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痛，从内部撕裂的痛楚仿佛将他硬生生凿开，那人毫不怜惜的在他身上起伏，冲撞着他，似乎要将他撞的魂飞魄散。
　　润玉全身冷汗遍布，额头起了豆大的汗珠，唇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这堪比凌迟般煎熬的痛楚不知持续了多久，就在他以为自己痛的麻木、将要这般麻木的死去时，终于停止了凌虐的那人在他耳边颤抖着说——
　　“玉儿……不要离开我……”
　　身体上的痛楚突然就被放大了千百倍，眼眶迅速蓄满了泪水，滑落鬓角。方才心底滋生的恨意被无尽的委屈苦楚迅速侵蚀殆尽，仿佛不曾存在过一般。
　　苍白的唇瓣抖索着，终于虚弱的挤出声音。
　　“哥……我疼……”
　　2
　　天元二十万四千年，天帝太微得二子，双生。凡见到二位殿下者皆是慨叹，若非亲近之人，单以相貌来看，断然分不出两者的身份。
　　二位殿下自小亲密无间，同食同寝，同进同出。
　　年长后，大殿下领兵征战四方，守卫边界，难得回天门一趟，也是步履匆匆。
　　二殿下司夜，掌管天界星辰，昼伏夜出。
　　如此一来，兄弟二人已是几千年未曾好好团聚过。
　　天元二十一万两千年，天帝太微崩殂，传位于大殿下。大殿下承痛继位，天界迎来了新帝。
　　半年已过，新帝执掌政权，英明睿智，百官臣服。
　　新帝与水神长女、现任花神锦觅曾指腹为婚，如今六界已有五界臣服于天界，太平盛世指日可待，百官中有人提此婚约，望天帝早日立后。
　　新帝以先帝丧期未过为由，驳了大臣的请柬。
　　入夜，天帝饮酒于落星潭，二殿下询问了一众仙侍，寻了过来。
　　“哥哥～”
　　天帝抬眸，入眼的，便是润玉言笑晏晏的面容。
　　天界众人都道二人容颜相似难辨长次，实则只是他们仓促一瞥下的误传。但凡仔细看过他们二人的都会发现，二人的气质大不相同。就好比眼前润玉的笑颜，天帝也唯有少时对着润玉，才会笑得这般纯善。至于现在……
　　执着酒杯的指紧了紧，天帝仰头一口饮尽。
　　“你怎么来了？”天帝放下酒杯，音容淡淡。
　　润玉面上的笑容迅速衰败下来，话语间难掩失落：“我不能来找哥哥吗？”
这半年来，二人几乎从未说过话。天帝虽然回了天门，可与润玉见面的机会寥寥无几。
　　“我是不是哪里讨了哥哥的嫌？若是我哪里做错了，我改就是了，哥哥不要不理我……”他眼眶红了红：“如今，我只有哥哥一个亲人了。”
　　不，不是的。你并没有做错什么，是他不好……天帝半敛着眸，眼中一片晦暗。
　　——是他起了不该起的心思。
　　3
天元二十万八千年。
　　同样是在落星潭。
　　两条银龙潜入落星潭，嘻戏耍闹。龙幻了身形，只余龙尾摆动，上身幻了人形，坐在岸边。
　　两个容颜几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清俊少年，比落星潭还要夺目。
　　润玉玩心一起，钻入哥哥的怀中，龙尾缠上了他的。哥哥也没说什么，只宠溺的摸了摸他柔软的发顶，任他顽皮。
　　两条龙尾卷在一处，难分彼此。
　　然而不过片刻，润玉便感觉哥哥身体突然僵硬起来，他好奇的想要偏头去看身后的哥哥，却被哥哥制止了。
　　“哥哥？”
　　润玉好奇又不解，询问出声。
　　“别动！”
　　哥哥似乎喘息了一声，声音有些严厉。
　　哥哥从未这般重喝过他，润玉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反手抱住了哥哥的腰身。哥哥这次闷哼一声，将他推离自己的怀抱，身下的龙尾收起，幻成人形。
　　润玉茫然的看着他，发现他面上有些难以置信的惊愕，对上润玉懵懂的目光后更是溃败着、落荒而逃。
　　自那天起，哥哥便向天帝领了统兵之职，常驻军营。

　　4
天帝收了酒器，起身。
　　“夜深了，你该去布星了。”
这几千年来天帝有多么想念他，便有多么深的罪恶感。不该的，这种感情不该出现、他不该妄想、连幻想都是不该……
　　他这幅不愿多谈的态度让润玉很受伤：“为什么？我们是兄弟啊？有什么话不能摊开来讲，非要形同陌路吗？”
　　就凭我们是兄弟。
　　只要是兄弟，就注定了不可能。
　　然而终究还是看不得他伤心痛苦，天帝想，这是他放在手心里宠着的弟弟，可为什么偏偏他会动了那种念头？
这是错的。
　　“玉儿……”
　　太久没有听到这个称呼了。
　　见润玉骤然明亮的双眸，天帝心中一叹：罢了，润玉何错之有呢？
　　5
　　润玉和锦觅交谈甚欢。
　　在润玉看来，这是他未来的嫂嫂，所以对她很是敬重。
　　天帝出了七政殿，便见庭中二人同魇兽玩闹的身影。润玉自小便与哥哥同住璇玑宫，年长后哥哥常驻军营，甚少回天界，于是本应分配宫殿的润玉便在璇玑宫一直住下。自哥哥成为天帝，这分配宫殿一事迟迟未有着落，润玉便一直住在偏殿。他觉得自家哥哥政务繁忙，且他们兄弟自小就这么过来的，也没觉得有哪里不妥。
　　锦觅为花神，偶尔为了花界事物会来璇玑宫与天帝商讨一二，今日离去时凑巧遇见了润玉，便交谈了一会。
　　锦觅离去后，润玉笑着对天帝说：“哥哥，你什么时候娶锦觅嫂嫂过门呀？”
　　天帝眸中的温度寸寸凉了下去。
　　“哦？玉儿想让我娶她？”
　　这话说的委实奇怪。
　　“她本来就是哥哥未过门的妻子啊？”
　　天帝紧追不舍：“那玉儿想让我娶她吗？”
　　润玉有些摸不着头脑，却还是道：“只要哥哥喜欢就好。”
　　可我喜欢的不是她。
　　这句话在舌尖打了几转，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
　　“只要我还没娶她，你便不能称她为嫂嫂。玉儿，慎言。”
　　6
　　锦觅果真没能成为润玉的嫂嫂。
　　她与火神旭凤私通，被当场抓获。她给天帝蒙了羞，那婚约自然就做不得数了。可天帝宽宏，见二人真心相爱，便下旨赐婚与他二人，让他二人早日完婚。
　　润玉惭愧的道：“哥哥，我没想到花神是这样的人……”
　　“人心叵测……”天帝说这句话时顿了顿，他避开润玉晶亮澄澈的眼神，负在身后的指握成拳，方道：“玉儿以后留心便是。”
　　“嗯！”润玉展颜腼腆一笑：“哥哥放心，世间女子何其多，哥哥定能遇到合心意的女子！”
　　天帝看着他的笑颜，心下一片寒凉。

沙发

啊啊啊在老福特看过大大的文，特别喜欢

六千我来辽～

睡觉前顶一下六千(^_−)−☆

就这样完结了？

楼主在老福特发过！

　　7
　　润玉兴高采烈的将手中的红绳递给他：“哥哥你看！我从月下仙人那里要来的！”
　　天帝不会美好的认为这是润玉送给他的，他顿了顿，问他：“……什么意思？”
　　润玉道：“与其娶一个不认识的女子，哥哥倒不如把红线送给喜欢的人！”
　　天帝哑着嗓音：“玉儿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让我娶妻吗？”
　　润玉闻言皱眉：“哥哥莫不是还喜欢花神？可她做出了那等事，还和火神结为了夫妻，哥哥就算再喜欢她……”
　　一道残影晃过，润玉眼前一花，剩余的话被堵回腹中。
天帝晦暗的眸近在咫尺，润玉睁大了双眼，连呼吸都忘了。
　　“我不喜欢她。”天帝以指腹摩挲着润玉艳红的双唇，回想着刚刚接触到的柔软，眼眸深处有欲望升腾：“我喜欢的是你。”
　　润玉呆了许久。
　　“哥哥……你在说什么？”唇上还残留着温热，润玉不可置信之余又无法解释已经发生了的事实，他眼波颤动着：“我们是兄弟啊！”
　　“我知道！”天帝看他的目光隐含疯狂，却又死死压制着：“我比谁都清楚！”
　　他不是在开玩笑。
这让润玉觉得荒谬绝伦。
　　8
　　润玉在躲着天帝。
　　天帝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什么都不能做。
因为他打破了二人兄弟关系的表象，那这结果也该由他来承担。
批完今日的折子，想到润玉依然对他避之不及，天帝身心俱疲。他按着眉心，闭目小憩。
“……哥哥。”
天帝睁开眼，看见御案前站着不知何时而至的润玉，有些激动的站了起来，却又担心吓到他，克制着：“玉儿，你怎么来了？”
“我来……”他见天帝这幅小心翼翼的模样心揪紧了些，停了许久，才下定决心道：“是想问我分配宫殿一事。”
天帝面上的激动之情层层褪去，趋于平静。
“……哦？”
他躲了他这么多天，今日主动来找他，竟然是为了以后能离他远一些？
天帝这样，润玉看着同样有些难过。他也不想和哥哥分开，但是那日哥哥对他做的事太让他震惊，直到现在都不敢相信。
　　不可以，那是错的。
　　他捏了捏袖口，神色坚定下来：“我早该搬出去的，而且哥哥你是天帝，以后总是要立后的。若我再住在哥哥的宫殿里总归不妥，所以……”
“所以你要走？”天帝面无表情的打断了他，眸中一丝温度也无：“你想去哪儿？”
天帝曾想过，如果他们一直陪在对方身边，永远做兄弟也好。可惜这个想法太天真，他做好了一生不娶妻生子的打算，但润玉不同。也许总有一日、也许很快，他就会带着喜欢的女子出现在他眼前。
到那时，天帝不敢想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润玉见过很多种天帝的模样，宠溺的、温柔的、心疼的……但那些都是美好的，如现下这般眉目冷冽又暗含压迫的——从未有过。他心下颤了颤，一时间说不出心中是何种情绪，索性不去看他：“哥哥安排便是。”
天帝深深的吸了口气，然后走向他，如少时一般亲昵的拉着他的手，抬眸盯着他：“若我不放你离开呢？”
那双漆黑深邃的眸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酝酿。润玉看得背脊一凉，下意识退了一步。
　　这退后的一步将僵持彻底打破，天帝将润玉拉进自己怀中，水蓝色灵光一闪，二人已到了天帝的寝殿。
“哥哥！你要做什么？！”润玉直觉不好，拼了命想要挣开他。
二人虽同为水系应龙，且一母同胞、年龄相当。可天帝常年征战在外，他一个司夜之神，于气力上到底是落了下风。
天帝一把将他按在床榻，一手固住他的双手，一手去扯他的衣物，声音冷若冰霜：“玉儿！你休想离开我！”
润玉当即明白了他要做什么，荒诞又愤怒：“你疯了？！我是你亲弟弟！！”
　　天帝停下手上的动作，润玉还来不及松口气庆幸哥哥理智还在时顿感周身一凉，竟是天帝直接动用了灵力化去了他身上的衣物。
　　“——那又如何？”
　　他将所有的狂风暴雨都隐藏在冰冷的表象之下，听得人毛骨悚然。
　　那又如何？！润玉怒极反笑，这居然是从他践律蹈礼的哥哥口中说出来的话！他不知何为礼义廉耻了吗？！
天帝已然伏下身去，埋首在他颈间。
润玉脑中轰然一声，理智的弦骤然崩断。他也不管天帝会不会受伤了，用了灵力想挣开天帝的禁锢。
　　天帝同样不管不顾，压着他的双腿，沉腰下去。
“哥——呃！”
　　润玉额角青筋绽出，一瞬间冷汗遍及全身，痛的发抖。
这是他一母同胞的弟弟，可他偏偏动了心、动了情，这煎熬了四千年的心事不知说与谁听。他只能拼命藏在心里，可越是压制，越是刻骨铭心。
润玉越是想要逃离，藏在他心底深处的躁动便越发难以抑制，如发了疯、入了魔。
将内心的不安、恐慌、愤怒、苦涩一并宣泄而出。做出此等不堪之事的天帝亦自我厌弃、不耻。他甚至不敢去看润玉的眼睛，他怕看到往日对自己满含信任仰慕的眸子里此刻充斥着厌憎、痛恨、恶心……
“玉儿……不要离开我……”
覆盖在坚硬外壳下饱受谴责的内心早已不堪一击，只需一个冰冷的眼神便能将他彻底击溃。
　　“哥……我疼……”
入耳的声音虚弱到几不可闻，天帝心跳漏了一拍，他骇然看去，润玉的面容苍白如纸：“玉儿！”
　　他的身躯泛着凉意，生机薄弱。天帝顿时如坠冰窖，顾不得许多，灵力源源不断的倾泻到润玉体内，同时朝门外大吼一声。
　　“来人！宣岐黄仙倌！”

　　9
　　岐黄仙倌擦了擦额头不断冒出的冷汗，收回了诊脉的手。
　　床上的人眉头紧蹙，即使在睡梦中也不安稳，不断呓语着。
　　天帝立即握紧了润玉的手，注视着他，头也不偏：“玉儿伤势如何？”
　　天帝只着了寝衣，且衣衫不整。床上之人那一截皓白的玉腕上有一圈被勒出的青紫……之前发生了何事，明眼人一见便知。再则天帝看着润玉的视线饱含关切的爱意，岐黄仙倌哪里还看不明白？只是这也太荒唐了些！天家秘事向来复杂，但是兄弟之间……
他不敢再想下去，弯下腰，头也不敢抬：“回禀陛下，夜神殿下只是一时伤了元气，卧床修养些时日便好。”
　　天帝闻言重重的松了口气：“无事便好。”
　　岐黄仙倌斟酌着，小心翼翼的道：“只是殿下身体有恙，卧床这些时日还需好好将养……”
　　天帝骤然投来凌厉的一眼。岐黄仙倌当即跪倒在地，汗如雨滴：“陛下饶命！微臣……”
　　“你何错之有？”天帝打断他，话语听不出喜怒：“起来吧。”
　　他颤颤地站起，又闻天帝言：“今日之事，想必仙倌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他如蒙大赦，知道自己逃过一劫，忙声称是。
　　“退下吧。”
这句话在岐黄仙倌听来宛如天籁一般，他迫不及待的躬身退出了天帝寝殿。
　　10
　　润玉在梦中呓语着什么，天帝听不清，便凑近了些，附耳过去。
　　“疼……哥……好疼……”
　　天帝大恸，红了眼眶。
　　他都对玉儿做了些什么？！
　　那般混账之事，他怎么能做得出来？！他一向将他宠进了骨子里，便是磕着碰着都要心疼好久，今日却将他……天帝握紧了他的手，置到唇边亲了亲，嘶哑着嗓音：“不疼了，玉儿……哥哥以后再也不会让你疼了……”
　　润玉依然在不安的呓语，眉目紧紧拢起。
　　天帝自责不已，陪着他，一遍遍的抚平他眉间的褶皱，最后吻了上去，一遍遍的安抚他。
　　“哥哥错了……玉儿，都是哥哥的错……只要你平安无事，你想怎么惩罚哥哥都可以……”

　　润玉：哥哥，我们会下地狱的。
　　天帝：地狱归我管。
　　润玉：……

沙发

看到13楼突然笑出声来

　　11
　　润玉醒来时，身体如被拆散重组过一次，使不出半点力气。他迷蒙的眼瞬间回神，才发现原来昨夜发生的一切并非噩梦……
　　天帝就坐在他床边，不知守了多久。见他醒来立即握着他的手，呵护备至：“玉儿！你醒了？可有哪里还疼？”
　　润玉冷淡地看了他一眼，想抽出手，却没有力气。他闭上眼睛，声音还有些虚弱：“放开我。”
　　天帝眼底的伤痛又深了深，他颤抖着吸了口气：“玉儿……是我伤了你，你就算杀了我也是应该……只是你先养好伤，等你好了，我任你处置，可好？”
哥哥啊……他最敬最爱的哥哥啊，为什么会爱上他？
　　从鼻尖泛起的酸涌入眼中，润玉呜咽一声，眼尾滚了泪珠：“为什么啊……”
　　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他们明明是最好的兄弟，是彼此最后的家人，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天帝的心在滴血。
　　12
　　润玉的伤好了。
　　只是他脸上的笑容凋零了，仿佛永无再开的那日。
　　天帝用尽了方式也不能博他一笑。
　　“玉儿，布星之事，你暂时不用去做。你到外面走走，散散心，可好？”天帝小心翼翼的征询他的意见。
自那日之后，润玉再未与他说过话。无论天帝说些什么、做些什么，都得不到润玉的一个回眸。
　　“去哪里都行吗？”长久不曾开口的声音有些沙哑，润玉面上淡淡，却依旧没有看他。
　　他终于回应了他。天帝压抑着激动的心情，许诺他：“只要你高兴，你想去哪里都可以。”
　　润玉不为所动，平静地问：“去多久也可以吗？”
　　天帝心蓦然凉了凉，怔怔的看着他。
　　“只要不看见你，我会高兴的。”他这次终于给了天帝一个眼神，只是那眼中全是冷漠。
　　此话，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可是润玉觉得痛快，仿佛只有疼痛才能提醒他，他们兄弟再也不可能是兄弟了。
　　天帝倏地抱紧了他，下颌抵在润玉的发顶：“玉儿……你一定要这么和我说话吗？”
　　他在颤抖。
　　润玉想，他一定很疼，最起码比自己要疼一些。可这一次润玉一点也不痛快，他难过地几乎喘不过气来。
　　13
　　忘川边界，魔军异动。
天帝听下方天将来报。
“陛下！天魔大战不可避，可魔界不足为患，只要有夜神殿下在，无须陛下出手，便能将魔界手到擒来！”
天帝眼神骤然冷了下来：“我天界是没人了吗？居然想得出让一个从未上过战场的司夜之神做阵前先锋？！”
“可……夜神殿下毕竟是九天应龙……”破军不知天帝为何发怒，此等立功的大好时机，以陛下对夜神殿下的看重，应当立刻答应才是……
计都暗地里给他使了个眼色，一抱拳，义正辞严：“陛下，魔界一群宵小之徒，属下等出战足矣！”
“开战之日本座自会领兵亲征。”天帝怒气未消，一挥衣袖：“都退下吧！”
出了七政殿，破军还是一头雾水。
“陛下为何发怒？”
计都大刺刺的与他勾肩搭背：“破军星君啊，所以说你太耿直了，不懂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啊！”
破军依旧一脸懵：“什么弯弯绕绕？”
计都没回他，只自顾自摇头晃脑：“唉～可惜啊！”陛下可惜，夜神……无辜又可惜。
二人就这么走远了。
润玉从暗处走了出来，他看向殿中按着眉心，略显疲态的天帝，眼尾慢慢染上了血色。
　　14
深夜。
偏殿紧闭，润玉站在殿宇一角，背对房门。
果然，门被人从外推开。他知道是谁，这段时日以来，天帝总是会来看他，待上一段时间再离开。他醒着的，只是在装睡。天帝也明白，但润玉不愿理他，他也只能装作不懂。
只是今日却发现润玉并未躺在床上休息。
“玉儿……”良久，天帝决定走过去：“夜已深了，你怎么还没睡？”
本以为依然不会得到回应或者得到的只是一个冷淡的眼神。
“那你呢，为何这么晚还要过来？”
天帝每日政务繁忙，若再在他这里待到深夜，又怎能休息的好？
——够了，不要再想了。
天帝逐渐习惯润玉浑身是刺的态度，却还是被扎的生疼。
“我只是想来看看你……”见润玉久久未语，天帝哑声道：“你就这么讨厌我，连看我一眼都不愿？”是他做错了，他也接受润玉给他的一切惩罚。他打他、骂他，他都毫无怨言，即便是要杀了他，天帝也绝不会多说一句。
“哥哥。”
天帝蓦然抬头，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玉儿，你刚刚说什么？”
自他伤了他之后，润玉再也没有叫过他哥哥。
“我们只做兄弟，不好吗？”润玉背对着他，垂下头颅。
天帝眼中期冀的光芒片片破碎：“我们已经回不去了。”
润玉眼中起了水光，他转过身来，扯出一抹悲伤的笑：“所以哥哥不会放弃的，是吗？”
“是。”过去的，已成定局。
他成了罪人。
可将他变成罪人的，是他最爱的哥哥，是最爱他的哥哥。
润玉步步走来，凄艳决绝的一笑。
“那就这样吧……”
他倾身，在天帝震动的目光中吻上了天帝的唇。
　　15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天帝嘶哑着嗓音，不可置信的看他。
“我知道。”润玉看着天帝眼中爱欲汹涌，眼尾越发红了：“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你！”天帝薄怒，却深深的吸气，冷静下来，然后拢好他的衣服：“不要再做这种事了。”他想要他，却不是如此单纯的想要得到他的肉体。
润玉侥幸的心彻底凉了下去。如果哥哥只是对他占有欲强了一些，那等他得到自己，等时间久了，哥哥自然会厌倦他，他也不必离开哥哥。但是哥哥是认真的……
润玉觉得悲哀。
他握住了天帝整理他衣领的手。
“是我想要你，也不可以吗？”
天帝僵住：“玉儿……”
润玉握着他的手解开自己的衣物。
“我很清醒。”
清醒的，看着自己步入泥潭。
接下来，是模糊迷乱的压抑和隐忍。
他感觉到了哥哥的温柔，那么灼热、灼热的几乎把他融化。他脑海昏昏沉沉的，飘飘然如坠云端。
直到那处被抵了一物，润玉瞬间清醒了几分，他抓紧了天帝的手臂。
　　“哥哥！”
润玉对第一次的疼痛心有余悸，全身都绷的僵直。
“……你还可以反悔。”
润玉摇了摇头：“轻点。”
　　天帝怜惜又愧疚，温柔的安抚他：“别怕，这一次哥哥绝不会再伤了你。”
　　感受到润玉的紧张，天帝一遍遍的安抚他，亲吻着，极尽温柔。
“别怕，玉儿，别怕……”
　　被撑满的酸胀感让他抓紧了天帝的小臂，润玉艰难的喘息着，强迫自己接纳着他。
果然不疼了。
　　可是，彻底进入时润玉还是落下了清泪。
　　天帝无措的吻去他的眼泪：“……还是疼吗？”
　　润玉笑着摇了摇头，眼中水色清涟：“不疼的……”
　　——他只是清楚又明白，是谁在占有着他。
　　情爱如潮，潮起潮落，醉生梦死，几经轮回。
“哥哥……你爱我吗？”
　　回应他的是深情又坚定的意料之中：“我爱你。”
“……我也爱哥哥。”
　　可是我们的爱，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