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复：▏▏◇◆丶李赫海▏▏[10.04.25]____《世界中心》。

基范头上冒出三条清晰的黑线...这两个人...干什么呐...?
直接推门不大好吧...基范抬手敲门.
叩叩叩
里面的声音停了,"谁?",李赫宰的声音.
"金基范."
"基范~!"东海激动的声音,然后扑腾的声音,然后pia的一声.
"小心!你真是..."李赫宰无奈的声音,"你躺好,我去开门."
脚步声,然后门被打开.
李赫宰退后一步让基范进去,基范见李赫宰没穿外套,领带有点松,衬衣也有点乱,再看东海,眼睛泪汪汪的,病号服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
基范抽了抽嘴角,"...你们继续..."然后机械的走出去,很有公德的带上门.
房间里的两人愣了几秒,东海爆发,"金基范你乱糟糟想什么呐?!!"
金基范所没看见的事实是:李东海头上的纱布歪掉了,李赫宰要帮他弄弄正...所以说事实总是残酷的...
十分钟后,基范坐在东海床边上,李赫宰先去GEM处理一些事情.其实李赫宰还是很忙的,却依然每天来陪陪东海,而东海也知道他忙,有时候想干脆做一次贤妻良母催他去工作算了,狠狠鄙视了自己一番之后李东海发现自己舍不得,事实证明他就一妲己.
"李赫宰还嫌钱少是怎样?"基范听了东海的想法之后,翻个白眼,"你干脆让李赫宰辞职然后安享晚年好了..."
"你才晚年你全家都晚年...!"东海隔着被子踢了基范一脚,伸手拿过一个刚洗好的苹果(当然,带皮的...),咬下去,"他这个人,不工作会死的..."
"偏执狂."
"谁说不是..."
然后基范没有说话.他心里一直在想之前始源跟他说的那些话,确实,他有时候是不赞同也不理解东海的做法的,但是他没想过去帮谁对付谁,对错是一回事,立场又是一回事了.就像现在东海正在走的路,基范也不知道结局是幸福还是深渊,他的每一步都走得太过冒险草率,但是就算是错的,基范觉得自己能做的也只有支持东海.
东海看基范一直两眼放空,不知道在想什么,伸手推了推基范,"你想什么呢?"
基范看了看东海,忽然觉得这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给东海听的事情,于是耸耸肩,说:"我来的时候碰到崔始源了."
"诶?"东海想起这个人的存在,"不过其实你们碰见也没什么啊,概率很高的...倒是真的很少从你这里听到他的名字了..."
基范突然惊醒,他根本就没有告诉东海那次崔始源和李赫宰各自的手段,东海到现在还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原来崔始源其实是Prince所有人而已.
这下基范有点犹豫了,模糊的说:"嗯...其实也没怎么碰面."
看见基范待说不说的样子,东海贼贼的笑了笑,"怎么了怎么了?我早就知道你们不一般,不然他一个贵族干什么扮成上班族接近你啊?"
基范心里苦笑一声,嘴上敷衍,"鬼知道."
"基范啊..."东海作出一副过来人的样子,苦口婆心的说,"虽然欺骗是很过分的,但是我看他对你确实没得说的,基范啊...这样的人别太为难人家了..."
基范忍住了没瞪这个病人,"他刚才提醒我不要离你太近,你是危险人物."
东海眼睛瞪大,吼道,"甩了他!基范甩了他!!立刻马上现在!!"
"李东海我有没有说过你现在越来越像小白?"基范认真的说,想了想,补充一句,"自从跟了李赫宰之后."
"..."
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在基范的刺激下东海更加精神矍铄(...)了.天色已晚不宜久留的时候,东海在基范要走之前叫住了他.
"干什么?"基范一手搭在门把手上,一手提着包.
"其实我觉得吧,就算崔始源那家伙让你提防我,但是对你还是没私心的,别对人家有偏见."
东海说这话的时候大眼睛天真无邪的看着基范,脸上明明白白写了"善良"两个字.
"就你那小心眼你就别说这些了,我知道你善良..."
"喂金基范!!你看看你那一脸孤单寂寞的表情先好吧?明显的让崔始源伺候惯了."
基范被东海说的有点愣也有点郁闷,难道自己偶尔想想的孤单寂寞就这么明显?正想着,看见李赫宰从走廊另一端走过来,就用无所谓的语气对东海说:"啊,伺候你的人来了,我走了."
然后走出去,留下番茄海鱼一条.

李赫宰转个弯,就看见金基范站在门口,看了自己一眼,再说了句话就走了,也没想什么,只是他那一眼看得有点怪.其实GEM里的事情手下的人都能办好,但是李赫宰的性格是不容许一点疏忽,所以再怎么样都要去公司一趟.
推开门,东海正靠在靠枕上不知道想什么.赫宰走过去,坐在东海床边刚才基范坐的地方.
"想什么呢?"
东海回过神来,看到赫宰,略显惊讶的说:"你这么快就来了?"
"嗯,GEM没有很值得关注的事情."
东海忽然直起身子,盯着赫宰的脸看,都快碰到李赫宰的鼻尖了.
李赫宰的表情没有变化,抬手无比淡定的把东海的脸推到正常距离,"你到底在想什么?"
东海手舞足蹈的把李赫宰的手从自己脸上掰下来,扔在一边(...),瞪着李赫宰说:"你不觉得你刚才那句话可以等同于'GEM没有比你更值得关注的事情'吗?"说完李东海控制不住的哼哼哼傻笑起来.
这边李赫宰岿然不动,那边李东海花枝乱颤,明明在一个画面里,却好像一半是静图一半是动图,氛围奇怪到让人怀疑这图是P的.
李赫宰可能是想等李东海自己停下来,可是等了半晌他好像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于是李赫宰决定开口.
"没有可比性."
一句KO...东海像断电一样突然停下来,收敛表情盯着依然镇定的李赫宰,"什么意思?"
"你和GEM,没有可比性."
其实是很正常的一句话,一个是生命体,一个是非生命体,自然没有可比性,但是东海的别扭性格就在这时破土而出.没有可比性?那我非要比呢?
东海双手抱臂,看着李赫宰说:"如果我要你在GEM和我当中选一个,你选什么?"
这种问题...应该是属于女人经典难题,东海虽然别扭,但还不至于把这样的比较当真,他只是想看看李赫宰怎么办.
李赫宰挑眉,"你."
眼睛睁大,脸上所有的表情瞬间涣散,东海怔怔的看着赫宰.
完全意料之外.
"...我..."东海不知道该有怎么反应,要说些什么却断断续续,声音里透着掩盖不了的笑意,他被感动了,"我...从来不知道...从来都..."
李赫宰似乎对东海的反应有些意外,靠在椅背上说:"GEM是很难驾驭的,没有我的GEM并没有什么意义...而我,就算离开了GEM,成就一个HEM,JEM也只是时间问题."
东海脸上那种可以放进电影里的表情顿时凝固,眨了眨眼睛,有点乱,"哈?"
"简单说就是,GEM虽然是限量珍藏版,但是你是非卖品."
东海心里完全五味陈杂...些许的感动和想把李赫宰一脚踢飞的感觉共存...
"李赫宰..."青筋...
"嗯?"
"你知不知道你在李东海卖场里on sale..."咬牙...
"你非得把自己说成卖场么?"
"..."暴走...
安静与暴乱中,李东海的住院观察期终于结束了.
东海很高兴,他一点都不想呆在医院,郑允浩也很高兴,"李东海你真以为东方财团总裁闲到可以天天帮你处理DM的日常事务?!"
果然应李赫宰的话,在东海进医院的这段时间,郑允浩顺利的坐上了东方财团的第一把交椅,并且坐的非常稳当.
然后他们就不得不忍受郑允浩无论说什么都要扯到'东方财团总裁'...
他和在中送东海出院的时候,临走允浩不忘客气一句,"有时间可以来找我们,虽然东方财团总裁时间不多,但是拜你所赐在中还是很闲的..."
李赫宰淡定的把临近暴走状态的李东海拖进车里,留下他们夫夫二人自己解决家务事.
坐在后座,东海动个不停,完全兴奋,李赫宰伸手把不安分的东海捞下来按在自己怀里.
东海顺势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赫宰怀里,"啊~~~我不用忌口啦~~~"
"对了."李赫宰想起什么一般,"你想吃什么,我提前告诉爷爷他们."
"诶?"东海先是困惑的看了看赫宰,然后恍然大悟,"啊难道我们现在是在去爷爷那里?!"
"嗯,你不是说出院了要去看他们的?"
东海慌张起来,"可是我还没准备好啊!我又没说一出院就直奔爷爷那里啊!"

十四.
李家的晚餐自然不在话下,也许是因为本就已经奢华的环境使然,所以虽然是豪华奢侈,却也很容易就让人接受,因为每个人都表现得很自然.
晚餐过后,一家人放松的在壁炉前各自落座,李赫宰也很自然的把东海拉到自己身边坐下.
"真是...一刻也放不开,这里又没有人跟你抢..."李赫宰的妈妈郑慧珍啧着嘴,说完又笑了起来.
崔淑媛慈祥的笑了起来,东海很喜欢李老夫人笑的样子,满头银发,虽然脸上有深深的岁月痕迹,却依然可以看出年轻时候的美貌,双耳上的翡翠耳
坠和戴的翡翠项链更添了一份高贵.不过当然,东海喜欢她笑的样子,是因为每个人都能从李老妇人的笑容里看出善良的模样.
"难得赫宰能找的可以珍惜的人."崔淑媛捂住胸口优雅的叹了一口气,"当然要好好珍惜才行."
郑慧珍点着头,然后对东海说,"那听赫宰说,你现在是想学做生意吗?"
东海略显拘谨的点点头,坐正来面对着郑慧珍,"是的...我想学点东西..." 省略掉的话是'来实现我的抱负',但是东海觉得在这家人面前说自己
有抱负啊,有理想啊,要去实现什么的,压力挺大的,真的需要勇气...
郑慧珍笑起来,笑容很温和,单手摸着自己的脸颊,"上进的少年啊~~爸一直很都欣赏你这样的年轻人."
"对,对~"李老先生从一个门里走出来,手里拿着一本古香古色的相簿,笑眯眯的.
李赫宰一看相簿,脊背一僵,"爷爷..."
"啊呀,你这么喜欢东海,这相簿就应该给他看的~"
东海很感兴趣的接过厚重的相簿,笑着瞟了有些不自然的赫宰一眼,翻开.
其实也没有很出人意料的照片,只是李赫宰从小到大的相片,正经的,严肃的.
会议室,留学时期,大学,高中,初中...
像是一部没有看点的纪录片,主角从来不用看镜头,有专业的摄像师跟拍抓拍,选出最好的放进相册.
一页一页往回翻,李赫宰的个子越来越矮,脸也越来越青涩,只是脸上的表情似乎都是那么严谨,看得出来他从小就比同龄人成熟很多.
不死心一下往后翻了几页,终于看到李赫宰幼年的样子,穿着英伦风很浓的童装,头发直而柔顺,齐齐的前发,一看就知道是来自良好教育的家庭.
李东海看了几眼李赫宰幼年天真无邪的样子,笑着抬头问:"只有这张是笑到人心里去的,你小时候有没有童年啊?"
李赫宰似乎不习惯回答这种没有标准答案的问题,侧了一下头,说:"也许有吧."
" '也许' 有 '吧' ?"李老先生忽然转头对着李赫宰,微微皱着眉又带着些困惑般的笑意,"赫宰啊,很久没听见你说这样的字眼了,我还以为你一直
在追求精确?"
李赫宰皱起眉, "对不起我大意了."
李老先生挥挥手,笑了两声,"没什么,其实平常生活轻松一点也可以."
李赫宰点头,没有答话.
东海看着爷孙两个的对话,有点明白了,虽然李老先生表面看上去是这样,其实也是要求严格的人吧?再看两位夫人,似乎都对这样的对话习以为常,
于是东海耸耸肩,把相簿合上.
之后他们又坐了一会,不知是谁抬头一看,时间已经不早了,他们还要开车回去李赫宰的住所,大概要一个半小时的车程,于是李赫宰和李东海就起
身告辞,并保证以后会多回来.
两人坐在后座上,都没有说什么,车里响着轻音乐,气氛自然而轻松.
东海时不时用余光看一看赫宰,心里有一些不大不小的计划,想找个时机说出来,但是他不知道李赫宰闭着眼睛是不是累了.
红灯.
车停下来,李赫宰睁开眼,看了看车窗外.东海看他没有睡着,忙抓住机会凑过去,心里一急就重心不稳,直接扑倒在赫宰身上.
"啊呀..."丢死人了.
李赫宰莫名其妙的看着扑在自己身上的东海,索性把他抱在怀里,"怎么了?"
东海蛮舒服的躺在赫宰怀里,蹭了蹭,抬头说:"呐,赫宰啊,我想去渡假."
"渡假?"李赫宰想了想,"嗯好,刚好最近法国那边有笔生意不大稳定,我可以过去处理一下,然后带你去玩."


东海撇撇嘴,不满的说,"那还是工作啊!我要的是渡假,就是把你和工作切开..."
李赫宰看了东海一会,仿佛他的思维已经很难理解"渡假"到底有什么意义,"可是GEM的事情,放松一天就要花一个星期的时间make up."
东海看着赫宰,他还是一如既往的一语中的,没有半句废话,也没有一点余地.叹了口气,从赫宰的怀里起来,理了理衣服,双手抱臂不再说什么.
回到家,打开灯,东海换上拖鞋一边走进去一边说:"我去帮你放水,你先休息一会好了...你今天晚上要工作吗?"
"嗯."赫宰脱掉外套,挂在衣架上,松着领带说.
"那我等会煮好咖啡放在你书房."
声音柔和的让赫宰心绪不宁,解领带的手指忽然笨拙起来,不但没松下来反而更紧了.
得不到回答的东海回头看了看,见赫宰皱着眉跟领带较劲,便又走回去,站在赫宰面前.
"怎么回一趟家都不会解领带了?"
拿开赫宰的手,纤细的手指灵活的几下就把领带松开,又轻轻往下扯了扯,没有抬头,"好了."
说完就又走向浴室.
赫宰看着东海的背影,心里不知道被什么拉扯着,闷闷的有些难过,大步走上前拉住东海.
东海回头,疑惑的表情,"怎么了?"
盯着东海看了一会,赫宰低下头吻住东海,不由分说,扣住东海的头,深入的吻着.
东海往后躲,推着赫宰的的肩,可是赫宰却更加用力的封锁住东海,搂住东海的腰,已然动了情的吻滑至脖子和锁骨.
"赫宰...别..."东海坚持拒绝着,他知道赫宰想要他,但是他现在不想,"赫宰...你今天还有工作..."
赫宰停下来,松开衣服头发都有些凌乱的东海,眼神里有些复杂的东西.
东海浅浅的笑了笑,抬手帮赫宰整理好衣服,而自己则随意的把衣领拉好,很快的走到浴室里去了.
赫宰看着东海走进浴室,皱眉,拿起手机,拨出去.
"喂,小凡."
"是,李先生."
"如果李东海想去渡假却又不只是想玩,那是为什么?"
"...诶?"
"..."
"啊...我想...他是想放松一下吧...?"
"可是我不能陪他渡假,他似乎生气了,以前他从来不要求我陪他,这是为什么?"
"...诶???"
"..."
"...我想...李东海先生是想让您放松一下吧...?"
"..."
"李先生?"
"嗯,没事了."
"是..."
李赫宰挂断电话,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
[原来是不想我累么...]
心里涌上一阵暖意,嘴边浮出一丝笑意,刚往浴室走两步,就看见东海挽着袖子从浴室走出来.
"水放好了,我去帮你..."
话没说完,李赫宰就从背后抱住了东海,东海的话卡在了喉咙里.
过了一会,东海把手覆在赫宰手上,"赫宰...?"
"对不起,我不能体会到你的心意."
东海心里一震,却低着头没有说话.
"东海,我不想让你担心,我们去渡假吧."
东海笑了一声,摇摇头,他知道赫宰误会了,"你真是...我不是因为担心你累什么的才这么说的啊...你个偏执狂怎么会累呢?"
"嗯?"
又笑了起来,东海转过身面对着赫宰,"你看你的相簿,里面都是严肃的表情,难道是你从新闻报道里截下来的?",说完,东海又抿抿嘴,"而且啊,也
没有我."
赫宰看着东海,他不知道怎么弄清楚自己心里现在越来越汹涌的是什么,这些感觉对于他来说,很陌生,对于在遇到李东海之前的李赫宰来说,很
陌生.
"所以."东海认真的看着赫宰,说,"我才想和你一起去制造回忆啊..."
赫宰注视着东海的脸,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放弃般闭上嘴,直接将眼前的人打横抱起,向二楼主卧走去,而此时十分明了赫宰心情的东海,也很
乖巧的靠在赫宰怀里,手臂环住赫宰的脖子.
一楼浴室,浴缸里的水早就变凉.


刚走到一半,身后就传来在中的叫声.
"李赫宰!"
赫宰有些惊讶的回过头,看见在中紧锁眉头地站在电梯口,"金在中?你怎么来了?"
也不去计较李赫宰有没有用敬语了,在中走上前直接问:"我问你,你是不是找到那个人的下落了?"
赫宰的眼神闪了一下,"谁的下落?"
在中不耐烦的摇了一下头,"你别装了,就是那次逃掉的那个毒贩子."
赫宰停顿了一下,最后生硬的点了点头,"是."
小凡在听见在中的第一句话开始,就立刻把周围的人都带开了,保证他们的对话不被偷听,所以赫宰承认的也挺快.
"放过他吧,赫宰."在中见赫宰承认了,叹着气说,"他其实并不是罪大致死啊."
李赫宰脸上没有表情变化,"他活着就是对东海的伤害."
在中摇摇头,"你杀了他,这才是对东海的伤害.你想想,以东海的为人,他怎么能接受你为他做这样的事情?"
李赫宰短促的笑了一声,看着在中,"无意冒犯,但是你凭什么替他思考?"
在中愣了愣,张着嘴却无法说出什么来,因为他无法反驳李赫宰,即使他知道李赫宰这么做是引火自焚,这样下去事情会越来越严重.
李赫宰看了看说不出话来的在中,简短的说了声"失陪",就走开.
在中反应过来,转身对着李赫宰的背影,平静的说:"无论如何,如果那个人出什么事情,我就把这件事完整的告诉东海."
李赫宰停住,半晌,侧头看着在中,"你威胁我?"
在中尖锐的笑了一声,"是又怎么样?你想不想东海在去渡假之前知道这件事情?"  
对不起,东海,我不是故意要这么利用你的,但是我无法看着赫宰因为你而越来越疯狂,因为这样下去,你们会万劫不复.
赫宰转过身,面对着在中,"我怎么也想不到你会威胁我,在中哥."
在中笑了,他知道一旦赫宰对他用敬语就说明他妥协了,于是在中歪了歪头,"但是我威胁到了不是吗?"
"你怎么保证那个人不会再对东海做什么?"赫宰很快的说.
"拜托,他明知道对方是你李赫宰还和你做对,他又不是傻子."在中舒了一口气,"相信我,每一条人命都是一颗定时炸丨弹."
赫宰定定的看了在中一会,什么也没说,转身走开了.在中知道他做到了,李赫宰收手了.
从伦敦Heathrow机场出来,赫宰揽着东海直接往停车场走.
"诶?有人来接我们吗?"东海问着,有一步没一步的跟在后面,"我还以为没别人..."
赫宰看了看有些局促的东海,温柔的笑了笑,揽的更紧了一些,"那是我让他们给我准备好了,放心,我嘱咐过了把车停好人就消失."
东海笑起来,眼睛弯如新月,看得赫宰有些晃神.东海往赫宰身上靠了靠,赫宰今天很难得没有穿西装,细黑白横纹底衫外面穿紫色类西服修身外套,然后随意的穿了条深色的窄口牛仔裤,英伦风格,再加上那双GUCCI白色休闲鞋,看上去要比平时年轻不止一点点.
Dior Homme的这套衣服本是有黑色外套的,但是东海坚持要赫宰买紫色,"你是去渡假诶...能不能不穿黑色?"
眼下东海坐在副驾驶座上看赫宰帅气的操纵着方向盘,得意的笑起来,"赫宰啊,你穿休闲装比正装要好看~"
脱掉正装的李赫宰会给人错觉,仿佛和平时的他不是一个人,让人兴奋的有一种略显陌生的新鲜感.
"是吗?"可惜赫宰的表情还是少得可怜,但听见东海的赞赏还是浮出笑意,"那就趁机多看几眼好了."
"什么啊..."东海哭笑不得,"我才不看你...!"说着转头去看路边飞驰而过的风景.
赫宰笑了笑,方向盘一转,上M414公路,东海看附近的景色越来越清丽,是他喜欢的风格,高兴的趴在赫宰身边问:"我们是去哪里啊?不是市区对吧?"
"嗯,Harlow镇."赫宰腾出手来抚了抚东海柔软的头发,"你会喜欢的."
东海发出欢呼声,他早就想到这样的小镇享受一段安逸的生活了,其实谁会不想呢?一把抱住赫宰,"我爱死你了赫宰~"
赫宰的身体明显一僵,虽然知道东海的语气是开玩笑,但还是忍不住低下头看着东海,问:"...你说什么?"
东海看见赫宰的表情,才反应过来刚才自己太轻率了,脸一红,不知道该说什么,眼睛到处乱看,却看见几只东海叫不出种类的羊正停在路边,而赫宰的车正朝那个方向奔过去.
"赫宰小心!"东海惊呼,手一下握住方向盘一转,车的方向突然改变,向另一边撞去.
赫宰忙把住方向盘,同时脚踩刹车,一丨手还不忘把东海按在自己怀里,车猛地停在路边,有惊无险. 赫宰舒了一口气,过了一会,东海抬起头,一脸着急的摸着赫宰的脸,"赫宰...你没受伤吧?"
赫宰看着东海因为受了惊吓略显苍白的脸,表情顿时温和下来,抬手默默东海的脸,"我没事."
东海却感到脸上一阵湿热,忙把赫宰的手拉到自己眼前,手背上有一个口子,应该是刚才一阵乱的时候不知道在哪里划到的,伤口不大,但似乎挺深,涓涓的流着血.
东海紧张的心放下来,微笑这说,"还好,没什么大碍."说着去翻车上的备用医药箱.
"我还以为你会紧张我流血了..."赫宰说着,浅笑起来.
东海白了赫宰一眼,".这么大的人了...这话你也好意思讲..."
赫宰看着东海手忙脚乱的找着,心里忽然有种没来由的情愫涌动,一把把东海拉到身边,将手上的手抬起在东海面前.
"你干什么啊?"东海不解的看了看手,血已经在滴了,又看了看赫宰.
这话换平时的李赫宰他说不出来,但是今天的李赫宰不一样,今天李赫宰的世界里什么都没有,只有李东海.
"帮我消毒."赫宰镇定的说.
东海睁大眼睛看着赫宰,"什么?你该不是要我..."
"快点."赫宰依然镇定.
无奈的盯着李赫宰看了一会,东海磨磨蹭蹭的拉过赫宰受伤的手,放在唇边,然后小心翼翼的舔着伤口,嫩嫩的小舌试探一般轻轻的触碰,腥甜的味道一点一点充盈着口腔.
赫宰感受着手背的温润,那种温暖的感觉从手背传到手心,病毒一般溢满自己的血管,冲击着自己的心房,这样的感觉,从不曾有,一旦拥有,就不想失去.
赫宰抬起另一只手,把东海拉起来,东海疑惑的抬头看向赫宰,嘴唇上还沾着血液的鲜红,没等东海反应过来,就已经被赫宰吻住.
和他分享着自己的血液,赫宰把东海压在车座上,紧紧的抱住,像是要把他揉进自己的身体,激烈的深吻,像是要把他的灵魂吸走,让他的灵魂归属自己,谁也夺不走,谁也得不到.
你是我的.

[我怎么会轻易让你受伤...如果连我都不能保护你,那有谁可以.]
[对不起东海,是我做的不够.]
手机震动起来,赫宰站起来走到走廊里,低头看,是在中.
"喂."
"赫宰?我听说有媒体没有被拦住跑到英国去了,你们有没有怎么样?"
"东海受伤了."
"什么?严重吗?"在中的声音变得焦急.
"他现在还没有醒过来,你满意了?"赫宰的声音里不由自主的带了怒意.
"..."在中沉默了一会,"对不起,我以为..."
"以为每个人都和你一样有无比善良的心."赫宰很快的说,透过窗口看着里面苍白的东海,无法相信自己居然会犯这种错误.
"...是我自以为是."在中叹了一口气,没有因为赫宰充满讽刺的语气而生气,"那你现在准备怎么办?"
"等东海醒了我就带他回去."
"回国?!可是现在国内乱到不行了..."
"事情总是要解决,如果你们解决不了,我只能回去."李赫宰淡淡的说,从他看见东海血流不止的昏厥在台阶上开始,脑海中就形成了解决这件事情的决心和想法.
"..."在中没有说话,他相信李赫宰可以解决这件事情,所以他并不担心东海,即使东海被毁了,李赫宰也会拉全世界给他陪葬.
病房内的东海动了动头,赫宰知道他醒了,"东海醒了,就这样."说着挂断电话,走进去.
东海的脸色仍是苍白,依旧躺着让医生检查,赫宰站在医生后面看着他.
过了一会,医生直起腰,记录着什么,李赫宰知道他检查完了,问:"Is he bet丨ter now?"
"It seems to be so...     yep,i believe he's all right."
"Ar u sure? but he looks so pale."
"All he needs is rest...eh,two or three weeks,i think, are necessary anyway."
"i see, thanks a lot."
把医生送走后,赫宰坐下来,手不由自主的抚上东海苍白的脸颊.
东海的眼皮抖了抖,睁开眼睛,眨了眨眼,看着坐在自己床边的赫宰,浅浅的笑了.
"醒了?"赫宰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
东海微笑着,这笑容使他苍白的脸显得有了些生气,声音不大的说:"我就知道,醒过来一定会看见你."
抬起手,手背上还扎着针头,没等赫宰阻止,就轻轻触碰上赫宰的脸,在眼睛下面的淡淡阴影上轻点着,"这里我也想到了."
心随着东海的动作而跳动,赫宰只觉得东海越是这样,自己就越自责,抓住东海的手,放在唇边,"对不起东海,是我大意."
东海想起什么一般,表情有些黯,"他们发现了姐姐的事情吗?"
"嗯."赫宰决定暂时不告诉东海自己做的事情,"东海,等你恢复了我们就回国好吗?"
"好."东海点点头,比赫宰想的还要平静,"我不能就这么把姐姐和妈妈放在国内不管,我要回去保护我的家人."
赫宰看着东海,仿佛看到了很早以前,在'冷色'的那个东海,即使受着侮辱,却是一脸坚强和不屈.
"姐姐,你放心好了,我以后会呼风唤雨,我会有很多钱,谁也别想让我们两个痛苦."
赫宰知道,保护家人是东海的理想,无论外界怎么讨论李东海为了钱和地位才和他在一起.当时东海答应自己不是因为爱自己,这点赫宰比谁都清楚,所以当那些人来劝自己抛弃贪图名利的东海时,自己除了觉得可笑之外没有别的感觉,因为他本来就是利用东海想要保护家人的理想才能得到东海.而现在,好不容易,东海正在爱上自己,所以无论如何,都不能失去他.
接下来的两周,美好的如同幻象.每天早晨东海睁开眼睛都能看见赫宰,有时候是坐着看自己醒来,有时候是拿着一杯牛奶走进来,有时候是趴在自己床边睡觉.
等自己稍微好了一些,赫宰会时不时的带自己去伦敦市区,像众多最俗气的观光客一般去白金汉宫,玛丽皇后玫瑰园,伦敦塔,肯辛顿宫,伦敦地牢和皇家大剧院,在那些景点人最多的地方拍照留念.在人少的地方,赫宰会让自己随意的走走停停,人多的时候,赫宰会紧紧抓住自己的手.


和赫宰并肩走在泰晤士南岸,河水在碧蓝的天空下显出一些蓝色,各种经典的英式建筑排开在对面,东海一边走着,一边听赫宰给他讲解,这个是泰特博物馆,这个是全球剧院,这个是伦敦眼...东海累了的时候会和赫宰一起坐在公园椅上,手里捧着冰淇淋靠在赫宰肩头,看着小游艇从河面上驶过,陌生而又迷人的环境总能让人忘了自己是谁,而这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
当天色开始变暗,东海看着西边橘红一片的低矮天空,整个人被打上一层柔和的红色,对面的河岸上,一个个的小窗口泛出或明或暗的灯光.
"赫宰,我们明天回去吧."
赫宰走上前,揽过东海摁在怀里,"嗯."
赫宰和东海安静的回到了韩国.
出机场的时候遇到了一些记者追车,但是很快被甩掉了,回到家的时候也有一些记者守在大门外,但都被保安拦在门外了,所以还算平安的回到家.
一进门,在中和允浩已经等在里面了.
"东海..!"在中一看他们进来忙站起来,"你好了吗?我担心死了,如果你真要有什么我该怎么..."
"哥."赫宰不动声色的打断在中,这样说下去就要说出来了,"这边的状况怎么样?"
"呃."在中发觉自己说多了,掩饰般笑了笑,"不算太糟,但报纸上已经铺天盖地了,但他们没有确凿的证据,都是自己胡乱猜测...不过继续现状的话,他们迟早会什么都挖出来."
允浩也站起来,点着头说:"而且DM股东们的不满情绪也很明显,东海的位置不大稳了."
东海摇摇头,表情有些担心,"先不管这些,我姐姐呢?她怎么样?"
"她在我另一栋房子里,在城郊,我派了小凡照顾她,不会有事的."赫宰说着,抚了抚东海的头发,"放心吧一切都会好的,你先上楼休息,长途旅行够累了."
东海看了看赫宰,知道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听话的上楼休息了.
赫宰看着东海走进房间,才转过头对着两人说:"那个人的下落查出来了吗?"
允浩有些得意的笑了笑,"这点事情都做不到,你当东方财团总裁是闲出来的啊?"
在中翻翻白眼,然后对赫宰说:"那你准备怎么办?"
赫宰想了想,说:"把他送到美国去,只要给他机票就可以了."
"他还会上当?"在中怀疑的说.
"我只给他机票,他想怎么去就怎么去...在他入美国海关的时候会被查出携带毒品."赫宰冷冷的说.
三人陷入了沉默,在中挣扎了一段时间,勉强笑着说:"听起来不错."
"谢谢."赫宰面无表情,转身对允浩说,"哥,我现在最好不要出面,所以封丨锁媒体就麻烦你了."
"好,只是硬性封丨锁毕竟是暂时的,那些新闻到了差不多的时候总是要曝光的."
"我知道."赫宰深邃的眼眸闪过异样的光,"我会彻底解决的."

十六.
黑色轿车低调的驶进院门,如果看不见兰博基尼的车标,不会引起什么人的注意.
一身黑色西装的李赫宰走下车,一步都没有停留,直接走向并不算大的别墅.
小凡早已接到指令等在门口,欠身,"李先生,侑珠小姐在里面."
"嗯."李赫宰点点头,走进去.
李侑珠坐在布艺沙发上,却是如坐针毡,双手不自觉的摩挲着,脸上是不安的表情,听见门开的声音连忙看过去.
"李...李先生."侑珠站起来,虽然是弟弟的爱人.但是李赫宰身上的气场让她这个长辈也不由得用起了敬语.
赫宰抬手示意她坐下,然后自己坐在李侑珠对面,"李小姐,这几天有记者或者什么人来过吗?"
"没有."侑珠摇摇头,脸色苍白的样子和东海很像.低下视线想了想,还是抬头问:"东海呢?他回来了吗?"
"他刚回来没多久,现在很好."赫宰的语气很平稳,点到即止,什么也没有暗示,什么也没有透露.
"嗯..."李侑珠犹豫起来,脸上的担忧没有褪去一丝,"是吗?我很担心他,我想见见东海."
"担心从而何来?"赫宰看了看侑珠,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他们的话题正由他操控着走向他的目的地,"我会照顾他."
侑珠摇了摇头,眉间越蹙越紧,"不知道...或许,是血亲的直觉...这几天一直在不安."
"所以你想见他?那么,你见到他以后呢?"赫宰靠在沙发上,修长的十指交叉放在身上,用几乎是审视的目光看着李侑珠.
"我...想对他说一些话...给他一些忠告."
"忠告?"
李侑珠低垂的视线抬起,抿了抿嘴唇,然后说:"我会劝他离开你一段时间."
赫宰的眼神瞬间变得犀利,"你说什么."
"东海以前是多么坚强的人我比谁都清楚,可是自从遇到你之后他变得多脆弱,我想你比谁都清楚."李侑珠一口气说出来.
"没关系,因为我在他身边."赫宰的语气透着不容置疑和毫不介意,然后看了侑珠一眼,语气忽然有危险味道,"李小姐知道我在担心什么吗?"
侑珠明显吃了一惊,然后摇摇头.
"东海现在所有的困难和伤害都来自你,无意冒犯,你所联系那个世界对东海来说隐藏着无数危险的可能,我不能任其发展."李赫宰直接说出来,看着李侑珠的脸色更加惨白,"所以我认为你应该离开一段时间."
侑珠脸上的表情很复杂,半晌,开口道,"...好."
赫宰点了一下头,"很好.既然你愿意为东海离开,那么我们的利益共同点就一致了,你不妨听听我接下来的计划."
"计划...?"李侑珠看起来有些惶恐.
"你离开一段时间这是我提供给东海的说法.而事实上,我希望你,不要再回来."赫宰不急不缓的说,仿佛他只是在处理一桩生意,找到双方的利益共同点和分歧点,用最精确的方法尽最大力量达到自己的最终目标值.
侑珠愣愣的看着赫宰,脸上写满了震惊和无法接受,"不再...回来?"
"是的."赫宰从西装内侧抽出一张已经签好字的支票,放在两人中间的茶几上,"数字你可以自己填,想好再填,因为你只有一次取款机会."
侑珠看看支票,又看看赫宰,慢慢的摇摇头,她无法相信,自己以前居然没有看出李赫宰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你的户籍我会在适当的时候派人注销,包括你的所有就读工作档案.这样那些人就不可能再找出什么了."
侑珠轻笑了一声,看着赫宰,"你以为我会接受吗?"
"你最好接受."李赫宰淡淡的说,英俊的脸上所有的表情都受着理智的控制,"因为我让一个人消失的方法并不止一种."
侑珠脸上略带轻蔑的笑意褪去,怔住,垂下视线.赫宰知道她正在妥协,所以很耐心的等着.过了一会,侑珠自嘲般叹了一口气,抬起头,带着恳求的语气对赫宰说,"我能再见一次东海吗?"
赫宰站起来,拍了拍外套准备离开,低头看了一眼侑珠,"我很难理解,你会在和我谈过话之后还问我这种问题."然后抬脚向门口走去,心里的负担也一点一点放下,他又一次成功了,毫无悬念.
侑珠在他身后,微低着头,然后轻声笑了出来,站起来走出两步,"李赫宰."


赫宰尽心尽力的处理着葬礼的各个细节,仿佛他只要把葬礼办好了就可以否认所有一切的发生,坚持到葬礼完全结束之后,才最后离开,在中和允浩离开的时候,轻声叹了叹,然后把李妈妈带走好好休息,他知道东海这个时候肯定很乱.
赫宰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当他把车开进外院,看见房子里的灯亮着的时候,几乎是仓促的把车随便停好,然后快速走到门前,打开门走进去.
东海坐在沙发上,看见他进来了,便站起来.
赫宰立刻走进客厅,大步走过去一把抱住东海,紧紧的不肯放松.
"我以为...你会不辞而别..."
东海只是站着,没有一丝回应,沉默了一会,淡淡的说,"你可以放开我了吗?"
赫宰脊背一僵,松开东海,皱起眉,这才发现东海脚边立着一个行李箱,低头看着东海,"你要走?"
东海的眼眸深处有一抹令人心疼的色调,"不然呢,我要怎么留下来."
"不行."赫宰果断的说,抓住东海的手臂,"你不能走."
东海摇摇头,声音里有着凉透的悲哀,"别让我后悔留下来跟你说再见.",挣开赫宰的钳制,提起行李箱往门口走.
"东海...!"赫宰转身把东海拉回来,扣在自己怀里,声音变得激动,"你不可以走,不可以离开我,谁都可以,除了你."
东海没有过多的反应,他眼里的痛苦赫宰看不见,有的只是淡淡的语调,"放开我."
"我不放!"赫宰生硬的说.
东海不再争辩,用手肘发狠的击向赫宰的腹部,毫无防备的赫宰吃痛,松开,惊讶的看着东海.
"东海..."
看着赫宰皱眉痛苦的样子,东海皱起眉,眼睛里闪过一丝忧虑,又被悲伤湮没.
"李赫宰,你为什么要留我,你没有理由留我,我说过我爱你吗?你说过你爱我吗?"
赫宰看着东海,忽然回想起自己把他从陪酒宴席上救出来的那天晚上,他说的话.
"你在开什么玩笑?你遇到我才几天?我们能有多深的感情?"
我为什么当时一定要拥有你,为什么现在一定要留住你,都是一样的原因,显而易见的原因.
只是现在,我失去了当时拥有你的筹码,我手里再也没有你想得到的东西,再也没有可以将你绑在我身边的东西.
"你不能走."赫宰忍痛上前,握住东海的双肩,注视着东海.
"不要留我,放我走...我走了自然有别的人会出现,会陪你,会留在这里,做一切我能做的事情..."这样说着,心里却泛起阵阵酸楚,东海咬着下唇,强迫自己不要在这个时侯哭出来,不要在这个时候贪恋温柔.
"不行,除了你,都不行."赫宰低下头,抵着东海的前额,声音低沉.
东海没有说话,闭上眼,两人保持这样的姿势,陷入了寂静的沉默.
半晌,东海缓缓睁开眼,刚才还被复杂表情溢满的双眼现在变得空洞,开口,声音轻的温和.
"我做不到."
撤离赫宰的温暖,提起掉在一旁的行李箱,走出门,没有再回头.
门外的风很大,吹迷人眼.
赫宰怔怔的站在原地.
一个人.
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东海离开了.
他是李赫宰,一辈子都没有失败过,一辈子都没有失去过.
然而当他在这一天,两次看着李东海离去的身影,
一种陌生的感觉强烈的从心底破土而出,仿佛要把他吞没.
那是一种灵魂被硬生生抽离的感觉.
或者说,他在那一瞬间,失去了全世界.
what hurts the most,
is being so close,
and having so much to say,
ang watching you walk away...
   
             --'what hurts the most',Rascal Flatts


"他们自然有他们的理由,两个人都是那么执拗...总会好的."允浩安慰着.
"不是的..."在中从允浩怀里起来,却是一脸自责,"他们这样我是有责任的...如果不是我那么着急去问赫宰,东海就不会知道,如果我晚一点再说的话...又或者我根本就没有劝赫宰放过那个人的话...事情都不会是这样..."
允浩立刻把在中又拉进自己怀里,轻抚着他的头发,"你又胡思乱想了...你啊,心不要那么好可不可以?难道你劝李赫宰不沙人有错吗?"
在中摇摇头,伤神的侧脸让允浩看得有些入迷,"我不知道...似乎是没有错,但是总觉得抱歉."
"你想多了."允浩看着在中,低沉的嗓音富有磁忄生,低下头慢慢靠近在中的脸.
"不行!"在中忽然大声说,猛地站起来,允浩冷不防被在中一吓,翻倒在地上.
"啊...!"允浩揉揉头,无奈的抬头看着一脸决心的在中,"什么不行?"
"我不能把事情搞zá了就不管了,对也好错也好,我不能放任下去."在中坚决的说.
允浩听这话不对,忙站起来,"那你要干什么?"
在中想了想,抿抿嘴唇,"我要去找赫宰."
"拜托...在中,你不能去."允浩摇着头,表情变得严肃.
"为什么?这些事情我有责任的."
"他们两个都是一号危险人物,你就让他们去爱去恨,反正无论什么爱恨他们两个都能自己消化掉,你不要去踩地雷了."
在中有些困惑又有些烦躁的看着允浩,"你在说什么啊...你看他们两个现在的样子!" 说着拿起茶几上的车钥匙就往门外走.
允浩见在中倔强的性格上来了,知道拦不住了,只好拉住在中,"好好好,但是你答应我,点到即止,别像以前一样往sǐ里劝再吵起来."
在中回头瞪了允浩一眼,"你才往sǐ里劝呢!你当我居委会大玛啊?!"
允浩无奈的笑笑,"你还真像...算了我碰到你我认了."
忍不住笑着把允浩的手拍掉,挥了挥手里的车钥匙,"那我走了啊."
"嗯."允浩看着在中从衣帽架上拿下黑色的围巾围好,心里有很奇怪的感觉,很不安,却无从解释,只是拖口而出一句,"早点回来."
"知道了."在中看着镜子整理围巾,一边应答着.整理好了之后,提起包打开门,刚要出去,想起什么一般又转头对允浩笑笑,"再见啦~"
允浩怔住,在中初门从来不说再见的,虽然心里的不安像阴云一样散不去,但是允浩没有多说什么,又重复了一句,"早点回来."
"知道啦你好啰嗦啊..."在中抱怨着,又笑了笑,出门了.
郑允浩永远的都记得,那天在中穿着白色máo衣,戴着暖和的黑色围巾,柔顺的黄sè短发随着风微微飘动,背影和往常一样动人.
他只能记得,因为除了记得,他什么都做不了.
井菊最后的判定说,土方车是从在中的车上直接压过去的,车的前半部分都被压扁了.
他赶过去的时候,白布已经蒙上了,还透着暗暗的红色,冲上去想要把白布掀开,旁边的医生却阻止了他.
"你最好还是不要看,这样的车祸...",医生说.
最后,仍是没有勇气去掀开那层布,没有勇气去面对曾经是自己生命里唯一的美好...
从那天开始,郑允浩再也不相信人应为善,在中是他知道的人里面最善良的,他从来都只为别人考虑为别人担心,却没有得到善终,好人有好报这句话,从此被郑允浩唾弃.


二十
在基范家呆了几天,东海把Prince的账目都做清楚了,然后带着辞职信去Prince收拾东西,至于以后怎么办,东海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也许回到老家,去远离这一切的地方从头开始吧,可惜妈妈在自己身上寄托了那么大的希望.
坐在客厅里一个人玩PSP的基范看见东海出来找外套,把耳机摘下来,"你真打算辞职了?"
"嗯."东海随意应答.
基范把PSP放下,"你又不是李赫宰,什么都放下的话你以后怎么过活?"
"人总是能过活的,没遇到李赫宰之前我也活下来了."东海淡淡的说,从衣帽架上拿下围巾帽子,"你最近很闲啊,没人气了?"
"DM几次大换血,内部乱的不成样子了,现在金在中又..."基范说到一半突然停住了,他一时忘记了.
东海围着围巾的手停了停,但是没有说什么.
"那我走了."
"嗯."
Prince.
东海把辞职信交给崔始源的时候,崔始源并没有惊讶,他在葬礼上就知道东海应该不会在他公司里呆多久了.
"无论如何,多谢你把那些帐做完,虽然合作的时间不长,至少我没有亏."始源把辞呈放进抽屉里.
"那就这样了,我去办公室收拾一下."东海说着,站起来.
"你想清楚了吗?"始源不快不慢的说,"我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提醒你一句,连续从GEM和Prince跳槽之后,没有公司敢收你的."
东海轻轻的笑了笑,始源忽然想起以前在练习室看到的那个李东海,明明只有一年,却恍如隔世.
"这条路我已经不想再走了."东海说,说完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好像曾经那么野心勃勃的人不是自己,如今这么一句话就把以前的自己全部否定.
"可是就算你不走了,李赫宰会放过你?"始源忍不住多说了一句,"我以为你够了解李赫宰了."
东海沉默了一会,然后转身,没有回答,打开门离开办公室.
抱着大箱子走进电梯的时候,东海突然想起以前自己被解雇的时候,抱着箱子走进电梯却碰到李赫宰.
其实如果自己没有赶上电梯,或者早点出来,就不会遇上了吧,然后就很难再有交际了,可能后来所有的事情都不会发生.
[不会发生...]
东海的眼神不由自主的黯淡下去.
叮.
电梯的声音打断了东海的思路,电梯门打开,东海摇摇头,走出去.没走两步,手机就响了,东海吃力的把箱子靠在旁边的扶手上,接起电话,是允浩.
"喂?"
"东海,你现在有时间吗?"
东海听见允浩的声音有点不对,哪里不对他也说不清,但就是隐隐约约的不对劲.
"有的,怎么了?"
昏暗的灯光打在郑允浩棱角分明的脸上,危险而魅惑,转了转手里的酒杯,"那你过来吧."
GEM.


李赫宰终于出现在公司的时候,整个GEM几乎要放鞭炮了(...),但是公司上下看见李赫宰阴沉的脸就笑不出来了.因为他不在的这段时间,这些人表现太糟糕了,李赫宰决定要尽快进行人事大调动.
得知东海辞职的时候,赫宰就决定回公司了,这段时间Prince好处也捞的够多了,现在轮到他了.
刚走进办公室,李赫宰就发现已经有人在里面等着他了,是李老先生.
"赫宰."李老先生站起来,和平常不同,此刻的表情有些严肃.
"爷爷."李赫宰走过去,语气随意,"这样的事情不用惊动你了,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我倒也不想动."李老先生瞪了赫宰一眼,然后说,"董事一天一批跑来找我,我总得有点反应."
"现在没事了,都会慢慢恢复正常的,我会在会议上作出交代."李赫宰简单的说.
李老先生定定的注视着自己的孙子,目光敏锐,然后开口,"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我老头子不会插手的,但是赫宰,我希望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赫宰的眼神一晃,他明白爷爷已经弄清楚了所有的事情,于是说,"我知道."
"赫宰."李老先生叹了口气,"我现在仍然有点后悔,以前对你的教育是不是正确,我怕你没有学会表达自己."
赫宰没有回答,他有点不懂爷爷的意思,因为爷爷一直以自己的精英教育模式为荣.
李老先生又看了赫宰一眼,苍老的脸上,一双睿智的眼睛依然炯炯有神,"有时候,一句'对不起'也许就能化解所有的误会.但是赫宰,我知道你不会道歉,因为你从来没有错过."
"是的."赫宰生硬的说,"我不认为我出过错."
"你也不允许自己出错."李老先生点头道,"可是,有些事情没有对错,却只需要道歉."
"我不明白."
李老先生忽然笑了笑,拿起放在一旁的拐杖,"上次你对我说'不明白'是什么时候,我都已经记不清了."
"赫宰,不明白的事情总会变明白的."李老先生拍了拍赫宰的肩,"东海那孩子不错,不想放手的话就不要放手,这才是李家人."
"我知道了."赫宰点点头,然后送李老先生出门,刚走到门口,手机却响起来.
李老先生挥挥手,"接吧,不用送了,你刚回来公司里事情肯定多."
"是,失陪."李赫宰对着爷爷欠身,然后回到办公室,拿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着:郑允浩.
皱眉,他没有忘记自己和允浩在在中葬礼上的争执.
"喂."语气并不好.
"李赫宰?你现在有时间吗?"
"没有."
"没有...?"郑允浩的声音听上去有一丝令人不安的玩味,"你果然比李东海忙."
听见他提东海的名字,李赫宰眯起眼睛,"你想干什么?"
"李赫宰,我有没有说过,我要让你们付出代价?"郑允浩轻声笑了起来,"李东海在我这里,你想不想见见他?"
"郑允浩."李赫宰的声音里充满了警告.
"那你现在还有时间吗?"
"..."
"有的话,就过来吧."
郑允浩深邃的眼眸里闪动着危险的光,身后传来敲门声,然后一个waiter进来,鞠着躬小声说,"郑先生,您的朋友到了."
没有放下电话,听着那边忽然安静下来,嘴边弯起微笑,脑海里充满了报复的疯狂念头,他要惩罚,惩罚那些把在中从他身边带走的人.
在中死了,他要看到有人为此受到惩罚.
一定要有人为他的死付出代价,一定要.
刺耳的刹车声,黑色轿车在路边停下来,也不管是不是停车位,李赫宰甩开车门下车,直接走进pub,暧昧的霓虹灯组成'冷色'二字,在入口的上方慵懒的闪烁着.
按照郑允浩给的地址,李赫宰一步不停的穿过了嘈杂的大厅,沿着昏暗的走廊一直向里面走,越走越深,最后停在一扇门前,
毫不犹豫的打开,走进去,里面空无一人,皮鞋走在地板发出清晰的响声.
还没仔细观察,身后的门就关上了,门锁里发出'咯噔'一声,自动锁上了.
赫宰冷笑一声,转身看着房间.
这是很普通的酒吧包厢,只是有一面墙是一整面玻璃,可以直接看见隔壁房间.
不明白郑允浩要玩什么,李赫宰拿出手机,却发现信号被屏蔽了.


二十一.
李赫宰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那个房间的,他甚至就这样无意识的自己走出来,开车离开.
没有谁能从他脸上看出他此刻的心情,仿佛就算失去了主观意识,潜意识里的那个他,依然能够驾驭他的躯体.
只是当车停下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停在了李宅,而不是自己的居所.
夜色中,前庭的花园灯安静的亮着,传统古旧的建筑里并没有多少灯.
下车,摁门铃.
没有想过为什么他会开到这里来,也许他没有勇气回到那个充满了李东海气息的房子里,也许他只是想回家.
开门的是老管家,看到小少爷突然回来,不免有些惊讶.
"老夫人和夫人都睡下了."老管家恭敬的把赫宰请进门.
"爷爷呢?"赫宰淡淡的问,"我想见他."
"老爷在书房."
话音刚落,就看见李老先生出现在二楼的走廊上,带着老花眼镜往下望,看见赫宰衣着凌乱的站在客厅,有些吃惊.
"赫宰?"
书房里,古典的台灯在雕刻精美的书桌上发出柔和的光,爷孙两个面对面坐在扶手椅上.
橘色的光打在赫宰脸上,照出了在普通灯光下看不出的悲伤.
"爷爷,你过说我做错了,我本来不明白."赫宰开口,就像他小时候从爷爷那里取回得到B-的论文时一样,寻找着答案,"可是现在,我想我有点明白了."
镜片后面,李老先生的眼神慈祥和睿智,十指交叉靠在桌上,"我没有说你做错了,我只是认为你或许应该道歉."
赫宰摇头,语气里有一丝自嘲,"郑允浩说的对,和我有关系的人都会不幸."
"你只是太爱他."李老先生顿了顿,又缓缓的说,"这样的爱本就不该出现在你身上."
赫宰闭了闭眼睛,手扶住额,靠在书桌上,"为什么他不明白,我所做的一切是因为爱他,为什么所有人都要把不幸和灾难归咎于我."
"爷爷,我觉得我真的做错了,但是我又不明白,我到底哪里做错了?难道说我不该爱他吗?"
李老先生注视着此刻显得脆弱的李赫宰,注视着他那张写满了绝望的脸,轻声叹息.
"孩子,爱没有错.你爱他,但是你没有考虑过他的想法,你有没有问过他更在乎什么呢?事业,名誉,还是家人? 你私自替他下了定论,做了决定."
赫宰的表情变得错愕,没有等他说话,李老先生就继续说.
"但是不要内疚,赫宰.因为他们并不是无辜的."
赫宰皱着眉,沉默了一会,然后说,"那我应该怎么办呢?"
李老先生微笑着,"我不知道,赫宰,这是你的事情."
"给我一些建议."
李老先生想了想,眨了眨眼睛,那双眼睛并没有因为年老而浑浊.
"你不要颓废,不要用别的东西麻醉自己,珍惜自己."
老人看着自己的孩子,爱情本就是一件旁人无能为力的事情,既然无能为力,就只能希望他珍惜自己.
珍惜自己,好好对待自己,继续生活下去.
这就是家人.
赫宰抬头,看着爷爷,眼眶周围竟有些泛红.
"爷爷..."艰难的开口,却不知说些什么.
李老先生摇摇头,到底是年暮之人,眼角有些湿润,"不用说什么了,赫宰,这么晚了,你今天就别回去了,你的房间还是原来的那间."
"嗯."
那天之后的李赫宰,仿佛回到了从前,回到了那个遇见李东海之前的时间.
仍旧一个人住在偌大的房子里,仍旧在GEM整天忙着工作,仍旧从早餐到晚餐都被工作塞得满满当当.
还是一如既往的严谨,精确,追求完美.一如既往的精力充沛,像一台永动机一样永远不会疲惫.
只是原本就像扑克一样的脸更加没有表情,似乎什么事情都不能再在他心里掀起波澜,再没有谁能走进他的内心.
整个世界仿佛一夜之间恢复正常,预期中的巨大风暴销声匿迹,GEM,PRINCE,东方财团你争我夺之后,依然是三足鼎立.
好像那个叫李东海的人从来没有出现过.
所有人都很默契的缄口不提这个名字,似乎害怕,一提到就会掀起又一阵惊涛骇浪.
平静中的一点不平静,或许就是郑允浩的婚讯.


二十一.
郑允浩家是一栋巧克力色的房子.
其实是简约的棕黑色,但是东海每次都把它说成是巧克力色.
基范看了看被低矮灌木围着的庭院,记得很早以前在八卦小报上看见过,一般都是给金在中的报道配图.
报纸上的色彩总是把对比度调很高,看起来颜色暧昧,而现实中的这庭院却显得简洁清爽.
天气很好,明媚的阳光伴随着不知是哪里传来的蝉鸣,很浓的,夏天的味道.
"已经夏天了."基范拉了拉薄外套的拉链,他穿的有些多了.
打开车门,沿着小道向房子走过去,小道两边是修建过的草坪,蜿蜒着通向花园侧门,一扇白色的木门,旁边的墙壁上挂着一盆绣球花.
刚走了两步,就看见东海打开侧门走出来,白色T恤浅色牛仔裤,很清爽的样子.
看见基范站在路口,东海挥了挥手,走过去.
"来的蛮早啊."东海笑了笑,走近了,看见路边停的白色奔驰小跑,挑眉,"又换了...你真舍得."
基范回头看了看,耸耸肩,有些小得意,"最近的电影票房很好,我用分红换了这台."
"你呀."东海走到基范身边,"知不知道节省,看你没人气了怎么办..."
"没人气?"基范作思考状,然后装作很认真的看着东海,"没想过啊..."
东海翻了翻白眼.
商场.
东海和基范一起随意的走着,今天是工作日,商场里人并不多.
"于是你只是拉我出来逛街的...?"东海没什么热情的走着,他早上被基范的电话吵醒,说下午有事情要找他出去.
"对啊,你自己说说你有多久没有出门了."基范毫不在意的说,没有戴墨镜,而是一顶灰色棒球帽,帽檐压的低低的.
东海耸耸肩,想说些什么,却还是选择不开口,跟着基范走进他喜欢的店.
基范随意挑了几件,回头看时,却发现东海坐在小沙发上翻着杂志.
"拜托,你有点精神好不好..."基范无奈的说,坐在东海旁边,抽掉他手里的杂志.
"呃?"
"你看你现在,要什么有什么,非要把自己弄的不开心你何必."基范承认,自己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是刻薄的,他确实想讽刺东海,因为他并不喜欢东海的行为方式.
果然,东海的表情有些僵住,勉强笑了笑,"我没有不开心."
然后证明自己的话一般,站起来走到衣架旁,拿起一件白色衬衫仔细看了看,然后对身边的导购员说,"185公分,谢谢."
基范走到东海身边,看了看东海,"给郑允浩买的?"
"嗯."东海的脸上没有特别的表情,只是微笑着,"允浩的一件白衬衫前几天弄脏了,我想正好买一件一样的."
基范看着东海,摇摇头.
他不知道怎么形容现在的李东海,比起以前,他更瘦了,因为长期不出门,皮肤更白的晶莹剔透,但也更苍白了.以前有些棕黄的头发,现在也变成了纯黑色.
而最大的变化,就是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少,眼睛总是失焦,盯着莫名的地方发呆.
但是那些少得可怜的表情里总有微笑,现在的东海,笑起来比以前更好看了,或许是因为多了太多各种各样的情感.
复杂到仿佛已经没有,纯黑的眼睛仍是湖水一般的平静.
两个人提着大纸袋走出店门的时候,基范看了一眼东海提着的衬衫,忽然觉得不对.
"他的衬衫弄脏了?"基范突然拉住东海,用怀疑的眼神看着东海,"干洗也洗不掉?"
东海有些惊讶的看着基范的举动,然后眼睛看向别处,"洗不干净...会有红色的印子."
基范张了张嘴,皱起眉,"口红印?"
"嗯."东海应答的口气很平常.
基范松开东海,他不知道此刻他应该说什么,也不知道东海心里是怎么想的,他应该安慰东海? 他甚至不知道东海需不需要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