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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菱歌台】风雨半城(0616修订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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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涛汹涌,海上颇有些不平静。然而在遥远的洛阳,有人正在低回浅唱,月下共饮。
奚隋柳的眉间透露着淡淡的忧伤,她又斟了一杯酒,递给了对面的人。“先生,请。”
对面的青衣男子潇洒落拓,清俊的脸上有着历世的沧桑。他接过酒杯,笑着摇了摇头,“想不到你是那小子的老婆?”
奚隋柳的表情变得不自然了起来,“我们……还未成亲。”
“那以后总会成亲的。”男子笑的很爽朗,“没想到喜事都结到了自己家来了。”
奚隋柳抬眸,“先生,你和宋凡希是什么关系?”
男子的表情僵了僵,他清了清嗓子,“……泛泛之交。”
“泛泛之交居然会使绝音阵……”奚隋柳反问道。
男子的表情极度的不自然,他看了看对面坐着的温婉女子,“绝音阵?那也可以叫绝音阵吗?”他手中的酒洒了出来,“布阵那么简陋,我至少找出了足足八处死门,真是丢脸。”
奚隋柳举袖掩口微笑,“先生,你难道是他的师傅?可是你不是不收徒弟的吗?”
“谁是他的师傅,他……配吗?”男子无奈的甩了甩头发,突然沉下脸色,“小姑娘,你打听那么多,莫非要对那小子不利?”
奚隋柳一怔,现出一丝诧异,“怎么会……我……”
男子摇了摇头,“我最讨厌的就是你们这些小辈们一天斗来斗去的,你是那边的人?”
奚隋柳点了点头。
“唉……真是拿你们没办法。”男子自己倒了一杯酒,“我不会告诉你,自然也不会帮他。”
“你们啊……既然喜欢把这安宁的城池搞得风雨满城,那就尽情的斗下去吧。”
“你们这些小孩,就不会好好想一想啊……”
他喝了一大口酒,突然眼神一定,手中酒壶飞掷而出,只听得一声惨呼,一个人从树上倒跌下来。
“真是……连喝个酒都有人监视。”男子淡淡的看了奚隋柳一眼,“你放心,不会有人知道我们认识。这个人,交给你处置。”
奚隋柳点点头,拿起了酒壶准备给他斟酒。
那男子摆了摆手,用一种近乎质疑的表情看着她,“宋凡希失踪了两个月,和你有关系吗?”
奚隋柳摇了摇头,“我一直在派人寻访他的下落。”
在这样的人面前,似乎一切见不得光的东西,都会被曝光的彻彻底底。
男子睁着一双醉眼看着眼前如烟如水的女子,突然大笑了起来。“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还是个有着清澈眼神的小姑娘,可是……你的眼神呢,为什么我看不到了?”他大笑着,跃身消失在了月夜中。
奚隋柳愣在了原地,看着地上的酒壶,眼里不知道有什么东西,刺得人火辣辣的疼。
“宣梁……先生。”  
船摇摇晃晃的靠了岸,那些黑衣人一个接着一个的下了船,整整齐齐的站成两排,似乎在等待谁的到来。
夜里的山季岛并不昏暗,从码头到岛的深处,是无尽的粉白的樱花树,那些黑衣人手提着灯笼,昏黄的灯影微微摇晃,在地上打出一个一个暗影,顺着水光呈现出一片冷调。
头戴斗笠的白衣男子大步而来,他的腰间悬着一柄生锈的武士刀,却依旧遮掩不住那刀锋的凌厉。
在他经过的时候,身边的黑衣人纷纷鞠躬。
“把船舱打开。”他命令道。
那船舱轰的一声打开,里面的人被赶了出来。
船舱里的总共有二十余人,男女老少皆有。
“你们是什么人!平白无故的将我抓来做什么!”一个商人大喊道。
仓伎弦弦眉一紧,右手一摆,只听那人一声惨呼,一把武士刀径直将他的人头削落。
周围尖叫声一片,很多人抱做一团。
在血泊里,有两个人一直不动声色,其中一个人负在另一个人的身上,闭目不语。
仓伎弦走到了那两个人面前,“为什么不怕?”
被负在身上的那人抬眸,对上了仓伎弦的目光,“这种事情,自小见得多了。”
“哦?”他审视了两人一圈,“你们是兄弟?”
那人不语,只是偏过头去。
“哼,”仓伎弦冷笑一声,回头朝旁边的黑衣人说,“这对兄弟甚是可疑,我亲自审问,其余的人,押到暗室去。”
“是。”黑衣人毕恭毕敬的深深鞠躬。
仓伎弦淡淡的回望了一眼,露出一抹奇异的笑。
摇晃着的灯笼挂满了整个东山道,蜿蜒起伏,好似一条睡熟的衔烛之龙,在吸收着山峦的灵气。
黑衣人们一个个笔挺的守在暗室门前,免出一点纰漏。
“我没想到,会是你亲自来接应。”宋凡希笑道,他的语气难掩惊喜之情。
仓伎弦脸上微有歉意,“真是抱歉,让客人一来就在这种地方。”
他看了看宋凡希,“怎么?你……”
宋凡希无奈的笑笑,“被人揍成这样,只好来求医了。”
仓伎弦看了看他身边的萧晴峦,恭敬的笑了笑,“这位……?”
“他叫萧晴峦,”宋凡希停顿了一下,“……是我这边的人。”
萧晴峦的脸上出现一丝宽慰的神色,“幸会。”
“幸会,我是仓伎弦。”
仓伎弦伸手去触碰他背后,手指到处,宋凡希微微抽搐了一下。
“很痛吧?”他皱了皱眉,“断了很久了……”
宋凡希脸色发白,他看着仓伎弦,苦笑,“要不是这样,我也不用千里迢迢来这里了。”
仓伎弦点点头,“龙骨散……我会想办法弄到。”他又看了一眼宋凡希,“你们最近一定不要轻举妄动,只要老实的呆着就好。”
他说完,起身便走。
“弦。”宋凡希突然叫道。
仓伎弦回头,淡淡一笑。“事后再向你交代。”
                                               



28楼2010-06-20 18: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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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仓伎弦离开后,宋凡希和萧晴峦被押到了另一间暗室。
    “总算不用被绑着了。”萧晴峦舒展了一下四肢,看了看旁边的宋凡希,“两个月没走路,就算了接好了估计你也站不起来。”
    宋凡希没有理他,他自己在地上画着什么。
    “在干什么?”萧晴峦一脸诧异的看着他,“难道你记得刚进来的路线?”
    “练字。”宋凡希不紧不慢的说。
    萧晴峦十分无语的坐在一旁,“怎么会有你这样有闲心的人,不愧是大家公子。”
    宋凡希没有抬眼,他手中的竹棒在地上写写画画,突然眼中闪过一阵欣喜。“我明白了。”
    “什么?”
    “那些人和你打架为什么会消失。”
    萧晴峦苦笑,“是啊,那次虽说是故意被擒,但以我的能力,保身可以,攻击却是无法。那些不知道是不是人,连影子都没有。”
    “是啊,但若是以绝音阵布阵来想,就很容易了。”宋凡希手中竹棒凭空勾画,“若是那人出现在这里,你便攻击这里。”他在空中勾画了一个区域。“这是东瀛的忍术,虽然复杂,但道理与中原武术却同出一脉……”
    他话未说完,却发现萧晴峦在盯着他看。
    “干什么?”
    萧晴峦大笑,“认识这么久,不知道你功夫如何?”
    宋凡希冷笑,自嘲道。“也就是随随便便就被人折了脊椎骨吧。”
    “认真点。”
    宋凡希笑了笑。“攻击不足,逃跑有余。”
    萧晴峦脸上的表情异常的雀跃,流露出一股天生的傲气。“等你好了,定要与你切磋。”
    宋凡希白了他一眼,“武痴。”
    顾茉站在窗边,已经是第十一天了,她没有收到萧晴峦的消息。
    锵,锵,锵。
    她的手指在木桌上敲击出响亮的节奏,一道黑影瞬间进来,站在她的身边。
    “没有萧公子的消息吗?”顾茉秀眉微蹙。
    “没有。”黑衣人低着头,“萧公子似乎断了和这边的联系。”
    顾茉攥紧拳头的手在微微的颤抖,“什么时候断的?”
    “当时他们在东瀛人的船上……现在,恐怕已经到了东瀛。”
    顾茉眼神微飘,“是宋凡希发现了吗……”
    那黑衣人没有说话。
    顾茉抬眸,看到他闪烁的眼光,心里突然有一阵触动。她站起身来,走到了黑衣人身边,“……你回来,好不好。”
    “我在侍奉小姐。”
    “你……我希望你可以回家来,回到我身边,好吗?”她的眼光在闪烁,脸上充满了希冀。
    见他沉默不语,顾茉轻轻拉起了他的手,他却猛然一缩。
    “不……小姐。”
    顾茉眼神黯淡了下来,苦笑了起来,“最终,连自己的弟弟都不愿陪我吗?”
    那黑衣人抬眸,他压住自己的情绪,又一次说道,“小姐,你该休息了。”
    顾茉垂下了手,恍然若失的走向了窗边,扶住窗柩。她没有说话,但他看得出她抽搐的肩头,她是在哭呢。
    那黑衣人向前走了一步,又退了回去。“对不起……姐姐。”
    顾茉的身影僵住了,她转过身来,却也不见了他的踪迹。
    “顾寒……”
    寂寞的小楼只有她一人在守,她的水袖拖到了地上,绝美的脸上泪痕未干。她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上打下深深的影。
    如今唯有——孤灯相伴。
    


    29楼2010-06-20 23: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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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2-11 08:04: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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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且付知心
      东山道羽立府。
      薄雾茫茫,羽立府尽是一片凄迷之色。白色的樱花散落了一地,在雾中渐渐散了开去,晕开了一层又一层清新。
      有人踏花而过。
      仓伎弦低着头,手紧紧的握住了刀柄,匆匆的走进了羽立府。
      “榛泽,你在吗?”他在后院轻轻唤道,只觉得肩膀被人轻拍,他一转头,见到一双巧目正看着他。
      “跟我来。”他来着羽立榛泽的手,越过了后院的假山,纵身到了暗室旁。
      “这回时间比较紧,尽量快点找到。”他在羽立榛泽的手上写下几个字,“我知道可能比较困难,但是真的很重要。”
      羽立榛泽轻轻一笑,点了点头。
      仓伎弦看了看月色,“我想你父亲最近应该不会有什么举动,我要先去中原一趟,和离青他们会个面。”
      羽立榛泽若有所思,她的手凭空比划着。
      上回你托我找的朋友呢?
      “你找到东西以后,亲自交给他。”仓伎弦递给他一个雕着梅花的小匕首,“拿好。”
      羽立榛泽点点头,回身看了看,闪身离开。
      仓伎弦苦笑了一下,看了看凄迷的羽立府,眼中闪过了一丝黯然的光。
      夜。
      羽立府大堂。
      羽立牍坐在上座,手中托着一杯茶。他一脸英气非凡,双鬓微微发白。此时他的眼光正定格在眼前的人身上。
      坐在他对面的人有着长须,一双鹰眼熠熠。“羽立先生,你的意思是,不愿意再结盟了?”
      羽立牍笑了笑,把茶杯放到了桌上。“最近中原朝廷甚是嚣张,连连打压我方船只,限定了极高的关税,我国的茶叶根本无法进入中原。”他停顿了一下,看了看对面的人的脸色,“我想……若是这个问题无法解决,我们也不必要有什么交易了。”
      那长须人冷笑一声,“虽说朝廷昏庸无道,但与我武林并无甚大影响,若我等公然和朝廷作对,也是徒劳。”他看了看羽立牍,“但是我们可以在关口安排人,方便先生行事。”
      羽立牍的眼中闪烁着一丝笑意,“我想……先生不是没有听过我们羽立财阀的名声吧?”他刻意放缓了语调,“难不成先生是要我们名不正言不顺的‘走私’吗?”
      那长须人捋了捋胡须,突然大笑了起来,“怎么会!怎么会!”他停顿了一下,“我的意思是说,我们将关口都处理好,先生只管进,绝对没有后顾之忧。”
      羽立牍笑了笑,手中的活珠转的快了起来,“你这是在对抗朝廷?”他的语气有几分嘲讽,“你敢吗?”
      长须人摇了摇头,“怎么会是对抗朝廷?先生不知道,现在……现在东都洛阳乱的很,整个朝廷也被一个镜楼搅得天翻地覆的。”
      “镜楼?”羽立牍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安的神色,“呵——真想不到,我们都被这个地方牵制的死死的。”
      “可不是吗?它好像随时都会出现,都会在最紧迫的关头戳你的脊梁骨。你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自动走到了他们的套子里……真是一个可怕的地方。”
      羽立牍叹了口气,拿起了他的烟杆,“只要不影响我办事,一切随你好了。”
      那长须人露出了笑容,“谢谢您了。”
      同样的夜。
      在一声惊天的响雷声后,一场大雨如期降临。
      乌云蔽月,整个地面黑漆漆一片。
      暗室中没有一丝光亮,只隐隐听得见两个人的呼吸声。
      “刚才那个是什么人?她给的东西能信得过吗?”萧晴峦想着适才宋凡希吞下的药,“你不怕他害你?”
      宋凡希笑了笑,“我已经吃了三个时辰,还没有死,是不是说明这药没有问题。”
      “你!”
      “偶尔也要赌一下。”他看着手中的匕首,“这是仓伎弦的东西,他是东瀛武士仓伎章的后代,他们武士最讲究的就是一个道义,我以前在中原帮了他不少,对他……我还信得过。”他的手在那匕首上轻轻敲打着,“何况,他出现在羽立府,也无非是想要毁掉这里。”
      “什么?!”萧晴峦诧异的看着他,“又是你的秘密资料?”
      宋凡希摆了摆手,“我是曾经查过他们之间的恩怨。”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萧晴峦看了看这暗室,“已经拿到了药,我们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宋凡希没有说话,他冷静的样子令人发憷,他的眼里有光芒在迅速的变换,好像看到了什么奇珍异宝似的,他的嘴角勾勒出一丝笑。
      “既然来了……总不能空手而归。”他挑眉,“我要这羽立财阀的全部。”
      萧晴峦静静的看着他,手中的剑又捏紧了几分。
      他就像一个侵略者一般,觊觎着每一寸土地,属于他的,不属于他的。
      


      30楼2010-06-22 0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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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羽立牍摆了一个手势,大堂的灯火都明了。
        那些黑衣的武士整齐的排成了两列,一动不动的站在了厅堂两边。宋凡希他们随其他的嫌疑人被扣押在了厅堂,等待着这一场夜审。
        羽立牍坐在上座,手里拿了一个烟杆,吐出一个烟圈。
        一个黑衣人站了出来,他面无表情,用一种近乎生硬的音调开始询问。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
        到了宋凡希的时候,那个黑衣人突然走上前,冲羽立牍示意。
        羽立牍放下了手中的烟杆,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
        “你是谁?”
        宋凡希的表情有些许不自然,他随即笑了笑,“过客。”
        羽立牍沉思了一会儿,又问道,“姓名。”
        “宋凡希。”他抬头,对上了羽立牍的目光,他的目光没有丝毫的畏惧。
        周围的气氛一下子冷了下来,所有的人都沉默了。
        宋凡希一直看着羽立牍,似乎等待着他打破这一场沉默。
        “哈哈哈哈——”羽立牍的笑声在空荡的厅堂里回绕好久,“东廷公子吗?”
        宋凡希礼貌的笑了笑,“正是在下。”
        似乎没有想到他竟会这般坦白,羽立牍的脸上出现了少有的诧异。“不知……公子做客东瀛是为何?”
        “求医。”他无奈的笑了笑,“脊椎骨被折了。”
        羽立牍微微迟疑,起身,绕到了宋凡希身后。
        只觉得掌风凌厉,羽立牍运足了真力,对着宋凡希后心拍去。萧晴峦一惊,正欲出手,却见宋凡希右臂一横挡住了他。
        羽立牍变掌为爪,连封他气海,心俞,厥阴俞三处大穴。只听得“咔——”的一声,宋凡希登时煞白了脸,额上的冷汗顺着下颌流了下来。
        羽立牍接过黑衣人递来的龙骨散,给宋凡希喂食。
        “……谢谢。”宋凡希闭着眼睛,脸色苍白如纸。
        羽立牍冷笑一声,看着眼前苍白的公子,“那么……”
        “你想要什么?”宋凡希再一次的对上了他的目光。
        “哈哈,爽快!”羽立牍看着宋凡希,“在下想请公子在东都做个内应。”
        “……你想动用朝廷的力量?”宋凡希斜眼看他。
        “没错。”羽立牍负手踱步,“既然大家都是明白人,我也不说暗话。这次……我们东瀛准备进驻中原,虽然已经和中原各大门派打通关系,但……还需要像公子这样的人物为我们打点。”
        “和中原各大门派打通关系?”宋凡希冷笑了一下,“不知近日来可有几大门派的人来找过先生?”
        “有。”
        宋凡希思忖片刻,“难道是……唐门的人?”
        羽立牍脸色一变,随即又大笑了起来,“不愧是东廷公子啊。”
        “唐门是否对先生说……愿意解决沿海的关卡问题?”宋凡希停顿了一下,“如果是这样,还请先生不要和他们结盟。”
        “怎么?”
        “唐门近些年来内部被大量镜楼的人控制,连门主都是个傀儡,而海边的关卡,就是他们自己的暗部在控制。我想先生要是和他们结盟……只怕金银都会付之东流。”
        “你的意思是——”
        宋凡希的嘴角勾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顺其道,反其意,请君入瓮。”
        


        31楼2010-06-22 18: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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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夜,刺桐码头。
          东瀛来的船只正在卸货。
          几个身着红衣头扎红带的人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迅速的把货搬了下来。
          “在这里就可以了吗?”黑衣人的东瀛人问道。
          几个红衣人点了点头,“这里是关内的唯一缺口,可以把你们的全部货物都从这里运来。”
          黑衣人互相交换了一下眼色,“我们先把货物寄存在这里,留十个弟兄看管,我们现在去调船。”
          “没问题!”几个红衣人的声音中难掩喜悦之情,“我们帮你们送进去。”
          “多谢。”黑衣人头目带着剩下的人上了大船,准备去调遣剩下的船只。
          “所以,等到咱们的人答应去关口送货,他们一定会派人去城里叫更多的人来接应。”宋凡希淡淡的说道。
          黑衣人离开了以后,几个红衣人会意的交流了一下眼神,一个红衣人匆匆向城里跑去。
          “这期间,是他们唯一安排杀手的时间。他们会将那几个弟兄先杀掉,然后换上你们的衣服,去接应下一匹货物,这样货物流入中原,到底流到了哪里,只怕是先生也无法揣测的。”
          几个黑衣人突然从后窜出,手持长刀,只听见刀锋一过,骨肉分离,几个黑衣人纷纷倒地。那几个持刀的黑衣人弃刀站在了货物旁,一动不动,宛如雕塑。
          “牺牲是在所难免的,这个时候,你们的船只只管向那码头调遣便是。”宋凡希看着羽立牍变换的眼神,微微一笑。
          几个黑衣人守在货物旁,一个黑衣人突然吹了一声口哨,之间不远处埋伏了数百个黑衣人。那个守着货物的黑衣人摆了一个手势,几百人按兵不动,等着这场夜幕的彻底降临。
          “当然,他们会和你们的人穿着一模一样,这样到时候就算拼杀起来,也是谁都分不清谁。但他们自己人身上肯定会有记号,所以你们的人不妨也在身上做个什么标记。”
          不远处渔火闪烁,几百暗兵伏地不动。守着第一批货物的黑衣人眼光闪烁,手中的兵器又抓紧了几分。
          “先生,你一般送货押船要多少人?”宋凡希问道。
          “大概一百左右。”
          “好,这一百个弟兄不要轻举妄动,只需像平常一样卸货,然后将货物都运到他们的码头便好。”
          渔火渐渐近了,五艘大船渐渐靠岸,床上的黑衣人搬运着货物上了码头,货物一箱又一箱的被搬了下来,总数约有一千箱。
          本来在岸上的黑衣人开始清点货物,码头上的少许几个红衣人在旁帮忙。
          “你让他们细细的数,数的越慢越好,最好和那边的人聊聊家常。”宋凡希的眼中有着一丝异样的神采,他的语速不紧不慢,却有着不可抗拒的霸气。
          “那要等多久?”
          “直到——他们捺不住性子。”
          一千余箱货物,几个黑衣人足足点了有两个时辰。旁边的红衣人有些不耐烦,却也没有说什么。
          “诶……怎么又少了一箱……再数一遍。”黑衣人又从第一箱开始数。
          “兄弟。”一个红衣人沉着脸缓步走了过来,“这已经两个时辰了……我看,数量也差不了多少,还是别等了。”
          “那不行,我们的货物一定要点清楚。”
          那红衣人焦躁的走了一圈,“你们不走是吗?”
          黑衣人继续点着货物。“点完便走。”
          “只要他们先动手,你们尽可以随意的在中原土地上动手。而这时,你们的杀手也可以准备了。”
          海面上微微一了一丝波涛,无数黑影用惊人的速度伏在了水面上,其中有一人一袭白衣,身法快得出奇,他跃上了岸,消失在 了月夜中。
          “就算你们寡不敌众也没关系,因为那箱子里——”
          “蛇!是蛇——!”一声尖叫传来,一条银环蛇探出了毒信从木箱中缓缓爬出,随着它的出现,无数银环蛇缓慢的从箱子中游走出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它在咬我的腿!”原本守在箱子前的黑衣人被大蛇缠住,倒在了地上。
          正在点箱子的黑衣人冷眼看着,冷笑了一声。
          “你们的人自然不怕蛇,这样子就不怕寡不敌众了。”宋凡希拿着一杯茶,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好茶。”
          埋伏在海中的黑衣人一齐跃上岸,刀光凌厉,无数武士刀齐齐斩下,这夜,血染刺桐码头。
          只听得几声掌声,羽立牍拍手大笑,“公子不愧计谋出众,只是……”他的脸色沉了下来,“我凭什么相信你?”
          宋凡希放下茶杯,“你若是不信我,不要用我的计策便是。”
          羽立牍看着眼前优雅的富家公子,“若你和唐门的人勾结,我的人不是要全军覆没?”
          “唐门?”宋凡希冷笑了一声,“他们也配?”
          羽立牍沉下语气,“我实在无法完全相信公子,从唐门设计开始全都是公子的一面之辞,我怎能相信公子让我的人冒这个险?”
          宋凡希抬眼,“那你要怎么样?”
          羽立牍笑了笑,打了一个手势,一个黑衣人快步走来,手中拿了一个精致的瓶子。
          “这是半日穿肠散。”羽立牍冷笑了一下,“公子明白?”
          宋凡希垂眸,转向了萧晴峦。
          “我能相信你吗?”
          萧晴峦想了一会儿,点了点头,“我帮你。”
          宋凡希苦笑了一下,拿起那个瓶子,一饮而尽。
          


          34楼2010-06-22 18: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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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瀛,东山道羽立府。
            宋凡希在品一杯茶。这杯茶他喝了很久,却已经没有尝出他想要的味道。
            “公子,不知公子能不能再帮老夫一次?”羽立牍坐在旁边,“不会很麻烦,只需要公子出个面,说几句话就成。”
            “你的目标是什么?”宋凡希看着漂浮上来的茶叶,扣上了杯盖。
            “东都洛阳。”羽立牍的眼里有着自信的光彩,这让他随年长却英气不减。
            宋凡希叹了口气,“先生胃口不小。”
            “……我要的,远不止这一些。”
            宋凡希抬眼,摇着头笑了笑。
            “公子在笑什么?取笑在下?”羽立牍的语气强硬,充满着不可忤逆的霸气。
            “没,我只是想,我是相国公子,居然帮着外人去捅自己家的篓子,是不是太不近人情了?”
            羽立牍冷笑了一声,“难道公子要的只是现状吗?若是如此……公子也不会在这里了。同样是豺狼,我看得出公子眼里的饥渴,丝毫不少于在下。”
            宋凡希抬眸,不禁笑出了声,“怎么帮你?”
            羽立牍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就喜欢爽快的年轻人!”他将计划给宋凡希慢慢道来,宋凡希也是一脸笑容听着他讲。而他们都没有注意到,从屋顶掠走的一个黑影。
            这夜月明星朗,宋凡希推开房门以后便迅速的反手掩门。
            “你是谁?”
            只见一个黑衣人坐在他的房里,她的坐姿很好看,即便是背影也能看得出那种独特的韵味,让人的眼睛不能离开她。
            “我只是想知道,看到了陌生人,为什么你不是想着出去把门反锁而是进来把门关上?”那人回过头来,对着他微微一笑。
            宋凡希歇一口气,“居然是你。”
            来人眉目如画,气质高华,正是奚隋柳。
            “你怎么会找来这里?难不成是太想念我了?”宋凡希打趣道。
            奚隋柳笑了笑,“是宣梁先生让我带东西给你。”
            宋凡希一愣,表情僵了下来。“你们……认识?”
            奚隋柳见他表情不自然,摇了摇头,“他没有告诉我什么,你不用担心。”
            宋凡希的表情更不自然,“对不起。”
            奚隋柳低下头,“那日听说你重伤,然后又消失了。你的家人都很担心你……”她的脸上有着淡淡的红晕,灯火摇晃,艳若桃花。
            “嗯,然后呢?”
            奚隋柳猛地抬头,对上了他的眼睛,“我也是。”
            宋凡希一笑,“这样有点像一个未婚妻对丈夫应该说的话了。”
            奚隋柳拿出了一封信递给了宋凡希,“这是宣梁先生让我转交给你的。”
            宋凡希接过信,拆开来看。
            他的表情从平淡再到僵硬,然后变的抽搐,最后变得怪异。
            “他还真是,让你千里迢迢送一封信,就是用来骂我的?”
            奚隋柳脸上有一丝诧异,“都在骂你?”
            “是啊。”宋凡希回眸,“还说我拐带着老婆一起欺负他。”
            奚隋柳笑了笑,温柔而礼貌。
            宋凡希背过身去,举起了手,烛火摇晃,将他的手勾勒的棱角分明。他抬眼看着手,眼中有一丝倦意,“好了,你来此的目的,说吧。”
            奚隋柳一怔,“没有。”
            “哼。”宋凡希冷笑一声,“是吗……谢谢你还愿意骗我,给我一点安慰。”
            奚隋柳抬眼看了看他,“凡希,不是每个人对你好都是有目的的。即便有时是这样,但却不是永远。”
            她绕到了他的面前,伸手将他高举的手握住放了下来。“宣梁先生说,他希望看到以前那个眼神清澈的我,确实,那样的我迷失了很久了。但偶尔,她也会出来,也会来抚慰一下她应该去爱但不敢去爱的人。”
            宋凡希看着她,她的眼里有星光在闪烁,“傻瓜,我们都没有爱的资格啊。”他看着她的眼睛,“就好像现在,我要想着你接近我的目的,我要防备你有没有带迷香,我还要想着要是你突然出手我怎么防备……这样的戒备,怎么可能得到爱呢?”
            他放开了她的手,淡淡的说,“你回去吧,这里不安全,也没有人照应。”
            “那你呢?”
            宋凡希冷笑了一下,回过头来,“秘密。”
            奚隋柳笑了笑,回身出门。
            “隋柳。”宋凡希叫道。
            奚隋柳没有回头,继续向前走着。
            “不管你有目的也好,是真心的也好,我都谢谢你。”
            


            36楼2010-06-22 23: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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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个人都这么居心叵测的……怎么在一起啊……


              37楼2010-06-22 23: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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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什么?!”羽立牍拿着手上的文书惊道。
                宋凡希淡淡的扫了他一眼,“诏书。”
                “这……怎么可能?”羽立牍的眼中难掩惊喜,“他怎么会同意我东瀛在中原的地位?”
                宋凡希拿起诏书,又看了他一眼,“他不会。”
                “那……”
                “这是矫诏。”
                羽立牍脸色一沉,卧蚕眉紧蹙,隐隐露出怒气。“公子在耍我?”
                宋凡希放下了诏书,眼中是捉摸不透的光彩,“你需要的不是真假,而是一个名正言顺。就算是假的,难道你就不会入主中原吗?”
                羽立牍没有说话。
                “矫诏虽是矫诏,却也有它的好处。在有些人眼里,矫诏就是大逆不道,但在你眼里,这矫诏只怕比真的还真。”
                宋凡希笑道,“只要我拿着矫诏,谁又能怀疑?”
                “公子愿意帮我?”
                “我有选择的余地吗?”宋凡希冷冷一笑,“只要事后先生不要过河拆桥便好。”
                “放心。”羽立牍大笑。
                东山道,宋凡希一个人在抬头赏樱。
                此时樱花已到了淡季,纷纷扬扬的花瓣簇簇落下,铺满了一地。他垂眸,一脚踩了上去。
                “公子如此不惜花,倒真是可惜了。”
                宋凡希回头,只见一个身穿紫色和服的女子,她抱着一把琴,站在樱树下,恬淡如水却吸引人的眼球。
                “上回承蒙小姐赠药之恩,一直未曾道谢。”
                “羽立榛泽。”那个女子微微一笑,“谢谢你记得我。”
                宋凡希思忖片刻,他知道羽立家的小姐天生便是个哑子,而此时她竟愿意开口说话,确是令人费解。
                “羽立小姐竟愿意与在下说话,真是折煞在下了。”他很有礼貌的回礼。
                羽立榛泽依然笑得很恬淡,好似三月的春风一般让人舒服。“东廷公子,既然开口了,我也不在绕弯子。我只想问你,你此行真的只是求医吗?”
                “自然。”
                榛泽掩口笑了笑,“那为什么要煽动我父亲入主中原?”
                宋凡希一怔,随即又笑道,“是家父自己豪气干云,又怎能说是我在煽动?”
                她脸色沉了沉,“那……仓伎弦呢?”
                “怎么?”宋凡希有些玩味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即使在内敛,她依旧是一个有着浪漫情怀的女子。
                “他是不是你这边的人?”女子的语气很淡。
                “你如果真的喜欢他,就选择相信他。”宋凡希对上了她的眼睛,“你这个问题会让他觉得很心痛。”       
                羽立榛泽没有说话,“若是他做出对我家族不利的事情,会让我更心痛。”
                宋凡希笑了笑,“我原以为弦找到了真爱,原来没有。”
                羽立榛泽默然,她抬头看了看樱花树,“今年的花期真的好短。”
                宋凡希笑了笑,转身离开。
                “他不是我这边的人。”
                他淡淡的说道。
                羽立榛泽一人立在花树下,站了良久。
                花瓣落在了她的衣上,发上。
                她低下头,默默笑了。
                


                38楼2010-06-23 17: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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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2-11 07:58: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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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1楼2010-06-23 22: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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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黑衣人立在了原地,看着他的眼神凌厉之极,最后却出现了一丝复杂的光。
                    宋凡希的嘴角抽了抽,手中短匕直指其余的人,“若然违抗,这就是你们的下场!”
                    只听得一声称喝,羽立牍朗声道,“公子果然够狠!不过这才是成大事的人!”
                    宋凡希没有看他,手中的短匕一转,“让不让路?”
                    阻拦的人各个面如菜色,他们蜷缩着,颤抖着。叫喊声,辱骂声,孩子的哭声,女人的叫声似乎在一瞬间爆发出来。
                    宋凡希闭了闭眼睛,“我说过了,这就是你们的下场。”
                    他手下短匕举起,只取下一个黑衣人胸膛。
                    “慢着——!”
                    这声音不大,却坚定有力。
                    只见那些百姓让开了路,一个华衣女子骑着白马从人群中踏马而来。
                    那女子一袭白衫,冰清玉洁,气质高华。
                    她笑了笑,手中高举着令牌。“魏苏先生,诏书你不认,这块令牌想必是认得的?”
                    一个黑衣人落下了面罩,走上前来,结果了女子手中的令牌,他自己端详了一阵,行礼道,“魏苏参见小姐。”
                    那女子收回了令牌,看了看宋凡希等人,“他们也是我们的人,放了他们。”
                    魏苏眼神一变,“小姐,他们杀了城中无数百姓,要不是有人发觉提前让一部分人撤退,您今天就见不到我了!”
                    “我不管你们的家事,这是上面的命令,你敢不从?!”那女子脸色一变,声音不大,却足以威慑。
                    她看了一眼宋凡希,“这位确实是朝廷的相国公子,你们要是敢得罪朝廷,我也管不着。”她笑了笑,骑马转身,踏马而去。
                    魏苏脸色一沉,手下一挥,人们停止了哭泣和叫喊。
                    他走到了宋凡希面前,“我记住你了,相国公子。”
                    宋凡希没有说话。
                    “血债血还。”魏苏大笑着,横刀自裁。
                    他的血溅了满地,溅到了宋凡希的衣上,脸上。
                    宋凡希闭上了眼睛,魏苏的血顺着他的眼流了下来,如同血泪。
                    百姓们似乎被震慑住了,顿时一片死寂。
                    羽立牍走上前,拍了拍宋凡希的肩,“公子,我们可以走了。”
                    宋凡希避掉他的手,径直向前走去。
                    羽立牍带着东瀛的武士也跟着走了,没有人注意到,那躺在地上血溅三尺的人,此刻却睁开了眼睛。
                    “公子,你认识刚才那个白衣女子吗?”羽立牍的脸色有一丝怀疑。
                    “不认得。”宋凡希面无表情,他回眼看了看羽立牍,“现在你的目的达到了?”
                    “公子这是什么话?”羽立牍一脸的诧异。
                    宋凡希沉下脸来,缓缓道,“现在全刺桐恨的人不是你,而是我。到时出事也是我相府担待……先生算盘倒是打得很响。”
                    羽立牍大笑,拍了拍他的肩,“公子虽然聪慧过人,到底还是年少气盛。如此小事,竟也让公子挂怀啊。”
                    宋凡希冷眼看他,“事情既然已经发生我便不再追究,只要你记得你承诺的,我的好处。”
                    羽立牍会意的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离去。
                    宋凡希看着他的背影,突然上扬了嘴角。
                    夜。
                    无人,却静香。
                    来人一袭白衣,又静又香。
                    “这么大摇大摆的进我的门,不怕被人看见?”宋凡希在见到眼前的人时有些许诧异。
                    白衣女子笑了笑,“既然敢进来,就没有后顾之忧。”
                    “我真想不到你会答应我。”宋凡希走到了白衣女子身边,轻轻拉下了她的面纱,“奚姑娘。”
                    奚隋柳斜眼看着他,“我也没想到魏苏是你的人。”
                    宋凡希无奈的摇了摇头,“不过还是没有探出姑娘的底细来啊。”
                    “你这么有兴趣?”奚隋柳看着他,“你这么做……不怕欺君之罪?”
                    宋凡希冲她笑了笑,他笑的有几分挑衅。“那你呢?”
                    奚隋柳对上了他的眼睛,她的眼光真挚而纯粹,“自然不怕。”
                    宋凡希低笑了几声,“真不愧是我的妻子,有胆识。”
                    “那也不及你那位红颜知己,千里迢迢带着醋坛子去东瀛找你。”她说的很淡很淡,眼光全然没有停在宋凡希身上。
                    宋凡希被她说的有一丝尴尬,但随即转了神色,看着她的眼,“你嫉妒了?”
                    “没有。”奚隋柳转过身。
                    宋凡希又笑了笑,“我开玩笑的。”
                    奚隋柳微微低头,“那你明天打算怎么样?”
                    “直取东都。”宋凡希停顿了一下,“但是还差一样——”
                    他话未说完,只见奚隋柳手中尚书令牌已经举在了他面前。“给你的,记得还我。”
                    宋凡希一怔,他接下了令牌,脸上的表情更加不自然。“我没想到你这么帮我……”
                    “都说了,是夫妻。”奚隋柳的语气有几分俏皮,她玩味的笑了笑,“好啦,祝你明天马到成功,一举歼灭羽立财阀。”她说完这话便回过了身,开门出去。
                    “隋柳……”宋凡希轻唤道。
                    奚隋柳笑了笑,“别谢我,我也有目的的。”
                    “谢了。”宋凡希实在不知道说些什么。在这样的女子面前,他似乎一直语塞。也许是她实在太完美,让自己屡屡感到无措。他手上拿着奚家的令牌,独自呆立了良久。
                    


                    44楼2010-07-01 02: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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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瀛数百人的队伍浩浩荡荡,在树林中拉开了长长的线。
                      带头骑马的两人是羽立牍和宋凡希。后面的黑衣人提着武士刀,步伐一致。
                      “明天我们就可以到洛阳了。”宋凡希看了看已升到顶头的太阳,“你准备好了?”
                      羽立牍依然是不可一世的气概,他大笑道,“年轻人,这个世上,不是什么都等着你去准备的。”
                      “也许吧。就好像我万万想不到我会帮着外人入侵东都。”他有几分自嘲的意味,“羽立先生也想不到有一天可以带着东瀛人马踏上我中原土地吧?”
                      “雄图霸业岂是一朝即成!”他微微眯起了眼睛,“我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宋凡希骑着马,微微一笑,手下马鞭一甩,向前奔去。
                      “哈哈哈哈哈——!到底是年轻人!”羽立牍马鞭狠狠一抽,跟了上去。
                      身后无数黑衣武士当即展开轻功,宛如一条黑色的长蛇在树林里迅速穿梭。
                      夜,东都洛阳。
                      洛阳的夜晚依旧繁荣,花灯旖旎,人烟喧嚣。而在朱雀大街官道深处,那座宫城依旧像个不可冒犯的禁地,在这个喧哗的世界里沉沉的睡着。
                      “他们明天就到?”
                      “嗯。”华衣女子坐在房间里,看着眼前长身独立的人。“我希望明天不要有行动。”
                      那人突然回头,眼中有几分异样的光芒,“怎么,舍不得他?”
                      女子娴静而温婉,她笑了笑,“我想,若是我们公然和他作对……不一定占得了便宜。”她的语气很和缓,“何况我们都不知道他的底细……这个人过于可怕,还是不要招惹微妙。”
                      “你倒是有理由。”男子的眼光犀利凌然,他看了看女子的衣摆,突然大笑起来。
                      “怎么?”
                      “奚姑娘,背叛不好玩的,不要以为你是官宦小姐,上面就不敢动你。”他走近了几步,“小姐一身衣装未解风尘,应该换一换了。”
                      奚隋柳脸色微变,“我没有背叛。”
                      “是吗?”他反问道,“你把尚书令牌给他又是怎么回事?”
                      她突然对上他的目光,“这里是尚书府,还容不得你在这里质问我!上面的人也好,若是有疑问,请他亲自来见我!”
                      “恼羞成怒了!”那男子笑了笑,又望了一眼奚隋柳,“奚姑娘,我劝你还是小心为妙,惹火自焚不好玩的,你知道你的立场。至于你和那东廷公子,逢场作戏也就罢了,别玩真的。”
                      奚隋柳眼里有几分失意,她笑了笑,“谁会玩真的。”
                      “但愿如此。”那男子沉下声来,“我走了。”
                      一阵风过去,那人便失去了踪影。
                      跳跃的烛火在她的脸上印下深深浅浅不同的光泽,她的眼里有烛火在闪动。“谁……又会玩真的。”
                      她静静的坐在那里,好像这个世上从没有这个人一样。
                      淡雅。静香。
                      静的没有存在感。
                      “好感人啊。”身后有人在拍手。
                      奚隋柳倒了一杯茶,放在了桌上。“顾小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来人自然是顾茉。
                      她走了进来,坐在了奚隋柳对面,“奚小姐可算是回来了,可让我好等。”
                      奚隋柳没有笑,她冷冷的看着顾茉,“我今天累了,有事改天再说吧。”
                      顾茉并没有要走的意思,她喝了一口茶,“果然是好茶。”
                      “你有什么就说吧,不要绕弯子。”奚隋柳淡淡的说道。
                      顾茉饶有兴趣的看着她,“奚小姐今天是怎么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
                      “都知道了我明天不会阻碍他,你还担心什么?”
                      “你阻碍不阻碍他又与我何干?”顾茉一脸的诧异,“我只是想和奚小姐说说话,聊聊家常。”
                      奚隋柳冷笑了一声,“我想我和阆苑的顾茉小姐,似乎没有什么可谈的吧?”她特意将“阆苑”两个字念得很重。“顾小姐晚上难道没有事做,怎会来我这里?”
                      顾茉并没有生气,她看着奚隋柳,突然笑了出来,“奚小姐今天言语不饶人,只怕是心里有了人,又怕被我抢去了,所以才这么容易动怒吧?”
                      “这是我的事和他没有关系。”她看着顾茉的眸,“你不用在试探,以后的事,没谁能说得准。”
                      “试探?”顾茉冷笑了一声,“你以为我在试探?”
                      奚隋柳淡淡的扫了她一眼,“顾小姐,别怪我多话。就算你是他的红颜知己又如何?你以为你可以全身而退的嫁给他,还是你以为他会给你幸福?”她笑了笑,“不会的。他的家人不会接受,而他也不会为了你而舍弃其他的。”
                      “不要再这么执着的为了他不顾一切,我知道你也有你的事情,你也为了他背叛了很多……可是,就算是你为了他死了,在他的心里,你也不会是最重要的。”
                      顾茉有一瞬间的恍惚,她笑了笑,“说到哪里去了,我只是利用他而已,才没有动情。”她看着桌面,“倒是奚小姐也记得自己的这番话,别入了歧途才好。”
                      奚隋柳的眼光比冰还冷,“你刚才也听到了,不过是逢场作戏而已,谁会当真。”
                      逢场作戏,谁又会当真。
                      只是人生如戏剧,真真假假,谁又辨的清?
                      宋凡希站在窗前,抬头看着天。
                      他的背影削瘦而萧索。
                      乌云又布满了天穹,他闭上了眼睛。
                      洛阳的风雨,什么时候是个尽头?
                      


                      45楼2010-07-01 17: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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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
                        洛阳城门前。
                        羽立牍抬眼望去,城楼高耸,气势威严。
                        “哈哈哈——!总算见到了中原的皇都!”他看了看宋凡希,“现在我们怎么办?”
                        “不可以带着你的人进去,会打草惊蛇。”宋凡希淡淡的说。
                        羽立牍冷笑,“若是你在里面设下埋伏,我又该如何?”
                        “中原有中原的规矩,你若是不相信我,回东瀛便是。”宋凡希没有看他,只是凝视着他最熟悉的城池。
                        羽立牍面有怒色,随即又冷笑了起来。“进去便进去,反正我有人质在手,谅他们不敢胡来。”
                        “真是抬举在下了。”宋凡希径直向前走去。
                        羽立牍看着他的背影,吩咐手下埋伏在洛河附近,以烟火为信号,进城救援。
                        他立即赶上宋凡希,若有任何情况,便可以取他性命。
                        街市上的人很少。
                        羽立牍突然扣住了宋凡希脉门。“带我去宫城!”
                        “你!”宋凡希惊道,“你……并不是要商路进入中原?!你是要……”
                        “哼,废话少说,不走便死!”他的言语中突然多了一丝霸气,手下力道加重,宋凡希立即煞白了脸色。
                        “你……”他吃痛,狠狠的望向羽立牍,“别妄想了,你不会得逞的。”
                        “我只是要那老匹夫的性命!其他的……也顾不得了!”他下手又狠了几分,“我说过,年轻人涉世未深不要算计,你是很聪明,只可惜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
                        “你想怎样?”
                        “很好,只要你配合我,我念你是个人才,留你一条命。”
                        宋凡希没有说话,只是被他拉着进入了宫城。
                        见有人硬闯,无数士兵拦在了门口。
                        “什么人!”守门的士兵长枪相挡, 见来人是宋凡希,便恭恭敬敬的行了礼。“东廷公子好,这位……”
                        宋凡希脸色变了变,“是我爹从东瀛请来的朋友。”
                        士兵松了口气,“那便好,公子请进。”
                        宋凡希看了一眼羽立牍,便走进门去。
                        “果然是贪生怕死的小鬼。”羽立牍冷笑了一声,“带我去尚书府!”
                        宋凡希又是一惊,“你去哪里干什么?!”
                        羽立牍大笑,“我道是你可以查出多少人的底细,这一点都不知道?”他握紧了腰间的武士刀,“我与奚右珐有不共戴天之仇!你不知道吗?!”
                        “你!”宋凡希本想说什么,又停了口,狠狠的看着他。
                        羽立牍冷笑,“我知道你是聪明人,你是你,他是他,你自然不会为了他丢了性命。”
                        “我带你去。”宋凡希低声道。
                        “什么?”羽立牍故作姿态,“不是很有骨气,很骄傲吗?”
                        宋凡希没有说话,径直走向尚书府。
                        门口的守卫见到宋凡希,又是恭恭敬敬的行礼。
                        “宋公子是大人的乘龙快婿自然可以随便进入,但这位——”
                        宋凡希拿出了尚书令牌,“是岳父大人让我去请这位先生来的。”
                        “既然如此,请公子进去吧。”
                        宋凡希铁着脸,与羽立牍走了进去。
                        刚进中庭,羽立牍一把掐住宋凡希脖颈,怒吼起来,“奚右珐!你这老匹夫给我出来!”
                        “奚右珐!你有种就给我出来!让老子一刀砍死你!”
                        尚书府闻声立即沸腾了起来,羽立牍抽出武士刀,见人便砍,家仆们纷纷逃窜不敢逼近。
                        “住手!”只见一个锦衣华服的中年男子从正堂走出,羽立牍将武士刀别回了腰间。
                        “你终于肯出来了。”羽立牍的眼神凌厉而冷冽。
                        奚右珐的眼光微微收缩,他看了看在羽立牍手中的宋凡希,“你想怎么样?”
                        “出城,和我一决死战!”
                        奚右珐犹豫了一下,“你把那孩子先放了,我和你走。”
                        “哈哈哈——!这孩子一肚子的坏水,放了他,我可没这么笨!”他带着宋凡希一下跃到了围墙上。“一炷香,城外见不到你,这小子性命不保。”
                        奚右珐突然笑了起来,“羽立牍,你就算杀了他,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羽立牍没有说话,只是冷笑了一声,便跃出了围墙。
                        奚右珐脸色一沉,看了看身后,“柳儿。”
                        “我们出去。”女子的声音娴静淡雅。
                        奚右珐玩味的看了看自己的女儿,“你这么相信他?”
                        “他会证明给您看的。”奚隋柳笑了笑。
                        宋凡希,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羽立牍拉着宋凡希一路到了城外,洛河旁的黑衣人都凑了上来。
                        “你们,准备好。”羽立牍转头向身后的黑衣人吩咐。
                        他看了看身边的少年公子,“你说你的岳丈大人会不会来救你?”
                        “我父亲就在对面,奚右珐不会不来。”宋凡希的声音清冷。
                        “你倒是很淡定。”羽立牍冷笑着,“不过人越聪明越活不长久。”
                        宋凡希冷笑一声,不再说话。
                        不到一柱香时间,奚右珐已经来到了城门外。
                        但是他身后跟随的是皇宫的禁卫军。
                        “奚右珐,我让你单刀赴会,你带着这么多兵是什么意思?”
                        羽立牍语气微怒。
                        奚右珐举起右手打了一个手势,那些禁卫军集体转向了后面。
                        “他们是相国大人的人,是来保护相国公子安全的。”奚右珐看着羽立牍,“要打就打,先放了人!”
                        羽立牍并没有放人的意思,他大声道,“我改变主意了,你随我去城郊的树林,你的人不许跟来,我再放这小子。”
                        奚右珐皱了皱眉,便向前走去。
                        “尚书大人!请停步!”宋凡希突然叫道。
                        只见无数黑衣武士将奚右珐拦截在了一个圈内。
                        奚右珐笑了笑,“希儿,这是我们的恩怨,你不要管了。”
                        “可是……”宋凡希怔怔看着他。
                        “这是我们的事,和你本无关系。既然把你牵连进来,我便要负责把你救出去。”
                        宋凡希没有说话,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突然,一只窜云炮冲上了天,宋凡希嘴角一扬,一掌推开了奚右珐,将他推出了那些黑衣人的包围。
                        “小子,你!”羽立牍急攻向前,“把他抓住!”
                        他话说完,却见身边的黑衣人依旧围成了圈,没有一个人出动。
                        宋凡希笑了笑,退了一步,站在了黑衣人身边。
                        


                        46楼2010-07-01 2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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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知道刚才的冲天炮是什么意思吗?”宋凡希笑道。
                          羽立牍一脸的不可置信,“我叫你们杀了他!去啊!”他冲那些黑衣人吼道。
                          “冲天炮的意思就是说,东瀛羽立财阀,全部资产,充公。”他的眼里洋溢着神采,却依旧冷如冰封。
                          羽立牍呆愣在了当场。“你……从一开始……”
                          “谁说年轻人不会算计?”宋凡希看着他,“真是对不起,从一开始,朝廷就没有想让你存活在这个世上。”
                          羽立牍怒极,手下一挥发劲,却见围在身边的黑衣人依旧未动。
                          “我的人呢……”羽立牍低声问。
                          宋凡希看着他,眼中竟有一丝不屑,“就在刚才,全部就义。”
                          羽立牍自嘲了笑了笑,“我果然小看了你,东廷公子果然非池中物。只是……还是朝廷的走狗!”
                          宋凡希没有说话,冷冷的看着他。
                          “你不是有能耐吗?为什么要帮着那狗皇帝做事!为什么不自己称霸呢!”他的眼光愈发的凶狠,“全是废物!废物!”
                          宋凡希走近了一步,微微弯腰,“不管你怎么说,今日你栽在我手里,也算是连废物都不如了。”
                          “你这个人,蛇蝎心肠,滥杀无辜!早晚会有报应的!”羽立牍的眼光里凶煞之气弥散。
                          宋凡希笑了笑,冲身后的人示意。
                          一个黑衣人落下了面罩,羽立牍登时怔住。
                          那个人,是在刺桐被宋凡希杀死的魏苏!
                          也就是说!
                          所有的黑衣人都拉下了面罩,其中,有刺桐被杀死的村民,有在途中打尖的小二,有路遇的乞丐。
                          羽立牍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他们是朝廷的禁卫军的精英,也配合我给您演了一场好戏。”宋凡希的语气越来越冷静。
                          “哈哈哈——”羽立牍大笑着,他脸色铁青,怔怔的看着宋凡希,“原来从一开始,我就自作聪明以为擒住了你,谁知我一直都在你的掌控之中……宋凡希啊宋凡希……”
                          他手中的武士刀缓缓抽出,“即便要死,我也会战死,不会向你们中原摇尾乞怜!”
                          宋凡希笑了笑,右手一举,黑衣人一团涌上,他后退了一步。
                          奚右珐大笑,拍了拍女婿的肩膀。
                          “伯父,您先回去吧,这里,由我处理便是。”宋凡希微微欠身。
                          奚右珐点了点头,“柳儿交给你,我怎能不放心?”
                          看着满意离去的岳丈的背影,宋凡希的眼光微微缩紧。他闪身进入了战局,只见羽立牍一人一刀,浑身浴血。
                          “停!”宋凡希叫道。
                          那些黑衣人纷纷撤开,他缓步走了进去。
                          “羽立先生,是个英雄。”
                          “那就让我有尊严的死去!”他大吼道。
                          宋凡希看着他,眼光有微微的忧伤。“榛泽小姐……还在等您。”
                          羽立牍全身一震,榛泽……!
                          他的女儿!
                          “我的女儿……还在等我?”他的眼里突然溢满了泪水。
                          宋凡希看着他,用那种近乎怜悯的目光看着他。
                          “羽立小姐很好,我找人安置了她。”他停顿了一会儿,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你走吧。”
                          羽立牍怔了怔,看了看眼前的男子,突然仰天大笑起来。
                          “我今日如此,又怎能回东瀛去?宋公子,希望你言而有信,保我女儿平安!”他的脸上尽是决绝之色。
                          “我会的。”宋凡希点了点头。
                          羽立牍感激的看着他,“公子若敬我是条汉子,就将真实身份告诉我,我也死而无憾!”
                          宋凡希迟疑了片刻,走到了他身边,轻轻吐出了两个字。
                          羽立牍的脸色大变,先是惊,又是僵,最后转为大笑。
                          “能与公子共处几个月,实在是我一生修来的福分!输在公子手下,我无话可说!”羽立牍横刀直下,剖腹而死。
                          鲜血顺着他的刀喷了满地,染红了洛河。
                          身边的黑衣人都面无表情,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长身而立的公子亦是面无表情,他看了很久,看着被染红的洛河,看着远处霜枫千层,甚至看天空红霞满布。
                          最后他垂眸,目光定格在了羽立牍的尸体上。
                          良久良久,他轻叹了一声。
                          此间的鲜血,当时的英雄。
                          当所有的豪言壮志都化作云烟,唯独剩下的只是陌路人的一声叹息而已。
                          再多的权势,再高的地位,无非是一个结局。
                          停此间。
                          


                          47楼2010-07-01 2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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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 执念
                            东山道,残阳如血。
                            通往羽立府的木栈此时已经血迹斑斑,樱花依旧绚烂,只是少了赏花的人。
                            鲜血顺着花的脉络一丝丝的渗入,有人踏上了这片残道。
                            她跪在了木栈上,双手在栈道细细的摸索,好像要把这里的一切都带走一般。
                            有人搭住了她的肩。
                            “榛泽。”他轻轻唤道,“别这样。”
                            跪在地上的女子没有抬头,淡紫色的袖口染上了血。
                            仓伎弦抚了抚她的发,他知道,灭门之痛,终是无法释怀的。然而,宋凡希已经给了她最好的结局。
                            “我知道你心里难过,别怕。”他揽住了她的肩头,“以后,有我。”
                            羽立榛泽抬眸对上了他的眼睛,然后紧紧搂住了他的脖子。
                            “我带你去中原,以后,那里才是我们的家。”
                            白衣男子带着斗笠,轻轻抱起了紫衣女子,在她的额上轻轻一吻。
                            女子脸上的泪痕没有干,她只是紧紧的抱住他,渴求一点点的安慰。
                            其实,这真的是最好的结局了。
                            至少,终于解脱了。
                            此时宋凡希躺在他温软的大床上。
                            他很累。
                            几个月没有回过家,一回府便是家人絮絮叨叨的嘘寒问暖,让他瞬间以为自己真的只是一个平凡的大少爷。
                            “你终于累趴下了。”身边的声音熟悉而动听。
                            宋凡希闭上了眼睛,“我连手指头都懒得动。”
                            顾茉坐在了床边,“那我陪你睡好不好?”
                            “好。”
                            他从来不会拒绝美女的请求。
                            顾茉笑了笑,只是平躺在了他身边。宋凡希下意识的向里面移了一点。
                            “怎么还是这么害羞?”顾茉伸手去找他的手,十指相扣。“这回总算是成功收场了,开心吗?”
                            宋凡希没有说话,转过头来看着她的脸。
                            “我们能不能不要说那些?”他望着她的眼睛,看着她秋水般明丽的眸子里自己的影子,“你的眼里有我呢。”
                            顾茉笑了笑,“你的也有我。”
                            宋凡希伸手拥住了她,将她贴在自己胸前。
                            “凡希啊,你是喜欢聪明的女人还是有地位的女人?”
                            “漂亮的女人。”
                            “肤浅,那要是都很漂亮呢?”
                            宋凡希没有答话,他看了看顾茉,无奈道,“不如问我是喜欢顾小姐还是喜欢奚小姐。”
                            顾茉看着他,点了点头,“好,那你喜欢顾小姐还是奚小姐?”
                            宋凡希摇了摇头,“不知道。”
                            顾茉一下子离开了他的怀抱,压在了他的身上,“说你喜欢顾小姐。”她的表情异常的认真,她看着他的眼,似乎从内心了渴望得到这样的答案。
                            “好,我喜欢顾小姐。”
                            顾茉满意的笑了笑,随即又恢复了落寞。
                            “谢谢。”
                            宋凡希见她神色有异,“怎么了?”
                            “没……只是喜欢听你哄我。”她的眼里有着无尽的伤感,他似乎看到了她心里无止尽的悲痛,看到了他从未看到的一面,她心里最脆弱的一面。
                            “我喜欢顾小姐。”他又重复了一遍。
                            顾茉笑了,笑的很美。
                            宋凡希翻过身,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我喜欢顾小姐,我喜欢顾茉。”
                            顾茉本来想反唇相讥嘲讽他两句,谁知一张口却哭了出来。
                            宋凡希一惊,伸手抱住了她。
                            这样一个女人,是无数人的美梦,也是无数人的恶梦。
                            她可以风姿百态风情万种,也可以阴险毒辣防不胜防。
                            但当他把她拥在怀里的时候,他突然觉得,他怀里的女人,比任何人都脆弱。
                            房内烛火摇曳,房外冷月凄凄。
                            奚隋柳一个人坐在相府屋顶,身边放着准备好的精致小菜和温好的酒。她抬头看了看月亮,嘴角一扬,拿起了那壶已经变凉的酒,对月独酌。
                            酒是苦的,她喝了一会儿,将酒放回了原处。
                            突然觉得眼睛涨得厉害,酸痛难忍。
                            只听“滴答,滴答”,她下意识的睁眼去看,却不自觉地泪流满面。她伸手去擦,却发现怎么也擦不干,最后她把头埋进了双臂。
                            这夜,出奇的冷。
                            出奇的静。
                            


                            48楼2010-07-02 00: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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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2-11 07:52: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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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我彻底瓶颈了……


                              49楼2010-07-04 16: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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