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雪话音刚落,燕彻就找到水门机关的石珠,转动了好几圈,随即一条密道被打开,忘忧知道现在不是思考刚才那番话的时候,她紧抓着燕彻的肩膀,小心翼翼却不敢放慢脚步,一直走到尽头,看到那里有一处光芒照进来,燕彻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扒开密道的石门,等他们从密道出来,站在长安地宫的角落时,燕彻终于支撑不住,跌坐在地上。
忘忧的体力更别说,只能靠着燕彻,他们在秦皇陵内部呆了一天一夜,滴水未沾,差点连说句话的力气都没有,可是忘忧却一点都不难过,反而有一种释然,她看向燕彻,发现燕彻也在看她,好像双方都有一种默契,随即,相视而笑。
忘忧看燕彻脸上布满灰尘和血迹,可眼神清明,认真的看着忘忧:“我们现在怎么办?要回去吗?”
她摇头,说:“皇兄被附身,现在宫里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我们又刚刚从长安地宫出来,这样回去,肯定会出状况,”
“那你想怎么做?
“我必须在二十岁生辰之前,找到破解明月冲煞的法子,这段时间我发现大明宫里根本没有解,只能出去找。”
“要是宫里派人来寻呢?”
“毕竟留我在大明宫,还要时刻担心明月冲煞的影响,皇兄不会那么傻,在我二十岁生辰之前,他找我回去的心思不大。”
燕彻明白过来,却听忘忧反问了一句,“你呢,是为了弄清楚什么事,才会来长安?”
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跟忘忧解释前因后果,只能平淡的说:“为了,弄清楚我的命运。”
魅惑不得,是将军啊…竟是将军啊
莫要靠近杀戮的……杀戮的将军啊,否则,你会和探雪,像…探雪一样…
探雪的话一遍遍回荡在忘忧耳边,她没敢想下去,伸手抹掉燕彻脸上的血迹,只听燕彻说:“既然如此,我们先离开长安。”
忘忧心想他说的对,既然要破解明月冲煞,还得出去寻找高人,留在长安,终究不是上策。
只是忘忧一看他们二人的衣衫,都被地宫的狼牙兵和探雪烧的破败不堪,这样出去,不好吧。
“阿彻,等等,你看我们这样出去,会吓死人的。”
燕彻才反应过来,他和忘忧现在就像刚从战场上回来一样,这么出去,那些个官兵还不得用刀剑挥向他们,他扶着忘忧绕过人群密集的地方,走了半天终于步伐踉跄的走到长安郊外,寻到郊外的水潭,撕掉一片衣角当帕子给忘忧。
忘忧把那块布兑水,帮燕彻抹掉脸上的尘土和残留的血迹,还好这郊外有几颗果树,燕彻摘了几颗果子给忘忧充饥。
他们收拾的差不多,忘忧却想到了什么,问:“阿彻,我们出来的时候,没有带银两吧。”
这把燕彻问到了,他挠头:“我们从忘忧殿出来的时候,还没想到会掉进地宫里,身边,一点银两都没带。”
忘忧顿时哭笑不得,燕彻又急忙说:“不过没关系,我可以去找武馆当个武生,到时候挣了银两再给你。”
这差点没让忘忧笑出声,“等你当了武生,我怕是得饿死在这儿了。”
燕彻这回完全摸不着头脑,当时怎么没想到这出,早知道就在口袋里放些银钱,也不至于现在这么窘迫,忘忧看他那副愣劲儿,不再说笑,从手腕处摘下一只镯子,再取出那枚玉簪,交给燕彻。
“你看看郊外的庄子有没有当铺,这些虽然不是什么奇珍异宝,但也值些钱,你把这些拿去换点银两,也足够我们在外生活个三五年了。”
燕彻接过忘忧的首饰,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一个身强力壮的男人,这回竟要靠忘忧拿的首饰过活,心里不是滋味,站在原地不肯走。
忘忧感觉到燕彻的不舒服,拽了一下他的衣角,“没关系的,等你赚了银两,再给我就好。”
他们将首饰拿到当铺换了些银两,一大部分给忘忧收着,一部分给燕彻放在身边以备不时之需,同时也换了一套行装,准备去找车夫。
“我从客栈里买了些干粮,路上颠簸,带着走吧。”忘忧把干粮塞进包袱里,只见燕彻已经背好刀剑,和先前狼狈的样子全然不同。
“嘿嘿,客官要去哪里啊?上车立马就走。”
燕彻上前询问车夫,“这位师傅,这几匹马车往哪个方向走啊。”
“我这马车今儿都往东边走,要停在枫华谷驿站,客官要去吗?”
枫华谷,燕彻掏出一块碎银,“走”
只听得那车夫连连道谢,兴冲冲的去整理马车,燕彻转身走到忘忧身旁,等车夫把马车牵过来,忘忧同燕彻坐在马车上,撩起竹帘,看着渐渐远离的大明宫,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她靠着窗,看向窗外的城郊一片春意,却不知在思考什么。
长安,长安…这大明宫终究是异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