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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重生】重生之飞花落照BY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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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有什么意思!”
  “对头,那么你喜欢的女孩人家同意跟你结婚了吗?你小子不是连女朋友的苗头都没有吗?还是你瞒着我搞地下恋情?”我突然来兴致了,“快说。”
  “没?????没有啦,”他的脸奇迹般的红了,“他不知道我喜欢他的。”
  “啊,你小子搞暗恋,不错,有钱途,有希望。”
  “你说我很有希望吗?”他看起来很兴奋。
  我哼哼笑一声,“有希望是指暗恋者有可能被高高兴兴接受,也有可能被痛痛快快拒绝,一切皆有可能。而有钱途是指你在暗恋,所以不用花钱,但是恋爱就不同了,那是个
烧钱的行为。”
  “那你说如果是你你会接受吗?”我听着怎么有下定决心的感觉。
  感情从来都是复杂的东西,而我现在的心境根本没有假设我会恋爱的可能,所以我对他说:“我应该没有接受的可能吧。”
  不知道黎兵是怎么理解我这句话的,他看起来深受打击,我是不是应该多多鼓励才是啊,毕竟现在媳妇难找,男人要积极点才有可能成家立业。
  快要元旦,我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圣诞过后,我就极度讨厌过节。
  “今天我们仓开个简短的年终总结会。”洪老大在堆箱上发着言,年终了啊,这个多事之年快要过去了,这年我脱离了命运的轨道,来年命运又会跟我开什么玩笑呢?
  “......我们仓管工作最重要就是要心细,虽然大家都是些大老粗,但大家还是给我老洪面子,小纰漏不断,大事故没有,我在这里谢谢大家了。”说完,洪老大正儿八经地
向我们鞠了个躬,把我们全逗乐了。
  “在这里特别表扬一个人,杨卓飞,他经手的货物几乎没有出过差错,一个新人能做到这点难能可贵,大家都要多加学(百度)XI。”突然点到我的名字让我吓一跳,大家眼光伽玛射
线一样喷射过来,这个老大搞什么,不知道工作要低调吗?
  我赶紧点头哈腰,“这个要谢谢国家人民的栽培,谢谢各位师傅师兄的大力支持和指导,老大也真是的,表扬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大家又笑起来,我暗自松一口气。
  “你小子就贫吧,哈哈,还有最后一件事,明天晚上公司总部在沃奇思大酒店开年终酒会,今年我们仓管部全体员工都可以参加,大家穿的体面点,要向上级领导好好展现我
们仓管部的精神面貌,知道了吗?”
  “咦,往年年终酒会不是没我们的份吗?一向只是那些白领的特权嘛。”
  “就是啊,难不成上边终于意识到劳动不分贵贱了?”
  “我觉得应该是老大他们去争取的吧。”
  大家开始窃窃私语起来,原来如此,等级差别在哪里都存在,只是上面怎么突然有这么个决定,我想可能是抽风了吧。
  总的来说,大家是很高兴的,我却兴致缺缺,八成又会遇到杨大总裁,如果又当着我同事的面羞辱我,我难保不会跟他拼命。举手,“老大,我有事,可以不去吗?”
  “不行,”洪老大眯着眼,“经理交代谁也不能不去,这个要记入考勤,不去?哼哼,等着吧。”
  “可我又不能喝酒。”我在这个□裸的威胁下还是想挣扎一下。
  “我为你挡。”老大豪情地说。
  “晚了我回家不方便。”
  “差不多点你就提前走,总之必须要露个脸。”
  “可是......”
  “闭嘴,就这么说定了。”老大恐吓我。
  “小杨,你想想啊,沃奇思大酒店啊,在那里吃一顿值我们两个月的工丨资啊,抽了疯才不去吃呢,”胡子拍拍我的肩,“再说说不定还能找到个就和我对眼的妞了,嘿嘿,”
胡子笑得极其猥琐,好像他能不能娶老婆成败就在此一举了,我白了他一眼,他突然夸张地捂着眼睛大叫,“OH不要对我抛媚眼,我会受不了爱上你滴!”
  同时有两只脚飞向他,一只我的,一只黎兵的,踢完,我拍拍手,“哦,你小子终于主动来帮我了?”这几天这小子也是不知道抽什么疯,刻意和我保持距离,给我脸色,仿
佛我欠他巨款没还。
  “哎,你......算了,”他欲言又止,眼神极其深刻,“明天我看着你,不会让你有事的。”说完转身走了。
  呃,我是很感动的,但是,为什么要看我看得那么复杂呢?难道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作为兄弟你要为我扛?


24楼2009-06-29 10: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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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低头
      “冠青,什么事情这么生气?”冷厉的声音传来。
      杨凌照眯着眼睛走过来,很冷。
      “杨叔叔。”
      “杨总。”
      我的心在往下落,杨凌照只是冷冷地看着我,“他又做什么事惹你生气了?”这句却是对着周冠青说的。
      果然,他不会放过我。
      “也没什么,他们对我不敬。”
      好大的帽子!我冷笑。
      “你们主管是谁?”
      旁边人大气不敢出,因为总裁生气了。
      洪老大赶紧过来,冷汗淋漓地瞪我们一眼,又向杨凌照赔笑,“杨总,不好意思,他们两个是我第二仓的,年龄还小,参加工作时间也不长,什么都不懂,如果有什么得罪周
    副总经理的地方,还敬请见谅,呵呵,见谅。”老大弯着腰,头低到不能再低,而我只能咬紧牙。
      “你是谁?”杨凌照有些漫不经心地问。
      “啊,杨总我叫洪旗,是西城二仓的主任。”老大冷汗顺着额头流到脖子里面。
      我低下头,难过得发抖。
      “主任啊,”杨凌照依然漫不经心,“你工作多久了?”
      “十多年了。”
      “怎么你工作十多年连下属都不会教?”声音突然凌厉起来,“工作做不好,顶撞上级倒是得心应手,啊?”
      老大头更低了。
      “不......”,我紧紧拉住黎兵,不让他说话,杨凌照看看我的动作,笑得更冷。
      我深吸一口气,突然走到周冠青面前,把腰弯成90度,“对不起,周副总经理,之前惹您不高兴,您大人大量,请不要和我这样的小人计较,我眼神不好,即近视,又散光,
    有时看不清东西,可能您觉得我拿不好的眼光看您,但这真的是误会,我也没说过一句您不好的话,请您原谅我!”我一直没有直起腰,怕站直了就会忍不住夺门而出,眼睛酸涩
    得只能紧紧闭着。
      在死一般的寂静后,上面的人终于有了声息,“那个,可能真的是个误会吧,杨叔叔也不要生气了。”
      “哦,你眼神不好?我怎么不知道?”杨凌照还不放过我。
      我依旧低头弯腰,“杨总说笑了,我只是您公司一个小小的仓管员,您不知道才是理所应当的。”
      “哎,杨叔叔,我们别被他们扫了兴了,过去喝酒,哈哈。”
      我没有动,不知道过了多久撞进老大的怀里,他说,“可以了,可以站直了。”
      “?????对不起,老大,让你为难了,对不起、对不起......”我一直在他环着我的臂膀里说对不起。
      “没有,我不相信外面传说的,我只知道你是好孩子,很好很好的孩子。”老大刚毅的声音说着,老大是知道什么的吧,传闻流言、相同的名字、刻意的针锋相对,“他们眼
    神才不好,不懂得珍惜宝贝,总有一天他们会为错过而后悔。”
      “嗯,那个弄脏你的衣服了,呵呵。”
      “幸好我穿的多,衣服湿得再厉害也不会冷,哈哈。”
      “那我想先走了。”
      “好吧,阿飞。”
      “什么?”
      “去洗手间洗下脸吧。”
      “嗯。”
      “喂,黎兵,你要走吗,还是再玩会?”我问站在一旁低头不语的黎兵,呵呵,社会现实的残酷,一时让他晃不过神吧。
      “走。”
      “等我一会。”我也没有想说话的心和力气。
      洗手间镜子里映出来的脸惨白而疲倦,拿下眼镜,眼睛光裸着暴露在冰冷的空气中,有点红,有点肿。
      我从洗手间回来,大厅正在沸腾,刚才不愉快的小插曲烟消云散,主持人在高喊:“399号,399号你在哪里?”
      “怎么回事?”我问。
      “抽奖,399和78号中了。”黎兵言简意赅。
      399?可笑,运气在给我添什么乱呐,我不想要什么奖了,没有心情,主持人还在锲而不舍。
      “呐,黎兵,你上台去领奖吧。”我把号码牌给他。
      “不。”他看我一眼,又很快转开。
      那算了。
      但是主持人再说:“399号这么神秘啊,让我来看看名字,......哦,有名字了,杨卓飞!”
      靠,我忘记进场时登记过,我现在无比后悔没有去民政局办改名手续,没办法,我上班民政局上班,我休息,他们也休息,我几乎能感觉到杨大总裁和周副总的眼光向我射过
    来,如此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我举手,“是我。”
      会场有一瞬间的安静,主持人快速回过神,干笑几声,“请......?这位同事上台抽奖。”
      我平静地迎接各种眼光走上去,从抽奖盒里拿出一个乒乓球(好老土的办法),9号。
      主持人哈哈一笑,“你真是好运气啊,我们箱子里有0到9数字的球若干个,你一下就抽中最高奖啊,奖金是900元现金和900元我们公司各商场的购物卷。”
      主持人声音高调地说,底下却没多少反响,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大家好像都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只有黎兵老大他们担心地看着我,我给他们一个安慰的眼神。
      “哦,对了,领取奖品还要过表演才艺这一关,这位同事,你要表演什么?”
      “不可以直接领取吗?不行就不要了。”我淡淡地说。
      主持人愣了一下,还没说话就被一个声音打断,“既然参与了,就要遵守游戏规则。”杨大总裁突然懒洋洋地说。
      总裁发话了,我又怎么可以不听,我笑笑,“想要我表演什么?”
      “那个,”旁边一个我忽视的身影站出来说,“我78号,也中奖了,还没表演纳,我们一起吧。”
      我转过头,很奇怪竟然有人会要跟我这个一口气得罪公司两大BOSS的人同台表演,主持人可是连我的名字都不敢念。
      竟是那个我第一次来总部遇见的那个女孩,我还记得她叫曹琪娜,还很丢脸地在人家面前哭了,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现在她正对我友好地微笑,我也泛起一个笑容。
      “我们唱歌吧。”她对主持人用陈述句说。
      我感到了她的好意,选了一个人人都会的表演。
      “我会弹吉它,伴奏交给我。”我说,心里没那么难受了。
      很快就有服务员送来一把吉他,我试了试音,五星酒店的东西果然一流。
      “你想唱什么歌?”我调好音问她。
      她皱皱眉说,“还没想好。”皱眉的样子真是可爱。


    26楼2009-06-29 10: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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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2-25 23:43: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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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转过来对他笑得极其灿烂,他愣了一下,我对他非常郑重地说:“谢天谢地,我终于要走了。”说完,毫不犹豫地转身上车。
        还早,所以路上不堵,我没用多少时间就会到家,简单收拾一下,在楼下吃了豆浆油条,就去上班了。
        一整天黎兵这小子总拿怪异的眼神看我,我忍耐不住踢他一脚,“你长针眼了啊?看什么看啊?”
        “别使用暴力!”他一边躲我一边说,“只是你看起来不一样嘛。”
        “怎么不一样了?”
        “你看起来很......明媚,像在发光一样,哎呀,我不会说了!。” 
        明媚?这是什么形容词?“那么说我以前很晦暗了?”看得出来吗?我已经摆脱了一些阴影。
        止不住地,我慢慢裂开嘴角笑了,转过身看看黎兵怎么没了声息,发现他看着我发呆。
        “发什么青春呆呐!”我又踢了他一脚,催促他赶紧干活。
        我决定了今天回去要给我父母写信,我要以另一个身份接近他们,以前怎么那么专牛角尖而不敢面对呢?他们是真正爱护我的亲人啊,是我最不该避开的人啊!
        日子在规律地过,以前只觉得生活除了使人变得日渐苍老外一无是处,总是期待着出现点什么打乱我的平静,而现在我却觉得平淡生活是那么弥足珍贵,我总会想,幸好,我
      还活着。
        街上店铺开始了圣诞节的华丽装饰,甚至仓库也装模作样地在窗户上贴上了圣诞老人头像。
        12月25号早上,洪老大大声宣布下午放假半天,底下一片欢呼,我扯过黎兵,“怎么,圣诞不是不放假吗?有会主动降低剥削的资本家存在?”
        “嘿嘿,这是我们公司传统,杨总是留洋回来的,就喜欢过什么洋人的节日呗,据说他有个在美国的儿子,每到圣诞节就一定要飞过去和儿子过节,我们就跟着放假了。”
        “哦”,这样啊,有点想苦笑,因为心里还是会有深深的失落感。
        “喂,今天没事就一起去玩吧!”黎兵一双长眼满是期待的光芒,也是,我平常基本不和他们一起出去,都是以要考试和不能喝酒为由推掉,他们也不想让我扫兴,很体贴地
      放过我。
        “不了,我要看书。”我漫不经心地说,我实际上已经是大龄青年了,实在是对这些年轻人的狂欢提不起兴趣。
        “哎呀阿飞,今天是圣诞节耶,不看一天会死啊!”
        “不看一天不会死,但是我又不信基督,干嘛要为耶稣过生日,这个日子对我而言,没有意义。”
        “没趣,你非要过得像个老头一样吗?读书,考个文凭,你真的就以为能改变命运了?”
        我想了想,读书是不一定能改变命运,很多读书的比不读书的过得差,而且差很多,“呃,你说的对,知识不一定会改变命运,那么套一句广告语:‘知识使你更有魅力’,
      魅力改变命运总行了吧?”
        “我每次约你,你总是推,周末你推,节假日你也推,我这个兄弟就是比不上你的书。”黎兵及其哀怨地控诉。
        “是了是了,小黎宝宝别哭,等哥哥考完试就带你到游乐园坐小火车哦!”
        “臭阿飞!”他向我扑过来,我赶紧逃跑。
        “喂,阿兵阿飞,你们两个还知不知道现在在上班了?”洪老大狂吼起来。
                        迷路
        因为要放半天假,还不到11点,仓库基本上就没人了,黎兵被家里突如其来的电话叫走了,我直觉就是叫他去相亲的,连洪老大也提前闪了,我点完货品,关上仓门。突然没
      事可做使我心里觉得很空乏,我慢慢沿着街道走回去,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把眼镜拿下来,空气太冷,眼镜会起雾,在室外我只得拿下来。
        昨天刚下过一场小雪,雪没化被扫到街边,原本应该是白色的雪变得有些脏,它们从天上飘下来的命运就是从洁白变成污黑,然后化为一摊肮脏的水而蒸发,但是也没什么好
      


      28楼2009-06-29 1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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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慨的,世间万物的命运最终都是殊途同归。
          我漫无边际地想,也漫无边际地走,应该是很(百度)XI惯一个人了,当年一个人毅然远离父母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工作,也从来没有今天这样异常气闷的感觉,是因为......街上这
        些结伴而行的人吗?
          手机响了,是秦叔,我心里的暖了一下,“秦叔~~~~”
          没办法,对着秦叔撒娇已成自然。
          “呵呵,小少爷,你下班了吗?我来找你吧。”
          “今天你可以出来?”我有些惊喜,秦叔总是忙得脱不开身,一个管家有什么好忙的,我直觉是秦叔被限制了来看我,而这样的事在我独自住院时不是就发生了吗?
          和秦叔约好,时间还早,于是就直接走过去算了,我有些跳跃地走在街上,像一个孩子,也不管路人对我行注目礼。
          远远地我看见秦叔站在餐厅门口,人群中,会有人等我,我觉得满足溢上心头,不自觉笑得眉眼弯弯,“秦叔~~~”我跑过去,扑到他身上,他踉跄了一下,汗,和黎兵那
        小子扑惯了。
          “小少爷越来越像孩子了。”秦叔笑眯眯地。
          “我们逛一会再吃饭吧,那么久没见面了。”
          “还逛?小少爷你的手都这么冰凉了,怎么不戴手套,冻伤了怎么办?你是走过来的吧?”
          “能不坐车就尽量不坐了,”我懒洋洋地挂在秦叔身上,把手伸进他的衣兜,“我一见你就暖和了,还需要什么手套,你就是我的暖炉∮,你就是我的太阳∮”
          “你呀......”
          秦叔手机响了,我的手刚好在他口袋,就帮他拿出来,看见屏幕上闪烁的名字,我愣了一下,拿给秦叔然后站直身体。
          秦叔看了电话又看看我,有点不知怎么好。
          “没事,秦叔你接吧。”我勉强笑笑。
          “......喂,杨先生......”
          “嗯,您没去美国啊......我在西林路中段的‘舒心’餐厅门口......好的。”
          收了线,我们一时间很沉默。
          “先生说等会会过来。”
          “那好啊,我先回去。”我淡淡地笑。
          “不,你和我一起等,”秦叔很坚决地说,“如果先生要吩咐什么事情,我做完我们再一起吃饭。”
          “不了,我要回去。”
          “今天是圣诞。”秦叔拉住我。
          “我不信基督。”所以无所谓。
          他一使劲把我拉进怀里,他的胸膛很宽厚,那是几十年的体力劳动形成的,秦叔在一家机床厂工作几十年,临到退休却遇上大改革,连他这样的老丨师傅也没能避免下岗的命运
        ,后来到了杨家当保姆,杨卓飞几乎是他一手带大的。
          “小少爷,我们从来都是一起过节的,不管什么节都是。”很坚毅的声音,让我的心平静下来。
          “老秦,怎么还站在这儿?不是叫你订位子吗?”
          一个低沉的声音突然打断我们,一辆湛青色丨BMW停在我们身边,很眼熟,一个场景闪过我的脑海。
          杨照凌带笑不笑下车来,我的心一阵收缩。
          “杨先生好,您怎么快就到了,您电话里没说要订位子啊?”秦叔有些茫然。
          “刚好在附近。”他转过身吩咐司机小何把车停好再过来,“怎么刚才没说?正好,今天过节,老秦小何我们一起吃顿饭,这家餐厅......”他抬头看看招牌,“马马虎虎吧
        ,走吧老秦,还愣着干什么?”
          “杨先生,不好意思,我先和小少爷约好了,能不能......”
          “怎么?老秦,我请你吃顿饭都请不动吗?”杨凌照笑得有些冷。
          “不是,今天我放假。”秦叔下定决心,抬起头定定地看着杨凌照,握着我的手更紧了。
          “那么今天你取消放假。”
          很好,非常不留余地,我笑,整个过程我没说一句话,只是看着,但是,我不能再让秦叔为我为难了。
          “秦叔,有免费餐就吃吧,走过路过不要错过,还有,节假日加班不要忘记跟老板要双倍工丨资。”我看像杨凌照,“恭祝杨大总裁圣诞节玩得开心。”
        


        29楼2009-06-29 1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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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饭下次见面再吃吧,秦叔我走了。”
            说完我转身,只想找一个与他们相反的方向离开。
            “小少爷......”
            僵硬的脚不理会身后挽留的叫唤,只想以最快的速度远离他们。
            杨凌照你好啊,我招你惹你了?以前差点撞上我,一句道歉的话都没有就扬长而去,我没本事和你叫板;不认我算了,即使你找律师看我笑话,我也忍了,反正我也不是你真
          正的儿子,但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地羞辱我?
            凭什么?
            你有钱有势,我就该卑微渺小?
            冰冷的手连被指甲刺破都没有感觉,不要生气,不要生气!你不是苏缇了,不是大学老丨师,不是研究生,只是一个连高中都没毕业的没有倚仗的小人物,你还要仰人鼻息,你
          没有维护你自己尊严的资本了,所以不要生气,没有人会因为你难过而难过,吐不出来的气,就咽进去,只要还活着,就是老天给你的最大恩赐了。
            我喃喃自语,不停地自我安慰,有点平静了才发现走着走着又到了不认识的地方,这个城市于我始终陌生,我一个人在里面乱闯,经常连回去的路都找不到,依稀看见小时候
          拉着妈妈的手跟在她后面走的样子,一瞬间消失不见,原来,在这里没有可以带着我走的人。
            冬天天黑的太早了,街道两旁的霓虹灯显示今天的热闹和繁华,行人开始拿着喷筒互相嬉闹,把那些一遇到空气就凝固的化学品胡乱喷在认识不认识的人身上,也许这个洋节
          正是可以让年轻人放开手脚地狂欢和瞎胡闹才如此受他们欢迎吧。
            气氛很好,可是我欢快不起来,也许是打击太多了,仅只有麻木的心了。
            可能真的是越在人群中越觉得孤独,因为有成千上百的人却没有我认识的人和认识我的人,走在人群中,推搡、挤压、碰撞,走出人群,就依旧是我一个人,只有笑笑,随便
          抓个人问路,终于找到公交站台。
                            年终
            回到家,我才想起我居然忘记吃饭了,却连做饭的力气也没有,但是饿死自己是愚蠢的事情,于是还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下了碗炸酱面,煮好了才发现煮了一大碗,突然
          想起鲁迅先生在的《故事新编》《奔月》里写嫦娥就是因为后羿婚后每天每天只给她吃乌鸦炸酱面,厌烦和鄙视这个昔日的射日英雄如今只能猎乌鸦给她下炸酱面吃,而要跟后羿
          离丨婚,于是偷吃仙药,搬到月亮上去住了,先生没有写嫦娥到底后不后悔独自在那个冰冷孤寂的地方生活,因为后不后悔都没有任何意义了。
            想着这些有的没的,我加油吃这碗煮多了的炸酱面,一直吃,饱了,撑了也倔强地要把它吃完,因为这是我请自己吃的,直到终于漫到脖子眼,受不了了到卫生间呕吐,才觉
          得自己也真是可笑。
            第二天,我发现黎兵这小子也明显情绪不佳,我和他两大低气压严重影响了同事们的工作情绪。
            “喂,你怎么回事?装什么深沉,昨天相亲人家看不上你?”我用手肘戳戳他。
            “你怎么知道我相亲?”他相当吃惊。
            “直觉,一般家里神神秘秘说一定要回家吃饭,不回就打断腿这种话的目的,有90%都是让不听话的儿子回去相亲的。”我轻描淡写地说。
            “你好厉害,喂,”他突然紧紧靠过来,“你有喜欢的人了吗?”声音莫名有些颤抖。
            我看他一眼,离他远点,“没有。”
            “可是我有了,”他又靠过来,“所以家里要我和那个女的结婚我不高兴。”他嘟着嘴说。
            “哟,这么说来还是你看不上人家了?”所以说那首歌里唱的是太对了,“得不到的就更加爱,太容易来的就不理睬。”
            “不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有什么意思!”
            “对头,那么你喜欢的女孩人家同意跟你结婚了吗?你小子不是连女朋友的苗头都没有吗?还是你瞒着我搞地下恋情?”我突然来兴致了,“快说。”
          


          30楼2009-06-29 1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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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没有啦,”他的脸奇迹般的红了,“他不知道我喜欢他的。”
              “啊,你小子搞暗恋,不错,有钱途,有希望。”
              “你说我很有希望吗?”他看起来很兴奋。
              我哼哼笑一声,“有希望是指暗恋者有可能被高高兴兴接受,也有可能被痛痛快快拒绝,一切皆有可能。而有钱途是指你在暗恋,所以不用花钱,但是恋爱就不同了,那是个
            烧钱的行为。”
              “那你说如果是你你会接受吗?”我听着怎么有下定决心的感觉。
              感情从来都是复杂的东西,而我现在的心境根本没有假设我会恋爱的可能,所以我对他说:“我应该没有接受的可能吧。”
              不知道黎兵是怎么理解我这句话的,他看起来深受打击,我是不是应该多多鼓励才是啊,毕竟现在媳妇难找,男人要积极点才有可能成家立业。
              快要元旦,我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圣诞过后,我就极度讨厌过节。
              “今天我们仓开个简短的年终总结会。”洪老大在堆箱上发着言,年终了啊,这个多事之年快要过去了,这年我脱离了命运的轨道,来年命运又会跟我开什么玩笑呢?
              “......我们仓管工作最重要就是要心细,虽然大家都是些大老粗,但大家还是给我老洪面子,小纰漏不断,大事故没有,我在这里谢谢大家了。”说完,洪老大正儿八经地
            向我们鞠了个躬,把我们全逗乐了。
              “在这里特别表扬一个人,杨卓飞,他经手的货物几乎没有出过差错,一个新人能做到这点难能可贵,大家都要多加学(百度)XI。”突然点到我的名字让我吓一跳,大家眼光伽玛射
            线一样喷射过来,这个老大搞什么,不知道工作要低调吗?
              我赶紧点头哈腰,“这个要谢谢国家人民的栽培,谢谢各位师傅师兄的大力支持和指导,老大也真是的,表扬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大家又笑起来,我暗自松一口气。
              “你小子就贫吧,哈哈,还有最后一件事,明天晚上公司总部在沃奇思大酒店开年终酒会,今年我们仓管部全体员工都可以参加,大家穿的体面点,要向上级领导好好展现我
            们仓管部的精神面貌,知道了吗?”
              “咦,往年年终酒会不是没我们的份吗?一向只是那些白领的特权嘛。”
              “就是啊,难不成上边终于意识到劳动不分贵贱了?”
              “我觉得应该是老大他们去争取的吧。”
              大家开始窃窃私语起来,原来如此,等级差别在哪里都存在,只是上面怎么突然有这么个决定,我想可能是抽风了吧。
              总的来说,大家是很高兴的,我却兴致缺缺,八成又会遇到杨大总裁,如果又当着我同事的面羞辱我,我难保不会跟他拼命。举手,“老大,我有事,可以不去吗?”
              “不行,”洪老大眯着眼,“经理交代谁也不能不去,这个要记入考勤,不去?哼哼,等着吧。”
              “可我又不能喝酒。”我在这个□裸的威胁下还是想挣扎一下。
              “我为你挡。”老大豪情地说。
              “晚了我回家不方便。”
              “差不多点你就提前走,总之必须要露个脸。”
              “可是......”
              “闭嘴,就这么说定了。”老大恐吓我。
              “小杨,你想想啊,沃奇思大酒店啊,在那里吃一顿值我们两个月的工丨资啊,抽了疯才不去吃呢,”胡子拍拍我的肩,“再说说不定还能找到个就和我对眼的妞了,嘿嘿,”
            胡子笑得极其猥琐,好像他能不能娶老婆成败就在此一举了,我白了他一眼,他突然夸张地捂着眼睛大叫,“OH不要对我抛媚眼,我会受不了爱上你滴!”
              同时有两只脚飞向他,一只我的,一只黎兵的,踢完,我拍拍手,“哦,你小子终于主动来帮我了?”这几天这小子也是不知道抽什么疯,刻意和我保持距离,给我脸色,仿
            佛我欠他巨款没还。
              “哎,你......算了,”他欲言又止,眼神极其深刻,“明天我看着你,不会让你有事的。”说完转身走了。
              呃,我是很感动的,但是,为什么要看我看得那么复杂呢?难道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作为兄弟你要为我扛?


            31楼2009-06-29 1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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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秦叔(其一)
                秦继光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年,那一年厂里改制,他们这些辛苦工作了几十年的一线老工人全部要下岗,他不服,他不明白在这个工人阶级领导的国家里怎么一夜之间,工人连
              个基本的活路都没有了?他们闹过,上丨访过,作为主要带头人也被狠狠地威胁过,扣发他们工资,领导一个一个找了谈话。
                他还记得原先的厂长,现在叫什么公司的经理跟他说的每一句话,“老秦啊,别的不多说,你要明白企业改制,把企业搞活是国家的大政方针,你们再闹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
              果,只会给我们国家的社会主义建设添乱、下绊子,你一个几十年的老□员,市十佳劳模,国家给你这些光荣,你就这样报答国家,啊?”
                “厂长,我们别的不要,只要一条活路,别让我们下岗,工资无所谓多少的!”秦继光坚定地说,眼里是凄凄的乞求。
                “你怎么就思想那么僵硬呢?改革、改革,有改就要革,再说国家也不是不管你们,下岗后,也会安排你们再就业的嘛,搞活思路,不要只会往死胡同里钻。你们闹谁也没好
              处,总之厂里不开工,你们也没工资,这和下岗还不是一样吗?”
                秦继光只觉得绝望了,和厂长谈话无果,他只得在街道上失魂落魄地瞎逛,突然看见一家职业介绍所,鬼使神差地走进去,一进去他就后悔了,这不表现了他的妥协吗?转身
              要走,但步子迈不开,最终挣扎着还是进去了。
                台前工作人员看见他也没搭理他,他是来求人的,现在下岗找工作的人多了去了。
                “请问这位同志,您给看看有什么工作适合我做的?”秦继光咬咬牙问。
                人抬头瞄他一眼,低下头漫不经心地递上一张单子,“拿去那边填,填好了交10YUAN报名费。”
                “怎么什么都还没有呢就要交钱呢?”秦继光不解地问。
                “爱填不填。”人说着就要把纸抽走。
                “哎哎,我填。”秦继光只能和自己说: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头。
                填好交过去,人看都不看,又把10块钱和着单子交过去,人这才接过。
                “秦继光,48 岁了,年龄大了点,哦,还市劳模呢,我们这里怕是没合适劳模的工作啊,一般都是工地啊,家政、保姆之类的。”
                “行,我啥都做,只要是份工作就成。”
                “啊,我想起来了,”人一拍桌子,“今天刚有一份要保姆的,要的也急,也奇了怪了,要男的,还要35岁以上的,你一个市劳模给人当保姆也凑活了,就你了,干吗?包吃
              住,待遇等雇主来了再谈。”
                “干,我干。”
                “那你去那边等着,我给雇主打电话。”
                一席话改变了秦继光以后的生活。
                秦继光坐在旁边看人给雇主打电话,那叫一个客气啊!
                不知等了多久,秦继光眼睛都快望穿了,雇主终于来了。
                来的是一个年轻小伙子,理着平头,穿当时还非常时尚的西服,进来经那个中介人介绍完,就向秦继光伸出了手,秦继光愣了一下,赶紧和人握手,人也不废话,问了老秦几
              个问题就掏出大哥大向上级汇报情况,看得秦继光羡慕不已。
                那边可能也觉得找来找去的麻烦,秦继光身家清白,就定他了。
                乖乖交了中介50元钱,秦继光跟着小伙走了,路上,小伙给秦继光讲注意事项,“等会,叫人跟我叫,我叫什么你就叫什么,不用跟人握手,见到老板把你自己的情况简单说
              一下,工资是800元每月,包吃住,而且是必须住在老板家。”800元,那是那时候秦继光想都不敢想的高工资,而家里......,算了,不管了,绝不能没了工作的,阿琴会理解的
              吧。
                那时这个城市到处在搞建设,整个城市灰沙满天飞,秦继光就是在一个工地见到了杨凌照,杨凌照戴着头盔在听取工头的进度报告,西装小伙带着秦继光磕磕绊绊地走过去,


              36楼2009-06-29 10: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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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着杨凌照恭敬地叫了一声,“杨先生。”
                  跟在后面的秦继光也赶紧低头恭敬地叫一声,“杨先生。”叫先生还真是不XI惯,以前大家都是同志同志地叫的。
                  杨凌照只是抬头看了秦继光一眼,就继续看报表,“就是他吗?”
                  “是的,他叫秦继光,是市机床厂的老工人,市十佳劳模,现在下岗。”完全没让秦继光自己介绍的意思。
                  “会带孩子吗?”杨凌照问。
                  小伙子转头看他。
                  “会,会,我家小子就是我带的。”秦继光赶紧说。
                  “哦,你孩子多大了?”
                  “......去世了。”秦继光哑着嗓子说。
                  杨凌照抬头看着他,过了会说,“算了,就你了。”然后去交待了事情,“走吧。”也不知是对谁说。
                  西装小伙拉了一把还沉浸在悲伤中的秦继光,“走了。”
                  “哦。”
                  秦继光沾光和杨凌照一起坐上了豪华的小轿车,苦闷的心情有所好转,兴奋地打量着车里的一切,大家见他这样也没露什么鄙夷之色,那时候贫富即使有差异,也没现在这么
                明显,而且在党几十年的教育下,劳动者光荣的观念还是深入人心的,这也是杨凌照立刻决定聘用秦继光的一个原因,(当然最大的原因是他闲麻烦,毕竟是为了个不太重要的人
                。)
                  让秦继光惊讶的是,他们去的地方竟是一片政丨府计划要拆迁的老楼板房,杨凌照带头从黑乎乎的过道钻进去,在一扇掉了漆有虫蛀的门上敲了下,过了一会门被打开一条线,
                一张苍白的小脸露出来,怯怯地看着门外的一群人,“你们有什么事吗?”稚嫩的声音有点抖着地说。
                  “开门,我是来接你的。”杨凌照有点不耐烦,他事多,还要为这个孩子专门跑一趟,到了还不给进?
                  小手赶紧把们打开,居委会的大妈跟他说过的,接他的人今天会过来。
                                  番外:秦叔(其二)
                  一群人浩浩荡荡走进这间狭小阴暗的屋子里,秦继光打量一下,最中间的桌子上摆着一张女人的黑白照,再来是供果和香炉,三枝点燃的香烟雾丝丝往上冒,地上有一个烧阴
                币的火盆,一切都显示这里刚发生过白事。
                  但秦继光觉得那个陈旧的碗柜十分突兀和奇怪,柜门上的砂布已经很破烂,而里面居然摆着当时很少见的高脚杯和精美的碗筷和刀叉。
                  再看那个捏着衣角,轻咬下唇,红肿着双眼看着他们的孩子,秦继光失去多年的父爱被狠狠地勾了起来,好像看见自己的孩子,几乎就想冲过去把孩子紧紧抱在怀里。
                  “你就是林絮的孩子?”杨凌照俯视着孩子问。
                  “是的,”听到母亲的名字,小脸皱起来,“我叫林飞。”
                  “好,按辈分轮到‘卓’字辈,既然已经是我杨家的孩子,名字也要带上辈分,你从今天起,就叫杨卓飞。”
                  “陈律师,拿文件上来。”杨凌照对后面说道。
                  秦继光看着这个人,律师啊,又是一个不得了的职业!
                  陈律师拉着杨卓飞的小手走到桌子边,指着文件上一个地方说,“来,小朋友,在这里写上你的名字。”
                  秦继光伸头看了一眼,那文件上密密麻麻的有字,还有拼音,以前教孩子读书时见过(那是英文好不好)。
                  “你会写字吗?陈律师写一个,让他照着写。”杨凌照说。
                  “会的,妈妈以前教过我认字。”杨卓飞看看文件上已经签好的两个名字,一个他认识,是妈妈的名字,另一个,杨凌照,是那个一直说话叔叔的名字吗?小卓飞拿起笔,看
                着陈律师写在纸上的名字,这个就是我以后的名字了吗?于是一笔一画地照着写在文件上,写了三次(有三分文件)。
                  “杨先生,签好了。”陈律师把签好的文件递给杨凌照,杨凌照看着那几个写得歪歪斜斜的名字,眉头不经意皱了一下。
                  他走到孩子面前,依然是俯视着对抬头看他的小卓飞说道:“我是你父亲。”
                


                37楼2009-06-29 10: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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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2-25 23:37: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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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秦叔(其三)
                    秦继光没把家里的门锁死,在心里还是带着这么点希望,希望朱琴能回心转意。
                    杨卓飞是一个性格内向的孩子,到新的环境害怕也不敢和人说,在秦继光走后,睡了一小觉醒过来,发现一切都不熟悉,才想起来自己是来到爸爸家了,卧室很大,黑黑的,
                  他害怕了,只能缩成一团捂在被窝里想妈妈,还想爸爸,爸爸长的好好看,比幼儿园里所有的爸爸都好看,小卓飞心里甜甜的,终于见到爸爸了,但是我最后哭了,爸爸会不喜欢
                  我吗?妈妈说爸爸不喜欢老哭的小孩,见到爸爸要笑的。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秦继光隔了一夜终于再见到那个他决定要照顾一生的孩子,杨卓飞静静地坐在餐桌旁吃面,看见他进来,苍白的小脸上终于浮起一个笑容,“伯伯”。秦继光看到那个笑容觉
                  得他终于有了着落了,上天终还是眷顾他的。
                    “小少爷。”秦继光走过去把小卓飞抱在腿上。
                    “伯伯,我不叫小少爷,妈妈叫我飞飞。”
                    “呵呵,你就是我的小少爷,这个永远不变。”这个名称暗暗包含了秦继光要照顾他一辈子的决心。
                    “伯伯,爸爸今天回来吗?”
                    “伯伯不知道。”
                    小脸皱起来了,“我想见爸爸。”
                    秦继光为难了,他其实对那个杨先生一无所知,所以,使用哄孩子的惯用伎俩:对孩子许下无限期承诺,“以后就见得到了。”
                    小卓飞低下头没说话了。
                    “怎么了?”
                    “以前问过妈妈,妈妈也这样回答的,妈妈不见了,才能见到爸爸吧。”五岁的孩子眼里是空洞的忧伤。
                    秦继光可以想象得到,单身女人独自带孩子要受到怎样的指责,而没有爸爸的孩子从小到大过的就是被别人欺负的日子吧,他家小子玩完回来还会大声嚷嚷谁谁被嘲笑,被打
                  了,原因就是那家孩子的爸爸是个瘸子,他当时还很震惊孩子在谈论这件事情时的得意和对那孩子的鄙夷,孩子们的世界就是这样,一切都太过直接,伤害别人是无所顾忌,所以
                  ,也更残忍,受了伤的孩子,只怕是心里伤得更重吧。
                    秦继光养过孩子,他家小子从娘胎出来就开始折腾他老爹,所谓爱到三岁恨到老,这是大多数父母的育儿心得,男孩更是像害多动症一样一刻不得消停,所以他很担心,这个
                  孩子太安静、太听话了,还记得第一次看见这孩子哭就是无声落泪,而之后就很少看见他哭了,孩子哭哭才正常。小卓飞每天都会问他爸爸会不会来看他,秦继光回答不出也不哭
                  闹,看得秦继光心疼不已,这个父亲把孩子接过来竟从没来看过这孩子一次,也没有人来询问过孩子的情况,每次面对孩子期盼的眼神总是很无力。
                    那时家里没装电话,秦继光也只在一个工地见过杨凌照一次,他干什么的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工作也不知道,问黄婶答案一样,家用是早就给好的了,两老看着孩子难过,
                  也只能唉声叹气。
                    小卓飞每天吃过早饭,就乖乖自己学习,学什么?先练字,练完后拉小提琴,拉完画画,这让秦继光吃惊不已,这是五岁的孩子吗?自己孩子五岁时只会在外面玩得满身泥巴
                  ,叫都叫不回来。琴什么的还是小卓飞让秦继光带他回以前那个阴暗的房子里拿来的,房子家俱一切都很简陋,除了那些与整个环境格格不入的杯子餐具。
                    小卓飞每天练完就自己一人到阳台上静静看着外面,从来不说要到外面玩。
                    “伯伯带你到外面玩吧。”
                    “不想去。”嫩嫩的声音。
                    “为什么不想?”
                    “外面的孩子会打人。”
                    “......”
                    “伯伯带你去没人敢欺负你。”
                    “但是妈妈都没带我出去玩过。”
                    “为什么?”
                    “妈妈白天睡觉,晚上要上班,我自己出去玩会被人家骂,还会打我......”嫩嫩的声音开始吸气。
                    “乖宝宝......”秦继光只有紧紧抱着小卓飞,轻轻拍他的背。
                    白天睡觉晚上上班的工作是什么?秦继光清楚,一个女人想要独自抚养孩子,一无所有之后除了出卖自己还能干什么?杨先生知道自己有个孩子吗?看样子他是知道的,但为
                  什么五年来可以对自己的孩子不管不顾?秦继光只觉得这个世道真是越变越让人难以理解。
                    秦继光就这样看着着对父子,从不正常地开始,到悲剧的结束,而他,却无力改变什么。


                  39楼2009-06-29 10: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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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秦叔(其一)
                      秦继光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年,那一年厂里改制,他们这些辛苦工作了几十年的一线老工人全部要下岗,他不服,他不明白在这个工人阶级领导的国家里怎么一夜之间,工人连
                    个基本的活路都没有了?他们闹过,上丨访过,作为主要带头人也被狠狠地威胁过,扣发他们工资,领导一个一个找了谈话。
                      他还记得原先的厂长,现在叫什么公司的经理跟他说的每一句话,“老秦啊,别的不多说,你要明白企业改制,把企业搞活是国家的大政方针,你们再闹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
                    果,只会给我们国家的社会主义建设添乱、下绊子,你一个几十年的老□员,市十佳劳模,国家给你这些光荣,你就这样报答国家,啊?”
                      “厂长,我们别的不要,只要一条活路,别让我们下岗,工资无所谓多少的!”秦继光坚定地说,眼里是凄凄的乞求。
                      “你怎么就思想那么僵硬呢?改革、改革,有改就要革,再说国家也不是不管你们,下岗后,也会安排你们再就业的嘛,搞活思路,不要只会往死胡同里钻。你们闹谁也没好
                    处,总之厂里不开工,你们也没工资,这和下岗还不是一样吗?”
                      秦继光只觉得绝望了,和厂长谈话无果,他只得在街道上失魂落魄地瞎逛,突然看见一家职业介绍所,鬼使神差地走进去,一进去他就后悔了,这不表现了他的妥协吗?转身
                    要走,但步子迈不开,最终挣扎着还是进去了。
                      台前工作人员看见他也没搭理他,他是来求人的,现在下岗找工作的人多了去了。
                      “请问这位同志,您给看看有什么工作适合我做的?”秦继光咬咬牙问。
                      人抬头瞄他一眼,低下头漫不经心地递上一张单子,“拿去那边填,填好了交10YUAN报名费。”
                      “怎么什么都还没有呢就要交钱呢?”秦继光不解地问。
                      “爱填不填。”人说着就要把纸抽走。
                      “哎哎,我填。”秦继光只能和自己说: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头。
                      填好交过去,人看都不看,又把10块钱和着单子交过去,人这才接过。
                      “秦继光,48 岁了,年龄大了点,哦,还市劳模呢,我们这里怕是没合适劳模的工作啊,一般都是工地啊,家政、保姆之类的。”
                      “行,我啥都做,只要是份工作就成。”
                      “啊,我想起来了,”人一拍桌子,“今天刚有一份要保姆的,要的也急,也奇了怪了,要男的,还要35岁以上的,你一个市劳模给人当保姆也凑活了,就你了,干吗?包吃
                    住,待遇等雇主来了再谈。”
                      “干,我干。”
                      “那你去那边等着,我给雇主打电话。”
                      一席话改变了秦继光以后的生活。
                      秦继光坐在旁边看人给雇主打电话,那叫一个客气啊!
                      不知等了多久,秦继光眼睛都快望穿了,雇主终于来了。
                      来的是一个年轻小伙子,理着平头,穿当时还非常时尚的西服,进来经那个中介人介绍完,就向秦继光伸出了手,秦继光愣了一下,赶紧和人握手,人也不废话,问了老秦几
                    个问题就掏出大哥大向上级汇报情况,看得秦继光羡慕不已。
                      那边可能也觉得找来找去的麻烦,秦继光身家清白,就定他了。
                      乖乖交了中介50元钱,秦继光跟着小伙走了,路上,小伙给秦继光讲注意事项,“等会,叫人跟我叫,我叫什么你就叫什么,不用跟人握手,见到老板把你自己的情况简单说
                    一下,工资是800元每月,包吃住,而且是必须住在老板家。”800元,那是那时候秦继光想都不敢想的高工资,而家里......,算了,不管了,绝不能没了工作的,阿琴会理解的
                    吧。
                      那时这个城市到处在搞建设,整个城市灰沙满天飞,秦继光就是在一个工地见到了杨凌照,杨凌照戴着头盔在听取工头的进度报告,西装小伙带着秦继光磕磕绊绊地走过去,
                    对着杨凌照恭敬地叫了一声,“杨先生。”
                      跟在后面的秦继光也赶紧低头恭敬地叫一声,“杨先生。”叫先生还真是不XI惯,以前大家都是同志同志地叫的。
                    


                    40楼2009-06-29 10: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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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凌照只是抬头看了秦继光一眼,就继续看报表,“就是他吗?”
                        “是的,他叫秦继光,是市机床厂的老工人,市十佳劳模,现在下岗。”完全没让秦继光自己介绍的意思。
                        “会带孩子吗?”杨凌照问。
                        小伙子转头看他。
                        “会,会,我家小子就是我带的。”秦继光赶紧说。
                        “哦,你孩子多大了?”
                        “......去世了。”秦继光哑着嗓子说。
                        杨凌照抬头看着他,过了会说,“算了,就你了。”然后去交待了事情,“走吧。”也不知是对谁说。
                        西装小伙拉了一把还沉浸在悲伤中的秦继光,“走了。”
                        “哦。”
                        秦继光沾光和杨凌照一起坐上了豪华的小轿车,苦闷的心情有所好转,兴奋地打量着车里的一切,大家见他这样也没露什么鄙夷之色,那时候贫富即使有差异,也没现在这么
                      明显,而且在党几十年的教育下,劳动者光荣的观念还是深入人心的,这也是杨凌照立刻决定聘用秦继光的一个原因,(当然最大的原因是他闲麻烦,毕竟是为了个不太重要的人
                      。)
                        让秦继光惊讶的是,他们去的地方竟是一片政丨府计划要拆迁的老楼板房,杨凌照带头从黑乎乎的过道钻进去,在一扇掉了漆有虫蛀的门上敲了下,过了一会门被打开一条线,
                      一张苍白的小脸露出来,怯怯地看着门外的一群人,“你们有什么事吗?”稚嫩的声音有点抖着地说。
                        “开门,我是来接你的。”杨凌照有点不耐烦,他事多,还要为这个孩子专门跑一趟,到了还不给进?
                        小手赶紧把们打开,居委会的大妈跟他说过的,接他的人今天会过来。
                                        番外:秦叔(其二)
                        一群人浩浩荡荡走进这间狭小阴暗的屋子里,秦继光打量一下,最中间的桌子上摆着一张女人的黑白照,再来是供果和香炉,三枝点燃的香烟雾丝丝往上冒,地上有一个烧阴
                      币的火盆,一切都显示这里刚发生过白事。
                        但秦继光觉得那个陈旧的碗柜十分突兀和奇怪,柜门上的砂布已经很破烂,而里面居然摆着当时很少见的高脚杯和精美的碗筷和刀叉。
                        再看那个捏着衣角,轻咬下唇,红肿着双眼看着他们的孩子,秦继光失去多年的父爱被狠狠地勾了起来,好像看见自己的孩子,几乎就想冲过去把孩子紧紧抱在怀里。
                        “你就是林絮的孩子?”杨凌照俯视着孩子问。
                        “是的,”听到母亲的名字,小脸皱起来,“我叫林飞。”
                        “好,按辈分轮到‘卓’字辈,既然已经是我杨家的孩子,名字也要带上辈分,你从今天起,就叫杨卓飞。”
                        “陈律师,拿文件上来。”杨凌照对后面说道。
                        秦继光看着这个人,律师啊,又是一个不得了的职业!
                        陈律师拉着杨卓飞的小手走到桌子边,指着文件上一个地方说,“来,小朋友,在这里写上你的名字。”
                        秦继光伸头看了一眼,那文件上密密麻麻的有字,还有拼音,以前教孩子读书时见过(那是英文好不好)。
                        “你会写字吗?陈律师写一个,让他照着写。”杨凌照说。
                        “会的,妈妈以前教过我认字。”杨卓飞看看文件上已经签好的两个名字,一个他认识,是妈妈的名字,另一个,杨凌照,是那个一直说话叔叔的名字吗?小卓飞拿起笔,看
                      着陈律师写在纸上的名字,这个就是我以后的名字了吗?于是一笔一画地照着写在文件上,写了三次(有三分文件)。
                        “杨先生,签好了。”陈律师把签好的文件递给杨凌照,杨凌照看着那几个写得歪歪斜斜的名字,眉头不经意皱了一下。
                        他走到孩子面前,依然是俯视着对抬头看他的小卓飞说道:“我是你父亲。”
                        “父亲......”秦继光看那小口张着小声叫父亲,激动得恨不能以身替之。
                        “父亲!”小卓飞象是确定了什么,对杨凌照张开一个明媚的笑容。
                      


                      41楼2009-06-29 10: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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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咯,呵呵。”
                          “阿飞!”黎兵在叫我。
                          “那我先过去了,可以给我你的号码吗?我想请你吃顿饭。”
                          “哦呵呵,”她笑得有点嚣张,凑过头来得意地问,“你该不会是想追我吧?”
                          “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荣幸?”我淡笑。
                          “看你这小身板,勉强能当个替补的吧,呵呵。”
                          “哦,那以后我尽量长结实点吧。” 
                          “就这么说定了,再见,Daughter先生”
                          “再见,Father小姐,新年快乐!”
                          “阿飞,叫你也不答应。”黎兵走过来,有点幽怨地说,“你认识那个女的?”
                          “以前到总部的时候认识的,人很好,乐于助人。”
                          “哦。”还是闷闷的声音。
                          “哎,你兄弟我中奖了,你沮丧个什么劲啊?”
                          “那个,你唱个情歌有必要唱得那么凄凉吗?”他以为对唱就一定是情歌?
                          凄凉,不至于吧,只是有些惆怅罢了。
                                          红斑
                          “那个,你唱个情歌有必要唱得那么凄凉吗?”他以为对唱就一定是情歌?
                          凄凉,不至于吧,只是有些惆怅罢了。
                          “我唱的不是情歌,是父亲和女儿之间一场对话,关于两个人不幸的命运,被神捉弄的命运......,”拉回思绪,“走吧,回去了。”
                          “杨卓飞!”怎么又有人叫我!
                          我转身,看见我们仓管部李经理在叫我,我们只得走过去,“李经理,您找我什么事?”
                          “你叫阿飞是吗?刚才表现不错,很有音乐才华嘛,杨总还特地表扬了一下。”他大力拍拍我的背,以示亲切。
                          表扬?不敢当,刚才的事你李经理看在眼里,是不是表扬你心知肚明。我垂下眼,没表露我的情绪。
                          “没有,李经理您过奖了,自娱自乐的,算不上什么才华。”
                          “走吧,杨总想亲自表扬你呢。”说着拉我往贵宾区走。
                          还没完吗?我不自觉挣扎了一下,李经理有些冷的眼神立刻看过来,我笑笑顺从地说:“好的。”他才放开我的手臂,看向明显要跟去的黎兵。
                          “啊,这是黎兵,也是我们二仓的,以后还要请李经理多多关照了。”
                          “李经理您好,在您的带领下,我们仓管部真是越来越好了,我们私下都很感谢您呐。”不错,这小子还挺上道的。
                          “哪里哪里,我有今天的成绩还不是大家的支持嘛,哈哈。”李经理面色舒缓起来。
                          远远地就看见老大低头站在杨凌照、周冠青他们一桌前,不用什么预感了,绝对会有不好的事发生,我自嘲地笑。
                          “哦,终于叫来了,小杨你可还真是难请啊,想找你说个话,你们洪主任还总推三阻四的。”杨凌照抬着一杯红酒轻呡一口,似笑非笑地说。
                          我立刻在脸上堆满灿烂的笑容,“哪能呐,这不一听杨总您的召唤,我立马过来了,能亲自聆听您的教诲是我三世积的福,”我知道我的脸上除了笑,再没有别的表情,说着
                        生疏、客套、极具场面性的话,“这都怪我不好,我老早跟洪主任说了要走,主任怕是以为我不在了才没来叫我的,哪可能对您推三阻四呢!”
                          “这么早就要走了?小杨觉得公司这个酒会很无趣吗?”
                          “怎么会呢?我还没有参加过这么好的酒会,会场金碧辉煌,领导大方体恤、同事和蔼可亲、主持人幽默风趣,气氛友好热烈,大家一片欢声笑语,这么好的酒会又怎么会无
                        趣,杨总,您说呢?”什么叫睁眼说瞎话?我心里一片嘲讽。
                          “听起来并没有什么不满嘛。”
                          “当然了,我很高兴,还抽得大奖,这不就因为末班车时间快到了,家有点远,还要转车,只能很遗憾地先走了。”
                          “公司这么多车,还怕回不去?”杨凌照抬头意味不明地看着我。
                          “啊,杨总,小杨的情况比较特殊,以前出过车祸,有个后遗症就是不能坐轿车,所以才要赶公车。”老大接上我的话解释道。
                        


                        45楼2009-06-29 10: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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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杨卓飞(其一)
                            杨卓飞对小时候的记忆很清晰,他记得从他懂事起的每一件事,记得妈妈总问他不懂的问题:为什么他不爱我呢?记得妈妈会说他很聪明,学什么一学就会。
                            但他知道他不是聪明,他只是怕妈妈说他笨,这样笨的孩子不会有人喜欢,因为第一次妈妈教他拉小提琴的时候,他只觉得按在琴弦上的手指疼,钻心的疼,他说,妈妈,太
                          疼了,我不学了。那是第一次他对妈妈说不,之后再也没说过,因为他说完就被打了一巴掌,你怎么可以说不学?不学你要当个废物吗?妈妈很生气。
                            他疼得哇哇大哭,不许哭!一声息了,再哭一声试试看!
                            妈妈的声音吓得他哭得更大声了,又被打了一巴掌,你哭啊,你再哭我再打!
                            他没出声了,他晕,他疼,也没再出声了。
                            妈妈抱紧他,飞飞,你为什么不明白呢?你不学就只是个笨笨的小孩,又怎么会让爸爸喜欢呢?你一定要爸爸喜欢你的知不知道?你看这琴,好贵的,但是妈妈还是买给你,
                          再辛苦也买给你,你怎么可以辜负妈妈的苦心?
                            飞、飞飞没有爸爸的,他大口喘着气。
                            谁说你没有爸爸的?妈妈变得很恐怖。
                            外面的人、人说?????他突然被扯起来拉着到院子里,院子里那些平时不和他玩有时会打他的小孩在一群群玩,妈妈冲过去抓住一个就恶狠狠地问是你们说我家飞飞没爸爸?
                            那孩子哇就哭起来,他突然觉得很高兴,那些欺负他的小孩被妈妈欺负了,他高兴,于是他笑了。
                            告诉你们,以后再说我家飞飞没爸爸我打死你们!
                            是大人们都说他没爸爸嘛,是野的,另一个大一点的孩子说。
                            妈妈的脸狰狞起来,抬头对着周围的矮楼房大喊,你们听着,我家飞飞他有爸爸,他爸爸多有出息,比你们任何人都有出息,你们谁也比不上他?????
                            那个下午阳光灿烂的院子里,杨卓飞永远印在脑海里的是妈妈指着房子大叫我家飞飞有爸爸的样子。
                            ------------------------------------------------------- 
                            杨卓飞终于见到他的爸爸,当那个叔叔高高在上地对他说,我是你父亲。那时他笑了,他知道妈妈没骗他,他真有爸爸,那些说他没爸爸的孩子都是说谎的坏孩子!
                            但是爸爸没有喜欢他。
                            为什么呢?妈妈说过爸爸不喜欢老哭的小孩,是因为他哭了?但他不是故意哭的,妈妈不在了他哭了几天,那时总是一下子就会掉眼泪,他真的不是故意。
                            妈妈说只要他拉琴拉得好了,画画也画得好了,爸爸见了就会喜欢他的,所以他拼命练习。
                            但是没有,爸爸不喜欢他,他知道,是不是他再学会很多才艺爸爸就会喜欢他了呢?
                            爸爸很少来看他,来了也基本不和他说话,爸爸不和他说话,他就不敢和爸爸说,所以想拿画的画给爸爸看但是不敢,。
                            “这孩子很内向嘛。”
                            “呃,小少爷只是喜欢安静,非常乖呢。”
                            “那好,这孩子就麻烦你多费心了老秦。”爸爸说完要走了。
                            “先生,小少爷是你孩子你多留一会成吗?”伯伯似乎有些不高兴。
                            “老秦,能多留一会我会留,但是我那么多事你叫我在这里什么也做不成浪费时间吗?如果对我有意见你看不惯可以走人,我杨凌照还没勉强过人。”爸爸对伯伯生气了。
                            “不是,先生?????”伯伯不知道怎么说了。
                            杨卓飞不想看爸爸和伯伯吵架,他赶紧跳下沙发对爸爸说,“爸爸,是飞飞想见爸爸,你不要怪伯伯。”
                            “那么,你已经见到我了,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杨凌照自己也不明白他怎么就不待见这孩子,只要看见他怯怯的看着他,他就闹心,他杨凌照的孩子怎么这么懦弱,他另一个孩子杨卓越虽然没在他身边在美国,但每次见了
                          也是开朗活泼,招人喜爱,这个那个女人执意要生下来的孩子怎么就一副可怜的样子,让他受不了,这种胆小的性格他最看不起,长大也不会有什么出息。
                          


                          47楼2009-06-29 10: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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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算了,他爱长成什么样长什么样,到18岁就不是他的责任了。
                              杨卓飞和杨凌照的日子就按照这种轨道进行下去了,杨卓飞的成长除了练习各种乐器外(这也是现在很多孩子的悲惨生活),就是在电视上看着杨凌照出席各种竣工典礼、剪
                            彩,说他怎么为本市作出杰出贡献。杨卓飞只有这时是甜蜜的,他真的有一个了不起的爸爸。
                              杨卓飞有小时候的阴影,他觉得别的孩子对他都是心怀恶意的,于是在学校也和同学刻意保持距离,他潜意识里认为,只要像小时候一样避开那些欺负他的人,就不会受到伤
                            害。在学校,被标上性格阴暗标签的他被排挤,他在学校就越孤僻。老师也很头疼这种学生,找家长沟通,秦继光也没法子,杨卓飞他从小看到大,知道这种性格是因为小时候不
                            好的事情形成的,秦继光想尽一切办法要让杨卓飞开朗起来,但杨卓飞心里好像有一个根深蒂固的信念,就是要学会很多东西,让杨凌照喜欢他,为此不计代价。这种情形不但没
                            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淡化,反而愈演愈烈,秦继光似乎觉得杨卓飞只是活在他自己构建的一个由杨凌照组成的世界里出不来,也不想出来。
                              杨卓飞每天最开心的时候就是见到杨凌照的时候,有杨凌照出席的公共活动他就翘课去看,在人群中看着杨凌照意气风发的样子,他看着看着会落泪,为了什么他不知道,只
                            是泪会止不住流下来。
                              想要看见爸爸,这种渴望越来越巨大,巨大到哪天没看到心里就会烦躁不安,于是他开始每天早上到杨凌照公司门口的花坛后面躲着,只为在杨凌照上班经过时看他一眼,只
                            一眼,就可以让他平静地过完一天,为此上学迟到被罚也没关系。
                              频繁的迟到和早退,秦继光又被叫到学校。从学校回来,秦继光知道必须和小少爷好好谈谈了,这孩子变得越来越沉默,回家连他都不太讲话了。
                              “小少爷,我们谈谈吧。”秦继光叫住一回来就要往房间走的杨卓飞。
                              “什么事,秦叔?”长大了,也明白了主人和仆人的意义,就不再叫伯伯了,秦继光知道,这个称呼代表了他们之间的疏离。
                              “今天我去了学校。”
                              “哼,老师说我什么?孤僻?怪异?神经?”
                              “小少爷,你早上去哪里了?我很早就见你出门,为什么老迟到?”
                              “关你什么事?”
                              秦继光呼吸一滞。
                              “你凭什么管我你只是我们家的仆人,以后我的事我不想听见你说一句话!”
                              秦继光被那扇狠狠关上的门隔在外面,外面的人握紧了拳头,里面的也是心如刀割泪流满面。
                              秦继光跟踪杨卓飞,看到他做的事只有深深的无力感,这个傻孩子!那时秦继光还以为这只是一个孩子极度渴望着父爱而已,从来不会想到事情发展到不可思议而无法挽回的
                            地步。


                            48楼2009-06-29 10: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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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2-25 23:3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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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杨卓飞(其三)
                                那是一个周末的下午,很平常的下午,平常到不会有人在意,却是杨卓飞一生的梦魇。
                                杨卓飞午睡醒过来,看着天花板发呆,他即使和杨凌照住在一起,他们的距离依然和以前一样遥远。
                                自己到底有多久没出去了?他自己也记不清,从来杨凌照安排给他的地方就是他的天地,从一开始的单元房,到现在的别墅,可是对他来说从来没有区别,那只是他的一个杨
                              凌照不会来的居住地而已,从来都不是家,因为没有家人。
                                杨卓飞,你还要这样下去吗?仅仅是呼吸地活下去?你不要有期望,也就不会有绝望了。
                                他决定出门,想看看他错过的没有杨凌照的世界,究竟是什么样的?
                                杨卓飞以后经常在想,所谓命运就是一定是注定了的吗?注定陷入地狱......
                                杨卓飞整理好衣装,他特意选一件白色的体恤,看起来会清新点,也不会使脸看上去那么苍白。
                                打开房间的门,走出过道,也许他会像往常一样直接走到门口,打开门出去,但他却无意往客厅看了一眼,只一眼,他就再也走不了了。
                                杨凌照似乎是工作累了,横躺在沙发上睡着了,笔记本和一些资料随意摆在茶几上。
                                他怎么会在呢?是幻觉吗?杨卓飞歪着头想。
                                杨卓飞轻轻走过去,在杨凌照面前蹲下来。
                                这个真的是爸爸吗?他的眉、眼、鼻子、嘴唇、下巴?????杨卓飞居然越看越陌生,如果连我都觉得你是陌生人,那么我们之间还会有什么?
                                不想和你成为陌生人啊,如果碰到你,就不是陌生人了吧?但是,碰哪里好呢?杨卓飞手足无措,突然想到第一次见到杨卓越时他亲了爸爸一下,那是表示亲密的吧!我亲爸
                              爸一下,就表示我们亲密了呢!
                                杨卓飞很开心,他终于找到和爸爸亲近的办法了。
                                于是他跪到地毯上,低头,俯身,自然地闭上了眼,所以,没有看到杨凌照突然睁开的眼睛,那里面有,狂风暴雨......
                                那张有些苍白的唇离肌肤还有一层薄薄的空气,他就被一个几乎要把他撕碎的力掀开,他的小腿骨狠狠地砸在茶几上,疼得他一口气上不来。
                                你刚才在干什么?语气是压抑的冰冷。
                                什么?杨卓飞疼得回不过神。
                                他刚才要吻你,杨叔叔。一个冷冷的声音插丨进来,周冠青端着杯冒气的咖啡面无表情地站在厨房门口。
                                杨凌照再也压抑不住,一个巴掌狠狠地抽到杨卓飞脸上,被亲生儿子觊觎的震惊和愤怒,被外人撞破的难堪和尴尬,使得杨凌照再也保持不了冷静,他再抽杨卓飞一个巴掌,
                              对杨卓飞杀气腾腾,以前就觉得你看我的眼神奇怪,想不到你竟然对我抱这样的龌龊心思,你就和你妈一样的下丨贱。
                                杨卓飞被打得混混沉沉,耳朵一阵鸣叫,依稀听见妈妈的字眼,只是无意识地重复,?????妈妈?????
                                是啊,你那个妈一看见我就像苍蝇一样粘上来,只跟我见过两次面就跟我上床,我只不过随便说说她舞跳得好而已,她就贱得像个妓丨女一样张开腿让我上,她至少是个女的,
                              你呢?我是你亲生父亲啊,你太让我恶心了。
                                又是一巴掌,好疼,妈妈,你打我,爸爸也打我,我做错了吗?不可以亲爸爸吗?
                                你知道你妈是怎么死的吗?她是得艾滋病死的,但是她死前怎么说,说是我欠她的,自己下丨贱自甘堕落却说是我欠她的,我早就说过永远不会喜欢上她,孩子生下来我也不会
                              认进杨家,她永远不可能以任何手段攀上高枝,是她自己一意孤行,最后要死了还要逼我签协议,我也不会和要死的人计较,养你就养你吧,反正到你18岁我义务就尽到了,到时
                              ,你就不再是我的孩子,我算算,哦,你16 了吧? 
                                杨卓飞睁着空洞的双眼,似乎听见了,又似乎没听见,那些话,他似乎只听到了:18岁,你就不再是我的孩子。
                                为什么?为什么我不再是你的孩子?
                              


                              51楼2009-06-29 10: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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