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津忽地脸红,听到那样的言语,局促感不觉便也漫上了京的内心。
脸颊绯红地,京定神,克制了情感,然后扬目。那一刻的他,恢复了朝堂之上,帝子般不可指触的倨傲的容貌。
不论如何,津,从今往后,你要把这些统统忘了。因为,你是我的弟弟,而我,是你的兄长。
他言辞如此严正,言语激叩在津的耳中,忽而就狂乱了他的思想。
他陡然惊坐而起,诧异地面对着他,却见他毫无颜色的面孔中,无一点玩耍的影子。
然后京郑重其事地正视着他,烟眉紧锁,用接近命令般的语气嘱道:你可要记好。
津怔怔地看着他。
沉音许久,津忽而翘起了眼睫,熏出一道清傲的眼线。
他本也心性倨傲。这些无端的话语震荡了他的心情与自尊。
怎么,竟说得像是,遇到了多么令你讨厌的事一样。难道……配不上你的我,让你觉得……难堪了?
他猝然这样直白地说,音调中游移着淡然的嘲讽,惊得对方霎时睁大了双眼。
你在胡说些什么? 他不由得便提高了声线直坐起身来:我何时这么说过,不要随意揣测别人的意思。
咬住唇角顽劣的笑意,津音调缓慢,扬起眼睫径直勾住身前的他:纵使不接受,又何苦这样伤人。我是否会记得,终究还是我自己的事,与你无关。
津紧紧攥住了自己的手,微微颤抖。
你……什么乱七八糟的!你…… 京蹙额,刚想要说什么的时候,那少年却努力压抑着音调再次开了口:但是你别忘了,即便如此……
他说着,俄顷缓了一口气,才得以继续言语:即便如此,我也还是会继续恪尽职守,我不会离开的,大老……
刚想那么说,却遽然咬住发音,撩起唇角的时候,一个有些陌生的称呼从唇齿间挤了出来:……兄长。
他看着端坐于上的帝子,一边嗫嚅着唇角的言辞,一边起身,缓步后退着:从今以后,殿下……我会记得,您是我的兄长。愚弟……不敢忘却,了然于心。
他夺过步子便离开了那空旷的厅堂。
烛光微弱,渐次收拢在夜的一隅。含着一人木然凝望的双眼。
而后,陨殁。
消失殆尽。
原本是……极简单的一件事。
只是想要平静地坐下来,低吟浅酌地交谈,想说一些,让内心无端忧虑了的事,找一些散漫的借口,去平复一段焦躁的心情。
因为觉得不适合,便想要彼此,明晰相互的界限。总觉得,还是做兄弟的好。还是做兄弟,不会辜负心中单纯的情谊。
本是没有恶意的。
只是缘何最后,却变成了,这般的结局。
每每都会变成这样的僵局。
他不知道自己是否有那么一刻生出了后悔。他不清楚是否是自己的举止措辞无意间伤了对方以至于令他倏尔生出了怒气。惯用倨傲的音调说话的他一时觉察不出个中的缘由。
还有津的那些话,不知为何,突然的,令他生出了近似心痛的感触。
纵使平素总是无伤大雅地打打闹闹,纵使时常生出孩子气的口角之争,但是他从不曾这样对他言语。
比如,我会记得,您是我的兄长。
比如愚弟……不敢忘却,了然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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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这东西不好把握。
不过……这里应该不怎么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