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玫瑰·开」
前几天在路上偶遇了一个人。
英挺的身姿,稍有些岁月的沧桑。他从路边静静走过,手里提了个公文包,身上穿着西装。
跟平日里在电视上出现的样子差不多。
我小女儿突然拽了拽我:
“妈妈,那个叔叔好眼熟喔。”
我下意识挡住我大女儿的视线,对小丫头斩钉截铁地摇了摇头:
“不,你不眼熟,你一点也不眼熟。”
上了车子,我踩油门踏出去,坐在驾驶座上,开着开着,思绪就有些飘渺。
还真是眼熟呢。
算了算,有多久,没见过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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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年我们一直过的很好。
我有一个很幸福的家庭,一家六口,除了我和我先生,两儿两女,日子过的美满幸福。
大女儿灰原哀,小女儿工藤缘。
大儿子中居吉朔,小儿子中居太叶。
你问我两个女儿的姓氏怎么都不一样?
唔,这是一个很长的问题,我一时,还没办法解答。
总之,时光就这么悄悄溜走;我和先生终日奔波在工作与家庭之间,看着几个孩子一天一天的成长,虽辛苦,倒也甘愿。
我大女儿是一个生来就带有奇迹的小姑娘。
她才十四岁,已在哈佛学院读到生化系的研二,还每年都能拿到奖学金。
曾有几家报社联系我说,希望刊登小哀的事迹;但都被我一一婉拒了。
没什么,只是不想让得来不易的宁静生活,再一次受到牵扰。
在我们之前,曾发生过一个很长的故事,我至今都没对除了我先生之外的任何人说过。
对于我们而言,那件事情所占据的那段记忆就像是一个梦;梦醒了,就没什么好思念的了。
只是那个梦,还牵扯到了另外一个人。
算来,他才应该是男主角。
小缘她们每年过生日时,我都能收到从东京寄来的一个快递。
一份给女孩子包装的精美礼物,还有一支鲜艳的黑玫瑰。
每次,我都把礼物给小缘。而把那朵玫瑰拍照、风干,然后把花瓣装进香纱袋里,连着洗好的照片一起,给远在美国的大女儿寄过去。
她每次都会打越洋电话来,跟我说一声:
“妈,收到了。替我给妹妹带一句,生日快乐。”
我笑道:
“傻丫头,今天也是你的生日呀。”
她就在电话里笑笑,然后我也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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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明眼人还是能看出来,所谓的双胞胎,其实也没有那么像。
无非就是一头茶发和与之而来的神韵。
但小缘每次在趁姐姐回国时还是很骄傲地对朋友介绍道:
“这是我姐姐,双胞胎姐姐,我们长得像吧?哈。”
然后我就能在小哀脸上捕捉到,那一丝能被称作为“母爱”,的东西。
她总是宠着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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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也试探过几次问她:
“小哀,你喜欢什么样的男孩子,跟妈妈说说怎么样?”
她每次都很淡然的看我一眼:
“妈,你该不会是看我早熟,想给我安排相亲吧?”
“哈哈哈哈哈.......怎么会.....”
我汗颜。
其实只是想知道,你心里,还有没有当初那个“他”,的身影。
但我似乎是多虑了。
她把书一合,然后一本正经地想了很久。
“嗯....开朗一点的吧,会懂情趣。不要自大、不要自负,不会因为有一点小成绩就洋洋得意的那种。”
我脑海里突然飘来曾经听到的一句话:
「他是个很自恋、很自负、情商很低、又很不懂情趣的糊涂侦探呢.......」
舒了口气,我转身去收拾晾在阳台上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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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志保;
愿你重来一生,
半生顺利,半生幸福;
潇潇洒洒,为自己而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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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会偶尔梦到她。
梦到她在病床上,看着刚出生不久的婴儿,眼里噙着泪水,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拉着我的手道:
「风,拜托。」
我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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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学期开始了,我们全家送大女儿去机场回美国。
望着她走进安检口的背影,那多年前我转头一眼望到的身影又浮现在我眼前。
回首一望,她还在那里;
正静静的,淡淡的,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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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到了那个日子,
我去了趟礼幌的公墓。
来到那个熟悉的墓碑前,石碑上的黑白照片,脸上带着一丝恬淡的安逸。
我放了束玫瑰。
忽然感觉到身后走来一个身影。
他也放了束玫瑰。
“今年,没有赤井?”
他问。
我轻轻摇头:
“七年前我们就约定好,以后我一个人来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