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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原创】[双重生]丞相!陛下他又抽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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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8-06 12:57: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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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 几圈涟漪
      杜南从皇宫出来,还未来得及走出宫门,远方宫外就见一人影在向他招手。杜南没有内力支撑,五官六感也不在似习武之人一般耳聪目明。
        他只看得出来远处一个模糊的人影,除此之外,那人喊了什么,长什么模样,他一概不知。
        杜南忍不住四下环顾,确认这窄窄的宫道上除他之外再无二人,他带着满腔的疑惑走上前。却看见朱民生抱着件厚重的斗篷正站在宫门外,因为方才打招呼没得到他的回应,这会正急的几欲上蹿下跳。
        守宫门的御林军士兵,见他终于来了,行了一礼。对着二人玩笑道:“丞相终于出来了,您在晚出来一会,朱大哥在这里就要站成‘望相石’了!”
        御林军附属北大营,一脉相承的士兵们,相比于对高高在上的皇帝,大都对杜南更亲近些。朱民生是天天扎在北大营的军医,天天跟这群莽夫混在一起,也讲不出多少为上为下的规矩。杜南又对这些三礼六叩的事情没有什么过硬的要求,将士们吃饱穿暖能打仗就是他对武将的终极追求了,所幸这群兵娃子们,虽然日常没大没小,但好歹见了皇上还知道要行礼。
        朱民生听了那士兵的调侃,跳起来要打他,随后,又似乎是想起了等在一旁的杜南,便顾不上再与那人计较。
        朱民生收回举起的拳头,赏了那人一通白眼,外加一句懒得搭理他的怒骂:“去你的。”便转身手脚麻利的将厚重的斗篷披到了杜南身上,将他从头到脚裹了个严实。若不是斗篷上只缝了个狐狸毛的领子,没装个帽子,这会杜南恐怕是连头发丝都要被裹得严丝合缝了。
        杜南任由他动作,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看着脸被风雪吹得泛红的朱民生,忍不住眼圈发红。他张嘴呼出的气息,被冰天雪地一冻,变成了一团带着暖意的白蒸汽,随及消散在冷风里。朱民生裹完杜南,又怕他暖不过手,便又捧起他的手对着他的手哈气,妄图以此也暖好他冻得冰棍似的手指头。
        朱民生拉起他的胳膊,却忍不住又皱起了他粗狂的眉:“你怎么又是只穿单衣!这次穿的还比以往的都薄!你。。。”朱民生抬起头,看见了杜南苍白的脸,发红的眼眶,指责的话再也说不出口。他叹了口气,还是忍不住嘟囔了一句:“冻不死你!”埋怨中夹杂着丝丝心疼,却有满是说不出的无奈。
        再见故人,杜南的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不同于再见到李弘秉的惶恐与憎恶。他看见鲜活的朱民生再次出现在他面前,觉得那颗冰冷冷的心也跟着重新跳动了起来,胸腔里泵出一股暖流,将他在这冰天雪地里冻得麻木的四肢都重新温暖了起来。
        他张了张嘴,声音嘶哑的喊了一声:“民生。。。。”却没了后文。
        似是习惯一般,朱民生抬手便要去把他的脉。却被杜南轻巧的躲开了。
        朱民生一愣,杜南上次躲着不上他把脉的时候,还是他第一次给那小皇帝引毒的时候。
        杜南并不精通药理,他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压制那小皇帝的毒,只得通过习武之人最简单粗暴的法子,用自己的内力护着那小皇帝的经脉,不至于让他一时毒发爆体而亡,谁知那毒如此不要脸,竟然随着杜南为小皇帝输送内力的手,趁着他大开的经脉侵袭他的全身。
        一次两次,等到杜南察觉到的时候,那毒已经走遍了他的全身。下毒之人如此狠毒,只是下这样的毒,不知道她一开始的目标到底是那小皇帝还是本来就是杜南。
        杜南知道他这一躲必会引起朱民生怀疑,于是顺势将手裹进了斗篷里,声音里带了些示弱:“我们先回府吧,民生,我有些冷。”
        朱民生知他身子骨不似从前,这冰天雪地呆久了他确实也受不住,而且,还不知道那小皇帝昨夜又对他使了什么法子。一听说他冷,也顾不上把脉不把脉,忙搀着他上了被炭火烘的暖嘘嘘的马车上:“你先在里面休息一会,一会到了我叫你。”
        杜南温顺的答应道:“好。”


      来自Android客户端52楼2021-09-25 08: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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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南在这暖烘烘的马车里,感觉比在皇帝那温暖如春的皇宫里还要舒服,也不在强撑,靠着朱民生特意为他铺出来的小床,听话的闭上眼睛休息。
          其实只是闭目养神罢了,杜南现在压根睡不着。他心里压了太多的事。上辈子千刀万剐的疼痛还如同跗骨之蛆紧紧跟随着他。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感觉再柔软舒服的衣料摩擦他的皮肤,也像是最锋利的刀在对他一寸寸的凌迟。
          李弘秉的不寻常也令他异常烦闷,如果他的直觉没有错的话,现在的时间,应该是永安八年前后,时间太久他也有些记不清了。他内力散尽以后,也曾多次被李弘秉罚跪殿外。仅凭大雪夜里的一跪,他并不太能确定,这到底是哪一年。
          可倘若这是永安八年前后,记忆中的这一天,他应该是在雪地上醒来的,第二日大朝会,虽淋了一夜雪,但他无处告假,还是顶着一身湿透的朝服上了早朝。最终也是晕在了来接他的朱民生面前。令本就不喜欢李弘秉的朱民生,从此对他更是厌恶。
          而李弘秉。。。他应该是同新封的梁贵妃有那值千金的一夜春宵才对。
          可是不对,全都不对,他从龙榻上醒过来,没有梁贵妃,没有皇帝的千金春宵,什么都没有。还有李弘秉的那一滴眼泪。
          思路及此,杜南抬手摸了摸那滴泪水划过的脸颊。那片皮肤仿佛是被烫伤了一般,触摸间指尖似乎还隐约带着湿润。很难分辨是幻觉还是手心的冷汗。
          杜南忽然没由来的一阵烦闷。手上使了力气推了自己的脸一把,脸被自己推得歪向一边,他索性翻了个身,用厚重的斗篷把自己裹紧了。
          习武之人总是耳聪目明,但从杜南的内力开始中毒下降以后,他的五官六感越来越迟钝。为了让自己有更敏锐的触觉,感觉,他在冬天里的衣服也越穿越少。他的朝服里也只是一层单薄的粗布里衣,这会被冻得硬邦邦的,更加摩擦的他皮肤生疼。朱民生给自己的斗篷里填着厚厚的鹅毛,这一会便将他捂得暖嘘嘘的。
          杜南身体渐弱,困意便在这舒适的环境中排山倒海的席卷而来。他本来不想睡,无奈架不住马车一摇一晃都仿佛是为了哄睡他,颠簸的恰到好处,杜南终于忍不住,头一歪彻底睡了过去。


        来自Android客户端53楼2021-09-25 08: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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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新啦更新啦


          来自Android客户端54楼2021-09-25 08: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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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一章 梦里花落
            朱民生驾着马车将杜南送回丞相府,严伯带着严小妹早就在府门口翘首以盼良久了。严伯年纪大了,显有些憔悴,杜南昨晚一整晚都没回来,严伯便掌着灯等了他一整晚。
              虽然杜南此前时常在皇宫留宿,但自打他搬来丞相府,每次夜不归宿都是会派人来传信的,一来告诉严伯,让他不必死等,二来也让人取些他的贴身衣物。
              严伯就此养成了习惯,杜南没传信回来,他便死心眼的要一直等他到天亮,怕杜南回来了,丞相府没有灯。丞相府规矩不多,这更是成了让严伯雷打不动的习惯。
              严伯已经年近古稀,算不上老眼昏花,可是腿脚是真的不利索。
              杜南刚搬来丞相府时,与李弘秉闹得还不算太难看,李弘秉赏了他一众宫人,让他带出宫来,充他丞相府的门面,但杜南自知他养不起这群在宫里锦衣玉食的宫人。且他向来也不注重这种浮于表面的荣华,第二日便将人遣了个干净。风风光光,热热闹闹的丞相府刹那间便冷清了下来,没了人气。
              他一开始只与争德明住在这里,争德明莽夫一个,整日只对他的练武场感兴趣,其他的地方除了他睡觉的房间,一概懒得涉足。杜南又忙于朝政,一天下来待在丞相府的时间少之又少,不是忙着各部奔波就是忙着去北大营寻营坐镇,从早到晚,也是只有晚上会回到他那寒酸的丞相府睡觉。
              堂堂一介丞相府,别说是锦衣华食,简直是连点活人气息都没有。
              那年冬至日,杜南苦于自己上的折子被皇帝扣下迟迟不肯决定,正愁闷用个什么法子委婉的催一催他的皇帝陛下。
              李弘秉做了皇帝,不比当年,已经不能把他当做那个打天下时广纳人才,爱惜羽毛的主公看了。如今他做了皇帝,九五之尊,天下尽在他手中,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许多逆耳的忠言更是听不进去了。
              思及此,杜南想起皇帝陛下刚纳下的梁妃,忽然有些心酸起来。
              他想,时至年关,他的新政,年前恐怕是放不出来了。
              新政颁布限田令,规定废除佃户与地主之间的阶级关系,每家每户百姓不再是给地主种地,混粮食吃,而是按照每家人口租赁地主的地,只每年按照收成好坏收取地租。这样相当于直接废除了地主,土地到了农民手里,百姓才能吃的上饭,这样哪怕是灾年,皇家也能及时调控地主的税收。粮食的话语权,也在政府手里,不至于让局面失控。
              可惜,这样一来,世家豪族的地被分割出去,他们想找人种地产量就得拿银子雇人,世家手里降低了对粮食的话语权,简直是直接打折了他们一条腿,朝堂上近半数的世家官员,如何能坐得住呢?


            来自Android客户端58楼2021-09-26 08: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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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也想过,这个政策一经推出,他势必会成为朝堂风口浪尖上的众矢之的,他也做好了舌战群儒,以一战十的准备,只是他没想过,他上的折子,在李弘秉这一关便被扣下了。
                说不难过是假的,曾经他与李弘秉促膝长谈,大展天下宏图的画面还历历在目,而如今,这条建设天下的漫漫长路,却只剩他一个人孤军奋战。
                不光如此,皇帝陛下近来看起来还有想削减军队开支的意向。他极力游说,才堪堪压下了他这一念头。
                不说别的,不管是北大营的弟兄,还是驻扎在各封地的地方军,都曾是跟着李弘秉切切实实打过天下的,如今大晏朝建国不过三年,脚跟还没有站稳,四境外族皆对着这块肥硕的土地虎视眈眈,朝廷便急着缩减将士们的军晌,倘若战事再起,还能去何方召集忠义之士?
                一桩桩一件件,直教杜南一声叹息连着另一声,哀愁不已。
                杜南就这样边想边走踩着一路白雪溜达回了丞相府,他刚抬脚欲迈上丞相府的台阶,余光却瞥见大门旁的石狮子背风面里藏了一个人,杜南转身对着石狮子,厉声道:“谁!鬼鬼祟祟的在丞相府做什么!”
                由于丞相府实在是人烟稀少,没有女眷幼子,更没有金银财宝,只有两个一穷二白武功高强上过战场的单身汉,没有什么需要保护的人,更没有什么需要保护的物。守门小司这样的人在丞相府除了当个花瓶装点门面也实在是没有什么更有用的价值。索性这项职位在丞相府也空了出来。
                严伯带着孙女总算是在冰天雪地里找到了个背风的地方歇脚。杜南一声质问,又惊起了他内心一阵惶恐。
                可他饥寒交迫,实在是再也没有力气带着孙女奔波了。
                杜南见人没有反应,索性走了过去,准备直接将人“缉拿归案”。没想到看到的却是瘦的几欲皮包骨的严伯爷孙俩,在冬天里,爷孙俩的棉衣更是破烂的露出块块棉花,别说御寒,衣能蔽体已经算是件好衣服了。怀里那个小的更是看起来半死不活。
                严伯抱着严小妹,一瘸一拐的走过来,点头哈腰的对着杜南请罪:“对不住了,大人,小的不知这里是丞相府,只是见这石狮子气派,又能挡风,还没人来赶走小的,小的本想在此处歇歇脚,没想到,一时昏睡过去,对不住大人,对不住,我这就走,这就走。”边说着,边一瘸一拐的抱着昏迷的严小妹要离开丞相府。
                杜南见此,心中狠狠地痛了一下。冰天雪地,一老一小,老的看起来没少吃过苦,不然见到他第一眼也不会慌忙道歉。
                杜南叹了口气,心里再也装不下所谓儿女情长。家国大义,百姓们在冬天衣不蔽体,食不果腹,鳏寡孤独,大雪底下又埋了多少饿殍幼子。三年,三年还不够一个饱经战乱的新生国家休养生息。
                他连忙拦住正欲离去的严伯,直接将人请进了丞相府。杜南为爷孙俩请了大夫治病,从严伯口中得知两人是因家乡战祸,逃难至此以后,更是直接让两人住了下来。
                这件事后,杜南重新振作起来,粮食问题还不到火候,陛下隐而不发,他不能着急,可百姓的苦难并不只有吃一件事,生老病死,样样都是等待解决的难题。
                杜南重新写折子,请求开放民间的学堂制度,不只是让孩子们识读圣贤书,而是要广泛涉猎各行各业,医学堂,农学堂,工学堂,将学堂。让百姓学习更多的技术,不只一样糊口谋生,日子总能好过起来。这样既可以保证民间向朝廷源源不断的输送各行人才,也能让民间的医疗,生产等等等皆得到保障。
                虽然这一政策也有打破世家垄断人才的作用,但是好歹,皇帝再三思索,终是同意了医学堂的设定。
                朱民生,便是得益于这医学堂的第一批学生。
                自此,医学堂遍地开花。春风细雨,润物无声,民间越来越多的医馆,让百姓都开始能看得起病。
                杜南趁热打铁,继续上折子,颁布政策调控药材价格,鼓励百姓种植药材,开放药材买卖制度,朝廷只掌握几种烈性毒,药的买卖。
                他还上书请求,太医院的太医们,每月调一批人,出差各地,指导医学堂教学,在民间设立免费医摊,指导当地百姓,大夫治病养生。
                不知是不是皇帝觉得一直扣着堂堂丞相的折子有损颜面,毕竟这也是他亲封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所以,杜南此后上的折子,很快便被提上日程。
                两道法令连发,直接将世家打了个措手不及,曾经,医生在大晏朝还是一项很风光的从商道路,如今,民间开设医学堂,学医的在也不是家底丰厚的达官贵人,看病的也不再是身份显贵的少数人。
                这就够了,杜南想,他哪怕只是为百姓谋得了一星半点的好处,对他来说,就足够了。
                杜南就这样自我安慰,费尽心思的,周旋在朝廷之上,他以一战百,筋疲力尽,却乐在其中。
                他自己也好,两人一起也罢,只要这天下还是能变成他们曾经设想过的天下,他便也算不负父亲,不负自己,这就够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59楼2021-09-26 08: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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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二章 斯人若虹
                严伯爷孙俩自此便在丞相府住了下来,丞相府若想常住,确实还缺一个打扫院子的,一个操持家务的。严伯年轻时,这些都是他来做,虽然他腿脚不便,索性人少,干活的地方也不多,争德明日常也总担任起扫院子的工作,严伯便主要帮两人收拾房间,兼股丞相府的厨师。
                  后来,严小妹长大了,厨子的活也能渐渐上手,严伯也轻松了些。丞相对他们爷俩有救命之恩,他们也早已跋山涉水,远离家乡,对于严伯与严小妹来说,这偌大的丞相府就是他们的家,丞相等人,就是他们的家人。
                  爷孙二人一直陪着杜南,这一陪,就是十年光阴,直至杜南被抄家,严伯也被下放大牢,最后,更是没能熬过地牢艰苦,在牢里驾鹤西去。这是杜南一辈子都医不好的痛。严伯的死像一根刺,扎在他与李弘秉中间,随着时间推移,渐渐成了两人难以跨过去的鸿沟。
                  严伯的死成了压死杜南的最后一根稻草,他终于明白,李弘秉再也不是从前的那个李弘秉了,他们不再无话不谈,互相信任,李弘秉的心里,终于也装了权贵欲望,唯独再也没有了他的位置。
                  此后杜南大刀阔斧,彻底放开手脚,利用李弘秉许给他的滔天权势,一意孤行的做他所有想做的事,直至最后,斩杀皇后,彻底激怒李弘秉。
                  朱民生将杜南送回丞相府,马车停在丞相府门口,翘首以盼的严伯爷孙俩连忙迎了上来,生怕晚一步看见他们的丞相大人。
                  严伯:“朱大人。”严伯对着朱民生行了一礼。
                  朱民生连忙跳下马车,扶起严伯,调皮道:“哎呀!严大爷!你这是干嘛,真是折我寿了!”
                  严伯笑的满脸皱纹,也长辈似的拍了拍他:“我们民生也是当大官的人啦!”在丞相府的这几年,简直是严伯这一辈子来过得最开心的日子,住在这府里的孩子们个个都拿他当一个长辈孝敬,丝毫不拿他当仆人看。他虽只剩下严小妹一个亲人,但这些孩子们却让他也体会达官贵人们的天伦之乐。
                  严伯一向疼他们这些小辈,尤其是身为丞相的杜南,他知道这孩子一心为民,日夜操劳,习武之人,上过战场,身体上的大伤小伤也都不少。只是这孩子最是坚强,日常有什么伤痛也不爱吭声,上次他去北大营训练士兵,腰间被打的青紫一片,若不是他在院子里练武热了,把上衣脱了,恐怕等伤好了严伯都不知道。还有上上次,他好端端的不知道为什么事忽然昏了过去,幸好有朱民生在,不然严伯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了。
                  朱民生直说他是操劳过度,要多加休息。可是杜南操劳的可不只是这一府上下的吃喝,他要操劳的是国家大事,民生之多艰。这丞相府里,从上到下,不是老弱就是病残,这种事情上鲜少能有帮助他的,担子全压在他一个人身上,可不得是操劳过度。
                  严伯没别的办法,只能在吃食上给他下些功夫,多给他补补身子,府里的事也尽量让他少操心。让他把精力用到他想用的,该用的地方去。
                  “朱大哥你是不是还没吃早饭呀!我跟爷爷今天早晨包了饺子,你也留下来一起吃吧!”严小妹扶着爷爷,在旁边开口邀请到。
                  “好啊!正好饿了,真是想啥来啥。”朱民生毫不见外。
                  众人都寒暄完了,却迟迟不见杜南出来,严伯看起来有些失落:“丞相他。。没回来?”


                来自Android客户端60楼2021-09-27 09: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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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8-06 12:5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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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民生终于反应过来,这都好大一会了,他怎么还没下来。不会真的睡着了吧,还是说身子又顶不住了!朱民生思路及此,连忙跳上马车要往里冲。还没来得及碰到马车上的门帘,帘子已经被人从里面掀开了。
                    杜南裹着斗篷,苍白的的脸被暖的红扑扑的。带了些轻巧的活气。
                    他走下马车,看着站在风雪中的爷孙俩,刚才见朱民生愣是被憋回去的眼泪,却像是开了闸的洪水,怎么也止不住了。
                    他掀开门帘时还算是气定神闲,可是见到严伯之后,下车的动作却显得有些急切。杜南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一把抱住了严伯。高大的个子撞得严伯几欲跌倒,显然有些失控。
                    严伯笑着接住他,有些无奈,又有些心疼:“丞相这是怎么了?才几个时辰不见,怎么想我这个老头子想成了这个样子。”
                    杜南哭的哽咽,说不出一句话,只是抱着严伯,不肯撒手,像个受了委屈跟爹娘撒娇的小孩子。
                    对严伯来说他们确实只是一晚没见,可对杜南来说,他们已经几十年没见过了,他想念严伯做的醉虾,想了几十年,却再也没能吃到过。对杜南来说,他历经曲折的一生里,做过的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没能在自己被打进大牢之前,彻底送走严伯,被他偷偷跑了回来。
                    他做了好多年的大人,真的好多年,从跟随李弘秉开始,不,从他自己流浪开始,他就很久没有在做过小孩子了。后来他长成了大人,终于再也没有了名正言顺做小孩子的机会。没有严伯时,军事他自己扛,政事他自己扛,所有的一切他都能打理的井井有条。可他还是会好难过,难过李弘秉的为难,难过李弘秉的变心。
                    在一个个孤枕难眠的夜里,他挑灯抄书,将那本《资治通鉴》写了一遍又一遍,可还是没能治愈他的不甘心。后来有了严伯,每当他挑灯处理事务,严伯总是会在子夜给他端上那碗热粥之后才肯去睡,冬夜里温在火炉上的粥,从厨房送到他的书房,总是不凉不热,吃起来刚刚好。就是这碗粥,让他有更多的力气,周旋在朝堂风云,官场尔虞。
                    若不是严伯他撑不了这么远,严伯给了他所有曾经缺失的长辈的疼爱。后来因他而死,让他怎么能不愧疚,不后悔,怎么能不恨李弘秉!


                  来自Android客户端61楼2021-09-27 09: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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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三章 所谓君子
                    杜南这一哭便刹不住车,仿佛是想将自己多年的委屈都和着眼泪释放出来。围着他的一众人却是几乎吓了个半死。朱民生甚至以为他是被人夺舍了,就差跑去找个跳大神的来帮他赶赶鬼神了。幸好在朱民生冲出去之前,杜南堪堪刹住了哭声。
                      严伯有些心疼:“丞相,你这到底是遇上什么事了?”严伯不知道向来坚强的杜南这到底是受了多大的委屈,能让他哭成这幅样子,心疼里又有些无力,即便是杜南真的受了委屈,他这把老骨头又能帮得上他什么忙呢?
                      杜南哭的抽抽噎噎:“严伯,我没事,我就是太想你了。”他这一天下来,简直是把两辈子没撒过的娇,服过的软,全抖露完了。
                      众人听完他的话,忍不住都笑出声来,朱民生笑的最大声,似乎是有意想掩盖些什么。随后他催促众人:“好啦!我估计诸位都不是金刚不坏之身,别再这大门口冻着了,别说喝粥了,我喝西北风都快喝饱了!赶紧进去吧!”
                      众人被他一提醒,才意识到这冰天雪地的,他们居然还站在大门口吹冷风,都忍不住笑了起来,老的少的其乐融融,簇拥着进了丞相府。
                      杜南隔了几十载春秋,总算又堂堂正正的进了他丞相府的大门。
                      冬季萧条,本就称得上是破败的丞相府看起来更是寒酸,让人看了忍不住怀疑这怕不是个废宅子,任谁说出去估计都很难相信,这居然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当朝丞相的栖身府邸。
                      杜南看见这寒酸的宅院,却忍不住有些心酸。他上辈子,不求荣华富贵,不求锦衣玉食,官途显赫,只一心想给百姓们一个安康的天下,一个太平的盛世。难道他做错了么?他不暗算别人,却有别人狠了心暗算他,他安分守己,只是想让天下苍生好过些,无心于朝廷高堂,尔虞我诈,可谁又曾放过他?


                    来自Android客户端64楼2021-09-28 09: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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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伯与严小妹跑去厨房里安排早饭,杜南正准备去帮忙,却被朱民生撵走了,他身子又确实些疲累,索性顺水推舟,回了房间等他们。
                        杜南回到自己的书房,他没有占用更多的地方,睡觉办公都在一个院子里,书房直接被安排在了卧房带的耳房里。一来他时常要熬夜处理政事,二来,他的书房也不需要过多华丽的装饰,占不了多少地方。有个桌子批折子,有个书架放书就够了。
                        这里的一切对于杜南来说都是陌生又熟悉。各方陈设都摆在他最顺手的位置,熟悉的环境却令杜南恍惚的忍不住怀疑,究竟前世种种是黄粱梦一场,还是如今这些其实都是他在阴曹地府里的幻觉?
                        杜南又忍不住给了自己一巴掌,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痛感,告诉他这一切不是在做梦。如果不是做梦,岂不是更加心塞。他没有死,是因为他死无全尸,所以地府不让他投胎么?让他回来重蹈覆辙?争取这次能有个留下全尸的死法?可如果结局改变不了,他岂不是还要再回来一次?
                        杜南坐到自己的桌前,忍不住又叹了口气。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让他回来,他大概都没有上辈子那样的勇气,与李弘秉这只“老虎”谋皮了。
                        江山终究姓李不姓杜,李弘秉自己的天下,他自己都懒得管苍生死活,他一个人外姓兄弟,何苦帮他如此殚精竭虑?
                        杜南想明白,心里微微松了口气,压下心中那不合时宜的恻隐之心,刚下定决心,这辈子要只做一个闲云野鹤的闲散丞相。不说要锦衣玉食,起码得让丞相府的人生活质量跟的上吧。
                        老天爷让他重新回来,大概也是看到他上辈子的遭遇凄惨,这辈子想让他过的好一些,别整天咸吃萝卜淡操心的帮着别人操持家事,除了里外不是人,捞不到半点好处。对,就是这个样子。这应该就是老天爷送他回来得目的了吧。
                        杜南终于说服自己,将那一点点的愧疚之心也彻底放下。起身准备去吃饭,一抬头却看见了那副他挂在墙上的字:居上克明,为下克忠,与人不求备,检身若不及,以至于有万邦,兹惟艰哉。[注]
                        杜南当场愣在原地,方才说服自己要做个纨绔子弟的话语还历历在目,那颗重生之后终于再次满怀期待,火热起来的心却被这一句话当头浇了一盆冷水,在这寒风瑟瑟里,可怜的冒着丝丝白烟从内到外冻了个结实。
                        “居上克明,为下克忠,与人求不备,检身若不及,以至于有万邦,兹惟艰哉。小南,你要明白这些道理,不管是对人还是对己,这都可称得上是君子之道。爹不求你能有多显赫的成就,只希望你能够不忘初心,平安康健,做一个堂堂正正的君子。”
                        父亲临终前的嘱托历历在目,那时他还不叫杜南,那时他也不明白父亲那句平安康健是什么意思。他只以为父亲是嘱咐他要多注意身体,更不明白为何人要做一个堂堂正正的君子。他那时候那么天真,那么弱小,弱小到谁都保护不了。
                        如今他手握皇帝特许的皇权,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站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上,受世人朝拜,被人寄托殷切的盼望,他如何能坐于高位,贪图享乐?
                        上一世,在杜南称得上是步履维艰的安定天下的这条道路上,这句话,在无数个他辗转反侧,起身写告老折子的时候拉住了他,在无数个他满头愁绪想要就此一了百了的清晨拦住他,在他所有飘忽不定的时候拉住他。坚定他的脚步,拉回他的初心,在自暴自弃的火气里,兜头给他浇一盆警示的冷水。
                        杜南看向窗外的皑皑白雪,又是一年冬至日,大雪纷飞,明年大概也能瑞雪兆丰年吧。
                        朱民生来喊杜南去吃饭,饭菜都已经上桌摆好了,是严伯起了个大早包的野菜腊肉馅的饺子,昨夜大家都没空回来,冬至日的饺子,也只好今早补上。总归是要吃份饺子,老人家更是注重这些习俗。野菜是春天时严伯摘了存在地窖里的,腊肉是严伯秋天就掉在房梁上的。没有更稀罕的,都是冬日里能拿的出来的时令,热气腾腾的饺子咬一口,皮薄馅大,满口鲜香。
                        就是可惜争德明今日当差,没赶得上回来吃这刚出锅的,严伯于是留了一碗出来盖在尚有余温的锅里保温,等着他下职回来吃。
                        一桌老小吃的甚是满足。还没等众人吃饱喝足,门外忽然来了太监吊着嗓子报名的声音:“皇上驾到!”


                      来自Android客户端65楼2021-09-28 09: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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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四章 冰天雪地
                        李弘秉乘了马车,一路从皇宫追着杜南追到了丞相府。一路上,他不断地摧驾车的人快些再快些,若不是冰天雪地,怕是马蹄都要与这路面摩擦出火星来了。
                          可也正是因为这冰天雪地,速度太快,马车几次都差点翻进结了冰的护城河里。驾车的不敢再快,毕竟车里坐着的可是九五之尊的皇帝陛下,真出了事,他怕是不光要掉脑袋这么简单。李弘秉没办法,只得耐着性子让车夫慢慢赶路。
                          在马车里的一个时辰,简直是让李弘秉如坐针毡,心痒难耐。在他几乎快要忍不住自己下车狂奔去丞相府的时候,车驾终于拐过了丞相府的最后一条街道,李弘秉忍不住掀开马车上的帘子,望着越来越近的丞相府,心脏狂跳,夹杂着一丝不受控制的疯狂。
                          李弘秉深呼吸一口气,没等马车挺稳,没等李宿过来扶他,更没顾得上维持他九五之尊的颜面,也没等吊着嗓的太监报完他的名号,更没端着脸子等着杜南等人出来接他。
                          李弘秉直接从马车上跳了下来,三步并作两步,宛如疯狗一样冲进了丞相府。冲是冲进去了,拦也确实没人拦他,毕竟这会子丞相府上下,老老少少都是正在享受严伯色香味俱全的冬至饺子。
                          可踏进丞相府之后,李弘秉宛如忽然想起了方才被自己扔在脚下不断摩擦的,身为皇帝的身段,悠的顿住狂奔的脚步,欲盖弥彰的清了清嗓子,摆出自己充满王霸之气的姿势,指了指旁边刚要报名,便被他的动作吓呆的小太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还是充满上位者的威严:“那个。。你,让他们出来迎朕。”
                          小太监赶忙回神,又忍不住看了皇帝一眼,确定现在的皇帝是他们平日里见到的那个正常的皇帝。咽了口口水,不知道皇帝陛下哪天心情不好,会不会就着此事挖了他的眼珠子,为了到那天舌头不被一同牵连,小太监连忙吊着他尖细的嗓子,高声对着丞相府宣了一声:“皇上驾到!”
                          李宿踉踉跄跄的撵在李弘秉后面,活像个拽不住疯狗的主人,在这冰天雪地里的几步路,愣是追的李公公气喘吁吁,刚追上来,满口的白气几欲呼到了李弘秉的脸上。
                          李弘秉嫌弃的看了旁边虚的快要站不住的李宿一眼,不知是紧张还是纯粹嘴欠,忍不住调侃道:“你说你还是朕的的总管呢!后宫那么多事让你跑来跑去,体力怎么这么上不得台面。”
                          李弘秉对着他恨铁不成钢的摇了摇头,又开始对着丞相府的大院翘首以盼起来。
                          其实不是他想摆架子,如果可以,他恨不得现在直接冲到杜南面前,好确认他还是完好无损的站在他的面前,确认这一切并不是黄粱梦一场。
                          可是他两辈子加起来,将近耄耋的年级,这丞相府,算起来他也是第二次到这里,实在是不认识路啊。这府门前也没个引路的小司,更没个有眼见力丫鬟,他也只能在此等着杜南来接他了。
                          在后院躲起来吃饭的众人,听见呼声,饭也顾不上吃了,都不明白今天这是挂了那股子邪风,把一向不出宫门的皇帝陛下吹来了。朱民生看向杜南,杜南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是表情看起来有些焦躁。
                          他这会最不想见的人大概就是李弘秉了。
                          皇帝堵到了门口,做臣子的也没有关起门来谢客的道理,众人顾不上收拾一桌子杯盘狼藉,都赶忙起身去门口迎接九五之尊的皇帝。


                        来自Android客户端68楼2021-09-29 07: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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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南从后院赶来的这段时间里,李弘秉从内到外,从上到下的打量了一番他这两辈子里只来过两次的丞相府。心里没由来的犯起来一阵心酸。
                            杜南堂堂一介丞相,吃穿用度还赶不上朝廷里从三品的官员奢侈程度,别说是奢侈了,他这丞相府叫清贫也不为过。
                            府门前没有精致的迎客花篮,院子里没有上品的观赏花草,就连莲池里的水,冬天都放干了拿来养莲藕。风雪萧瑟,满院子枯枝烂叶,连个专门打扫院子的人怕是都没有吧。他明明记得杜南刚刚出宫建府的时候,他赏给了他一众手就麻利的宫人来着,现如今那些人都去哪了?
                            李弘秉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那些人,恐怕是都被他遣散走了吧。他满心担忧的百姓还没有吃饱穿暖,以杜南这样的人,他怎么可能让自己安于享乐呢?
                            他的丞相,心怀天下的丞相啊,忧国忧民,任劳任怨,高堂明镜之下却一心只是想要给他一个海晏河清的天下。他怎么会觉得,觉得他要某窜他的皇位呢?以他们的关系,别说杜南不想要,倘若他真的想要做皇帝,这皇位,拱手让他又何妨!
                            他上辈子到底是被哪块猪油蒙了心!做出那些混账事。李弘秉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他总觉得有什么很重要的细节被他忽视掉了,不然为何他上辈子为何如此忌惮杜南?简直是没有任何道理,难道真的是所谓权欲熏心?不识好歹?
                            李弘秉的思路还没整理出个所以然,杜南领着一众老小从后院的餐厅奔了过来。李弘秉远远地在廊亭下的另一头看到杜南的身影,便已经抬脚迎了上去。
                            两人走近,李弘秉还没来得及抓住杜南的手献殷勤,杜南已经一掀衣袍对着他跪了下去。他礼数周到,白衣翩翩:“杜南参见陛下,不知陛下到来,有失远迎,望陛下恕罪!”声音郑重有声,铿锵有力,好似真的在盼着李弘秉能下他的罪。
                            李弘秉举着一双不上不下的手,看着端端正正跪在他面前的杜南,一时竟有些不知所措。他有些委屈的想,我不想做你的陛下,我只想做你的主公,你一个人的主公,你一个人的天子。
                            “杜南。。。”李弘秉声音有些沙哑,他弯腰想要扶起杜南,动作显得有些小心翼翼,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伸下去的手却被杜南躲开了。
                            杜南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回到:“陛下,君臣有别。”杜南这句话仿佛一把在冬天里的冰刃,毫不留情的顺着廊亭下的北风穿过李弘秉的胸膛。丝毫不拖泥带水,戳的李弘秉胸膛前一个硕大的血窟窿。北风呼啸着从里面穿堂而过,冻得李弘秉心口生疼。
                            李弘秉身子一晃,不知是不是因为站得太久,又没有吃早饭而有些体力不支,还是因为杜南这句话实在是太过生硬。
                            李弘秉有些无力,只觉得杜南还是在为昨晚的事生气吧。也是,杜南堂堂七尺男儿,当朝丞相。他一心效忠的皇帝却因为一个侍妾就将他罚跪,任谁也很难一夜之间就能够放下怨恨,对他笑脸相迎。他不过是刚好撞到了风口浪尖上而已。
                            李弘秉安慰完自己,只得端起他皇帝的架子,对着杜南温声道:“爱卿平身。”
                            杜南这才领着众人起身,却还是恭恭敬敬的对皇帝道:“不知陛下位临寒舍,所谓何事?”
                            李弘秉有些无奈,忍不住叹了口气,带着撒娇的口吻对杜南说道:“杜南......能不能不要跟我打那些之乎者也的诳语了......我听那群老不死的念经念了一早晨了!你可饶了我吧。”


                          来自Android客户端69楼2021-09-29 07: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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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五章 韶年易逝
                            杜南听见李弘秉撒娇,一时间有些恍惚,很难分辨如今这个站在他面前的是当今的混账圣上李弘秉,还是当年那个因为捣蛋误伤了教书先生而被他父亲关在院子里罚写字帖的,无忧无虑的世家公子。那时他说:“杜南......你帮我写几遍吧!我抄了这么多遍,满脑子狂人诳语,都快不认识你了!”
                              流年似水,时光匆匆,当年那个撒着娇要他帮他写字的小公子,如今,已经爬上了九五之尊的位置,成了天下百姓的圣上。他没办法在变回那个天真无邪的少年,他们的关系也没办法在回去了吧。
                              杜南有些失落,却还是忍不住去顺从他记忆里的那个少年,微不可闻道:“好。”
                              李弘秉听到他语气的转变,有些受宠若惊。吃到了撒娇的红利,最会顺杆爬的李弘秉赶忙趁热打铁,顺势拉起杜南的手:“杜南,说起来我下了早朝还没吃饭呢!你这有没有什么好吃的!给我分一口吧!”边说边拉着杜南往后院走,大有不吃完这口民间的粗茶淡饭就不回宫的架势。
                              李弘秉鬼精,他看出来了,杜南的前院就是个摆设,什么都没有不说,吃的肯定也是藏在后面了。他奔波了一早上,惊也惊了,怒也怒了,现在肚子里基本上本消耗空了...... 饥饿于是催生着本就不要脸的李弘秉越发的不要脸。
                              杜南也很是郁闷,他明明记得上辈子这个时期的李弘秉是冷酷,霸道到没眼看的皇帝陛下啊!而且这个时候他也压根没来过丞相府,别说是这个时候,上辈子他也就只在最后抄他家的时候才屈尊亲自来过丞相府。这次到底是怎么回事?
                              杜南满腹疑惑,却又不能光明正大的问出来,活生生把自己郁闷成了个葫芦。
                              李弘秉穿过前院,后院果然不同前院,刚踏进小门,便闻见了饺子的香气。李弘秉狗鼻子一般,连引路都不需要,一进后院就直奔小厨房而去。
                              “陛下!”杜南上前拉住他。不是不想让皇帝去吃,实在是小厨房里方才他们吃的残羹剩饭还都大次次的摆在桌子上,严伯现在也来不及去收拾,不知道李弘秉看了会不会又当场发作他,而且,他们也都还没吃饱呀!这李弘秉今天早晨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怎么就来了他家了,来就来吧,不说去书房议事,怎么就奔着这餐厅来混他的早饭吃呢!皇宫里还没有穷的供不起皇帝陛下吃饭吧!
                              李弘秉停住直奔饭厅的脚步,转身看着杜南,柔声道:“怎么了?杜南?”干饭怎么可能比得上杜南重要。
                              杜南看着他一脸人畜无害,没有要发火的迹象,也没有要暴走的暗示,心里的郁闷有增无减,却还是硬着头皮道:“陛下大清早到我这里,是不是有什么要事要同我商量?”
                              李弘秉愣了一瞬,他还以为杜南叫住他是他走错方向了呢。他上辈子只来过丞相府一次,隐约记得小厨房是在这个位置啊,确定自己没走错,李弘秉心里竟然没由来的升起一股骄傲。只是还没来得及高兴,终于又回味过来杜南的话不太对劲,杜南这是在下逐客令呢!言外之意,陛下如果有事咱就去说事,没事不如早点回宫吧。


                            来自Android客户端71楼2021-09-30 08: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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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8-06 12:45: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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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弘秉再次发挥他不要脸的本事,跟杜南打游击:“啊。。。是啊。。是有点事想跟你商量的。。。就是,这。。下了早朝便赶过来了,早饭都没来得及吃呢。。。现在去商议正事怕是会有些思虑不清。。。”李弘秉语气真诚,仿佛来这里真的是为了正事不是为了蹭饭的,但是想要被夸夸的欲望都快写到脸上了,话里话外无不表示,你看我都这么努力了,你快夸夸我吧!杜南仿佛看到了他身后那只蓄势待发的大尾巴,只等着夸他的话一出口,好赶紧摇个痛快。
                                杜南:“。。。”杜南满头黑线,没吃饭你为什么不在皇宫里吃了再来啊!你一个堂堂正正的皇帝,难道宵衣旰食,兢兢业业不应该是你的本分工作么!指望谁抖机灵夸你呢。。。你爹要是还在世,这会指不定早大耳刮子抽你了!
                                杜南满肚子火气撒不出来,他又懒得跟现在的李弘秉理论个一二,他还能够站在这里跟李弘秉若无其事的谈笑风生已经是用尽了他所有的自制力了。
                                严伯在一旁看得分明,虽然杜南面上没有表露出什么不耐烦来,但是严伯知道杜南已经快要到了忍耐的极限了,虽然不明白这好端端的为什么杜南对着皇帝陛下这么讨厌起来,但他也不想杜南失控冲撞了九五之尊的皇帝,即便他是一朝丞相,陛下一个不满意,掉脑袋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在气氛快要陷入僵局的时候,严伯连忙出来打圆场:“陛下,餐厅在这边,老奴也刚好做了早饭,陛下若不嫌弃丞相这里粗茶淡饭,不如就来尝尝老奴的手艺吧。”
                                李弘秉眼巴巴的看着杜南,他虽然真的很想跟杜南坐在一张桌子上吃早饭,但是如果杜南不愿意,他也不会强求他的,他现在定然是还在生气吧,不然他来他的府上,他也不会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李弘秉有些失落,但他也知道有些事急不来。从入宫到现在,八年的时间,他做的混账事也足够他在杜南面前喝一壶的了。杜南心里有芥蒂,他完全可以理解。
                                杜南见严伯开口,他也知道老人家一片好心,怕他安耐不住冲撞了李弘秉,为了让严伯放心,也只好答应下来。一行人于是转路去了不常用的正餐厅,伺候皇帝吃早饭。
                                李弘秉见杜南答应,心里简直乐开了花,别的不说,杜南允许他在这里吃饭,也算是打开了接受他的第一道心门吧!
                                彼时的李弘秉还一派天真,对于所谓‘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一类的言论没有丝毫的感受,他只以为他能够回来,一切就都可以重来,所谓人与宿命就能够按照他设想的那样,按部就班的走下去,不会再有什么偏差,杜南会重新爱他,他会一直爱护杜南,两人还可以回到曾经相敬如宾的日子。
                                只是他没想到,老天爷很多时候都很爱开玩笑,比如这次,就给他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用他惨痛的经历给他上了一课——有些事,过去了就是过去了;有些错,犯下了就没办法弥补;有些人,丢掉了,就再也没有办法找回来了。那一道道留在皮肉上的伤疤,只会随着时间推移,越发清晰丑陋,瘙痒如跗骨之蛆,时刻提醒着人们他的存在。


                              来自Android客户端72楼2021-09-30 08: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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