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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录】这烛光绥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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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鸡笔谈


来自iPhone客户端1楼2021-10-01 00:15回复
    *一个人设存档
    呼延春,小名碧桃儿,元玺八年18岁,生辰四月十二。辽阳府人,从三品辽阳府知府嫡长女。面若桃花,人如修竹。性爽快,行事大咧(不仔细),讲话有轻微口音,但从不吝啬对他人的赞美。较怕热,消化好,胃口佳(吃的多,晚上常需加餐),爱好收集扇面、扇坠,一手颜体初具规模。
    元玺五年二月,经采选入宫,三月册美人,居永安宫东偏阁。
    元玺八年元月,擢贵人。三月,诊孕。


    来自iPhone客户端3楼2021-10-01 0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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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5-21 04:59: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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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贵人·呼延春
      [太医走后,琥珀大抵安置好一众事宜,随即也告离传讯去了。此际阁中,自家则静得有些打痴地坐在原处的妃榻上——这些年来,实则几不曾想过有什么喜讯,年青时的失仪蒙昧,此后的不被看重,不起眼的像一蓬轻絮,只靠着和充容的善心安守一隅,慢慢儿地捱日子,或许捱到岁月把最初那些难以启齿的旧事冲刷的痕迹模糊了,才好挺直腰板,现于人前。因而此时,在人后,对于这一则晴天辟降的大好事,实在有些无从应接,手足无措。而后银果儿打帘进门,眼尾眉梢尽是压不下去的快意颜色,一壁虾腰拿清水浇了博山炉中一贯烧爇的熏陆香丸,一壁说道:“方才听到充容娘娘传的话,为着贵人的孕事,但凡有所冲撞的一概不用,小厨房里这会儿已经开始打点了,足见娘娘的体恤与看重啊!”这话说罢,银果儿将香炉与用过的空盏一齐码进漆红托盘里,又说,“熏陆平温清神,但是为保万无一失,也暂且不用了,老姐姐们说替上新鲜瓜果,这样宜人的甜香最好。”如此点了点头,对于诸般嘱咐叮咛无不顺从]好。你出去的时候叫金穗儿进来罢,娘娘那里我又怎能不过去一趟…
      [于是约莫两刻功夫过去,重新妆扮出一面灵俏和春的颜容,裹挟一味靓丽又不失乖柔味道的淡曙红,踏过廊庑里斜映的晴光,来到门檐下,含笑先道]我来娘娘跟前谢恩,也有一些请教。劳请姐姐传话罢。


      来自iPhone客户端4楼2021-10-01 01: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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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贵嫔
        康贵嫔正襟危坐,示意江美人摒退冗杂,才有言辞徐徐:“楚、杨接连产子之后,算着日子,其实你的产期也就在眼前了吧。李梁二位贵嫔膝下已足,所以江美人,你与你的孩子的命运如何,想来已经可以预见了,对吗?”话锋一转,“既然是如此,为防来日尴尬,本嫔今日有几句剖白。之前陛下下过一道追封,是追本嫔的儿子以郡王爵位,这是我费尽心思求来的,他在本嫔心中有怎样的地位已经不言而喻。如今他离去也不过一年之久,我这个母亲…”气声一笑,“说完全放下是完全不可能的,所以我对别人的孩子,确实没有什么想法。”

        康贵嫔脸上露出了然之色,几度张口才得以出声:“原来你在意的是这个。”显然康贵嫔自始至终都沉浸在自己的小心思里,一心只有那个小小的、软软的旸儿,从来没有细想过后宫所谓的权衡,此刻被江氏点破,猝不及防地流露出几分错愕来。借着吃茶的功夫暂且压下尴尬,而此时江氏也不顾身形,与先前所见的林氏如出一辙地拜下去,康贵嫔愣也没有,立时就对着她的婢女喝道:“你还不快扶稳了你家主子!”脸上浮现出看起来有些无奈的笑:“本嫔在你们眼里,是个值得依靠的人么?我想听实话。”

        康贵嫔摇首失笑,一叠声的“好”:“我懂了。”须得片晌平静,提目看着江氏,“是你的一片慈母之心。朝堂后宫,世家高门,那些错综复杂本嫔知道的不多,可是我仍得提醒你一句,没有母族的煊赫,他也会失去很多。即便这样,你也甘愿?”目光落在江氏高隆的肚子上,“虽然皇子总是更加被看重,可是处身这样的局面,若得一皇女,或许才是最好的结果啊。你能明白我这样说的意思吗?”

        不久前才被提起旧怨,康贵嫔这时只有表面功夫,说“呦呦鹿鸣,食野之苹”,先皇后人如其名,是心思纯净的人,什么都发作在表面上,不像那起子背后阴毒的小人,却不说她发作时的言辞多么伤人心;又说她宽和待下,对人友善,却要腹诽一句除了对自己严苛,百般刁难;还说先皇后处事有度,掌家有方,却始终惦记着那年府里元宵,她如何纵容梁贵嫔等人对自己的欺凌。最末违心一笑:“仅仅一面就让你记得,娘娘当真是很好的人啊。你要是有心,六月底七月初的时候,差不多出了月子,也可以去宝华殿,给娘娘敬一柱香的。”

        “孕中易多思,却也忌多思,好生保养,那些事不会砸到你头上的。”康贵嫔也无意多留,叫她不必相送。
        出门时康贵嫔看了一眼天际,想起方才与江氏的话,她原以为到了宫里,即便冯氏生时没有一天做过皇后,那座翊坤宫空而静地立在那里,也会让人笼罩在她无尽的阴霾底下,而今看来,却像是多虑了。康贵嫔嘲弄一笑,搭着桑梓的手上了辇,途中回想林江二人的托付,耳边响起江氏道出的言辞,眼中可见凉薄,什么情都是假的,旧年看到的夫妻情深,如今看到的姐妹往来,都在时光里现了真意,那么还有什么好体谅呢?万事一个利字当头就足够了。不日,康贵嫔书房的纸篓中有一团揉皱的纸张,里面字并不好看,却辨得一句是:只解千山唤行客,谁知身是未归魂。


        来自iPhone客户端5楼2021-10-01 01: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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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末夏初时节,康妃燕居时只着青绿织银的薄衫在卧,旁边是奶姆抱了大皇女逗哄,时不时发出几声奶甜的唤,康妃就倚着贵妃榻,手里摇着一把竹骨绘兰的圆团扇含笑应答,慈爱地叫着“乖乖”、“好宝”等亲昵称谓。待红湘打帘进门,俯身请告锦婕妤只身在外等候的消息,康妃面色一淡,点了点头,让她出去,并不曾说许不许进门的明令。红湘虽然疑惑,但身为宫女,只有执行的份儿,就此转头出去了。康妃拢了拢大皇女,在小女额头烙下一吻,温柔道:“你进去玩儿,等到太阳下山的时候,母妃带你出去看看夕阳。”而后一掸前襟,行到正门匾下、高阶之上,居高临下地看过去,目光不乏审度:“我看你今日定省脸色就不太好,这会儿体恤你,特地让你在外站一站。可是这时晒了太阳,仿佛也没有镀一层金嘛?”


          来自iPhone客户端6楼2021-10-01 0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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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妃眯了眯眼睛,脸孔之中尚未显现出甚么明显的喜怒之色:“是。这样的事情,本宫想她亦不敢擅专欺瞒。”然而接下来的话,已不能就在此处明论,康妃环顾四周,抿了抿唇,“你进来同本宫说。”
            待二人尽在内殿时,便是康妃贴身侍奉的掌事女官桑梓也静悄悄退了出去,为二人说话放下了重帘,隔出一室幽僻之所。康妃起先看向里间搁置的一架画屏,那是在王府时就放置在阁中的摆件,到如今已说不上十分喜欢,只是业已看惯了,贸然要撤,也找不到替代之用,干脆就放到了今日,不曾有人再提。及至锦婕妤停步,康妃回首看了一眼,适才慢慢转过身来:“把这个宫女打发出宫,就是你的喜事哦…?”随后笑了一笑,“话说回来,本宫倒是很敬佩你。新皇登基已有数年,那会儿你没有一根白绫吊死在承乾宫,反而肯委身新帝,为他生儿育女,甚至在本宫年前做小伏低,隐忍了这么些时候,你好有本事。本宫从前就纳闷儿,为什么好端端的皇长女生母竟然愿意在宫苑里无声无息,毕竟有惠妃珠玉在前,哪里想得到,这其中还有这样的故事哦~”


            来自iPhone客户端7楼2021-10-01 0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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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嘲讽一笑:“贪慕荣华。”康妃仰首顾看这殿中诸般陈设,又再度凝看江氏,“当时你要搬到关雎宫居住,其实阿妍只是其中一个缘故罢,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这蕊珠殿的旧主——是哪位娘娘。”如此一段落下,康妃忽然一笑,“我听闻,那位也是同正室伉俪情深的人,你居其侧,也心甘情愿的么?”


              来自iPhone客户端8楼2021-10-01 0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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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懒于拆穿,也就一字一句地告诉:“那位的生母,珍贵妃。”至于后话,康妃虚着眼睛听罢,自五内腾起浓浓地自嘲自讽。康妃在花信之年成为家族送进王府的一枚子,或许青春少艾的年纪里对于后半生托付的郎君尚有憧憬期待,但久而久之——他少在王府,谈不上什么日久生情;又有正妃得成比目,只教人更生妒恨。故而实在谈不上江氏口中的“追随”二字。但于此刻,康妃看到身前立着的“身在曹营心在汉”的婕妤,又自量自家不过也是一个虚情假意的妃妾,实则二人无多相差。或许从王府到内宫,曾有过真心相待的人,譬如早早的、不明不白地崩逝的先皇后,可惜如今已不复存矣。随后康妃摇首失笑,宝髻上的一把流苏晃出一阵声响,是再明显不过的冰冷珠翠的声响:“你的事不会再为外人道。但是锦妹妹,休得再有失态,否则等不到本宫下一道不许你见阿妍的令,秋水宫就成了你永远的居所。”
                最末是问:“你的后半生,是不是也就这么得过且过了?”


                来自iPhone客户端9楼2021-10-01 0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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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5-21 04:53: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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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浓云重的天道儿里煨不出多少的颜色,况是不大出门,康妃今次妆色皆很清淡,窄袖常服,同大皇女在内殿嬉闹了一阵子,适逢叶贵嫔来见,康妃一壁允人去请,一壁蹲身为女儿整理了头发、衣襟,二人一同出门迎见。先是皇女同叶贵嫔称了声姨娘,康妃心知这两日的聒噪乱事,在礼数完毕以后,便请保母带着皇女回到自己殿中去了。
                  这时两厢对坐,康妃持盏正坐,慢慢刮去一层浮沫,一应动作皆无甚么气愤、慌张,神色如常婉和:“好了,我知道为着什么,你也不必同我说那些烦心事的来龙去脉,有什么不满,这会儿一气说出来,我听着,也教你别这么憋闷了。”


                  来自iPhone客户端10楼2021-10-01 0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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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过松眉一笑:“依得依得,威风赫赫的叶贵嫔在我眼前是个耍小孩子脾气的,我如何不长脸呢。”然而自此以后,面色便愈发庄肃起来,“那么姐儿心里,孰轻孰重有个论断么?说起来,惠妃因恃仗家世才更显尊贵荣耀,而姐儿到底是王府里就追随的人啊。论及情分,我以为你不比谁差多少,只是这么些年姐儿操持庶务,又要在下位妃嫔面前立威风,自然就疏于维系自己与陛下之间的感情了,对不对?所以啊,你说的这些,我想姐儿早晚都会得到,只是时间而已。但是另外一想,应是你心里在较劲儿,不是有没有,而是应当比那一位更早、更快。”略有一停,“在直说之前,我再问一句,你心里有真正想过惠妃此人么?出身烜赫门楣,即便是宸王指了名分,却依旧平步青云,掌宫理事,抚育皇嗣。但是以我来看,陛下早早儿地让她养了二皇女,不仅仅是当时她位在高处,更因为那是二皇女——一个皇女,给足了恩荣,也不用日后忌惮了。再细数惠妃身侧追随者,妙妃身世微寒,不足为忌,熬到雍华、永寿皆有承欢之乐才得一子。陆贵嫔则不同了。所以啊,若是个皇女,指给谁都无所谓,若是皇子,我只希冀在你膝下。至于妃位,马上万寿、年节,毫无作为的陆贵嫔,她凭借什么呢?”


                    来自iPhone客户端11楼2021-10-01 0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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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接一话:“是啊,从先皇后辞世,咱们就一直在看着人离开,然而唯有留下来的,才是有指望的人。”脸色逐渐冷下来,“姐儿,我与你说交心话,这么些年我冷眼看着,旧年王妃与他鹣鲽情深,这些年可曾提过吗?我对他早就没有指望了,只是拼尽全力为哥儿争了个追封的爵位,靠着你所说的资历坐在这个位子上。于我而言,看着大姐儿嫁出去了,我就再没有惦记的事了。”这话说完,康妃长长一叹,深看叶贵嫔,“不过你我终究不同,譬如你要笼络人心,才能长长久久地稳住这个理事的位子。但是姐儿,人不是聚在一块儿就是人心所向。所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趋炎附势,贪求更多,人心而已,你也不必过于挂怀。你今日一径去永寿宫,就是不错的法子,但我想,往后你应当更勤地来往永寿宫,中宫无主,她就是后宫的女主人。咱们陛下不像是爱插手后宫的人,只要太后不发话,你的位子就无人可以撼动。所以你最当拢住的,只这一颗心。”
                      身形往前挪了一步,“姐儿,其实我从前很盼着你能多贪一点儿,但是如今看着你深陷其中,我又会想,是否是我当时想错了…”


                      来自iPhone客户端12楼2021-10-01 0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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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妃一笑,请桑梓上前,这才启了锁扣,请皇帝视看:“这几年过得快,臣妾看着孩子们长大,会畅想看他们的以后,也不免回首旧时光。陛下这些年宵衣旰食,劳身案牍,臣妾看着也心疼,就记得从前在王府的时候儿,您也是会舞剑品酒的,是以臣妾自己编了络子,绑了平安扣,一则是私心,想看看陛下是否许臣妾再看一回啊…二则嘛,这是陛下的爱物,应当为之装点,不知臣妾拙手与陛下的宝剑,配得上否?”


                        来自iPhone客户端13楼2021-10-01 0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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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道一句“利刃蒙尘,但凡拭之,须臾又有宝光。”而后将一瞬错愕收起,仍旧笑得妥帖:“您说要听两位殿下的,陛下恰近在眼前,臣妾心想在您跟前儿薄礼献芹意,能教您欢心,或有更多指点…”后话则显然是帝妃之间一点玩笑话,“或者殿下们问及,您会说两句臣妾的好话呢。”因而两顶小帽也依次奉上前,康妃捧了稍大些的那顶,指腹擦过外面的滑缎,再是内里细绒,“陛下若瞧着不错,臣妾也想再为您尽一点儿心…”


                          来自iPhone客户端14楼2021-10-01 0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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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壁听,一壁跟着点了点头:“若是可造之材,平日里倒也不吝帮一帮。这一位,我印象里确实尤为活跃,想来小心思绝不在少啊…”此后大皇女一径跑跳进门,康妃却冷了脸,轻轻训斥过,“这可不当是你作为皇长女的仪态哦?”因着林婕妤为她比量新衣,康妃适才一句辄止。大皇女也有一哼,随即看向林婕妤:“那是自然,过生就要穿新衣,姨娘为我做了,我自然穿姨娘做的。”
                            这会儿方吃了口茶:“再说吧,人啊,也有累的时候,也有心冷的时候。”

                            这一句“迟了”恰恰嵌进康妃心坎儿。皇女同林婕妤告别后,随即再度窝进康妃怀中,伸手赏玩起自家母妃发中垂落的流苏,细嫩的指摩挲着一丁点儿大的玉坠子,却问起:“母妃说什么累了?”康妃摇了摇头:“没什么,夜深了,去睡觉吧,不然熬得丑了,就不是最好看的皇女殿下了。”大皇女听罢,轻轻跺了跺脚,气哼哼的:“我五岁了!明年都要学课了,还把我当小孩儿。”康妃也一笑:“我将三旬了,你不是小孩儿谁是小孩儿?进去吧。”


                            来自iPhone客户端15楼2021-10-01 02: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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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5-21 04:47: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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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皇长女马上五岁,康妃也不再总是拘束她安于自家怀中,此刻与妙妃往来说话,皇女则自己立在一侧,不过腰身由康妃松松环住,不至于太过自专。此时妙妃与皇女说话,康妃则提筷逡巡膳桌上的各色餐食,慢慢往女儿碗碟里布进几道色相俱佳的甜菜,一壁听着皇女回道:“是了,我都要五岁了,分明已做了长姐,而母妃总当我还年幼,事事切问。不过妙母妃这般说,那等弟弟生辰,我也送他许多好东西。”
                              而后康妃搁筷拢袖,在皇女背后轻轻拍了一记,惹来一面努嘴不快,康妃依旧含笑,温和说起:“她聪明有主见,但在做母亲的看来始终都是孩子,我岂能不完事多留意,多留心呢?说起这个,阿妍素常爱书道,不正经的么,就是穿衣打扮,簪钗宝环了,前儿还看上我一支钗呢,只是于她而言过于老气横秋,倒是教小姑娘记了好一段时日。妹妹若是给她这个,以后你的妆奁好物,可要仔细啦…?好东西么,生辰聚乐时给一点甜头,日日供给,可不能养出好奢爱珍的坏习惯,生辰也正是如此,端午一宴,已极尽心思了,若是连着来,钱财耗费是一面,另则是心也不能沉静下来,我还是盼着长成一个端庄稳重的姑娘。若非整寿,或是明年一般要学规矩,便也不意太过张扬了。”


                              来自iPhone客户端16楼2021-10-01 0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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