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楚生记性不好,记性不好就趁着空闲的当狂背药名。
张亚东捏一张薄薄的纸张凑在他跟前,轻轻挥舞两下,才终于有了反应。
“去给这个做下心电图。”
张老师微微笑,他觉得自己这位学生着实很认真。陈楚生看一眼单子上的编号,只得“哦”一声掉头走了。
天气炎热,病患众多,病房里呼吸沉重,咳嗽不断。张亚东的工作重心是手术台,平日里来实习的学生他根本无暇去管,大多只是交代好上班要挂工作牌,余下就只能顺其自然了。
奇怪自己前天却多加了句:中午累了可以休息。还顺便指一指值班室的门。
医院里没这方面规定,也未明文禁止。里面那张床他睡过好多个夜晚,半夜被急急的敲门声惊醒过无数次。而现在那里却睡着另一个人。
这人外表文静腼腆,走起神来问东答西,说不上机灵过顶,总是等到自己手头无事才过来提问。头一回写病历时他频频出错,三番五次,最后紧张地说对不起,声音小到快听不见。
有礼貌的孩子啊。张亚东望着侧卧的背影,猛然意识到将熟睡中的人推醒是一件多么残忍的事。
于是轻轻带关了门,坐下来翻看他写的字。
烈日当头,微风甚暖。
(积少成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