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小丑
眼前一片黑暗，有些许光点慢慢的漂浮起来，光点越来越多，直到交汇成一圈一圈耀眼的光晕，模糊之间她闻到仿佛是刚修剪过的草坪发出的令人陶醉的新鲜香气，很远的地方传来许多的欢笑声和叫嚷声，这声音渐渐变得清晰，她听到提琴的悠扬乐调，小孩子们清脆的笑声，男孩子在吹口哨，一个老迈却沉稳的男声渐渐突破这一切在她耳边响起。
“赫敏·珍·格兰杰，你是否愿意嫁给罗恩·比利尔斯·韦斯莱为妻……无论贫穷或富贵……在梅林的见证下，我宣布你们结为夫妻……你现在可以亲吻你的妻子了……”
“Mione,我爱你……”罗恩长长的深红色睫毛离得越来越近，她有些害羞的闭上眼睛，我也爱你，她在心里默默说道，感受着他的呼吸近到几乎可以触碰到她的双唇。
啪！
眼前突然一片大亮，所有的光晕，乐调，笑声，还有青草的香味都消失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像一柄匕首，毫不留情的撕碎了之前的梦幻。
“赫敏？……怎么不开灯？”
她微微叹了口气睁开了眼，手边还握着一个贝壳做的相框——里面镶着他们结婚那天典礼时候的照片。照片上的她，笑的如此飞扬，仿若一个陌生人，她抬起头，看到罗恩的背影正往厨房走去。
“肖恩说你来找过我？”罗恩挥手点亮了厨房的灯，一边回头对她说道，“你怎么没等我？我还跑去你办公室找了你一圈。”
他怎么可以这么冷静？胃里一阵绞痛，一股怒火在她的胸腔内盘旋着，她深吸了一口气，用力压了下去，手指紧紧的抠在沙发的边缘，陷进柔软的亚麻布里。
“赫敏？”也许是没有听到她的回答，罗恩疑惑的喊了一声，然后从厨房里走了出来，“你还好吗？你是不是不舒服？”他走向她，伸手想摸向她的额头，她下意识的向后一闪躲了过去。
“你怎么了？”罗恩皱了一下眉，绕过沙发，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赫敏直直的盯着他的脸，那张她看了三十多年的脸，她曾以为自己熟悉他脸上的每一条皱纹，每一道伤疤，然而此刻，这张脸却显得如此陌生。她看着他的嘴唇，这么多年了，这薄薄的两片东西还是可以轻易的夺去她的理智，那么它们也是这样让卡米拉·莱特神魂颠倒的吗？那个女孩那么年轻，那么漂亮……赫敏狠狠的咬了一下嘴唇，她不想去想任何细节，哪怕是最微小的一点影子，都会让她觉得恶心。她从袍子里拿出两张已经揉皱了的纸条，递给了对面一脸困惑的罗恩。
短短的两句话，罗恩却仿佛读了几个小时，她盯着他拿着纸条的手猛地握紧，再抬起头他脸上已面若死灰。罗恩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屋子里静的令人浑身不自在，赫敏觉得自己身上的每个毛孔似乎都想尖声叫出来，可嗓子里却像被人施了一个静音咒，怎么也发不出声。

“Mione……”终于罗恩打破了沉默，然而这熟悉的爱称此时听来却如此的心虚。他的表情说明了一切。赫敏听得到自己的心迅速下坠的声音，在尴尬的沉默里发出支离破碎的巨响。
“所以是真的……”她喃喃自语道，望着罗恩手心中攥着的纸条苦涩的笑了出来，收到第一张纸条的时候她就隐约觉得不是传错这么简单，今晚收到第二张，一切就明了了。写这些纸条的人，只能是卡米拉·莱特不是吗，婚礼的时候她在场，而今晚她也是唯一一个在那个时间经过她身边的人，他们是在她之后下来的，所以她也许根本就是看到自己下楼才故意跟了下来，好让自己听到这一切。
我竟然蠢到让一个外人来告诉我这一切！你怎么敢……怎么敢把我置于这样被欺瞒被侮辱的境地！赫敏猛的停住笑容，瞪向罗恩乞求的目光，腹内的火气终于点了起来，烧的胸口一股灼热。罗恩的手向她伸过来，她激烈的挥了挥手，将他推开。“发生了什么？你，和卡米拉·莱特。”话音出口的时候她很惊讶自己居然还能如此冷静的控制音量，然而罗恩的回答却像在干燥的草垛上点了一个爆炸咒，瞬间吞没了她最后的耐心。
“只是一个吻！赫敏，什么也没发生……”
“什么也没发生？！”嗓子里发出的声音尖的不像自己的，“你吻了她！！这就是你对什么也没发生的定义？！”
“我当时……我喝醉了，我……我真的是醉了！……那件事发生的时候我甚至都没反应过来我在干什么！可是我一发现那不是你的时候我就立刻放开了她！赫敏……”罗恩靠向前，手再一次伸过来搭到她的膝盖上。
赫敏像触了电一样从沙发上跳起来，退后到茶几的另一边，“你为什么会喝醉？”她压抑着内心的愤怒问道。
罗恩愣了一下，然后才喃喃说道，“我……只是，我……因为一些工作上的事情烦心……”
赫敏激烈的摇了摇头，瞪向罗恩，“工作？！你去喝酒喝到醉是因为你的工作？罗恩·韦斯莱，你指望我相信这么拙劣的理由吗！”
“可这就是事实！”罗恩也急了，他忍不住抬起身扬起了声调，但在看到赫敏瞬间扭曲的脸色后又颓丧的坐了回去，“那天我本该通过我的资深傲罗培训师的最终测试，却因为……算了，总之就是我没有通过……”
“那又怎样？！”赫敏打断了他，一脸不加掩饰的不耐烦，看在老天的份上，你多大了？15岁吗！“那只不过是一场考试罢了！”每年的年底都会有一次的！她几乎吼出来。
罗恩的脸色冷了一瞬，眼睛里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他张开嘴想说什么，然而很快就泄气的摇了摇头，“我知道你会这么说，所以我……”他再次摇了摇头，“那天晚上我没有等到你，才去了这附近的酒吧，她靠过来的时候我以为……我以为她是你，就那一瞬……”
赫敏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尖酸的打断了他，从嗓子里挤出一声嘲笑，“这么说，你喝醉了是我的错？”

“我不是这个意思！”罗恩抬起头，他的脸色已经涨的通红，在昏暗的灯光下和头发连成一片，活像一个熟透了的烂番茄。
赫敏看得出来他已经词穷了，心里某个地方竟然隐隐的有一丝快感，然而她没有给他留下一丝余地，“什么时候的事？”
罗恩挣扎的看着她，她能看出来他的犹豫，可是她丝毫没有心软的紧紧盯着他，直到他放弃了抵抗，罗恩弯下腰，有些痛苦的抓了抓头发，低声说道，“十一月……十一月的某一天。”
赫敏深吸一口气，双手交缠放上自己的额头，她不再去看罗恩，只是用近乎神经质的口吻望着壁炉说道，“十一月的某一天？哈……三个多月之前？？你就从来没想过要告诉我这件事情？不，你从没想过，”她转过身激怒的瞪向罗恩，“相反的，你若无其事的亲吻我，和我做【度娘你乖】爱，在你吻过另一个女人之后！”她退回到壁炉边弯下腰用手捂住嘴，用力擦去唇上已经半褪的唇彩，沙发那边传来一声动静，罗恩站了起来想走过来，她伸出手直挺挺的指向他，“别过来……”赫敏抬起头，眼前那张她看了30多年的脸此刻就像幻化成一张巨大的小丑的笑脸，嘲笑她的无知，嘲笑她被一个比自己年轻了20多岁的女人侮辱这个事实，眼底有一丝抑制不住的酸意泛上来，“你让我觉得恶心。”
“赫敏！……”一片朦胧间她看到罗恩剧烈的颤抖了一下，她的声音尖酸的让自己都觉得惊讶，可是此刻她不想去克制自己的情绪，实际上，她的言语能够伤害到罗恩反而让她觉得解脱，仿佛这证明了他对她并不是全不在乎。
“你应该……我要一个人静一静。”她咽下了本想说出的更恶毒的词语，只是无力的摇了摇头，从壁炉边站起身走向楼上。身后脚步声急急的冲了过来，胳膊上突然一个力道加重，拉的她几乎一步踏空，下一秒她就被一个熟悉的怀抱拥了进去。
“对不起……”罗恩微颤的声音里带着很重的鼻音，他的手把她握的太紧，她的胳膊上一阵刺痛，沿着肩膀辐射到胸口连成一片，这疼痛却也撕开了她本已合上的心，罗恩无力的声音让她心软。“我向你发誓，那是个错误，真的只有一个吻，我不喜欢她，我会去和哈利申请把她调离傲罗办公室……”
不！刚软下的心一瞬间又生出了刺，我不在乎你到底是吻了她还是和她上了床，有区别吗？！还是你认为只是一个吻就应该被原谅？就可以作为你欺瞒我的理由？难道在你心里的我，没有自信到需要抹杀另一个人的前途才能得到满足？她掰开罗恩的手，坚决的推开了他，“离我远点。”

走过楼梯拐角的时候她用眼角的余光撇到罗恩依然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烛光里他拉长的身影像一座颤巍巍悬浮在他们之间的桥，直到她走进房间。房里既没有生火，也没有点灯，她回身挥了挥魔杖锁上了门，随着咒语的响动，那座桥被割断了，连着她的失望，一起被封进了冰冷的黑暗里。
这一夜赫敏辗转反侧，直到天边泛白，才迷迷糊糊的睡了一会，然而没过多久就被一阵轻轻的敲门声给惊醒了。
“赫敏！”罗恩的声音从门后传过来，带着疲惫的沙哑。
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躺在床上，望着昏暗中的门的方向。但她确定罗恩知道她醒着，就如她肯定罗恩昨晚应该也是一夜未睡。
“我刚接到紧急任务……要去一趟剑桥……苏格兰场刚刚传消息过来，他们收到了匿名信，有个自称伦敦凶杀案凶手的人说会在那里再杀一个人，”门外的声音突然断了一下，过了一会才又重新响起，“你昨晚没吃晚饭，呆会别忘了吃早饭。等……等我回来，我们能谈谈吗？”
赫敏依然没有动，她盯着那扇门，突然有点希望罗恩此时推门进来，但很快她意识到她给门加了一个复杂的锁门咒。门口不再有动静，过了好一段时间，赫敏以为罗恩已经走了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一句低微的叹息声，“你醒着对不对？你只是不愿意见我。也好……我现在看上去糟糕透了。如果要你记得见我的最后一眼，我宁愿那是一张正常点的脸，赫敏……我爱你。”
脚步声响起，渐渐消失在走廊的尽头，有一股凉意从四肢的末端缓慢的侵上来，赫敏扭过头，愣了一会才僵硬的坐了起来。以前罗恩每次半夜出紧急任务时，他总是会开玩笑的吻一下自己然后说，快看一看这张英俊的脸吧，也许这是最后一次了。不……他只是想这样说唤回我的同情心罢了，他会平安回来的。
她站起来，脚趾接触到地面的时候传来一阵麻木的痉挛，她差点摔了一跤，急忙扶住窗台，与此同时楼下传来一声嘭的响动。赫敏下意识的凑到窗口，突然想起罗恩应该是幻影移形了，她自嘲似的苦笑了一下，扶住窗台重新坐回到床上，背后突然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她回过头，壁炉里的最后一点火星突然熄灭了，惨白色的烟灰随着嘶嘶的声音在微凉的空气里扬起一小股烟尘。
屋子里突然静了下来，赫敏抬头盯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手指下意识的抓紧了毯子的边缘。他一定会平安回来的，这话他说了20多年了……我还没原谅他呢，他必须平安回来。

周六清晨的伦敦街头比往常冷清了许多，沿街的店门大多依然紧闭，魔法部的大楼里更是空荡荡的，只有隔壁傲罗办公室里还亮着灯，所以当办公室的外间传来叩门声，赫敏微微吃了一惊。
“请进！”她扬起声调，难道是……罗恩？他回来了？
她抬起头，鲁卡斯·库什的脸出现在门边。赫敏本来扬起的心落了回去，不由自主紧绷的肩膀也松开了，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失落。
“早上好！”鲁卡斯带着惯常的笑容走了进来，“我只是想碰碰运气看你在不在，你果然在！”
“早上好，”她用魔杖拉开一把椅子请对方坐下，“有什么我能为你做的吗？”
鲁卡斯略带惊讶的撇了她一眼，“这其实是我想问的，我听玛丽说，我出国这段时间你让布兰登来找过我两次，我刚从挪威回来，这不是就来找你了吗，有什么我能帮你的吗？”
“哦对……”赫敏微微摇了摇头，最近家里的事情层出不穷，她几乎都忘了那本禁书。她推开椅子探身到书桌右侧，拉开抽屉拿出了那本书还有金斯莱之前给她的那张纸，重新放回到桌面上，“你还记得上世纪末新政府成立时，魔法部曾经进行过一次销书事件吗？”她转向鲁卡斯问道。
“呃……记得。”鲁卡斯微微皱了下眉，犹豫了一下才点头道。“我那时候应该是在图书资料室工作，为什么突然想起问这个？”
“那本书，”赫敏斟酌了一下语言才开口道，“《纯血统目录》，就是上次你在我这里向我指出有缺漏的那一本，明明在第一次销毁书目的名单上，”她展开羊皮纸，推到鲁卡斯眼前，用手指点了点右下方的红色签名缩写，“这是你的签名吧？”
鲁卡斯的眉拧了起来，他拿起那张羊皮纸盯了十几秒之后才放了下来，“是我的，没错，可是……这已经是近30年前的事情了，我只记得我做了我被要求去完成的事情。”
“但这本书出现在了我的办公室里，”赫敏把书放到鲁卡斯面前，“没有人，我，或是我的秘书拿过它，鲁卡斯……我们是这么多年的老朋友了，我请求你告诉我，为什么这本本该在30年前就被销毁的书会出现在这里。”赫敏盯着对方的眼睛，语气虽平静却没有留下丝毫余地。
鲁卡斯伸手接过那本书，不发一言直接翻到了最后一页，看了几秒后突然笑起来，赫敏愣了一下，正想出言询问，对方却把书转了过来。“赫敏，你看到这里的章了没有？”
赫敏凑上前，最后一页左下角有一枚红章，年代久远已经有些泛灰，她趴近仔细看了看，红章上写着“英国魔法部资料室属”。有什么问题吗？她抬起头疑惑的撇了一眼鲁卡斯。
“这是魔法部资料室的章，每一本进出那里的书都会有这么一枚印……”鲁卡斯解释道。
“我知道，但是？”赫敏忍不住打断了他。
“但是问题就出在这枚章上。”鲁卡斯靠回到椅子里，手指在章上点了几下，松了口气的笑了笑，“这是枚新章。1998年销书事件之后当时魔法部就摒弃了所有的印章，重新订制了一批新的，你看这里，”他抓过那张羊皮纸，用手指向左上方，“魔法部图书资料室，再看这里，魔法部资料室。因为章变了，所以资料室的名字也变了。这样说来，本该属于魔法部的那一本，我的的确确当年是销毁了。”

第十一章 阁楼上的空房间
“遇难的人是谁？”
“托马斯·兰伯特！”
跨进火炉的一瞬间，天旋地转的感觉比以往强上百倍的向她袭来，不是罗恩，她不停地在心里重复这句话，仿佛这可以支撑着她不在中途迷失。可是他也在剑桥，如果那里真的发生了什么……她强迫自己遏制住这个念头，绿色的火焰在眼前穿过，她觉得身体在无限下坠，四肢的温度迅速的流失。
从自己家的壁炉出来时她是整个人跌在地上的，炉灰蹭了她一身，可是她全然没有在意。客厅里静悄悄的，一股冰冷的绝望感迅速攫住了她，心跳瞬间加快了速度，罗恩不在这里……如果他没事，她知道他一定会回来找她的，可是他不在这里。
她抽出魔杖，想发送一个守护神咒，然而当她拼命集中意念之后却发现自己怎么也无法召唤出守护神。她的脑海里想不出任何快乐的记忆，眼前充斥着的只有罗恩昨晚落魄独立的身影。该死的！她失控的将魔杖狠狠摔到壁炉边的墙上，一串金色的火星从杖尖迸出来，发出嘭的一声响。
“……赫敏？”
楼梯拐角处突然传来熟悉的叫声，她一惊，猛地抬起头，炉灰滑落进了眼睛，刺的她眼底立刻泛出了泪，一片朦胧间，她看到一颗毛茸茸的红球冲了过来，一双大手迅速把自己抱进了怀里。
“你去哪了？”过了一会，罗恩松开她，语气的焦急不加掩饰。
“托马斯·兰伯特死了……”看到罗恩安然无恙，赫敏突然想起了刚才在部里听到的消息，心理立刻泛起了一股异样的沉重，那是个还不满30岁的年轻人，和罗恩一样是查德里火炮队的球迷，他们向来聊得来，而赫敏也一直很喜欢他。
罗恩低下头，语气沉重，“本该是我去剑桥的，可是苏格兰场发现了新的死者，哈利赶不过去才临时决定调换了我们的任务……如果不是因为这样……现在死掉的人也许就会是我了。”
赫敏猛地看向她，手不由自主的抓向他的胸口，想说什么却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她为了托马斯的死而感到震惊与悲伤，可如果丧钟里传出的名字是罗恩的，她无法想象自己的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尽管从罗恩当上傲罗的第一天开始她就告诉自己这是一个没有生命保障的工作，可是事情不到那一步，你永远不会了解悲剧的冲击力会对你造成多大的影响。也许这就是人性最卑微的一面——我们远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坚强。

“我得走了，”罗恩伸手抹去赫敏脸上的炉灰，“我还得赶回去，我只是……我必须亲自回来告诉你我没事。”
我知道你会回来……赫敏没有接话，只是忍不住微微点了点头，她向侧面让开身体，罗恩半跪着爬起来，在她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然后拿起魔杖走到一边。
“罗恩……”她看着罗恩举起魔杖突然喊了一句，“小心点。”
罗恩点了点头，看着她的神情带着前所未有的温柔，就好像女儿刚出生时，他盯着包在一团被子里的小婴儿一样小心而喜悦。随着嘭的一声脆响，客厅里又一次恢复了安静。
赫敏在地上又坐了一会才站起来，她走进洗手间想清洗一下自己一头一脸的炉灰，却发现额头上罗恩临走前留下的唇印，她呆呆的盯了一会，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竟然完全忘记了罗恩犯下的过错。昨天晚上的争执在这件事情之后仿佛已经发生了一个世纪之久，久到她突然没有那么在意了。
可是不对……她伸手摸上额上的唇印，一股复杂的恶心的滋味在胃里盘旋起来，做错的事情就是错了，他不该瞒着她，欺骗她，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错事不会因为其他事情做得对就抵消掉，更不会因为险些发生的事故就被忘记。这就好似喉头一根鱼刺，虽然也许微不足道，但正因为扎在了最柔软的的地方，才最难被忽视。
可是如果今天死去的人是罗恩，你还会记得这根刺吗？
赫敏有些无力的拧开水龙头，低下头捧了一捧水把脸浸进手心，心里突然升起一种微妙的不甘，这情绪随着哗哗的水声逐渐膨胀起来。他怎么还有脸装作若无其事的来亲我？瞧他说话的口气，竟然哄得我几乎都忘了发生过什么，难道他以为装傻充浑就可以让这件事情糊弄过去了？她刻薄的在脑海里想着，仿佛这样可以抚平她心里对自己之前差点妥协的懊恼，不，没那么简单，装糊涂先生需要明白，在这件事情的伤害得到彻底清算之前，他休想若无其事地过问心无愧的清净日子。

“……据波特先生说，兰伯特先生是去剑桥执行一项紧急任务时遭遇袭击，而凶手疑于前段时间白釉山爆炸案的相关嫌疑人有联系，目前死亡原因尚在调查中……”
“……部长沙克尔先生对兰伯特先生的牺牲表示万分遗憾，他说在如今人人追求和平的大环境下，像这样的罪行不容原谅，他将敦促傲罗办公室彻查到底……”
“托马斯·兰伯特先生的追悼会将于下周五在魔法圣公堂公墓举行，兰伯特先生的遗孀凯瑟琳·兰伯特因过于哀痛，未能接受此次采访……”
赫敏放下魔杖，今晚几乎每一个魔法电台都在报道托马斯的死亡，毕竟一个魔法部要员遇害这种事已经太久不曾发生了。金斯莱决定补授予他梅林二级勋章，并补偿给他新婚还未到一年的妻子凯瑟琳2000加隆的抚恤金。然而人都走了，死后哀荣又有什么用呢？
壁炉里的火突然泛出了绿光扬了起来，，她从沙发上微微探起身子，罗恩的身影轰的一声从壁炉里钻了出来。。
“Mione，你还没睡？”罗恩随手脱下袍子扔到沙发后的台子上，一边疲倦的走过来坐进沙发里，“在等我？”
赫敏扬了扬眉，有些傲慢的撇了他一眼，“我在看电视罢了。”电视上正在回顾托马斯·兰伯特的生平，一张他的毕业照占据了整个屏幕，照片里他穿着黑色的袍子，围着黑黄相间的围巾，笑的一脸灿烂。
“哦汤姆……多么可惜！”罗恩盯着屏幕，感慨了一句。一只手伸过来，似乎是想拉住她，赫敏假装没有看见。她从茶几上拿起自己的魔杖，然后站起来，转身对罗恩说道，“我要去睡觉了，晚安。”
罗恩挥了挥魔杖关上了电视，紧跟着她从沙发里站起来，“我跟着你一起。”
赫敏回身对他摇摇头，“你跟着我，但不是一起，”她朝楼上努了努嘴，“跟我来。”随后她不顾罗恩一脸茫然，径直朝楼上走去，过了几秒，她听见罗恩急匆匆的跟了上来。她走过转角，并没有走向他们的卧室，而是继续向楼上走去，最后停在阁楼上的小房间前。【1】
“你这是什么意思？”罗恩的声音微微透着一丝恼怒。
赫敏不动声色的推开门，挥了挥魔杖点亮了尖顶下悬着的枝形吊灯，暖黄的光芒立刻洒满了小小的屋子，小屋正中间摆了一张床，已经铺上了柔软的床褥，窗台下放着一个床边柜，屋子另一角有一个简易的小衣橱。除此之外，再没有多少剩余的空间了。
“我想了下，”她转过身看着罗恩，“总让你睡在客厅的沙发上也不是办法。毕竟，你现在的工作需要有一夜安睡的保障，稍有差池，就是没了性命的代价，我想金斯莱和哈利都不希望你出事。”她走到床边放下魔杖，拉了拉床罩，并掸平枕边的一条皱褶，“睡在这里会很舒服。”
“我在我自己的床上才会睡得舒服！”罗恩一步跨上前把她拉进怀里，声音里带着不加掩饰的愤怒和不满。

没有了吗？这刹车太急了，继续开呀

好多楼被吞了

Lz，可以私发一下嘛，这度娘吞得太多了，严重影响观看

度娘吞了很多啊 能不能发图

太好辣，又可以看到这篇文了！！

能问下这是在天涯上找到的么？

同问楼主能不能私发一下百度总吞楼看不了原文太郁闷了嘤嘤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