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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村上春树最新短篇小说翻译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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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属地:陕西23楼2020-02-13 1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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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ith the Beatles》
    Page20-22
    我越过低矮的桌子把书交给了他。他的左手拿着杯子,右手接过书。我担心咖啡是否会洒在书上。看当时的情况,我觉得他有把咖啡洒在书上的可能性。但是并没有洒出来。他咣的一声将杯子放在玻璃桌上,然后两只手捧着书开始哗哗地翻起来。
    “你正在读哪一篇呢?”
    “我在读芥川的《齿轮》。这本书里刊载的并非全文,而只是一部内容。”
    他思忖片刻,说:“我没有认真读过《齿轮》,不过早前我读过《河童》。《齿轮》是篇很阴暗的作品吧。”
    “嗯,是他临死前写的故事。”
    “芥川是自杀的吧?”
    “是的。”我说。芥川三十五岁时服毒自杀。《齿轮》在昭和二年(1926)作者死亡后被发表出来——副读本的解说里这么写的。这篇作品就如同是芥川的遗书。
    “这样啊。”他说,“你能稍微给我读一下吗?”
    我惊诧地望着他的脸:“是要出声读吗?”
    “这个嘛,我一直都喜欢让别人将书中的内容读给我听。我自己并不是很擅长阅读文字。”
    “我不善于朗读。”
    “这个没关系。读得不好也没事。只要出声按顺序读出来就可以了。反正我们两个现在似乎也没有其他事可做。”
    “这篇作品可非常神经质、非常消沉啊。”我说。
    “我偶尔也想听听这样的作品,不是有句俗话叫‘以毒攻毒’嘛。”
    他越过桌子把书还给了我。然后再次拿起那个印着带有德军十字符号的双翼战斗机图案的杯子,喝了一口咖啡。随后,他深深地倚靠在椅子的靠背上,等待着朗读的开始。
    就这样,在那个周日的早上,为了我女友的古怪的哥哥,我朗读了芥川龙之介的《齿轮》中的一部分。虽然有些无奈,但我还是带着热情朗读了。我读的是全文最后带有“飞机”这个标题的部分。副读本里印了“赤光”和“飞机”这两个部分,我只读了“飞机”部分,大概有八页的内容。最后一行是“有谁能在我酣睡的时候,悄悄地勒死我吗?”。写完这一句,芥川就自杀了。
    即便读完了这最后一句话,也没有人回来。听不到电话铃声的响起,也听不到乌鸦的鸣叫。周围万籁俱寂。秋日的阳光透过带有蕾丝的窗帘,照亮了整个客厅。只有时间,缓慢而坚实地向前行进着。我女友的哥哥就像品味着我读完的文章的余韵一般,抱着胳膊暂且瞑闭双目。
    “我已经没有力量继续写下去了。苟活在这样的情绪中,真是一种无以言表的痛苦。有谁能在我酣睡的时候,悄悄地勒死我吗?”
    喜欢也罢,讨厌也好,这确实不是一个适合在风和日丽的周天早上朗读的作品。我合上书,看了看墙上的时钟,已经快要指向十二点了。
    “我想她可能是在哪里走岔路了。今天我还是先回去吧。”说完后,我从沙发上站起身。小时候我母亲就总是唠唠叨叨地告诫我,不能在吃饭的时候去别人家打扰人家。这作为一种反射性的习惯,无论好坏都已经沁润到我的身体里。
    “既然好不容易来了,那就再待三十分钟吧。”他说,“三十分钟之后如果她还没有回来,那时你再回去吧。”
    因为他的语气里含有一种奇妙的、清晰明了的音韵,所以我又再次坐了下来,并将双手放在膝盖上。
    “你读得可真好。”他颇为佩服地说道,“之前有人这么说过吗?”
    我摇摇头。从来没有人说我朗读得好。
    “如果对内容没有深刻的理解,是不可能那样朗读的。尤其是结尾的部分,很棒。”
    “或许吧。”我模棱两可地回复到,感觉脸颊稍微有些发红。这就如同不该被表扬的地方却错误地被表扬了似的,让人心情变糟。但是,从当时的情况来看,不得不再给他做三十分钟的聊天对象。
    他像是在祈祷一般在胸前将双手合十,然后唐突地冒出一句:“想问你一些奇怪的事,就是你有没有经历过记忆突然中断的情况呢?”
    (未完待续)


    IP属地:日本24楼2020-02-15 00: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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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8-10 02:48: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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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25楼2020-02-15 15: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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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陕西26楼2020-02-16 17: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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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ith the Beatles》
          Page23-25
          “记忆突然中断?”
          “嗯,也就是说从某个时间点一直到下一个时间点,自己在哪里做了什么事,自己完全回忆不起来了。”
          我摇摇头说:“我没遇到过这种事。”
          “你做过的事,你都能清楚地按照时间顺序记住吗?”
          “最近发生的事差不多我都能记起来。”
          “这样啊。”说后,他姑且轻轻地挠了挠后脑勺,然后继续说道:“大家通常都是这样的。”
          我默默地等待他接下来的话。
          “说实话,记忆突然逃逸到某个地方这样的事,我之前经历过几次。比如,下午三点记忆突然中断,等回过神来时已经下午七点了,这四个小时里自己在哪里做了什么,自己完全回忆不起来。不过,也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既没有头部被猛烈地击打过,也没有因为饮酒而烂醉如泥。此类奇怪的事都没有发生,只是普通地、理所当然地生活着,然后记忆就出人意料地消失了。另外,这样的事什么时候发生呢,自己根本无法预测。这种记忆消失的状态会持续几个小时、几天呢,自己也完全不清楚。”
          “这样啊。”我姑且回应了一句。
          “比如假设你用磁带给莫扎特的交响曲录了音。当你重新听的时候,发现第二乐章正中间的部分到第二乐章正中间的部分的音乐全部消失了。虽说消失了,并不是意味着留存有一段没有声音的空白部分,而是彻底消失了。感觉就像今天过完后立马进入了后天。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大致可以。”我用不确定的语气说道。
          “如果是在音乐中出现那样的情况,可能会带来不便,不过终究不会引来什么实实在在的损害。可要是出现在实际生活中,那就非常麻烦了······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点点头。
          “就像去了月球背面,然后空手而归。”
          我再次点点头,虽然我完全不明白这个比喻究竟是什么意思。
          “这是由遗传病引起的,不过像我这样有着如此明显症状的还是挺少见的,据说几万个人里就会有一个人天生患有这样的症状。当然,多多少少还是有些误差。我上初三的时候,曾去大学医院的精神科和那里的医生聊过。是我妈带我去的。这种症状有正式的名称,不过名称很长,让人生厌,所以我早就忘记了。也不知道是谁竟想出这样的名称来。”
          他稍微停顿片刻,然后再次张口说道:
          “总之,就是一种记忆的序列被打乱的疾病。记忆的一部分——如果借用刚才的比喻,就是莫扎特的交响曲的一部分——被随手扔进了错误的抽屉里。而且一旦把它扔进错误的抽屉里,想要再找到它可以说是难于登天,根本就不可能。医生就这样给我做了说明。危及生命或是头脑慢慢变得奇怪之类的严重混乱并不会发生,不过对于日常生活还是会产生一些不便。另外,我从医生那里知道了这种病的名称,也拿到了每天都要喝的药,不过这种东西能起什么效果呢,仅仅是心理安慰罢了。”
          他一言不发地盯着我的脸,似乎在确认自己的话有没有被理解。他的表情如同从窗外窥视屋内的情况。随后,他继续说道:
          “这样的事,一年大致会发生一、两次,所以也不算频繁。但问题不是发生的次数,而是如果发生这样的事,那么就会对现实生活产生具体的妨碍。即便是偶尔发生,这种在自己的身上出现的记忆丧失,以及根本不了解什么时候会发生的不确定感,都让我觉得很头疼。你能明白吗?”
          “嗯。”我含糊不清地答复到。他快速讲述的这些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怪事,我总算是跟上了。
          “比如出现这种状况的时候,也就是我的记忆冷不防中断的时候,我拿出一个大铁锤狠狠地把自己讨厌的人的头砸了,那么就不能单纯地认为这只是件‘令人头疼的事’而蒙混过关,是吧?”
          “是啊。”
          “这当然会受到警察的调查,我即便解释说‘实际上那个时候我的记忆突然消失了’,警察也肯定不会相信我的。”
          我模棱两可地点点头。
          “其实,确实有几个人挺让我讨厌的,还有些人简直让我怒火中烧。我爸就是其中的一个。但是在我意识正常的时候,我不可能拿起铁锤砸我爸的头。果然我的体内还是有着抑制力。不过,在我的记忆突然中断的时候,我究竟会做出什么事呢,连我自己都不清楚。”
          我对此保留意见,只是微微地歪了歪头。
          (未完待续)


          IP属地:日本27楼2020-02-18 00: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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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陕西28楼2020-02-20 08: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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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翻译的很棒,期待后续


              IP属地:河南来自iPhone客户端29楼2020-02-23 0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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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ith the Beatles》
                Page26-28
                “医生说没有这样的危险性。这就意味着在我的记忆消失的时候,不会有其他人来窃取我的人格。这可以说是多重人格,有点像《化身博士》里的杰克尔博士和海德先生。不过,通常情况下我就是我。即便记忆消失了,我的人格也没有发生变化,我还是像过去一样行动着。仅仅就是录音里,从第二乐章的中间位置到第三乐章的中间位置,不经意地跳过了而已。所以在这期间,我拿出铁锤砸了某个人这样的事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一般我都能够保持住自我抑制力,也能够按照常识行动,不会在某个时候冷不防地从莫扎特突变成斯特拉文斯基。莫扎特一直都是莫扎特,只是乐章中的一部分最终被错放进某个抽屉里了。”
                此时他缄默不语,只是拿起印有双翼战机图案的杯子,又喝了一口咖啡。如果可以的话,我也很想喝口咖啡。
                “不过,那些都是医生的说辞,到底多少可信,也无法把控。高中时期,我真是担心自己会在自己失去意识的时候,冲动地拿起铁锤砸了班上同学的头。毕竟身处高中生时代的我,连我自己都还没有搞清楚。那时的我就像生活在地下的排水管里似的。如果再和记忆消失这种麻烦事扯上关系,那简直让人无法忍受。是吧?”
                我默默地点点头。或许真是这样吧。
                “就是因为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所以之后我就不怎么去学校了。”我女友的哥哥继续说道,“当时越想越觉得自己很可怕,所以也就不能去学校了。之后,我妈把我的这些特殊情况给老师做了说明,虽然出勤量不足,但学校还是把我当作特例,让我顺利毕业了。学校一方也肯定想早点把我这种有棘手问题的学生赶出去吧。那之后,我没有进入大学。我的学习成绩也不差,我想是可以升入某所大学的,然而我还是没有走出去的自信。那以后,我就无所事事地宅在家里。平时几乎不外出,顶多带着狗在家附近散散步。不过,我感觉我的这种恐惧心理似乎越来越强烈了。我的情绪要是能稍微平复下来,我想我会去大学上课吧······”
                随后他保持沉默。我也一言不发。因为我完全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为好。我似乎也明白了我的女友为什么不想提起她哥哥。
                他开口说道:“谢谢你给我朗读文章。《齿轮》这篇小说可真棒。阴暗的地方确实够阴暗的,不过许多句子都沁入我的心里了。你真的不要咖啡吗?立马就能泡好。”
                “不了,真的不要,谢谢。差不多我也该回去了。”
                他再次看看墙上的时钟。 “你待到十二点半,如果还没人回来,那你再回去吧。我在二楼的房子里,到那时你自己回去就好,不用在意我。”
                我点点头。
                “和Sayuko交往,你觉得有趣吗?”他再一次问我。
                我点点头,“有趣。”
                “哪里有趣呢?”
                “对我而言,她的身上存在着许多未知之处。”我这样回答。我想这是一个极其直率的回答。
                “是啊。”他陷入深思般地回复说,“嗯,或许真是那样吧。那个家伙是我血浓于水的妹妹,我们有着相似的遗传基因,出生以来我们就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可是直到现在她的身上依然存在着许多未知之处。怎么说呢,我是一点都不清楚那个家伙的成长经历。所以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请你代替我多去了解她。虽然里面有些东西可能还是不要了解为好。”
                他端起咖啡杯,从椅子上站起身来。
                “那么,就好好替我去了解吧。”这样说后,他另一只没有端咖啡杯的手向我挥了挥,于是他走出了客厅。
                “谢谢。”我回复了一句。
                即便时钟指向了十二点半,但还是没人会来,于是我一个人走向玄关,穿上旅游鞋走出了这幢房子。我从松树林前走过,然后来到车站坐上刚驶来的电车回到了家。一个匪夷所思的、清肃静穆的秋日周末午后。
                两点钟后,女友给我打来电话,说:“我们约的是下周周日来我家接我。”虽然我根本无法理解,但是既然她言之凿凿,那应该就是这样吧。应该是我漫不经心地弄错了约定的时间吧。我坦诚地向她道歉,说自己错误地提前了一周去她家接她。
                不过,在等她回来的时候,我和她哥哥的那些交谈——说是交谈,其实主要是我听对方讲述而已——我特意没有告诉她。让我朗读芥川龙之介的《齿轮》给他听,以及他亲口说自己患有偶尔失去记忆的疾病等等的事,我都没有对我女友说。因为我觉得还是把这些事隐秘起来为宜。我的直觉告诉我,她的哥哥应该也没有向她提起那些事。如果他没有把这些事告诉他妹妹,那么似乎我也没有理由一定要说给她听。
                (未完待续)


                IP属地:日本30楼2020-02-23 1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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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8-10 02:4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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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题目什么意思


                  IP属地:重庆来自Android客户端31楼2020-02-24 0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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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陕西32楼2020-02-25 19: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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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ith the Beatles》
                      Page29-31
                      我与我女友的哥哥再次相遇是在十八年后。那是在十月中旬。当时我已经三十五岁,与我的妻子居住在东京。从东京的大学毕业后,我就扎根在东京,平日由于工作繁忙,我几乎不怎么回神户。
                      为了取回之前拿去修理的手表,临近傍晚我行走在涩谷的坡道上。就在我一边漫不经心地思考着各种事一边往前走的时候,一个与我擦肩而过的男士,突然从背后跟我打招呼。
                      “呃,不好意思。”他说。很明显他的口音是关西腔。我站住转过头来看他,发觉自己并不认识他。他的年龄比我略大,身材也比我略高。厚实的灰色苏格兰呢外衣上,套着一件圆领奶油色的山羊绒毛衣。他的腿上穿着一条茶色的厚棉裤。他的头发理得很短,紧绷的肌肉让他看上去像是运动员。他的脸部肌肤黝黑(像是打高尔夫晒的),五官也有些粗鲁,但整个相貌大致还算端正。可以说是很帅气吧。他的身上洋溢着“大体上过着满足的生活”的气韵。他的成长过程应该很顺利吧。
                      “我想不起来您的名字了,但您就是我妹妹的前男友吧。”他说。
                      我再次凝视着他的脸庞,但这张脸对我而言太过陌生。
                      “您的妹妹?”
                      “就是Sayuko啊。”他说,“高中的时候,你们应该是一个班的吧。”
                      我留意到他那奶油色的毛衣胸前沾上了一小块番茄汁污渍。他的装束极其清爽,但正是因为这个原因,那块毛衣的污渍在我的眼中显得如此异质化。此时,我的脑中蓦地闪现出那个二十一岁的青年的形象:领部松垮的藏青色毛衣胸前,面包屑凌乱地撒在上面,双眼迷迷蒙蒙的。这样的脾性,这样的习惯,无论过多长时间都难以改变。
                      “我想起来了。”我说,“您是Sayuko的哥哥,我曾在您家里见过您。”
                      “对的,你为我朗读过芥川的《齿轮》。”
                      我笑笑:“不过,在这么混杂的人群中,你居然能认出我来。我们之前只见过一次,而且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我呢,不知为何,不会轻易忘记只见过一次的人的面容。我的记忆力一直很好。而且你的样子和那个时候相比没什么变化。”
                      “你倒是变化很大啊。”我说,“现在的你和我印象中的你差别很大。”
                      “毕竟经历了很多事嘛。”他笑着说道,“你也知道,我曾有一段时间状态糟糕。”
                      “Sayuko现在怎么样?”我问。
                      他有些犯难似的将视线转向旁边,然后徐徐地吸了一口气,又吐了出来,彷佛是在测量周围空气的密度一般。
                      “在这样人流不息的道路正中央站着谈话也太不合适了,我们要不然到某个地方坐着聊吧,如果你不忙的话。”他说。也没什么急事,我回答到。
                      “Sayuko已经去世了。”他平静地抛出这句话。我们在附近的咖啡馆里,围坐在一张塑料桌子旁。
                      “去世了?”
                      “已经死了。三年前就死了。”
                      片刻间我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感觉舌头在嘴中不断胀大。我想要将积聚在嘴里的口水咽下去,却无法下咽。
                      我最后一次见Sayuko,是在她二十岁的时候。那之前,她刚刚拿到驾照,于是她驾驶着丰田皇冠轿车(这辆车属于她父亲)把我带到六甲山上。虽然驾驶还不能得心应手,但握着方向盘的她,看上去那么幸福。车里的收音机不出所料地播放着披头士的音乐。我还清晰地记得那首歌,它是《Hello,Goodbye》。“You say goodbye and I say hello”。就像我之前说过的那样,那个时候他们的音乐宛如壁纸一般,密不透风地围绕着我们。
                      她已经死去,已经成为灰烬,现在已经完全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我难以接受这样的事实。怎么说才合适呢,这太不现实了。
                      “她为什么会死呢?”我用干涩的声音质问。
                      “她自杀了。”他字斟句酌地说道,“二十六岁的时候,她与保险公司的同事结了婚,生了两个孩子,之后她就自杀了。那个时候她才刚刚三十二岁。”
                      “留下孩子自杀啦?”
                      他点点头,说:“大的是个男孩,小的是个女孩,都由她丈夫照顾。我经常去看望孩子们。都是好孩子。”
                      我依然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她,我的前女友,竟然抛下自己的幼小孩子们自杀了?
                      (未完待续)


                      IP属地:日本33楼2020-02-28 0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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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看着,我就把那几首披头士的歌哼起来了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34楼2020-02-28 16: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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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陕西35楼2020-03-01 15: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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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突然没了


                            IP属地:日本来自Android客户端36楼2020-03-01 23:03
                            收起回复
                              2025-08-10 02:36: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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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继续等待,楼主加油


                              IP属地:江苏37楼2020-03-09 19: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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