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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小租客(重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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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之前那篇的重写,修改了部分设定。


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21-12-09 09:46回复
    爱没有贵贱之分,任何爱都不应该被污名化,但同时不是所有的爱都能被世俗所容许。
    ——不是题记的题记


    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21-12-09 09: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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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0-24 04:19: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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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引子
      在我书桌上的玻璃板下,压着一副画。
        我搬了几次家,都舍不得丢。
        线条是铅笔勾的,色是蜡笔涂的,内容是一个大人牵着一个瘦瘦小小的孩子的手,那孩子在笑。
        画纸的右下角东倒西歪地躺着几个大大小小的字:哥哥和我。
        其中“我”字的最后一笔特别特别长,像是一把利刃,切断了半生。
        论“水平”,这大概属于幼儿园小班肄业才能画出来的那种,但凡有一丁点儿审美常识的人,都不会觉得这幅连最基本的线条都画的歪歪扭扭,轻一处重一处的作品好看。
        但对我而言,它胜过世间所有名贵艺术品的总和。
        它是我二十几岁后鲜活恣肆的一段人生
        是我卑劣灵魂在地狱里唯一的救赎
        是将我焚烧为灰烬的欲火
        是每一个夜晚的辗转难眠
        是灼痛我心口的记忆
        它是我生命里灿烂和黯淡的分界线。


      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21-12-09 09: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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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遇之一
        那会儿我刚刚毕业一年多,正为找工作的事犯愁。
          简历投了一大堆,但大多如同泥牛入海,杳无音信,好不容易有几个电话打过来,邀约面试,最后结果也是“回去等通知”。
          我甚至都在想,不行干脆考个公务员或者事业单位什么的算了。
          这天,我照例向有意向加入的公司投送完简历,便着手去看那些公考题目。
          也许是离开书桌太久了,那些题目看得我头皮发麻,但为了给自己多找条出路,我也只好咬着牙往下啃了。好在做题家的本事没全丢,坚持了半天之后,逐渐进入了状态。
          “When your dreams come alive you're unstoppable~~take a shot chase the sun find the beautiful”,电话铃声响起的时间是下午14点35分——这是我拿起手机准备接听的时候顺便看到的。
          接通后,听筒里传来的是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听起来有着些许倦意,就像是午休刚起来还没完全醒盹儿时的那种样子。
          “你好,”中年妇女道,“我刚刚在网上看到你发布的房屋出租信息,请问现在房子还在吗?”
          “嗯嗯,在的在的,”我一只手拿着笔在纸上随意画着不规则的线条——这原本是我准备用来记录用人单位通知面试的时间和地址的,“您要租?”
          “嗯,”中年妇女又道,“给孩子。”
          “哦?”我顿时来了兴致,“男孩儿女孩儿?多大了?”
          听筒里沉默了一会儿,或许是被我的不矜持吓了一跳,好一会儿才又传过来声音:“男孩儿,十一岁。”
          我觉得我的心跳加速了。
          “咳咳,”我清清嗓子,做出一副严肃的口吻,“这么小就让他在外面一个人租房住,您就不怕万一出点儿什么事儿嘛?”
          “担心是有些担心的,”中年妇女回道,“但也没办法,我太忙了。”
          这解释牵强的就像是没写完作业的小学生跟老师说他的练习册被学校保卫室的看门大爷拿走擦屁股了一样。
          不过,关我屁事,只要房租到位,租给灭霸我都干,何况小正太乎?
          主要我太缺钱了最近。
          “那好,”我道,“那您什么时候方便来看房子呢?”
          “下午五点钟之前吧,你整天都在家的吗?”
          “嗯好的,我在家等您。”
          “好的,那就先这样,不打扰了,我到了给你打电话。”
          挂断电话,手机放到一边,重新拿起真题集,我发现又看不进去了。
          满脑子都是即将到来的新房客,究竟是个怎样的孩子。
          怀着某种不可告人的期待,我把他脑补成了一个标志的小正太,而且活泼可爱灵动乖巧,性格没得挑,全方位无死角的正的那种。
          为了确保房子能被相中,我甚至又重新收拾了一下准备租出去的那间。
          当时兴奋的我并没有意识到,命运之轮究竟准备将我人生这趟列车,带往何方。
          下午四点半,手机铃再一次响起,我一边接听一边下楼开门。
          门口站着一位中年妇女,短发,淡妆,眼角鱼尾纹很深,满脸的疲倦,像是永远休息不好。
          我一面同她打着招呼,一面向她身后张望,没看到想看的人,略感失望。
          看房大概花了十几分钟的时间,中年妇女表示基本满意,然后确认了价格之后,转了一年房租到我微信。
          期间,我问过她为什么不让孩子一起来看,毕竟是他要住。
          她的回答是:“小孩子家懂什么啊,还不都是大人操心。”
          我没再说什么。
          “我去把小宇叫来,”她说,“他在车上。”
          我觉得有点儿胸闷,那是兴奋和紧张带来的。
          不多时,她便回来了,身后跟着一个瘦瘦小小的男孩儿,和她保持着若即若离的间距。
          我仔细打量了一下这孩子:个头比同龄人要矮一些瘦一些,带一顶鸭舌帽,帽檐压的很低,口罩遮住了半张脸,眼睫毛又长又翘,眸子水汪汪乌溜溜的,像两颗浸在水中的葡萄。大热天裹着长袖长裤,手缩在袖子里,穿一双Asics的跑步鞋。
          一句话总结就是,把凡是能遮住的地方,都遮住了。
          “这是我儿子,”中年妇女介绍道,“叫思宇,以后就拜托你帮忙照看一下咯。”说完,转头冲身旁的小孩儿吩咐:“快跟房东哥哥问个好。”
          小孩儿仰头看看我,口罩动了动,应该是张嘴了,但我没听到声音。
          “这孩子~”中年妇女有些无奈,“特别怕生。”
          “没关系的,”我笑笑,“相处一段时间,熟了就好了。”
          临走前,中年妇女又事无巨细的嘱咐了孩子一大堆,什么饭前便后洗手啊,什么放学之后主动写作业啊,什么内裤要每天都换啊,什么每天都要洗澡就算不洗澡也要洗脚啊,可以说是面面俱到了。
          思宇就这么听着,间或把眼睛眨一眨,表示知道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21-12-09 09: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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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年妇女交代完儿子之后,又同我有一搭无一搭聊了两句之后,便离开了。
            思宇像是尊雕塑一般伫立在一开始进来时所站的地方,低着头,一副无所措手足的样子。
            “这么站着不累吗?”我热络的打着招呼,“找个地方坐一会儿吧,以后就要一起住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别不好意思。”
            小孩儿抬起头看看我,口罩又动了动,这次我还是没听见什么声音,但根据经验判断,应该是在说谢谢。
            “这该不会是个哑巴吧……”我暗想。
            然后他走到一把椅子面前,如同怕把它压散了一般,小心翼翼的只让一小半屁股挨着边坐下,仍旧低着头。
            屋子里的气氛沉默且尴尬。
            怕生的小孩子我不是没见过,但到这种程度的我还是头一次碰见,甚至于都让我不由自主的想去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不是异变成青面獠牙的魔鬼了。
            “那什么,”本着一回生,二回熟的理念,我继续同他搭着话,“你捂这么严实不热吗?”
            他再一次抬起头看看我,长长的睫毛微颤,算是对我的问询的回应。
            “我反正看着你挺热的,”我自顾自的说,“这么穿一准儿捂出痱子来——要不你把帽子口罩什么的摘了吧?还有你会不会说话啊到底?”
            他点点头。
            我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在回应我的哪句话。
            不过看他接下来没有其他动作,我想应该是关于“会不会说话”的答复。
            “那你说话能不能大点儿声,”我道,“你这谁听得见啊。”
            他又点点头,之后我终于从那个蓝色口罩后面听到了一声略带沙哑的“好”。
            “口罩能不能先摘了?”我又一次重复刚才的提议,“哪有在家捂着个口罩的。”
            “唔,”略带沙哑的声音再一次闷声闷气的响起,“我感冒了,怕传染。”
            我表示对自己的身体素质极其有信心,告诉他摘了吧没关系,不然捂着很难受。
            他犹豫了一下,抬手摘下口罩,并把它一丝不苟的折好,放进上衣口袋。
            这时我才看到,口罩下遮住的那半张脸。
            小鼻子红通通的,应该是是擤多了鼻涕的缘故,两片薄唇紧紧抿着,嘴角微微往上翘,看上去像是在微笑。
            标志的五官在这张小小的白皙脸上极其协调的排列,构成了一张精致的面孔。
            “你真好看。”我发自内心的夸赞。
            “谢谢。”由于摘了口罩,他的声音没那么闷了,但仍旧显得瓮声瓮气,像鼻子被什么堵住了一样。
            然后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包抽纸,抽出一张,捏住鼻子,很小心很小心的擤,那种稍微发出一点儿声音就会停下来的小心。
            “哪儿有你这么擤鼻涕的,”我道,“用力啊,怎么痛快怎么来,别那么拘束。”
            听了我的话,他总算是敢于发出擤鼻涕的声音了,弄完后他又将擤过鼻涕的纸认认真真的折好,攥在手里,重新缩回袖子。
            我向他伸手:“来我帮你丢掉。”
            “唔,”他看看我,迟疑了一会儿,没把东西给我,“不麻烦了,我自己来。”
            “那好吧,”我手指了指方向,“垃圾桶在那边。”
            他没有动,只是表示自己会在出门的时候顺便丢掉。
            “不能丢在屋子里,”他说,“会有病菌的。”
            我一个头两个大。
            接下来的相处时间都是我问一句,他答一句的这种交流模式,如果我没什么可问的,那就双方保持沉默。
            直到一阵“咕噜噜”的声音从他肚子里传出来。
            “饿了吧,”我对他说道,“确实也不早了该吃晚餐了,想吃什么?”
            “我带了有面包,”他说,“带了两个,分你一个吧。”
            “谢谢,”我冲他笑笑,然后说:“只吃面包没有营养的,走我带你出去吃点儿东西。”
            “那,我们AA制吧。”
            “不用不用,请你个小屁孩儿吃顿饭不至于就让我破产,初次见面就用这顿饭来表示欢迎好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21-12-10 0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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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沧海桑歌 偶像大人的回复被吞惹


            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21-12-10 0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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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浩砸的浩ლ 康这里康这里


              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21-12-10 0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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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冲我弯了弯眼睛,像个小大人似的口吻跟我道谢:“让您破费了。”
                  “这孩子!”我不禁暗暗感叹,“也忒乖了,乖过头了都。”
                  “想吃什么?”我问他。
                  他上齿咬着下唇沉吟了一会儿,说:“听你的。”
                  “那行吧。”我打开手机翻大众点评,打算看看上面有什么人气比较高的店,毕竟第一次请人吃饭不能随随便便在楼下找间小苍蝇馆子凑合一顿算完。浏览了几条之后,我挑中了一家川菜馆,看起来店面装修和菜品都还不错,评分也不低,而且离我家不算远,就是它了。
                  然后我问他:“能吃辣不?”
                  他“唔”了一声,道:“能吃一点儿。”
                  “那行,我们到时候点微辣,”我说着便走去里屋准备换衣服,“你先等我一会儿啊,我换身衣服。”
                  临出门前他将口罩从衣兜里取出来,把脸捂得严严实实,鸭舌帽的帽檐也往下压了压。
                  “走吧。”我向他伸出手,他依旧将手缩在衣袖里,没有打算接纳我的意思。
                  于是我只好把手收回来,揣进裤兜。
                  空有仰高之情,奈何人家无俯就之意。
                  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竟觉得莫名有一些尴尬。
                  “手里有纸,”他糯糯的和我解释,“擦鼻涕了。”
                我觉得心里没那么不舒坦了。
                  要去的那家餐馆离我家大概有不到半小时的步行路程,而这一路上我们俩彼此之间全程无对话,就是那么沉默的走着,一前一后,我时不时还要回头看看他到底还在不在。
                  在这期间小人儿顺便把手里的纸巾丢进了路边垃圾桶。
                  餐馆门面不是很大,也就十几张桌子,但收拾的干净利落,由于正是饭点,里面的人差不多已经坐满了。
                  “人好多……”小人儿的声音显出怏怏之意。
                  但还是跟我进去找了空位坐下。
                  当然,为了尽可能照顾他的感受,我在有限的条件下,挑了一个相对僻静些的位置。
                  我菜单拿给小家伙儿:“你看看想吃什么跟服务员姐姐说一声。”
                  他把菜单认认真真的看了又看,最后点了两个最便宜的素菜。
                  “好了,”他将菜单递给我,“我点过了。”
                  “你这是吃饭还是吃斋啊,”我一手扶额,“倒是来点儿肉啊——”说着我转头问一旁等着我俩点菜的服务员:“咱家有什么招牌菜没?”
                  在服务员员的强烈推荐下,我点了他家的一份香辣兔头和一份干煸牛肉丝,这俩据说是他家口碑最好的招牌菜。
                  再加上两份“先吃着不够再添”的米饭和两瓶奶,菜算是点齐了。
                  当然,没忘和服务员员强调我们要的是微辣微辣微辣。
                  然而菜端上来之后,我便开始怀疑起了人生。
                  这***微辣?这红彤彤的油,这大把大把鲜艳的干辣椒,这是特喵的微辣???
                  “我不是说了要微辣吗?”我的语气变得很不友善,“你给我端上来的这是什么玩意儿?!我弟弟不能吃太辣我没和你说嘛?”
                  话说完我自己都有些吃惊,居然就那么将“我弟弟”自然而然的顺口而出了。
                  方才还低着头盯着餐桌看的思宇也在这三个字从我嘴巴里跑出来的那一刻抬头看了看我。
                  但他没有表态,不赞成,不反对。
                  “这个就是微辣,”服务员笑的训练有素,“您放心好了,川菜如果一丁点儿辣味都没有的话,那就不叫川菜了。”
                  我顿时想把开水白菜和鱼香肉丝泼到她脸上。
                  不过可惜这俩菜我没点,点了他家也不一定都做得来。
                  不过既然她打了包票说这是微辣,那我也便姑妄听之了。
                  思宇把头上帽子转了转,使帽檐冲着后面,然后摘下口罩,小心放进衣兜。
                  “你帽子不能摘了嘛?”我对他说道,“这么着多不方便。”
                  他看看我,表示摘了没地方放。
                  我环顾四周,发现,确实这里连个挂衣服的架子都没有。
                  算了不管了,先吃。
                  俩素菜还好,那俩肉菜确实是让我领略了了一下,人与人之间对同一事物的理解偏差。
                  当我们点菜的时候,说“微辣”,强调的是“微”,而做菜的对“微辣”所注重的仍旧是“辣”。
                  至于“微”不“微”,全看食用者自身的承受力了。
                  “是不是很辣?”我看着“嘶嘶”吸着凉气的小人儿,把牛奶打开递给他,“喝点儿奶解一解。”
                  他接过奶瓶,跟我说了声“谢谢”之后,便将那瓶奶灌进去了大半。
                  之后整顿饭他都在吃那俩素菜,香辣秃头和干煸牛肉丝一口没再动。
                  一顿不那么愉快的晚饭就这样解决了,我们回家的时候街边的路灯全都亮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17楼2021-12-13 18: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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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0-24 04:13: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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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失败的嘛


                  来自Android客户端18楼2021-12-13 2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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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来的路上小人儿闷声闷气的隔着口罩对我表达着谢意,感谢我请的这一餐饭。
                      “嗨!”我手一挥,“那么客气干啥,以后都在一个屋檐下了,一顿饭而已,不用老是谢啊谢的。”
                      “那个……”他欲言又止,引得我驻足等他。
                      我问他: “怎么了?”
                      他盯着我的眼睛看,看了好一会儿,支支吾吾地说道:“我好像,不是你弟弟唔。”
                      “啊这……”我调动了脸部所有的肌肉,尽力调整好合适的表情,又找准恰当的发声位置后,才算是开口回应了他这句话,“我没别的意思,你别误会。”
                      他不再说话了,只是低着头慢悠悠的走路,仍旧跟在我身后,若即若离。
                      我时不时回头看看他,确定他没跟丢,就像一开始的时候带他出来一样。
                      回到家中,我找出一双没穿过的拖鞋,拆掉吊牌递给他要他换上。
                      “先歇一会儿吧,”我边说边往浴室走去,“我去弄一下洗澡水,好了叫你。”
                      “谢谢您。”他摘掉了口罩,冲我笑笑,礼貌的让我肝儿颤。
                      “说了不用那么客气,”我也对他报之以微笑,“要是每次都这么客气,谢啊谢的,也忒累了,你说不累,我耳朵也起茧子啊。”
                      他略略低了头,眼睑微垂,小小声道:“记住了,我会改的。”
                      这模样可怜兮兮的,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刚才疾风骤雨般给人骂了一通了。
                      算了不管了,我摇摇头,径自去浴室调水温了。
                      把水温调合适之后,我便回到客厅叫去思宇。
                      “你先洗吧,”我说,“水温刚刚好。”
                      他嘴角动了动,看口型是准备说“谢”字,却没有发出声音来,最后只是说了声:“好。”
                      “沐浴露和新的浴巾毛巾都在淋浴旁边的架子上。”我随口嘱咐了他一句。
                      然后他站在原地半天没动。
                      “诶?”我不禁问他,“怎么不去洗啊?”问完我才想起来,人家初来乍到的,哪知道我家浴室在哪儿啊。
                      带他去了浴室,又嘱咐了一遍小心地滑,我便回客厅刷视频了。
                      大数据果然没让我失望,给我推荐的都是可爱的男孩子——未成年的那种。
                      换在以前我早就对着那一张张稚嫩的脸一个个小小的身躯,那小胳膊小腿,小手小脚丫,开启无底线脑补模式了。
                      然而这次我却没对屏幕里的“正太”们,产生出多浓厚的兴趣。
                      既已见皓月之光,又岂会再对萤火动心。
                      只是目前明月还忙着照沟渠呢。
                      


                    来自Android客户端21楼2021-12-14 11: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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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小子洗个澡洗了四十分钟……
                        还没出来……
                        这年头男孩子真的也是越来越走精致路线了,洗个澡都要向女生看齐——起码时间是是这样的。
                        洗个澡洗这么久,对于我这种可以在十分钟只能解决战斗的猛男而言,是不能接受的。
                        但不接受也得接受,人家初来乍到的,我要是连洗个澡都催,也忒小家子气了。
                        算了,等吧。
                        于是我继续刷我的短视频,边刷边等他
                        短视频都快刷吐了,这人还是没出来……
                        一丝不祥的预感掠上心头,让我的心跳加速了几分,越想越不对劲,哪有人洗个澡洗这么久的,又不是泡温泉。
                        我决定去看看,到底是怎么了。
                        到了浴室门口却没听见流水声,我先是敲了敲门,问:“小宇你洗好了吗?”,没有人回应我,如果不是确定了是自己把他送过来亲眼看见他进了浴室,我大概率是会觉得自己出现了幻觉,是想漂亮的男孩子想出毛病来了,才会觉得有小正太在自己家洗澡。
                        我又拍了拍门,这次加大了力道,喊的声音也提高了些分贝:“洗完没?!”
                        门内还是没有丝毫动静。
                        我有些慌了。
                        又砸了几下门把玻璃震的“哗啦哗啦”直响,却仍然得不到任何回应,仿佛里面压根没有人一样。
                        “算了,”我想,“踹开吧。”打定主意,深吸一口气,猛的向那门踹过去,一脚……两脚……连踹几脚之后,浴室门总算是被弄开了。
                        小孩儿就趴在离门口不远的地方,一只手前伸,像是想去够那个门锁却没有成功。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赶紧跑过去看他。
                        “可千万别有事啊……”我一面祈祷,一面半跪半蹲的查看他的情况,把人轻轻翻过来之后,只见他一张精致的小脸呈现出了一种紫色,颈部脉搏也微弱到了几乎无法察觉的地步。
                        我慌了,心脏在体内剧烈的跳动,像是安上了个特大号的弹簧,似乎只要我一张开嘴它就能直接从口里蹦出来一样。
                        颤抖着手去摸了摸他的胸口,还有点儿热乎气,只是心跳极其微弱,给人一种消极怠工的感觉。
                        我用尽可能短的时间使自己平静下来,然后拿出手机拨通急救中心电话,简明但清晰的回答了话筒那边的几个问题之后,便开始了一秒又一秒的等待。
                        其实我也不知道是在等待中煎熬,还是在煎熬中等待,早已分不清了。
                        为了尽可能的提高救人的可能性,我开始利用之前在学校的时候培训的一点儿急救常识,对他做心肺复苏,胸腔按压和人工呼吸交替进行。
                        我一面满头大汗的尽我所能去急救,一面在心里把小宇妈问候了千千万万遍,孩子这种情况,当妈的不可能不知道,却一个字不提,真是他***了吉娃娃了。
                        按了不知多久,我俩胳膊都开始发酸发胀,如同醒好的面团一般,急救中心的人还是没来。
                        我又一次拨打了120电话,几乎是用吼的:“人呢,你们人呢?!”对面让我先别激动,并且告诉我我的心情他们理解,但是请不要激动,他们已经在联系救护车进行催促了。
                        “那你告诉我救护车司机的联系方式,”我尽可能平静的表达着诉求,“我自己给他打电话。”
                        “好的,麻烦您记一下。”
                        挂断打给急救中心的电话之后,我立刻便按照刚才得到的号码拨了过去。
                        连打了几遍,终于通了。
                        还没等对面的“喂你好”说完,我便吼了出来:“人呢,你们人呢?!怎么还没来?!人命啊!人命关天你们就这么磨磨蹭蹭的?!”我觉得我都快哭了,喊声都变腔变调的了。
                        对方不无歉意地表示:“实在对不起,被堵在路上了,我们已经联系了交通管理部门进行疏导,会尽快赶到的,麻烦您先把患者移动到通风良好的地带,使其身躯尽量舒展,确保可以呼吸顺畅。”
                        千言万语汇成一个字:“操!”


                      来自Android客户端30楼2021-12-20 05: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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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31楼2021-12-20 18: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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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遵照指挥把小宇从地上抱起来,轻轻托着,抱出了浴室。
                            拖鞋在这过程中从他脚上滑落,砸在满是水渍的地上,发出“啪叽”一声。
                            到了客厅后我便将他轻轻放在沙发上,然后去把所有的窗户都开到限位器所允许的最大范围。
                            或许是刚才的一番折腾起了些作用,小孩儿的脸色好一些了——确切的来说,是不那么紫了。只是那小小的胸膛依旧察觉不到有什么起伏。
                            心肺复苏还需继续。
                            就在我竭尽全力利用自己所掌握的一切有关急救的知识尽可能的跟“下面那位”抢人的时候,门铃响了。
                            门铃终于响了。
                            我赶忙起身,跌跌撞撞的冲过去开门,途中似乎是踢到了什么东西。
                            门口站着的,是我望眼欲穿盼来的救命菩萨。
                            菩萨们见了我直接便问:“病人在什么地方?”在此刻,他(她)们眼里除了救人没有其他一丝事物可以值得耽搁片刻。
                            “客厅沙发上呢,您几位快看看吧。”我闪开身给他们让路。
                            几名医生(不全部是医生,还有护士在内,不过为了方便描述所以统一称呼为“医生”)步伐若流星一般匆匆走进客厅来到沙发前,其中一位应该是领头的,他半蹲下身子查看了一下小宇的情况后,跟身边最近的另一个医生说了一句我听不大懂的术语。
                            那名医生答应了一声:“好的孙主任”,立刻便去将携带的药箱打开,配置了一管药,然后将小宇的衣服解开,从肩膀处抹下一块露出胳膊,一针扎了上去。
                            “你们两个,”孙主任再一次发号施令,“把病人抬到外面担架上,注意点儿病人的头不要让他往后仰。”
                            我在一旁注视着他们忙活,紧张的直用手搓衣摆。
                            上了救护车,我喉咙里的一颗心才稍稍往下滑了滑,只是还没有回到它原本该待的位置。
                            在救护车上他们给小宇挂上了吊瓶,我负责举。
                            车窗外的风景匆匆略过,就像是一张张串起来的画片被人迅速的拽了过去一样。
                            我仍旧嫌它太慢。
                            车子在医院急诊楼门口稳稳停住,两名医生一前一后将担架抬下车,我也紧随其后,举着尚未输完的那瓶液体,跟着他们步履匆匆的进了急诊楼大门。
                            担架换成了担架车,我们仨连同在院内值班的人匆匆忙忙的把它推进抢救室。
                            输液瓶被挂在了架子上,我的胳膊得到了解放,医生吩咐我去外面等。
                            我坐在医院走廊的椅子上,心跳的如同擂鼓。
                            “不行跟他家长说说吧,”我暗想,“这也太吓人了,弄这么个有病的孩子在我这儿,出事了算谁的?”
                            如此想着,我便将手机从口袋里掏出来,自通讯录里找到了小宇母亲的号码,拨了过去。
                            铃声响了三十几秒之后,传来冷冰冰的声音:“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您稍后再拨,sorry,you……”我把它按掉,又一次拨了过去,还是无人接听。
                            又连打了几次之后,结果都是如此。
                            “算了,”我想,“也许是这会儿已经睡了,明天再说吧。”
                            走廊里没有几个人,每个人都在沉默中等待着一个或好或坏的结果。
                            我在焦灼中煎熬着,数着自己的心跳。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一千年又或许是一万年?终于有人出来了。
                            “谁是刚才那孩子的家属?”
                            这句话让我稍微愣了一下,我似乎算不上“家属”……
                            “刚才那孩子的家属在吗?”询问声再一次响起。
                            那孩子真正的家属联系不上,而打120和陪他来医院的人是我,所以……
                            我怀着忐忑的心情,冒充了一把“家属”,站起来边往急诊室走边回答:“我是。”
                            出来找人的那位护士小姐姐略带嗔怪的数落了我一句:“刚才叫你怎么不答应?”
                            “那什么,”我回道,“刚才一时走神了,没听到。”
                            护士小姐姐对我的理由不置可否,只是告诉我说:“病人现在已经基本脱离了生命危险,但仍需住院观察治疗一段时间,你先去把手续办一下,把费交了。”
                            我“哎哎”的答应着,按照她的指挥去前台办理入院缴费手续。
                            值班的是位看起来神色有些倦怠的中年女人。
                            “你好,”我说道,“我办理一下住院手续。”
                            她看看我,然后转头盯着电脑屏幕,问:“叫什么名字?”
                            “思宇。”
                            “姓si?哪个si?”从她的语气里我听出了疑惑。
                            我愣了愣,毕竟才刚相处一天,就他叫“思宇”还是因为我听见他妈妈这样叫他才知道的,至于他姓什么我是真的不清楚。
                            “唔……”我如实回答道,“不知道。”
                            “不知道,你不知道?”她又把头从电脑后面探出来看我,“你不是他家属?”
                            “不是,”我道,“他在我们家租房,我是他房东。”
                            伴随着一声:“哦~”之后,她不再追问了,似乎这种事情她已司空见惯。仍旧把头移回电脑后面,“身份证带了吗?”说完她又补充了一句,“你的也行。”
                            我将身份证从口袋里掏出来,递过去。
                            键盘清脆的敲击声连续响起。
                            “先交五千押金。”
                            我觉得我打开付款码的时候,手有点儿哆嗦。
                            好不容易交完钱拿完单子,正准备离开的时候,排在我后面的一位大爷突然问了我一句:“小伙子,你脚丫子不疼吗?”


                          来自Android客户端36楼2021-12-22 18: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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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后知后觉的往下看了一眼,才发现不知何时将右脚大脚趾甲掀开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37楼2021-12-22 18: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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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0-24 04:07: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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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38楼2021-12-22 19: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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