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邪办法只有女人才想得出来,衿子发作也是情有可原吧。
话说回来,只是一味地指责对方“撒谎”,未免失之公允。
明明回了家还硬是不承认,的确不对。在这点上风野是撒了谎。如果当时老老实实地承认“孩子们在等着自己”,又会怎样呢?衿子可能照样不依不饶。
撒谎是为了不伤害衿子的感情,保住来之不易的亲密气氛。换句话说,正是因为爱袊子而撒的谎。否则,甩下一气“今天晚上必须回家”袊子也无可奈何。
昨天陪着袊子一直磨蹭到九点,谎称在公司过夜等等,都是出于对袊子的怜恤之情。所以,对风野的一味指责表现出拎子气小量窄。
一杯咖啡下肚,情绪和缓了许多,风野拿起收款台旁边的公用电话拨了袊子的号码。
袊子怒气冲冲地出的门,现在还不大可能回去,但风野还是希望听到她的声音。
风野又回到座位上,凝视着窗外。
放学了的小学生三五成群地一边扒着看路边商店橱窗的玻璃一边往家走。一个妇女牵着个四五岁大小的孩子从咖啡店前走过。利用午间休息时间出来的几个职员装束的人匆匆走过。午餐时间的商店街人来人往。透过窗户看着这一切,袊子的事似乎变得与己无关。
男人与女人为什么相互憎恨争吵不休呢?
那些窗外的行人也会与自己的妻子、丈夫、女友、男友相争相恨吗?不,恐怕只有自己在自寻烦恼吧。
无论怎样讲,要爱一个人就得付出巨大的能量。尤其是有妻子却又移情另外的女人,更是需要异乎寻常的能量。做个不太恰当的比喻,比之完成某项课题或是写长篇大论的巨著,还要耗时费力。
想到此,风野不禁喟然长叹。
如果把用在袊子身上的精力哪怕是拿出几分之一放在工作上,自己一定会比现在更出色得多。或许已经该结束这种得不偿失的来往了。
古人云:“四十而不惑。”现在的风野岂止是“惑”,而且是越来越“惑”。在深深的困惑中,看着妻子与袊子的眼色,像钟摆一般不停地摆来摆去。
“这样下去,何时是了呢?”
风野自言自语道,微微合上双眼。
一旦对自己产生失落感,立刻就觉得自己十分丑陋,乞人憎。
自己外宿不归的日子在挂历上被做了记号,内裤上缝了记号,这些都是丢丑无法启齿的事。当然,风野本人绝不会说出去,但是仅仅想起也足以不寒而栗。是自己干了蠢事才惹出这些是非的。
风野历来对与妻子以外的女人来往持完全肯定的态度。
尽管有妻子,但是也应有爱别的女人的自由。与其和不喜欢的妻子过乏味的日子,随心所欲才是理所当然。首先,一对男女结婚后必须永远相爱就于理不通。即使彼此曾经相爱过,但是一天二十四小时在同一个家里你看我,我看你终究有生厌的时候。更不用说,彼此间没有爱情的男女貌合神离是在情理之中了。
有了心上人,去爱她,何错之有……
以前,一直这么想、觉得自己的活法没错。
然而,现在冷静地思考一下,又觉得以往的观点有些失之偏颇。
爱本身或许并没有什么错,但是爱的背后却隐藏着自私。冠冕堂皇的背后是惟我独尊。自以为风流潇洒,不仅得不到别人的认同,反而会受到嘲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