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失犹觉
第一章
全市最高级的希尔顿酒店里,宴会厅中正举行着聚会。参与者寥寥无几,皆是珠光宝气,眉眼间流露沉着与圆滑,典型的上流社会人群。衣香鬓影,蔻丹的红在酒光中流动,衣襟处淡淡的香水似乎化为烟雾缭绕,迷蒙不清中只有首饰在闪烁发光……会场里飘荡的爵士乐不动声色地将这份奢侈酝酿、发酵。
落地窗外夜色迷蒙,及夜的城市伪善而隐藏阴暗,诱惑从哪处涂抹着异色彩的唇边,释漏出若有若无的糜烂吐息。
鸣人抱着膝盖,忐忑不安的在酒店外的阴影处靠墙蹲着。他的姿势像是在等待着谁,只有他自己知道是他太紧张的表现。
收到那张请柬的时候,他是惊讶甚至是惊喜的,几乎在公寓里跳了起来。自从十年前离开了玛格丽特后,他就与那里的同伴们失去了联络,这张请柬的到来似乎让他看到了那往昔的时日,马上很宝贝的收起来,折痕都不敢留下。
并不是说不想见面,更不是因为路途遥远。虽然目前在另一个城市,离玛格丽特也不算远,一个钟头的火车便可以到达。他作为一个小小民警,没官没位子,住的都是单位分配的小小公寓,更不用说业务繁忙无法抽身了。最初短暂的转瞬即逝的喜悦过后,沉淀下来的都是沉沉的想念。
特别是那个人。
放在上衣内口袋的请柬放在最贴近心脏的地方,现在仿佛在发热一般,好像连左胸腔里那频率稳定的器官都跳得不规则起来。他从口袋里拿出那张烫金的请柬,手中薄薄的纸张过高的温度从指尖感觉神经传导到全身的血管,他觉得眼睛都蒸出气来了,迷迷糊糊的,不然他怎么看见一个人站在自己面前?
诶?
他慢慢抬起头,看着面前这个人。这个人穿着剪裁合身的黑色西装,一看就知道是哪个大师的拿手作品,皮鞋也擦得亮亮的,整套衣服跟他的气质简直天衣无缝。他很白却不女气,有着最好看最好看的五官,刀刻坚毅的嘴角有着一点点弯弯的弧度,墨色的头发有几缕粘在白皙的额头上显得分外迷人。他现在微微弓腰,低着头看着他,子夜般颜色的瞳孔里有着他浅浅的模糊的影子。他的脸马上就红了——他肯定是蹲久了眼花,这个人,怎么就那么那么像那个无比可恶毒舌有冷酷的可他就是放不下的人呢?
那个人就忽然笑了:“鸣人,你把你想的东西都说出来了。”
刚才他叫自己鸣人是吧?
鸣人不敢置信,不知为何他有点畏缩,小小声地问:“サスキ?”
这才发现自己还很没形象地蹲着,脸更红了,他慌慌张张地站起来,蹲得久了脚有点麻,他还很没形象的差点站不稳摔倒,连忙扶了一下墙帮忙找好着力点。可恶,这个人不是佐助他能把名字倒着写!哪有人看到别人快摔倒了也不扶一下,好歹曾经是患难之交……呸,谁跟他这种人患难之交了……
正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已经被认定了的佐助低低地笑出声来:“ぉさぃしゅぶりでしねょ。鸣人,你还是没变呢。”连久别之后再次见面的反应也一样很有趣。佐助饶有兴味的仔细打量了他一下的衣着,橙色的居家服和松松的牛仔裤加上一双简单的系带布鞋,配上那圆润的娃娃脸跟高中生没什么两样——还真像是那个家伙的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