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
“我明白的。”
“我很爱那个女人,宫野志保。”
“我们之间的事情,一时无法太简洁的向你叙述。”
“谢谢你对她那么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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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下踱步在小河畔,踩着青草,踏着泥土;水里的鱼隐约可见着游来游去,欢笑活泼,好像全世界都在笑就他一人在悲伤。
挺奇怪的呢,啊,有些丢脸.....
认识宫野才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不到一个月。他记得前几年有一回在日本,彼时他还是一个无所不成的高中生。
球场踢球踢到了一个小男孩,圆圆的脑袋,戴着眼镜,很精干帅气的小朋友;然后他捂着脑袋吃痛地叫了一声,从旁边走过来一个女孩,茶色的头发,较矮的身体,抱臂一笑嘲讽着:“呐呐,莽撞了吧大侦探,博士的运动鞋不一定不是瑕疵品。”
他那时是一个典型的小混混,好的不做一事无成;每日只上上课、吃吃饭、打打球。看到面前这个小弟弟被砸也无甚留意,自觉没大事,便欲起身离开。
起来,转身,身后一个清冷的声音:“站住。”
他应声回头,看到那个茶发女孩一脸严肃的看着他:
“你还没有给他道歉。”
木下拓之栽踱着踱着步,不自觉的就笑了出来。那是他人生第一次被人要求道歉,还是被一个小女孩。
混迹于世的大魔王?为非作歹的小混混。外界给他的评价吧从小,事实上他也没干过太出格的事。可是,从未有人要求过他遵循社会法则.....例如一个道歉。
那天他愣了半晌,女孩站在他面前,穿着球衣球鞋,身旁的小男孩捂着脑袋拉了她两下:“诶,灰原,走吧。”
她还是一脸很坚定的:“道歉。”
“对不起.....”几乎是下意识的出口,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有多少年没说过这个词了?
那件事改变了木下的一生,或许连灰原哀她自己都不知道。他学会了说抱歉,说“对不起”;他次日回到学校,老师不屑又有点害怕的样子让他审视自己。要做个好人么?他问着,他问自己。
然后,他后来凑合完了学业,央求舅舅将自己塞进了FBI。
像那个小女孩一样,要求为非作歹的人说“对不起”。
后来,过了这么两年,他终于遇到了一个人。一个与那个女孩一样清冷,一样骄傲,一样自信的女人;她的报告单是少见的整洁,她的礼貌永远都是那么周到。就像当年的女孩一样,放松的脸上可以随时调侃,也可以随时拉下脸来要求别人说一句对不起。
那个女人,叫宫野志保。
后来,他帮她变成了艾琳·艾德勒。
那个女人用了和那个小女孩一样的称呼,她说:「我是为了某个大侦探啊。」
大侦探。
真是个好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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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警察的专案组赶到了,安室和赤井这对冤家又见面了。一个美国联邦调查局的警员制度,一个日本公安的国家制度;两两相对,气场各半,安室一见面就看秀一很不爽。
“她呢。”
见面第一句话,问雪莉在哪,这赤井早就猜到了,只当是他开场的一个借口。
可现在有点难为情。
“志保的身体,出了一点问题。你现在见不到她应该。”
工藤新一路过,手持玫瑰,驻足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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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
峰不二子一直认为雪莉是一个很强大的女孩,至少从面相上来看是那么回事。她好像从来没见雪莉哭过;即便是那时候跟小侦探任性玩闹,也不见她呆滞成这般如此。
诊室的门口,刚刚医生的话一字一句响在耳畔:
“是的,几乎没有胎心。如果未来两周皆如此,做好引产准备。”
然后她便陪雪莉在这里坐了两个小时。
干什么?她在哭,雪莉在发呆。
很镇定的发呆。
也许是有生之年头一次这般温柔,一改往日的古灵精怪,屈身下去,立在她面前,一字一句着:“不要这样,亲爱的。打起...精神来啊。”
面前人没有动静。
“人生或许就是这样,得不到的越发珍贵,快要失去时才会珍惜。”
“我以前老说你不会当妈妈,你看,现在不就是让你蜕变的一个机会嘛。”
“打起精神来,没问题的。还有两周,我陪你。”
雪莉抬起头来时眼眶就红了:“所以你理解,越珍惜的人,越不舍得让爱失去。”
“如果再来一次,我不会和工藤在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