幫手這樣的角色。
        至於瑪哈特,唉~我該拿他怎麼辦勒?只好就放在守護者的位置上。
        西蒙是唯一知道阿克納姆卡諾、阿克納帝和瑟特之間關係的人。
        小響打算從王樣十二歲寫到十六歲壯烈犧牲,大壞蛋依然是阿克納帝這個可憐的角色。
        


        5楼2010-08-04 2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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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2.
          「他們的所作所為自私自利,背叛就是他們奉行的原則,難道還可以奢求他們擁有忠誠?」
          「不,我的朋友。他們只是太過忠於自己。」
          當晨起的陽光輕敲十二重的蓮瓣,亞圖姆已經張開了眼睛。雖然昨夜很晚才睡,但是從小養成的習慣就像自然定律一樣的準時。
          也許今天快點結束課業,下午還有時間補個眠。下床替自己更衣時,亞圖姆這樣想著,於是開始打算今天可能的進度。
          歷史課一定躲不掉,只能老老實實的上完;算數倒可能快一點,就用魔法修練當藉口來提早下課;魔法課只要有瑪娜在,一向和休息差不多,只不過不陪她在宮裡玩個幾圈大概是不會放過自己,但是呢……。
          亞圖姆露出純淨天真的微笑,可惜只有房間裡的神像們看見。
          只要玩捉迷藏,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補眠啦!
          亞圖姆一直到僕人通報時才想起今天開始他有了一個同學。不過以他精明的腦袋,亞圖姆不用太費力就可以猜到父王派個神官到自己身邊的用意;從來沒有接觸過的兩個人怎麼可能突然編在一起學習?再說兩人可是差了整整五歲,這樣叫老師要怎麼教?
          所以很顯然,父王只是想安排個眼線來監視自己。亞圖姆也知道最近自己的動靜太大了,已經讓父王著眼注意,但是他也有自己的堅持,所以亞圖姆決定對瑟特採取保守觀望的態度。
          瑟特踏入書房後,亞圖姆只是看了看他,並向一旁為瑟特準備的書案微微點頭,示意他入坐。於是孔雀藍色的身影掠過,在亞圖姆右手邊不遠處坐下。兩人都保持著觀察的沉默。
          瑟特的穿著和昨天沒有甚麼不同,從頭到腳都一絲不苟。而他注意到亞圖姆和昨天在蓮花池邊相較穿得比較正式,精緻的黃金飾品圍繞著他,如果不是那比黃金更顯華貴的紅寶石色雙瞳和較之兩者更耀眼的氣質,小小的少年就會被那層層金色所吞噬了吧。
          課程開始不久瑟特就發現,課程的內容對他來說很是無聊。歷史教授看著一疊疊的紙莎草紙滔滔不絕,內容瑟特都非常熟悉,畢竟年紀輕輕就當上神官可不是靠運氣。他心裡不禁抱怨起這分「工作」,還不如上早朝有意義。百無聊賴之中,瑟特注意到亞圖姆正低頭寫著東西,纖細手指拿著的筆時而流暢的舞動、時而遲滯。一開始瑟特認為王子只是在做筆記,但卻漸漸發現筆鋒起落的節奏與課程內容無關。也許真的是太無聊了,瑟特藉著身高上的優勢看向亞圖姆的桌面,王子正專注的紙上,圖文並茂。
          難道在塗鴉?
          瑟特為這個猜測感到失望,亞圖姆在瑟特的心中罕見的有著高評價,而學習中嚴重分心的行為在自律甚嚴的瑟特眼裡絕對不會是優良表現。
          「…在這裡有個以前提過的例子,王子殿下。您可以回答嗎?」教授突然的提問。
          亞圖姆輕描淡寫的抬頭回答問題,表現得彷彿一直都在認真聽講,同時手下補完最後的幾筆。教授滿意的點頭後再次陷入紙卷和無盡的碎碎念。亞圖姆把剛才完成的內容攤在桌上想再檢查一遍,卻突然驚覺旁邊傳來的注視。
          糟糕,我都忘記旁邊還有人。
          不動聲色的藏起紙張,亞圖姆抬起緋紅的眼撞上湛藍色的視線,令對方微微一愕。瑟特沒料到亞圖姆會發現自己的「偷窺」,兩人對望了幾秒,亞圖姆揚起一邊優美的眉,似乎說著:你在看甚麼?瑟特只好略為尷尬的收回了視線。但是剛才紙張展開的時候,瑟特確定自己看見的是一張佈防圖。
          十二歲的孩子上課分心畫佈防圖?
          瑟特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也開始在課堂上分心。
          算數的課程比想像中還要快下課。走在前往魔術修練場的路上,亞圖姆滿意的想著。填寫滿滿一紙的題目並不會對亞圖姆造成甚麼困擾,相反的,這時總是可以提早下課的速度,他衷心希望以後教授都可以這樣上課。
          事情可以說是完全照著今早的計畫在進行,除了唯一的失算:跟在自己後面的神官。
          亞圖姆心下猜想,神官應該開始對陪自己上課這件事感到無聊了〈他自己都覺得無聊〉,也許不用多久他就會自請離去,還自己一個自在的生活。
          


          6楼2010-08-04 2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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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子!」瑪娜再次突然的出現撲到亞圖姆身上,把體態輕盈的王子撞退了幾步。
            「瑪娜,妳就不能不要每次都撲到我身上嗎?」不管亞圖姆怎樣防備,只要踏進瑪娜的地盤〈魔術修練場和寢宮後面的庭園,她很少去其他地方因為會迷路〉,都會遇到她的熱情突襲。
            「咦…王子不喜歡瑪娜歡迎你嗎…」委屈的聲音。
            向來對自己人沒轍的亞圖姆只好投降。「不是,我的意思是…下次請小力一點…」
            「王子最好了!」瑪娜再次用力的把亞圖姆撞的往後跌,結果撞到站在後面的瑟特。
            瑟特一邊協助王子站穩,一邊用不耐煩的凌厲視線盯著瑪娜,讓小女孩嚇得馬上立正站好。
            「謝謝你,瑟特神官。」亞圖姆向瑟特道謝。
            瑪娜的小手拉拉亞圖姆的衣服,小聲的問:「王子,他是誰?」
            王子這才想起兩邊還不認識。亞圖姆向來是大事精明,小事胡塗。「瑪娜,這位是新上任的神官,瑟特神官。…瑟特神官,這位是魔法師學徒瑪娜。」他簡單的為兩邊介紹。
            「王子殿下。瑪娜。」總是不離瑪娜左右的瑪哈特〈主要是預防她闖禍〉從修練場走出來,亞圖姆順便也一起介紹:「那位是魔法師瑪哈特,下任千年神器─千年輪的持有者。你未來的同事,瑟特神官。」
            瑟特注視走近的瑪哈特,瑪哈特也察覺他的視線,平淡的回望。這兩個氣質剛好相反的靈魂似乎從第一眼就知道,像「和平」或「合作」之類的詞是很難在彼此之間生存的。
            「瑪哈特。」亞圖姆在他走近後出聲想要介紹瑟特給自己的朋友認識。「這位是新的神官…」
            「我知道。」瑪哈特少見的打斷了亞圖姆的話。「瑟特神官。」
            兩人用眼神陷入無聲的交火。
            亞圖姆十分訝異於瑪哈特對瑟特的敵對態度,性情忠厚的他向來對每個人都會釋出善意。
            「瑟特神官好可怕…」瑪娜小聲的對亞圖姆說。
            王子笑笑,輕拍瑪娜抓在自己衣服上的手以示安慰。
            「現在每個人輪流到前面試試,將瓶子裡的水移到另一瓶裡。」
            露天的魔術修練場上,聚集著一小群年齡不一的少年少女。
            魔法就像文字一樣,在<笆侵挥猩贁等丝梢韵碛械奶貦嘀唬艘驗樘旆莺瓦\氣而得到機會的少數平民外〈例如瑪娜〉,這裡清一色都是顯貴的後代。
            教授魔法的正是現任千年輪的持有者,瑪哈特的師父。
            瑪娜戰戰兢兢的走向前。
            「是妳呀,瑪娜。這次是移動水,知道嗎?移動水。」教授看著瑪娜,深深的皺起眉頭,口氣嚴肅的再三叮嚀。
            瑪娜緊張得連點頭。
            瑪娜身後一幫的同學除了王子以外都露出看好戲的神色,那是參雜著上級階層的優越感還有忌妒之類情緒的惡意。
            瑟特對這種惡意很敏感,他自己就是從最底層一路爬上今天的位置,過程之中所受到的打壓和屈辱不是三言兩語可以說得清楚,所以他在一邊惡狠狠的掃視那些可憎的面孔,決定如果有機會一定要修理這些虛有其表的繡花枕頭。
            瑪哈特對瑪娜投以鼓勵的視線,亞圖姆則安靜沒有表示。
            在反覆的深呼吸後,瑪娜舉起她心愛的短魔杖對準目標集中精神,在精神力高度集中的瞬間…
            「爆破!」氣勢十足的大喊。
            水瓶也如施術者所喊的,在巨大的聲響中炸成碎片。
            「……。」瑪娜。
            「……。」差點被水潑得一身的教授。好在這種情況每天上演,他早有準備。
            「哈哈哈…」奚落的笑聲馬上響起。瑪娜紅著臉沮喪的站在原地,瑪哈特難過的看著她;明明有著少見的強大魔力,卻總是少根經。
            「瑪哈特,幫我再拿一瓶水來吧。」
            「是的,師父。」就在瑪哈特起身要去拿水瓶時,有僕人來通報議事殿有請。
            「我離開一下。如果一時回不來,我會讓人來通知下課。」教授說完就和僕人一起離開了。
            「喂,瑪娜。妳除了爆破以外還會別的嗎?」
            「她也不用會別的啊,人家和王子的感情這麼好。」
            教授前腳剛走,那些惡言惡語馬上就出現了。雖然中傷的目標似乎是瑪娜,但很顯然亞圖姆也是他們詆毀的標的。
            


            7楼2010-08-04 2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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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子沒有在意,只是走上前把僵在原地的瑪娜牽回座位坐下,用行動給與朋友支持。
              相較於亞圖姆的平靜,一旁的瑟特快要爆發了。瑟特觀察著王子的不動聲色,發現亞圖姆的刻意低調,他不明白亞圖姆身為王子為什麼要對那些出言不敬的傢伙這樣容忍〈他忘了自己也時常「出言不敬」〉,更無法接受瑪娜「自取其辱」的無能。
              「多聰明的做法啊。不過也是啦,難得可以進宮,當然要抓住所有可以抓住的東西,放跑了多可惜?」
              「對喔,為未來鋪路,以後說不定可以「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夠了沒有?你們這些雜碎。」瑟特突然冷冷的開口,語氣裡的怒意嚇到了方才還神氣活現胡言亂語的貴族少年。
              瑪娜也沒有想到「可怕」的瑟特神官會幫自己講話,連眼中的淚水都忘記了,只是呆呆的望著孔雀藍色的身影和在冰點下燃燒的藍色瞳孔。
              「瑟特神官。」王子出聲說道:「注意你的用詞。」
              瑟特不可思議的瞪向亞圖姆。這種時候這小鬼居然還要自己注意「用詞」?他是不知道瑪娜這腦袋掉螺絲的小鬼和王子的具體關係如何,但是看兩人相處的狀況也知道感情不錯。現在有人當著他的面明目張膽的侮辱瑪娜甚至是他自己,他卻像是沒聽見一樣的任那些人越說越過分。
              越想越氣。
              「你怎麼不叫那些雜碎注意用詞?還是說那些瘋言瘋語是「注意」過後的可用詞彙?」
              紅色眼瞳望著瑟特,似乎是驚訝他對自己發脾氣,又或者是驚訝他「敢」對自己發脾氣。
              「不理會那些話才是正確的態度,瑟特神官。」
              一旁的人都被瑟特突然槓上王子的舉動弄得不知所措。那些貴族子弟向來只敢在背後說些自我滿足的中傷或毀謗,沒有人敢在王子顯得妖異的緋紅色雙眼注視下亂來,對於王子的能力和手段,這些已經成精的顯貴之後,還是很清楚的。
              所以亞圖姆根本懶得和那些人計較,浪費時間。
              但現在顯然有人看不過去了,而且還很奇怪的把自己當成生氣的對象。
              「所謂正確的態度就是指忍氣吞聲嗎?王子殿下?」
              「我以為瑟特神官可以分辨「忍氣吞聲」和「不予理會」之間的差異。」
              瑪娜夾在氣勢越來越緊繃的兩人之間,而且起火點似乎是自己?「瑟特神官大人,謝謝你幫我說話,但是瑪娜沒關係的……」小心翼翼的試圖平息瑟特的怒火。
              「誰在幫妳說話,妳這個無能。」
              瑪娜猛得睜大眼,心裡明顯受傷了。
              「要不是妳那麼沒用,會被那些人抓到把柄嗎?」
              亞圖姆心裡越來越疑惑,這個神官到底想要做甚麼? 明明不滿的對象應該是他後面那一群,卻怒瞪著與自己針鋒相對;上一句似乎是在為瑪娜抱不平,下一句卻又打擊她。亞圖姆完全被他搞糊塗了。
              你到底在想甚麼?
              「瑪娜不是無能,瑟特神官。收回那句話。」
              「我不收回你要怎樣?」
              聽到這話,亞圖姆不禁笑了出來,這樣的胡攪蠻纏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
              亞圖姆自顧自的咯咯笑,卻沒有發現自己這一笑讓所有看到的人都看傻了。
              平日裡總是平靜無波的雙瞳,現在因為笑意而光彩奪目,緋紅的目光流轉,讓所有的人都希望能被這樣的眼注視片刻;不再緊繃的唇線是淡淡的紅色所畫出的優雅弧度,而彎起的雙眉終於恢復應有的柔美。
              「我當然不能怎麼樣。」停下笑聲,亞圖姆揚起雙眉。屬於他的王者氣勢突然毫不保留的閃爍在此刻彷彿燃燒的雙眼裡。如果說上一刻的王子是清雅的蓮,這一刻的他就是展翅的鷹。
              「和我玩個遊戲吧!」
              後記:
              小響私設定古代的埃及是一個充滿魔法和友善精靈的魔幻世界,因為覺得召喚的是「石版裡的魔物」這樣的設定有大尾不掉的感覺,所以,精靈們是住在石版裡沒錯,但是什麼決鬥盤的還是饒了小響吧,寫起來會變奇怪的。
              終於讓王樣說出小響最喜歡的台詞,王樣應該是個不管是在古代還是現代都非常喜歡遊戲的人,不然怎麼叫遊戲王勒?
              瑟特那難以捉摸的憋扭個性和毒舌台詞讓小響死了不少腦細胞,希望有寫出想要的感覺。
              


              8楼2010-08-04 2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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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亞圖姆當然清楚這過程裡的漏洞,不過在遊戲裡下一些測試人心的小缺失是他辦遊戲的習慣,這樣他可以在遊戲過程裡了解對手是個怎樣的人,這將決定日後亞圖姆對待此人的態度:疏遠或結交、信任或警戒。
                當然,這些看似「不小心」的漏洞並不會影響王子取得勝利。
                他等著瑟特拿起筆,期待著藍眼神官的反應。
                許多念頭在瑟特的眼裡轉著,他不知道亞圖姆知不知道這樣的漏洞,但是他也不屑於用這些三流手法贏取勝利。瑟特拿起筆將答案寫上,等確認答案的人表示無誤後,將筆放到亞圖姆手邊就前進下一關。
                亞圖姆拿起筆的時候不禁勾起微笑。
                瑟特在接下來的每一關都重複這樣的動作,亞圖姆和卡利姆保持著這樣稍慢於瑟特的速度前進著,很快兩邊都接近了放著陶壺的柱子。
                瑟特當然不想沒形象的爬上去拿,他打算用魔法取得箭矢。這時瑟特才想到亞圖姆也會這樣做,所以之前對「高度」的疑慮自然是不存在的,他不禁嘲笑自己的愚蠢。
                比賽進行到這裡可以說很是沉悶,旁觀的人都不了解這次王子會用甚麼方法來贏,而且就當前的情勢,亞圖姆再不快點就會輸了。
                瑟特用魔法讓箭矢浮出陶罐的時候,亞圖姆剛完成最後一個關卡。就在大家認為王子也會採取和瑟特一樣的行動時,亞圖姆起跑了,不過不是跑向柱子,而是往回跑向放著弓的起點。
                「什麼!」瑟特已經取得箭矢,他意外的看著亞圖姆的行動,抬眼確定亞圖姆的箭還在罐子裡。
                「瑪娜!就是現在。」亞圖姆高喊。
                早就準備好的瑪娜舉起短魔杖對準陶罐,所有人都知道接下來會發生甚麼事,「爆破魔女」瑪娜在宮裡可是很有名的。
                「爆破!」小魔法師也不負眾人的期望喊出她的魔法。
                陶罐應聲華麗的爆碎,裡面的箭矢落到等在下面的卡利姆手上。
                瑟特感到不對勁,馬上往起點跑去。他的優勢還是不變,不管卡利姆再會跑,已經快到達起點的瑟特都會先拿到弓。
                但是卡利姆沒有起跑,他舉起箭矢往已經回到起點的亞圖姆投射出去,箭矢前進的速度非常快,在場的觀眾不禁響起「危險!」的呼喊。
                卡利姆怎麼敢這樣做,萬一傷到王子怎麼辦?
                顯然個性木訥的卡利姆沒想那麼多,他只是聽從亞圖姆的指示照做罷了。
                這樣的場面連一邊看著的法老都要衝出去,但是距離太遠了,根本趕不及的。
                「亞圖姆!」法老在心裡幾近絕望的喊著兒子的名字。
                不過令人懼怕的血腥場面沒有發生,亞圖姆閃過箭矢並閃出左手準確的抓住箭身,旋轉嬌小的身體卸去箭矢帶著的力道同時右手也抄起台上的弓,轉回面向箭靶時箭矢已經搭在弓上。
                等瑟特意識到亞圖姆一連串精確優雅的動作代表什麼意思之時,王子的箭已經隨著弓弦的輕響釘在箭靶中央。
                小廣場一片安靜,甚至聽的到香囊墜地時的輕柔聲響。
                這樣窒息的無聲只持續了一會,馬上就被驚喜的歡呼取代。
                亞圖姆在瑪娜拉著他又笑又跳時,望向呆在一旁的瑟特。
                瑟特也回望著他。
                「我贏了。瑟特神官。」驕傲的宣告。
                在一片吵雜裡瑟特只聽到這句話,眼光不能離開緋紅的眼睛。此時的王子是那樣的奪目,火紅和燦金,勝利者的顏色,是如此的適合這個美麗的少年。
                「不過其實你也不算輸,你對宮裡還不熟所以才找不到隊友吧?我玩得很高興,以後我們可以當朋友。」說著伸出他纖細而優美的手。
                瑟特看著王子象徵友好而向自己伸來的手,感覺那似乎是燃燒的火焰,亞圖姆整個人就像是火焰的化身,讓瑟特不自禁遲疑不前。
                那些層層凝結在瑟特心裡,武裝著、保護著自己的堅冰深處到底有著什麼?在遙遠得不可尋的過去,瑟特就已經將它遺忘了。
                現在這厚重的冰正因為火焰的靠近而稍微融化,不再趨近冰點的水流感覺卻十分滾燙,似乎已經將自己燙傷。
                ── 我可以接近嗎?
                可以無懼的任那溫度將冰融化,暴露出連自己都不知道的真實的一面?
                


                11楼2010-08-04 20: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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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0-21 22:11: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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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可以碰觸嗎?
                  可以不讓這足以傷害任何人的寒氣,折損那光芒的熱度?
                  瑟特最終沒有握住那隻手。
                  「王子!贏了!贏了!」倒是瑪娜接過亞圖姆懸著的手,一直重複著「贏了」的歡呼。
                  瑪哈特走到亞圖姆身邊,溫柔的笑著也高興的笑著。「恭喜您勝利了,王子殿下。」
                  「謝謝。」王子露出專屬他朋友們的笑容。
                  三人之間流動著來自長久相處歲月的默契和親暱,在瑟特眼裡突然變得那樣的螫眼。
                  「對了,也要謝謝卡利姆。你投標槍的功力真的是很好啊。」王子向走回來的木訥神官實習生說著。
                  「王子殿下怎麼知道我會投標槍?」不只是名字,連專長也知道這也太詭異了。
                  「是你的師父告訴我的,他教導我天文學。」
                  這裡的氣氛是那樣的明快,直到大家注意到沉著臉走進廣場的人是誰之後,快樂的氛圍才像被風吹過的燈火那樣漸漸平息,直到消失。
                  覺得情況不對勁的人更是快速的離開了現場。
                  法老不顧追在身後的西蒙,直直的走向亞圖姆。亞圖姆在看到父王的時候顯得相當驚訝,他記得兩人還在「冷戰」中,沒想到居然會在這裡出現。一時之間,亞圖姆不知道要用怎樣的表情來面對父王,由其是注意到法老明顯不善的臉色之後。
                  在旁人都還沒決定要不要行禮時,法老的巴掌已經重重打在王子的左臉上,力道之重,讓亞圖姆的臉馬上腫了起來,嘴角微微流出血絲。
                  「法老!」西蒙著急的喊。
                  感受到法老的怒氣,圍觀的眾人一哄而散,免得受到池魚之殃。
                  「…父王。」沒有反應,甚至沒有擦去血絲,亞圖姆只是平靜的向父親行禮。
                  這時跑不掉的所有人才趕緊趴的趴、跪的跪,並祈禱法老的怒氣趕快消失。
                  「以後不准再玩這種危險的遊戲!」
                  「法老,王子殿下是有分寸的。」西蒙看著亞圖姆腫起的臉頰,心疼的向法老進言。
                  法老沒有理會。「明天開始到我的書房上課,在課程結束之前都不准離開,知道嗎?」看來派人看著成效也不大,而且那個應該是眼線的神官卻是這場危險遊戲的導因。不論怎麼小心,兒子總是有辦法做出各種讓自己提心吊膽的事情來。
                  既然如此,還是把他擺在看得到的地方比較安全。
                  「是,父王。」
                  「還有你,瑟特神官。」法老掃向跪在地上的瑟特。「我是讓你監督王子的學習,不是來當他的玩伴。我對你很失望,你…」
                  「父王。」亞圖姆突然打斷法老的訓話。「是我硬要瑟特神官和我比賽的,請不要處罰他。」
                  「不,沒有達到法老的期望就是我的失職,和王子殿下沒有關係。」
                  亞圖姆驚訝又焦急的看向瑟特。他是唯一的王子,不管怎樣的懲罰都不會有生命危險的,再說亞圖姆也知道父王不會對自己下重罰。但瑟特可就不一樣了,雖然他是神官,但這不能提供什麼保障。
                  法老沉默了一下。
                  「我解除瑟特神官陪讀的職務,今天開始你負責把藏書庫過舊的文件重新謄寫,直到你離開皇宮,回到神殿為止。」
                  「是,法老。」
                  後記:
                  終於想出了一個可以跑劇情的遊戲〈揮汗
                  希望小響想出來的遊戲內容讓各位可以接受,事實上心裡很是七上八下…
                  這裡加入了王樣爸爸的戲分,這對父子之間的感情是小響一直想要細訴的部分,這關係到王樣的心裡特質之類的複雜東西…〈到底是什麼東西?
                  瑟特這時的內心獨白將是往後他對王樣糾結情感的開端,希望小響可以順利的把它寫出來…
                  


                  12楼2010-08-04 20: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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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4.
                    「得到和失去,中間的距離只有微小的錯過。」
                    亞圖姆回到寢宮,瑪娜手忙腳亂的想幫亞圖姆處理越來越腫的左臉頰,結果不是把水灑在王子頭上就是太大力碰傷口讓亞圖姆苦不堪言,不過他不想拒絕瑪娜的好意,由其是瑪娜一心覺得都是自己的錯,看著自己的表情想哭又不敢哭。
                    「瑪娜,還是讓我來吧。」隨後趕來的西蒙看到亞圖姆被瑪娜弄得一蹋糊塗,趕緊接手。
                    「西蒙爺爺…」看到一向慈祥的西蒙,瑪娜的淚水有潰堤的趨勢。
                    「好好好,沒事了。」拍拍小魔法師的頭,他取過沾了冰涼河水的布,敷在王子的臉上。
                    「西蒙,父王沒有到處處罰人吧?」
                    「沒有,法老只是把自己關在房間裡面。」西蒙小心擦去亞圖姆嘴角的血絲。「殿下,您知道法老不是…」
                    「我知道,西蒙,父王只是擔心我。是我今天玩得太過火了,我沒想到父王會來看。」亞圖姆平靜的說。
                    自從母后過世,亞圖姆一直強迫自己成長來符合父王的期待。至於為什麼要這樣做的原因,連亞圖姆自己也理不清楚,可能是突然意識到自己只剩下父親這個親人,而以往總是寵溺著自己的母親已經消失了;明明還可以清楚記得母親說過的溫柔話語,或清楚感受曾抱著自己的溫柔雙手,可是卻那樣突然的消失了,再也回不來。
                    一切都猝不及防,心也是。
                    亞圖姆不希望連父親也失去,惶惶不安的王子開始思考,怎樣的「王子」才可以一直待在父王的身邊?至少以前那樣的自己絕不可能讓父親滿意,所以亞圖姆變了,拋棄軟弱、不安、任性和依賴,成為了現在的他:一個小小年紀就出類拔萃的優秀王子,不論是任何一個父親都會為之驕傲的兒子。
                    一開始這樣的改變是成功的,從父王讚許且欣慰的眼神裡可以知道,亞圖姆找到了站穩「父王的兒子」這個位置的方法,只要在父王面前,自己永遠都會是父王所承認的王子。
                    但是這個情況已經變了,亞圖姆不知道該怎麼辦。父王看向自己的眼神裡多了自己所不能理解的期待和遺憾。
                    可是明明已經那樣努力了,明明甚麼都沒有做錯。
                    亞圖姆不讓任何人察覺他太過疲累的心,「堅強」就像是一個不小心忘記解除方法的催眠,綑綁著還幼小得需要依傍的靈魂。
                    亞圖姆知道這座皇宮、這個位置都已經太過沉重,足以令自己窒息。
                    而他依然必須表現出足夠的成熟來鞏固長久維持的形象。
                    「好,你知道就好。」
                    「嗚哇啊啊啊……甚麼好啦…王、王子被打成這樣……」瑪娜終於忍不住開始大哭。
                    看瑪娜哭得死去活來,亞圖姆想要苦笑卻礙於臉上的傷口只得作罷。「好了瑪娜,不要哭了。妳要在這裡吃午餐嗎?」故意提一些東西轉移她的注意力。
                    「午、午餐?」瑪娜淚眼模糊的看著亞圖姆,一時之間思考轉換不過來。
                    西蒙馬上會意。「對啊,吃午餐的時間到了,瑪娜想吃甚麼?」
                    「吃甚麼?」開始思考菜單的瑪娜很快就忘記剛才的大哭。
                    很好!西蒙和亞圖姆交換了一個成功的眼神。
                    用過午餐之後,瑪娜終於不再記掛王子的傷勢,恢復了她那與「爆破魔女」這綽號一樣具有破壞力的活潑,西蒙費了不少功夫才讓瑪娜回魔法修練場去折磨瑪哈特,而不是待在王子寢宮折磨自己和一干僕人。
                    看了看西蒙帶著許多僕人好不容易收拾好的房間,亞圖姆決定按原訂計畫把下午的時光用來補眠。
                    只有在夢裡自己才真正自由。
                    西蒙離開亞圖姆後馬上去找法老。
                    這對明顯出了問題的父子讓西蒙最近感到精神耗弱,幫起來力不從心。明明雙方都非常重視彼此,為什麼可以搞的這樣僵?
                    亞圖姆的狀況是:一直在忍耐著、堅持著一樣西蒙不管怎麼推敲都不明白的固執。法老則是在兒子看不見的地方急得團團轉,但真到了兒子面前除了嚴厲之外甚麼都不剩。
                    真想請這兩個人行行好,不要讓自己都一把年紀了卻要在父子兩人之間當傳聲筒。
                    「法老。我從王子殿下那裡回來了。」意思就是有甚麼和亞圖姆有關的問題快問。
                    


                    13楼2010-08-04 20: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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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他的傷還好嗎?」法老背對著西蒙悶悶的問。
                      「已經沒事了,法老。」
                      一陣沉默。
                      「他沒有生氣。」西蒙自動自發回答在沉默裡的問句。
                      「…也許只是看起來沒有。」
                      唉,這不是又回到原點了嗎?西蒙真是快被法老的態度急死了。
                      「法老,恕我直言。您到底希望王子殿下怎樣做?在我看來,殿下已經完美的像奇蹟一樣了,為什麼您卻一直都對殿下不假辭色?」
                      沒有回應。
                      「您一直在意殿下會不會生氣,卻又一直做些傷害殿下的事。法老,殿下只有十二歲,而且他不生氣不代表他不會受傷。」
                      「我知道…」法老終於願意轉身面對西蒙。「我只是不知道要如何像他母后一樣親近他…而且他也不會主動親近我。」所以只好一直擺出父親的架子和兒子相處。
                      喔,我的拉神啊,法老。這問題您糾結了六年到現在才願意說?西蒙深深無力。
                      「法老,您一直板著臉對著殿下,殿下當然不會親近您。」
                      法老搖搖頭。「我覺得如果我不表現得像個「父王」,亞圖姆他…就會離我越來越遠。」
                      從補眠裡醒來時,外面已經一片漆黑,亞圖姆趕緊跳下床確定時間,發現月亮已經升過了天頂。
                      可能是自己睡得太熟,又或者是僕人不想打擾自己的睡眠。雖然錯過了晚餐,不過好險還沒有錯過約定的時間。
                      摸摸上過藥已經消腫的左臉頰,亞圖姆快速的解下身上的黃金飾品,他從文件櫃後面取出一包東西,解開後裡面躺著幾件略顯破舊的衣物,不同於他平常穿的那些精美布料,這些衣服是平民日常的穿著。
                      換上這些衣服後的亞圖姆少了娃娃般的華美,卻平添了一股生命力。那些漂亮的裝飾和裝飾所代表的東西一直像枷鎖一樣層層緊綑,而上了腳鍊的鷹又怎麼高飛?
                      躡手躡腳的從窗戶翻出去,確定四周沒有人以後悄悄的前進到宮牆旁邊,此時亞圖姆嬌小的身形可以說是給了他極大的方便。
                      其實自己也不是那麼討厭自己矮矮小小。亞圖姆暗暗的想著。
                      他看準了一段防備相對鬆散的地方,因為這裡的宮牆是最高的,所以守衛相對就比較少。以這樣的高度不管是進來還是出去都是不可能等級的困難,但是亞圖姆偏偏就是從這裡出去的,他練了一個難度很高的魔法,就為了可以用來偷溜出去。
                      小聲的念著咒文,亞圖姆在一陣輕微的閃光之後消失了,而取代他留在原地的只是一塊不起眼的小石頭。
                      亞圖姆在夜晚的底比斯街道上藉著陰影小跑著前進,他頻頻注意月亮的位置,並開始考慮召喚精靈來趕路,雖然這樣實在是大材小用,不過應個急似乎是不錯的選擇…
                      「亞圖姆。是你嗎?」
                      突然響起的呼喚嚇了亞圖姆一跳,他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發現他的銀髮朋友在不遠處向自己招著手。
                      亞圖姆跑向他。
                      「巴庫拉,你怎麼會等在這裡?不是說好在你那裡集合嗎?」
                      「誰教你這小子那麼慢,本大爺有點擔心所以只好在這裡等。」巴庫拉說著抓起亞圖姆的手跑了起來。
                      他居然已經知道自己會經過這裡了,那麼接近皇宮…亞圖姆有點憂心的看著前面隨著跑動而飛揚的銀髮。
                      「你確定我們可以侵入那個大混蛋的宅邸又全身而退嗎?亞圖姆?」回頭望著亞圖姆的淡紫色眼瞳一樣憂心,不過兩人擔心的事情顯然不一樣。
                      「沒問題的,相信我吧。屬於我們的遊戲開始了。」緋紅的眼燃燒著絕對的信心和一點點的頑皮,這是亞圖姆在宮裡絕對不會有的表情。
                      巴庫拉從心裡覺得亞圖姆這樣的表情非常好看,所以讓視線多停留了一下。
                      「本大爺就喜歡你這句話。」
                      兩人來到巴庫拉居住的不起眼小屋,裡面除了一張床和裝水與食物的瓶瓶罐罐外就甚麼都沒有了。不過這只是表面的樣子,事實上,這裡是最近讓底比斯富豪和衛兵一個頭兩個大的夜盜的根據地。
                      巴庫拉拉起床下一塊偽裝成地板的木板,裡面有著繩索、斗篷、一對彎刀和一對三叉戟。
                      「本大爺剛剛有去巡了一下,那混蛋今天確實有辦宴會。」
                      亞圖姆將早上畫的佈防圖在地上展開。「你看一下這裡畫的和你今天看到的有沒有不一樣?」
                      


                      14楼2010-08-04 20: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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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巴庫拉低頭讀圖,雖然文字他還是看不太懂,不過圖讀起來倒是沒有妨礙,而且亞圖姆畫的圖巴庫拉已經非常熟悉。
                        趁這段時間,亞圖姆穿上深色的斗篷,把必要的繩索和三叉戟別到腰上。他們向來不用帶太多的配備,和一般盜賊小偷不一樣的是,亞圖姆可是擁有作弊技能:魔法和召喚。這也是為什麼這對「小賊」令人防不勝防的最大原因。哪個會魔法的不是貴族?貴族又怎會需要晚上出來爬牆偷東西?
                        很遺憾的是,他們的王子就是這個特例。
                        「大致上都一樣,不過因為宴會的關係守衛可能會更多。」
                        亞圖姆也湊到圖紙前面,纖指輕點三個他認為可以的突破點。「你覺得要從哪裡進去?」
                        因為接近的關係,巴庫拉發現朋友的左臉頰似乎不對勁。「你的臉怎麼了?」
                        「咦?」沒想到會突然被這樣問,亞圖姆下意識的遮住左邊臉頰。
                        之前傷處已經被河水降下的熱度似乎又回到了臉上,好不容易趕走的受傷心情再次緩緩匍匐而來。亞圖姆紅色的瞳孔因為猝然的動搖而顫動著。「沒、沒有甚麼,只是被打了一下。」
                        巴庫拉抓開亞圖姆遮掩的手,眼神明顯醞釀著怒火。「誰敢打你?」語氣裡大有要把任何亞圖姆說出的人碎屍萬段的架勢。
                        緋紅色的眼因為巴庫拉的怒氣感到驚訝,不過馬上就被笑意所取代。這個秘密的朋友總是無條件的對自己付出關心,總是露出惡狠狠的表情試圖讓自己遠離任何會造成傷害的事物,無私的與自己分享他的一切。每次感受到巴庫拉粗魯的善意都會讓亞圖姆感到溫暖,並對不能給與相等的坦誠覺得歉疚。
                        「你不能去找對方麻煩的,巴庫拉。他是我父親。而且…」亞圖姆垂下長長的眼睫,讓陰影藏起眼中的無措。「是我的錯。」
                        你的表情可不是這樣說的。
                        巴庫拉覺得煩躁,他知道亞圖姆一直避開任何有關自己的事情不讓他知道,因此他從來不問,他清楚亞圖姆做事向來有理由,而且也不想逼問他讓朋友為難。
                        可是他從自己不知道的地方而來,帶著傷。
                        他依然無能為力。
                        「本大爺才不管誰對誰錯,下次再讓我看到你這小子受傷,就算是你老子也照打不誤,知道嗎?」
                        「謝謝你,巴庫拉。」亞圖姆想:如果可以哭的話,自己一定已經流淚了吧。可惜他只能露出月光般虛幻的微笑。
                        「謝什麼啊,本大爺是說要打你老子喔。」淡紫色的眼不可逼視這樣的笑容,只好轉開。
                        「我知道。」笑著點點頭,亞圖姆收起地上的紙張。「我們出發吧,黃金在等我們喔?」
                        兩人的潛入作業相當順利,在一般人看不到的精靈幫助之下一路暢行無阻的直達金庫。
                        巴庫拉常常覺得,再這樣下去自己的存在意義到底為何?他幾乎什麼也不用做,除了負責把偷來的東西搬走。
                        輕鬆到有罪惡感的地步。
                        亞圖姆對那些值錢的東西興趣倒是不大,大概是因為最值錢的東西都在自己家裡的原故,所以他主要是翻閱房間擺著的重要文件。有時候他可以找到意料之外的重要情報,比如買賣非奴隸的人口、勾結壟斷民生用品之類的違法事項,亞圖姆會直接把證據收一收放到父王桌上,讓那些人到死也不清楚到底是怎麼搞的。而更多時候是可以找到一些特殊有趣的事情,像他正在讀的這一張,上面提到有關一種稀有金屬的傳言,正藉著海運在幾個國家之間流傳。
                        「要走了嗎?亞圖姆。」打包好戰利品的巴庫拉問。
                        「嗯?你拿了甚麼我看一下。」把紙張放回原位,亞圖姆瀏覽巴庫拉從後面金庫搬來的東西,隨手挑撿著。「這個首飾不要拿,特徵太明顯不好賣…那個寶石是假貨,就讓他留著…就這樣吧。」他把不滿意的拿給巴庫拉讓他放回去。
                        就在此時,外面響起有人靠近的聲音。
                        糟!緋紅色和淡紫色的眼猛的對視一眼,兩人趕緊跑到金庫裡面,希望主人只是回到書房拿個東西之類的,不要走到後面來。
                        如果他進來了怎辦?亞圖姆思考著。雖然他偷這些為富不仁的傢伙的錢財,但卻從來也沒有想過要在這過程裡傷人。這一切對王子來說真的就像一場遊戲,只有輸贏,沒有死傷。
                        


                        15楼2010-08-04 20: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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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甚麼不對嗎?」巴庫拉疑惑。
                          「沒,當我沒問。」看來這些「賊」腦子不太靈活。「所以說,你是一個盜賊,而那些想要殺你的人也都是沙漠裡的盜賊。我們現在正在等那些追兵放棄,然後再去把他們找出來修理一頓?」「沒錯,就是這樣。」巴庫拉對亞圖姆說「我們」這個詞感到高興。
                          「那為什麼不主動一點,現在就去把那些分散的追兵解決掉?」亞圖姆注意到巴庫拉身上的血跡。「你受傷了?」
                          「小傷,不要緊。」巴庫拉無所謂的說。比這更嚴重的傷也不是沒有過。
                          亞圖姆皺眉。「在哪裡?我看一下。」
                          巴庫拉露出在背後的箭傷,射中他的是一支奇怪的袖箭,沒有倒鉤,所以巴庫拉隨意的拔出來後也就沒有理它。
                          亞圖姆看那個傷口覺得不太對勁。傷口已經止血,但是腫得有點不自然,亞圖姆抬手輕壓傷口附近想要確定那腫脹不是自己的錯覺,但是巴庫拉明顯顫抖了一下,他趕緊收回手。「會痛嗎?很痛?」看他反應那麼大可能真的很痛,亞圖姆對巴庫拉一直忍著沒有說感到欽佩。
                          「沒、沒有。倒是有點麻麻的…」巴庫拉其實是被亞圖姆突然碰他嚇了一跳,傷口反倒沒甚麼感覺。
                          「…你說麻?」不妙的感覺越來越濃,亞圖姆直覺可能是中毒,雖然傷口只是腫沒有其他異狀,但也不能排除有毒中標後就是這樣…「你有感到其他不舒服嗎?」
                          巴庫拉還沒來的急回答,山洞口就傳來腳步聲。淺淺的山洞一下就走到底了,所以來人很快就發現了兩人。
                          來者正是追兵的一員,他看到巴庫拉和亞圖姆的時候疑惑了一下,可能是在想:明明是一個人逃走的巴庫拉身邊怎麼會憑空多出個人?
                          他沒有馬上舉刀實在是個錯誤。亞圖姆趁這個空檔召喚了精靈把他撞飛了出去,然後讓牠守在洞口。
                          在一般沒有受過訓練的人眼裡是看不到精靈的,除非精靈的力量夠強大或是召喚者特別耗費精神讓精靈得以為外人所見。所以在巴庫拉眼裡,那個人在亞圖姆一指之下就憑空飛了出去。
                          「你…」巴庫拉不可思議的看著此刻顯得威風凜凜的亞圖姆。「你會魔法?那你為什麼要被本大爺的手下抓住?」
                          「嗯?這個一言難盡。他似乎想殺我們,所以我才…」亞圖姆聳聳肩。「倒是你的傷,我覺得不太對勁,最好快點給祭司看一下。你知道這附近離哪個神殿最近?」
                          「祭司?」巴庫拉嗤笑。「他們才不會替本大爺看病。」抬起淡紫色的眼看向緋紅的瞳孔。「你果然是貴族之類的,才會說這樣天真的話。」
                          亞圖姆不太相信的輕皺起眉。「你是說,祭司們不會替你們治療病痛?」神殿的存在除了取悅神明,應該還有為民服務的義務在內,不然人民獻上大量的資源供養一堆的神官和祭司做甚麼?
                          「如果是清白的市井小民也許會,但本大爺可是一個盜賊,榜上有名的那種。」語氣裡有著奇怪的驕傲。
                          這有甚麼好驕傲的?臭名遠播就算了,還很不方便。「你的意思是在說你活該?」話剛說完,亞圖姆突然醒悟「榜上有名的盜賊」代表什麼,那不是作惡多端的證明嗎?想到這裡不禁往後退了幾步。但手腕突然就被盜賊抓住,速度之快,諒亞圖姆的反射神經再敏感也閃避不及。
                          「放開。」語調冷靜且帶著威脅。
                          巴庫拉為這樣的聲線感到意外,他還以為這莫名大膽的小鬼終於開始害怕所以才想遠離自己,但顯然自己想錯了。
                          「我剛剛沒了解到你是個罪犯,現在我了解了,我要走了。」亞圖姆注意到時間已經是晚上,而自己「逃家」時只過了中午,也就是說他至少已經失蹤了一整個下午。亞圖姆有點後悔,現在宮裡說不定亂成一團,只因為自己的任性。
                          巴庫拉一時不知道要說甚麼,許多話語和念頭在腦海裡轉著。
                          委屈、不捨、不甘心之類的,這些像是示弱的話他是說不出口的。難道自己要向這個明顯不食人間煙火的小孩傾訴生存的艱難與無奈?那雙跳動的火紅色是那樣乾淨,他一定是被小心呵護著長大,未來也會繼續被保護的人。不像自己這個如果不狠就隨時面臨生命危險,放棄那些被世人稱頌的真善美做為代價,只求換取呼吸和溫飽這些基本條件。
                          


                          19楼2010-08-04 20: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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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憑甚麼自己活得這樣辛苦,還要被那些養尊處優的傢伙歧視?
                            難到自己除了被人憎恨以外,就只能等著被人可憐?
                            想到這裡,兇光在眼中漸盛。手裡這個精緻手腕的主人不就是那些一直理所當然迫害自己的人其中之一嗎?看看他,他可能連擦傷都沒有過!現在也許還單純,但將來他就會變得和那些面目可憎的衣冠禽獸一個樣。
                            手越收越緊,甚至因為用力而微微顫抖。
                            傷害他!
                            這樣的念頭開始叫囂。
                            做為他從自己這裡吸走幸福的代價!
                            亞圖姆想抽出被握得很痛的手腕,但對方抓得太緊用甩的也甩不掉。想叫他放開所以抬眼怒視他,卻猛然望進一對狂亂的暴風雨之瞳,恨意和扭曲就像是將要刮傷人的暴風朝亞圖姆撲來,怒意的雷電、瘋狂的閃光令人恐懼,但向來擅於透析人心的緋紅眼睛卻被其中悲傷的亂雨打痛,風聲是訴無可訴的痛苦叫喊,亞圖姆彷彿可以聽見他只能沉默的求救。
                            從來沒有遇見過的強烈情感使他停下了掙扎,另一隻自由的手撫上顫抖著緊握自己的那隻傷痕累累的手。
                            巴庫拉原本就要舉起地上的彎刀摧毀眼前這個過於潔白而刺傷自己的靈魂。卻被這個突然且意義不明的舉動打斷。
                            「你很痛嗎?」投來的目光不是令人討厭的同情,卻像泫然欲泣的傷心。「我不會離開了,但是如果你想的話,還是可以握著我的手。」
                            巴庫拉瞬間陷入慌亂,就像一直藏起來的傷口無預警的被人發現。
                            「我現在召喚精靈…」被握著的手腕感覺到對方因為這句話的緊張,亞圖姆安撫的笑了笑。「來幫你療傷,但是我不確定效果,希望有效。」
                            巴庫拉沒看亞圖姆有甚麼動作,但有甚麼存在突然的出現了,這點從漸漸罩上自己的溫暖可以知道。握著對方手腕的手鬆了鬆卻又再次握緊,只是這力道的意義已經不一樣,巴庫拉希望這改變可以被亞圖姆知道,可惜喉嚨就是發不出聲音,不過緋紅色眼裡的關心讓他相信:那些說不出口的、無法被理解的一切都已經被原諒。
                            原來自己在沙漠裡抓住的是伊西斯女神的使者。
                            巴庫拉在睡著之前迷糊的想著。
                            「我必須回去了,宮…家裡的人會擔心。」
                            第二天亞圖姆對巴庫拉這樣說。
                            巴庫拉不知道要怎麼回答。好像在這個比自己還要小的孩子面前,自己總是會失聲。
                            想要對他說不要走,卻又想不到任何可以讓他留下的理由。
                            「你中的毒似乎只是麻藥,已經不要緊了。」
                            還是沒有回答,亞圖姆只好對他揮揮手,走向等在外面的精靈,他打算飛回去。
                            「等等…」
                            亞圖姆回頭看著他。
                            「本大爺叫巴庫拉,你的名字?」
                            緋紅色的眼猶豫了。事實上皇族的名字是不會隨便告訴別人的,就算在皇宮裡也只有自己的親人與親近的朋友知道王子的名字。
                            「…亞圖姆。你可以叫我亞圖姆。」也許把自己名字告訴別人的特殊性,對方永遠也不會知道。
                            那年巴庫拉十四歲而亞圖姆十一歲。
                            身分天差地別的兩人成為了朋友。
                            後來亞圖姆再次跑出宮的時候兩人又意外的相遇,在亞圖姆有心的幫助下,巴庫拉不再打劫沙漠裡的商隊,而和亞圖姆一起玩起了劫富濟貧的「遊戲」。
                            那年亞圖姆找到了可以讓自己自由呼吸的方法。
                            那年巴庫拉遇到了救贖。
                            後記:
                            小響原本沒有要把這一篇獨立出來,但是這一段越寫越多,多到讓人擔心快要接不上主要劇情了,所以臨時讓它變成4.5章。
                            巴庫拉再次偷跑,目前瑟特大該落後個一圈半〈也太多了…
                            關於召喚精靈的部分,因為小響發現加入怪獸的名字很突兀,所以再三考慮之後,就決定不寫出來了,不過牠們是小精靈、護城翼龍和神聖妖精呦~
                            


                            20楼2010-08-04 20: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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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0-21 22:05: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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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5.
                              「你為何看得如此專注?」
                              「我在提防將到來的危險。」
                              「危險又怎麼會出現在你注視的地方?」
                              回到寢宮時已經快要天亮了,亞圖姆換回王子該有的服飾,趴到床上想要睡一下卻又睡不著。
                              思緒還在剛剛聽到的事情上轉著。
                              沒有聽到最後,所以不知道那兩個人到底有沒有談妥。
                              亞圖姆眨著酸澀的雙眼。
                              不論如何,一定要阻止這場可怕的陰謀。馬上告訴父王是最快也最好的方法,但他要如何解釋自己是如何知道的?晚上跑出去「胡鬧」的事情絕對不可以告訴父王。之前有幾次為了勘查地形所以下午就溜出宮,結果就是被父王禁足,還找了瑟特想盯住自己。假如真相被父王知道了會怎麼樣?至少絕對不可能再去見巴庫拉了,而且可能會永遠被關在宮裡,光只是想像亞圖姆都有呼吸困難的感覺。
                              只有這件事絕對不可以被父王知道。
                              所以要怎麼辦?
                              雖然亞圖姆十分聰明,但畢竟只是十二歲的孩子,冰冷又沉重的現實問題是從小成長在皇宮中的他沒有想過的,人與人之間互相殘忍的傷害甚至殺死對方這樣的事情在小王子的心中只是概念性的存在。
                              躺了很久還是睡不著,亞圖姆決定放棄繼續嘗試,起身到庭院走走。王子往身上多披一件披風抵擋黎明前的寒意,無聲的踏著在模糊的光線裡顯得迷幻的陰影前進。
                              瑟特一整夜都在抄寫他的處罰,但他明顯有點心不在焉,這點可以從被丟棄的紙張張數來知道,工整的祭司體文字爬在一卷卷的紙莎草紙上就像神祕且不可知的咒文,尤其在不專心而且>氲难壑懈侨绱恕<br>
                              瑟特煩躁的丟下筆,想要停止大腦重播關於早上的失態。
                              自己居然想要放下武裝去依靠甚麼東西,這樣的想法讓瑟特陷入自我厭惡。難道自己已經忘記了以前的教訓嗎?軟弱或柔軟這種東西就是打著火把提醒敵人自己的位置,讓那些躲在暗處虎視眈眈的敵人隨時給予致命的一擊。一路保護自己的冰冷,自己居然會有捨棄它的念頭!
                              可是那是如此溫暖。
                              讓在萬年冰雪裡長行的旅人不自禁的想望,也許在長遠且痛苦的跋涉之後,等在終點的就會是這樣的照拂。
                              哼,妄想!
                              彷彿有人在對自己說著,還有令人心寒的嗤笑。
                              你覺得你有資格?
                              你是不抓緊武器就無法入眠的可悲傷兵。
                              你是失去力量就一無所有的淒慘靈魂。
                              你覺得你有資格?
                              喔,閉嘴。
                              瑟特下意識的握緊千年錫杖。
                              至少我還擁有力量。
                              他離開闇影迷漫的藏書庫,現在的自己無法再抄寫任何一個字。
                              信步閒逛的亞圖姆,依照習慣走向自己喜愛的蓮花池。看到池裡的荷葉,就想到瑪娜從池裡突然出現的樣子,微笑浮現在唇邊,亞圖姆覺得心情好了一點。
                              他意外注意到不遠處已經有人捷足先登了,就在自己最喜歡的位置。
                              誰這麼早也在這裡閒晃?亞圖姆突然起了玩心,他躲到柱子後面小心的靠近那個人,雖然還沒想到要怎麼做,也許嚇嚇他?
                              王子靠近之後才認出人影是那個奇怪的瑟特神官。亞圖姆偏頭想著:他應該也算是自己的朋友了吧?雖然他好像不太喜歡和人親近。之前想要和他握個手,但他看著自己的手的眼神彷彿是見到吐信的眼鏡蛇。
                              懷著一點遲疑,亞圖姆沒有馬上出現而是躲著觀察他。看著他沉思的把手放到池邊,好像那裡原本有著甚麼東西,現在卻已經不在了的那種失落感圍繞著藍色的身影。
                              他看起來似乎想要獨處,還是不要吵他好了。
                              就在轉身離去的剎那,亞圖姆看見了湛藍色眼裡深沉的寂寞。離開的腳步頓了頓,他就是無法放任何傷心難過的人不管。
                              「瑟特神官。」
                              突然的呼喚把瑟特嚇了一跳,他猛的轉身,看見站在自己身後的王子。
                              在晨起的陽光裡,只有那對緋紅的眼像整晚的星光聚集般耀眼,拉神的榮光比黃金更適合妝點紅眼的少年,為他鑲上朦朧的光霧。
                              「王子殿下…?」不可思議的睜大藍眼。這是現實還是幻覺?難道真的有神聽到自己心中的期望,讓他從不相信的奇蹟出現在自己身旁?
                              


                              21楼2010-08-04 20: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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