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板凳准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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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5、寻梦〕〈三〉
「我身上的莲花胎纹自小便有，有什么…问题吗？」
——清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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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日当空！
金凌独坐在金陵台的长阶上，头顶围着的是一群与他年龄相仿的孩童，他们人人满口都是一句：
“有娘生没娘养！”
“有娘生没娘养！”
这样的声音，从他记事以来便一直在他耳边缠绕，本该早就百毒不侵了，可他还是难过的哭着。
他多想也能有爹娘疼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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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凌。”
不知是谁唤了他一声，声音温柔似水，却也惊走了那群孩童。他抬起哭花了的脸，见一女子蹲在了他面前，将他的泪水拭去，笑的宛如一朵芙蓉：“阿凌，你怎么一个人跑到这儿来了？”
他见对方是张陌生面孔，便有些防备的拿开了她的手，问道：“你是何人？”
女子依旧笑得温柔，“傻孩子，我是阿娘啊！”
他有些惊喜交集，“阿娘？”
舅舅说过，阿娘是世界上最最温柔的女子，大概就如眼前这人一般吧！可…他哪还有什么阿娘！
金凌眼中的光亮渐渐退去，丧气的说了声： “可是，我娘早就死了！”
他见女子怔了怔后，伸手将他抱住，紧紧的恨不得将他融入她的身体，头顶传来她的柔声细语，“阿娘在，一直都在！”
于金凌而言，她的一言一行，足以温暖他内心某个冰冷的角落，无论这个女子究竟是谁，都不重要了，他回抱住她，在她怀里蹭了蹭，却听她又言：“你阿爹还在后院等你呢，我们走吧！”许是见他良久无动静，她松开了怀抱笑着问：“阿凌，是不是又忘了阿爹交给你的功课了？”
金凌愣了愣，点了点头，女子宠溺的捏了捏他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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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牵着他一直走到内院，只见庭院里，一名青年男子背对着他站着，着一身金氏校服。待他们走近，才转过身来，那眉间一点丹砂，与他别无一二，只见男子缓缓开口，“阿凌，你又偷懒了！阿爹教给你的剑法你可练熟了？”
金凌就愣愣的站着，身旁的阿娘宠溺的抚摸着他的脑袋，那边阿爹也走到了身旁将剑递于他。金凌定睛一看，这当真是自己平日里随身佩戴的宝剑，那把被他们说成是阿爹留于他的遗物，他的眼泪一瞬之间湛满了眼眶，抬头看着他们，一句话也道不出。
他们就在那对他笑的温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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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澄将金凌靠在一处岩体旁，满是担忧的唤着他：“阿凌，阿凌，你醒醒！”
可是金凌却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过了片刻，江澄见他眼角有泪滑落，嘴里哽咽着发出三两句梦呓，江澄凑近了些，却闻他一声一声的在唤：
“阿爹，阿娘。”
江澄眼睫轻颤了一下，眼前似被蒙上了一层白雾。恍然之间，江澄似乎也明白金凌置身在了怎样的幻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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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那里见到了他心心念念的阿爹阿娘！
他在那里，终于不用怕被人骂‘有娘生没娘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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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一切，又何尝不是他的痛呢！
江澄心疼的看着金凌，手指轻轻的拭去他眼角的泪痕，居然有一丝不忍，不忍将他唤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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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声音突然响起，像是在关键时刻打断了他不该有的念头。
“若你再不唤醒他，恐怕他永远都要陷在梦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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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澄随声望去，清歌和清悠就站在他旁边的不远处，她左臂的青衣已被鲜血染红，江澄的眉头皱了皱。而后又看了眼金凌，这次，他毫不犹豫的摘下了悬在腰间的那枚银铃。
这清心铃是云梦家族子弟必有的物件，它有定神清明的作用，江澄从心底里希望，能够对金凌有所帮助。
他拿着银铃在金凌耳边摇了摇，说着：“阿凌，快醒醒，那些都是幻境，都是…假的。”
银铃像是起到了作用，只见金凌动了动眼皮，江澄如看到了希望一般又摇了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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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江澄手中那摇晃着的银铃，像是刺激到了清歌的某处神经，她突然觉得脑中一阵刺痛，耳边隐隐传来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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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不能把清心铃悬在腰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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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声音竟有些神似于江澄，却又觉得比他多了几分骄纵。
那些总是浮现在她脑海里的人和声，到底是谁？
清歌在心里疑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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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越往细处想，疼痛便越加剧，她头疼欲裂的退了半步，却又怕惊扰了那边的江澄，于是抚着额，忍痛皱眉。 清悠有所察觉，想要询问，却被她扬手制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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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歌缓了好久，才觉得舒适了些。
那边金凌也在渐渐苏醒，她见江澄收起银铃，那本是满脸的担忧也渐渐退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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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舅…”
金凌喊的有气无力。
江澄起身，却是冷着脸说道，“你倒还记得自己有个舅舅！你看看你，活像泥沟里打了滚一样，穿着你家的校服丢死人了！”
金凌还沉浸在那梦境里，缓过神后，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垢，扬着头驳道，“舅舅，你就不能关心我几句吗！”
江澄皱着眉，扬起了手掌，“你还敢顶嘴！几天不抽你，皮痒了是不是！”
紫电在江澄手里闪着流光，清歌见金凌缩回了脖子，许是觉得争不过他，转身便要走，哪知又被江澄一把拽了回来。
江澄问道，“你上哪去！”
金凌挣扎了片刻，不耐的说道，“舅舅你不能这样拽我了！我已经不是三岁小孩了！”
江澄有些薄怒，拽的更紧了些，“说你几句就跑，我还管不了你了！我告诉你！别说是三岁！就是三十岁我也照样能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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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歌看得出，江澄对金凌不过是口是心非罢了，毕竟金凌昏迷时他那副紧张的模样，她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看着那边僵持的二人清歌显得有些无奈，清悠却有些心急，小声的问了句，“仙上，你的伤…”
清歌侧过脸看了看后肩上的伤口，血液已经凝固，除了疼痛感还在，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不适，她给了清悠一个安抚的笑容，说：“我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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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金凌许是找到了挣脱江澄的理由，指着这边说道，“舅舅！清姑娘受伤你也不管了？”
江澄的目光在触及到清歌的那刻渐渐的温柔下来。
这突然被扯上身的话题让清歌显得有些不自在，她讪笑了下说道，“我…不打紧，你们继续！”
可那边的江澄早已没了刚才的脾性，他看了眼清歌臂上被染红的青衣，眸中的情绪复杂，说道。
“暂且，先去闹市上寻家客栈住下吧。”
双目相对时，清歌看不懂他眼中存有着怎样的情绪，在她失神间，他已转身先行，金凌紧跟其后。
清歌又突然明白，许是山上的时候，她帮了一把那莫玄羽，他因此而极感不悦吧！
可她并不觉得自己哪里做的不妥，便也无所谓江澄对她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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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道两旁店肆林立，满街垂悬的花灯，灯火辉煌，普洒在那颜色鲜艳的楼阁飞檐之上，给眼前这一片繁盛的城镇晚景增添了几分朦胧和诗意。
江澄在前，清歌在后，二人无言的行走在人群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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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悠对这样的街景感到格外新鲜，左顾右盼的满是欣喜。
金凌不屑的看了一眼，更是嘲笑他没见过世面，“这有什么！你要是去了我们兰陵，随处一条街道都比这繁盛的多。”
清悠虽不介意他这副自以为是的模样，但明面上，却也不忘怼他一句，“是是是！你们兰陵富甲一方，这种小地方哪能入的了你金小公子的眼！”
金凌扬着头对他，却不知道再说什么，“你……”
清悠偷笑一声，也不再理会他自顾追到了清歌身旁，留下金凌一脸不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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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城镇的一处，江澄领着身后几人入了一家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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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租客房时，清歌见那店家一脸疑惑的看了眼她血迹斑斑的左臂，又看了眼众人。满眼的为难之意，许是辩不出他们是善是恶，却又不敢胡言乱语。
江澄应是看出了什么，浅笑着说道：“我们本是外地来此走访亲友的，不料误入了那食人岭里，眼下我夫人受了点伤，便想在你这里先寻个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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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
清歌被这二字惊得抬头看他，却见他又是一笑，从袖中掏出一锭金子放在店家面前的桌上，道了声，“不用找了。”
那店家本还在犹豫不定，见此倒是眼前一亮，拿着金子辩了辩真假，后便笑得点头哈腰的开了四间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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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都各自去到各自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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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江澄躺在床上却如何也没有睡意。一想到清歌的伤，他又不免有些担心，不知道她会如何处理伤口，会不会处理伤口！这样一想不但更无睡意外反倒觉得烦躁了，于是他在自己随身的包囊里拿了两瓶金创散便出了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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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的清歌因为伤口的疼痛，亦是毫无睡意。想到那满街的花灯街景，便想去外头看看。可一开门却迎上了江澄欲要敲门的模样。
二人先是一惊，后清歌诧异的问道，“江宗主，还没休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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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澄眼前的人已换上了一袭灰衫，连那遮面的轻纱也换成了淡淡的灰色。借着月光，那双眸子更是清澈明亮。
他犹犹豫豫了良久，将手上的两瓶金创散递给了她。说道：“这药对姑娘的伤口有帮助，拿着吧！”
清歌愣了片刻，想着：这江宗主倒真是阴晴不定，之前还像是不想搭理她，如今却又亲自上门来送药。 她也毫不客气的接过，道，“谢谢，待明日我会让阿悠替我敷上！”
江澄眉稍轻皱，“还要待明日？”
清歌回道，“不然此时，谁替我……”
话说到一半，清歌便觉得后悔莫及。只见江澄的眉稍皱的更深，思虑了片刻后，像是对某件事已下定了决心，还不急她反应，便攥住了她的手腕往屋里走。
清歌被拉至床边坐下，有些惊慌的问他，“江宗主，你要做什么？”
江澄只顾拿过她手里的金创散，反问，“姑娘以为，江某要做什么？”
清歌自知他是何意，可毕竟她还是个未出闺阁的女子，且伤口又在她左后肩处，她需要将衣裳褪下点才可用药，要说清悠，她倒也不忌讳那么多，好歹他也算是她一手带大的。可面对眼前这个与她年龄相仿的男子，这叫她如何接受？她试着委婉的推脱了一番，却闻他言，“姑娘放心，今日之事你知我知，江某定不会坏了姑娘清誉！”
即已说到了这个份上，清歌便也不好再推脱，她只有硬着头皮背过身去，将衣裳往左肩缓缓褪下了些，脸早已红至耳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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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口不是很深，但是已经红肿，就连衣料滑过它时江澄都能感觉到清歌疼得厉害。
她的衣服褪至伤口处往下点的位置停住，一朵红莲印记刺痛了江澄的眼眸，那花纹间还有一处旧伤凸起，他的内心，一瞬之间不再平静，那欲替她上药的手腾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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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巧合吗？
他自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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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歌感觉身后的人半天没有动静，侧过脸问：“怎么了？”
江澄像是才缓过了神，轻轻的将药撒在了她伤口处。清歌吃疼的嘶了一声，然后咬着牙强忍着，待上完了药时，她将衣裳穿整齐后却闻身后江澄问了声：“姑娘身上的莲纹是……？”
她有一丝疑惑，“我身上的莲花胎纹自小便有，有什么…问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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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身上的莲花胎纹自小便有，有什么…问题吗？’
曾经，他也问过阿清同样的问题。可分明是两个人，却说着同样的话。
他似是有些不甘心，又问了一声，“那，那处旧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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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歌怔住了，因为那处旧伤究竟是何来历，她也不自知，虽然当初清修未曾提及过，但光看这穿心的伤口，她也大概能猜出几分，那便是她久睡六年的重创吧。
她隔着衣料轻抚着心口处同样的旧伤，眸间的笑意有些无奈，应了声，“可能，是道要了我一条命的疤痕吧！”
江澄收拾药瓶的手一直在颤抖，他有半分欢喜，又有半分慌乱。
在清歌转身向他时，他却站起身来背向她，可她似是仍捕捉到了他眼里泛着的泪光。一瞬之间，那个困惑不解的人成了她。
就在江澄欲要离开之时，她对着那背影问了声。
“江宗主可否还记得，那日莲花坞中，我与你讲过的话？”
江澄的思绪飘回了那日江氏祠堂外的栏前，耳边她说：
‘我曾遭遇过一场变故，醒来后前尘旧事忘的干净，只是最近总有一些零散的记忆困扰着我，记忆里…好像有人唤我阿清。来到云梦…感觉我对莲花坞，似曾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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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澄回道， “记得！”
清歌接着道，“最近，我的记忆，好像越来越清晰了，我就是想知道，江宗主究竟是将我当成了阿清姑娘，还是我本身…就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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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澄的心被再次掀起波澜。
他好像已经有了答案，又好像什么都不太确定。
回想起阿清临死前那绝望而又苍白的面容。 他终是没能想好如何去面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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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澄平淡的回了她，“你怎么可能会是她！她不过是我从山里捡回来，入我云梦的一个弟子！而你…可是黟山清氏的云游仙上！”，他皱着眉苦涩的扯了下嘴角，垂眸时眼泪掉落，将心底那把刚燃起的火焰生生的熄灭，像是与她说又像是自语一声：“怎么可能…会是同一人！”
她有些失落的目送着他离去，可临近门边时，他又停了下来，侧着脸说道，“日后别唤江宗主了，若肯将我当作朋友，便唤一声江澄即可！”
她沉默了片刻，从那失落中走出，也回他一声，“那日后，你唤我清歌就好！”
他没有再说什么，走后轻轻将她把门带上。走廊里，他抬头望着夜空那轮明月，所有心酸只汇成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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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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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可爱们，久等了，最近开始转夜班了，所以没什么时间更文！不知道你们还记得我不喽，啊哈，先暂封了！等你们的小板凳！

多给我点爱，我才有毅力写下去

加油(ง •̀_•́)ง

什么时候舅舅才能知道清悠是他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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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舅是不想舅妈忆起前尘往事吗

都不爱我

怎么不爱，一直准备着小板凳呢

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