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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生死劫→琉璃碎
  • 无双状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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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巧设楼名 


  • 生死劫→琉璃碎
  • 无双状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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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一怔,顺声望过去,只见说话人手中持扇、翩翩而立。那不是别人,正是两次出手帮助明梓轩解决问题的银装少年,其身边还站有两个俊丽仆人。
  不同的是今晚少年没以银装出现,而是换上了一身朴素的外衣。此时看上去,他虽少了种高贵,却多了份朴实。
  众人心中暗暗惊讶:这是哪家孩子?竟敢如此对丞相府的人如此说话?看他的衣装打扮,不像是富贵人家的弟子啊!
  明梓轩见之则惊喜不已:“公子,是你!”
  少年微微一笑,朝明梓轩点点头。
  明时宁见那少年神态炯异,不由暗忖:这少年好生面相!不由轻问儿子:“这是哪家公子?”
  “爹,他正是那个为酒楼题名的银装少年啊!”
  明时宁听之,不由惊讶:一个看上去只有十四五岁的少年竟然想得出“听月”如此上佳意境的楼名?
  明时宁未来得及和少年打招呼,谢井就已经开口怒问少年:“你是哪里来的小子,竟敢出口放肆!”
  少年身边的女仆当即一扬柳眉,欲上前给谢井一个教训。
  少年却轻轻一挥手,示意女仆别冲动,继而莞尔一笑,也不答话姓谢的话,就直接走近翰林明时宁,悠然问道:敢问明大人,贵府上是否养了狗?在下才刚进来时,就听到一把狗叫声,实在有些心慌。”
  明时宁一笑:“翰林府上并没养狗,明某也不知道这‘狗’是从哪里跑来。让小公子受了惊,明某实在很抱歉!”
  他们全然没把谢井放在眼里,一唱一和,惹得其他人在心里暗暗发笑。
  谢井不是白痴,当然听得出他们话里的话:  “哼哼,”他冷笑了两下,说道:“明翰林,你们别把话题扯远了,今天你不请出令千金,就是看不起在座各位……”
“哈哈哈哈哈……”少年悠然笑了出声,打断谢井的话。
“你笑什么?”谢井怒瞪圆眼,喝问。
“我笑这世道真奇怪,狗居然也说起人话。”
“哼,小子,说话最好小心点!”
  少年嘴角上扬,笑了笑,道:“在下不过是就理论事。”
“就理论事?这里恐怕还没有你说话的份儿。”
  “有没有在下说话的份儿,那似乎不是您‘谢’爷的说了算。”少年故意把“谢”字说得重一点,意思很明白,就是在强调此地是明翰林府,不是你姓谢的捣乱的地方。
  谢井当然听得出少年的“弦外之音”,他有些惊讶:这小子究竟是初生之犊不知所谓,还是有不简单的背景?竟敢在大庭广众之下顶撞自己,莫非是吃了豹子胆了?想着想着,谢井不由凝视着眼前这少年,似笑非笑地问:“这位公子,好生面相,但不知令尊是当朝哪位权贵大人了?”
少年不屑一笑:
  “谢爷,您也别把话题扯远了。今天是一年一度的文人盛会,谢爷,您既非读书之人,又不是当朝为官,那是不是应该退居二线,让我们这些文人们好好聚会一场?”
  听一乳臭未干的小童竟用这种口气跟自己说话,谢井心里觉得实在可笑:
  “哼哼哼哈哈……乳臭未干的三尺小童居然学人说起大话,自称‘文人’了。有意思!好!”可能是站太久,有点累了,谢井扭了一下胖腰,指着少年“别说我不给你机会!今天,你这个‘文人’要是对得上爷儿我几个对子,爷儿我就这么算了!要是你对不上来,哼哼,”谢井转向明时宁,“就麻烦明翰林把令千金请出来,让大家见上一面,如何啊?”
  未等明时宁开口,户部林公子已经竖起横眉:
  “谢井!你这是存心找茬!这孩子……”林公子话才刚说出口,立刻意识到自己的无礼,马上改口了“这位小兄弟年龄尚小,怎么对得了你的对子,你分明有意为难翰林大人和明小姐!”
  \"哟,看来你还是蛮关心明翰林的千金嘛?被人家拒绝了这么多次,你难道一点怨恨也没有?”谢井又开始挑拨气氛了。
  一句话,几乎把人家的刚刚愈合的伤疤再次掀开。
  林公子长长吁了口气,正色道:



2025-12-04 17:44: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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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生死劫→琉璃碎
  • 无双状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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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行!”谢井暗道,“得想个绝一点的!”
  苦思半晌,终于让他想出了一个“可逆行”的联子来——风送花香红满地,地满红香花送风!
  此句无论正读倒读,都能成句,且文句幽美,意境相当不俗,不仅是在座宾客,连明梓轩听了都暗自佩服起谢井来:这人肚子里的笔墨还是不错的,只是这做人的路走错了,可惜啊……
  吟完上联的谢井也把目光聚集在少年身上,等待少年回应。
  少年目光流盼,没有说话,倒是面朝夜空,凝视着明月好一会儿,继而闭上俊眼,似在沉思。
  “怎么?对不上来了?那么,哼哼!”谢井说这话完全是有意在作乱对方思路。
  众人也稍微屏息。
  场面一下子变得静寂,静寂得能听得到彼此的心跳声……
“怎么?还想不出下联么?”谢井冷冷地问着,又开始以鄙视的眼神扫视这对对子的少年。
  少年微微一笑,张开明澈传神的眼睛,将目光移至谢井身上。
  这目光分明不含丝毫的冷锐,却令谢井莫名其妙地打了一记冷颤。
  瞬间,谢井感到心底有种冰寒的感觉,也渐渐感觉到一种发自内心的惊震:为什么会这样? 这小子的衣着打扮并不出众,但他的眼神却是那样的深邃……
  谢井越发觉得眼前少年的高深莫测,心底那种冰凉的感觉已经延续到全身上下,虽然他脸上仍然保存着原先那副嚣张的表情,但眼睛里那种鄙视的神情,现在已经荡然无存。
  少年一个淡笑,没有答话,而是走到中间那张写下联的桌子前,执笔写下两行字:
  天连碧树春滋雨
  雨滋春树碧连天
  众人见此意境超凡脱俗、韵味十足的下联,内心均震撼不已。许多人都愣得张开着口,一时忘了自己在想些什么、要说些什么、该做些什么。
  气息似乎都已经凝结在这一瞬间。
  面对这样一个少年奇才,那些原本心存“赏花”的文人们,此时已经没有了“赏花”的雅兴。
  在座的众多文人也多暗自惭愧,古人曾云:天外有天、人不可以貌相之、自古英雄出少年。看来真的没有说错,至少自己今天就已经遇到了这样一个例子。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妙句!”明时宁一声赞道,瞬间打破了宁静。
  少年笑而不语,只是稍稍礼貌地欠身。
  明时宁见之,心中甚是欣赏:控而不死,纵而不乱!好一个少年翩翩俊儿郎!
  一旁的明梓轩含笑上前,朝谢井说道:
  “既然小公子都对上下联,那么谢爷您是不是也应该履行刚才的约定?”
  谢井今天碰上这颗不软不硬的钉子,不得不说句倒霉,但霸道的人不同于无赖的人,虽然脸丢了,但一些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给别人看。
  “哈……”谢井皮笑肉不笑,丹田力不是很足,“小公子果然才气不凡!谢某今天算是开了眼界了!”说罢,忍着气,再盯了明家父子一眼,继而转身离席。
  就在他刚走没几步的时候,身后却传来明梓轩含笑之声:
  “谢爷走好,在下不送了!”
  一听此话,谢井心里更是恨得痒痒的,但面子不能丢得太多,也只好憋着一口气,匆匆离开翰林府……



  • 生死劫→琉璃碎
  • 无双状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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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欣云微笑,不作语。
  倒是敬思,嘴角一扬,说道:
  “前辈有所不知。在下刚出师不久,您才认识我师父的。”
  “是吗?怎么我好象从未听天机道人提起有你这么一个‘弟子’的?”
  敬思又是一笑:
  “就像前辈之前说的‘不提起不代表没有’。敬思确确实实是道人的徒弟。”
  千羽上元凝视着眼前这个二十五六岁的青年人,听他说的如此“诚恳”,不禁一笑——蔑视的笑:
  “是么?那你拿什么来证实自己所说的一切?就凭你这一张嘴?”
  敬思微笑,随手挥出手中之剑——一道凌厉的紫色剑气顿时扫向旁边的一颗大树。粗大的树干一下子间成了断枝。
  千羽上元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僵了。
  明家兄妹也惊震了:敬思所抖的真气是师父的独门绝技“紫霞真气”,难道他真的是师父的弟子?怎么从没听师父提起过这件事的?
  敬思收起剑来,淡问:
  “前辈,这是我师父的独门绝技,不外传的。不知这下您相信我的话没?”
  千羽上元顿时眯着眼看着张敬思,又看看言欣云,跟着目光移向明梓轩和明忆晗,最后再落到身边的水晶棺木里的尸体上,幽幽地朝着天机道人的尸体说话:
  “道人,你究竟是真‘洞察天机’还是运气巧合?我还真没想到你有多收了一个徒弟。哼,”说着,冷笑一声,语气变得更加低沉,“不过,在这个世上,是没有一个人可以超越我千羽上元的,你也不能例外。十年前我输给了你,坦白说一句,我心里十分不甘。所以,今天的比试,无论如何,我都会赢你,以洗刷我十年来的晦气!”
  听到此言,明梓轩虽怒火中烧,但也激灵一动:所谓“请将不如激将”,千羽上元表面是镇静若常,实则太急于求胜,毕竟他回国苦练十年等到今天的比试。眼下,我已受伤,忆儿刚接受完挑zhan,恐怕精力未恢复,我不妨激一下千羽上元,让他同意敬思代大哥出zhan,如此胜算不是更大些?再说,欣云既可以放手让敬思应zhan,想必敬思也有一定的能力,且上次在听月楼前看他搬鼎,足见其内功不俗,让他出zhan,还是比较稳当的。于是,明梓轩提高嗓子,故意讥讽:
  “只怕前辈今天是难以从愿了……”
  千羽上元似乎已经看出他的心意,立刻打断了他的话:
  “梓轩,你无须激将,前辈我虽嗜武成痴,但还不至于真的‘痴’了。”
  明梓轩一怔,跟着冷笑:
  “那前辈打算怎么样?”
  千羽上元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用东瀛话和身边的千羽的飞低声沟通几句。
  明梓轩听不懂东瀛语,心里多少有些紧张,不由得暗忖了起来:真不知这老狐狸又在耍什么花招!
  此时,言欣云似乎想起什么,正要吩咐身边的张启絮一些事情,却见启絮表情严肃,双目着注视千羽上元,于是言欣云也无多作声,静静地等着千羽上元怎么回话。
  半晌,千羽上元终于开口:
  “既是如此,”说着,他看着敬思,“就由你来接受挑zhan吧。”
  敬思微笑问:
  “那对手是不是一样任我挑?”
  千羽上元瞥了一下自己的弟子们一眼,朝敬思说道:
  “除了已经比试过的,你可以随便挑。”
  敬思点点头,随即仔细观察对方几个武士,最终挑了一个身材高大的青年人作为对手。
  千羽上元见状,眉头皱了一下:这个张敬思倒是目光锐利,居然挑了个内力最浅的。



  • 生死劫→琉璃碎
  • 无双状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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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野之颠再次掀起大风,形成一片飞沙走石之像。
  狂风中,剑影重重,剑与剑连连碰撞,发出一阵阵刺耳的撞击声,也溅出一道道耀眼火花。敬思与千羽上元的徒弟正激烈的挥舞怒剑以较高下。
  交手数十招后,千羽上元的弟子顿时身形万变,抖出之前千羽的飞缠住明忆晗的那套奇妙无比的身法,以同样方式缠住敬思。
  敬思剑握在手,身周布满紫色真气,神情极度严肃,眼下他还无法找出对方破绽,那只能高度戒备,等待时机,像明忆晗一样以巧应敌。
  一旁的明忆晗看得紧张,因为她也是刚经历过同样的困境,深知要破此身法,实非一时能做到的,若是像她刚刚那样去应敌,只恐怕对方现在已有了防备,如此该怎么办好?
  明梓轩也紧张:再耗下去,只怕凶多吉少,莫非这次我真是棋差一着?
  想着想着,他不由“埋怨”起自己师父来:师父啊师父,您生前是出了名的天机神算,什么东西您都算得出来,就连自己入葬的地下墓室也是你精心推算出来的,怎么您就不会算到自己仙游之后尸身还会遭遇此一劫啊?师父你要是在天有灵的话,就快点给我们些指示,让我们尽快赢了这莫名其妙的“比试”吧!
  就在此时,对方青年男子的身法变得越发快速,在敬思周围来回旋转,重重的身影简直令人眼花缭乱。敬思的处境似乎比刚才还要危险。
  可是千羽上元此刻的脸上,却并未呈现笑容,他似乎预料到些什么……
  果不出所料,面对周围杂乱无比的身影,敬思干脆将剑甩入地面,聚气于丹田,跟着将真气朝四周围涨开。
  众人只觉顿时间,眼前不见飞沙走石,不见了迷乱的身影,剩下的只是一个神情威严得如同天兵神将般的敬思跟一个躺在地上口吐鲜血的东瀛男子。
  “承让!”敬思朗声说着,顺手一揖,接着转向千羽上元,嘴角流露出一种冰寒的笑意。
  千羽上元面色铁青,大概也是因为心里情绪过于激动,手中的拳头握得比什么时候都紧。
  看到敬思赢了第三场比试,明梓轩终于松下一口气,跟着目光冷冷盯着千羽上元,略带讥讽地说道:
  “前辈,真不好意思,我们令您‘失望’了。不知现在,你可以交还我师父遗体没?”
  除了千羽的飞,千羽上元身边的弟子们听之,均把怒火写到脸上,纷纷准备亮剑。
  这时,千羽上元却努力平息心中的波澜,缓缓地举起手,示意他们别动武,继而幽幽地看着明梓轩,又幽幽地看着水晶棺木里的遗体,良久,终于用东瀛语淡淡地朝自己的弟子们说了一句:
  “走。”
  说罢,他脚步徐徐迈开,准备离去。
  “前辈难道不应该对我师父表示些什么吗?”一直沉默的明忆晗突然开口。
  众人有些诧异。
  千羽上元停下脚步,侧过身,望着她,但见她目光里饱含着一种令人难以抗拒的坚毅,就像是弥留于冰山下的火种般耀眼。心情极度失落的千羽上元到底沉沉吸了一口气,走近水晶棺木,以东瀛武士的行礼方式,郑重向棺木里的遗体行了一个礼——而后带着武士们离开天野之颠。
  临行时,千羽的飞却突然转过头来,看了明忆晗一眼。那目光里,分明藏着一种令人难以读懂的寄意。



  • 生死劫→琉璃碎
  • 无双状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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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欣云点点头,随地找了个树枝生了火,跟着先一步进山洞,给托着水晶棺木的敬思照路。
  山洞的道路确实比较崎岖难走,洞里也基本上没有什么光线,单靠一把火把照着走,其实还是很辛苦的。言欣云走着走着,心里不由埋怨自己疏忽,要是准备多一把火把,现在走起路来不是方面多吗?
  正想着,却蓦地感觉周围似乎渐渐亮了一些,应该是有人从后面拿着火把跟了上来。言欣云不由停下脚步,忖着:这个启絮,我不是让她在外面照顾梓轩么?她怎么能如此抗旨?
  那火光越来越近了,可是持火照明的人却不是启絮,而是一直眼睁睁看言欣云进山洞、却未开半句口嘱咐“小心”的明忆晗。
  言欣云诧异:
  “你怎么来了?”
  明忆晗什么也没回答,只是浅浅一笑,走到前面,帮他们照路。
  虽是处于光线很弱的山洞里,但她这浅浅的一笑,还是让人看得很深刻。言欣云这样想着,但见明忆晗已经走在前面,不由莞尔一笑,也没再唠叨什么,继续往前走。
  他们三人约莫在崎岖的山洞里走了两刻钟,终于才看见前面一片豁然开朗的场地。场地顶面安置有一颗十分显眼的大型夜明珠。那珠子把整个场地照得通亮。而夜明珠正下面则是天机道人纸条上描述的“五道呈星状排列之巨石”!
  明忆晗见之,不由感叹:
  “没想到这不起眼的山洞里面居然暗藏了这么一个风水宝地!”
  敬思也环视了一下场地,点点头,赞道:
  “是!此处虽是洞府,却气流通顺,果真是难得一见的风水圣地。”
  “道人吩咐说:要将棺木放到这五道巨石中央来,再朝外方向推开五道巨石,如此他的遗体就可以安然无恙了。”言欣云边说着,边与明忆晗一道熄灭手头上的树枝火把,继而又帮敬思小心翼翼地安置好灵棺。
  三人把棺木摆好后,均把目光移放在周围的五道巨石上。
“这么大的巨石,要搬开恐怕有难度。”言欣云用白皙的手抚了抚其中一块巨石,说着。
  “我试一下。”明忆晗说着挥手抖运真气,玉掌朝身边的一块巨石用力一拍,敬思、言欣云也纷纷运内功助其推开巨石——隆!隆!隆!
  几声巨大的摩擦声响过,巨石被他们三个推到一边去。而巨石原来的位置下,竟出现一颗固定在地面上的鹅蛋般大小的、泛着紫色光芒的夜明珠。
  三人见之,都有些惊奇,互视了一下,跟着继续搬开其他四道巨石。巧的是——每道巨石下面都有一颗固定在地面上的夜明珠,每颗夜明珠的泛出颜色都不一样。几颗夜明珠全部现身后,立刻便有了发热的现象。
  敬思与明忆晗都追随过天机道人一段时日,熟悉一些布阵手法,所以当看到几个夜明珠呈星型摆放,正顶上又置有一颗大型夜明珠,且几颗珠子开始发光发热时,都不禁想起了一个强大的阵法,异口同声叫了起来——
  “六芒星阵!”
  “什么是六芒星阵?”言欣云有些惊讶他们居然会如此反应。
  敬思转过身来,解释道:
  “六芒星阵是由佛教图腾演化而来的阵法结界,布阵的材料一般是水晶,也可以是夜明珠。这种结界的防御力十分强大,反弹力也是令人难以想象的。”说着,语气里开始充满了自豪,“师父果真是天机神算!他一早预测到自己仙游之后尸身还要遭遇一劫,于是不但修了这洞府,又鬼使神差般借我们三人的手帮他完成这六芒星阵以维护真身,实在不得不令人佩服!”
  明忆晗也点点头:
  “说师父‘天机神算’也好,未雨绸缪也罢,总之他确实保住了自己的遗体。单是这一点,世人便望尘莫及了。”
  听他们这么说,言欣云倒也好奇,想仔细观察眼前这几颗夜明珠,不料才刚稍微接近夜明珠就立刻被一股强烈的力量反弹出来,整个人一下子被重重弹飞——
  “小心!”敬思大惊,要飞身拉住言欣云的身子已经来不及了。
  眼见言欣云整个人几乎要被重重弹撞到山洞石壁上去,这下子人就算不残也得重伤!明忆晗紧张得连嗓子都哑,整个人怔在哪里一动也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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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键时刻,言欣云赶紧抖出一套极度柔韧的身法,以韧制柔,脚尖轻轻一点石壁,像蝴蝶一般翩翩而落,巧妙地化险为夷。
  敬思心跳还未定就已经奔向前去,关切问道:
  “公子,您没事吧?”
  明忆晗也回过神来,立刻跑上前,焦急问道:
  “你……你没受伤吧?”
  言欣云摇摇头,有些尴尬地笑了笑,道:
  “你们说的没错,这结界确实很厉害。”
  明忆晗还是有点不放心:
  “你还是先好好检查一下身子,看看是不是真的没事。”
  言欣云微笑,拍拍身上的灰尘,说道:
  “我真的没事。你放心吧。”讲着,她顿了顿,看看阵里的棺木,又转过身看看之前自己差点撞上的石壁,蓦然发现自己刚才在壁上点脚之处竟有一个镶进石壁的小盒子。
  “那是什么?”言欣云锁眉疑问。
  敬思轻跃上去,一剑挑出小盒子,迅速送至言欣云面前。
  言欣云接过它来,打开一看,只见里面有四样东西整齐的摆放着——两瓶标有不同字号的药、一个精致的锦囊和一封信。
  那封信的信封上还写着“吾徒忆晗亲启”几个字。
  明忆晗拿起信,拆开来看,信是这样写的:
  吾徒忆晗切记,收好盒内之“天皇保命丹”及“凝香玉脂膏”,腊月时分定有用处。另,盒中锦囊内含有为师对你往后十年之批命简条,看完即毁。
  “信上写着什么?”言欣云才问完,就觉得自己唐突。
  明忆晗也只是摇摇头,跟着从盒子里取出锦囊,又从锦囊里拿出一张纸条,但见纸条上写着这么几句诗:
  昏噩寻觅八年间,故人悄然到身边。
  本应喜庆结连理,可叹水月镜花缘。
  人生不应多情恨,姻缘自当少纠缠。
  若能释怀前尘事,良人定能结良缘。
  明忆晗默念完,心情变得起伏不定。
  言欣云与敬思见之,互视了一下,不由关切问道:
  “你怎么了?”
  明忆晗怕他二人看到字条内容,赶紧毁了它,接着转过身来,勉强笑了笑:
  “没什么。师父叫我收藏好盒中的东西而已。”
  言欣云当然看得出她不想回答真话,于是没有问下去,只是把盒子交给她保管,而后琢磨了一下时辰,说道:
  “现在道人的遗体总算安置好了,我们也该回府,省得你娘和嫂子多担心了。”
  “嗯。”明忆晗点点头。
  “那你们先等一下,我去生火。”敬思说着,捡起之前言欣云熄灭的两跟树枝,到角落里取石生火。
  一时间,场地中就剩言欣云与明忆晗两人
本来这倒也没什么,只是她两人的共同话题不多,又因为双方之间有个“约法三章”,彼此在一起时都会有不同的尴尬心里,所以场面顿时似乎有点冷,有点僵。
  “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呢。”言欣云为避免尴尬,便找了个话题聊。
  “啊?”明忆晗却未反映得过来。
  “哦……我是说,之前进山洞的时候,我问过你——你怎么也来了?你二哥还受伤着,需要你照顾。”
  明忆晗一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脸上竟会有一种微热的感觉,但嘴上却是淡淡地回答:
  “启絮在山洞外坐立不安、又不敢逆你的意思跟进山洞。我看得不忍,便跟她说我进洞探一下你们,有什么事立刻我会唤她进来。”
  言欣云听之一笑:
  “所以你就跟着来了?不过也幸好你有带火把跟着来,要不这段山路还真是难走。”
  明忆晗淡笑:
  “再怎么说你也是为我们师父安置遗体才进来的,我身为道人的徒弟,于情于理都应当随同护灵。”
  她说着,停了片刻,看了看言欣云,感激说着:
  “这次又幸好有你们帮忙,不然我和二哥都不知道如何去应付才好。”
  言欣云打开扇子,含笑:
  “你别这么说,这次我根本没帮不上什么。”说着,把目光放到敬思那边,“今早我带着敬思和启絮回翰林府,就碰见你娘和嫂子,她们不放心你们兄妹俩,要我跟来看看。”说着,侧过脸,看着明忆晗,“你知道吗?当我们听到千羽上元与你们对话时,我们都很吃惊。没想到你们居然会是武林北斗天机道人的徒弟,正巧也是敬思的同门。”
  明忆晗朝敬思看了过去,轻问欣云:
  “敬思他真的也是我师父的传人?”
  言欣云点点头:
  “不错。”
  “但是……”明忆晗迟疑了一下,还是把话说完,“我从未听师父说过他还有其他弟子的。”
  言欣云眼神里似乎藏着一丝愧疚,轻轻叹了口气:
  “这事说来话长,回去有空再讲吧。瞧,敬思已经生好火了。”
  正说着,敬思已经点然两支火把,朝他们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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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轩,那个千羽上元真的只是为了比试而来吗?”饭间,明时宁突然问起儿子。
  明梓轩锁了一下眉,答:
  “老实说我真的不敢肯定。师父生前根本没跟我提过他邀千羽上元再次比试的事情,就算有,他临终之前总该会交代一下我们吧?但我想不明白的是,千羽上元为什么会无端端地跑来找我们比试?而且还拿师父的遗体作为要挟,言语间更是三翻几次暗逼着我们全力以赴去接受挑zhan,这所谓何意?实在令人猜伤脑筋。”
  明时宁点点头:
  “关键就是你说的这一点。还有一点,为父也想不明白。你说那千羽上元嗜武成痴,当着你们的面,在道人灵前说今日之比试他一定会赢。由此可见其望胜之心切。一个极度渴望胜利的人,在经历又一次的惨败后,却显得出奇地平静,还潇洒地带着一行弟子就这么离开,这不是很奇怪么?”
  众人点头。
  “大人和公子的怀疑是没错的。千羽上元‘醉翁之意不在酒’,所谓的‘比试’,都是他捏造出来的借口。”启絮突然说道。
  “哦?”明时宁有些意外,“此话怎讲?”
  启絮转向明梓轩:
  “明公子还记得你问千羽上元是否让我哥应zhan时,千羽上元是什么反应吗?”
  明梓轩道:
  “当然记得,他当时是回头用东瀛话跟那个千羽的飞嘀咕了几句才答应下来的。”
  “他当时是在问千羽的飞——会客的时间快到了,我们多敷衍一场,就必须马上离开,你把他们的招式都记下来没?千羽的飞告诉他——都记下来了。”
  明家的人吃惊,明忆晗问道:
  “启絮,你听得懂东瀛话?”
  启絮点点头:
  “是的。”她停了一下,笑笑又说,“暂时先不说我吧。那千羽上元以为我们都听不懂东瀛话,所以才放心在我们面前与千羽的飞嘀咕商量。也幸好有那一问一答,才好证明——他不是真的要找你们师父比试高下,其真正目的是想从你们身上搜索出天机道人一整套武功路数,增壮自身实力。”
  “……”众人听之,一时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明忆晗淡淡琢磨道:
  “千羽上元本身实力就不差,为什么还要索取师父的武功?他比试未完又急着去‘会客’,用意又究竟在哪里?”
  言欣云莞尔一笑:
  “不管他的用意在哪里,总之道人的遗体无恙就好。至于武功招式,他记也记过去了,我们想再多也没用。可以庆幸的是,他不会再来烦着你们去比试,这不是很好么?”
  “话不是这么说,万一他利用师父的武功去做伤天害理的事,那我们就太愧对师父他老人家了。”明忆晗道。
  这时,沉默了许久的敬思开口,淡淡说道:
  “师父既然算到他的遗体会遭此劫,也许他对以后将的事情会有所安排。”
  以后将发生的事情?明忆晗一怔,突然想起了师父留给她保管的药……
  “对了,敬思你也是天机道人的弟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时宁问着。
  敬思怔了怔,方才回答:
  “敬思是曾追随过师父一段时日。但是,后来……”
  “后来怎么了?”郑华冰问。
  敬思眼里似乎有种忧郁,言欣云微笑,说道:
  “还是让我来说吧。”于是,放下碗筷,讲道,“其实敬思祖上是武学世家出身,因为zhan乱,家道中落,亲人也流离失所。敬思的父亲原打算带着他们兄妹俩,远赴东瀛投靠远亲,不料敬思却生了一场重病,把盘缠都用尽……”
  听着言欣云说着,敬思兄妹都显得伤感。
  启絮叹了口气,代言欣云说了下去:
  “当时我们以为是山穷水尽了,幸好有位好心的夫人出钱替我哥找大夫治病,并收暂时留了我们。这位夫人,便是公子的娘亲。”说着看了看身边的主子,又道,“不过,我哥病得实在严重,许多大夫都束手无策。”
“直到有天,看病回来途中,我们碰巧遇上了天机道人……因为我爹原是出身武林名门,以前跟道人有过数面交情,而我哥又危在旦夕,道人好心,便无偿帮我哥治病。但道人又说我哥的病不是一朝一夕能治愈的,所以便把我哥带回他老人家修行之地,全神照顾我哥,直到我哥康复。”
  “后来经过一段时日的相处,道人觉得我哥为人忠厚,天资聪颖,是个难得的人才,而自己年过半百,空有一身武林绝学却没个衣钵传人,于是便把我哥收入门下,作为弟子。”
  “那后来呢?”明梓轩问,他很想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师父从未提及自己还有一个徒弟这回事。
  启絮没有说下去,敬思也没接话,倒是言欣云,幽幽吸了口气:
  “后来……敬思的父亲带着启絮远赴东瀛投靠远亲,但不久之后却客死他乡。启絮遵从父亲的遗愿,五年之后孤身一人带着父亲骨灰回到中原报恩。”
  “报恩?”众人听得有些不解。
  “是的,报恩。”敬思终于开口了,“一是报公子的娘亲收留之前我们、出钱替我找大夫看病之恩。一是报师父医救我性命之大义。但是,当时的我怎么也接受不了父亲去世多年的事实,于是自暴自弃,终日借酒消愁,屡劝不改,以至师父对我心灰意冷,最终将我逐出师门……”
  “什么?!”明家的人惊震不已。
  敬思深深吸了口气,努力平静心情:
  “后来,好一段时间冷静后,我也确实有悔过之意,打算上山亲自向师父磕头认错。但恰巧……”敬思没有说下去了。
  “恰巧我……顽皮不慎摔个重伤——生命危在旦夕。”言欣云帮他接下去说着,“家里上下的人都乱成一团。敬思和启絮为了报我娘亲的恩,时时刻刻在我身边守护着,用内功替我疗伤。经过一个多月救治,才将我从鬼门关里拉回来。之后敬思再上山去找道人认错,但是道人已经离开了修行地,再也没有回来过。此后三年,江湖上发布可靠消息——道人已经仙游。当时我们都很悲伤。这么多年来,敬思一直在寻找道人的灵墓,可惜未有结果。没想到今天却如此意外的见到他老人家的遗体,这几乎是令人难以置信。”



2025-12-04 17:38: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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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毁画风波
  翰林府,书房中。
  明忆晗打开房里的箱子,从中取出一幅画来。
  这幅画是她之前挂在闺房里的那幅童子画,自从与言欣云拜堂成亲那天起,她便把画收藏于书房内的一个箱子里,不让任何人去动它。
  明忆晗小心翼翼地打开画,将之放置于书案上,忽见画上有些许灰尘,于是赶紧用丝巾轻轻地把它抚干净,直到觉得上面一尘不染,她才满意地微微一笑。
  想起昨日天野山巅的奇异经历,她心情突然有些起伏未定,凝视着画上的白衣童子,她幽幽地说道:
  “师父给我的批命里暗示着你还活在这个世上,且会来到我身边,这是真的吗?我几乎不敢相信。直到昨夜,忽然见敬思身上有一只玉鸳鸯,与你身上佩带的其中一只是一样的,我才敢对师父的预言抱上希望。但是,倘若你真的还活着,为什么这么多年来你都没回过千寻寺?难道你在生我的气?”说着,丽眼已闪烁泪花,她轻轻一叹,“也是。若不是我,你根本就不用遭此一劫,是我害了你,我对不起你……”
  回想起痛苦的往事,明忆晗忍不住伏在案上痛哭起来……
  站在门外伺候她的丫鬟水儿,听到书房里隐约传来的哭声,心里又慌又急,在那里踌躇了许久,终于提着勇气,大胆推开书房门走了进去,又细心把房门关上,继而胆颤心惊地、悄悄地走进明忆晗,关切地问着:
  “小……小姐,您没事吧?”
  明忆晗抽泣着,没有回答。
  “小姐……”水儿轻念了一句,又没敢多说话,只是拿出手巾,塞到小姐手里,好让小姐自己把眼泪擦干。
  良久。
  明忆晗才渐渐地平静下来。
  水儿见了,心里松了一口气,娃娃般的脸蛋上终于有了笑容。
  “小姐,”她轻轻唤了一声,把之前塞在明忆晗手里的手巾拿了过来,轻轻地为明忆晗拭去眼泪,“您别哭了,哭坏了身子,老爷和夫人会心疼的。”
  明忆晗看着身边的水儿,淡淡地接过手巾,却没有继续拭泪,只是凝视着案上的画,沉默着。
  水儿见状,心里忽然纳闷:小姐又来了!每次一涉及到画中人,她不是哭就是滴水未进、沉默上大半天。以前没有姑爷那倒问题不大,现在有了姑爷,她还对画中人念念不望,要是让姑爷知道了,那不气死他才怪!
  就在水儿瞎想之际,明忆晗忽然开口了,语气轻得不能再轻:
  “水儿……”
  “什……什么事,小姐?”她诧异。
  明忆晗抚着画上的童子,淡淡说道:
  “磨墨。”
  “啊?磨墨?”水儿睁大眼睛,捉摸不透小姐心思。
  “是。我要修画。”明忆晗凝视着画中童子,继续说道,“这画一挂就是八年,褪色不少,我今天……要修画。”
  “哦……哦!”水儿点点头,虽然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急忙准备文房四宝,跟着在案上磨起墨来。
  明忆晗努力收起情绪,正欲执笔修画,却无意间促及衣袖,发现是湿的,想来是刚刚哭过,弄湿衣襟了。为了不影响修画,她决定先回房换衣服,临走前还特意吩咐水儿小心磨墨,别让任何人碰到案上的画。
  水儿应了一声,继续磨着墨。
这明忆晗才出去一下,言欣云就走进书房。她这几天闲在翰林府无事,便打算到书房里看看书,打发一下时间。
  “姑爷?”水儿见是言欣云,有点心惊。
  言欣云朝她点点头,徐徐走了过来,问:
  “你在做什么?”
  “我……小姐要修画,我在帮她磨墨。”水儿说得声音有点抖。
  “哦?”言欣云有些好奇,想上前看清楚案上的画画的是什么。
  水儿晓得这画是小姐的命根子,谁都动不得,于是赶紧岔开话题,叫了一声:
  “姑爷!”
  “嗯?”言欣云见水儿反应不太正常,瞥了一下案上,没再上前。
  “姑爷您这几天不是在忙着找新房的事情么?怎么……今天不用出去了?”
  言欣云淡然一笑,心里明白似乎明白水儿的用意,于是倒也顺水推舟,把话题聊开:
  “房子已经找好了,如今找了人去装修,也有敬思看着,我便无须出府。”
  “哦……”水儿嘴里随便应付着,心里仍旧慌张着:姑爷什么时候不来,为什么偏偏要在小姐修画的时候来?姑爷不知小姐脾气,要是他问起画上的人是谁,那岂不是又让小姐沉默上一整天?
  她边想着边磨墨,一不留神就把墨水磨溅了出来,其中一滴就刚好滴落到画中童子的脸上。
  “哎呀!”她紧张得大叫,“遭了遭了!”说着慌忙用手巾擦去墨水,哪知越差墨点越大,把画中童子的脸和脖子都给覆盖了。
  水儿急得大哭起来:
  “呜……这下怎么办?小姐知道了非打死我不可……呜……”
  言欣云见她忽然大哭,不由上前问道:
  “怎么啦?”
  她却光顾着哭,不答话。
  言欣云低下头一看,画上画的是个手持长箫的白衣孩童,十分传神,只是孩童的头部和脖子都给水儿弄糊了,她心里惋惜了一下,还是安慰水儿道:
  “莫哭莫哭。不就是一幅画么?可以重新画的。”
  谁知不说还好,说了水儿哭得更大声:
  “呜……那是小姐最重要的东西,她从来不让别人碰的,我现在不仅碰了她的画,还把画给毁了,小姐一定会打死我的……就算不打死我,也会骂死我的……呜……”
  言欣云心里吃惊:有这么严重吗?嘴上却依旧劝着:
  “没事的,没事的。你家小姐端庄得体,她不会因为这样的小事和你计较的。别哭了,啊!”
  “呜……你不知道的!你不了解小姐!什么事情她都可以原谅,碰了她的画就是不可以!她一定会打死我的。呜……”
  言欣云给她哭得心烦,于是忖了一下,道:
  “好了好了,别哭了。一切由我来应付。一会儿你家小姐回来,你就说是我毁了画,其他的你别管,就装做没事发生。”
  水儿边抽泣着,边带着哭腔问:
  “这……这行吗?小姐会对姑爷发脾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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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儿,你之前见过画中人长什么样子么?”言欣云边磨墨边问道。
  “见……见过。姑爷,您问这个做什么?”水儿看着言欣云,怯怯地、轻轻地问着。
  言欣云微微一笑,拿起笔在纸画了数十种孩童的眉毛、眼睛、鼻子、嘴巴、耳朵,要水儿在这些里找到与之前画中童子五官相似的出来。
  水儿心里疑惑着,但还是照做,睁大眼睛挑了好久才挑完。
  言欣云照水儿挑出来的眉、眼、耳、鼻、嘴拼出一副孩童的五官来,问道:
  “水儿,你看这张脸像不像之前画里的那张?”
  小丫头仔细一看,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像!像极了!简直一模一样!”
  言欣云笑了:
  “水儿,磨墨。”
  “啊?”水儿不解地望着她。
  “磨——墨。”言欣云含笑着,仿佛在教孩子说话一般,一字一句地说了出来。
已是傍晚,明忆晗仍把自己困在房里沉默着。明家的人怎么劝都于事无补,急得连晚餐都没人吃得下……
  “你娘已经把你过去的事情都告诉我了,”言欣云手里拿着两卷画卷,走进房里,看着坐在角落里沉默着的明忆晗,淡淡说道,“你,这是何苦呢?”
  明忆晗没有开口,也没有抬头看着言欣云,仍是一动也不动,表情十分漠然。
  言欣云摇摇头,走近明忆晗,把手里的两样画卷放到她面前,道:
  “这是两幅画,一幅是你之前画的,虽然你娘把它撕烂了,但水儿把它拼了回去,样子是残破了许多,但整幅画还是拼齐了。”说着,看了一下明忆晗——仍是面无表情地沉默着。
  言欣云又说道:
  “另一幅是我根据水儿的描述画出来的,可能跟你画的有些差别,但也是大同小异,你有空的时候,不妨打开看看哪里需要修补的,自己修补上去……”
  话未说完,明忆晗突然把眼前的两卷画卷都扔在地上。
  言欣云怔了一下,看着眼前人,半晌,心里忽然来了火气,语气显得冰冷而低沉:
  “你太不自爱了。你对不起你的家人,更对不起舍身救你的小晗哥!”说罢拂袖转身离去。
  临近门口,她忽然停下脚步,透了好长一口气,侧着脸,对明忆晗淡淡说道:
  “如果我是你的小晗哥,看到你现在这个‘六亲不认’的气势,我准会觉得自己可笑!牺牲了自己性命去换来一个根本不懂得珍惜生命的人,天底下还有比这更可笑的笑话吗?!”
  说罢,她大步跨前离去。
  房里,依旧只有一个明忆晗。
  一个流着泪的明忆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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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故人有踪
  客房内,明忆晗虚弱地躺在床上让药师替她上些草药。
  郑华冰、言欣云以及丫鬟小兰则在一旁侯着。
  草药上完后,药师替明忆晗写了个方子,嘱咐了她几句,便转身退离。
  看着虚脱的女儿,轻抚着女儿苍白的脸,郑华冰一脸心疼,关切地说道:
  “忆儿,外面下着暴雨,咱一时半刻是回不去了,你现在好好休息。药师留了个方子在这里,娘这就去药房找药,熬给你喝。”
  “娘,我不打紧,咳……”明忆晗说着,突然咳了几下,“您忙了一个早上也累了,也得去休息一会儿,迟一点我们还得赶回……咳……”
  郑华冰连忙轻轻拍拍女儿的胸口,说:
  “怎么突然间咳嗽起来了?别不是刚刚在外头受了风吧?你别说话了,现在你体力没恢复,娘怎会放心得下的。”
  言欣云也走到跟前,看着明忆晗,温和说道:
  “听你娘的话,好好休息。”
  不知为什么,这样一句平淡得不能再平淡、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话,在欣云口里说了出来,就是有不一样的效果。明忆晗闻之,心里似乎平静了些。
  郑华冰把女儿安放好后,对言欣云说道:
  “你留下来好好照顾她,我和小兰去药房抓药,熬一贴给她服下,一会儿便回。”
  “抓药熬药还是我来,忆儿现在身子虚弱,您也累了半天……”
  言欣云未说完,郑华冰便道:
  “你留下来吧。一来你不熟悉这里的环境,二来,这里的药房师父与我相识多年,我去抓药,什么事都好办些。”说着,又急急转身唤着身边的丫鬟小兰,一同离去。
  看着母亲匆忙的背影,明忆晗一阵内疚,又感喉咙有些不舒服,忍不住咳了几声。
  言欣云闻声,顿回过身来,顺手提了一张椅子,坐到床前,看着憔悴不堪的“妻子”,轻声问道:
  “喉咙里不舒服么?要不要喝水?我去倒来。”
  忆晗摇摇头:
  “我刚刚已经喝了些水……咳……”
  言欣云有些紧张她,忙替她把被子盖高一些,说着:
  “你莫开口了,闭上眼睛养养神。我给你放下床帘,你有什么事,唤我一声,我就过来了。”
  看着一脸真诚的欣云,明忆晗心里一阵暖和,点点头,苍白的脸上,泛起一丝感激的微笑。
 听到床帘里传出的轻微呼吸声,言欣云感觉到明忆晗已经入睡了,于是稍稍放下心里的石头,自坐在椅子上陷入另一份沉思之中。
  “玉鸳鸯?小晗?……”她心里琢磨了许久,脑海里一直徘徊着一个熟悉的男子身影:敬思的玉鸳鸯是燕王送的,而玉鸳鸯本来就是燕王的随身之物,难道……燕王就是明小姐一直所牵挂的小晗?……
  一想到这里,言欣云心里顿时多了一份隐忧。
  就在这时,一直留在大殿等人的丫鬟小玉突然间跑进房里大声叫道:
  “夫人……夫人!”
  这下子可把明忆晗从睡梦中惊醒过来。
  “嘘!”言欣云示意小玉别那么大声,小姐正在休息着。
小玉也意识到自己的卤莽,赶紧唯唯低头,压下嗓音:
  “姑爷,奴婢有事要找夫人!”
  “夫人和小兰去了药房,有什么事你跟我说也一样。”
  小玉点点头:
  “夫人要奴婢在大殿等的夫人,刚刚派人来传话了。”
  言欣云顿了顿,欲说些什么,却听见床里传来明忆晗微弱的声音:
  “小玉……”
  “奴婢在。”小玉赶紧凑近床前,“小姐有什么吩咐?”
。
  “咳……”明忆晗又咳嗽起来。
  言欣云上前撩起床帘,关切问道:
  “你没事吧?”
  她摇摇头,目光停落在丫鬟身上:
  “夫人之前的神色似乎不太对……她早上是否遇到什么人了?”
  “是的。”
  “夫人遇到谁了?”
  小玉摇着头,答话:
  “奴婢不清楚。那位妇人看起来很陌生,小玉伺候在夫人身边这些年,从未见过她。”
  “那她跟夫人都谈了些什么?”
  小玉摇摇头,说道:
  “不清楚,夫人只道是遇上故人,要奴婢二人退到一旁,跟着便和那妇人聊了起来。后来有个小厮匆匆跑上前去,不知跟那妇人说了些什么,好象很着急一般。接着,那妇人便立即离去,直到刚刚才派人来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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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忆晗听得有些迷糊,顿了顿,又问:
  “你还记得夫人是怎么称呼对方的吗?”
  小玉仔细想了想:
  “好像叫她什么姐……什么姐来着……”
  明忆晗心里“咯哒”一声响:
  “彩姐?”
  小玉恍然记了起来:
  “对对对!就是彩姐!”
  “她派人来传了什么话?”明忆晗着急了,挣扎着坐了起来。
  言欣云赶紧扶着她坐好。
  “她究竟要传些什么?”明忆晗还没坐正,便抓住小玉的双臂,急急追问下去,与此同时,苍白的脸色上也挂起了些许冷汗。
  “她说、说……”小玉给明忆晗这突如其来的激动吓得有些失神,吞吞吐吐了半天,竟说不出个究竟。
  “究竟说什么啊?!”明忆晗激动了起来,脸上是青一阵、白一阵的。
  言欣云看不过眼,劝道:
  “你别这般激动,有什么话好好问不行?”说着转向小玉,温和问道
:“那位妇人派人来说些什么?你好好想,不着急的。”
  看着温文尔雅的姑爷慢条斯理地问话,小玉的心似乎安定了不少,回过神想了想,说道:
  “她说她刚到京城不久,住所未定,又有非常紧急的事要办,不能亲自来向夫人道别,深感歉意,希望后会有期。”
  “只有这些?没有其它交代的?”明忆晗焦急地问着,冷不防又咳出几声。
小玉摇摇头:
  “没有。来传话的也是之前那个小厮,他来传得快,走得更快,奴婢根本还没机会开口应话,他人便不知跑哪儿去了,好象真的出了什么大事要去应付一样。”
“不行!咳……”
明忆晗越发chong动着,一把xian``开被子
,“我要去找娘问个清楚!”
说zhe吃力地nuo动身子,欲下床来。
  “小
姐你这是做什么?”小玉着急地扶着她
言欣云一把按住她,说道:
  “你慌些什么?你娘不过是给你抓药去,一会自然会回来。你这样乱动着,身上的伤几时才能好?”
  “你别管!你放手,我要去见我娘!我……咳咳……”明忆晗挣扎着、咳嗽着。
  欣云听得眉头微皱,正色说道:
  “要是换作平常,我是不会去管你,但现在你因我而伤,我不得不管!”说着又是一把按住明忆晗。
  哪知明忆晗更加拼命得挣扎着:
  “你放手!放开我!我的事你根本没资格管!咳……”
  言欣云索性按住明忆晗双肩,用眼神示意小玉立刻去找夫人来。小玉会意,即刻离去。但明忆晗却未放弃挣脱,甚至还动手捶打起欣云,虽然此时她已没多大气力了。
  这样持续了好一会儿,欣云终于忍不住喝了起来:
  “够了!”
  神色比任何时候都显得严肃的言欣云,此时的火气似乎比什么时候都大:
  “你一而再、再而三地任性下去,究竟要什么时候才觉悟得来?!”
  面对这与平常根本不同表情的欣云,看着欣云那锐利得几乎穿透人心的目光,明忆晗不由自主怔了又怔。
  一时间,房里面的气息显得僵硬死沉。
  言欣云不再言语,索性一脚踢开凳子,坐到一旁。那冰冷的表情、粗暴的举动,是明忆晗认识了她这么久,从未见过的。明忆晗心底意识到这次言欣云真的动了火气,而且是很大的火气!
  只是,片刻之后,明忆晗依旧选择吃力地挪动身躯,蹒跚地走了一步。
  言欣云目光锐若厉剑,瞥了她一眼,仍旧坐在凳子上,当作什么都没看见。那架势,冷漠得令人窒息。
  其实,在勾心斗角的皇室生活了这么多年头,言欣云待人处事都十分宽厚,莫说有什么脾气,就连叱喝奴才们的事情也没发生过。今天会这么大火气,连言欣云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看来,能把大方得体的晗公主逼到发火,也需要一定的功夫,而明忆晗偏偏就有这样的本事。
  此时,郑华冰与两个丫鬟匆匆忙忙赶了回房,看到明忆晗扶着床案行走,赶紧冲上来护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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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忆儿!你这丫头怎么……快躺回床上去!”
  “咳……娘,你告诉我,你早上是不是遇见彩姨了?刚刚彩姨是不是跟你说了些什么?”
  “这……她……”
  “你知道吗?自从……咳……自从小晗哥失踪一个月后,彩姨也跟着失踪,十几年来音讯全无……忆儿真的好担心、好想念她……”明忆晗说着说着,不禁流了眼泪。
  郑华冰越发心疼,急急扶着女儿坐回床上去,又看了一下坐在另一边的表情生冷的女婿,不禁叹了口气,禀退了左右的丫鬟,似乎有话要说。
  见丫鬟们退出门外,表情冰冷的言欣云亦站起身来,欲走出房。
  “欣云,你要去哪里?”郑华冰急问道。
  言欣云停下脚步,但没有转回身,淡道:
  “你们有话要说,欣云不便打扰。”说罢,即刻大步跨了出去。
郑华冰见言欣云都做到这份上,想必这女婿刚刚一定是被女儿的任性给气坏了,心里不禁要劝女儿几句,无奈转过身来看着脆弱的女儿,“劝言”倒统统转变成“关切”:
  “忆儿,药师不是嘱咐过了吗?一定要好好休息……”
  “娘,你告诉我,你见到彩姨是不是?她有没有跟你说些什么?……”明忆晗打断母亲的话,不料又重重咳嗽起来。
  郑华冰赶紧抚抚女儿后背,说道:
  “你别这样心急,好好躺下去,娘再讲给你听。”
  “我没事,娘你快讲,讲啊……”她几乎带着哭腔在说话。
  郑华冰拗不过女儿,只好叹了一口气,幽幽说道:
  “不错,娘今早确实在大殿上很意外的碰见你彩姨。她也是来寺里上乡的。”
  原来今早讼经完后,郑华冰便在大殿上等着女儿女婿回来,不料不小心,竟与一妇人碰撞了一下。就在郑华冰准备向对方道歉的时候,却与对方目光有了接触,二人均先一愣,跟着都不由得惊叫了起来!
  “彩姐!”
  “华冰!”
  那妇人便是当年千寻寺的厨娘,亦是小晗父亲的贴身丫鬟、当年留在寺里照顾小晗起居的林茹彩!
  久别重逢,姐妹二人是又喜又悲。郑华冰禀退身边的丫鬟们,眼里泛着泪,与林茹彩说道:
  “彩姐,多年没有你的音讯,我还以为这辈子……再也不能见到你了……”
  林茹彩也十分激动,哽咽着:
  “华冰……我……”大概欣喜过度,一时间她竟不知怎么说下去好。
  两人顿了好一会儿,还是郑华冰忍下激动,开了口:
  “这些年来,你都去哪了?现在生活安好?”
  林茹彩点点头:
  “好,现在天下太平,哪个会不好的?当年我突然收到我家老爷的信件,便匆忙赶去与老爷会合,原以为稍后可以回来与一心大师还有你们母女道别一声再走,不料当时发生了一些急事,我根本来不及与你们打声招呼就得走。之后多年,我也有托人回来打探你们的消息,不过那些人都说一心大师外出云游多时,而你们母女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哎……都怪我当初疏忽,要不然我们这一别,也不至于是七、八年……”林茹彩感慨着。
  “彩姐你千万别这么说,人生之事,意外难测,怨不得人。”郑华冰搭着对方的手,安慰道,“况且,今天能在故地遇到你,这也是一种缘,说不定还是小晗冥冥中的牵引。哦,彩姐,你家老爷现住哪里?你说予我知,改日我也好登门拜访。小晗当年舍生救下忆儿,此恩此情,我们明家理应回报的。”
  林茹彩听到此言,忽然显得有口难开。
  郑华冰见状,问道:
  “彩姐,莫不是有什么不便?”
  林茹彩犹豫了老半天,又见着郑华冰是报恩心切,才说道:
  “不是。其实,我家少爷他……他并没死。”
  忽听此言,郑华冰惊震不已:
  “什么?”
  林茹彩娓娓道来:
  “那年我家老爷定居下来后,便带了人来接我和少爷回去,恰巧碰到一群恶贼正围攻着一个孩子,仔细一看,那孩子身上竟佩有玉鸳鸯!玉鸳鸯是老爷与少爷相认的信物,那这个孩子必是少爷无疑!于是老爷他们几个连忙救下孩子。可惜当时少爷是奄奄一息,他们只好赶紧把少爷抱回客栈救治。整整治了一个月,才把少爷从鬼门关里抢回来。”
  “那后来呢?”郑华冰听得喜一阵又悲一阵的,不知不觉竟落了泪。
  “后来老爷就写信让我去客栈会合。当我去到客栈,看见少爷还活着,心里是又愧又喜。不过少爷重伤还未痊愈,为了慎重起见,老爷只得立刻带少爷回家再寻名医治疗,所以我们便走得匆忙了。”
  “那、那小晗后来怎么样了?”郑华冰激动问道。
  林茹彩唇角动了动,似乎在犹豫着什么,片刻间,轻道:
  “他在家中躺了半年才能下床走路……”
  “半年……”
  林茹彩怕她心里难受,赶紧换上微笑,说道:
  “不过少爷现在身体无恙,比之前还强壮着哩。”
  郑华冰不太相信林茹彩的话:
  “彩姐……你不用安慰我的,小晗他究竟怎么样了?”
  “哎呀,华冰,你怎么这样想的?少爷他真的没事了。他现在还娶了媳妇,恐怕也就快当爹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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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絮道:
  “少夫人现在神志是清醒的,所以要治少夫人的病,其实并不难。只要将那潜伏的真气导入她的经络里,与她本身修炼的真气融为一体,再开个方子让她服下,便没什么大碍。但是少夫人脖子里的真气是一种极其阴柔的真气,而她本身修炼的内功是一种刚性内功,要让二者相容,除非有人能运用一种温性的内力将它们导为一体。这里有内力的人,只有您和启絮,但启絮所练内功并非温性内功,所以只有您才可以救她。”
  “可是之前给她运功的时候,我发觉只要自己的真气一接触到她脖子间的真气便运行不了,如此又怎么能将那真气导入她经络里呢?”
  “因为公子着手运功的地方选错了。要成功导入真气,唯一的途径是……”启絮说着,凑近言欣云耳朵,低估了一句。
  言欣云不听还好,听了耳根子立刻红了起来:
  “这……没有其它方法了吗?”
  启絮摇摇头,低声回答:
  “没有,少夫人伤在咽喉,只有这个方法救得了她。启絮就是觉得这样子的救法,公子一定会十分尴尬,所以才说——少夫人‘可救,也不可救’。”
  未等言欣云反应过来,郑华冰已经紧紧抓住言欣云的手,哭道:
  “欣云,你一定要救醒忆儿,现在只有你能救她了!她是你的妻子,你不能眼睁睁看着她醒不来啊!”
  “老夫人您别这样激动,公子他确实有尴尬为难的地方,您让他好好考虑一下吧。”启絮替言欣云解围道。
  郑华冰已经急女儿急得差点疯了,拼命地摇摆着言欣云双肩:
  “还考虑什么?忆儿都醒不来了,也只有你能救她,你还有什么好考虑的?欣云啊,救人有什么好尴尬的?你如果再不救她,她就真的醒不来了?你于心何忍呐?!”
  “这……”言欣云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顿了好些时候,也没能把话说完整。
  启絮看得出主子的犹豫,但心里也料定凭主子的性格,一定会救明忆晗的,于是挽着郑华冰道:
  “老夫人,我们还是先出去一会儿,让公子他需要冷静一下吧。这救人的事,我想公子冷静下来后,心里会有打算的。”
  “可是……”
  “老夫人!没有可是了,我们出去吧,公子会有分寸的。”启絮说着,拼命地给郑华冰眼神暗示。
  郑华冰虽担心女儿,也不明白究竟是什么救人的方法会令女婿这么为难,但见启絮这么说话,分明是有意在支开旁人,好让欣云在救人的时候不会显得那么尴尬,于是她回头看了女儿一眼,又看了女婿一眼,在启絮的随同下,无奈地走了出去。一直跟随在她身边的丫鬟小玉、小兰也随之离开,并顺手扣上房门。



2025-12-04 17:32: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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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和明忆晗“成亲”以来,言欣云最为忌讳的,莫过于与明忆晗独处。虽然明忆晗与她之间有个“约法三章”,而且明忆晗心里只有小晗,但言欣云总觉得和她独处,特别是夜里要同住一间房,心里便有一种说不出的尴尬。如今,越是对独处有避忌,老天越是给她这样的经历,这让原本就有些忧郁的言欣云更加显得心烦。
  看着床头上脸色苍白的明忆晗,言欣云突然不由自主地回想着连日来与她的种种经历——从洞房内她与自己“约法三章”,到天野之颠山洞内她不顾一切闯入洞中给自己照明前路,再到后来翰林府上,她误将自己当成她日思夜念的“小晗哥”而紧紧抱住自己,跟着是今天早上,她为了救自己而被蛇咬伤……这一切的一切是那样强烈地触动着欣云的内心,但是启絮地话又在耳边响起——要救她,唯一的方法是用嘴给她输送内力,因为她伤在咽喉,要顺气而下,才能导化咽喉里的真气。
  想着自己对明忆晗已经有种莫名的尴尬在心里,现在还要与她有亲密的接触才能救她,言欣云是怎么也做不出那样的举动。
  就在她意志踌躇之际,昏睡着的明忆晗不知怎么的,眉心紧锁了起来,嘴唇也变了颜色,看样子十分痛苦,有可能是她体内的异样真气又在扩散了。
  言欣云觉得不对劲,于是迅速坐到床头,一手摸了明忆晗额头,发觉竟然是冰凉的!欣云大惊,连忙轻唤着:
  “明小姐,明小姐你……听得到我说话吗?”
  明忆晗的眼睛睁不开,但眼珠子在眼皮里微微滚动着倒是让言欣云看出来了。
  言欣云稍微欣喜,但也意识到如果不马上给她传功,那一切恐怕真的会晚了!情势如此,由不得犹豫片刻,于是欣云只得暂压下心里的尴尬,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明小姐,启絮告诉我救你的方法只有一个,所以接下来,我要做的事情,可能对你有所冒犯,但请你相信,欣云心里真的除了救人,别无他意,希望你能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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