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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原创】意难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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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圣姑这次的伤势颇为沉重,先是经脉严重受损,后又中了瘴气之毒,虽有紫萱替她驱毒,但体内气息紊乱难调,而且经脉一时也难以恢复。紫萱缩回把脉的手,心中惊疑不定:以圣姑的功力要想让她轻易受伤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放眼天下,除了魔尊和蜀山的掌门外便再无人有此本事,可她们和这两派素无往来,不可能是他们。到底是谁要对她下如此重手?回想起瘴潭里的那个声音,紫萱的心中有些不安,真是他么?可是……望着在昏迷中仍皱着眉头的圣姑,心里越发的沉重了。
    站在人潮涌动的太和城街头,林业平有一瞬的恍惚,仿佛很久以前自己曾来过这里,又好像曾在自己梦境中出现过。
    善心善政几个人兴奋的站在他身后东张西望着,那浓厚的异域风情让他们觉得新奇不已。对于林业平这次突然的南诏之行他们知道的并不多,只知道林业平突然奉旨作为大唐使者前住南诏讲经诵道,宣扬道法。虽然事出突然,可是年轻人一听可以游山玩水,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太和城即现今大理)
    林业平在四处陌生的脸孔中寻觅着,心中期盼着能看见那个魂牵梦萦的人儿。突然一道熟悉的人影从他眼角一闪而过,林业平一愣:柳娉婷!她怎么在这儿?心猛的怦怦跳起来,那她是不是也在这附近?
    再也顾不得身后的众人,林业平连忙追了过去。跟着走了两条街不到,柳娉婷便察觉身后有人,立刻警觉的拐进一条民巷隐去身形。林业平失去了柳娉婷的踪迹,驻足在附近观望了许久只能失望的离去。
    柳娉婷从巷子里转出来,有些惊讶的看着林业平的背影。“咳!”一个人影来到柳娉婷身畔停下:“在看什么?”柳娉婷慌忙垂下头:“少主!”那被称作少主的人随着她凝望的方向看去也是一愣,眼中精光一闪,随即玩味的笑了:“真没想到他竟然会追到这儿来!有趣有趣!你说,若是我叔父知道了那是不是就更有趣了?”柳娉婷不敢回答,垂着头站在一旁,没有人看到她这时的表情。
    怏怏不乐回到驿馆的林业平一个人静静的坐在院中,看着满院开得正盛的曼佗罗,心里想着的却是长安酒馆中那别样动人的萱草花。紫萱,我现在就在你的故土,你是不是在这儿?要怎样才能找到你?
    “师兄!你看谁来了!”善心高声叫着领着一个人来到后院。林业平忙站起身,定睛一看时不禁愣住了。“师兄,你说巧不巧?常大人原来也在这儿呢!听见说是师兄您来了,就急忙前来拜会了。”他乡遇故知,善心极是高兴。
    常斐微笑着一拱手:“林兄,真是好巧,我来南诏没几天想不到你也就来了,早知道我俩该一起来的,也好有个伴啊。“林业平淡淡回了一礼:“常大人说笑了,您也是奉旨办差哪能那么随性,善心,上茶。”善心一拍头:“哎哟,你看我这人,一高兴把这茬给忘了,常大人请稍等啊,我这就去给您泡壶好茶。”
    随着善心的离开,院子里的气氛显得有些凝重。林业平与常斐两人面对面站着,彼此静默无言。过了许久,常斐忽的长叹一声:“林兄,你我原先的情谊上哪儿去了,何时变得如此生疏?”林业平笑笑却并不回答。常斐自顾自坐下,轻摇折扇笑道:“林兄,怎么这次突然来南诏?”“贫道只是奉旨前来讲经布道。”“是么?”常斐手指轻扣桌面,似笑非笑:“我还以为林兄是为了紫萱妹子来的呢?”林业平浑身一震,张口欲问却硬生生顿住。
    常斐抬眼看着眼前形容有些急切的林业平,大笑道:“林兄,在下只是开个玩笑,林兄是修道之人,怎么会为了男女之情而耽误国事,你说是吧?”林业平脸色一沉,冷哼了一声。常斐站起身慢腾腾的踱了两圈:“善心的动作还真是慢呢,看来我是等不到他的好茶了。林兄,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咱们后会有期。”林业平冷着脸一拱手:“不送,大人与贫道道不同,应该不会再见面了。”常斐摇摇头,笑道:“难说难说,所谓世事难料,林兄何以如此肯定?”说罢也不等林业平答话便大笑着离去,只留下脸色铁青的林业平一个人站在那儿暗地咬牙。



64楼2010-03-16 2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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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在女娲庙的紫萱此时已无瑕顾及林业平的行踪,她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如今圣姑遭此重创,水灵珠又下落不明,若此时郑买嗣发难,自己该如何应付?可是奇怪的是郑买嗣这边反倒没动静了,紫萱虽不明白他们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但总算给了她们一个休养生息的时间。
        看着床上气息微弱的圣姑,紫萱心中忧虑重重:南疆女娲庙汇聚天地灵气,是天下灵力最为强劲的圣地。照说这次圣姑虽受此重创,但自己已将她体内杂乱的气息导入她的丹田,以她以往的功力再加上这天地灵力的浸润,应该没有大碍了,可是已近一个多月了,为何整个人还是昏昏沉沉,每日只能在自己的帮助下运气,始终都未能清醒过来?到底在她身上发生了什么?还有她受损的经脉该如怎么办?现在自己灵力大不如前,根本无法召唤圣灵相助。若要靠圣姑自己之力慢慢恢复原本也未尝不可,但看她现在这副情形只怕是痴人说梦了。
        心中正在千回百转的紫萱突听得“啪”一声极轻微的树枝响,一个激灵,紫萱猛的站起身,一把推开窗户,只见窗外的树枝上挂着一块白色的娟子。紫萱挥手卷下,展开一看,上面龙飞凤舞的写着一行大字:“若想救她,夜半未明湖见。”紫萱深吸一口气,该来的还是来了,也罢,自己也是时候会会他们了。
        未明湖是太和城郊外一个不知明的小湖泊,虽是风景秀美,但知道的人并不多,这个人约在这里见面想必对此地非常熟悉。夜晚的未明湖在月光的照射下波光潋滟,如同千万颗金子洒在水中一般,折射出和白天完全不一样的美丽。
        紫萱一个人站在湖边,却无心观看眼前的美景,她总是觉得不安,而且这种感觉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强烈。等了大约有半盏茶的功夫,突然感觉一股阴冷强大的气息从身后扑来。紫萱猛的回过头,却没瞧见一丝人影。紫萱按捺下心中的不安,高声叫道:“这位朋友,既然约我出来就不要藏头露尾,若是再不出来那我便走了。”突听得“哧”一声轻笑:“紫萱,你一点都没变,还是和以前一样这么急燥。”这个声音温柔优雅,说不出的动听,但听在紫萱的耳中却不啻于平地惊雷!猛然抬起头,望向头顶的树干。
        一个黑色的人影坐在树梢上静静的瞧着紫萱,那是一个长相极为俊美的男子,清秀的五官甚至和紫萱不分伯仲。嘴角似笑非笑,眉宇间似哀怨似欣喜,满头银白的发丝轻轻披散下来,在月光淡淡的光华中如同一块上好的白色丝缎银光闪耀,让他整个人看上去竟有一种优雅出尘的美,仿佛是谪仙下凡。
        “乌雷!是你!!”紫萱目瞪口呆的盯着眼前的男子。被唤作乌雷的男子从树上轻轻飘下,慢慢的走到紫萱身前,轻叹道:“你还记得我的名字呢,我以为你早就已经忘了。”紫萱这时心反而定了下来,微微一笑:“乌雷,在瘴潭我便已知道是你了,十万大山终究困不住你,是么?”
        乌雷细细的瞧着她,忽的仰头大笑:“天下间有什么时候地方可以困得住我?我若想出来谁可以拦得了我?!”紫萱不动声色的慢慢后退,手指悄悄结成法印:“是你将圣姑打成重伤的么?”乌雷偏了偏头:“圣姑?阿萝么?”轻轻一笑,眉宇间悄悄罩上了一层寒霜:“是她自己找死!怪得了我么?”“你!阿萝和你原本同属一族,自小青梅竹马,你怎么下得了手?!你难道都不念旧日情谊么?”
        “哈……”仿佛听到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乌雷笑弯了腰,猛得站起身,神色突然变得凄厉狰狞:“旧日情谊?你们将我赶进十万大山那暗无天日的地方时,将我功力全废让我生不如死时怎么就没想到这旧日情谊?!”紫萱闭了闭眼:“阿雷,当初是我对不住你,可是若不是你先铸成大错,又何至于此?更何况圣姑……”“好了!”乌雷猛一摆手:“今日我来不是找你叙旧的。”他的话提醒了紫萱:“乌雷,你说要我今晚过来便有法子救圣姑,现在我来了,你可以告诉我圣姑她究竟是怎么了么?还有,水灵珠的被夺也与你有关么?”“哼!水灵珠好稀罕么?至于今晚原也不是我找你来的,只不过偶尔间看到觉得好玩便代他来喽。”
        紫萱静静的望着眼前神情多变的乌雷:“你们谁来都一样,我只要知道为何圣姑还不能清醒?你对她到底做了什么?还有她受损的经脉你有办法可以恢复么?”乌雷瞥了她一眼,笑得竟是说不出的妩媚:“紫萱,你忘了么?我从来只会害人,都不会救人的啊。”眼珠轻轻一转:“呵,看来你和阿萝倒的确是好的很哪。其实我也是为了她好啊,让她一辈子在自己的梦境中活得快快乐乐的,不好么?”“你、你下了‘忘忧蛊’?!”紫萱惊呆了。乌雷瞧了她一眼,笑眯眯的道:“怎么这么吃惊?不好么?”紫萱脸色有些发白,指尖不自禁的轻轻颤抖。这忘忧蛊无药可解,被下了蛊的人只能一辈子活在自己的梦境中,如同一个活死人一般,除非施蛊之人主动愿意解除。
        乌雷饶有兴趣的看着紫萱的反应,忽的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一拍头:“啊,对了,差点忘了,我找你来其实还有一场好戏看呢。“从身后抽出一支极短的竹笛,放在唇边轻轻吹起,那是一种很单调很高亢的声音,听在耳中只觉得刺耳突兀,紫萱明白他这是在催动蛊虫发作,心下不安的感觉再次强烈起来。
       过了不一会儿,树叶沙沙响起,一个人慢慢的由远及近走来,紫萱看着来人,骇得说不出话来,怎么会是他?!
    


    65楼2010-03-16 2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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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1-27 08:58: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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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业平闭着眼如梦游一般慢慢走到乌雷的身边。紫萱身形一动,刚想上前,乌雷的手指疾风般扣住了他的脉门,抬眼看着已经变了脸色的紫萱,嘴角扬起一丝残忍的微笑:“如何?是不是又惊又喜?”
          紫萱脑子里一片空白,紧紧盯着眼前的林业平,他怎么会在这儿?他不是在长安么?他怎么会被乌雷控制?过了许久才颤声道:“你、你对他做了什么?”阿雷斜睨了林业平一眼,眼里是满满的不屑与恼恨:“这种蠢材,要我对付他简直就是污了我的手。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他和阿萝是中了一样的毒。”紫萱倒吸一口冷气,闭上了双眼,再也无力去做任何回应。
          乌雷转头看着眼前颓然而叹的紫萱,一声轻笑:“紫萱,我很好奇,现在两人都中了毒,你会救谁?嗯,若是想好了,便来镇南王府找我,说不定我会改变自己的作风来救他们哦,不过你要记住,两个人我只会救一个哟。”话音刚落,便挟着林业平飞掠而去,如惊鸿般瞬间消失无踪。
          紫萱望着他们消失的方向呆立半晌,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镇南王府?那不是郑买嗣的府邸么?他竟和郑买嗣勾结在一起?脑中突然浮现圣姑说的话:“其中的一个叫巫衣王的倒是有些本事,不得不防。”原来那时他便与郑买嗣在一起了,那圣姑是不是早已有所察觉?所以才会招来杀身大祸?
          回到女娲庙,紫萱心乱如麻。林业平为什么会在南诏出现?又是谁对林业平下了毒?乌雷的性子她知道不是敢做不敢当的人,到底他们身旁还有多少她不知道的敌人?至于乌雷,转头看着昏昏沉沉的圣姑,紫萱皱起了眉头,他是如何从十万大山的鬼窟中逃脱?是谁解了他的封印?又是谁让他的一身功力得以恢复? “你若是想好了,便来镇南王府找我,说不定我会改变自己的作风来救他们哦。”林业平的毒虽不是他下的,但听这话语多半也和他脱不了干系。看来所有的谜底都在镇南王府。
         
          “你要记住,两个人我只能救一个哟。”乌雷离去时的话在脑中盘旋,紫萱有些烦躁的踱着步,她从没想到自己有这一天要做这种抉择,圣姑和林业平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她不愿也不会让任何一个人离开自己。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纵然这次镇南王府是有去无回也是非闯不可了。紫萱定下心神,反倒觉得释然,既然避无可避,那就只有坦然面对了。
          在南诏,就算是三岁稚童也知道镇南王府在哪儿,那高大巍峨的亭台楼阁就建在离皇宫不远处的最热闹的大街上。相较这下,这南诏的皇宫反倒显得有些暗淡无奇。
          夜晚的镇南王府灯火通明,王府中人来人往,热闹非常。紫萱隐在暗中悄悄在王府中转了一圈后停在一间厢房前。那是一间和平常的客房没有任何区别的房间,门口也没有任何人把守。但那种熟悉的感觉让紫萱深信林业平就在此处。
          轻轻推门而入,在屋中的床上平躺着一个人,正是林业平。紫萱急走几步来到他身前。林业平静静的躺在那儿,脸色苍白,形容枯槁,只有轻微的呼吸显示着他的存在。伸手轻抚他瘦削的脸庞,眼泪不自禁的潸然滑下,他瘦了,瘦了好多。轻轻俯下身,将脸贴上他冰凉的脸庞:“业平,为什么要到南诏来,好好的呆在长安不好么?傻瓜,是为了我么?”心中淡淡的欣喜夹杂着浓浓的哀愁。轻轻吻着他光滑的额头,温柔却又坚定的低喃着:“我不会让你有事的,业平,等我。”
          外面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紫萱急忙隐入床边的屏风后。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个娇俏的人影悄悄的走向床头。紫萱暗中凝神戒备,却不见那个人影有任何举动,反是站在床前半晌无语,好一会儿才听见一声幽幽长叹:“林业平,你这是何苦?好好的呆在长安修你的道不好么,为什么非要追到这儿来?她当真对你那么重要么?”紫萱一呆,听这声音竟似柳娉婷!手指轻挥,面前的屏风如一面镜子般将床前的一切映照入眼底。
      


      67楼2010-03-17 19: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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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娉婷呆呆的站在床边,眼中已是泪光盈然:“我该怎么救你?该怎么救你?”“是谁!”一个低沉的男声从外面传来,柳娉婷急忙眨掉眼泪,回身行礼:“少主。”门口出现了一个长身玉立的身影,紫萱再次目瞪口呆,常斐,竟是常斐!暗中苦笑一声,这回人倒是都聚齐了,看来林丹骅多半也是他们的人了。
            常斐走到床前,看着眼前毫无生息的林业平,也是长长叹了一口气。柳娉婷抬起头望着常斐,忍不住问道:“少主,我们的目的不是只要夺到水灵珠么?现在水灵珠已经在我们手中了,为什么还要把他害成这样?他根本就是无辜的啊。”常斐摇了摇头:“ 我知道,可是叔父对那个巫衣王言听计从,我也没有办法啊。”叔父?郑买嗣吗?常斐竟是他的侄子?!紫萱这一惊当真非同小可!原来郑买嗣大唐朝廷竟也埋有暗桩!
        “若不是你将他的行踪告诉主公,又怎么会……”常斐转头看着欲言又止的柳娉婷,眉头微微一皱:“你在怪我么?可是就算我不说,巫衣王是何许人?他和女娲族势同水火,又岂会让他好过?”柳娉婷垂下头:“少主。是属下越矩了。”常斐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叹道:“小婷,你我虽份为主仆,但你我二人自小在汉人中长大,彼此的情谊又岂是普通主仆可比的。当日若不是你出手阻拦,我又怎会等林业平的离心蛊解完再夺水灵珠,他早已死了。”“少主,他的蛊是你下的,你可不可以再破例一次,救救他?”柳娉婷一把拽住常斐的衣袖,颤声哀求,看见常斐沉默的摇头,颓然坐下:“为什么?为什么他非得死?就只因为他是紫萱的心上人么?”柳娉婷抬起头,眼中已有泪光。
            沉默了许久,党斐低声道:“我不否认我有自己的私心。可是这也是叔父的命令,我不能让任何可能性毁了我们的计划。这也是我们两人的使命,你忘记了么?”“没有,我从没有忘记主公对我的恩情,可是少主,”柳娉婷眼神迷茫:“我最近一直在想,我们做的究竟是对还是错?”常斐愣住了,看着神色凄凉的柳娉婷竟无言以对,过了好一会儿才长叹一声:“小婷,世上的事没有这么简单的可以用对错来衡量的。好了,快些走吧,莫让别人发现了,你来的次数太多会引人怀疑,到时我也未必能保得住你。”说罢强拉着柳娉婷离去。
           随着两人脚步声渐行渐远,紫萱慢慢的从屏风后走出,心似沉到冰湖底。原来这一切都只是一场针对自己早已谋划好的戏码,可笑自己竟然毫无所觉,这才让自己陷入如今这进退两难的境地,还连累了圣姑和林业平。回头望着浑然不觉的林业平,哑然一笑:“业平,又是我害了你么?”
        


        68楼2010-03-17 19: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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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府正厅里人影晃动,宾主觥筹交错,言谈甚欢。紫萱轻轻拿眼一溜,只见正位上坐着一位身材精壮、精明干练的中年人,颚下三缕胡须更显得他风度翩翩,谈笑间也不掩其锐气,正是郑买嗣。座下众人中有几位穿着汉人服饰,看样子多半也是大唐的官场中人。这次有外人相助,郑买嗣只怕是更有恃无恐了,难道当真是天要亡南诏?人群中并没有乌雷,紫萱再次看了一眼郑买嗣,转身悄悄离开,往后院方向走去。
              王府的后院与前院的热闹喧嚣不同,另一番清幽别致。一阵细细的竹笛声若有若无的飘来。紫萱微微一愣,有多久不曾听到这首曲子了?那只回荡在遥远记忆中的曲子如今听来仿若隔世。闻声寻去,在湖中凉亭里一个身着黑衣的白发男子正倚在栏杆上背对着她吹着竹笛。
              紫萱慢慢的走向他,男子放下手中的竹笛,轻声道:“紫萱,还记得这首曲子么?那是你教给我的。”“记得,那是当年我自己想出来的一首小曲,是我教给你的,没想到你还记得。”乌雷抬头望着漆黑无月的天空,轻声道:“我从未有一天忘记。紫萱,若我们还能回到当初年少时,你说有多好?”竹笛声再一次幽幽响起。紫萱微微闭上眼,当初年少时那三个形影不离的身影浮现在眼前,最初的无忧无虑、两小无猜到后来的渐行渐远直至最后的反叛决裂,一幕幕如此清晰。心中一痛,长长叹息一声,睁开眼望着眼前寂寥的身影,轻喃道:“昨日总总譬如昨日死,没有人可以选择重活一次的。”乌雷停下吹奏,仰头无语,微风吹过,扬起丝丝白发,在漆黑的夜色中孤单起舞。
              “昨日总总譬如昨日死?呵,可是就是这昨日的总总才支撑着我在这世上继续活下去,怎么让它死?”沉默了半晌的乌雷叹息着回应。紫萱看着他的背影,听着他的轻叹,心下恻然:他对自己的心意自己岂会不明白,他对自己当真是极好极好的,可是他不是留芳,不是啊。
             “紫萱,我一直都想问你,若是没有那个人的出现,一切都会不同吗?”乌雷极轻极细的问道,似乎自己也并不想让她听到。但紫萱偏偏听到了,心中更是难过,只有沉默以对。乌雷“霍”的转过身,脸孔有些扭曲,声音也开始微微颤抖:“还是说,不管一百年前还是一百年后我永远都是被放弃的那一个?你的心里真的只有那个人么?”紫萱转过头避开他绝望的目光,她没有办法回答他,她不想再伤他的心,可她也不想骗他。
              看着她的神情,乌雷嘴角扬起自嘲的笑,早已知道她的答案还偏要再让自己伤一次心,这一百年的空虚寂寞当真快要把他折磨疯了吗?哪怕是伤心也是甘之如饴?突的神色变得冰冷:“你到这里来可是想好了?”紫萱微微一愣,随即平静的瞧着他:“是,两个我都要救。”乌雷看了她一眼,晒然一笑:“你真是老了么?我说了只救一个。你以为林业平的蛊是常斐下的就能让他解?我若不让他叔父下命令,他又怎敢私自解毒?再说了,他说不定也巴不得他早些死呢。”紫萱深吸一口气:“你们要的只是水灵珠,为什么不放过他们?你到底要怎样才能愿意救他们?”乌雷有些轻狂的笑了:“那就是我的事了,和你无关。我巫衣王从不做亏本的买卖,你知道的,我想要的是什么?”紫萱有些震惊的望着他:“你果真是巫衣王?你堂堂神族后裔竟然和黑巫族的人搅在一起?!”乌雷哼了一声,仰天大笑:“呵,女娲族怎样?黑巫族又怎样?我只知道在你们将我抛弃的时候是他们救了我,给了我全新的生命!所以我现在就是黑巫族的人,我要帮他们离开那个暗无天日的地方,重回南诏圣坛!”
              紫萱呆呆的望着眼前狂妄暴戾的乌雷,那个一说话便害羞,清涩单纯的少年真的已经死了,心里是从未有过的沮丧:“阿雷,你若只是想要报复我,让我难过,那我可以告诉你,你成功了!可是,其他的我一百年给不了你,现在也一样给不了你。我只求你看在圣姑和你的情分上救救她吧。”乌雷脸色一变,随即有些奇怪的看着他:“那你的那个宝贝道士呢?”紫萱抬眼望向别处,眼神朦胧:“既然活着那么辛苦,那么便让我陪着他一起死。以前是因为圣姑的阻拦,我才不能和他同生共死,现在圣姑已经没有能力再阻拦我了,不是吗?”
              乌雷瞧着紫萱,神色变幻不定,咬牙笑道:”是么?要和他同生共死么?你就这么爱他?!他已经不是一百年前你爱的那个人,一切都只是你自己的臆想!你一直都只活在自己的梦幻里!”“你住口!”紫萱怒喝一声。乌雷哈哈大笑:“我为什么要住口?你害怕了么?是不是连你自己也不敢往那里想?呵,我偏要说,你……”突的脸色潮红,全身皮肤底下似乎有无数个蚁虫涌动,似就要破体而出一般,乌雷面现痛苦之色,脚步踉跄,整个人猛的扑倒在桌上,手中的笛子铛的一声掉在地上。紫萱吃了一惊,再也顾不得其它,急忙走上前按住他不停扭动的身体,灵力探扫下,大吃一惊:他的体内居然有不下于三十多种蛊毒!连忙运气将自己的灵力渡送到他体内,将他体内的毒强压下去。
              过了好一会儿,乌雷终于恢复了平静,只是大口喘着气,俯在桌上似已全身无力。紫萱惊疑不定的问道:“阿雷,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体内会有这么多蛊毒?你到底是怎么了?”乌雷沉默无语,过了半晌才抬头笑道:“被你看见了?我早已习惯了,不然,你以为我是怎么恢复功力的?我又是怎么从鬼窟逃脱的?”虽是在笑,但却笑得无比凄凉,看来其中的痛楚自是不足为外人道。紫萱长叹一声:“这些年你受苦了。阿雷,早知如些,何必当初?”乌雷轻咳一声,惨白着脸笑着反问:“当初怎样?现在又如何?对我来说,有分别吗?”紫萱愣住了,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乌雷慢慢的站起身:“你为什么要帮我?是怕我死了就再也救不了他们了么?”紫萱缓缓摇头:“我帮你,只是因为我们曾经是朋友。你愿不愿意救他们我不会勉强,我自会想办法。”说罢再也不看他,转身快步离去。
              看着紫萱离去的背景,乌雷放声大笑,笑得眼中泪光滢然,猛的一拳重重的捶上石桌:“为什么?紫萱,为什么永远都不是我?!”没有人回答他,寂静的四周只传来“唿啦啦”的一声,好好的一个石桌碎成了满地粉末。轻轻蹲下身子,拈起粉末,耳畔传来她的轻叹:“这些年你受苦了。”眼泪就这么再也忍不住,滑下脸庞。
          


          70楼2010-03-18 19: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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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涯何处无芳草,大王何必为这种事伤怀?”乌雷慢慢的站起身,待转过头来时已是神色如常。看着不知何时站在眼前,仿若洞悉一切的郑买嗣,冷冷一笑:“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管。”郑买嗣不以为意的一笑,躬身道:“大王的事在下自是管不得,只是你也知道我对林业平和圣姑动手的本意,如今我遵从你的意愿打乱我的部署,以圆大王你多年的遗憾,那么大王你答应我的事呢?可有打探到天机锁的秘密?”乌雷瞥了他一眼,不屑的哼了声:“要反便反,打哪学来这婆婆妈妈?”郑买嗣脸色一变,随即笑道:“大王如此人物当然是不在乎这些的了,可我们只是些粗鄙俗人,所谓挟天子以令诸侯,总得师出有名啊。再说了,大王就算你不在乎,那还在十万大山中的那些人只怕不这么想吧。”乌雷脸色一沉,哼了一声,拂袖离去。郑买嗣抬起头,盯着他的背影,嘴角扯出一丝阴冷笑意。
                 从凉亭后又转出一人,有些不满的道:“叔父,这个人如此狂妄,根本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你为何还对他言听计从?”正是常斐。郑买嗣淡淡一笑:“斐儿,你见叔父何时打过无把握的仗?现在我们虽有了水灵珠,但不知道如何打开天机锁也是枉然,而要打开天机锁这个人至关重要!”常斐不解的问道:“可是我们手上有林业平和圣姑,还怕套不出打开天机锁的方法么?”郑买嗣嘿然一笑:“紫萱的性子我是知道些的,她这人最重感情,要从她口里套出这秘密也并不是难事,怕只怕她也不知道。而乌雷这个人道法高深,他身后的黑巫族也都个个身手不凡,若实在不行便只有靠他们强行打开天机锁,可是这样做的后果究竟会怎样没有人知道,所以总得要有个替死鬼才行。而且万一这一切都失败了,我也有第二步棋,你真以为叔父是怕了那个巫衣王才让你对林业平下手的么?”常斐心中一惊,半晌才叹服:“叔父英明!”
                 他们二人谈话虽轻,却被隐在不远处的紫萱听得一清二楚,惊出了一身冷汗。这个郑买嗣当真是心思缜密之极,就算乌雷这枚棋弃之不用,他仍有九成胜算:林业平是作为大唐使者出使南诏的,若是在南诏送命,那么萨罗便是跳进洱海也说不清了,到时不管天机锁能不能打开,只怕南诏真是内忧外患,再无宁日了。
                好在南诏人多信仰天师道,一切讲究神旨,若不先打开天机锁降下神谕,而强行起兵谋反的话,只怕也是难堵天下人之口,这个位置也坐不稳当,所以直到现在他们仍迟迟未动手。甚至郑买嗣都已猜到她多半不知这天机锁的秘密,可他们千算万算却独独算漏了一样:天下间唯一一个知道天机锁秘密的人却是圣姑!思及此,不禁心中暗自庆幸:若非刚才离去时无意中见到郑买嗣过来而躲起来偷听的话,差点就又要铸成大错了。
            


            73楼2010-03-19 23: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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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斐缓步走出镇南王府,等候在外的轿夫连忙走上前:“大人,这边请。”常斐摇头:“不用,你先自行回去,我想一个人走走。”轿夫答应离开。常斐举步沿着太和城街道慢慢走去,看着身边一个个陌生的面庞倏忽而过,心中暗笑自己当真是近乡情怯,明明眼前都是故乡人却让他有一种身在异乡的错觉。抬头呼出一口气,看着天边忽隐忽现的明月,思绪突的有些飘移:长安今晚也会有这么个明月么?
                  常斐回到驿馆的房间,刚想回身把门关上,就听得身后衣袂风响,还没来得及呼喝,一根冰凉的手指搭上了他的颈脉。一个熟悉的嗓音在他身后响起:“常大哥,别来无恙。”常斐全身一震,随即苦笑一声:“紫萱妹子,好久不见。”慢慢回过头,在淡淡的月光透射中一个紫衣倩影静静的站在身后。
                  紫萱面带讥诮的冷冷一笑:“我可不敢和南诏国的皇亲国戚攀什么关系。”常斐闻言一呆随即也是淡淡一笑:“能和女娲后人称兄道妹该是我高攀了。”紫萱面色一沉,手指扣紧,常斐痛哼了一声。“救他!”常斐吸着冷气,冷汗慢慢渗出,却仍强笑问道:“救谁?”紫萱银牙暗咬:“你当然知道我说的是谁,既然是你下的蛊,就只有你才能解!”常斐轻咳着,闭上了眼却笑而不答。紫萱心中恼恨,手指渐渐加重力道,常斐只觉眼前一阵阵的发黑,张大了口勉强呼吸着,却依然强笑不语。眼见他快转不过气来时,紫萱终于颓然放手,常斐“扑通”一声扑倒在桌上,急促的咳喘着。
                  紫萱神色变幻不定,恨恨的盯着他:“看不出来,你倒也是条硬汉子。说!你到底要怎样才能救他?!”常斐慢慢无力的坐下,月光透过窗棱照在他的脸上有些淡淡的惨白:“大家各为其主,我不会救他,也不能救他。”紫萱气结,怒极而笑:“你知道若他在南诏出事后有什么后果?你当真想让大唐和南诏开战么?那些汉人对你真的没有半分意义么?”常斐转过头不言语。
                  紫萱盯着一言不发的常斐长叹一声,慢慢站起身,背对着他望着眼前无穷无尽的黑暗轻声道:“你知道么?我活了这么久却只有你这一个朋友。还记得你在长安时对我说的话么?你说要和我成为朋友,是那种肝胆相照,同甘共苦的朋友,那时我是真的很感动,我以为我从此可以不再孤单。可是想不到这一切原来也都是虚枉,或许原本就不该奢望的,我命中注定就该是孤身一人的。常斐,你当真是郑买嗣的侄儿么?所有的一切都是早就已经计划好了的么?”
                  常斐慢慢的平复着自己的呼吸,听着她忧伤的话语,转回头看着她清瘦的背影,低头黯然不语。过了许久才哑声道:“是我对不住你,可是我是真心想要做你的朋友。我待你的心意从来都是真的。”紫萱哧的一笑:“真心的么?原来这叫真心么?”回过头望着垂首不语的常斐淡淡道:“常大哥,不,也许该叫你郑大哥,这是我最后一次这么叫你。今日一别,再见就是敌人,你好自为之。”常斐身体微微一抖,手指轻颤,突然抬头喝道:“你不是想要我救他么?就这么走了?你……”紫萱停住脚步:“你我既各为其主,我也不会为难你。今日我放过你不是单单为了林业平,也为还你往日情谊。从今往后你我便是陌路!”说完抽身便走,常斐蓦的脱口而出:“我不能救他但有人可以,黑巫族的人有秘法可解!”紫萱脚步微微一顿,却不回头,常斐高声叫道:“黑巫族处子之血可解‘忘忧蛊’!”紫萱微一侧头,想要说什么却硬生生的咽了回去,裙裾一摆,头也不回的离去。
                 常斐苦笑着垂下了头,自己是怎么了,居然把这么重要的秘密告诉了她?原来自己也并不想他死么?原来自己的心还是热的么?原来自己还没准备好要成为她的敌人么?门“吱呀”一声轻轻被推开,常斐抬头,愣住了。
              


              75楼2010-03-20 2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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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在驿馆门口,紫萱定了定神,现在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早已超出她的预料,她必须静下心来想出一条万全之策,否则一招不慎满盘皆输。眼下最要紧的事就是如何将林业平中毒的事瞒天过海,然后自己再伺机相救,否则不用等到打开天机锁,南诏就已岌岌可危了!无意中一回头,正好瞧见一个小道士从西院墙根经过,心中一动。
                    善心善政几人刚刚上床休息,就听得外面有人将门敲得山响:“南诏特使求见!”几人闻言急忙穿衣出来迎接。
                   门外,一个衣着光鲜的南诏官员带着几个随从正在那候着。善政等连忙作揖:“不知特使这么晚来所为何事?”南诏官员一扣手:“各位对不住,打扰了。烦请大唐特使出来相见,大王急召大唐特使入宫讲道。”“这……”善政几人面面相觑:“可是我们师兄早已入睡,这大半夜的……”南诏官员面露难色:“可……可是大王说了无论如何也得请到大唐特使啊,不然下官可无法交差,还望各位通融。”
                   “什么事?”正在这时,林业平披衣从里屋出来。这位南诏官员忙对着林业平一叩首:“惊扰了道长,真是万死,可是大王有急召。”善政不满的在后面嘀咕着:“什么意思?大半夜的不让人安生,这个云南王在搞什么啊!”林业平瞪了善政一眼,连忙笑道:“即是大王有急召,贫道理当遵旨。请恕贫道稍做梳洗马上就随特使前去。”善政善心等都是面带不豫,但是既然林业平都答应了也只能暗底瞪着那几个南诏人示威。
                    林业平整理出来,细细的吩咐他们几个:“你们早些休息,我要和大王讲经论道,大概需要些时日,你们自己照顾好自己,好好的呆在这,不准惹是生非,知道么?”几个人点头称是,垂首恭送林业平和那个南诏特使消失在门口。
                    皇宫内,萨罗皱着眉,看着眼前的林业平突然变成了紫萱,有些不解的问道:“姑姑,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让我这时辰派人去请这大唐特使,说是无论如何也得请来,可是。怎么会是你?”紫萱笑了笑:“大王,此事事关重大,但请恕紫萱暂时不能对你明言,你只需要对外宣称今夜特召大唐特使讲经论道,并相谈甚欢,要留他多住些时日即可。”萨罗笑着摇了摇了头:“孤王虽不知到底是何事,不过姑姑这么做定有你的道理。好罢,就依姑姑吧。”紫萱点了点头,离去前再三叮嘱:“你要记得,此事只有你我二人知晓,千万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尤其是在郑买嗣面前不可露出任何破绽!”萨罗凝重的点了点头:“姑姑放心,孤王知道该怎么做。”
                    离开皇宫时,天际已是微露红光。紫萱第二次潜入了镇南王府,直接掠向林业平的厢房。门外依然无人把守,紫萱轻轻推开门,整个人不禁呆住了:屋里的床上空无一人,林业平不见了!紫萱只觉一阵天旋地转,腿有些发软,怎么办?林业平去了哪里?!若是被郑买嗣暗中藏起来加害的话……一个激灵,她不敢再想下去。不!她绝不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定下心神,凝神聚气四处查探林业平的藏身之处。她和林业平之间一直有一丝淡淡的灵犀相通,仿佛冥冥中自有人指引,让他们能找到彼此。循着这丝若有若无的气息,紫萱掠出了王府直往北而去。
                    猛的停住了身形,紫萱有些惊异的打量着这里:这不正是自己的女娲庙吗!心中惊讶,再也顾不上其他,急忙走进庙中。
                    在正殿的蒲团上平躺着一个人,正是林业平!紫萱三步并做二步走上前去,扑到了林业平的身上:“业平,是你么?真是你么?”心中欢喜,语调都微微有些发抖。抬起头,对着圣像前的帐缦朗声道:“紫萱多谢高人相助,请高人出来一见。”帐缦轻轻挑开,一个黄衣红裳的女子慢慢的走了出来。紫萱一愣:“是你?”柳娉婷微微一笑:“是我,姐姐。”
                    紫萱扭头轻哼一声:“不敢当。”看了看地上的林业平,心下疑虑重重:“救他的人是你?”柳娉婷笑了笑:“要不你以为还有谁?”“为什么?”紫萱追问着,不放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个细微表情。柳娉婷苦笑一声:“为什么要问为什么?是不是一个人凡事都要有因由?难道就不可以率性而为么?”这个回答显然大出紫萱的意料之外,让她一时之间有些发愣:“你……”“我只是想救他,仅此而已。”柳娉婷瞧着地上的林业平,眼中柔情似水。紫萱心中暗叹:又是一痴情人,对她的敌意不禁消退了几分,轻声道:“柳姑娘,不是紫萱不信你,我知道你是郑买嗣的人,你这次这么做,就不怕么?还有你是怎么救他出来的?都没人发现么?”柳娉婷的眼光有一瞬间的恍惚,抬头望着门外渐渐透亮的曙光,许久才轻声道:“你不信我原也应该,是我欺骗你在先。可是这一次我用不着再骗你,我知道自己这么做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了,我也清楚自己愧对了主公的知遇之恩,可是我不能眼着着他死呵,不能呵。”
                    紫萱看着茫然失措的柳娉婷,脸上有一丝动容:这原也是个至情至性的女子啊。心中一个大胆的计划慢慢形成。
                


                78楼2010-03-22 21: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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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1-27 08:5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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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内殿厢房中,紫萱望着左右两张床榻上气若游丝的林业平和圣姑,心中千回百转。抬头看了看木然站在一旁的柳娉婷,微微一叹道:“娉婷,谢谢你在长安陪了我这么些时日,虽然这一切都是虚情假意,但我仍很感激你这几个月的相伴,至少那时我不曾孤单。”柳娉婷身子一震,垂下眼帘掩住了眼中的情绪。
                      紫萱走到她面前:“你现在有何打算?”柳娉婷沉默着摇了摇头。“既然你现在已经没有办法再回去了,我可不可以请求你一件事?”紫萱拉起了柳娉婷的手。柳娉婷抬头着着面前神情坚毅的紫萱,眼中闪过一丝不解。紫萱握紧了她的手,轻声道:“可不可以请你帮我护着他们二人,我要再去一趟镇南王府。”柳娉婷一惊:“你还去那做什么?你已经没有了水灵珠根本斗不过巫衣王,更何况……”轻轻扭过头:“我自己也不知能否过得了今天,主公不会放过我的。”紫萱坚定地看着她:“你信我!我不会让你们任何一人有事的。你只要答应我好好护着他们。”
                      柳娉婷定定的看着紫萱祈求的目光,神色变幻不定,许久之后终于点头:“好罢,我反正已无路可走。你走吧,我会尽我自己的力量保住他们。”紫萱感激的笑了笑,刚要走时突然好像想到什么似的回身问道:“我上次有听常、常斐说过黑巫族处子之血能解这蛊毒,你可有听说过?”柳娉婷脸色有些发白,轻轻点了点头:“我是有听说过。”紫萱微一颔首,回首再望了一眼林业平,转身毅然离开。
                      郑买嗣惊异的看着眼前自投罗网的紫萱,有些不敢置信,这大清早的才刚起来就碰到这档子的好事了么?当真是天助我也!强自抑住欢喜深深一躬:“紫萱姑娘大驾光临,请恕本王有失远迎。”紫萱冷冷的看着他:“你我不需要这种客套。”说罢一甩袖,施施然坐到正厅的主位上:“王爷,我来是和你谈一笔交易。”“什么交易?”“我知道你已经拿到了水灵珠,只是不知道如何用来打开天机锁,是不是?”转头瞥了郑买嗣一眼:“不过可惜的很,我是不知道的,王爷你聪明盖世,自然也是猜到了,对不对?”
                      看着郑买嗣的脸色随着她的话语不停变幻,不禁抿嘴轻轻一笑:“可惜啊,所谓人算不如天算,原本这天下间还有一人知道的,只是这人被你们下了蛊,眼见是活不成了。”郑买嗣心中惊疑不定:“姑娘所说的是……”“圣姑。”紫萱简洁的道出他的疑惑:“所以我这次的交易就是你下令替圣姑和林业平解毒,而圣姑会替你打开天机锁。”郑买嗣呵呵一笑,捋了捋颔下胡须:“姑娘当本王是老糊涂么?一则他们二人醒了之后定会和你联手对付本王,而圣姑当然也绝不会替我打开天机锁,那本王不就是自寻死咱么?二则本王又怎能相信姑娘所说的就是真话?”紫萱微微一笑:“我当然知道就这点小伎俩怎么能让王爷信服?作为交换,我会留在镇南王府做你的人质,这样圣姑自会替你打开天机锁,而我所说的是真是假到时不就可以看得一清二楚了?。”
                      郑买嗣低头沉吟着踱着步,半晌不语。紫萱也不急着催他,漫不经心的四处张望着。过了许久,郑买嗣终于抬起头来,笑了笑:“姑娘话是不错,可是你也知道乌雷的脾气,我未必能说得动他。”“是吗?”紫萱轻轻绞着手中的纱巾,头也不抬:“你们不也有你们的交易吗?若你觉得为难,那就算了,只当我今天没来过好了。”说罢起身作势要走。郑买嗣脸色一变,急忙拦住,笑道:“姑娘且慢,姑娘的交易听来是不错,只是在下也从不做亏本的买卖。这两个人眼下我只能救圣姑一人,至于林业平等到本王打开天机锁后我自会让人替他解毒。”
                      紫萱看着泰然自若的郑买嗣,心中恨得牙痒痒的,无奈眼下也只能如此,救得一个是一个。略一思索:“好罢,如此,成交!”郑买嗣仰天大笑:“姑娘好爽快!”回头叫来一名仆人,低声耳语几句,那仆人下去一会儿便端上来一碗汤药递到紫萱面前。紫萱皱眉看着眼前的汤药:“这是什么?”“明人面前不说暗话,这是化功散,姑娘是女娲后人,本王自问是斗不过的,所以总得多加防范啊,”紫萱脸色微微一变,轻咬樱唇笑道:“你果然比你大哥精明多了!”郑买嗣面色一沉,哼了一声,甩袖不语,紫萱也不以为意,站起身道:“既是在商言商,那我也有一个条件,若你答应了,我便喝下你的化功散。”“什么事?姑娘请说?”“放过柳娉婷。”郑买嗣一愣,显然没想到紫萱竟会为自己的敌人求情。可是就在电光火石间便猜到了事情的因由,脸色大变,怒道:“吃里扒外的东西!”紫萱微微一笑:“如何?可是难得很?”郑买嗣看着眼前老神在在的紫萱,强自挤出一丝笑:“本王答应姑娘。”紫萱轻笑着抬起手里的碗:“你可别和我玩你那花花肠子,若你不守承诺,就算是圣姑醒了我也一样有办法可以让她不替你打开天机锁。”郑买嗣朗声道:”君子一言,快马一鞭!”“好!”紫萱再不多说,仰首一饮而尽。
                  


                  80楼2010-03-24 21: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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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在阴暗的通道中,紫萱心中惊异不已:镇南王府中居然还有这个秘牢!她是被蒙着双眼送进来的,根本不知道这个秘牢建在何处,显见这个地方极为重要和隐秘。一间间牢房走过,紫萱步步惊心。牢里的人大多曾是南诏的朝中重臣,这些人在此前有些离奇失踪,有些宣称退隐江湖,想不到居然全都囚在此处。还有些却是汉人模样,也不知是何来历。奇怪的是关押了这么多重要人物的秘牢却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响,每个人都维持着固定的姿势或坐或卧。
                        周围忽明忽暗的火光照在她和身后二个王府侍卫的身上,在墙上投映出三个有些歪曲重叠的人影,空荡荡的过道里也只有他们三人的脚步声空空作响,一切都显得极是诡异,让她的心无端端的浸满寒意。
                        忽然,她的脚步停下了,瞠目结舌的看着其中的一个囚犯:林丹骅!竟是林丹骅!怎么回事?他不是和常斐他们是一起的么?怎么会被囚禁在此处?紫萱缓步走上前:“林丹骅?是你么?你怎么在这里?”林丹骅端坐在牢房的墙角,面色苍白,眼睛虽是睁着,却仿佛没有听到她的话动也不动。紫萱皱了皱眉,怎么回事?抬高声音问道:“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林丹骅仍是一动不动,仿佛他维持着这一个姿势已经很久很久了。看着他的眼睛,紫萱不禁打了个寒噤: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空洞、无力、茫然,仿佛灵魂已被抽离,现在在她面前的只是一具空壳。
                        身后的侍卫轻声道:“紫萱娘娘,我们这边走。”紫萱回过头环顾了一下四周,指着林丹骅隔壁的空牢房道:“我就呆在这间吧。”“这……”关押的二名侍卫面面相觑,虽是他们的主子命令他们关押紫萱,但女娲族在南诏的地位高高在上,他们对紫萱自然也抱有一份敬畏之心,不敢多说,依言打开了牢门。
                        紫萱靠在墙角,百思不得其解。按说林丹骅该是和常斐柳娉婷一起的,怎么独独将他关押起来?而且看样子好像已经神智不清了,到底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对于林丹骅,紫萱还是有些感激的,在长安时他曾几次对她有意无意的提醒让她及时生出防范之心,而使事情不至于往最坏的方向发展。莫非就这个原因而让郑买嗣认定他的背叛才囚禁起来的么?可是刚才在他身上看不到任何伤痕,该是没有受过刑才对。紫萱思索良久不得要领,奔波了许多天的身子终是抵抗不住强烈的困倦沉沉睡去。
                    


                    81楼2010-03-24 21: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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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再次醒来是被一串钥匙的碰撞声惊动的,侧耳细听,好像是有人在拿钥匙开隔壁的牢门。一个激灵,马上坐直了身子,却听得隔壁传来一声长叹:“好久没来看你了,你好么?”紫萱一呆,这声音竟是常斐?!立即屏息凝神,悄悄的将身子贴在墙壁上。
                          一陈死寂,牢房里没有任何人回答他,常斐似乎已经习惯了,也不知道这个秘牢里又多了个囚犯,一个人自顾自的说了下去:“我最近好累,你知道么?连我自己也不相信,我竟然想回长安。嘿,若是被他知道了又该说我优柔寡断,朽木不可雕了。虽然我自一出生便已注定好今后要走的路,但我还是喜欢呆在长安的那段日子,这里虽是我的故乡,我却感受不到一点温暖和熟悉。我的一生都是在叔父的规划内进行,甚至在大唐做状元爷也是由叔父一手包办,可是天知道,我不喜欢这样,我喜欢过自由自在的人生,没有国仇家恨,没有尔虞我诈。所以我真的很羡慕你,最起码你曾拥有过那样纯粹的生活。”
                          一下子说了这么多,常斐似乎有些激动,慢慢的平复着自己的情绪,过了一会,才又轻声道:“那天她和我说了,今后再见便是敌人,我明知这是无可更改的现实,可是心还是好痛。”紫萱心中一动,他说的可是她?
                          一声轻叹伴随着低沉的话语响起:“林业平的二次毒都是我下的,虽然这是叔父的命令可是我自己心里明白其实我是真的不想让他醒来,可看到她这么难过,我又狠不下心。呵呵,还真是矛盾哪,是不是?明明就该是个坏人偏偏还要想做个好人,明明不想让他们双宿双栖的,却又不忍她难过,明明要执行叔父的计划,可总是有意无意的想要告知她这一切。”嘿然一笑:“说了这么多,你可是烦了?我只有对着你才能把自己的心事毫无保留的说出来。林丹烨,我该谢谢你的,若不是你,我也没有那么多的机会和时间能和她朝夕相伴。可是我更希望可以做真真实实的你,过你逍遥自在的日子,而不是靠着‘傀儡汤’短暂的快活,那样的日子对我而言真如饮鸩止渴。人的欲望真是无止境的,是不是?”没有任何人回答他,沉寂的秘牢里只有他显得粗重的呼吸。
                          紫萱呆呆的听着这一切,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滋味。‘傀儡汤’是南疆各族的禁用法术,那是用极其残忍的法术将原有者的意识生生抽离,然后再让控制者将自身意识输入,以自身灵力驱动其行动。怪不得当初施法试探林丹骅时他竟毫无反应,原来他根本就不能算是一个人,而是常斐的‘傀儡’!自己做梦也想不到为了得到水灵珠他们竟连这个法术都用上了,因为这个法术不但是被控者从此只能是具行尸走肉,再无恢复的可能,就是施法者也是灵力耗损极大,稍有不慎则二人全都神魂俱散。以长安城中所见来看,常斐应是将自己的大半灵力过渡到林丹骅身上了,这才让旁人根本不曾察觉,甚至两人还曾同时出现在一处。轻轻皱起眉,紫萱心下叹惜,只怕常斐现在的身子已是在勉力支撑了。郑买嗣啊郑买嗣,他是你侄儿啊,虎毒尚且不食子,你竟让你们郑家唯一的后人做如此凶险的事,当真为了自己的雄心不顾亲情只是把他当成一颗棋子了么?
                          常斐幽幽一叹:“若我不是生在郑家,那该有多好?”紫萱再也忍不住接口道:“既然出身无法选择,自己的命运总该可以自己掌握。”有半晌的沉默,常斐猛的冲出来,站在紫萱的牢门前,脸上死灰一片。
                      


                      83楼2010-03-26 23: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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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这边看我文章的人不多,我两个地方一起发贴太麻烦,所以我不再在这里发贴了,若有人喜欢看,就到仙剧长卿吧里吧http://tieba.baidu.com/f?kz=675861549


                        85楼2010-03-28 1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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