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骁一个激灵翻身而起,连滚带爬地跌到床下,瘸着条腿跌跌撞撞扑到了祝雍脚下,也不顾腿疼,一跪好就龇牙咧嘴地嚎起来:“主子——您总算来了!您这么长时间都不来看我,奴才还以为您不要我了!”
“聒噪,闭嘴。”
一语既出沈骁果然跪得安静如鸡,祝雍垂着眼眸静静地打量他,思索着对他的处置。沈骁当初的叛逃并不是他主动的行为,而是祝雍直接派人把他丢到了祁家的地盘上。一方面,扔出一只疯狗是为了做饵吸引祁绝尘的注意力,也给祝文辛一个名正言顺的机会进入祁氏的领地;另一方面,这也是祝雍与沈骁间的最后一次博弈。
沈骁只臣服于最强者。三年前祝雍与沈骁的三次对决,分别在个人武力、掌控势力和战略谋策三个方面击败碾压了沈骁,让他心悦诚服地拜倒在她脚下。而三年间,祝雍的势力越发稳固,没有什么机会展示力量,又随着祁绝尘的崛起,沈骁心里的野望可能会重新萌发——如果借助一个旗鼓相当的势力,是不是就能打败祝雍了?这样的想法沈骁自己可能都没有注意到,但祝雍知道如果不及时掐灭迟早会有后患。所以祝雍没给沈骁任何命令,只把他扔去了永继,端看他落地后会做什么。
不过,随着祁氏落败,祝雍一掌南北,沈骁无论是背叛还是作死都已经无足轻重,因为祝雍已经将他可能想到的最后一条路也彻底堵死。她让沈骁看到,这世上没有人能战胜她,沈骁只能臣服于她一人。在祁氏落败那一刻,他便已无路可叛、无处可逃。这回,才是彻底定住了沈骁的心。
思及此处,祝雍捏着沈骁的下巴抬起他的脸,被他略显惶恐的表情取悦,祝雍轻轻掸了掸手:“虽然野性难驯,好歹还算能要。”
扫视一眼,但见沈骁换下来的衣裤摆在柜子上,祝雍便顺手抽了他的皮带,折了一下握在手里,抵在他的下巴上道:“自在了这么多天,你私自寻仇、跟祁绝尘接触的账,也该算算了。”
沈骁往下瞄着那条乌黑泛黄的皮带,吞了口唾沫讨好地笑:“求主子轻点……”
啪!没等他说完祝雍已经反手抽上了他的脸,生生把他没说完的尾音给抽回了肚子里。沈骁嘴角嘶嘶吸气,头皮一痛,被祝雍提着头发撂倒在了地上,视野旋转间祝雍冷硬的靴底就踩上了他的脸。
沈骁跪倒在祝雍脚下,他那张时时得意的俊俏脸蛋在他主子的脚下被碾压成了靴底的形状。头紧紧贴着地不能稍动分毫,沈骁的视野里只有祝雍漆黑的靴子和晃动的皮带。他久违地感受到了强烈的压迫感,就像落单的鬣狗不敢抵抗凶猛的狮子,沈骁再不敢升起违逆的心思。
“裤子。”祝雍拿皮带拍了拍他的臀。
沈骁不敢有半句废话,就着脸贴地的别扭姿势去褪自己下半身的裤子。他主子没有丝毫把脚挪开的意思,他费了半天劲终于把裤子蹭到膝弯,才发现自己已经怕得手都在抖了。
“呵。”祝雍看着他这副作死胆肥过后怂的样儿,无情地嘲笑了他一声,随即狠狠一皮带用力抽在他臀上,疼得沈骁猝不及防嗷一嗓子叫了出来。
祝雍冷笑一声,凉凉道:“省着点嗓子,待会儿还有的叫呢。”
话音一落,便又噙着冷笑挥下了皮带,一下紧接着一下,鞭鞭都带上十分的力道,几下就将沈骁臀抽得遍布肿痕、红紫交加。
剧痛排山倒而来,沈骁被抽得连声嚎叫,偏又被踩了脑袋,连躲都躲不开,如附骨之疽一样,疼得他直抓身下的地板。
祝雍对他的惨叫充耳不闻,眼见臀已经无处下手,又开始对着大腿用刑。比之前更直接的疼痛瞬间冲进沈骁大脑,激得他一声哀嚎出口,竟成了哭声。
哭声一开,连眼泪也止不住了,沈骁上气不接下气地哭了起来:“太疼了……主子、啊!……求您了,饶了我饶了我……啊!我再也不敢了主子!……求您!求您!”
啪地一声,随着祝雍用力一抽,皮带在沈骁大腿上添了最后一道紫痕后,应声而断。
祝雍看了眼断成两截的皮带,终于大发慈悲地扔了刑具,抬起脚,把沈骁的脸从地上提起来。他的脸一边满布紫红色的鞋底纹路,一边还留着皮带抽过的印迹,眼泪横着淌过整张脸,狼狈不堪。
祝雍捏着他的下巴静静地看着他哭,良久,突然伸手用指节替他擦掉了眼泪,意味深长地说:“记住你刚刚的话。”
这样一句意味不明的话,沈骁却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连忙表态:“是,奴才再也不敢了。”
祝雍放开他的脸,转身去按呼叫铃。沈骁恋恋不舍地看着她的手指离开自己,看她按铃叫进来一群待命的医生,看她转过身来居高临下对自己说:“我记得我曾经说过,再敢对别人下跪,就把你的腿打断。”
沈骁突然间惊慌起来,他想起他被祁绝尘围在仓库里时,因为腿上中枪而跪在了地上,于是沈骁脸色白了。
祝雍没再多看他,回身吩咐了一句:“把他的腿打断重接。”便穿过门口的人墙,将一切声音隔绝在房门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