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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茗风依旧(同名佐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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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花非花,花似花,花亦花。  
叶异叶,叶如叶,叶若叶。  
茗出于花,茗本为叶。  
茗馨于花,茗韧过叶。  

谦谦者,君子也。  
清茗者,若水也。  

清明时节雨纷纷,又是一个采茶佳期。雨前飘香,茗露共舞,但无论谁家的茶香,都比不过春野府上的听雨阁,不是因香气浓郁而闻名,而是这茶中,似乎总比其它多一丝韵味,惆怅,脱俗,清雅。 
  
听雨阁时常清雾朦胧,看到这如幻的楼阁,府上的下人总会说:“樱又在弄茗了。”的确,这是那位唤名为“樱”的女子所独有的特权。初来乍到的人都在惊讶:“一名侍女怎么能够随意进出主人的阁府呢?”通常都会被指出两个错误:其一,这听雨阁原本就是她的,其二,樱不是一般的侍女。  

她有自己精致的住所,有老爷夫人的宠爱,有这属于自己的茶阁,有大家闺秀的风范,唯没有下人的恭从。除此之外,她没有丝毫逊于任何千金小姐,谁会想到这只是一名侍茶的婢女呢?  

“樱!夫人请你到大厅去!怕是要待客吧!”“好,我这就去。”  
带着余温还未完成的茶中,一片新茗叶悄然落下。   
 
 



1楼2006-01-27 13:54回复
    第四章 

     清新的茶香蔓延在整个内厅里,月色中,男子放下茶杯:“以后,你就一直住在我府上,直到立秋大挑,其间三个月不得出府走动,你是以春野府养女为名,由我亲王府保荐上奉的秀女,一言一行事关两家威望,所以,应尽量避免与外界的接触,以免惹上不必要的祸事。”没有回答,自始至终都是他自己一人在唱独角戏,除了把茶端上来,她也只是点过几次头表示理解。 


     “要交代的,只有这么多了,你在府中不用做任何事,有什么需要尽可以提。”“若无其它,奴婢先行告退。”他以为她会提出回春野府叙旧或是从那里拿什么东西之类的事,这样的答案无疑让人难以理解。“还有,不用那样称呼,你不是婢女。”他在那抹身影即将脱离视线的时候这样说。人去院空,他端起茶杯,将残存着余温的浓郁一饮而尽。 


    躺在床榻之上,樱细数一枚枚玉制的精巧茗叶,一共九十二枚,是他给她的,说是一天一片,等到全部数完之后,就是秀女大挑之日,到时应将这些串成链子,算是入宫后的信物,因为她没有从春野府中带走任何一样东西,所以就用这个权充,不然不合规矩。 


     今天是第一枚,只是轻轻一串,一枚玉叶就被轻易地牵制在丝线之上,不得反抗,剩下的九十一枚仿佛在无声的痛哭,为它们即将被剥夺的自由而哀悼。物是如此,人亦如此,只是权者一念之间,便可以左右生死,定夺离别,离开的走了,留下的,孤独伤悲,暗自凄凉。这就是真理,这就是原则,是生存必须交换的代价,是贪恋人间要遵守的规则,即便不是为自己而活,也要无怨的承受。 


     一滴冷泪落下,灯灭,人寂。夜,重复主宰着死一般的暗淡。 
     
     


    4楼2006-01-27 13: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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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1-04 20:25: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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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简单的梳妆过后,樱在镜前细细端详。回想方才,落水一事还真是狼狈,腕上红痕尤在,是为他所救留下的,为免尴尬,她只好找了一串珠链遮盖。 


       穿过长廊,浮想联翩,自己为何要答应出去呢?七夕这种属于情感的节日,不该属于自己,这样没有未来的人,不配。 


       视线忽转,樱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景,原以为会看到的英气凛然的王孙公子,而站在厅里的,却是一位风度翩翩的书生,身着灰白长袍,髻随飘带,手持折扇,正背对着她,似乎是在沉思,听闻脚步,转身相向。 
       

       “您``````````”“既然是独自出去,还是微服比较好,樱姬不必在意,毕竟有一张与皇兄相像的脸,也是时常招麻烦的事啊。”含笑一语,如沐春风,看到这样的他,那个在春野大人府上苦苦相逼的“王爷”,确乎已然被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七夕之夜的街市是极其热闹的,在这里,似乎已没有人记得从前牛郎与织女刻骨铭心,又悲凉凄楚的爱情了,痛苦被遗忘后,被演变成为众人欢庆的借口。 
       

       在众人的瞩目中,樱感到很不自然,比起像现在这样被人当成“郎才女貌”议论,她倒更愿意呆在顾及清冷的王府,还好没有被认出身份,不然身旁的“书生公子”只怕不会如此地怡然悠闲了。 


       穿越层层人海,似乎是走到了偏僻之处,连方才那一片喧嚣都显得遥远了,樱启齿欲问:“王爷,您`````````”“不用这样叫了,直呼其名我不介意的。”深邃的眸色中,不经意流露出一抹黯淡的光彩。“是的,能不能告诉我,您,为什么要在春野府故做出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呢?”这是她想了很久的问题,一开始,她也以为他是一个为了功名利碌,不惜牺牲其他人做踏脚石的,欲望的奴隶,但渐渐的,她发现事实好像不是如此,他是王上的胞弟,拥有无尽的权利与地位,几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论气质,单凭那翩翩风度,足以迷乱女子千万,若需红颜知己,理当不缺。就这样的情形,是多少人所望尘莫及,梦寐以求的。他没有必要去靠献她一个秀女来得到什么,却又苦苦相避要她入宫廷,另一方面又对她关心倍至就像是拖欠了她什么一样。 


       种种不解拼凑起来,她不得其解,只清楚地知道,当初蛮横跋扈逼她入宫,不是他的本意,那个咄咄逼人的气势,恐怕也是强装出来的。“故做?你怎么会,看出来。”他的微微诧异令她庆幸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是啊,若不是强装,又怎么可能做出逼你入宫这种害人的事呢,我当然知道,送秀入宫就是害人,尤其是你,太无辜了,但是,我也有这样做的理由,你可以说我自私,无耻,总之,请不要原谅我就是,我不配。”他背靠一棵大树坐下,月光撒下树的暗影,将他的眼睛染的更加漆黑,看不清那表情。“这样的,理由吗?”“是的。”他一边说,一面做出邀请的手势,樱也缓缓坐下在树的另一面,就这样背对背地听着。“‘民间,有一位以茗之道称著的女子,是春野府上的侍女。’这是皇兄对我说过的话,我知道,他想在大挑时见到你。我也不想把你推向火坑,但是,你知道,世间最难还的,就是人情,从小,他,就一直对我很好,每次偷偷跑去玩被发现,都是他代我受罚,有好玩的东西,也是一起,尽管,我们根本只是同父异母的所谓的兄弟。但是那之前,我们都并不在意这些,那种感情,就是叫做手足了吧。”说到这里,他的声音充满了回味与快乐,但随即又变得消沉无奈:“我们也曾像亲兄弟一样好,但毕竟是同父异母,问题,也就出在这里,我的生母``````害死了他的母亲。”他似乎是在深深的自责,听得樱心痛。“我们都是后宫之斗的牺牲品,他,成了无母的孤儿,而恰恰是我的母亲,造成了这种悲剧。我以为他不会再像从前那样对我好了,但他,却没有,甚至,差一点把本属于他的王位给我,我当然没有要,因为母亲,我没有资格被他厚待,表面上,他还和以前一样,可我知道,每当看到别人有母亲疼爱的时候,他都会很痛苦,但他却从不怨恨我。只是,我再也不能叫他‘鼬哥哥’了。”月色依然清凉,风吹草动,和着他的话,痛着她的心。“这次,他是第一次要我办什么事给他,可能也是唯一一次了,我不能,我也没有资格拒绝,所以,是我的自私,我自私地想要报恩,却害了你,请你怨恨我,请你,怨恨我````````````”“我不恨你,也不怨你。”“为什么?”他在喊叫,拌着癫狂般的凄凉:“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明明是我的错,全都是我的错!为什么都不怨恨我,凭什么让我得到宽恕?我不配!我不配啊!” 


       痛,生生地绞割着没落的心,樱起身走过,白霜之中,他脸颊上一丝泪格外夺目。


      6楼2006-01-27 13: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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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您````````”扶上丝帕,樱轻轻拭去他的眼泪,看着那一双镶嵌在她美丽脸庞之上的翡翠,他居然感到自己有想要握住她芊芊玉指的冲动,就这样强忍着,直到她在次坐下,与上次不同的,她就在他的身旁,他几乎可以感觉到她芬芳的呼吸。 

        蓦地,他注意到她的手腕,珠链的光泽在暗夜里幽幽地闪烁。“这串链子````````喜欢吗?”“这是随手拿到的,就放在房间的锦盒里。不方便的话,我去掉就是了。”尴尬的下一瞬间,空气仿佛同时间一起凝结,他就这样抓着她先前正欲解开链子的手,没有想过放开。他没有想,他无法想,思绪像乱麻一样主导着他僵硬的思维:“不是的,不是,很适合你,喜欢就一直戴着好了!”还有一句脱口而出:“这是父王赐的,我订亲的信物。” 

        该死,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佐助陷入茫茫的困惑。“你爱上她了”五味复杂的胸中油然而生一个声音。下一刻,他精心铸造的防线彻底崩溃。 

        就这样抱住她了,他在干什么?将她凌乱的心跳听得那么真切,自己灼热的体温与她冰凉的手是那样的不和谐“是的,我爱上她了。”意识中的声音再度响起,口随之不自觉地张合着,迷离,他试图辩解,用尽全力收回嘴边滑出的真实,但此刻,所有的克制和自律,已然归零。什么样的感觉,没有感觉,时间似乎如他所愿静止,只有夜空不知何时开始璀璨的烟花在推动。 

        良久,藏匿以久的清醒骤然归来,清夜已流失一半````````````````` 
        ------------------------------------------------在被思绪填充已满的空间中,时间往往扮演迷失的角色,在凝结与飞逝间流离徘徊。“是送给妻子的信物吗?”他惊异于在话中感觉到的依恋与惋惜:“如果可以,我宁愿让你佩带,我默许的,新娘。”“默许```````````````”“是的,如果你愿意,我会等,等到你逃离宿命的掌握。”“如果````````````````````但愿有如果。” 

        `````````````````````````````````````````````````````````````````````` 
        ```````````````````````````````````````````````````````````````````````黯然。 

        “宫廷是什么样的呢?很大吧!”“很大,也很悲哀。是搭建在尸骨和冤屈之上的伟大建筑,是实现野心的工具,也是束缚梦想的牢笼。”“那么,如果我遇到不测,请放弃等待吧````”“不会的,不会的`````````````” 

        隐藏夜空的眼睛,跳动着沉默坚毅的暗焰。愿神将我一生的幸运集此一举``````````````````` 
        不惜任何代价`````````````````````````````````` 

        “烟火很美的,为什么不看?”“没有,我在看。”的确,映在她眼里的烟火,比在夜幕中凄舞的更美。转瞬即逝的妖冶,得不到永恒````````````````````````````````````你是我的永恒,虽然我固然无法得到``````````````````````` 

        子夜无人,游离的星火低泣,为幽幽的人形拖出一双墨色的长影。 
        更暗的角落,收纳那几幕缠绵的怒眸沉溺:[既然你失去了信守诺言的意愿,就不要试图躲避女人斗争所必不可免的刀光剑影了,樱姬。] 

        艳丽的身影离去,带着深夜最后的宁静。 

        翌日,王爷与秀女夜半同归的风雨满载王府````````````````````````


        7楼2006-01-27 13: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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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要说世间可畏之物,人言必有一席,例如往日四季太平的宇智波王府,而今已完全笼罩在流言蜚语的阴霾之下。 

          “孤男寡女,彻夜未归,看咱们王爷平日正经,一遇上美人儿也一样风流啊!”“还有那个春野府的什么秀女,进了宫什么荣华富贵没有啊,偏偏跑来这里惹是生非,合着佐助王爷不过是装出来的正人君子,只是没怎么遇上知心人罢了。”“难不成那个樱姬就是了?别忘了她不过是个‘暂居待献’,立秋一过就送进宫去了,留不了!`````````````````````````````````````老妈子和丫鬟议论的主题,不外乎如此,翻来覆去都是些捕风捉影的猜测和牢骚。 

          终究,纸保不住火。 

          午后安静的院落,流言蜚语竟一扫而空。听不到门外的絮叨,樱为片刻的宁静深感庆幸,但随即又听到他平静却带逼人之势的质问:“谁说的。”一时无人应声,声音再度响起:“沁铃。”众目睽睽下,一名侍女颤颤巍巍地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说吧,谁告诉你七夕本王出过门?”“琉,琉,琉璃璃`````````````琉璃,琉璃说的`````````````”转眼庭院另一边的又一名侍女伏地:“王,王爷,我``````其实```````没有````````”俯视已语无伦次的侍女,佐助道:“是谁说在除了闺房以外的地方在巳时见到樱姑娘?”“说,说,是冯妈!是冯妈!”不远处又一肥胖的厨娘老妈子又开始跪地求饶:“王爷您大人不计小人过````````饶命啊`````````````”愈见冷酷的声音依然不依不挠:“很好,继续。”``````````````````````````````` 

          园内被聚集起来的家仆尽数跪下,方才将闲言碎语传来传去的一干人等才发现,其实自己一直津津乐道的谣言,似乎根本不存在,她们只是互相听说,就连最后一个被点出来的都说是已经跪下的人告诉自己的。心里暗暗咒骂着自己的嘴长,竟被空穴来风的谣传给算计了一回,想来下次再也不信了。 

          被遣散的众家仆都匆匆离开,回想很少动怒的王爷那副骇人的样子,不免心有余悸,甚至都顾不得怀疑这是否事出有因了,同时,也没有注意到刚刚在场的,似乎少了一人,以至这事端无缘无故地就断了头绪的原因`````````````````````` 

          目睹这一切,隐匿以久的琰纹咬牙切齿,看来散布谣言并不是有效的方法:“这样的序篇啊``````是为了制造暴风雨前的宁静吧`````````````````````````”


          8楼2006-01-27 13: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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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 
             “呐,樱看看这个,刚刚取回来的露水,据说泡茶最合适了。”破晓云雾未散,兴奋的声音首先传入房门。 
             
            接过他手中的罐子,看到一个大男人一早起来去收集朝露而难以置信的樱,暗自偷笑:“是啊,还有老山的玉泉呢。”好可爱,她很少用露水沏茶的,倒是他不知从哪里听来的说法,天天喝着泉水还跑去弄露水。 
             
            听到这话,他似乎蓦然有点手足无措了:“原来露水不是最好的啊````````````还以为你会喜欢。”带着沮丧的小小失望,与丢失了玩物的孩子倒有几分相象。“谁说我不喜欢呢?露水沏茶最好喝了。”不知不觉的,就撒了谎,无害的谎言。“真的?”一点点的违心,刚刚仿佛等着被人宠的“孩子”,立刻就变成为宠溺着伊人角色。 

            “那你等等,我去沏茶啊。”“好。”倩影轻离,留下初日晨辉一地。[你的茶怎样都那么好,用什么水又有什么关系呢?]轻笑而坐,悠闲地与柔和的晨光一起等。 

            杯中温婉的清茶,倒映出清秀面孔,随影荡漾。 
            浮茗悠然轻落,未在水面逗留片刻,如花灿烂,却不及流星化雨持久```````````````````` 
            人亦如此。 

            “好了。”茗香又一度充满房间,一目芬芳。 
            轻泯沾唇,与知心之人共享,实是莫大的满足,直到问题出现。 

            “佐助```````````”“恩?”“我们`````````````这样不好`````````别忘记身份````````不合理的。” 
            他看到她眼中的忧愁,也从那双明眸中看到自己的不安。 
            “没事的,我会处理的。”企图用短暂的镇静掩饰,他确信成功了```````````````````` 

            正午,宫门之外。 
            “王爷,请。”````````````````````````````````````````` 
             
             


            9楼2006-01-27 13: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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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 

              宫墙无垠,遮住高高的天,人说,宫门里,连最轻盈云都不是自由飘流的,宫门外,连最沉重的磐石都是悠然静卧的。 

              他就在这样的地方长大,和他一样。 
              比较不同的,他已经离开这里,摆脱了禁锢,拥有阳光, 
              而他,依旧如此,忍受雍容的,那不知是是荣耀还是煎熬。 

              同样的血脉相连,同样的手足情深, 
              近乎同样的容颜,近乎同样的精神。 
              不同的痛苦。 

              幽幽门亭,在金碧辉煌的建筑群中不禁萧寒,主人端坐其中,杯中之物,辛辣甘醇。 
              倒影怅然,王者气息。 
              “王上```````````````” 
              “他到了?” 
              “是`````````````” 
              “请他进来。” 
              门前卑微敬退,空气恢复死寂的舞蹈。 
              端凝酒映青云,随后一饮而尽。 

              半晌``````````````````````` 
              “来了啊。” 
              “是,皇兄可安好。” 
              “好,身体无恙,国帮无恙。” 

              华贵的笑,象征一个君王偶尔绽放的愉悦。


              10楼2006-01-27 13: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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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三章] 
                月仪离开的那天,尘沙肆起。 
                她带着艳得出奇的笑, 
                像专门训练过很久的大家闺秀一样完成每一套礼教和步骤。 
                天衣无缝地偷天换日, 
                所有人都相信在王府培养了三月之久的秀女就是眼前这位。 
                无论是不是亲眼见到那夜内幕的人。 

                这样的结局,也可以让她去复兴那个早已破败的家族吧。 
                总之不算太坏,至少可以与心爱的人长相厮守。 
                一袭殷红消失在门槛,他这样想。 

                然而事实未必就如人愿。 
                井野偶然在算命先生那里得知,漫天风沙, 
                必有妖孽作祟。 
                不久必有灾祸,在劫难逃。 
                但事出突然,这个说法终没有传入谁的耳中。 

                又一次麻烦出现在一个月后的宫廷。 
                “呐,等我回来。”他出门前对宇智波夫人这样说。 
                “好。”新婚燕尔,完全沉溺在柔情密意中的她丝毫没有察觉到灾难的脚步正在临近。 

                “到了。”浅淡的口音,潜藏随时可能爆裂的冲突。 
                “恩,我来是想请问,为什么今年犒劳的军饷比起往年减半。” 
                多少次兄弟见面,所提及的只有一堆又一堆的公务。 
                “我乐意。”鼬身边风情万种的琰纹以及那蛇一样缠绕的亲昵令他恶心。 
                “您怎么了?”眼前这个决不是那意气风发的君王,倒与沉溺花丛的昏君有几分相似。 
                “没什么,我们从民众手里索收税金,再用来养军抚民````````````````````````````” 
                他从那双醉生梦死的眼中读到强烈的好斗。 
                “`````````````就算这样,我们依然可以从中间克扣不是吗?” 
                瞬间他听出了端倪,死死盯住一旁得意的琰纹。 
                [该死的,她还真敢说出去```````````不要自己的命了吗?] 
                “我聪明的弟弟都已经使用过了嘛,看来我还有效仿的必要啊!你说呢,纹姬?” 
                又是不堪入目的一幕``````````实在恶心,他是王上啊! 
                “您`````````”[糟糕了,该死的女人`````````````] 
                “那是我们之间事!无论如何牵涉到政治民生算什么!”气极他拍案而起。 
                “那又如何!你欠我什么自己清楚!”又一声拍案, 
                木桌当即破裂,琰纹得意的表情竟丝毫不改 
                “我欠了你的当然不会赖掉!现在我就去给你收拾边疆打回半壁江山!” 
                雀鸟惊飞,气氛肃杀得窒人。 
                他一把拿走折子,冲出庭院,枯叶一阵飘悬之后再度落地。 

                “王爷,你等一下!” 琰纹不知好歹地跟出来。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示威一般傲慢。 
                “不要以为你得宠一时就可以永远虏获龙心,不过是时间的问题而已。” 
                “那有能怎么样,等到那一天,我早已复兴月仪一族了。” 
                “那不是正好吗?我送你入宫正好让你有机会,比起呆在我那小小的王府,这里更合你用!” 
                以前她在府里的时候,怎么就没看出有这么大野心呢? 
                “哼,说起来还要感谢您了。感谢您看上当时要入宫的樱姬然后拿我来当替代品。” 
                “你不是也把我算计了一下嘛。” 
                “是啊,咱们,礼尚往来````````````````”酸的让人发慌。 
                “哼!”他拂袖而去。 

                回到方才兄弟两发生争执的庭院, 
                身着王袍的褐黄发男子,摘下伪装。 
                “演得不错嘛!” 
                “你还真是可以,这种假冒王上的游戏可不好玩。” 
                “呵呵,他可以把秀女偷梁换柱,我怎么就不能玩一出真假君王?” 
                “要不是月仪大人生前对我有恩,我才不会来给你玩命。” 
                “放心吧,蝎。王上那里我会有办法摆平的。” 
                “你当真要置他于死地?打仗可不是儿戏说说就算了。” 
                “我当然知道,我是爱过他,不过既然他们无情,就没有资格来怪我无义。” 
                “唉,你自己看着办吧,不要太过火了。” 
                “我有数,王上要回来了,你保重。” 
                “唉!” 
                蝎翻身出院,琰纹留下收拾一地狼籍。 
                [你不仁```````````````````我不义``````````````] 
                手上的枯叶瞬间被捏得粉碎``````````````````````````````````````


                14楼2006-01-27 13: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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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1-04 20:19: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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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四章] 
                  “真的要走吗?” 
                  纵然已在为他收拾行装,她还是想侥幸得到一个否定的答案。 
                  “是啊``````” 
                  如一的回答不知出口了多少次,但每次对上那双忧怨的翠眸,都会心如刀绞。试问若非必要,他又怎可能忍心离她而去?出征之日近在眼前,每次夜半惊醒仿佛都可以看到旌旗十万,铁马冰河,两军交阵可不能以儿女情长来衡量,纵然千般不舍,万般留恋,亦没有回头路可走,只是,太让她委屈了``````` 

                  “那,你要知道,早早的回来``````”此刻她宁愿这千叮咛万嘱咐是废话满篇。 
                  “好````````````”收擦拭了无数遍的宝剑入鞘,他喃喃。 
                  “明天就走了``````带你去个地方``````”放下剑鞘,他牵起那双玉手。 

                  夜半时分,一对模糊的影子在月光之下徘徊。 
                  不知穿越了几条长街,他们的路似乎总也走不够。 
                  脚步停下,一间熟识的阁楼呈现。 
                  她的听雨阁,那本不在这里的,却又藏了她多少回忆的地方。 

                  “花了几个月时间,我让人原封不动搬来这里的。” 
                  不是假话,每一丝茗香都带着昨日的气息,她回想起在春野无忧无虑的日子。 
                  直到遇见他,结下难说的缘。 
                  像是品着清清的茶,纵然尝了苦涩却又不得不被那分香醇所吸引。 
                  不管怎样,终是走到今天了啊`````` 

                  “我怕我不在,你有麻烦,你就住在这里等我回来。放心,一切我都安排好了```````” 
                  一双手环住她纤细的腰。 
                  “好````````````我就等你回来,你不回来,我就不走了````````````” 
                  “随便,反正我一定会回来,到时你要天天沏茶来给我喝。” 
                  “要是有人冒名为你骗了我怎么办?不要你不舍得回来别人喝了我的茶。” 

                  总算是笑了啊```````他暗自高兴。 
                  “怎么可能不回来?那你说如何,我都听。” 
                  (水:的确啊zz,她说什么你都会听,不过回不回来就说不好了``````z:该死~!这是古装用不成千鸟``````) 

                  手中滑过一丝冰凉,他不禁惊讶。 
                  玉叶。 
                  “那,你给我的,回来的时候啊,带着这个,我才知道是你```````” 
                  玉叶散着幽幽的光泽,像是要与一轮皓月辉映。 

                  不知她在其中花了多少心思, 
                  怕是连开光的法师都熟识了不少罢。 

                  ************************************************************ 
                  翌日清晨, 
                  铁骑浩浩荡荡呈长龙之势蜿蜒远方, 
                  他整装在最前挥师千里。 
                  她在其后绝眦目送。


                  15楼2006-01-27 13: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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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七章] 
                    已是隆冬。 
                    城镇一片银装素裹无垠,北风嚎啸,卷起千堆雪。 
                    该是大军归来的日子,她难言的不安。 

                    “樱!是捷报!他要回来了!”井野兴奋地将多次确认没有听错的消息喊出。 
                    “叮当”手中的茶杯落地,带着温热的水在地下滚过两圈,周边浮起一丝白烟。 
                    太好了,让什么不安到九霄云外去吧。 
                    “真的?你没有听错?他要回来了?”不顾把对方捏得有多痛,她渴求一个肯定的答案。 
                    “没有错,我听到军队打了胜仗回来,王爷怎么可能不回来!” 
                    “捷报```````那他要回来了!”舒展颦蹙了几月的眉,她像个孩子欢呼雀跃。 

                    “快给我看看,这有没有乱?衣服整不整齐?三个月我是不是变难看了?他能不能认出来?” 
                    她来回乱窜不知所措,拉着井野一连串地问,又忙于整衣弄装、捋发照面。 
                    未过半晌又跑去房间梳妆打扮。 
                    要穿什么呢?妆该怎么画?他应该是喜欢清淡吧,但这么长时间没见是不是应该艳丽隆重一点呢?才几个月没有变难看吧? 
                    她要把自己扮成最漂亮的女人,到车水马龙的大街上去迎接他,回到家里为他接风洗尘,以后天天沏茶给他````````````好久没动会不会手生了呢? 

                    门外余下落雪一地,今日雪停,明天是云开日现,还是雪上加霜? 

                    “快走。”来不及反应的井野被迅速拉向门外,但尚未走足两步,即被进门的一幕怔住。 
                    白绸,灵位,棺木。 
                    一旁方才还生龙活虎的樱已目瞪口呆,欣喜残余未退,尚僵在脸上。 
                    画面完全定格在门口。 
                    “怎么```````不是捷报吗``````这是做什么```````” 
                    已是一脸迷惘,被诘问的井野也惊讶得面无血色。 
                    “是胜仗没有错,但是佐助```````阵亡了``````”进门许久一直沉默不语的宁次开口。 
                    瞬间,她像是被抽空。 

                    长久以来的不安应验得很完全,完全到连一丝一毫侥幸不剩,一点一滴悬疑不留。 
                    五雷轰顶的感觉,与冬日肃穆的安静毫不相称。 
                    走过宁次一行几人,每一步都好难,腿脚软得支不住身体。 
                    她不敢呼吸,更害怕心跳一惊会继续跌如更深更残酷的噩梦一般的现实。 
                    好安静,安静得不像现实。却真切是现实。 
                    譬如前一刻带来噩耗的他们安静得不像现实,前一刻跑来报喜的井野安静得不像现实, 
                    正要欢天喜地的她安静得不像现实,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他安静得不像现实。 

                    对着那俊俏英挺的容颜,她看了很久。 
                    翡翠眼眸中苍白的脸浮现,了无生气的脸,许久不见的脸,朝思暮想的脸。 
                    没有细碎的伤痕,没有血迹斑斑,没有残缺。 
                    像是仅仅睡去了,苍白得带煞气的脸却宣告着生命已一去不返。 

                    蓦然,她被他关节突兀的手中透出的幽幽碧色吸引, 
                    一枚玉叶。 
                    [“好````````````我就等你回来,你不回来,我就不走了````````````” 
                    “随便,反正我一定会回来,到时你要天天沏茶来给我喝。” 
                    “要是有人冒名为你骗了我怎么办?不要你不舍得回来别人喝了我的茶。” 
                    “怎么可能不回来?那你说如何,我都听。” 
                    “那,你给我的,回来的时候啊,带着这个,我才知道是你```````”] 
                    上辈子一样的对白,雾里看花却又记忆得深刻。 

                    她探过手取,宁次的声音再一次打破沉寂:“他``````一直拿在手里,我们几次试过都扳不开。” 
                    “自然,他要亲手带给我,怎么能让你拿```````````” 
                    被紧握的玉叶被轻易取走,接触到他的一刻她感到死亡的温度。 
                    不知道此时的什么东西比此时的空气更重。 
                    “井野````````送客```````” 

                    萧风几何,院里剩下一个摇动的人影。 
                    只手抚上他冰冷的脸,俊美不减,少的是往日的神采熠熠和痴醉神情。不比另一手上的玉叶寒凉, 
                    是不是心死了,就感觉不出温度呢? 
                    不然寒玉为什么像火一样烧灼。 

                    “你回来了``````”老早就预备迎接他说的第一句话。 
                    “好``````带回来这个```````我就知道是你```````不是要喝我沏的茶吗``````” 
                    “不是````````要天天在``````我身边吗``````” 死人念咒般幽幽,听不到感情。 
                    “我说什么````````你都听``````不是吗``````”喃喃的独角戏,灰白得沧桑。 
                    平静后渐渐冉生啜泣,即而转为号啕大哭。 
                    “你这样回来干什么!不是我说的你都去做吗?我要你现在活过来你去做啊!你做啊!” 
                    院中的嘶吼回荡。 
                    “你这样回来有什么用!带这个回来有什么用!有什么用!” 
                    猛力一摔,玉叶化成随片散落在墙角,她开始捶打那口棺木。 
                    “你是傻瓜吗?这个样子还做什么伴!喝什么茶!” 
                    “这算什么``````````这算什么!” 

                    风过一阵心寒,两腮泪决堤。 
                    ------------------------------------------------------


                    19楼2006-02-04 15: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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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宅外人烟散去,宅里樱已清醒。 
                      “井野,我去收拾一下,请你请春野大人来。”从来不知道恨意可以让人如此清晰。 
                       
                      换作别人,我可以不怨恨,但你让我失去的是他, 
                      所以,至少在我走前,绝不会原谅你。 
                      =========================================== 
                      见过樱后仅仅一刻不到,春野大人已身在宫廷。 
                      “有事吗,春野。”即使是君临天下的他,也难以视失去至亲的痛苦为无物。 
                      “王上,请节哀。” 
                      回应是一声重重的长叹。 
                      “王上``````请问您记得这个吗。”他郑重送上樱交托的珠链,幽幽光泽如一。 
                      “我们先父传给佐助的婚聘之物,怎么会在你手里```````” 
                      “既然如此,它便具有免死的权威是吗?”老臣的眼中滑过一丝狡黠。 
                      “你要免谁的死?” 
                      “那么``````确保了她的安全,请您让我从秀女大挑说起``````````````” 
                      掩埋许久的秘密被揭起,连带月仪的罪行```````` 
                      ````````````````````````````````````````` 
                      ````````````````````````````````````````` 
                      ````````````````````````````````````````` 
                      半晌 
                      “想不到我被蒙在鼓里这么久。”他瞬间感到身为君王自己的无知。 
                      “请您相信这些全部属实,既然可以免去樱的罪责,那么请惩处真凶。” 
                      “不过````````来不及了。” 
                      “什么?” 
                      “月仪`````早在半天前已服死药自杀,还有那个假扮我的男人,由于她的死也无从得知。” 
                      春野震惊之际,属下口中的噩耗传出: 
                      “方才宇智波府的井野来报,樱夫人在您走后身故。” 
                      “这,这``````怎么会````````”费尽心思换来的生机,到了竟只能在她死后平反昭雪。 
                      “春野,事已至此,没什么好说的了。” 
                      二人均满面愁容。 
                      “就请你,去写一篇祭辞,聊表对他们夫妇二人的情谊好了。” 

                      园里,又是一片苍翠茶色,如此馨茗,此后怕是要绝迹了罢。 
                      ######################################################## 
                      [传宇智波帝执权年间,王上胞弟曰佐助有一妻室甚怜,唤名樱姬。善极茗艺,惠质兰心,与夫亦情投意合,举案齐眉,甚是恩爱。竭天不惜良缘,后夫君佐助效国而征战沙场,所感天妒英才,不幸以身殉国,遗孀樱姬忠贞不二,亦终日抑郁后而随其仙逝。 

                      呜呼哀哉,痛失良材贤女。 

                      然,传天亦有情,丧后是春,竟连绵阴雨七日不绝,示普天同悲。更有甚者见其夫妇生前别苑“听雨”藏其二人先灵,传闻每至梅雨采茗佳季,便有闻“听雨”阁中传有人声,或嬉笑,或相谈,一问一答曰,据细闻乃知其声与宇智波夫妇无外相同。再有生人近观阁楼,其嬉笑、相谈声尽不见,无时仅许许低语,历历可闻。甚有时而茗香四溢,芬芳传方圆十里不止,疑为妻樱姬弄茗所至,此般茗香自其夫妇过后再无效仿者有处问津,故而失传。咿!此茗艺一销不复有焉,惜之,惜之。惟有“听雨”阁中偶传,茗风依旧。 

                      记杂录悼已故宇智波夫妻二人矣_______书臣 春野昭 记 
                      ########################################################## 
                      [全文终]


                      21楼2006-02-04 15: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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