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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江澄有些心酸,双手却早已紧握成拳,接着道,“但是你可别忘了!我姐!金子轩!还有我阿爹阿娘都是怎么死的!”
魏婴的心沉了下去,片刻才如同喃喃自语般的回了一声,“我没忘!”
江澄看着魏婴沉思而难过的模样,心却又不争气的软了下去,他多想问他一句,‘你还回来吗?’,可终归还是咬了咬牙,吞了回去。
两人就这样沉默了许久,魏婴见他也没话可说,便问了声,“你还要说什么!没有的话我就走了,蓝湛还在等我!”
江澄平息的情绪似乎又躁动起来。
蓝湛!蓝湛!
若是不是因为这个人,他云梦江氏当初怎会遭受灭顶之灾,他的父母又怎会因此而死!
江澄怒斥一声,“你还敢在我面前提他!”
魏婴皱起眉。江澄又道,“也对,你夷陵老祖根本就不避讳,也不忌讳和那些正道世家交往,十六年了,蓝忘机倒还不忘护着你!”复又斜睨着他嘲讽道,“不过,他倒也不一定是护着你,毕竟你跟温宁干过什么好事,姑苏蓝氏的人不会不记得,他可是人人赞颂的端方严正之辈,怎可能因你而毁一世清誉!”
魏婴一听他将话题绕到了蓝湛身上,并且出言不逊,他斥道,“江澄,你注意言辞!”
江澄嗤笑一声,“我从来不会注意这些,你忘了吗?”
魏婴因为生气而微喘,同他一般嗤笑一下,“那倒也是!”
江澄道:“你还有脸让我注意言辞!那日在大梵山上,你对金凌!有没有注意言辞?有娘生没娘养!你可真会骂,骂得真好!金凌如今被人这样戳脊梁骨,都是拜你所赐!”
魏婴埋下了头,竟无言以对。
江澄见他那副模样,甩袍而坐,也懒得再跟他多讲什么,索性赶道,“你滚吧!滚去找蓝忘机,滚得远远的…别让我在见到你!”
可魏婴什么也没说,竟真的拿起桌上的面具,就那般头也不回的走了…
江澄望着魏婴离去的方向,有些自讽的笑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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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歌跟在金凌和清悠身后,行在这长街之上走走停停。她倒是无心与他们那般东逛西看,一直沉思于江澄藏着的那段过往到底究竟是为何!那位阿清姑娘定是其中之一,可那悲伤的根源却又像是他恨之入骨的夷陵老祖魏无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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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他们之间是何关系,又有何恩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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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过入迷的清歌却撞上了面前早已停下的二人,才缓回神来,清悠好奇一问,“仙上在想何事?”
清歌摇了摇头,当视线触及金凌时,她像是寻到了一丝希望,她想或许他会略知一二。便将清悠潜到了一旁,问金凌,“你可知…魏无羡与你舅舅是何关系?有何恩怨?”
金凌的表情从喜到悲,又从悲转怒,他剑拔了一半横在清歌面前,“你问这个干嘛!别在我面前提夷陵老祖的名字!不然…我就对你不客气!”
清歌惊了一下,倒没想过他反应这么过击,可却更是勾起了她的好奇心。她将他的佩剑按回了鞘中,皱着眉道,“小小年纪哪来这么大的戾气,不说算了,改天我自己问你舅舅去!”
金凌有些紧张的拦住要走的她,“别!你别去烦我舅舅,他比我…更讨厌听到这个名字!”
金凌的声音由重缓轻,清歌便又问一声,“为什么?”
金凌咬了咬牙,像是做了许久的决定才开口道,“魏无羡从小就被我外祖父收养在江家,舅舅与他是同门师兄弟,情同手足,结果他却吃里扒外,害得云梦江氏家破人亡,这就算了!还操控傀儡杀了我阿爹,和最疼爱他的师姐,我的阿娘!”
清歌看着金凌的脑袋越垂越低,几滴眼泪早已滴落,他接着道,“我还听我小叔叔说过,舅舅本来还有位未过门的妻子,可是后面也与那夷陵老祖同流合污了!更恶心的是,还怀了他的孩子!不过也算是遭了报应,死在了魏无羡操控的傀儡手上。我知道,此人一定是舅舅心中的耻辱,所以他才从未提起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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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凌口中的人想必就是那位阿清姑娘吧。
清歌心想。
灭门之痛,夺妻之恨!
可偏偏又是同门之谊,手足之情的人造成的,难怪江澄会有悲痛会有恨!
不过最令她感到惊讶的还是那位阿清姑娘,她竟是这样一女子!她也有些反感的摇了摇头。
而心中对江澄的那点心疼之意,也愈加强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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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街上站了许久也不见江澄回来,清歌抬头看了看日头,已经推算出这一日又快过半了,阳光有些刺眼,强光闪得她有些头晕,脑里似乎又有些零散的画面浮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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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山洞里,她见一青衣少女坐在角落里,脸深深的埋在膝盖间,旁边似乎还坐着一位黑衣少年,他问她,“你真不回去?”
少女抬起头来,有些失落,回道,“回是不回,他都不在乎,我在乎什么?”复又低头摸了摸微凸的小腹,苦涩的笑了笑,“这孩子,就当没爹好了!反正…他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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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有些不清不楚,清歌伸手挡了挡阳光,却依旧看不清那二人的面容,她想她看到的那位女子,应该不是自己吧!毕竟…她哪里来的孩子!
头更晕了些,她垂眸有些稳不住脚的朝后退了两步,身体却被一人扶住,她心头一惊,抬眼望去,一张轮廓清晰的脸回望着她,是…江澄!他问道。
“你怎么了?没事吧?”
清歌站直了身板,回了一声,“没事!多谢江宗…”
清歌突然想起昨夜江澄与她说的话,便收住了那还未出口的称呼。
江澄也没什么表情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