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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不能，”鲁卡斯低下头，有些局促的掸了掸自己衬衫上的皱褶，当他再次抬起头时，他脸上的神情多了一分坚定，“我不能让它过去，我不后悔吻你，当然，在知道你和韦斯莱先生分居之前，我是有点……我害怕我弄砸了一切，可能我们会连朋友都做不成了，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没有什么不一样。”赫敏突然打断了他，她逃避着他热切的眼神，看向院子里快要开败的紫罗兰，“鲁卡斯，我和罗恩刚刚开始分居。”她深吸了一口气，声音很低却不容反驳，“我还没有做好准备……开始新的生活， i am not ready to move on.”
“我……我明白，”鲁卡斯的嘴唇微微颤了一下，眼神窘迫的看向地面，“我理解，我今天不该来的，”他苦笑着摇了摇头，“只是当我知道那个消息的时候，我忍不住想来看看你，你还好吗？”
赫敏舔了一下嘴唇，她不知道该如何作答，说自己很好，这显然是个谎言，可是说自己不好吗？她还记得上一次在自己说不好之后，发生了什么。“我在……适应。”想了好一会她淡淡的开口道。
鲁卡斯听完愣了一下，然后嘴角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你会适应的，你一定会，当你做好准备开始新的生活的时候，我会在那里等你。”说完他从怀里拿出一个盒子，用魔杖将它放大，把它放到了门廊里的长椅上，“我知道你说过甜食不能解决你的问题，但至少我想让你知道，there are still something sweet in your life, don’t lose hope. 你的生活中还有一丝甜蜜，别失去希望。”
看着鲁卡斯的背影消失在街的尾端，赫敏慢慢蹲下身，打开那个盒子，一排金丝雀奶糕整整齐齐的码在盒底，她苦笑了一下，合上盒盖，坐到地上，靠在门廊边，望着门外的天空。天上的云像盒子中的奶糕一样，洁白厚实，她想到鲁卡斯的话，希望？鲁卡斯觉得他会是我的希望吗？我的确并不讨厌他，赫敏默默的想到，可是我对他从来都没有过那种方面的感情。
她甚至没法想像自己和另一个男人在一起，光是想到这个念头就让她感到莫名的心虚。从她对男孩有朦胧的认知和好感开始，罗恩就一直在她的身边，除了和克鲁姆那短暂的一段，她的一切经历都是和罗恩一起体会的。哦克鲁姆……想到这个名字，她的嘴角不由自主的垮了一下，她突然想到了雨果。

返校那一日，雨果坚持不让她去送站，刚到学校的时候，他给自己发了一封简短的平安信，短到只有简简单单的三个字，“我到了。”，此后她就没有再收到儿子的任何消息。也许她该去一趟学校，罗恩和自己在罗丝生日宴上不欢而散，而她却始终没有找到机会和雨果解释一下这并不是他的问题，她很害怕未来当雨果知道他们分居的时候，会联系到自己身上，以为那是他的错。想到这，她立刻从地上站了起来，雨果临走前那几天心情一直很低落，而她那段时间却深陷与罗恩和罗丝的争吵，忽略了雨果在这次的变故里所受的打击和伤害，她必须立刻见到儿子，和他解释清楚。
更何况，她想起罗恩和她说过，麦格教授至今都不知道雨果真正做错的事情，这一次去学校，也许她也应该带着雨果去找老教授道歉。最近发生的变故太多，很多事情的底线她已经被逼得一退再退，然而雨果这件事她知道自己不能妥协，儿子已经错了一次，不能一错再错。
＊＊＊
跳动的烛火下，一双骨节粗大的手拆开了一封信,尖厉的红光立刻从缝隙中透了出来：
“你为什么今天去韦斯莱笑话店和韦斯莱家？我不记得有给你这个任务！你不觉得你现在和赫敏•韦斯莱的关系太近了一些吗？”
抓信的手微微震了一下，将纸面捏出了轻微的皱褶，但很快就松开了。“当心别引火烧身，记住你接近她的目的，完成你该做的任务！”
魔杖挥过，一盆火凭空燃了起来，那封信很快被卷进了火焰里，红色的光芒扭曲着逐渐被黄色的火苗吞噬。火光中，鲁卡斯•库什一向温和敦厚的脸上，流露出前所未有的阴沉和冷峻。
——第四十一章 完——

这一章多说两句，这章涉及到了一个欧美地区和中国非常不同的习惯，即夫妻双方自分居(separate)开始即进入恋爱自由模式。这种习惯形成的背景在于欧美地区离婚的程序非常复杂，且往往耗时长久，因此在正式离婚前都会进入一个过渡模式——分居，而再此期间，双方一旦做好准备开始新生活（move on），就可以另寻他人开始新的约会或感情生活，从技术上而言，并不算出轨了。
当然，也有很多人在分居时会选择尽力化解矛盾，最终成功和好，这也是为什么赫敏想到求助于婚姻咨询。
所以，赫敏在这里内心才会格外强调罗恩是“自己想搬出去的”，而刻意忽略鲁卡斯吻她的时候“罗恩还没有搬出去”，就是为了给自己寻求心理安慰。不要苛责赫敏吧，她的性格让她无法容忍别人的错误，更无法容忍自己的错误，而人总是在自己理亏的时候，像鸵鸟一样下意识的逃避责任。
关于鲁卡斯，早在第一章的时候，就有看文的亲提过，觉得他的存在突兀而可疑。作为一个打了四十章擦边球的酱油人物，在第三部下半部分，鲁卡斯的戏份会越来越多，而他的身份，也绝对不是单纯的好或坏，大家慢慢看谜底揭开吧

第四十二章 决裂
“你到学校来干什么！”当赫敏在魁地奇球场上找到儿子时，他的第一反应可不是如她所想的一个热情的拥抱。
“我更希望得到类似于’哦妈妈我真高兴你来这里’这类的欢迎词呢！”赫敏假装没有看见儿子脸上明明白白挂着的嫌弃的神情，故作轻松的说道。
“说真的你为什么要来这里？”雨果焦躁的踩了踩身下蠢蠢欲动的扫帚，烦躁的往身后看了一眼，“我的朋友们会以为我惹什么麻烦了！”
“嘿雨果，怎么了？”一个清亮的女声突然从他们身后传过来，赫敏眼尖的瞥到儿子的脸瞬间红了，一阵风停在他们面前，一个穿着金红色队袍的姑娘从扫帚上跳下来，好奇的看向赫敏。
“艾姆，这……这是我妈妈，”雨果一瞬间竟然有点结巴，赫敏觉得好笑，暗暗打量了那姑娘一眼，她看起来比雨果要大一些，黝黑的头发被风吹的有些凌乱，棕色的皮肤上一双明亮的眼睛正含笑看着自己。“你好，韦斯莱夫人，”那姑娘主动向她伸出手，“我叫艾米莉•沃克。”
“你好，艾米莉。”赫敏友善的握了握她的手，她一眼看到那年轻姑娘伸出的臂膀上别着魁地奇队队长的徽章，突然想到暑假里曾经听罗丝调侃过等新队长上任后，雨果对魁地奇的痴迷只怕会更甚一筹，那么很明显的，罗丝嘴里的新队长，就是眼前的这一位了。“我希望你不要介意我打扰了你们练习。”

“哦不，没关系的，实际上我们差不多该结束了，”姑娘拍了拍身边嗡嗡作响的扫帚让它安静下来，“您是来看雨果练习的吗？他打的不错！但还得多练习，”她回过身笑着拍了拍雨果的胳膊，赫敏看到儿子的脸又一次红了起来，“今年亨利不在队里了，雨果，你可别让我们失望啊！”
“当然不会！”雨果粗着嗓子故作老成的答道，“你确定我们不用再飞一会了？”
“不，天快黑了，”艾米莉翻身又一次坐上扫帚，“你先走吧，你妈妈还在等你呢，晚饭后回休息室，我们再商量一下你和莫顿的走位问题。再见，韦斯莱夫人，很高兴见到您。”艾米莉向赫敏点了点头，然后才转身升高，向远处飞去。
“好了，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来了吗？”看着队友们都飞走了，雨果收起扫帚，回身看着赫敏，脸上依然透着一丝不耐烦。
“先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去吃点东西吧，你饿了吗？”赫敏耐着性子尽量温和的说道，“我来之前去了一趟三把扫帚，你不是最喜欢吃他家的威灵顿牛肉派么？”
雨果狐疑的打量了她一眼，“家里出什么事了吗？”说完他顿了顿，“就你一个人，爸爸呢？”他皱着眉看了看她身后。
听到儿子提起罗恩，赫敏眉心突的一跳，她叹了一口气，没有回答雨果的问题，只是环顾了一下四周，偌大的球场空荡荡的，她看了雨果一眼，随即向边上的看台走去。雨果愣了愣，见她没有停顿的意思，只好跟了上去。赫敏走到看台边，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盒子，用魔杖点了点，那午餐盒立刻变大了，她打开盖子，诱人的香气立刻从盒盖下散发出来。“就我一个人，”她把餐盒向儿子那边推了推，“也没什么事，就是来看看你，先吃点东西吧。”

牛肉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着，雨果挣扎了一会，最终还是把扫帚靠在了旁边，坐到了赫敏身边，他伸手刚想抓起一块牛肉派，赫敏诶了一声，拉过他的手挥了挥魔杖，清理干净后才让他去吃东西。雨果往嘴里塞了一块饼皮，含糊不清的说了一句，“饿死我了。”
“你们飞了多久了？”赫敏看着儿子大口嚼着牛肉，柔声问道。
“三四个小时了吧，”雨果从餐盒里抽出一瓶南瓜汁，一口气灌了半瓶，看到赫敏惊讶的表情，他解释道，“我们必须得多练练，我们失去了亨利和阿尔，而赫奇帕奇的巴瑞•艾伦还在，那家伙简直快的像闪电一样，关键是他很灵活，想从他守的门里得分可没那么容易！”雨果一口气说完，又咬了一口牛肉派，“我们去年就输给了他们，今年的学院杯可一定要是我们的！”［1］
赫敏微微笑了一下，并没有接话。从她还是孩子的时候开始，她就不能理解男孩们对这项运动的痴迷，如今在她看来，在即将迎来O.W.L.S考试的这一年里，拿出宝贵的三四个小时来练球，更是一种匪夷所思的浪费，不过她知道儿子正在兴头上，所以也就聪明的没有做出评价。看着雨果狼吞虎咽的吃完了那个牛肉派，她又递过去一个布丁，“学校的功课还好吗？”
“还不错，”雨果摇了摇头，示意他不想吃那个布丁，他用衣袖擦了擦嘴，从位子上跳了起来伸手去拿自己的扫帚，“好了妈妈，谢谢你来看我，不过我该回去了。”
赫敏按住了他的扫帚，看着他的眼睛说道，“别急，先坐下来吧，我想和你谈谈。”

雨果的脸上顿时露出一种“我就知道”的表情，他微微翻了个白眼，咂了一下嘴巴才不情愿的放开扫帚坐了下来。赫敏看着他坐定才再次开口，“你最近还好吗？”
雨果的眼睛瞪大了一瞬，然后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眯了眯眼睛盯着赫敏，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赫敏低头看向自己的手，在心里思索着该怎么开口，过了一会她故作轻松的说道，“你爸爸……呃他说，你今年访问霍格莫德的时候，也许会看到他。”
雨果耸了一下肩膀，“我知道，他和我说了。”
“雨果，”赫敏抿了抿嘴唇，“我们，我和你爸爸都很爱你们，我们想让你明白……”
“爸爸搬出去住了吗？罗丝生日那天晚上，我看到他离开。”雨果突然打断了她的话，一口气说了一长串。赫敏觉得耳边砰的一声轰鸣，这让她顿时语塞，她微微张开嘴，颤抖了一会之后才说道，“不是像你想的那样，”她停顿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的声音尽量平静一点，“爸爸暂时搬到笑话店去住了，他有20多年没经营过生意，刚开始……总是要操心的多一些的。”说完这话她心虚的低下头，不知道为什么，面对儿子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很难说出她和罗恩早已分居的事实。
雨果看着自己的鞋尖，沉默了一会之后才说道，“所以他会搬回去的？”
赫敏探了探身，在儿子的头上摸了一下，雨果下意识的缩了一下脖子想躲，却没有躲掉，“他会的。”我没有撒谎，赫敏在心里对自己说道，我在尝试，我们还在尝试，最重要的是，我还爱他，而我相信他也是如此。她低下头拉过雨果的手，又重复了一遍，似乎是在给自己打气，“他会的。”
雨果抬起头盯着她，年轻的眼睛里充满了探究和怀疑，过了好一会他才点了点头，脸上微微露出了一丝笑意，“你们会来看我比赛吗？万圣节之后的第一个星期六，这是我作为正式队员的第一场比赛呢。”
赫敏见儿子的心情放松下来，自己悬着的一颗心也终于放下了一些，她曾经设想过千百遍要怎么向孩子们解释她和罗恩分居的事情，可没有想到，雨果居然这么轻易的就接受了她给的理由，她的语气也轻松起来，“当然，我们不会错过的。”

雨果咧开嘴笑了一下，这是他今晚面对赫敏露出的第一个笑容，他伸手从餐盒里拿出之前拒绝的那个布丁咬了一口。初秋的晚风打着微微的旋儿从他们身边吹过，掠过一丝凉意，赫敏敲了敲之前雨果喝空的一瓶南瓜汁，一丛蓝色的火焰燃了起来，火热的温度透过瓶壁传出来，雨果眯着眼睛盯着瓶子，“真漂亮！”过了一会，他称赞道。
赫敏没有说话，一件事情解决了，可这并不是她今天来的唯一目的，她凝视着跳动的火焰，斟酌了一会用词，又开口道，“还有一件事，”雨果望过来，“明天一早，我约了麦格教授谈话，我希望你和我一起去。”
“找麦格教授？谈什么？”雨果马上皱起了眉头。
“你爸爸告诉我他并没有告知麦格教授你买答案的事情，”赫敏咽了一下口水，艰难的开了口，“但我想你也该知道，总有一天你必须站出来承认这一切和道歉，而我希望那一天就是明天。”
雨果微微张开嘴，他看着赫敏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头沾满了黏液的八眼巨蛛，过了几秒，他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用难以置信的语气喊了一句，“什么？！”他退了两步，绊在自己的飞天扫帚上，差点摔了一跤，赫敏伸手想去扶他，却被雨果狠狠的甩开了，“我以为这件事已经结束了！”
“你和麦格教授承认过你犯的错没有？你道歉了没有？没有，那么这件事情就没有结束。”相比雨果，赫敏反而平静的多，她坐在座位上，灰暗的暮色里，她听见儿子发出激烈的喘气声。“为什么？”雨果把手上吃剩的布丁发泄似的扔到地上，“为什么你一定要揪着不放？我不会再做这么蠢的事了，我也认识到我错了，为什么你不能像爸爸一样，放过这件事，放过我呢！？”
“雨果！”儿子提到了罗恩，这让赫敏强做镇定的心情立刻起了波澜，她早就怀疑罗恩所谓的拖延政策不过是糊弄自己不再过问此事的把戏罢了，如今听雨果这样说起，更证实了自己的猜测是对的，这让她之前压抑的火气慢慢涌了上来，“躲着不承认不代表事情就这么过去了，你要面对的是是你自己的心，而不是其他人！”

“我怎么没有面对！”雨果也梗着脖子叫起来，“我得到教训了，你忘了吗！我在那个见鬼的监禁室呆了半个多月，***被关了整整一学期禁闭！”
“你敢再说一句脏话试试？”赫敏威胁的提高了嗓音，看着雨果缩了一下脖子，她继续说道，“我当然没忘，你进监禁室是因为你殴打麻瓜，被关禁闭是因为私自出校，哪一样是和你买答案作弊相关的？”
雨果瞠目结舌的张着嘴愣了半天，“但是……但我从心底里认识到错误了，”他的鼻头涨的通红，雀斑都挤到了一起，声音也有些结巴，仿佛在拼命回忆着什么，“这……这才是最重要的！而且我隐瞒又不是为了逃避惩罚，是为了……为了所有人好！”
“你爸爸教你这么说的吧？”赫敏好笑的看着儿子像背书一样磕磕巴巴的说完这段话，心里的怒气却更重了，看看罗恩给孩子灌输的都是些什么想法？不过当然了，在他心里，不就是这么认为的么，做错的事，只要认识到错误就够了，何必要坦白和承认呢？“雨果•韦斯莱，我们明天去找麦格教授，你要亲口告诉她你做了什么，然后面对你的惩罚。”她从座位上站起来，对着餐盒和地上的垃圾挥了一下魔杖，一瞬间东西都消失了，她直起身转向雨果，看着儿子的眼睛说道，“如果你还记得，从小我就一直告诉你和你姐姐，撒谎可能可以让你占到一时的便宜，但最终你所贪的那些便宜都会回来伤害到你的，以更残酷的方式。雨果，你马上就要16岁了，我不想和你重复你6岁时就该明白的道理。”说完这话，她顿了一下，紧了紧自己的外袍，“我先回去了，明天早上八点我在校长办公室等你。”
“但是，”就在她转身之际，雨果在她身后闷闷的说了一句，“这些年来，你对我们，对爸爸，也没有绝对的诚实不是么？”
赫敏的心跳停了一拍，刚迈出的步子僵在了原地，她回过头，瞪着雨果，“你在说什么？”
“维克托•克鲁姆。”听到这个名字从雨果的嘴里念出来，不亚于一道不可饶恕咒打在了她的身上，赫敏的身体摇晃了一下，她伸手扶住看台，冰冷的岩石擦过她的掌心，她拼命咬住嘴唇，不让自己的呼吸发出声音。雨果见她没有说话，狠狠的在自己的扫帚上砸了一拳，“所以爸爸说的是真的，我的名字是为了纪念这个男人？”

“你爸爸和你说的这些？”赫敏难以置信的抬起头瞪着他，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但是声音还是控制不住的颤抖的很厉害。
“他不需要和我说！我自己能查到，他的历史又不是什么秘密！”雨果的声音在黑夜里听起来格外尖酸刺耳，“你想看看那些30年前的小报关于你和他的报道么？可真是精彩绝伦啊。”
“雨果！”赫敏终于忍无可忍的吼了一声，她的手在袖袍里攥成拳，指尖深深的掐进掌心里，“第一，我和克鲁姆之间没有历史，我上学的时候和他约会过，在和你爸爸恋爱之前，仅此而已。”她停下喘了一口气，“第二，你的名字和他没有任何关系，我没有骗过你父亲或是你……”
“那那个麻瓜作家是怎么回事？”雨果打断了她的话嚷起来。
“很简单，只是一个巧合。”赫敏伸手挥了一下，制止雨果继续插嘴，“第三，你别想转移话题，就算别人做错了什么，你做错的事情也不会因此就变成对的，你应该承担的责任，也不可能会减少一分！”
雨果的嘴角抽了一下，“巧合？”他冷冷的“哼”了一声，“罗茜还不知道这件事情吧？如果她知道，你觉得她会怎么看？你一直让她和拜伦坦白……”
赫敏皱了皱眉头，她抬起眼看向儿子，雨果脸上的表情有一种陌生的得意感，他盯着赫敏的脸，仿佛在仔细观察她的反应。他在威胁我……她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先前胸口熊熊燃烧的那把火倏地一瞬就熄灭了，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悲凉，我的亲生儿子在威胁我，赫敏，你是一个多么可悲的失败者啊！
她突然笑了起来，掉头就往球场外走去，雨果愣了一下，在她身后喊道，“……难道你希望我告诉罗茜？”
赫敏停住脚步，她回过头看着雨果，想了想，又走了回去，不顾雨果的挣扎抱住儿子，在他前额上吻了一下，就像他小的时候，她每一次给他念完床头故事之后都会做的那样。之后她放开他，退后了一步，冷冷的看着他说道，“去吧，去告诉你姐姐，或者其他的任何人，如果那是你想做的。明天早上8点，我在麦格教授的办公室等你，如果你不出现，我会告诉她发生的一切，不过我相信你应该明白自己坦白和被告发所受的惩罚会有多不同。”说完这话，她转过身就走。
背后传来雨果激烈的呼吸声，儿子愤怒的叫喊很快传了过来，“我恨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眼角一阵酸胀，她用力吸了一下鼻子，抬起手狠狠的咬了自己一口，然后才张开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正常一点，“那太糟糕了，因为我爱你。”我爱你，所以我才必须要你吸取这个教训，也必须让你明白，将来有一天，等你长大了，做错的事情不会再有人替你收拾残局，造成的后果也将远甚于半个学期的禁闭。

“这真荒唐……”
“是啊，雨果，我们真抱歉听到这个消息……”
“哥们，你就不能再求求麦格教授吗？”
“你到底做了什么啊……”
赫敏站在球场边，看着雨果的队友们围在他身边七嘴八舌的安慰或抱怨着，罗恩靠在场边的矮墙上，冷冷的看着这一切。赫敏没有想到麦格教授会处罚的这样重，取消整整三年的一切娱乐活动，也就是说，周末的霍格莫德参观，节日舞会或聚餐，以及魁地奇，在剩下这三年里，都将与雨果无关了。
“你满意了吗？”罗恩把手插在兜里，眼睛盯着儿子的背影，并没有看她。
“总好过被退学。”她嘴硬的顶了一句。
“你知道他所犯的错根本不足以被退学的，”罗恩眯着眼看了她一眼。赫敏被他噎了一下，她的嘴角抽搐了一下，过了几秒才说道，“就算不至于退学，他本该被记一个大过的，这会跟着他的档案一辈子，现在这种处理方案不会留下记录，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2］
罗恩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三年，除了学习他什么也做不了，你还觉得这是最好的结果？”他用脚蹬了一下墙面站了起来，看着赫敏摇了摇头，“你有一千种可以教育人的方法，但是你总是选择最残酷的那一种。”
赫敏微微张了张嘴，却没有说话，罗恩盯了她几秒，叹了一口气，随即向前走了几步，“雨果，走吧，我带你去看看海格爷爷。”雨果向罗恩跑了过来，经过赫敏身边的时候，他连停都没有停下，就仿佛她不存在一样。
场上剩下的孩子们很快都爬上了自己的飞天扫帚，随着几道风声，他们都升到了半空，游走球开始在空中呼呼的穿梭起来。赫敏注意到儿子回过头时，眼睛一直盯着艾米丽•沃克，当雨果看到她看着自己的时候，他脸上不舍和委屈的神情立刻变了，他狠狠的瞪了自己的母亲一眼，随后跟着罗恩，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球场。
赫敏站在原地，看着罗恩和雨果的背影越来越远，内心升起一种巨大的惶恐感，渐渐的填满了她整个胸口， 她眼睁睁的看着这两个她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离开了她的视线，却说不出一句挽留的话。

从学校回来之后，赫敏请了整整一个礼拜假，这一周中，她没有想过一次工作上的事情，她像一个普通的家庭主妇会做的那样，打扫了整个房子，清理了草坪和庭院，甚至用麻瓜的方式清洗了车库——她觉得麻瓜的高压水管冲水的感觉比用魔杖喷出的细细水流要好的多。就在她以为自己完全可以应付孤身一人的局面时，所有的自信却在一盆意大利面饺前被打的粉碎。
她看着自己笨拙而辛苦的好不容易做出的一盆意大利面饺，它们的形状很漂亮，她揉坏了三团面团才掌握到了那个咒语的微妙之处，然而就在她兴奋的想让家人们尝尝味道如何时，环视四周，她才惊觉自己已经是这个家里唯一的一个人了。没有人再在她的耳边叫嚷你的牛排烤老了，或是我想吃脆皮布丁，也没有人专门挑出盆里的蔬菜，再在她的瞪视下老老实实的吃下去。
她坐在桌边，目不转睛的瞪着那一盆面饺，眼睛很酸，她使劲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把泪意吞回嗓子里。这没什么大不了，她低声对自己说道，你做的很好，她拿起手边的一杯红酒一口气喝了下去。可是我很想他，脑海里有另一个声音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她用力摇了摇头，抓起魔杖狠狠的点了点酒杯，不等那红色的液体满起来，就抓起杯子喝了一大口。呆坐了一会，她召来一柄叉子，叉起一大团面饺塞进嘴里，然而不知道是酱料的比例调的不对，还是发面的时候掌握时间的咒语她念错了音，吃到嘴里丝毫没有金妮做的那种绵软的口感，倒像是在嚼一团隔夜的面干，泛着生涩的苦味。
“我做不了……”赫敏放下叉子，喃喃自语道，我做不了，她重复了一遍，刚才干涸的眼中突然一片模糊，一丝凉意顺着面颊滴了下来，砸到了杯中的红酒里，泛起了一圈小小的涟漪。她抓起杯子，连续喝了好几口，酒味混合着眼泪，在口腔里留下消散不去的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