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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原创】我们曾经相爱过(现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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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没了声音,佐助抬眼见刚才还巧笑倩兮的雏田又陷入沉默中去了,表情恍恍惚惚。
餐桌上的挂灯散出暧昧的暖光,照在她脸上柔和又哀伤。
这么近的距离,能清楚的看到她眼中的伤痛与彷徨,他沉默地看着她有些出神,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却又停在半空,明明近在咫尺,他却没有一个合理的身份去拉上她的手。
他突然觉得索然无味,撂下筷子,“饱了!”
也许是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她抬眼看他的眼神仿佛有些受伤。
他本想解释说饭很好吃,但又不确定她这个表情是被自己刚才的话伤到,还是为了某个男人,不想自作多情,终究是没有开口。
不知沉默了多长时间,她忽然醒悟,抬起头,“我……我该回酒店了。”
踉踉跄跄就跑去玄关穿鞋。
佐助抱着手臂靠在餐桌上,收住情绪,声音难得有些柔和:“雨太大,别回去了。”
外面的雨确实越下越大,听声音似瓢泼大雨,夜也深了,安静的只能听见哗哗哗的雨声。
她却把头摇得坚决:“我要回去。”
他眼神暗了暗,却还是做出让步,声音有些低沉乏力:“明天雨停了再回去。”
她还是摇头,继续穿鞋子的动作。
他的眼中仿佛闪过一丝失望,转瞬即逝,接而似笑非笑:“你很怕我吗?”
她看着他,木木地摇头。
“都已经睡了一晚了!要想干什么我昨天晚上就做了!”他眉头深锁嘴角紧绷压抑着火气,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话有多暧昧。
“我不去,不是白付酒店钱……”
蹩脚的借口,连她自己都说不下去了,低低地压着脑袋不敢去看他。
看着她略带凄惶的神色,佐助突然心口酸痛,艰难地放下双臂去取鞋柜上的车钥匙:“我送你吧。”
她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不用不用!真的!我自己打车就好。”
他被她气得无力:“要么留下!要么我送你!”
她仓皇抬眼看到他苍白病态的脸色,将下唇咬的发白,衣角被她扭得皱皱巴巴,纠结着表情犹豫了好久,才低低说:“那,今晚就麻烦了。”


IP属地:山西133楼2019-08-01 12: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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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山西134楼2019-08-01 1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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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9-02 01:23: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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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
      穿着单衣在外面吹了一天的冷风,到晚上才发现头痛欲裂,浴缸里放满水,泡进去舒服的不想出来,脑子却在热气腾腾的水雾中蒸得越发昏沉,迷迷糊糊竟然睡着了。
      她做了一个梦,梦到大三那年的深秋,她和天天搬个小马扎坐在寝室阳台晒着太阳看书,她接到鸣人电话的时候,一阵清风吹过,阳台上落了一地尚未干枯透彻的树叶,天天一边抱怨阳台一天十次都打扫不干净,一边拖着塔拉板子挥起笤帚开始清扫。她轻笑着看一切,阳光透过稀稀落落的树叶间隙,斑斑驳驳撒了一地。
      她接过电话,喂了好几声,电话那头却还是一片沉默。以为信号不好,在她想挂电话的时候,那边突然有了声音,带着倦意,有些迟疑,“雏田,我们家出事了。”
      不及多想,匆匆挂了电话雏田就往鸣人家赶,纪jian委的车子前脚刚走,她后脚就到,所以那天她只看到了巷子口围了一圈又一圈的人,根本顾不上周边鄙弃的眼神和抱怨的言语,猫着身子好不容易才挤进人群,才发现前面挤了更多的围观群众,仔细一认,却是鸣人家院门的地方。
      院子里,远远看见鸣人坐在房门前的台阶上,埋着脑袋看不见他的脸,他静静的一动不动,一定是在那里坐了很久了,因为他的肩上停一片落叶他都没有察觉到,枯黄的叶子像蝴蝶一样一样随着微风摇曳着翅膀,而他却就那么孤零零地坐在那里,纹丝不动,那么安静、那么寂寥。
      她远远地叫他名字:“鸣人?”
      他这才抬起头发现她,眼睛红的跟兔子似的,嗓音沙哑:“雏田,我爸被抓走了。”那么无力无助,她从来没看到那样的鸣人。那是她头一次看到鸣人有这么颓败的表情,一瞬间一股心痛翻上心头,关键时刻竟手足无措起来。
      鸣人却拦腰环住她,将脑袋埋在她胸前,她抬手理了理他仿佛一夜间失去光泽的头发,他的发丝很硬,以前她总说他的头发不好打理,晚上睡一觉再到早上起床就会乱七八糟竖一脑袋,怎么也服帖不下去,可现在它们却无精打采地耸拉着。
      她向来不会安慰人,所以只是抱着他,任由他埋在胸前,他的呼吸不稳,粗重的鼻息打在她胸前灼的她的心都烧痛。
      过了很久,也许也没多久,只是时间被她刻意拉长了,他终于开口说话:“我爸说,他是被人陷害的。”
      后来看新闻才知道他爸犯了贪wu罪,数目之大举国震惊,人们讨论了好久才平息,可终究还是在一日日的新闻奇事中慢慢被人遗忘。
      她突然觉得那么难过,因为自己什么也帮不上他,一直以来都立志要守护他,可到头来自己却什么也做不了,唯一的希望,连她自己都不抱任何希望的出路,“我让我爸想办法。”所以,连声音都有些发虚。


      IP属地:山西136楼2019-08-02 00: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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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她第一次去求她的父亲,长大后只见过寥寥数面的父亲。
        她心里打着鼓终于鼓足勇气敲门,保姆开门见是她眼中闪过不加掩饰的惊讶:“大小姐,先生不是不让您来这边吗?”
        她的样子有些仓皇、局促,不安地揪着发梢绕着食指打圈儿,仿佛手上有点事情做,才不至于那么难堪:“我找我爸有很重要的事情。”
        保姆顿了一下,有些为难:“您等等。”眼前的门又啪的一声关上了,就像以往的无数次一样,将她生生的剥离出这个家。
        没过多久,保姆又出来迎她进去,那是她第一次看到自己本应该的所谓的“家”,房子的装修中规中矩,只是有一面大的夸张的电视墙直接从一楼铺到三楼,通体铺着一张深色大理石。
        那天她在书房等了很长时间,隐约听到会客室的客人陆陆续续走了,父亲才来见她。
        向来不过问她任何事情的父亲却意外的坚决:“他们家的事儿,你别掺和!”
        她曾经问过宁次,为什么父亲那么恨她?宁次先是一怔,然后敲着她的脑门训她:“瞎想什么呢!”
        如果不是,那为什么父亲会把她丢在N市好几年都不见她?为什么接她来M市这么多年,他从不让她回家?
        小时候每一次她和花火闹矛盾,他从来都不给她任何解释的机会,就判定是她的错。后来长大懂事了,她开始理会什么事都要让着这个妹妹,自己没有资格与她争什么。自此以后,连父亲对她唯一的“关心”也再也没有得到过。
        那天是她头一次反抗他父亲,与他理论争执,日足眼中竟头一次闪过一丝惊喜,只是太匆忙,兴许是她看错了。争执到最后,变成她对这么多年怨念的发泄,眼泪、杂乱无章的话语、沉寂多年的委屈被她那天一股脑拖出!哭到后来嗓子就像被一把利刀划破了似的,再也发不出声音。


        IP属地:山西137楼2019-08-02 00: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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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此醒来,才发现嗓子真的疼的难受,浴缸里的水已经冰凉,浴囘室里的暖灯竟有些刺眼,她闭上眼睛缓了一会儿,才适应过来,起身冲了个热水淋雨,穿上他方才递给她的崭新男式睡衣裤,照了照镜子,发现自己两颊绯红发烫。
          夜里又醒来一次,嗓子还是干疼,黑暗里她摸索到厨房倒了一杯水,一杯热水喝下去,才觉得嗓子好受一些。她重新躺下,可是睡不着,阖上眼睛仿佛又回到了那段岁月。
          她怎么也找不到鸣人,他们共同认识的人她挨个打电话,没有一点消息,最后还是她耍无赖赖在鸣人宿舍,大晚上的一帮男生困得都睁不开眼了,她还精神璀璨地挨个审视着他们,佐井终于忍不住,耸拉着眼皮子递给她一串钥匙:“真服了你了!”
          她抓起钥匙都没说声谢谢就往楼下跑,跑下楼才想起忘了问地址了,好在佐井没像她一样昏了脑子,在阳台上往下喊给她一个地址,她便匆匆打车过去。
          那是一大片旧式小区,街道狭窄且错综复杂,清一色洋灰墙面的六层小楼房,这里原先是纺织六厂的职工公寓,好几次城市规划都说要拆了重建,可始终没有付诸实施,但却属一块风水宝地。
          夜太深,在这样老龄化严重的地段,路上几乎没有行人可以问路,她用了好久才找到鸣人所在的楼房单元,楼道里潮囘湿阴暗,充斥着细微的霉味儿,声控灯只亮了一个,其他的都坏了,她有夜盲症,也顾不得栏杆扶手上黏囘腻的油烟灰尘,抓着栏杆颠着脚尖儿虚虚地探路往上挪。
          最后停在一所老式的带纱窗的铁门前,铁门上的油漆已经剥落的城锈迹斑斑,门上贴了一张已经褪成浅粉色的倒“福”,打开房门,一股浓重的烟草味儿扑鼻而来,呛得她一刹那眼泪突突的往外冒,窗帘拉的严实,屋内也没有开灯,只是电视屏幕亮着,鸣人坐在木质地板上,听到开门声没有任何反应,手里握着游戏手柄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机,旁边的烟灰缸里堆满烟头。
          电视机摇曳闪烁的灯光照亮他整张脸,才两个星期没见,整个人看起来仿佛瘦了一圈儿,双颊处有些浅浅的凹陷,下巴已经冒出青青的胡茬,那么不修边幅的样子她不曾见过,她安静走近,细看才发现他的眉头微微皱成一个川字,那时她从未想过会出现在他脸上的表情。
          突然心里一难过,忍不住抽了一下鼻子。


          IP属地:山西138楼2019-08-02 00: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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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这才抬头,眼里闪过一丝惊讶,半晌,才沉着声音:“你怎么来了?”久未说话,连声音都有些低哑生涩。
            她并不理他,插上另一个手柄,调成双人模式,坐到他身侧,这个季节还没开始供暖,地板上冰凉刺骨,可她却毫不在意,一动不动地坐在他身边。
            她不怎么会玩,没一会儿三囘条命都死囘光了,就向他借命,比他独自玩单人模式还糟糕,可他就跟什么也没发生似的,紧抓着手柄瞪着屏幕,该等她的时候等她,该借命的时候借命。
            有的时候明明能过关,她还是故意死掉,要他救她。
            他不言,她也不语。
            最后,还是他没忍住,扔下游戏手柄,眉心的结打的更紧:“你到底要干嘛?”
            “陪你啊!”她睁大眼睛,一脸这你都不懂的表情说的云淡风轻。
            他呼吸平稳:“我说过,我们已经分手了。”
            “我不要……”她声音糯糯,却异常坚决。
            他突然提高声音,生气地吼她:“日向雏田,你是真笨还是假笨?是我跟你分手的,我甩了你,我不要你了!懂了吗?”
            他不想她看到他狼狈的样子,他不想她跟着他贫困潦倒。


            IP属地:山西139楼2019-08-02 00: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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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却假装没听见他的残忍语言,小心翼翼地说:“那我就以朋友的身份陪在你身边。”
              这个傻姑娘!被她这么一折腾,他好气又好笑,黯然一笑,有气无力地说:“我都一无所有了,你还赖着我囘干什么?”
              半晌,她才讷讷地说:“你就是我的所有啊。”
              鸣人沉默,双眸定定地看着她,她以为他又要发火,已经做好了充足的迎接他恶言相向的准备,可他却突然抱住她。
              紧紧地将她拥在怀里,温热的气息拂在她耳边,他的声音有些沙哑,“雏田,相信我,我一定会给你幸福的,我会变得比我爸在的时候更厉害。”他笃定似的又连着重复了几遍“相信我,相信我,相信我……”
              她从来都是这样,话不多,又不会安慰人,却字字珠玑,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让他在那一刻才真正爱上这个女孩,并笃定这辈子只爱这个女孩,他要给他爱的女孩最好的一切。
              那是他们的初吻,幸好是在昏暗无光的房间里,才不会那么明显地显出她娇红欲滴的双颊,没有头晕目眩、没有眼冒金星、没有天旋地转,所有的感官似乎只集中到了触觉上,她只是觉得一股浓重的烟草气息夹杂着湿湿的、软软的、暖暖的……生涩的。
              他终于放开她的时候,才发现已经在不知不觉中从坐在地板上,变成他躺着,而她趴在他身上的姿势,就好像她主动欺负了他一样,她气喘吁吁地趴在他胸前羞愧极了。
              单纯的她不懂,这个年纪的男生是多么容易一点就着,放开温香囘软玉的她是需要多么强的意志力,鸣人深深呼吸好几次才勉强稳住情绪,沙哑的声音似有若无地夹杂着轻快:“我饿了。”
              然后,她做了她人生中第一顿饭—— 一塌糊涂的蛋炒饭,他却吃得津津有味。


              IP属地:山西140楼2019-08-02 00: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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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山西141楼2019-08-02 00: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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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9-02 01:17: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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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
                  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下午,是被一阵窸窸窣窣的说话声吵醒的,她隐约听到佐助和什么人说着话,却头晕的厉害,浑身虚弱疲倦,连心跳都觉得乏力,完全没有心情去理会。
                  “只是受了风寒,不要担心,喝几剂药就好了。”是一个陌生的声音。
                  “会不会引发肺炎或其他问题?”
                  “一般来说发烧39度以上才能引发肺炎,小姐只是38度多一些,而且发现得早,不会有影响的。”
                  “一定要按时吃药,晚上还没退烧的话,再给我电话。”
                  外面的谈话声越来越小,像是两人走远了。
                  没一会儿,佐助又折回来了,大步流星地走到床边忽然就伸出手来按在她额头上,他的手指微凉,按在额头上很舒服,手指停了很久,表情有些严肃,像在仔细感受她的体温,又像是出了神,不知在想什么。
                  仔细打量他的神情,却捕捉不到任何蛛丝马迹。他的眼神很深邃,却在深不见底之中泛着空洞,她迷迷糊糊就来了句没头没脑的话:“你占我便宜。”
                  佐助牵了牵嘴角,似笑非笑,带着一丝奚落:“你还没醒的时候该占的都占了。”
                  虽然知道他在开玩笑,她还是语塞,她嘴拙,不知道怎么回应,好在他又开口说话:“先下楼吃点东西吧。”
                  番薯粥入口即化,配料很少,唇齿间满是食材本身的醇香,搭配的咸菜也好吃,明明是咸菜,却做出了清新宜人的口味儿来。
                  她一边吃还一边毫不吝啬地大赞好吃,“没想到你做饭还挺好吃。”
                  结果,他清清冷冷的撂了一句,“你可把我想能耐了,叫的外卖。”佐助向来这样,一句话能噎死人,不过看在美食的份上,雏田大度,就当没听见。她胃口好得不得了,狼吞虎咽,满满的一碗粥不多时就被她吃的干干净净,完全看不出哪里像病人。


                  IP属地:山西142楼2019-08-02 00: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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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佐助今天只穿了件低领的浅灰色毛衫,一条运动裤,整个人看起来比平时柔和很多。也许是被这种表象所迷惑,雏田想,其实佐助这人本质上还是很温柔的,但是这个想法在三分钟后就被她自己狠狠地推囘翻了。
                    佐助端来一种浅灰色的冲剂,“吃完饭该吃药了。”
                    “我……不需要吃药的,病得很轻。”她从小就怕吃药,打针输液什么的她全不怕,小时候去卫生防疫站打针,别的小孩都是哭着闹着不要打,唯独她喜欢冲在第一个,医生护士都夸她小小年纪就这么勇敢,她却流着口水问人家,阿姨,打了针,有没有甜药丸啊?看来吃货的本质真的是与生俱来的!
                    佐助低着头试着药温,不知是真的没听见还是充耳不闻。
                    她又“呃”了一声:“我的意思是,我能不能不吃药?”
                    “不能。”他一如既往的回答得干脆、简洁。
                    她嘟囔:“现代医学经历了那么多次实验才发明出药丸那种利口的好东西,为什么冲剂还会在市面上流通?”这种冲剂是中成药,味道光闻起来就够让人不舒服的了,再者发个烧就吃中药,不至于,她还是喜欢西药,味道不差,又见效快。
                    “挑剔!”
                    她不服气,又不敢造次,只能压着声音讷讷地表示抗议:“为什么……要听你的?”
                    “我是你老板!”佐助眯起眼睛。
                    公报私仇!以权谋私!雏田哑口无言,只能睁着眼睛干瞪他,硬着头皮捏着鼻子将药水一股脑咽下去。


                    IP属地:山西143楼2019-08-02 00: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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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是后来才知道,佐助平时面部线条总是紧紧绷着一副人畜勿近的样子,一旦真的生气了,面容反而比平时更平和,只是会微微眯起眼睛,让人看不见眼底深不可见的寒光。
                      “佐助,你今天有点不一样。”她皱起眉,快吐了的样子,已经漱过口了,嘴里还是有散不去的石灰味儿。
                      佐助接回水杯的手一僵,沉默了一下,声音有点不自然:“哪里不一样?”
                      雏田噗地笑了一声:“像我哥哥。”
                      佐助像是认真想了想,扬了扬眉,语气平淡:“做你大哥倒也不吃亏。”
                      雏田哭笑不得,又在不知不觉中被他占了便宜,她的反应总慢半拍,“也许你比我还小呢。”
                      他却脱口而出:“我七月,你十二月,比你大五个月。”话一出口,才悟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又补充一句:“你员工资料上有写。”
                      吃过药,蒙着被子又睡了一天,她觉得自己真的过上了曾经梦想的生活,每天早中晚三觉,每觉8个小时,这一觉她睡得很沉,没有做一些乱七八糟的梦,只是醒来时才发现出了一身的汗,床褥都被榻湿了,整个人却轻快了很多。
                      天色已暗,整个屋子沉浸在幽深的黑暗中,隐约能听到雨声潇潇,单调地鸣唱着。
                      她睁眼对着黑暗发了一会儿呆,安静中突然听到耳边传来压抑着的咳嗽声,她吓了一跳,试探着叫了声:“佐助?”
                      耳侧很近的地方传来哑哑的声音:“是我。”
                      黑暗中有只手贴在她额头上,动作很轻,小心翼翼的像是怕惊动了什么,只是将手心几乎刚刚碰触到她的额头,并没有用力,即便如此,还是能感觉到他掌心的灼热,不知道是他的手太烫还是她真的退烧了。
                      她摸囘到床头的遥控器打开电视,屋子里一下亮堂起来,这才发现坐在床边的佐助,他整张脸背着电视光笼在黑暗中,电视上湖南卫视正播着元旦晚会,一个叫不上名字的选秀囘女歌手正在唱一首耳熟能详的民歌,热闹又喜庆,她才意识到今天是2006年的第一天。


                      IP属地:山西144楼2019-08-02 00: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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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移开手,轻缓的声音夹杂着咳嗽:“是…退烧…了。”
                        她是退烧了,可佐助看起来却比她这个病人更加憔悴,他苍白着脸色咳得厉害,刚说完话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像是强忍了好久,才致几乎没有呼吸的间隙,憋的他心脏生疼,脸色却更显惨白。
                        她问他是不是也生病了?
                        他强压着咳嗽声说不出话来,只是朝她摆摆手,意思是没事。
                        还没放下摇摆的手,又是一阵咳嗽发作。
                        雏田听得一阵揪心,猜测他是因为照顾自己才生了病,她一向不会说感激的话,怔了一会儿,才想起什么似的猛然往边上挪出身子,拍拍大的夸张的床,“钻进来吧,暖和些。”说着便要下去替他倒水,佐助却按住她的胳膊,摆了摆手让她不要动,自己很自然地钻进被子里。
                        他一向气质冷峻,无论遇到任何事情,面容上总一副冷淡、镇定的样子,现在却将整个身子都缩进被子里,眉眼间也不再是那种居高临下的犀利,慢慢松懈下来的神情像没有安全感的小孩子一样,将被角掖在身下才安安静静地躺好。
                        也许是真的病的不轻,想到此处,她突然从被子下伸出一只小手贴在他额上,佐助只觉得她的手很小,贴在额头上软软的带着暖意,似乎很轻没有什么力量,有暗香浮动,他有些恍惚。
                        只是几秒钟,她又缩回手,小小的眉心打成一个结,很认真的点点头:“你也发烧了,也不晓得是不是被我传染,给你冲药去。”想到刚才他逼她吃药的时候凶巴巴的样子,她眼中闪过一丝小小雀跃,明知道不应该,却还是有种翻身农奴把歌唱的喜悦。
                        他却没有力气阻止她,只是定定地看着她下床,小跑着下楼倒水,她穿着他的睡衣衣袖和裤腿都长出好大一截,将裤管挽了好几圈才露出脚踝,她甩着宽大袖子小跑步的样子像古代大户人家的小丫头,拘谨又可爱,曾经有哪个男人说过女人最性囘感的时候莫过于她穿上你睡衣的样子,他想,这话一点也不假。


                        IP属地:山西145楼2019-08-02 00: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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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一会儿,雏田就端着杯子重新钻进被窝,递给他,然后眼巴巴地看着,样子比平时更显乖巧。
                          结果他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就一杯饮尽。
                          她却嘟着嘴,貌似很失望的样子。计谋没有得逞,农民最终还是被打回原形!
                          他当然知道她的那点小心思,看到她失望低头,他只是无声轻笑,他还记得上次看到她这么娇俏的样子是在鸣人家那次,她咬了他一口,他还没哭,她却哭的昏天暗地,好像他欺负了她,她抽泣着对鸣人说:“鸣人,我以为这前半辈子已经把一生的福气用完了,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那一刻,他的心好痛,嫉妒得发痛。
                          他爱看她撒娇的样子,可她却总对他客气又疏远。
                          所以,这样的时光让他觉得好奢侈,这样的温馨一瞬间击得他有种近乎痛楚的幸福感。
                          近在咫尺,却触不可及。
                          大滴大滴的雨水滴滴答答打在窗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电视里的何炅和李湘正在送着新春的祝福,热闹喜庆,他们两个都不怎么认识明星,谁也没有真正在看,但光听着声音就觉得热闹,让人不自觉的扬起嘴角,连冷冷的雨声在此刻也成了一种附和这欢庆气息的温情鸣调。
                          明明是一张大的离谱的床,两人却心照不宣的一边儿躺了一个,中间的距离似能容下千山万水。


                          IP属地:山西146楼2019-08-02 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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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视画面一转,一群莺莺燕燕的女子跑上舞台,穿着整齐一致的服装,她们只是给别人伴舞,只是舞台上的配角,每个人脸上却都都洋溢着幸福的欢笑,雏田突然开口:“对不起,我……”
                            佐助打断她,语气有种难得的温和:“你怎么那么喜欢揽错?”
                            她先是“啊?”了一声没反应过来,而后咬唇,“是我害你咳嗽。”
                            “不是你的错。”
                            又是这句话!可明明就是她的错,即便是安慰的话,他却说的那么真诚,就好像真的与她无关似的。她心里一酸,不知道如何接话,半晌,才干咳了一声:“要不要我去给你倒杯水?”
                            他毫不客气地说:“好。”
                            她反倒有些吃惊,明明刚才还那么温柔,转眼间又变得颐指气使、理所应当的样子,还是那个佐助!他总有本事在她对他稍微有所改观的时候,再一棒槌把那种荒谬的想法扼杀在摇篮里。微微怔忡一下,便哧溜一声钻出被子,帮他接了杯热水,能为他做点事,即使微不足道,她还是很开心的。
                            晚会结束的时候,外面的雨声已渐渐低落,雏田只觉得有些惋惜:“可惜,这次来没有机会看西溪的日落。”
                            佐助沉默了片刻:“下次带你去。”
                            雏田扭头看他,他并没有在看她,只是看着窗外的虚空,眼中仿佛有波光在流动。
                            她声音很轻:“谢谢,麻烦了。”
                            隔了好久,他听到自己的声音:“是我愿意。”
                            没有回声,也许她是睡着了。


                            IP属地:山西147楼2019-08-02 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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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9-02 01:11: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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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山西148楼2019-08-02 0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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