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凛冽的眼神给活生生逼回了喉咙里,心里嘀咕着没见过这么凶的
人嘴上却没敢说出来。
一阵风拂过,树叶沙沙地响着,三个人继续安静地前行。
“啊,我感觉到了海的气息,应该就在前面了。”山本突然快走
了十几步,拨开茂密的草从,眼前豁然开阔。
“真的啊?”女子突然站起来飞快地跑了过去:“啊,真的是
海。”
女子跑到浅滩边,把和服卷至大腿处,开心得像个小孩子似的
自己玩了起来。
山本拉着云雀坐在沙滩上,半响,扭头看了看坐在身边的人,
云雀正安静地看着海平面,风把他柔软的碎发吹得有点凌乱,忍不
住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帮他抚顺额头的刘海:
“云雀为什么会在这里?”
“没什么。”
“…………”
正值傍晚时分,夕阳帮海平线抹上了一抹红晕,从远到近被海
水所折射的不同深度的红色,让人晕眩,风拂在脸上很柔和。
真舒服,舒服得想睡觉。
山本拿开云雀放在膝盖上的手,正面朝上的往云雀的腿上躺了
下去:
“刚那个女的叫竹内惠子,是迪诺的表妹,前天被人绑架到这个
偏僻的岛上,迪诺在俄罗斯遇到麻烦的事没办法马上赶回来,所以
纲就叫我来处理了。”
山本顿了顿,把云雀的手轻轻地握起放到胸口,
“对敌的时候有点大意,受了点小伤。迪诺已经派手下开船来这
接我们过去。总之我就是负责安全地把竹内惠子送回去。看起来我
的任务也完成了一半呢,等下等船来就可以了。”
山本轻轻摩挲着握在自己手里的云雀的手,一边慢慢地把云雀
的手移到嘴边,一边用眼睛偷瞄着云雀的反应。虽然他不知道云雀
今天为什么异常地乖,不反抗也不打人,但是他还是很高兴的,因
为像这样躺在云雀腿上对他而言是很幸福的事。云雀没回答我为什
么他回在这里呢,那就姑且当作他是因为担心我才到这里的吧,山
本眯着眼睛微笑想着,把云雀的食指放到了自己的嘴里轻吮着,冰
凉的手指,因为口腔里的温热而暖了起来。
“我是因为任务而到这里来的。有个必须杀的人躲在这个岛上。
”云雀把手指从山本嘴里抽了出来。
“必须杀的人?”山本一惊,纲很少下这种命令,一般都是让对
方无法再作恶就行了,虽然结果还是会让敌人死掉,但很少会下完
全抹杀的命令。
“起来,很重。”
“噢,好的。”有点好奇是要杀谁,山本恋恋不舍地从云雀膝盖
上爬起来。
“喂,大块头,那个是不是表哥派来接我的船?”玩水玩累了的
竹内惠子指着不远处的一艘船。
“哦,应该是吧。”山本站起来拍拍裤子上的沙子,心里苦笑着
大块头真是个难听的外号:“云雀,那我先送她回去,总部见吧。
”
云雀皱着眉,没说话,突然亮出拐子,冲着山本跃了过来,山
本一楞,身边一阵劲风略过,然后是“当”的一声,金属碰撞的声
音。
山本急忙转身,吓坏了的竹内惠子躲到了山本身后。刚才还在
不远处的船已经开到了面前,船上站着的男人看着云雀抵在自己武
器上的拐子,笑了起来:“小云雀,有想念我么?”
云雀猛地收回拐子。身体下蹲,右脚一个横扫。男人把手中的
武器往甲板上一顿,借着撑力,完成了一个漂亮的后空翻,避开了
云雀的攻击。两人对峙着,相隔不过三米,中间的空气因为气氛的
紧张而凝聚出一种特殊的张力。
“等等!”山本反应过来冲了上去站在两人中间:“你们不要见
面就打啊,六道骸你怎么会在这里啊?”
六道骸摸了摸刚才被云雀的拐子撞击过的三叉戟,上面留下了
一道被钝击过的痕迹:“纲叫我来收拾狱寺的烂摊子。”
“啊?狱寺?他不是一个星期前去了美国么?”
“前天回来了,接了一个护送货船的任务,被人打成重伤,船被
抢走。纲吉叫我接手处理。”
“重伤?什么人干的?”
“是啊,什么人干的呢。船我是抢回来了,不过主角没露面呢。
而且貌似玩得太兴奋把船的操作系统弄坏了,只好随便它漂了,不
过没想到漂到了这么热闹的一个岛上呢”六道骸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眼睛里透出的,是满满的兴奋。
“啊~~”好不容易爬到船的甲板上的竹内惠子,却被眼前的景象
吓得尖叫起来。甲板上到处可见的血迹,还有横七竖八堆得乱七八
糟的尸体,眼睛掉出来的,脖子断了的,自己剪自己舌头的,浓重
的腥臭味让人作呕。
又用幻觉让人自残了,真是恶趣味。山本厌恶地看了看六道骸
一眼。脑子里简略地思考着接下来怎么办,天空暗淡下来,夕阳已
经落下去一大半了。这一带的海域晚上浪很大,没办法驶船,看这
情况,估计来接应的船只今天不可能来了,看来只能在这逗留一晚
了。正要询问云雀的意见,一只小鸟飞了过来停在云雀的肩上,云
雀脸色突然一变,转身往树林方向走去。
“云……”
“这里往南走300米处有个小木屋。”云雀打断了他的话,然后
消失在茂密的树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