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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夫人慢慢走着,边走边斜眼打量木轮车中的韩父,笑容渐渐消退,眼神也渐渐冷下来。韩庚心里发慌,忙抢上两步施礼道:“金伯母好!”
金夫人充耳不闻,摇摇的走到堂中,立于香炉一侧。金希澈忙走过来,想搀她的胳膊。金夫人却有点不耐烦,轻甩了下袖子,让金希澈退到一边,自己轻推开香炉盖,边用香箸拨动炉中的香灰边淡淡的说:“一别多年,没想到当年的韩青权已经如槁木死灰一般了。”
韩庚听着极不入耳,但是长辈间谈话哪有小辈插嘴的地儿,只好退回父亲身边静观其变。韩父自金夫人进门,脸色就更加青白难看,也不抬头也不说话。直到金夫人开口,才稍抬头,苦笑着说:“蓉妹却未见大变,还像当年一般……”说了一句又觉得不妥,就停住不说了。
金夫人冷笑了一声,说:“这20年来,青权兄过的也够闲适的了,想来当年之事,你早忘光了吧?”
韩庚听的心惊肉跳,也顾不得礼数,插嘴道:“金伯母有所不知,我父长年受阴毒所苦,瘫痪在床已经多年了。”
金夫人斜了他一眼,讥诮道:“你算什么东西,这儿也有你说话的份儿?”韩庚被她说的讪讪的,红了脸低头退到一边。
金夫人仍慢慢的拨火,炉内的火被她拨旺了,香烟更盛。她把香箸放在一边,突然扭头一笑,掀开一直拿在手里的木匣,说:“青权兄,你可知这是何物?”
只见那木匣里,安安稳稳的放着8枚丸药,包裹着蜡皮,都有鸽卵般大小。韩庚心里咯噔一跳,知道这就是用泽莲狼王血炼制的丸药了。
金夫人取出一枚丸药,在两指间慢慢转动,笑说:“本来早想来见青权兄了,哪知这丸药实在难炼,直到昨日才好了……”说着,两指轻捏,‘啪’的一声微响,蜡皮裂开露出暗红色的药丸来,夫人接着说,“这药你是找对了,像兄这样的症候,这8枚丸药下去就可大好了。”说着,手指轻弹,那枚丸药就飞进了香炉里。一阵青烟升起,兰香里又添了一股蜜香,转眼就变成了焦糊味。
韩庚大惊失色,万没想到她竟如此行事,也来不及再细想,立时飞身向前去抢药。韩父见他上前,大惊,伸手抓他,怎奈离得远阻拦不及,只能大叫:“韩庚,别去!”
韩庚如何肯听,早赶到金夫人面前,道了声,“伯母,不恭了!”说着就伸手抓金夫人手中的木匣。那金夫人竟不气恼,冷笑道:“韩青权,你倒找了个好儿子!”说着,身形转动,身法比金希澈高了不止一重,韩庚只觉得眼前一花,金夫人早就在他身后了。金夫人笑着,“我倒要看看你小子的本事!”说着,一弹指又烧了一枚药丸。韩庚又急又气,复有转身去抓,那金夫人只是围着香炉闪躲,身形奇快,韩庚连她的衣边都碰不到,那情形犹如老叟戏婴孩。
说时迟那时快,事情不过发生在展眼间。金希澈早吓傻了,还是他怀中的小狼见韩庚遭人戏耍,挣着想出头,才让他缓过神来,叫了声:“韩庚,你干什么?”韩庚边赶也边叫:“希澈,帮我的忙!”韩父也遥遥的喊:“韩庚,快回来!别抢了!”侧室里一片混乱。
金夫人突然翻脸,一下转到韩庚面前,韩庚只顾伸手抢药,全没招式,早就门户大开,金夫人当胸丨推了他一把,淡淡的说:“不知死活的杂种小子。”
看她的招式颇为绵软,谁知落在身上竟像是受了锤击,韩庚把持不住,‘噔噔噔’的连退的十几步,一跤摔在地上。就觉得胸口气血翻涌,连咳了两声,就吐出口血沫子来。
金希澈大惊失色,叫了声:“韩庚!”就想冲过去扶他。迈了一步,就被金夫人一横胳膊拦了下来,小狼张嘴想咬她,被金夫人一把揪出来,甩手扔了出去,骂道:“还有这种畜生……”小狼摔在地上,滑出老远,嘭的撞到柱子上,‘呜’了一声就没声息了。金希澈几乎要疼死,叫着:“娘,你到底要干什么呀?”金夫人也不答话,一甩袖子就把他甩到了一边。
韩父也是大惊,回头连叫‘韩庚’。韩庚从地上爬起来,胸中还是血气翻涌,此时只能强忍住,按着胸口缓缓走回来。
那金夫人并不理会三人的慌乱,甩手把剩下的丸药连着木匣都扔进了香炉里,本来只有微红炭火的香炉里呼的窜起一股明火来,站的远远的韩庚都觉得脸上一热。那站在炉边的金夫人看着明明灭灭的火,突的大笑起来。
韩庚又急又气,喉头一甜差点又吐出血来。韩父见韩庚并没有大碍,就放下心来,看着药被尽毁,倒没大反应,只是叹气喃喃道:“20年都过去了,我也已经是行将就木之人,你这又是何必呢?”
金夫人一下不笑了,定定的瞅着韩父,眉毛慢慢竖了起来,咬牙切齿的慢慢说:“何必?!韩青权你倒是活的自在!不过是中了一点点毒就扮可怜蒙了世人的眼!你也算是精明过人了,不知道从哪儿抱了这么个小崽子来,真拿你当他爹,给你卖命,只是你没想到吧,我也养了个好儿子,你的儿子会找药,我的儿子就会抢药,我就是要让你所有心机都付诸东流,终于让我等到今天了,真是大快人心!”说着高兴可是并不笑,只是冷冷的看着韩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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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父复又低了头,淡淡道:“20年的事了何必再提?你想这样那就这样吧。我这次来本就不是想拿什么药,只是在死之前看看你们,也了了我一桩心愿。”
韩父说的平淡,金夫人反而更气。哐啷合上香炉的盖子,胸口起伏,恨声说:“你倒说的轻松,你以为你死了就一了百了了……”
韩庚捂着胸口,轻声说:“金伯母,我……韩庄主这些年丧妻失子,不见世人,就是他有什么过错,他受的罪也够了,金伯母你又何必咄咄逼人,不依不饶呢?”
“你一个不知从哪来的野小子知道什么?韩青权他毁我容貌,误我终身,这20年我没有一刻不想着报仇雪恨!你说什么,他受的罪够了?!我每天过的生不如死,要不让他也尝尝这种滋味我死不瞑目!”说着,脸颊都赤红起来,眼珠一转就又笑了,轻声说:“韩青权,你别想死的那么轻松,你的儿子长的很像那个贱丨人吧,我看着他就想到那个贱丨人,如果今天我……拧断他的脖子,那……”
韩父忽的抬头,脸都扭曲了,目眦尽裂,伸手叫着:“金芙蓉,你有仇都冲我来!关孩子什么事?!”
金希澈听的一头雾水,正在思想他们话里的意思,正出神间被人抓住发髻一把揪了过来,挡在了金夫人身前。金夫人从他的腰带上揪下韩庚转送的小刀,抵在他喉间,笑说:“从哪儿下刀好呢?”
韩父挣扎着向前,几乎翻下车子,幸好被韩庚一把扶住,韩父嘴唇青紫,光颤抖却说不出话来。韩庚见情况急转直下,大急大痛,一手按着韩父,扭头怒道:“你就一刀劈了他!看是我们心疼还是你心疼!”
金夫人没料到他会这么说,反倒一愣。韩庚何其机灵,朝韩父使了个眼色,转身对挟持着金希澈的金夫人说:“伯母……就像你说的,我本是个外人,你们两家的事没我插嘴的余地……”韩父听着不对,在他身后轻叫‘韩庚’,韩庚回头笑一笑,接着说,“但是韩家毕竟养我20年,韩庄主不是我的父亲,也是拿我当亲生儿子待,我也就拿他当父亲待。我找药也是知恩图报,并不是父亲让我这么做我才做的。”
金夫人早就听的不耐烦,厉声说:“你们的事与我何干!”说着手下一动,那刀子本就是吹毛断刃的利器,早就在金希澈的脖子上划了道口子,血刷的流了下来。
韩庚倒吸口凉气,忙忙接着说:“金伯母,我的意思是,我韩庚拿韩庄主当父亲,金希澈难道不是拿您当母亲吗?水夫人只是生了他,可是是你养了他20年呀!这可是养育之恩呀!我跟金希澈相交了一年,他常常跟我说,自己的母亲如何如何,就连我这么个外人都能听出来,你就是拿他当亲儿子教养,20年你在他身上花了多少心血,你比我们都清楚。你就舍得一刀送了他的命?!”
金夫人脸色惨白,仍是厉声说:“怎么舍不得?他是那个贱丨人留的种,要不是为了今天,早在20年前我就亲手要了他的命了!这20年,我每天都看着这张脸,对着他就像看着那个贱丨人!我早就受够了……”
韩庚急道:“金伯母恨他我信!要不你怎么不教他武功呢。但是既然恨他,你为什么还要教他轻功呢?不就是怕他闯祸,让他闯了祸能全身而退嘛!再说,20年了,你都只守着金希澈,你杀了他,偌大的家业,偌大的金龙寨将来托付给谁……”
金夫人越听越怒,举起刀子大叫:“闭嘴!闭嘴!现在我就杀给你看!”
韩庚大惊,放声大叫:“金希澈!你傻了吗?!你倒说句话啊!”
金希澈自被他娘抓在手里,早就傻了,双方你来我往说的什么,他一句都听不进耳朵里,满眼的金灯乱冒,满耳朵嗡嗡钟鸣。韩庚一声断喝,才把他喝醒了,才转头看着金夫人,怯怯的叫了声,“娘……”叫着,刷的流下眼泪来。
金夫人眉头紧皱,眼圈红了又红,握刀子的手颤抖起来,咬牙连试了三次,竟下不了手。金夫人仰头长叹,喃喃道:“你们走吧,都走吧。”突然哗的流下眼泪来,流了满脸,叫着:“天呀!天!我是造了什么孽?!我都是为什么呀?!为什么……”叫着,一把推开金希澈,踉踉跄跄跑向内室,路上撞到了大屏风,那屏风晃了两下,‘轰’的倒在地上。
金希澈摔在地上,腿软的爬不起来,偎在罗汉床角缩成一团。韩庚也腿软的直发飘,跌跌撞撞的跑过来看金希澈的情况。金希澈鬓发散乱,满脸的泪水,狼狈不堪。韩庚心疼,一把搂住他,轻声安慰。韩父催动车子,也想说几句,但实在无话可说,只能连连叹气。
内室突然传来哐当物体的倒地声,然后是‘镗啷啷’铁器跳动的声音,韩庚心里一阵狂跳,也顾不得金希澈,窜起来三步并做两步窜到内室门口,一下就傻住了。
金夫人倒在血泊里,已经刎颈自杀了!



2025-12-25 02:17: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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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夫人倒在地上,脖子上细细的伤口还汩汩的流着鲜血,白石地面上的血迹就像有了生命似的慢慢蠕动着长大。一直罩在她脸上的那半片红纱飘落在一旁,露出她的整张脸庞。那张脸苍白而细腻,只在右颊处有小小的一块烫伤留下的红印。她脸上泪痕仍在,神情却很安详,仿佛所有的心事终于能够放下了,解脱了,安心了。
韩庚脑子一片空白,只能傻站着发愣。金希澈也察觉事情有异,勉强爬起来,一溜歪斜的闯过来,问着:“怎么了?怎么了……”猛地定住了也似的,僵在了门口。傻了片刻,金希澈一声长嚎扑了过去。那声音凄厉之极,吓得韩庚一激灵。金希澈扑到金夫人的身旁,伸手想堵她脖子上的伤口,手抖了半天也不敢碰。地上的血粘在他的袍子上,顺着袍子慢慢蔓延上去。
韩父催动车子也到了门前,看着室里的情形,一个趔趄跌到地上,爬了一步,大叫着:“芙蓉!”
金希澈本还在发愣,被韩父一吓,回头直瞪着门口的韩家父子。韩父老泪纵横,几乎要昏厥,韩庚仍是木呆呆的,不说不动。金希澈突然流下泪来,惨叫着:“娘啊!娘!”搂住金夫人的尸体,连摇带拱,哭的啼血锥心,肝肠寸断。
突然,正堂的大门轰然洞开,数不清的人杂杂踏踏的涌进来。韩庚这才回过神来,一边蹲下来扶持老父,一边回头看进来的是谁。
领头的正是金家的管家。原来金家的仆人一直在正堂外伺候着,刚才各种异响一起,管家就想进来看看,怎奈金家家规甚严,金夫人脾气又大,实在不敢造次。这会儿听见小主人惨叫,知道出大事了,也顾不得许多,才带着仆人们闯进来。
管家几步跑进内室,但见家主已死,立时血贯瞳仁,当胸一把抓住韩庚的脖领子,面容都扭曲了,厉声质问:“是你!你们竟敢谋害我家主人!我杀了你!”说着,右掌一举,就想拍死韩庚。到这时,韩庚百口莫辩,一时间,万千委屈涌上心头,思想起来真是无趣,不由得万念俱灰,也不争辩,两眼一闭只是等死。
金希澈虽然哭的天旋地转,但是还是一眼看到了,搂着他娘大叫:“住手!这件事跟他们不相干!”
金管家跺脚大叫:“少主人!”
金希澈勃然大怒,边流泪边吼:“金福!你敢不听我的命令?!”声音都嘶哑了。
管家忙放了手,扑通跪倒,说:“不敢。”说着也流下泪来。跟进来的仆人也呼啦啦跪倒一片,人人流泪,个个抽泣。
金希澈痛哭了一场,抹一把泪,对管家说:“你们赶紧去准备棺椁……”
金管家跪爬了半步,“少主人,既然您说这事跟他们无关,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呢?不能叫主人死的这么不明不白!”
金希澈怒道:“这件事等我娘入殓后我自会跟你交代!”然后看一眼心灰意冷的韩庚,再看看瘫倒在地的韩父,说,“先把他们送回下处,有什么事以后再说。”说完,复又痛哭。
管家见少主人悲戚不能自胜,也就不再强求,但是仍是怒气不消,气哼哼的瞪着韩庚。韩庚把父亲抱回车上,韩父已经是气若游丝了。韩庚推着父亲默默出了正堂,回观风轩去了。
他们回到观风轩的时候,早已是掌灯十分了。草木景致都隐藏在黑暗里,只有几盏风灯挂在路旁,照下一小团黄绒绒的光。
韩父回到观风轩就昏迷不醒了。韩庚唯恐出事,直守了一夜。韩庚本想找个大夫来诊治,但是金家人本就不待见他们,现在更是对他们恨之入骨,谁愿意管他们呢?再加上金家所有人也是一夜未睡,制棺椁搭灵棚送丧信,直忙了一夜。第二天,金龙寨上下就如银山般,素白一片,寨中的人也是人人穿白,个个戴孝,丧乐声举哀声远远可闻。
韩父情形一直不好,时而清醒时而糊涂,明白时就拉着韩庚的手,默默垂泪。韩庚只能小心劝慰,但是心结难解,韩父渐渐竟有下世的光景。韩庚想,现在药也已经毁了,实在没什么指望了,不如早点动身回家,就是父亲有个万一,也好有个准备。
想是这么想,但是没有金家的许可,想出金龙寨势比登天。这些天,韩庚也出去探看过几次,想见见金希澈,一是讨情回家,也想问问小狼的情况,当时一团混乱,最后也没看小狼是死是活,心里着实惦记着。可是金家上下都在为丧事忙碌,金希澈更是每日在灵堂守灵,片刻不离,每遇吊孝的人来,他或抢地或捶棺的痛哭,情形之惨铁石之人也为之动容。韩庚看着实在心酸,也就不再去了。
灵柩停了5日,因为天气炎热,做完了僧道法事,就发丧了。发丧那日,韩父稍微清醒点儿,非要亲自去看,但是他哪里还爬得起来,韩庚只好代他去了。
丧事办的极盛大,仪仗执事都很齐全,金希澈披麻戴孝,打幡抱罐,克尽孝子之礼。金希澈瘦的脱了形,得下人搀扶才能行走。韩庚远远看着,想金夫人一代红颜就这么香消玉殒,不由得也掉了几点痛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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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内情
仪仗出了府门,韩庚不能出府只能看着人们都过了就转回观风轩去了。韩父还勉强支撑着等他回来,韩庚安慰他,说,仪仗执事齐全,葬礼很是风光等等,趁着韩父稍安劝他服了几粒红血丹,扶他躺下休息。韩父虽然安心,但是看样子,红血丹也不见效用了,韩庚心里焦虑难安。
直到暮色四合,金龙寨里都还是空空荡荡,送葬的人们一直没回来。韩庚安顿好了老父,回到自己屋子里闷坐。不知什么时候,外面淅淅沥沥的下起小雨来,雨打芭蕉,沙沙作响。空气中就弥漫起一股淡淡的土腥味,暑气尽消,长夜独坐竟觉得有丝丝凉意了。
韩庚点了盏豆大油灯,当窗枯坐,思前想后,一时想,看老父已经堪堪不支,如果有个万一,真不知如何是好;又想,这金夫人一生未嫁,没有夫家,真不知该下葬何处?又想,自己身份真真尴尬,非韩非金,事后真不知要落脚何方?一时间千头万绪,愁肠百结。渐渐宅子里有了响动,观风轩离得远,只听到些车马人声窸窣的微响。想来送葬的队伍回来了,韩庚不由得又想,这金夫人也算个奇女子,只是一生为情所困,执念太深,弄得韩、金两家都不得安宁,自己又不得善终,真不知是韩家误了她,还是她自己误了她?
就这么思来想去,外面人声渐歇只剩下沙沙雨声犹如蚕食。不觉已经到了后半夜,韩庚思虑太重,一点睡意都没有。
突然沙沙的雨声中夹杂着轻轻的脚步声,韩庚心里一惊,以为行踪如此诡秘必是行刺之人,马上隐身门后,注意来人的动静。那人脚步虽轻但是步伐杂乱,竟不像个武林高手。那人直直到了韩庚门前,呆了一呆,竟啪啪轻叩了两下房门。
韩庚心里一松,知道并非刺客,赶紧下栓开门,门前站的竟然是金希澈!他全身着素,披着件黑斗篷,风帽压得低低的,遮住了大半张脸,脸上隐隐还有泪痕。韩庚吓了一跳,金希澈像支撑不住似的,直倒向屋内。韩庚赶紧扶住,把他拖进屋子,掩了门。
金希澈乘细雨而来,斗篷已经半湿了,韩庚帮他拍抚,边拍边唠叨,‘怎么不打把伞来……’,看看斗篷上的针尖似的小水珠簌簌的都渗进布里,只好帮他脱了披风。
金希澈还是一动不动,傻了似的呆站着。就着灯光一看,韩庚吃了一惊,这金希澈双眼肿的犹如小桃,还时时往外渗着眼泪,脸上泪痕纵横,脸色惨白,竟白过身上的白袍,嘴唇青紫,全身瑟瑟发抖。
韩庚把抓柔肠,一把抓住他的手,急问:“还好吧,还好吧……”
金希澈嘴唇哆嗦着,说:“冷……”
韩庚转身想给他倒杯热茶喝,谁知别说热水了连口凉水都没有,只好一把抱了浑身乱抖的人,两步走到床边,扯过薄被裹了金希澈,让他靠在自己怀里,慢慢的拍着他低声安慰着。
金希澈像死了半边似的,犹如一个冰坨子,韩庚紧搂着他,使劲搓他的手。过了半天,金希澈才稍微安稳下来,说:“韩庚,这到底都是怎么回事呀?!我就跟做梦似的……我娘死了,我又突然冒出个爹来……这些天,我一直想一直想,想破了脑袋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跟我比起来,你好像都清楚似的,今天我就是想问问你,这到底都是怎么回事?!”说着,又扑簌簌的掉下泪来。
韩庚忙替他擦眼泪,轻轻说:“你别哭了,再哭眼都要瞎了。这件事说起来话长了,你合着眼,听我慢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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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年前,我父亲……也就是……你父亲,正是我们现在的年纪,一次行走江湖,偶遇了金夫人,对,当时还是金小姐,两人一见钟情,相处了一段时间,觉得情意相投,就私定了终身……”
金希澈听着不像话,插嘴说:“怎么可能,我们是曾经一起行走江湖,但是他们一男一女,避讳尤有不及,何谈相处?再说,哪有什么一见钟情的蠢事,更别说私定终身了!”
韩庚笑笑说:“怎么不可能,你自己的娘你不知道她的脾性吗?她想跟随,我父亲哪能阻止的了?是否一见钟情我也说不准,别人怎么告诉我我就怎么转述而已。但是日久生情倒是极有可能,你想,我父最是温文尔雅之人,哪里见过金小姐这样娇蛮跳脱的人,由吸引到爱慕也是平常,想来金小姐也是一样……算了,都是老人们的事儿,实在不是咱们当小辈的应该妄自猜度的。可是有一点是肯定的,两人虽然私定了终身,却是发乎情止乎礼,没有什么越轨之事……”
金希澈听的不耐烦,问:“后来呢?”
“后来,我父亲游历结束返家,金小姐同行也一起到了冷月堡。当时,我……你祖父早已故去,是韩老夫人当家,父亲是个孝子,把金小姐带回家是想先让老夫人看过了,再到金凤寨去提亲。唉,谁知道种种祸事全由此来……”
“想是那老夫人不肯吧?”
“正是呢!唉,韩家虽然是武林世家,但是祖母她出身名门,一直不喜欢江湖人,自然看不上一身豪侠气的金小姐。偏偏金小姐也是个娇惯坏了的,根本不懂忍让恭顺什么的,两个人互不相让,父亲夹在中间左右为难。你想,有哪家的儿子能向着外人违逆自己的亲娘呢?就是心里想,面上也不敢啊!偏这金小姐连这个道理也不懂,一时气了,竟跺脚走了……”
金希澈见韩庚说金夫人的不是,气鼓鼓的哼了一声,韩庚住了嘴,给他掖掖被子,才接着说:“这倒遂了祖母的愿,祖母怕父亲还不死心,就忙忙的给父亲定下了门亲事,定的是另一大族水家的小姐,叫做水凤莲,就是你的生身母亲了……”
金希澈把这个名字叨咕了两三遍,问:“水家?怎么没听说过,你又说是大家子……”
韩庚叹了一口气,说:“大家子不大家子又怎样?哪家能抵挡得住世事变迁?就是你家吧,能经过三世实属不易,但是传到你这一代,以后又能怎样?水家早已是风流云散了,前几年,我去过水家老宅子,偌大的一片庄园到处是断壁残垣,大半已变成麦田菜地了。”
金希澈对水家虽没有亲近之感,但是听着也觉得凄凉,忙叉开话题,问:“水……我……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韩庚抚抚他的头发,笑着说:“眉眼和你有八分相像,可是没你这么厉,水夫人要柔和的多……”
“你是怎么知道的?!”金希澈竖了眉毛瞪了眼。
“我家佛堂里有个暗室,里面挂着她的一轴画像。这些事父亲从没跟我提过,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其实我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自己的身世了,这轴画我也早就看过了。就因为见过那画,我才认得你,愿意跟你同行,看看你要有什么作为。要不你以为我是那么好相处的人吗,随便与陌生人同行,既不问出处也不问缘故,我岂不成了傻子?”
“这么说,你早就知道我是谁了?最后还不是让我抢了先,拿了药材吗?”金希澈以为他在吹牛,有点嗤之以鼻。
“当然是早就知道你了,开始就猜了个八九,后来你又说自己是金龙寨的少爷,就肯定你是韩家丢的孩子了。其实你才是个傻子呢,你也不想想,我为采药准备那么多年,怎么可能没有万全的准备就贸然前行呢?采药的时候多借你之力,开始我是想让你多出份力,毕竟是为了你的父亲。采野蜂蜜时就不用说了,即使不借你之力我也可以得到,采泽莲时,你没发现吗,即使不用你,我早练就了鹿绒绳隔空取物的本事,最后不就是这点才救了你吗?但是为了这个,差点送了你的命……唉,后来真不想让你跟着出塞,你偏偏不听。狼王血最是难取,这是我唯一觉得棘手的东西,当然我也有准备,事先炼制了一枚白烟氲的弹丸,一旦使用百米内的活物都会昏厥,当时想找到狼群就冒险一试,没想到你误打误撞倒省了我的事。那时就想跟你好好谈谈,把这些事都告诉你,但是一时千头万绪,不知道从哪谈起,就让你抢了先儿……”
金希澈觉得受了耍弄,心里愤愤,狠瞪了他一眼,“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了,后来又怎样?你父亲也真真绝情,既然与我娘定了终身,怎么又答应娶别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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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尾声
那种药果然灵验,但是药效太烈,每丸还要分成十颗小粒慢慢服用。韩父服药之后,吐出许多黑水来,那黑水腥臭异常,关节处筋脉突出,里面气走犹如蚯蚓蠕行,情形着实吓人。如此泄了两日,韩父就渐渐清醒过来,精神也见长。金家人突然热情起来,洒扫服侍也渐渐用心,但是住在这里毕竟不是长久之计,韩庚看父亲见好,就跟管家提出想要回家。管家并没有为难,只是说,少主人事多,不能见了,你们请自便吧。韩庚于是备好车马,择日启程了。
一路无话,到家后经过几个月的调养,韩父就大好了,渐渐能下地走动,只是仍显羸弱,还需长期调养。
又过了半年,金希澈带着一帮家人扶金夫人的棺椁而来,韩父并韩庚接了,把她安葬在韩父坟地的右手边,而左边是水夫人的坟茔,墓碑上写的也是‘韩门金氏’,金希澈在金夫人的墓前跪了良久,上了香化了纸钱。祭拜完了,又在水夫人墓前站了一会儿,看韩庚上香拜祭,始终没说什么话。
安置好后,一行人在冷月堡住了月余,两家人处的不算融洽,幸而还能做到井水不犯河水。金希澈跟韩父极为生疏,韩父也不知道如何对待这个亲生子,幸而有韩庚居中调节,才能勉强共处。金希澈只和韩庚亲近,同起同住,坐卧不离。韩庚带他游遍了冷月堡,又带他看了水夫人的画像,那画中人果然与他相像,金希澈看了,忍不住掉了几点眼泪。
一个月后,这行人就告辞重新回了金龙寨。金希澈说,寨中还有事未处理,就跟他们一起走了。韩父也没有深留,反而韩庚有点依依不舍。
转眼过了新年,韩庚也收拾包裹准备出行,他只说是出门游历游历,韩父却想,他必是认为自己不是韩家人,这一去恐怕不再回来了。于是苦苦相留,说是,早就把他当亲生儿子了,又说他小时候自己疏于教导,让他受了委屈,说到动情处,禁不住老泪纵横。韩庚也听的辛酸,本来真想一走了之,但看这情形,只能安慰他,说,逢年过节一定回来探望。韩父这才勉强答应了。
天气尚冷,这日韩庚行到一处树林,枯树寒鸦甚是荒凉。正行走间,突然听见身后枯草丛中沙沙作响,像有小兽潜行。正想回头探看,眼前刷的倒掉下一个人来,脸正好挂在他的眼前,却是金希澈。他一头黑发倒垂,手揽着红色锦袍的下摆,正眉开眼笑的看着他呢。“喂,你这人,从哪里来,到哪里去?”
韩庚心里高兴,面上却不动声色,道:“自然是从来处来,到去处去。”说完,自顾自绕过他,慢慢往前走。
金希澈刷的从树枝上翻飞下来,几步追上韩庚,一把搂住他的脖子,不满的叫着:“你这个家伙真要去当和尚啊,说话也像个老和尚!你到底想去哪儿啊?”
“我说了你可别跳脚昂……”韩庚还没说完,草丛里突然窜出个大狗来,一下扑到韩庚身边,两个大前爪子搭在他的前胸,热烘烘的鼻息直喷到韩庚脸上,倒唬了韩庚一跳。“什么呀,这是!”
“不就是小狼喽。小时候挺可爱的,看看现在的蠢样子……”金希澈皱着鼻子,一副嫌弃的样子。
小狼长的个头极大,几乎有半人来高,长嘴獠牙,样子有点丑,大尾巴刷拉刷拉使劲甩着。韩庚拍它的大脑袋,抓它的耳朵,小狼的大尾巴摇晃的就更起劲了。
金希澈捅捅韩庚,“你接着说啊……”
小狼放下爪子,在韩庚的袍子上使劲蹭脑袋,韩庚拖着金希澈往前走,边走边笑:“前些日子,华山的李小姐,你还记得吗?就是那个李小姐写了封信给我,说是想请我到她的山庄玩,还说想让她儿子认我做干爹。对了那小家伙也快2岁了,叫李翼……”
“什么李翼呀,叫李翅膀算了!”金希澈就是看李小姐不顺眼,“那然后呢,不会当着当着干爹就变后爹了吧?”
“说什么呢你?!那是去做客,呆个三两天就得走。然后想去各处走走看看,还有很多好玩的事啊……”
“是吗,是吗,我也去……”
两个人说说笑笑的走远了,风中不时传来小狼的吠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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嘻嘻…写得得好呀!


2025-12-25 02:1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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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得很好啊!很喜欢啊…赫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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