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逸爱书吧 关注:330贴子:8,215

【古武】江湖债BY桃符

取消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很轻松的一篇文。


1楼2010-05-16 14:24回复
    唯一庆幸的是兄弟前日便回城去了。此刻不用着急上火。眼见五间房塌了三间,断墙残瓦的,几乎无法修理,要重新盖才成。两月后兄弟就要成婚,时日和银钱他都消耗不起。这可如何是好?  越是心急,反而越无头绪。左冀回到老屋,竟然不知该做什么好,就这般呆呆地,直坐到掌灯时分,门口传来唤人声。   去开了门一看,是村里德高望重的左老伯,左冀虽然烦乱,也不敢怠慢了,急忙往屋里让。左老伯缓缓道出来意:原来是乡亲们都知他艰难,回头一合计便由左老伯带头,凑了些材料和银钱送过来,大约能应支撑起维修费用。人手倒不用找,再过几日农闲,村人一起上阵便是。  左冀又感激又惭愧。乡里亲厚是不用说了,只怨自己,平白招摇什么,若是安分建几间土屋,也不会囊中空空,还要别人救急。无论如何,燃眉之急算是解决了。欠的债务人情,再勤快些日后慢慢还,总有还过来的时候。  左冀心里一松,才有闲暇想起白日的事情来。越想越觉得怒火上扬。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平白跑到别人家里,翻墙上屋,祸害了人家,连句话都不讲便跑了。会武功怎么了?江湖人怎么了?江湖人就可以毁了人家的屋子不用赔么?强盗还有官兵抓呢!只要在天底下,还能逃出个理字去?这事不能就这么过去了,得有个说法!


    3楼2010-05-16 14:24
    回复
      2025-11-17 02:12:36
      广告
      不感兴趣
      开通SVIP免广告
        第二章  第二章未完  饶是左冀愤懑满腔,这一时半会的,也无法就动身出来追债寻人。毕竟自家修房子,没道理主家甩手只让乡亲帮忙的道理。何况接下来便是兄弟的婚事,虽然赵家说不需大操大办,可毕竟也是一辈子的事,怎么都得风风光光地才成。  当左冀等修好了新房,眼看兄弟进了洞房,小两口开始红红火火地过起了日子,自己终于有闲暇准备起追债的事时,已经是两个多月后了。  前段时日虽然忙乱,也多少为寻人理出些头绪来。业已向乡邻打听清楚了,那日白衣人在追逐中,一直叫的是“陆行大魔头”。陆行,想来就是青衣人的姓名。清理残瓦的时候,又在瓦砾堆里拣到枚玉佩,上面刻着一个小小的“唐”字。应该是白衣人落下的。  如此有了姓名物证,倒也不怕寻不到人。只是听说他们江湖人行踪不定,讲究什么浪迹天涯四海为家。要打听名号容易,要找到本人,可就要看缘法了。又听说他们过的是刀头上舔血的生涯,一言不合动辄拔刀相向。象左家庄乡亲这样的,人家是看不上眼的。  这些都是在城里酒楼当跑堂的左小灵回乡时说的。左冀听到这里,登时义愤填膺:“他们看不上都踩塌了我家的屋子。要是看的上能怎么着,再把我家猪圈给踏平了?”说到这里又有些忐忑:“那照这么说不是没王法了?只要不合他们的意,便要杀人放火?”  左小灵嘴角一撇:“这你就不懂了,江湖人,讲究的就是‘道义’二字。不管黑道白道,江湖规矩总是要讲的。不是江湖中人,不掺和江湖事,自然不会被波及。”  左冀想,自己追回多年辛苦钱这个,怎么都归结不到江湖事里去,既然如此,自然是要坚持到底。左小灵听了他的打算,颇不以为然。只劝他别惹这个麻烦,那玉佩成色不错,索性当掉抵房钱更来得划算一些。  左冀想了想,没听劝。一则既然玉佩价值如此,想来是人家的贵重之物,即便是他们有错,也不该昧了起来。这般做了,比起乱踩人家房顶捶人家墙也好不到哪里去。二来不光是银钱的问题,这两人,还欠他个说法。  左小灵见他较真也无可奈何。便叮嘱了若是得空寻人的话,先去城里贵临酒楼寻他一趟,好歹给他指条明路。否则左冀单去寻江湖这个地方,也要寻上半年。  于是现在,便有左冀拎着行囊迷迷蒙蒙地站在酒楼门前这一幕情景。他适才已经进过酒楼见过人了,听完了金玉良言才得以脱身出门来。  方才左家跑堂说,有人的地方,便是江湖,譬如这酒楼,譬如左家庄,对于江湖人来说,便是天涯海角;江湖人不是头上贴个字据的,只要有颗江湖心,便是江湖人,他们也有可能是镖师,是强盗,是富贵公子,是跑堂小二;不是拿刀剑的才是江湖人,心中有剑,手中握的什么,都可以是剑,如棋子,如洞箫,如酒杯,如毛巾。  如此林林总总说了半日,左冀只觉得云山雾罩似懂非懂。最后终于听到一句明白话:最近白道侠士们要在洛阳召开诛魔大会,若是寻人,去那里找比较省时方便。姓唐的青年侠士有好几位,到时一问便知。至于陆行这个人名,左跑堂是没听说过的,必然不是什么知名人士。  既然目标已定,也没什么好拖延的。左冀辨了下方向,趁着天色尚早,向洛阳方向赶去。  清晨官道上,远远行来一队货车。车把式挥鞭声,吆喝牲口声此起彼伏。尚有点惺忪睡意的马匹拉着重负缓缓前行。   左冀便在其中一辆车前座上。他出门时候没带多少盘缠,原本就是打算临时做点短工补贴。上路第一日,便遇见这个去洛阳方向的商队,正巧队里也因为一个车把式生病留了缺,左冀便顺利补了上来。他手脚麻利又不多话,与众人都处得来,这几日走得自然是顺风顺水。   正行进间,忽然听得队后有杂声传来,左冀蹦起来,站到马车上向后一望,就见着几个劲装打扮的人向这边奔来。他看那些人来的迅速,手中还都握着兵器,心中不由一惊。正猜疑着,那几人业已奔近。就听他们呼喝道:“武林争端,闲人闪避!”   车队此时已经行缓,很快便将车赶到路边停了,左冀学着其他车把式模样,靠着牲口蹲下来抱住头,再从车缝里打量着路中那些人的动静。   不知何时,那几人身前不远处又立了两人。一白一青。白衣公子只管负手立着,由那青衣人同这几人对答。   那几位劲装人士如临大敌,青衣人却是嬉皮笑脸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两边未说几句便动起手来。打斗间尚有只言片语传来,左冀听着,无非是什么正邪不两立,江湖败类之类的言辞。听那话语,那两位公子反而是邪道上的。左冀摇摇头:可惜了两张好面皮。   不过是眨眼的功夫,那几位劲装人便被青衣人放倒。那几人在地上喝骂着“石成璧你个为虎作伥的小人”、“姓石的小子,有胆你就等着”之类的场面话,青衣人也不理会。拍拍手,笑嘻嘻走向白衣公子。   左冀方才看的呆住,这才想起,这两人原也象踩过自家房子的江湖人。不过看来青衣人不是了。正想上前去询问下白衣人是否姓唐,忽然见刀光一闪,又听得嘡啷一声,一股寒风掠过耳边,左冀吓了一大跳,回过神来转头一望,却见一柄钢刀明晃晃的插在车厢上。自己左颊边微微发疼,用手一摸,居然摸出半手的血来。   左冀吓了一跳,又见那两人就要离开,这般伤人居然也不曾问过一声,心中不由得来气,走过去冲着白衣公子道:“喂!你伤了我。”   白衣公子颇感意外,挑眉道:“那便如何?”   左冀气闷,怎么这江湖人连处事道理都不懂得,便耐心道:“你该赔罪,还得为我治伤。”   白衣公子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漫声道:“成璧,拿银子给这位夫子。”   左冀一楞,心道什么时候自己成了教书先生了?又见那青衣人已取出银子递了过来,左冀急忙摆手:“我也不是很疼,随便包扎下就好,不用这许多银钱,你们道个歉……”   话未说完,便被一只手捂住了嘴巴。商队老板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这车把式是憨的,两位大侠切莫与他计较。”话虽是这么说着,那只手却已握牢了银子。   那青衣人石成璧微微一笑,便转头追白衣公子而去。   车老板待两人走的人影都不见后,才松开捂住左冀口鼻的手,低声急斥道:“你活腻也莫牵连我们!和江湖人讲什么道理,何况这两位还是邪道上的,不杀人便是好事,你居然还想要他们道歉!莫非是疯了?”   左冀被捂的已是头昏脑胀,一时答不上话。老板犹自不肯罢休,只说请不起这般大牌的车把式,与他结了前几日的工钱,又数出几文来说是给他的治伤钱,便匆匆赶着车队走了。   左冀在路上立了半晌,忽然想明白过来,那老板收了青衣人给的银两,居然就这么走了!


      4楼2010-05-16 14:24
      回复
        第十五章  左冀呸了一声:“凭你也配!”话音方落,忽然腹内绞痛难忍,“啊”地大叫一声,抱着肚子蹲下,没过片刻,便疼人事不知了。   悠悠转醒时,耳边一阵阵地人声聒噪:“这等恶人一定要绑牢了!”“押他去衙门!”“已经报官了,还是等衙役前来缉拿罢!”   姓陆的被人逮了?他功夫这么高也没用?左冀迷迷糊糊想着,捂着犹自阵阵做疼的肚子挣扎着去看,人堆正中,一人偻身躬背正缩着为众人斥骂。他凑近仔细观看,却是方才添茶倒水的茶博士。   旁边行商打扮的汉子见他醒了,递了一个同声同气地眼神过来:“兄弟也是让这黑心店家害了吧?竟然在茶水里下毒,谋财害命啊!幸亏老天有眼,叫他茶棚倒了,后来的人没喝上他家茶水。才没让他阴谋得逞!”   左冀有些茫茫然:这人在茶水里下毒?自己喝了那半盏茶,难怪会疼得晕过去。姓陆的便是觉察出茶水的问题,才要拆茶铺?这么说错怪了他?   左冀重重吁了一声,打姓陆的说要砸铺子起,那包袱炮仗便仿佛压上了心头,后来更是要险险炸开,现下才觉得松了口气。   心平气和了,他这才想起,自打清醒过来,就没见着陆行大其人。又忆起他也喝了半盏茶,想必是也中了毒的。莫不是怕丢面子,自己跑僻静处打滚忍痛去了?   趁乱踹了那茶博士一脚,左冀挤出人群。东张西望地寻了一会,在远处拴马桩旁找到无所事事的陆教主。   左冀自知理亏,因此不等陆教主开口,抢先上前一步:“刚才是我不对,不该妄下论断,错怪了你。”看他衣冠整齐,倒不象是中毒发作过的。   陆教主回礼回得文质彬彬:“不敢不敢,在下这等邪魔歪道,欺压良善做恶人本就是分内之事。”   左冀被噎得一窒,换个话头:“你也喝了茶罢,不碍事么?”   陆行大依然应对得宜:“这等不入流的伎俩都能放得倒在下的话,有什么面目当武林魔头?”   左冀本来就肚疼的心烦意乱,听他这么说话也不由得心头火起:“你酸什么酸?我还没跟你算骗我中毒的事呢!”忿忿拎起那死沉的包袱背好,率先向官道走去:“开始说清楚不就得了?非要装模作样!”   陆教主几步追上来,与他并肩而行,昂首向前,却只拿眼角扫他,声音平平地开口:“我说什么你就信么?”   左冀皱眉:“我干嘛不信?”   陆行大不再接口。两人默默前行。走了一阵后,陆行大忽然说:“左冀,我们没有盘缠了。”   左冀直觉接口:“怎么会!打尖的时候我明明看到你还有一大块碎银。”   陆行大猛然停住,转身直直望向左冀,目光化作利剑,在恍然醒悟过来又口不能辩的左冀身上刻下八个大字:“信口雌黄,反复小人。”   左冀无语,和这厮压根没法讲理。望着茫茫前路,吹着凛冽西北风,他第一次觉得后悔:当初怎么就鬼迷心窍要出来寻人要债呢,自己再踏实干几年不就有了?怎么不比碰上这么个神仙教主,被折腾得不上不下、半死不活要强?   两人晓行夜宿,接下来几日走的倒也顺畅。左冀偶尔想起,唐歌曾说起陆教主此人不辨方向来着,怎么这走下来一直没见他出过差错?于是便拐弯抹角地试探,几次试图带歪了路,居然都没走多久便被姓陆的发现纠正回来,咄咄怪事!不过幸好他并没起疑心,也没因这个整人。   这天傍晚,两人进了一处城镇。这地方左冀倒熟,就是从崖上逃下来那日唐公子换衣的地方。   原来这就要到山脚下了。一想明天他又得回那个连石头都面熟的地方蹲着,左冀就惆怅得走不动路。因此进客栈的时候,左冀依然在纠缠陆教主:“我说,要不你狠狠打我一顿吧,多狠都成,我绝不还手!哎哎,你别不说话啊!”   陆教主微微一哂,只管朝里走去。左冀还不死心,伸手去要扯他。刚刚碰到衣衫边,就听一声清咳,一柄剑横插过来,挡到了两人之间。   左冀手指急缩,险险避过森森剑锋。分神望过去,却见身边立了两人。   出剑碍事的那个眉目轩朗,标准江湖少侠一名,正黑着脸正瞪着他。另外一人则稳健许多,见他望过来便开言道:“既然这位公子,”抬手指了指陆教主,“无意与你多言。兄台还是不要强求了罢。以势压人这等事,还是不要做的好。”   左冀瞠目结舌:“我、我以势压人?”转头打量陆行大,此人大冬天也不怕冷,依旧是一袭单薄白衫,看起来居然颇象文弱无力的书生。再观自己,抗半年石头磨练得孔武有力,加上本来就算健壮,棉衣皮袍一裹,确实块头够大,还带着姓陆的佩剑。对,那人连剑都让他背着!   欺负姓陆的?这帽子未免也扣得太冤了!   左冀冤屈得几乎说不出话来,狠狠瞪着陆行大:你不是厉害么?现给别人看看!   陆教主回过头来,笑得如释重负:“多谢二位援手。”   左冀气结:“你、你……”   眼前的剑锋又向他递了一分,那位少侠也开口了:“若是兄台要打架,在下奉陪!”   为什么我被欺负时就没人出来行侠仗义?左冀收了手,抑郁地瞅着那三人言谈甚欢,凑到一桌上喝酒去了。小二凑过来招呼他,左冀想了想,盘缠是陆行大出的,便寻了个座位坐下,瞅着墙上的菜牌,一溜从贵到贱点了满满一桌。   虽然吃得痛快,左冀却也一刻不敢放松,耳朵一直支楞着听旁边桌上三人的动静。   原来那两位是结义兄弟,原也是江湖上叫得上名号的人,只是前两年远赴塞外,今日方回中原来,第一天便遇见了左冀这个恃强凌弱之徒。


        20楼2010-05-17 13:11
        回复
          那大哥和陆行大两人甚是谈得来,推杯换盏不亦乐乎。那黑着脸的二弟却无心饮酒,时不时的朝这边瞪上两眼,颇有警戒之意。   难怪连魔教教主也不认识,原来也是乡下人。   左冀继续闷头大吃,忽然耳边嘡啷一声,有酒杯落地。随即那二弟的声音响起:“大哥,你怎么了?”   “这酒有毒!”大哥挥手将桌上酒坛打翻,面上神色不定。   那二弟不假思索,抽出宝剑便朝左冀刺来:“好贼子,居然还是没防住你!”   第十六章  左冀早就看得呆住了。此时尚在寻思,怎么自己这么好运,每次姓陆的被下毒时,都没同他一处吃饭,压根没想到别人会怀疑到他身上来。剑尖到了眼前,才想起来要躲,却是来不及了。惊慌之下大叫:“陆行大!”   又是“叮”得轻响,斜刺里飞来酒盅一个,打上袭来的剑身。那二弟手一歪,刺了个空。他一击未中,却不再对左冀出手,跃回大哥身边,望向出手的陆教主,面色更加阴沉:“原来两位是一伙的。是我们瞎了眼,把魔教教主当做无辜平民。”   陆教主不言不动。   那二人戒备了一会,见他无出手之意,那大哥的身形已经有些打晃,二弟急忙伸手撑住。两人起身向外退去,只是那二弟口中却是丝毫不让:“我兄弟中了暗算,打不过陆教主,可今日若叫我们走脱,日后这帐必然要讨回来。”   陆教主依然不言,眼望着二人走远。左冀挪了过去,抹去头上冷汗,上下打量陆行大。这人怎么没事?明明两人吃喝都是一样的。   陆教主待他凑近了,忽然一把将他拎住。另一手抄起佩剑便朝外奔去。   左冀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眼中的景色便横了过来。耳边风声嗖嗖,身后隐约有嘈杂声传来。这状态他熟悉的很,想起上次叫嚷的结果是被送到刀剑锋上,便闭紧了嘴,任由姓陆的搬来搬去。   再度被头朝天放到地上,已经到了城外的荒郊。左冀稳了半晌才说出第一句话来:“你方才没给饭钱就跑了!”不过那个包袱也没带上,这一路走下来,里面的炮仗所剩无几了,只怕抵不了帐。   此时夜色渐重,昏暗中陆教主的神色不是十分清晰,声音也有些不稳:“左冀,带我回山。”   左冀一楞:“啥?”还想再问,陆行大的身躯一晃,忽然朝他倒来。左冀急忙伸手扶住,却发现姓陆的已经昏沉沉人事不醒了。   左冀揽牢站不住的陆教主,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这人也中毒了,不过方才是强压着没显出来。左冀伸手探了探他的脉息,摸不出个子丑寅卯来。只觉得有些急促,凑近了看,面色有点重,气息喷出来也有些烫人。左冀用他那点江湖常识辨认了下,没看出这是啥毒来。看来得找大夫。   看着毫无知觉的陆行大,虽然眼下形势不对,左冀依然忍不住嘿嘿一声:“姓陆的,你也有今天!”探手过去握住那人腰带,就如同刚才他拎自己一般,挟了回城!这人迷糊了,回山有什么要紧的,解毒才是首要。   才走两步,忽然迎面又来一人。左冀急忙放下手中的人,戒备起来。这荒郊野岭的,好人谁闲着没事来这里?   那人还隔老远就叫:“左冀,是你么?”   左冀顿住,揉揉眼睛盯着来人。那人片刻来到近前,居然是半年多没见的严家小公子严越。   严越看陆教主这副模样,登时眉开眼笑:“哈!陆行大你神气什么?还不是着了我的道!”又转头向左冀,“我是听说你又被他抓了,特意来带你走的!这一路上跟得叫个辛苦,可让我逮着机会了!”   左冀听他这话,有些吃惊:“那毒是你下的?”   严小公子得意洋洋:“没错!手段高吧?姓陆的根本就没觉察出来!”   左冀默然。毒陆行大也就算了,做什么连累无辜之人,何况那两位为这个几乎砍了自己,这小公子真不知是帮人还是害人。忽然又想起一事:“那次在路上茶棚的毒也是你下的?”   严公子一楞:“什么茶棚?我不晓得。”说完马上去拉左冀,“你我赶紧走吧,等会没准就有人来寻姓陆的算账了。到时候可就走不了了。”   左冀挣开他的手:“有人追来了?”   严越见他还犹豫,便有些焦急:“是啊,你叫出他的名字么,总有江湖人士在客栈有耳目的,机灵的能看出他情况不妙,只怕这时候已经寻出来了。”   左冀转身扶起靠在枯树上的陆教主:“那我得先送他回去。”这人也算认真托付过他的,不能眼瞅被人逮了砍死。既然他迷糊着,自己要走还不容易?不上吊篮不上崖就是了。   严越神色古怪:“你、你……”   左冀不理会他,这少爷看来是娇惯大的,都不晓得轻重。再打量陆教主,方才让他拦腰拎着,白衫子着了地,都蹭出灰来,有点可惜,这次用抗的。手上一用力,便把陆教主当个褡裢抗上了肩头。   严越那边还在劝说:“姓陆的是个怪物,怎么都不会死的!再不走保不准出什么事……”   左冀抗好了人,转头向严越道:“多谢小公子援手,我送他上山就自己回。以前旧事你也不必耿耿于怀,唐公子与你已很帮过我了。”   严越语气迷茫又带些惊奇:“你居然真的不肯走!这样……若是途中姓陆的醒过来,有什么古怪,你只管再砸晕他好了!”说完便匆匆跑远,倒象被鬼追着一样。   左冀记着他说有人寻出来的话,不敢多停留,城里是不能去了,只有疾步朝山崖方向行去。   走了数里,又抗着这么个大活人,饶是左冀身强力壮,也有些吃不消。打量四周,他忆起这附近有个破庙,当日里曾与唐歌歇过脚的。身后又一直没动静,想是暂时没人追过来。稍微歇息一下,也应该使得罢?   循着印象中的方向,左冀找到了那所破庙。只是打老远处,就能看到里面有光亮射出来,好似早有人在了。   左冀想想,姓陆的仇家多,可别撞个正着。于是先寻了个阴暗处放下陆教主,才轻手轻脚走近庙门去看。   只是这一看不要紧,生生吓了左冀一跳。   那庙中确实早有两人,并且这二人还是他认识的。就是方才在城中遇见的那对兄弟。   不过现在这两人衣衫不整,肢体纠缠。那个当大哥的,正把他二弟压在稻草堆上,做些……做些非礼勿视的事。   左冀一阵发懵,就傻愣愣盯着发呆。直到背后传来陆行大的低语:“难怪我压毒没压住,敢情是被下了春药啊。”   左冀僵着脖子转过去,原来陆教主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就立在他身边,一同向内望着。   陆行大见他转过头来,便也看向他:“左冀。”     左冀几乎可以听见自己血流过耳畔的呼啸:“啥?”   陆教主露出一个笑,牙齿在映射出来的火光中森森发亮:“原来你也很好看那。” 


          21楼2010-05-17 13:11
          回复
            第十七章
                 庙内的情景左冀才回过味来,后知后觉地气血上涌,红了面皮。听到姓陆的这般说法,又想起他同那大哥中了一样的毒,不由得大惊失色,拔腿就跑。本来到了此处,已无多少道路了,又兼着夜色中高低难辨,左冀勉力狂奔几步,最终还是被绊了一下,跌倒在枯草窝里。刚翻过身来,还未来得及再逃,眼前一黑,陆行大没头没脑地压了上来。
                
                 左冀大惊,却不敢死命挣扎和叫嚷。此处离破庙并不算远,眼下姓陆的又不顶用,万一让那兄弟两人听到动静寻出来,杀人灭口这样的事他们肯定能干得出来。
                
                 两人又挣扎厮打了一会后,尘埃落定。
                
                 陆教主一手按住左冀肩膀,另一手捉了左冀两手按在地上。腿脚压住不死心还在挣扎的双脚,居高临下,得意洋洋。
                
                 左冀本来颠簸这半日早已体乏气喘,此刻只觉的得心跳得如同擂鼓一般。心中暗暗骂严越,这等事有玩笑的么。打晕?说的好听,这和给老虎拔牙有什么差别?要打也得有那本事啊!不过这附近若是有趁手的石头也好……话说这药倒也神妙,居然让姓陆的这样的平日装模作样之人性情大变……不过真要做什么的话,姓陆的怎么都该是被自己压吧?呸,自己又没中毒,怎么想起这个来了!
                
                 正晃神间,忽然觉得肩头被重重一按,疼得骨头都要断掉。左冀怒目而视,却见这姓陆的缓缓俯下身来。他这才想起自己的处境,一阵战栗滚雷般地经过,登时僵得同身下的冻土一样。
                
                 两人已近到鼻息相接,陆教主忽然顿住,静了片刻后开口:“你怕不怕我?”
                
                 “怕。”左冀应得既快又诚恳。
                
                 “以后我再踩塌你家屋子,还敢不敢讨债了?”气息喷到脸颊唇边,左冀有些别扭地缩了一下。
                
                 “不敢。”忍气吞声。咦,再踩?
                
                 “随口叫我的姓名,嗯?”
                
                 “那叫你啥?”左冀疑心大起,这被药迷了的人怎么东问西问的?
                
                 “叫我陆大侠。”陆行大直起身形,跨坐在左冀身上,负手昂头,一脸正气凛然,俨然一副迎风而立的侠客模样。
                
                 左冀大怒:“陆行大你根本没中毒是吧?作弄我很有意思么?”话音未落,肚子上便挨了重重一击,疼得说不出话来。
                
                 陆教主瞅瞅自家拳头,满意地点了点头:“我早就想如此了。”
                
                 左冀气结,好容易缓过口气来,正想挣扎起身,陆行大却又按住他,语带疑惑:“怪哉,我中的是春药,怎么打起人来了?再来一次罢!”
                
                 重新俯下身来,气息相闻:“你怕不怕……不对,你仰慕我多久了?”
                
                 左冀见他举止言谈非比往常,先前又晕过。要说没中毒也不对,可中的同一样毒,怎么两人行径截然不同?
                
                 此时左冀双手得空,已经摸到同样摔到草丛中的那把宝剑。见陆行大凑近问话,神色毫无防备,一边为了分他的神,信口答道:“打那次……”
            


            23楼2010-05-28 14:19
            回复
                  
                   一边举起剑柄,重重砸下。
                  
                   陆教主被砸了个猝不及防,象填满粮食的麻袋一样倒了下来。
                  
                   左冀揉着磕到的额角,推开身上这人,站了起来。然后握牢宝剑,用脚踢了踢他:没反应,看来是真晕过去,不用再补一下了。
                  
                   瞅瞅不远处的破庙,再想想身后还没见着的追兵。要把发疯中的陆教主丢下,左冀还有些良心难安。稍微活动下筋骨,他认命得抗起人来,继续赶路。
                  
                   夜色中景物难辨,道路迷离。也不知走了多久,又绕了两圈,终于来到山崖下。
                  
                   到了地头,左冀才想起一事:在崖上虽然事事熟悉,可是这山下的绳索藏于何处他却是不知的。原先他上崖时,是被陆行大掳上去,下山又是同唐歌逃出来的。匆忙中还识得方向已是不易,那些细琐之处,实在无暇关心。现在又是夜半时分,要找也没个头绪。
                  
                   瞪一眼被丢在枯叶堆上的陆教主,左冀烦恼地挠了几回头发,又来回转了几圈,想了下姓陆的若发癫如何应对,最终还是打定主意叫醒他。
                  
                   摇晃了陆行大两下,不见动静。左冀想起方才挨的那拳,登时恶向胆边生,抬起脚来就朝他踹去。这虎虎生风的一脚,眼看就要碰到姓陆的衣衫时,眼前之人却忽然失去踪迹。
                  
                   可左冀要收势却是来不及了,脚下踢空,身体也不由向前倒去,重重摔到枯叶堆中。挣扎中陆教主声音从背后幽幽传来:“这江湖上,原来也没几个可信之人。”
                  
                   装神弄鬼!左冀揉搓着晃疼的胯骨,翻过身来忿忿道:“你赶紧寻出上山的绳索来,上崖再说。”
                  
                   教主大人此时颇有些抑郁之意,听罢也不多话,顺着石壁摸了两下,便不知从哪里揪出一根绳子,顺手扯了三疾两缓的摇铃,然后就丢开手,一撩衣襟,坐到左冀身边来。
                  
                   左冀见他靠近,寒毛早就竖了起来。但陆行大却不来罗唣,只是手按住膝头,昂首向天,望着残月繁星发愣。左冀见他难得正经,也稍稍放下了心,随着他目光向上望去。这半日的折腾,到此时方才稍稍松了口气。
                  
                   过了片刻,就听陆教主缓缓开口:“左冀你看我如何?美色当前,坐怀不乱,称得上是正人君子罢?”
                  
                   左冀“腾”得一下便跳了起来。
                  
                   正你大爷!美色?这里除了他就是自己,居然说什么美色,呸呸!敢情这人还在发癫。
                  
                   他是再也不敢同此人坐在一处,生怕等会姓陆的当大侠当腻了,再重新玩起中春药的把戏。转身跑到崖壁旁,专心侯着消息。左冀心中焦急万分,却不敢流露出来。
                  
                   等了盏茶时候,依然不见上面放吊篮。按说此时虽然是深夜,可铃声清脆,即便是李叔李婶不觉,石护法也早该听到。怎么这半日都没动静?左冀情急之下,又去拉了两次绳索。
                  
                   陆教主倒也算安静,只是发表过几次看法,诸如“你便是在我眼前晃来晃去,也不能乱我心智”、“今日江湖,处处险恶”、“左冀你可当我是好人?”之类。左冀只当他发癫,不理会这深沉又正派的大侠。被他问急了,便随口应上一句,是好人。
                  
                   陆教主缓缓摇头:“好人在江湖上是混不下去的。”声音深邃而苍凉:“他们全都死了。”
                  
                   左冀打了个冷战,眼见崖上还没人应,心中烦躁,又去扯那绳索。谁知施力过猛,那绳索居然从中断开。下半截绳索嗖嗖落了下来,一股脑全砸到他头上。
                  
                   拨开挡住眼的绳索,左冀决定再也不管了:“姓陆的,你只是被下了药,又没失武功,自己能上去罢?赶紧上崖,找人治病!”
                  
                   陆行大一整衣衫,站起身来:“这等小事自然不值一提,别说一人,便是再携一人,我也使得。”说完不待左冀开口,一手拉过,揽住他腰身,拔身向山上冲去。
                  
                   左冀一口气没出来,憋得面色发红。缓过劲来时,低头一看雾色蒙蒙,显然已离地甚远了。
                  
                   好罢,至少这次,没被横过来拎。
                  
                   正这般自嘲着,左冀忽觉陆行大身形一滞,又听得几声石响,然后就是脚下一空,两人伴着碎石,直直向下坠去。
                  


              24楼2010-05-28 14:19
              回复
                第十八章
                     左冀是被疼醒的。
                    
                     右脚处一阵阵胀痛,还夹着火烧火燎。他撑起身子四处打量下了下,背后是峭壁,不远处疏林荒草,再远处亦是陡峭的山崖。看来,这是一处山谷了。
                    
                     可自己怎么会在这里?抬脚试探的走了一步,马上痛地又跌坐回去。这一跌一滚,落到草坑里,碰到了另一人身上。
                    
                     左冀一看,陆行大。马上想起前事来了。
                    
                     原本是姓陆的逞能,非要带他上崖,结果半路踏空,一起失足跌落下来。亏得他一直抱着那把宝剑——本来那是准备用来砸发癫的人的——被陆行大抽去插进崖壁缝隙间缓冲几下,磕磕碰碰落到底便晕了过去,看来是保住小命了。
                    
                     不过这人都半天了怎么还没醒?连自己都没大伤,他更应该无事罢?左冀伸手去探他鼻息。
                    
                     正在此时陆教主缓缓张开眼睛,两人俱都楞了一阵,然后左冀讪讪收回手来:“你没事罢?”这人中的药不晓得还有没有效,还是离远些比较好。向旁边一挪,却再次压到痛脚,重新跌了回来。陆教主手臂一撑,便脱身避开,任凭左冀跌了狗啃泥。等他再爬起来时,陆教主已负手背向他了。
                    
                     看这架势,是恢复正常了。左冀抹了把脸上的草屑灰土,想想前事,决定讨回这个公道。自己好歹也是在追杀中背了他逃出来,又被折腾了许久,还受连累到落崖受伤,这么多人情加起来,他总没理由再欺负自己了罢?
                    
                     清了清嗓子,他踌躇满志地开口:“姓陆的你也不用不好意思,我不会挟恩望报的。”
                    
                     陆教主闻声回头,眉毛一扬:“怎么说?我打中毒后便晕过去诸事不知了,为何你我会在此地?还有,”说到此处,右手抬起,袍袖滑落,“这是怎么回事?”
                    
                     左冀随着他动作望去,那原本白皙干净的手,此时居然有些惨不忍睹:虎口几处撕裂,伤口虽已不流血,却依然狰狞。手指关节多有擦伤,一眼望去,竟没几处是完好的。 


                25楼2010-05-28 14:59
                回复
                  2025-11-17 02:06:36
                  广告
                  不感兴趣
                  开通SVIP免广告
                       两人在这巴掌大的地方呆长了,左冀才发觉陆行大这人有多无趣。每日里除了吃饭练剑就是发呆。原先在山上的时候,还见他读书装装风雅,此时连风雅也没有了。
                      
                       左冀心中尚且惦记着那晚吊篮之事,拐弯抹角地问过了陆行大,得知石护法当日也下山了。那该是李叔李婶睡得沉了没听到,这才算放下心来。
                      
                       这一天日头高悬,天色晴好。左冀靠着山壁被晒得懒洋洋地,瞅着陆教主舞树枝——那柄宝剑落崖时候就折断,后来被左冀拣回来当扦子用了。他刚刚发觉一桩快事,心情大好,也就有了闲谈的心思。
                      
                  


                  27楼2010-05-28 15:01
                  回复
                        今日早上,左冀因连续几顿吃干粮咸菜吃得腻了,就在外面空地上支了个箩筛洒点高粱捉野雀。陆行大虽然不动声【和谐】色,可貌似不经意地路过了好几次。左冀见他跃跃欲试,就大方招呼他过来一起玩。
                        
                         陆教主一本正经结过左冀递过来的牵绳,面无表情听着左冀的讲解,如何支杆,何时拉绳。然后瞅准时机用力一扯……筛子翻个筋斗,野雀四散而去。左冀在旁边气得直嚷:“不能用蛮力!要用巧劲!”
                        


                    28楼2010-05-28 15:02
                    回复

                           陆教主也不回嘴,丢下牵绳,去山谷另一头练剑,舞得风声嗖嗖。
                          
                           过了半晌,左冀掂了下系成一串的鸟儿,看分量差不多便收拾干净了点火烧烤。待到抹上盐巴香料后,香味也传了出来。陆教主那边已经练完了上午的份,洗好了手就等着开吃。
                          
                           那边扣鸟的筛子一直没收,这一会的功夫,又钻进了好几只。左冀瞅着心痒,就向他交代:“你帮我转着点,我再去逮了那几只回来。”
                          
                           待到左冀手拎着野雀回转时,先嗅到的却是一股糊味。他忿忿地瞪向坐的远远的陆行大:“饭又不是我一人吃,居然连这点小事也不管。”
                          
                           教主置若罔闻。
                          


                      29楼2010-05-28 15:02
                      回复

                             左冀洗罢了手,把有些焦的食物两人各分一半。吃着吃着,左冀才发觉,自己错怪了别人。那烤雀陆教主确实翻过了——要是没翻,怎么会两面都焦?可是这都能烤坏?左冀忍了一会,终究没忍住:“你不是连饭都不会做罢?”
                            


                        30楼2010-05-28 15:04
                        回复

                               教主拂袖而起,开始他下午的练剑历程。
                              
                               此刻左冀靠在石壁前,想起这些日子以来,两人替换衣裳也都是他洗收的。在山上自然更有人侍候。于是……
                              
                               “你是不是也不会洗衣呐?”
                              
                               教主不答,出手更疾。 


                          31楼2010-05-28 15:04
                          回复
                                 果然如此,左冀大乐:“姓陆的,你到底会干点啥啊?”
                                
                                 陆教主手中树枝甩出,嗖地插入泥中。人一个纵跃来到左冀身前,只手拎住左冀襟口,揪到自己面前,两人几乎鼻尖相触,陆教主一字一顿:“我、会、杀、人!”
                            


                            32楼2010-05-28 15:05
                            回复
                              2025-11-17 02:00:36
                              广告
                              不感兴趣
                              开通SVIP免广告
                              第二十章
                                   左冀迷蒙地呆了一会才问:“你手好了?”嘴上问着,狐疑的目光直射陆教主垂下的衣袖:前两天还一副什么都不能干的架势,怎么今天就能窜能跳了?
                                  
                                   陆教主轻咳一声,把手负到身后:“走不走?”
                                  
                                   走不走?当然是要走的,还能在这呆一辈子?可是今天的柴火已经劈好了,昨天晾晒的衣物还没干透,还有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就这么走了?左冀不做声,坐直了身子抬眼盯着他看。
                                  
                                   陆教主侧过头去,又重复了一次问话:“走不走?”
                                  
                                   “走!”左冀这才彻底清醒过来,一跃而起。用冷水抹了几下脸,就开始整理山洞。虽然两人空手来空手走,可动了这些东西,好歹也得给人打理整齐了。姓陆的都打定主意了,还啰嗦什么?
                                  
                                   不理会丝丝冒出来的委屈和懊恼,左冀心中默念:出来是为讨债的,现下无事了,趁早回去,还能赶上这季春高粱。打来杀去的江湖,和咱原本就没有一分干系。
                                  
                                   他心里念叨着,手上也不停,不过顿饭功夫,就收拾妥当。左冀朝一直戳在那里的陆行大一拍双手,爽快麻利:走就走!
                                  
                                   峭壁半崖上。
                                  
                                   左冀觉得两人停住了,便小心翼翼地睁开一只眼打量。发觉还是在半空中,便瞬间闭上,闷声问:“你又要休憩下?”
                                  
                                   早就该知道,姓陆的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就算昨天他一时失态,也不能忘了他往日是何等恶劣的。方才这人说他右手虽然未痊愈,可经这些时日磨练,左手亦能攀援。因此出山也并非难事,只是无法提携别人了,问左冀要不要用绳子把自己缚到他身上。左冀自然不乐意,那模样也太傻了!
                                  
                                   不背不缚怎么办?自然是要自己抱紧了。他起初还别别扭扭的,不肯贴紧抱牢,待到脚一离地,山风一吹,左右摇晃两下后,那些扭捏尴尬登时叫恐慌赶了个一干二净。不顾面子地死死扒住陆行大的人,又见着时而山石迎面,时而凌空无依,越发吓得连眼都不敢睁开。偏偏这姓陆的又一副辛苦模样,过不了多久就要停下歇息片刻。起初左冀还以为到了地头,松手就要推开人,好在伸手的刹那睁开眼,发现依旧在半山腰,转推为抱,才没生生跌下去。
                                  
                                   现在又玩这一出。左冀把头埋到自己臂膀和这人项背之间,有些牙痒。
                                  
                                   陆教主一如既往没搭理他问话,却发声问道:“那次是哪次?”
                                  
                                   左冀被问得莫名其妙:“什么哪次?”
                                  
                                   陆教主静了片刻,忽然轻哼一声,猛地如箭矢般跃出,向下落去。左冀被带了个猝不及防,几乎要惊呼出声,瞬间想到什么,要问什么话,自然也就被抛在方才的半崖上了。
                                  
                                   这之后陆教主再无停留,两人顺顺当当地来到山脚下。左冀本想同他说点什么就自己漂漂亮亮告辞的,谁知脚刚落地,不容他分说就又被拎了起来。
                                  
                                   再被放置到地上时,人已经在破庙了。左冀整理着被树枝挂擦过的衣衫,颇感无奈:“你到底想干啥?”
                                  
                              


                              35楼2010-05-28 15:05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