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伯猛的停下来,看看她,又看看那男子,摇头笑道:“笔畅,看来这小姑娘确实跟你没有缘分啊。”
这是雅莉第一次知道他的名字,虽是假他人之口,但总比自己厚着脸皮问要好得多。不过一想到他说自己和笔畅没有缘分,心中又隐隐的有些不快。
笔畅没有理会水伯的绕圈子,有些沉郁的说:“她说的事,你就一点不担心。”
水伯斜睨着他:“我虽然遁世已久,但这关系到我名誉的事,我还得为自己保个老脸。我知道你今夜带她来,不仅仅是喝酒讲故事,既然你算计到我不会置之不理,那我就应了你的意思,说吧,要我做什么?”
“水伯果然是聪明人,那在下就不赘言了,请水伯同我去帝都走一趟。”
“哈哈,你小子,我就知道你绝不会死心,这么多年了,”水伯的神色突然暗了下去,猛喝了一口,“好,我就答应你,不过到时的酒钱可全都归你了。”
“那是自然。”笔畅颇多欣喜的说道。
雅莉看着这两人一唱一和,心中更是觉得古怪,颀日堡发生的事跟这水伯有什么干系,怎么关系到她的名誉了。笔畅今夜把自己引到着原来是故意的,为的就是给水伯讲这几天的怪事,但他自己讲不行吗。他们要去中土,这跟发生的事有关系吗。还有很多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一时间千头万绪爬满脑海,雅莉似乎看见自己被一片杂树横生的森林包围,就是走不出去。
也就在这时,她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我和你们一起去。”雅莉扫视了两人一下,却发现这两人置若罔闻的点了点头,好象猜到她早会那么说,当下觉得很没面子,又补充道:“我决不会耽误你们,吃的住的我会自己给钱。”水伯哈哈大笑,笔畅看着她若有所思。雅莉只觉得,能揭开这一切的迷雾还李年一个公道,就什么也值得了。
三人站在情水河畔,没有了水伯的兴风作浪,此刻的水流已经平稳如初。
水伯迎风而里,雅莉笔畅都退到他身后。
水伯只轻轻的念咒,一团白光悄悄从他嘴里流出,刹那间化为一柄长剑,向水面狠狠斩去,水面仿佛冻结般被一分为二,那柄剑横亘眼前,恰似一座桥梁。
三人费了些时间才到对面,雅莉不禁感慨这情水居然宽荡如此。
行了大半夜,当第一抹白出现在东方时,眼前的黄沙已经慢慢退却,甚至都可以看见那连绵的远方山丘。雅莉虽然在翠微山待了四年,但她也慢慢知道,翠微山的绿色也不过是种幻术,与眼前这真真切切的颜色是无法比拟的,脸上尽是兴奋之色。水伯看了看她,笑道:“果然是小孩子。”
“你这个顽固不化的老头子,这叫做欣赏生活懂不懂啊?”雅莉白了他一眼,抢在了他前面。
走在最后的笔畅看见这两人,淡然一笑,这样,还真像一家人呢。
雅莉从来没见过中土是长得个什么样,所以当他们踏进边陲重镇戈桑城时,表现丝毫不比那日在离烟城来得差。甚至对中土人士的衣物也颇感兴趣,差点被一中年妇女当作流氓抓起来报官。还好笔畅及时出现解围,一个微笑加上一番恭维便把那人打发了。
雅莉于是觉得长得好的确好办事。但自己穿起男装虽不是风流倜傥,也是英挺逼人啊,怎么就会落到这副下场。
殊不知一路黄沙行来,自己早已是灰头土脸。料想笔畅定是使了什么诡计才让一身白衣崭亮如新。刚想询问,只见笔畅捧出两套衣衫让水伯和自己换上,毕竟在中土,不要让人察觉出异样。
三人找了家客栈落脚,各自回房换衣梳洗。
笔畅刚准备停当想坐下喝杯茶,就看见雅莉一脸怒气的破门而入。
“你给我的什么衣服,中土人难道穿这个?”笔畅看了一眼雅莉身上的小套衫,双腕和双腿都用布缠起来,一阵好笑。但又立马正色道:“这是当然,中土的书童可不都是这副打扮。”
“书童,是什么?”雅莉迷着眼睛问道,瞅得笔畅心里发毛。
马上微笑道:“就是陪自己主子念书的……呃……有识之士,总比侍从来得强吧。”
“主子,谁是主子?”雅莉又向前迈了一步。
“那当然就是我了。”笔畅深情的款款说道。
雅莉刚想雷霆大作,身后传来水伯更为无奈的声音:“你那样也不错了,这衣服,是要我当管家吗?”
雅莉回头看了一眼,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水伯本来就矮,套上一袭长衫,拖在地上,只得用手提着,像个不倒翁般左摇右晃的走进来。
“这可怪不得我了,准备衣服时哪想到你是现在这个样子。”笔畅悠闲的喝了口茶,雅莉倒觉得奇怪,不是现在这样还能是怎样。准备,难道他早就料到自己和水伯会随他来?果然是个城府极深的家伙,要小心防着。
吃午饭的时候,水伯已经将长的那截衣衫用不知什么方法除去,留下一圈好象花边的东西,雅莉笔畅各自偷笑,只是埋头吃饭。
忽然邻桌坐下两个貌似府衙官员的人,刚一坐下,便旁若无人的谈论开来。三人认真的吃饭却把谈话听了个滴水不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