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我……”映洁踌躇半天。
“你这样子问映洁,她哪说的出来。”唐禹哲替她回答。
“哟!还满护着人家的嘛!”唐妈妈睨了儿子一眼。
“走啦!去看画展了。”唐禹哲拉着母亲,往美术馆里边走去。
走走看看将近两个小时后,三人看的也有点累了,就在里头的餐饮厅坐下来小憩。
唐母好奇,怎样子的家庭会孕育这女孩卓然的气息?“映洁,你的父母在哪高就啊!”
唐禹哲心头一惊,怎么好端端问起映洁的家庭?他向母亲使眼色别问,唐母不懂儿子搞什么鬼。
“你脸抽筋喔!”唐妈妈没好气道。
映洁看唐禹哲焦急的神情,不介意说:“家父家母都过世了。”
唐母终于明白方才儿子挤眉弄眼就为此,她略带歉意的说:“不好意思,伯母不知道……”
“没关系。”映洁用吸管绞弄着咖啡,小碎冰块在里头打转。
“那你现在住哪?”唐妈妈关心的问。
这女孩真是讨人喜欢,唐妈妈想如果可以的话,当作干女儿带回家也不错,顺便和她儿子培养感情。
“我住炎谨伯伯家,炎亚纶是禹哲的同学。”映洁以为唐妈妈不认识他们。
“什么,你住炎谨家?”唐母声音立刻提高八度。
“妈,炎伯伯收映洁当干女儿!”受不了母亲的大惊小怪,唐禹哲插嘴说。
“竟然被他抢先一步,我还想收你当干女儿呢!”唐母惋惜道。
“映洁住炎伯伯家三年了,不太可能搬家的。”唐禹哲对母亲肚子里打的主意可是清楚得很,她准是看上映洁当媳妇!
“跟炎亚纶那小子同住一个屋檐下!他没对你怎样吧?”炎亚纶的大名,果然家喻户晓,连唐母都曾听闻他风光的情史。
“没有。”映洁直觉的和炎亚纶划清界线。
尽管,他们俩已无界线可言,她的世界早习惯炎亚纶自由进出,好像他有把万能钥匙可以任意开关门,不管主人答不答应,不管春夏秋冬,阴雨晴天。
或许,在炎亚纶的认知程度上,他们就是没有什么。她,又何必昭告天下人?
“那小子按捺得住,不动你?”唐母以为只要是带有雌性荷尔蒙的动物,都逃不过他的魔掌。“他真是不识货。”
“妈,你说到哪去了!”唐禹哲碍于晚辈的身分,不能教训他心爱的母亲何谓适可而止。
“禹哲,你对炎亚纶了解多少?”唐母忍不住八卦一下的冲动。
“妈,别探人是非。”唐禹哲不苟同的说。
“怎么这么说,我是为了映洁的安全着想。”也有一半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啦!
“他,高深莫测的,谁知道?”虽说是不了解,倒是明白他不是个只会流连花丛、没大脑的世家子弟。
“哦?”唐母的疑问句拖得老长。“那个俊小子这么不简单?有胜过我文武全才的儿子的本事吗?”
唐禹哲云受不了的猛翻白眼,他老妈就是喜欢拿帅哥作比较。从小学开始,只要看见他班上长得浓眉大眼或斯文秀气的小男孩,就猛跟他比较,至此他水热火热的日子从没停止。没想到,到了维新学院,老妈的癖好仍旧存在。
看儿子不答话,唐母对映洁慈祥微笑:“映洁,你觉得呢?”
“各有千秋。”两人个性回异,要怎么比?
“儿子,你什么都可以赢他,就是女人这方面,别胜过他。他那张俊美的脸加修长身材,是引人遐思没错,但也不必把女人当西装裤穿,三不五时换一次。”想唐母也曾为他杂志上性感的照片流过口水。
“是。关于这方面的事情,自我懂事以来,你已念了不下数万次。”唐禹哲怀疑他耳朵长茧了没?
映洁喝完冰咖啡,浅笑的听着两个人你来我往的接话。唐母少了妈妈的架势,唐禹哲缺乏儿子的顺从,倒像正在斗嘴的亲密好友。
“伯母,你们继续坐,我想到外边的草皮上走走。”映洁拉开椅子站起来。
“那你先上去,我和禹哲待会儿去找你。”唐母慈爱的笑着。
小时候,也不知道是七岁、八岁,还是更小,爸爸也会带映洁来这一带。她印象中的北美馆有点遥远,不像现在感觉的温情。
北美馆对面的儿童乐园只剩她小小的身子紧握昏天转地的咖啡杯,不停不停的旋转。她小小的身体与视野,承受感官极度刺激。
已迈入十八岁,却很难描述生活里的刺激何来?
去六福村玩大怒神?去尝试高空弹跳、滑翔翼?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赚大钱?穿戴名牌?
随着身体器官的成长,人的感受力却相对减低。欲望已不是小小的咖啡杯可以满足,快乐需要代价,需要更大、更远、更无边际的物质回镇。
成长所代表的进化,又是什么?
映洁仰望蔚蓝天空,迎着风,一架飞机轰隆飞过,不着痕迹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