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六十四
若是要喻菁来说,这太庙不拜也罢,只不过古代图个吉祥,皇帝大婚告慰先祖以祈求天下安康,倒是常事,只是喻菁这几日伺候着这人,自大婚过后,他竟是连榻都下的困难,整日疲惫不堪,拉着她索情求爱,叫了太医问,这才知道,那人为了大婚用了数颗强劲的延产药,怪不得他那般折腾,肚腹依旧只是坠着,并不作生。
“菁儿,朕,吃不下了,咳咳……”喻菁端坐在一旁,心思飘的远了,这才意识到,竟是喂这人吃了小半碗蛋羹,他胃口小,自是盛不下,这才颇有些为难的同她开口。
“好,吃不下,咱们便不吃了。”喻菁揉揉他散在肩头的发,有些心不在焉。皇帝看的清楚,眉宇间有些不快,本就心思沉重,如此一来,险些生出隔阂来,孕夫脾气不好,他向来习惯隐忍,近日那个梦折腾的他眩晕欲呕,心中暗意滋生。
“菁儿,怕不是,在朕面前,想着旁人?”从前他吃路遇的醋,如今看来,应当愁的另有其人。“陛下?何出此言?”喻菁挑眉,心思回到他身上,将玉碗放在一旁,因着这人心思重,她也总感疲惫,不知他为何心事重重,她向来洁身自爱,怎的这人总是乱吃飞醋。
皇帝抿唇不语,难得的,喻菁有些生气,也不愿哄着他。
“陛下,咱们方才大婚,陛下便不喜臣妾了?既然如此,那臣妾也不在这里碍陛下的眼,臣妾今夜去偏殿,陛下自己,冷静冷静。”喻菁也没压抑着自己的脾气,小夏子在一旁听的心惊,瞧着喻菁不敢发一言,再去看皇帝,那人面色铁青,冷汗淋漓,半个身子靠着床柱,甚是狼狈,且身前大肚巍峨,起伏不已。
“嗬嗬,菁儿,咳咳,看来,伺候朕,皇后,心中,嗯,甚是不快,嗬嗬,若是如此,便不必,陪着。”那些光怪陆离的梦,让他患得患失,这会儿喻菁对着他发脾气,他心中的印证更近一步,这才难以压抑自己的脾气。
喻菁瞧着他身前坠着的垂坠大腹,抿唇,不欲再刺激他。
“陛下,不愿见到臣妾,那臣妾便退下。”说罢,冷冷的一眼看过去,毫不留恋的转身。
“嗬嗬…嗬嗬……皇后……放,放肆!”皇帝眼尾通红,他气性大,抬手将一旁的玉碗打翻,捂着巨腹倒在榻上,喻菁顿了顿身形,再未回头看他,心里又急又气,还是委屈,按耐着自己的担心,还是出了殿门,走时还不忘记吩咐身边的侍女,为那人请太医来。
皇帝捧着大肚,倒在榻上,眼周红了一圈儿,身子起起伏伏,任谁看了,都会心疼。大肚受到冲撞,左摇右摆,那人脸色青白,唇色发乌,眼白向上一翻,竟是痉挛起来。
“快来人,来人呀。陛下不好了!”
皇帝的身子哪受得了这样重的怒气,这会儿浑身的肌肉都纠结成一团,小夏子自作主张,用一旁的筷子抵着皇帝的软舌,孕夫孕中惊厥之症不是小事。皇帝被逼出眼泪来,四肢僵硬不得回暖,大肚向前滚了滚,呜咽出声来。伺候的人皆不敢言语,太医来的快,忙点了皇帝的睡xue,为那人诊脉。期间频频摇头,小夏子眼尖,皇帝身下,竟是缓缓洇出血来。
是夜,乾清宫大乱,喻菁怒气消了大半,听闻那人胎气大动,痉挛至晕厥,心里这才万分紧张,小夏子派人来请,说是皇帝晕着一直唤她,又说那人胎气不稳,腹痛难耐,太医请她过去看看。喻菁终究是舍不得他,终究是她先服软,转头又入了他的殿。
殿里有些乱,伺候的人手比平日多了一倍,殿中药气甚足,四处都点了艾草,越是靠近床帷,药味儿越浓。
“呕,咳咳,呕……”
“陛下,慢点儿,来,再喝一口。”似乎是有人在喂他喝药,那人最是怕苦,这般折腾,不知道要喝多少药了,喻菁心下不忍,撩开层层帷幕,迈步进去。
一百六十五
那人苍白着一张脸,虚弱的睁着眼睛,身子被小夏子撑着,似乎是靠都靠不住,床头悬着艾草,抵着他高耸的上腹,白绢已经重新系上,让大肚子高高的挺立起来,他双腿被软枕高高垫起,喻菁眸色一深,这才意识到,这人的情况,怕是十分严峻。皇帝累的眼前发晕,胸口处那口逼人的药汤还没咽下去,瞧着喻菁来了,更是一时心惊,忍不住呛咳起来。肚子大了,身子也弱,这人一边咳嗽一边不断的抽气,难受极了,夏公公于心不忍,给老皇帝揉揉胸口,偷偷看了喻菁一眼,似乎是在求助似的。
“嗯,咳咳,嗬咳咳…呕…嗬……”他的脸色涨的青紫,这人用力的向上挺着身子,肚腹坠在腰间不断的颤抖着。
“嗯,嗬嗬……”药汁说着他胸口憋着的这口气直接淌了出来,呕在亵衣上,瞧着并不洁净,皇帝挣扎着想躲开喻菁的视线,试图托着大腹转个方向。喻菁瞧着这人硬气的折腾了一会儿,没人帮忙怕是只能在榻上粗喘了。
“陛下,不许闹了。”喻菁一把捏住他的手腕儿,那人被抑制住了行动,顿时委屈起来。这才不过方才举办了大典,怎的如此荒唐,喻菁自己控制不住情绪,加上皇帝孕期多产,这才发生了争执,生生让那些小辈的的看了笑话。
“呜呜…菁儿……脏…你…嗯…不疼朕……肚疼……腰也……嗬……”皇帝整个人浑身颤抖一下,方才还冷着脸折腾的似乎不是他似的。喻菁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到,特意凑过去掩住了他的身子,叫其他人下去,自己亲自伺候。
“哭什么?一把年纪了,陛下怎么不知羞?”喻菁无奈,更多的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