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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原创】《附身》by butler(年上,灵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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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北心里颤抖,你好不好看还没有自知之明么 “你怎么会在这里?”
“哈哈哈哈我一直跟着你们啊,只是那个男人在这儿让我不敢靠近你。不过,他好像走了很久了”李思瑾说完就伸手抓向他。
苏北迅速地躲了过去,嘴里央求着“放过我吧,求你了。我还是个学生,根本做不了什么!”他一直往后退着躲避。冯苏莉也被吵醒,现在正疑惑地看着这边。
“你什么都不用做!把你的身体给我!”说着就冲了过来。
苏北挥舞着手臂,大喊“不要!”。
李思瑾已经掌握了诀窍,要趁他防备意识薄弱的时候,集聚自身的能量冲进他的身体,就可以附身成功。
“苏北,你怎么了?”冯苏莉吃药休息后感觉清醒些了。但她下半身不敢乱动,只能坐起来奇怪地看着胡言乱语的他。
听到冯苏莉的声音,苏北只来得及喊了两个字“救我”就感觉身体一个震动,好像被巨石挤压过身体,感受不到四肢的存在。
突然从苏北嘴里发出奇怪的尖利声音“成功了哈哈哈哈!”他咿咿呀呀的哼着不成文的句子,迅速的往山下的路跑去了。
冯苏莉在后面喊他“苏北!你干嘛去,苏北!”可是对方没有回头。
虽然心里奇怪,但她也只能在原地等着。好在水和食物都放在自己身边。
下山比上山难,道路不明,李思瑾完全乱窜。因为用着人类的身体,只能一步一步走,不能想到哪儿就到哪儿。况且苏北就在她脑子里不停地说话,烦不胜烦“你闭嘴!要不然你说一句我就在你身上割一刀!”
听到她的威胁,苏北开始后悔随身携带刀子防身了,只好放弃跟她“讲理”。他现在的状态属于对外面能看不能碰,虽然很想留下些记号给来找他的人。如果季擎泽回来了,肯定能发现不对。可是学姐受了伤,他还有没有精力关注自己就不一定了。
李思瑾完全不爱惜这副身体,只是一个劲的朝前走,手上被树枝划了很多口子却恍若未觉。找不到路让她有点陷入了癫狂的状态,她一会儿尖着嗓子唱着“人言洛阳花似锦,偏奴行来不是春”一会儿又扮作老生呼道“好热的天!”。如果把这儿换成个戏台再给他上个行头,倒还真像是个名伶大角儿。可如今却只叫人想到那山中鬼魅,愈惑人前行,抽骨扒皮。
季擎泽他们二人下山后从侧面出去,不停歇的走了大概六个小时,为节省时间在行走中就解决了吃喝,终于手机收到点微弱信号。季擎泽寻了个高处拨通求救电话,电话很快被接起,虽然有点断断续续的杂音“您好!这里是箖安急救中心”。季擎泽告诉客服他们在野外旅行中有人受了伤,又按着地图上的标识报出了营地的范围“伤者不能挪动,请派一架直升机,费用我们承担。”
看见他打完电话,李子沐松了口气,这才感觉脚酸的不行。正准备歇一下,就听季擎泽说“我得赶紧回去”。
李子沐却觉得没有必要,他们完全可以走出这片山林了,等搜救队救到人会联系他们的,而且冯苏莉他们只要安静站在原地等着根本不会有危险啊。
季擎泽明白他的意思,但他觉得必须得回去一趟,因为心里隐隐觉得不安,不确定是不是自己太累了开始疑神疑鬼“这样吧,这里离下个村庄不远了,你直接走出去。手机你拿着可以看方向,而且他们肯定会再打电话联系你的,我一个人也完全不是问题,如果他们被救走了我就自己出来。”
李子沐倒不是担心他的能力,只觉得他未免太担心冯苏莉了,完全可以去医院等嘛,说不定那两人还比他们先到呢。可惜劝之无用“好吧,你自己小心点,出来了给我打电话。”
二人在此分道扬镳,季擎泽又折回。因为来的时候总是看信号和路线,回去的路上对一些标志性地点有了大概的印象,所以没怎么找过路,但明显体力下降,所以速度还是没有什么变化。
等他终于赶到营地之后,远远地看见两个穿着工作服的男人站在帐篷旁边,季擎泽跑过去询问“怎么还不走?”
其中一个人无奈的看着他“我们给她骨折部位做了简易的固定,本来想送她上直升机,可是她说要等你们回来”虽然会耽误时间而且耗油,但对方提前说了会付钱,所以还是决定等会儿。
冯苏莉听到声音,掀开帐篷“擎泽,你回来了。”
季擎泽看了下,她比分开的时候看起来好些了,应该不会有大问题。“苏北呢?”刚才四处看没见着人。
“你没看到他吗?他走了,我怎么喊他都不答应”冯苏莉不免有些埋怨的说着。
“走了?他说什么了吗?”季擎泽听她说苏北走了就有些焦急,明明说过等在原地别乱跑,怎么可能会走呢?
冯苏莉看他着急的样子,心里有些别扭“他自己在那自言自语了会儿,然后就头也不回的走啦,我以为他找你们去了。”
可这是不可能的啊,按照多日相处来看,苏北这个人善良而且有责任感,不会这样抛下病号跑掉的。所以,肯定是遇到了危险!他焦急的对搜救队的人员说:“你们带她去医院,一会儿再返回来一趟。那个走丢的人可能有危险。”


42楼2018-04-13 14: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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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搜救队长拒绝了这个要求“我们这里只有这一架直升机,今天在这儿耗了半天了,不可能紧接着再往返一次等你们的,而且也不知道你多久能找到他。”
    可是季擎泽坚决要求“那你们就回去准备好了再来,我们到时候在这儿等。不管这次花多少钱,我都出!”
    那个工作人员,看他态度坚决,而且也愿意承担所有费用,想了想便答应了“行吧,不过最好这期间没有其他人员报案,不然我们也分身乏术”这种小概率事件其实不多,所以季擎泽并不太担心。
    他又转到冯苏莉面前安慰她:“听工作人员的,你先去医院治疗,我很快就来陪你”。
    冯苏莉有些不可置信,自己伤成这样不比跑走的苏北重要吗?“等山林的搜救队来就好了啊,为什么你非得亲自去?”
    为了平复她的情绪,季擎泽亲了亲她的额头“组织搜救队进来太慢了,而且人是我带来的,总得把他安全带回去”说完他就收拾好装备往冯苏莉指的方向走了。
    冯苏莉看着他走了,居然委屈的哭了出来,受伤的时候她不觉得多难忍,可是现在心里很难受。工作人员给她固定的时候她也任人摆布,一言不发。被升高的时候,只看到茂密的丛林,根本看不见人影,突然就心慌的抓紧了绳子。
    这个地方的土地偏湿润,所以人的走动难免会留点痕迹,可是也不是很清晰,不细看就会错过。季擎泽一边观察着踪迹,一边喊“苏北!”他顺着草被踩塌的地方寻找,已经想到了最坏的可能是他被附身了。由此更加觉得这次来旅行就是个错误,更不应该放着他一个人。
    走了挺久,估计有两三个小时了吧,他一边走一边在地图上标记,有些碎石子路没痕迹找不到方向的,他就走一段发现不对了又回来选另一条路。身体感觉不到多累,心里却开始有点灰败,如果那个女鬼占用了苏北的身体后再也不出现在自己面前,那苏北是不是就永远回不来了?
    还有两小时就会天黑,到时候更不好寻人,他得抓紧时间。突然他发现前面有一些脚印很凌乱,难道是那个女鬼正因为找不到路而发狂?季擎泽一直跟过去,发现痕迹又没了,有没有可能对方就在这附近?或者她早已发现了自己?
    “李思瑾是你吗?”他边问边观察四周“你想做什么?我可以帮你,你先出来吧!”他并不确定,对方是不是真的在这附近,因为这儿的草比较深,屏障物很多。
    “你用苏北的身体根本做不了什么,如果你告诉我,我可以帮你!”季擎泽开始着急,语速也加快了些。
    李思瑾此时正隐在一块石头后面的凹陷处,她身体里的苏北早就听到了季擎泽的声音,一直在喊“我在这里,季擎泽救我!”可是除了她没人听得见。
    李思瑾被他烦的不行,真的掏出匕首在手臂上划了一刀“啊!”即使疯狂到失去轻微痛觉,但真实的身体的疼痛还是第一时间反馈给了她。
    凭着这点微弱的声音,季擎泽确定了大概方位。他步步紧逼,李思瑾不得已从躲藏处站了出来,威胁到“你别过来!”
    季擎泽看见她流血的手臂,暂停了脚步“我不动,你想要什么告诉我。”
    “想要什么?我想要他们死!你行吗?帮我杀了他们咯咯咯咯”她发出一种野兽磨动牙齿的声音,仿佛恨得想撕扯别人的血肉“我在湖里三十年,终于能出来报仇了!我恨他们,恨所有一切!”
    季擎泽没说话,他不知道她生前发生了什么,但要杀人肯定是有原因的。自己要帮她总得找到“合法”的途径。
    李思瑾将匕首握紧举到胸口位置“你做不到的,我要亲自杀了他们!放我走!要不然我就杀了他,让他陪我去死!”
    “你别动,相信我。不管是谁我都能想办法弄死他们!这个孩子什么都没做,放过他吧”边说着话,趁对方不察觉又往前挪动了几步。其实如果那几个人有犯罪前科,或者没有也可以制造一些犯罪,总之还是有办法的。
    “我不会相信你的,你别过来!”刀尖已经穿透薄薄的衣服,白色的上衣洇染出了一些血迹。如果这个身体没办法利用,那就让他去死吧!抱着这种狠意,李思瑾用力往下一压。
    季擎泽很快察觉了她疯狂的意图,一个箭步冲上去,右手用力抓住刀身,左手护住了人,因为手掌的强力阻隔,刀子只没进去了一寸。不过季擎泽的手被割伤深可见骨,松开匕首的瞬间流出来很多血。
    苏北在他左手护住自己的时候就回到了自己身体,只是接踵而至的便是胸口的疼痛。季擎泽捂住他的胸口,翻着背包,拿出纱布厚厚的叠了一层盖住伤口,又在胸前缠绕固定。
    顺便给自己的手上也包了一层“苏北,你怎么样了?”他的手臂上布着细细小小的伤口,大概是被树枝碎石之类划伤的。
    苏北看见季擎泽有种重回人间的感觉,他抓着对方的手不敢放开,身体还有些颤抖。胸口的血并没有止住,纱布上有点渗出。“季擎泽,我害怕!”这段时间,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担惊受怕茫然失措。期间似乎听见有人在叫他,又怕是幻听。直到重新触摸到季擎泽才有了真实感,脑袋晕眩,双腿的疲乏重回感官,却像瘫痪一样无法移动。
    季擎泽看他无助的样子,心中生出一丝怜惜“我背着你,已经找到救援了,运动会加速血流速度的。”他其实也很累,一口气撑到这里,身体已经有些想罢工。
    打开地图先看了下回山上的路,刚才一直在乱转,其实直线距离并没有多远,最多两个小时就可以到达。
    “苏北,你拿着手电。天快黑了,我们得赶紧走”他蹲下身,示意苏北上来。
    “可是你的手?”苏北还记得他救自己受了伤,虽然没看清伤口不知道轻重,但流了不少血伤口也不会浅。
    季擎泽反手拉着他往自己背上带了一下,人就趴在了背上“放心吧,伤口很浅。”
    两人沉默着走了很远,季擎泽感觉肩上衣服有点湿润,然后苏北软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谢谢!”他听完脸上浮起一个温柔的笑,心里感觉有些酸胀,异样的情绪。
    天黑后打开手电筒,苏北昏沉地想睡觉,季擎泽察觉到背部有点湿乎乎的不像是汗,担心的唤着“苏北!苏北?”
    过了好一会儿,才传来虚弱的回应“恩?”
    “你别睡,打好手电,要不然就连累我一起摔死了。”他威胁着苏北,不能让他昏死过去。
    “好,我不睡,我不睡······”他呢喃着,呼吸变得微弱而缓慢。
    季擎泽每隔一会儿感觉他握着手电的手指要松开了,就叫醒他跟他说话,如此往复,一个半小时后他听到直升机的声音。已经到半山腰了,他腾出受伤的那只手,取出苏北手中的手电,照向山顶,给他们发出信号。
    山顶上的人突然看见山下有灯光晃动“下面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在闪?”
    另外一个人正准备说也许是萤火虫之类的,可他一看光圈还挺大“是人!走,下去看看。”
    季擎泽已经体力不支了,苏北也怎么叫都不醒。他把人放下去触碰他的鼻息,还好虽然有点微弱。听见脚步声传来,他低下头附在苏北耳朵边上说“我们安全了!”
    赶过来救援的人发现他们,一个已经昏迷另一个还勉强支撑着,是那个下午说要去找人的那位。
    季擎泽看见救援队的人过来,刚说了一句“他胸口受伤了,别让他离我太远”说完也失去了知觉。工作人员很快就发现了这个男人右手包裹的纱布已经被血浸透了。
    因为昏迷的男孩一直抓着那个男人的手臂,他们费了些时间才拨开他的手,不知道他都昏过去了哪来的那么大的力气。把两人运上山顶空地,本来等了两小时都准备走了,还好他们赶得巧,要不然就只能等搜山队的人来。现在直升机运载着他们前往镇上唯一的一家医院。
    季擎泽晕过去之前的要求他们没当真,以为他是累昏头了在说胡话呢。苏北被送往急救室,季擎泽安置在普通病房,他手上缝了好几针,若是再深点,估计手都要废了。现在还昏迷着是因为长时间的劳累,身体负荷过重。


    43楼2018-04-13 14: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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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1-03 16:58: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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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子沐高兴地说“醒了?那太好了,我还说等他醒了把粥给他热一下呢,现在刚好可以吃了。”
      “他刚醒还是缓一会儿吧,先给苏莉送去。”季擎泽从他手上拿过两份,走进了屋。
      李子沐以为他要亲自送去给冯苏莉,谁想到又要自己去。这样很尴尬好吗?冯苏莉看见自己失望的眼神,于心何忍啊。不过想到苏北这儿刚醒确实不能缺人照顾的,就任命的送餐去了。
      季擎泽走回床边放下餐盒将床头升高,给他倒了杯水“喝点吧”。苏北张开嘴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吞咽的很慢,但是断断续续的将半杯都喝完了。
      “你的手还好吧?”他轻浅的开口询问,想起来之前两人其实都受了伤。
      季擎泽把包扎好的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没问题了。”
      “冯学姐呢,我当时留她一个人在那儿。” 他说话一急就有些喘,季擎泽在他胸口安抚了两下。
      “放心,她很好。李子沐照顾她呢。”
      “那就好。”苏北说完就又歪着头睡着了。
      季擎泽叫了两声他没答应,就原放平了床位让他睡得舒服些。然后犹豫着摸了摸他的发顶,很柔软很温顺。他在想以前一直觉得自己是因为陶安才对他好些,愿意相信他。可现在觉得似乎并不仅仅是因为陶安,他这次是真的很担心,苏北消失的时候焦急失措,受伤的时候会心疼怜惜。
      也许是把他当弟弟了吧,小时候他妈对季儒林还抱有期望的时候想过再生一个孩子的,那时的季擎泽也还小,满心以为有个弟弟肯定父母感情也会变好。可是后来事与愿违,在母亲怀孕期间,季儒林包养的女人找到了家里,一通狂风过境的争吵,他妈妈没站稳从楼梯摔下受了伤,没能保住孩子,随之失去的还有信任和爱情。之后她学会了淡定,大度,再也不过问季儒林任何事,即使之后季儒林说他已经和那个女人结束了。季儒林当时应该是想过好好和妻子生活的,可是他妈已经心凉了,再不起一丝波澜。而季儒林也只坚持了半年又重蹈覆辙,他一边无力与自己的欲望对抗,一边把一部分原因归结到妻子始终不肯原谅他,本来就正值壮年,不可能夜夜柳下惠啊。
      下午的时候苏北又醒了,这次显然精神好很多,虽然伤口依然很疼,但是能清晰地感觉到疼痛是件好事。意识的苏醒带动身体各个感官的复苏,他觉着饿了。
      “那个,季先生,请问有吃的吗?”
      季擎泽好笑的看着他,又变回那个刻意保持疏离的苏北了。之前两次叫自己季擎泽都是在遇到危险时破口而出,一旦恢复冷静,他又变成那个礼貌的小孩。
      “你等着,我去给你热粥。”季擎泽准备站起来,却被苏北轻轻扯住了手“你,你早点回来。”他害怕,他从未离死亡那么近过,眼前一片黑暗,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只剩下他,太可怕了。
      李子沐在本来在床上躺卧着休息,看这两人腻腻歪歪的样子翻了个白眼“我去,我去。你别动了。”他不懂,受个伤怎么还把关系都改变了?这季擎泽搞得跟苏北他爸似的。想到这儿不免感觉手一抖,一身恶寒,季擎泽不会真有这么大的儿子吧。
      吃粥的时候,季擎泽手也不方便,就让李子沐代劳。李子沐啰啰嗦嗦的边喂边嫌弃“我哪给男人喂过饭啊,这画面太美了我自己都不敢看。”
      把苏北逗得都要呛着了,季擎泽开口让他正经点,他才闭上嘴专心喂完了粥,还贴心的给他擦了嘴。
      服务还挺好,苏北心想。怕他又要絮叨所以没开口损他“我能去看看学姐么?”
      李子沐嘴快,抢先道:“你学姐可没你幸福,季擎泽一直守在这儿,还一次没去看过她呢”。
      苏北抱歉的看着季擎泽,不知道说什么。
      季擎泽走过来安抚地拍拍他的肩膀“你比她伤得重,身边不能缺人。苏莉不会生气的。”虽然这样说,但其实他并不能确定,有时候听别人说女人难懂,他觉得苏莉是最让他看不懂的那个。她呈献给自己的一面完美而模糊,与其说是生活中的伴侣,却更像画上的人,不沾烟火。但是冯苏莉脾气是真的非常好,从未生过气,所以应该不会因为这种事情生气的吧。
      其实季擎泽从未真正了解过冯苏莉,或者说冯苏莉根本不想让他了解真实的自己。
      找了个轮椅,将苏北抱过去,三人一起去了冯苏莉的病房。
      过道上一个穿着的小洋裙的女生背对着他们正在护理站询问“护士,叫季擎泽的病人在哪个房间?”
      李子沐瞬间听出来是自己妹妹的声音“李子涵!”声音带点惊讶的怒意。
      那女孩子转过身看见他们三个惊喜的跑过来,一把拉住季擎泽的胳膊“季哥哥!你受伤了?重不重,疼吗?”她长得很娇小,五官精致属于可爱型的。
      在季擎泽不耐烦之前,李子沐过去掰开她的手拉开“谁让你来的?”
      李子涵这才正眼看了下自己哥哥“我听见妈跟你打电话说的,我担心嘛,就赶过来了。”李子涵嘟着嘴,觉得哥哥态度不好,有点委屈。
      李子沐看着就不忍心了,虽然对方也只是用这种可怜的表情当做手段而已,自己可没少吃过亏,只是每次还是会无奈的顺从她。
      “他没事了,就伤了手。其他两位比较严重”李子沐指了指坐着轮椅的苏北。
      听说季哥哥是为了救人才受伤的,哼,什么人啊那么了不起。只要季擎泽没事,其他人管他去死呢,特别是冯苏莉!
      “季哥哥去哪儿啊,我扶你!”李子涵又过去殷勤的想缠上他的胳膊。
      季擎泽一个侧身避开了“我们去看苏莉。”
      还未等他说完,李子涵就不高兴的说“那你们去吧,我去你的病房等你们。”才不想看到那个虚伪的女人呢,每次看见自己就假惺惺的微笑。
      李子沐听完放心了,他还真怕这小祖宗跟着一起去。还没来得及再嘱咐几句,不过李子涵已经踩着高傲的步子离开了。
      他们敲门进去,冯苏莉在靠窗的位置,病房里还住了一个妇女,可能伤势较重,除了头和身体其他主要部位都被包住了,与冯苏莉间隔了两个床位。
      他们在床边停下,冯苏莉已经看见他们进来,却沉默着。
      倒是苏北先开了口“冯学姐,对不起我不该抛下你走掉的。”他没法过多的解释,只能先道歉。
      冯苏莉温和的对他笑着说“没事,我现在不是也好好的?”
      季擎泽又往前走两步站在离她很近的地方,去握她的手,低声喊道“苏莉”。他对冯苏莉其实是担心的,只是苏北那儿不敢离开。
      谁知还没触碰到,就被冯苏莉举起来的手打了一个清脆的巴掌。
      李子沐惊呼道“苏莉!”
      苏北是完全蒙了,刚开始她还在冲着自己笑,怎么下一刻就打了季擎泽。然而最让他无法想通的是自己内心的触动,他感觉自己刚才心好像猛地扎了一下,甚至想冲上去维护季擎泽。
      李子沐收起惊讶的表情“你们聊聊吧,我和苏北先出去。”
      冯苏莉沉默着,把视线转向了窗外。


      45楼2018-04-13 14: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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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擎泽转过身,蹲下看着苏北小声说话“你行么,有没有危险?”
        他目光里有着真切的担忧,苏北觉得心跳又乱了,他瞟了眼季擎泽脸上的红印,别扭的转开视线“我没事,而且李子沐陪着我呢,你们好好谈谈吧。”
        季擎泽只好嘱咐李子沐看着他点,看他们出去了,才走到窗边的过道,直视着冯苏莉的眼神“我应该早点来看你的,对不起。”
        冯苏莉嘴角撇出一个嘲讽的笑容“苏北受伤重你照顾他是应该的,可你为什么受伤?我说了不让你去找,有专业的搜救队伍。结果你却把自己搞受伤了。你想过我会担心吗?”
        她说着就埋下了头,发出哽咽的声音,仿佛委屈的小动物一般。季擎泽就心软了“是我考虑不周”他没法解释为什么自己非去不可,鬼这种事不是人人都接受的了“我只是想,他是我带来的,出事了我也要负责任。”他搂住冯苏莉的肩膀,让她趴在自己胸前,轻轻地摸着她的头发。
        冯苏莉将脸埋进他的衣服里,季擎泽手上的伤其实是不用住院的,所以也没穿病号服,只换了件干净的衣服,应该就是苏北洗的那件,还带有阳光暴晒后的温暖味道。可是冯苏莉的心里一点也不温暖,仿佛阴云密布,在季擎泽看不见的身后握紧了自己的拳头。刚才冯苏莉是正面对着苏北,清晰地看到他脸上的表情,在那一瞬间她不由自主得想到了陶安,那个暗中觊觎了她男朋友十来年的男人。如果她不是傻子的话,那她看懂了苏北那一瞬间的心悸。
        一个巴掌而已,就轻易地试探出了一份初生萌芽的感情。她可以在适当的时候给予警告,像对陶安那样,让他知难而退,一切都还来得及。
        其实现在的苏北还处于困惑阶段,根本没想过那么多,甚至过几天他已经忘了这件事,或者说因为想不通就刻意忽略了。清醒后第二天警察找上门来,问他们事情经过。苏北撒谎说自己想自杀被季擎泽救了,经过鉴定,季擎泽确实是因为救人而受的伤,且刀子也是苏北自己插进去的。警方确认了证词,让双方签完字就走了。唯有李子沐始终不信,因为苏北根本没有自杀前兆,无缘无故的怎么会跑那么远去自杀?可是那两人除此之外没有任何解释,也只能暂时不去想了。
        冯苏莉对这事选择了不闻不问的态度,她知道两人有事瞒着自己,可她看得出来季擎泽无意透露,那就不去惹他不痛快了。
        李子沐找到医院时就早已联系当时租车的人说不用了,并好心的给了一些补偿。搜救的钱他也已经付过,而且坚持不让季擎泽还给他“我是缺钱的人吗?不如等苏北好了,请我去你们那儿吃一顿吧。”苏北也痛快地答应了。
        十来天后他们出院,李子沐请了个司机开自己这辆车,李子涵也带了司机出来。最后就变成了李子沐单独坐一辆车回,李子涵则非要和季擎泽他们一起。一路上平静中带着点波涛汹涌,只是面子上还算过得去。
        苏北虽然伤得重但是好了之后活动自如,反而是冯苏莉,伤筋动骨一百天,去哪儿都只能让人推着。回去后她请了病假,住进季擎泽家里。
        原先两个人,现在只是多了一个,却感觉怎么都不自在。苏北尽量避着他们不出房门。一日三餐常吃外卖,换着花样的叫。连续几天后也终于是腻味到无可忍受,就跟季擎泽商量“让我做吧,我现在没问题了。只要动作不大就行。”
        虽然他还想让苏北再养养,可是其实自己也已经对外面的快餐十分厌恶。便只好答应,还加了一个附加条件,让他给苏北打下手帮忙。
        季擎泽手上的伤恢复的挺快,只是还不能完全伸展,怕伤口再裂。因此厨房就成了他们二人的独处空间,苏北洗菜,季擎泽切菜,他放调料,季擎泽翻炒。每顿饭也不多弄,就炒两个,因为冯苏莉饭量小,基本上他们是够吃的。
        吃饭的时候季擎泽把冯苏莉从客厅推到餐桌边坐好,然后自己才坐下。三个人聊天共同话题很难找,冯苏莉突然问苏北“快开学了吧?”
        “恩,还有十来天”
        之后就不知道说什么了,沉默了一会儿。季擎泽说他必须得去公司上班了,所以找了专人护理给冯苏莉。
        “你不是不喜欢陌生人在家里吗?要不让苏北照顾我几天吧。”冯苏莉不经意的说。
        季擎泽摇了摇头“不行,他也要去公司,而且他伤刚好照顾你也不方便。放心吧,就十几天而已,你这石膏就可以取了。”
        冯苏莉点点头“是我考虑不周全。”


        46楼2018-04-13 14: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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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新来的护理人员到了之后,他们才离开。临走时季擎泽叮嘱着护理人员“有事就给我打电话。”
          开车走在路上,季擎泽问苏北“李思瑾还有出现吗?”
          苏北说“醒来后就没见过”不过他总觉得对方还在他周围躲藏着,伺机而动。只是仅靠猜测的事情也不好说出口。
          “我去趟公司处理点事,然后我们去找你说的那位道长,他也许可以帮你。”季擎泽决定尽快解决这件事,要不然苏北上学总不能自己还跟着他吧。
          没想到他有这种打算“可我家还在荆市黄石镇的村上呢”这人会不会对自己太好了。
          “没事,你平常怎么回家?”季擎泽预计长途开车自己现在肯定受不了。
          苏北说“我都坐火车回去然后再转大巴,火车不到六个小时,大巴再两个小时可以到黄石镇。”
          虽然很麻烦,可值得一试“行,我们尽快出发。”
          他回到公司,先去找了刘青,在办公室大概谈了半个小时。苏北一直等在外面,想着自己都回来了,怎么陶安还没出现呢,难道已经投胎去了?可是他们还没道别啊,应该不会不说一声就走吧。
          季擎泽出来后,他们开车直接去了火车站,买了两张去荆市的票。后半段山很多,过了很多隧道。苏北说路程短坚持让他买了坐票,火车上有些封闭,味道散不开,所以各种食物和体味混杂在一起有点闷,好在开了空调还算凉爽,要不然这么多人的汗味估计能把人熏晕。季擎泽端坐了一路,苏北倒是上车就晕晕乎乎的开始打盹儿。下车后他们就近找了家饭店,点了几个当地的家常菜配了两碗米饭。这儿的人喜欢吃酸辣的东西,酸辣洋芋丝,酸辣肚丝,倒是也吃的人胃口大开。
          大巴车半小时一趟,歇了会儿,就赶着坐上了去黄石镇的车。到目的地的时候已经是夜里七八点。季擎泽说“只好住一晚了,明早再去吧。”他想了下决定先打个电话回家“苏莉,我有个国际座谈会要开两三天,所以不回去了。你照顾好自己,那个护理人员是二十四小时的,你不用担心一个人,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
          冯苏莉在电话那端,握着手机的手指暗暗发力“苏北和你一起?”
          “对,我带他去的。”季擎泽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
          “好,那你们注意安全,早点回来。”冯苏莉快速挂了电话,心里涌起浓烈的不安,她用手机搜索最近是否有国际的大型会议。最近的下个月倒是有一场,并不是现在。所以为什么要骗我!她发狠的扔出手机,砸在木制地板上,发出很大的响声。
          护理人员以为出事赶紧跑上楼来,推开门问“怎么了,冯小姐,你没事吧?”
          冯苏莉大吼“滚出去!谁让你进来的?”她也是被宠大的孩子,从小到大,没有什么得不到的。就是感情,她也凭自己本事拥有了。一直压抑着自己的脾气,被爱情磨去了棱角,可不代表她不会愤怒,相反她觉得自己越来越不满足,越来越生气,却还是努力的压抑着,她恨每一个想要靠近季擎泽的人!
          苏北看着季擎泽挂了电话,同样也听见了他撒谎,这个男人永远一副坦荡的样子,哪怕是说谎都理直气壮的“都是因为我,要不然你也不用骗她。”
          季擎泽给了他一个宽慰的表情“苏莉知道的,这很容易查到。她知道我在撒谎不愿意说出真正的原因,所以她就不会问。”季擎泽了解她,起码了解她展现出来的那一面。他利用了冯苏莉的善解人意,心里多少也是有些愧疚的。
          “我查了一下,这附近有个酒店,估计环境一般。不过住一晚就将就下吧。”季擎泽征求他的意见。
          苏北思忖了一下,不好意思地开口 “其实这里离我家很近的。我,我能不能回去看看?”他放假后一直想回家,只是因为没有机会。可如今都到家门口了,那种想家的欲望就更加强烈。
          季擎泽看他充满期待的眼神看着自己,实在无法开口拒绝“好,回去看看吧”。
          “谢谢你,季先生!”苏北兴奋地要跳起来。他走到一边给父母打电话,一个浑厚老成的男声传了过来“喂,北北啊?”
          “是啊爸,我实习的公司在这边出差,今晚可以回家一趟!”
          苏武还以为要等到过年才能见到儿子呢,现在儿子突然说要回来,可把他们高兴坏了“行行,那就赶紧回来啊。要不要我骑车去接你。”
          苏北想他爸肯定白天干农活很辛苦,就阻止了“不用,我找个车就回,很方便的”路边有不少骑摩的揽活的,现在天还没黑,一个小时后就可以到家了。
          “季先生,我们坐摩的可以吗”苏北不好意思的问,他不确定对方愿不愿坐那种不舒适又没有安全保障的东西。
          季擎泽看了看周围停了不少揽活的,点头说“可以,不过我第一次去总得带点东西吧”。
          “别别,你千万别买,你这样我就不带你去了。我父母都很老实的,要是无缘无故收你礼物,肯定寝食难安。”苏北态度很坚决,季擎泽只好作罢,主要是这儿也买不到什么好东西,等以后要是有机会再买吧。
          苏北跟一个男人谈好了价钱,因为时间有点晚了,对方去了回来大概载不到客,所以比平时要贵些。
          两人跨上了车,苏北被夹在中间,他怕挤到季擎泽,就尽量把身体往前倾,都快贴到车主背上了。前面水泥路都还好,到了最后一段还是未开发的土路,有些凹凸不平。
          苏北提醒季擎泽“你抓紧点,小心晃下去。”他说完抓紧了前面人的衣服,然后突然感觉一双有力的手臂圈住了自己的腰。
          季擎泽用两只手圈住对方,苏北太瘦了,他两手合拢后甚至还能交叉握住自己的手肘。看他平时吃东西也没少吃,怎么就不长肉呢。
          刚开始苏北被吓了一跳,僵在那儿一动不敢动,心里如做擂鼓。西边的太阳刚刚下山,还有点余晖。季擎泽低头看着怀里人的脖颈,不知道是被晚霞染红的还是本来就是绯红色,晃得人莫名眼晕。


          47楼2018-04-13 14: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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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颠簸了一个多小时后,苏北让师傅在大路上停了车。他们下来付了车钱,走上岔道口的小路。
            “就在前面不远,我们走一段吧。”小路蜿蜒,两边望出去视野开阔,左右都种的水稻,地里传来蛙声阵阵。
            苏北提醒说“一会儿回家可别提我受伤的事,都已经没什么了,我怕他们担心。”
            季擎泽点头答应了。他们沿着小路走了二十分钟不到,就见苏武正站在自家院子前面等着。
            “爸!”苏北走在前面的,一眼看到了他爸,兴奋地跑了过去。
            苏武看着站在自己面前差不多高的苏北,满心的欢喜“北北回来啦!”他按了按苏北的肩膀“怎么又瘦了?”
            苏北不好意思的侧了侧身子,苏武这才关注到来了个生人“这位是?”
            季擎泽身材高大,比苏武还高出一截“您好,打扰了!我叫季擎泽,是苏北的同事。”
            “哎呀,有朋友来,怎么也不说一声呢!早知道我就去接你们了。”苏武是个大嗓门,一说话就感觉周围几里地都能听见。紧接着里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是北北回来了吗?快进来啊”声音很温婉,应该是个性格很柔和的女人。
            他们走进屋,房子就一层,虽然不算大,可收拾的挺整洁。白净的墙面,水泥地也拖得干净。客厅中间摆着一张方方正正的桌子,四条板凳。侧边放着一把躺椅,苏北妈妈就坐在上面。
            “妈!您身体还好吧?”苏北走过去蹲在妈妈面前,用额头轻轻地蹭着她的膝盖,像小时候那样。
            “我没事儿。看见你回来我就高兴。”苏北妈妈语气低柔,很温婉动听“这是你同事吗?你这孩子,人到你家也不知道招呼一下。”
            苏北这才想起来季擎泽还在这儿,红着脸站起来拉开板凳让他坐,给他倒了杯凉开水。
            季擎泽看他绯红的脸就揶揄的笑了一声,刚才苏北蹲在那儿像只小猫咪一样,伸着脖子蹭主人的腿,他觉得温暖而可爱。自己小时候从来没对母亲这样做过,他的妈妈是矜持而疏离的。
            苏武埋怨的跟儿子告状:“你妈啊,让她歇着不听。非得帮我干活,干了两天腿又肿了不能下地久站。”
            苏北担心的看着她的腿“身体不好,不要劳累了,出点事可怎么办。都怪我,应该早点回来帮忙的。”
            “你这孩子,平时上学就够辛苦。这些体力活就别掺和啦,而且剩下的活也不多了。”苏北妈妈摸着孩子的手,当年苏北还小的时候,大家过得都很苦,生活拮据。很多人家没钱就不让小孩儿读书,小小年纪就跟着父母做农活。但是苏北妈妈眼界开阔,即使两口子再辛苦,也尽量让小孩儿去读书,有了知识将来就不用像自己这么辛苦生活了,事实证明人只要还有吃饭的力气,就没有什么坚持不下来的。
            苏北考上大学之后,很多乡亲都羡慕他们家,说他们苦日子快到头了,苏北将来指定有出息。苏北除了假期回来自己非要帮忙,平常在家是很少下地干农活的,最多平常妈妈身体不好的时候给家里做个饭。
            苏武也是很心疼孩子,他是家里的劳动力收入来源,家里的地除了种的玉米和水稻,还划了一块专门种蔬菜自家吃。他们家一年到头没买过菜,无非是想吃肉了买一回,如果有精力把猪养上的话,肉也不是问题了。
            “北北,你们吃点什么啊,你爸干活是把好手,就是厨艺不行,想吃啥你给客人做点。家里有菜的”苏北妈妈笑着说。
            “都晚上了,吃多不好消化。我去下碗面吃吧!”他边说边看向季擎泽征询他的意见。
            对方只微笑点头“恩,苏北做的面很好吃的。”
            老两口以为他只是客气话,苏北哪有机会做面给人吃啊,学校又不让开火的。


            48楼2018-04-13 14: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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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一趟拉了半车玉米,季擎泽和苏北也坐在后面,一起回去。
              他们偶尔目光碰到一块儿,又各自迈开脸去。苏北本来想把草帽给季擎泽戴着的,但对方不要。他刚看了一眼,季擎泽脸晒得很红,估计又要黑一个色号。路程很短,到家后,他们把玉米堆起来放在院子里。
              苏母打开吊扇,端出给他们预备的凉开水,大家都热得不行,咕隆咕隆的几大口喝完了。
              “我蒸了馒头熬了玉米稀饭,你们吃点儿。”
              苏北听了埋怨“妈!不是不让你做吗,怎么不听呢?”
              苏妈妈就笑着回他:“就熬个稀饭,甩把米放点水等着煮好就行了,又不累。我还能啥事儿都不做了啊,那多难受!”她本来就是个不得闲的勤快人,以前身体好的时候家里还喂鸡鸭之类的,整天忙得团团转,觉得生活就是要充实点才有滋味呢。
              “说了您也不听,真是!哎,那我去舀几碗晾着,再弄点菜下稀饭”苏北走向厨房,把土豆切成块,做了个香煎土豆,撒上葱花。又弄了个鱼香茄子,虎皮青椒,笋丝炒肉。半个小时后,菜上齐了,大家围坐在桌子边开饭。稀饭刚好是可以入口的温度,土豆外酥里软,咸香适宜,炒的几个菜也都很开胃。
              苏武饭桌上问“你们今儿就要走了?”。
              “对啊爸,我们得趁早走,最好天黑前回南城。”苏北刚回来一日就要走,心里也觉不舍,可是总不能占着季擎泽的时间吧。而且他们不能再单独相处下去了,总会尴尬的。
              吃完饭,依依惜别了苏母,本来苏妈妈非让他们带些土特产回去,但他们说还有工作,路上没法带东西,婉拒了她的好意。苏武都收拾好了非要自己送他们去镇上“你们不好找到车的,也没多远,我骑三轮儿送你们一截吧。”
              苏母也说“是啊,让你爸送吧。北北在学校一个人注意安全啊,有啥事儿一定要给爸妈说。”她以为苏北实习期间一个人住在宿舍里,又担心他遇上事怕家里人担心就忍着不说出来。
              “知道了妈,我走了。您别站时间长了,进去坐着吧。”苏北最后抱了下妈妈,爬上车。
              直到走了很远还模糊能看到苏妈妈的声影,苏北感觉眼睛有点潮湿。季擎泽坐在他对面将他的不舍看在眼里,他也很久不见自己的母亲,自从他妈妈精神状态不好之后,就一直在晋州老家和他姥爷住在一起。一年也就春节见面几天,可是相处并不多,话也说不上几句。
              大概三点多的时候他们到了黄石镇,告别苏武去往落云观。只剩下两个人独处时,就默契的保持沉默。一整天的炙热难耐,爬坡的时候苏北已经觉得脱力,蜿蜒而上数不清的台阶,看着都让人眼晕。季擎泽一言不发地拉住了他的右手,借力拖他上去。苏北也没反抗,沉默的让他牵着,就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偶尔有几个香客擦身而过也不会觉得奇怪,体力不支时大家搀扶着上去很正常。两人终于到了山顶之后,苏北第一件事就是挣脱了对方的手。
              今天不是节庆或者什么特殊日子,又是大太阳,所以山上人很少。走进大门,院中一尊染着香火的大鼎,侧面几间厢房,楼梯上正厅是供奉之处,有个年轻点的道士正在清扫院落。
              “您好,请问白云道长在吗?”苏北走上前去询问。
              那道士放下手中活计,对他说“请跟我来。”平时也偶有几人点名要找白云道长,大部分为前程姻缘之类的来算卦,所以并不稀奇。
              他两跟随着从侧门走到后院的一间厢房前“请二位自行敲门进入。”
              季擎泽敲了两声,里面就传出了声音请他们进去。
              他们推开门进入,过了这十多年道士却是一眼认出苏北,慈善的看着他“遇到何事了?”
              苏北惊讶到“道长还记得我?”
              “记得你这双眼睛,能视世人所不能。你今年应该到了遇劫之时,可是碰上什么难缠的小鬼?”白云道长暗中掐算,他渡劫之日尚未到来,且他身边之人不似平常,恰好帮苏北中和了他的至阴之气。
              “请道长救我!有个女鬼缠上了我,想附我身。”苏北恳切的看着他。
              道士闭眼来回渡了两步,说道“你体内的那缕魂魄是你与阴间的媒介,所以这种事是无法避免的,除非能逼出你身体里的那缕魂。世上的鬼不过都是人变得罢了,若你能解了她心结,她便会自行离去,强行收取魂魄恐再生恶端。”他自从苏北那件事后就知道,世界上一切事物皆有其规律,物极必反,不可毁灭只能渡之。
              “可她根本没法沟通,不讲道理的啊。”
              “你可与我说说她的具体情况。”
              苏北将自己查到的那些一一说给他听,道士听后频频点头,苏北说完后他心中已有定论“这女鬼尸身必在湖底,因是极秽极寒之地才能助长她如此强大的邪气,但仅捞出尸身并不能解决问题。你需解她心结,有冤之鬼戾气重,还得消除它的怨气。”
              道长浅言即止显然是不愿意多说,苏北还在纠结该怎么办,季擎泽拉了下他的手臂,他心中已有打算。苏北自然相信他,便只好谢过道长,向他告辞。
              季擎泽先一步走出去后,苏北又返回问道士“请问道长,您所说之劫可是此事?”
              道长摇头“劫数尚未到来。不过······”他稍作停顿,看着季擎泽离开的方向说:“那位施主可助你渡劫,可此劫也因他而起。”
              苏北好奇想再问,道士如何都不肯再说了。
              两人下山后天色将晚他们买了最近的火车票回程。
              到家后,冯苏莉对此次出差之事一句不问,只是晚上一个劲的撩拨着季擎泽的身体。几次拨开她四处点火的手之后,季擎泽有点不耐的警告:“你伤还没好呢,不要闹了!”
              冯苏莉却一改往日的温顺“我不管!我今晚就要,你如果真担心我,温柔点就好了!”她态度坚决,季擎泽虽然觉得她今晚很奇怪却也找不到理由再去拒绝。他将冯苏莉平躺放好,轻轻地脱去了衣物将她受伤的腿固定到边上,然后从抽屉里掏出保险套戴上,做这一套动作的时候甚至是有条不紊的,丝毫没有感受到激情。
              冯苏莉拉住他的手“不戴好吗?”他们之间每一次性爱季擎泽都会做好安全措施,说出这种话虽然有点难为情,但她真的想实实在在地感受他一次。
              “我暂时不想要孩子,而且你身体也不好,再等等吧”
              没有过多的前奏,这场性爱持续时间很长,她们从头到尾只用了一个姿势,动作反复机械的进行着,直到他终于喘息着释放了。做到中途,不知道为什么冯苏莉关了灯,她平常是喜欢开着灯做的,她说过喜欢看着他疼爱自己的样子。
              关灯后冯苏莉发出细碎的呻吟,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哭了,在看见季擎泽出神的表情时。他的眼中没有自己,即使正在他身下婉转娇吟。所以她关了灯,不想再看。她直到季擎泽家里的一些事,所以现在唯一能肯定的是,他的身体只属于自己,他不会出轨。
              苏北这晚睡的很早,因为身体很累,而且前一晚也没睡好。也许模糊中有听到旁边房间的声音,但都被疲倦阻绝了。


              50楼2018-04-13 14: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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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正式上班,坐上车后苏北一言不发,季擎泽也不知从何开口,一直到进了办公室各自工作。刘青觉得早上气氛不太对,不敢多问,拿了这几日积压的文件去找季擎泽签字。
                下午的时候季擎泽给母校校长打了个电话,一番寒暄之后直接说明意图“赵伯伯,我听说南城大学有个月牙湖好像环境有点问题啊!”
                校长没听出他的目的,猜想是不是环保局有什么动向“恩,那个湖确实味道重,淤泥深,还老出事,都不方便打捞。”
                季擎泽笑了两声“我建议不如把湖水彻底换一次收拾干净。”
                这样做势必要花费大量资金,得实地考察拟文待批复,没法现在就决定,但是斟酌了一下对方的意图还是先认同了“行,我安排人去看看,尽早解决这件事!”
                季擎泽连忙说道“不劳赵伯伯烦心,我出资请人去弄吧。总得在开学前做好,不影响学生上课才行,算是为母校做点贡献嘛。”
                赵校长想了一下,既然是免费为月牙湖换水,这难得的好事总不至于拒绝“行,我这就给学校打电话通知一声,你到时候直接去!”
                “那我就不打扰赵伯伯休假了,有空去看望您。”
                寒暄几句挂断电话后,季擎泽让刘青联系个污水处理的施工队,下午去南城大学。
                刘青挂电话后一脸莫名,这不在他们公司业务范围内啊。不过命令下来了她还是赶紧找了一个靠谱的工程队约好大概两点在南城大学实地勘察。
                在鼎兴工作这段时间,苏北有时候会在季擎泽忙工作忘了吃饭的时候给他顺便带一份。今天中午吃完,他犹豫了半天,还是要了一份红烧排骨,醋溜白菜外加一份米饭,一个汤。端着餐盒敲开他办公室的门,季擎泽猜到了是苏北,这个点大家都在吃饭,只有他会快速的吃完然后给自己带一份。
                “吃饭吧”苏北看他还在电脑前工作,提醒他。
                季擎泽放开鼠标,站起来走到苏北面前接过饭,低头道谢“北北,谢谢你。”
                他这样喊过自己两次,每次都让苏北招架不住。可能以前只有父母这样叫过,从其他人嘴里喊出来,总觉得有种莫名的羞耻感。
                “听刘姐说,你准备找污水处理的工程队?”刘青说的时候苏北就猜想这可能和自己有关。
                “恩,我们下午就去月牙湖,不解决掉李思瑾的事,开学了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苏北想说谢谢,又觉得这两个字太轻。其实他就算什么都不做自己也已经很感激了,何况他还做了这么多。他不知道这种想要待在季擎泽身边的想法,是因为感激、安全感或是别的什么更深的含义。
                下午的时候季擎泽载着刘青和苏北去了南城大学,工程队的负责人已经等在了门口。因为校长跟学校值班的人打过招呼让他们好好配合,所以对方很热情的请他们去里面勘查了月牙湖的情况,刘青与对方负责人谈好了价钱,去跟季擎泽汇报。
                苏北是打心底里怕这个湖,一路上他就紧跟着季擎泽,已经不是安全范围内了,相当于贴身跟随。
                刘青走过来说“谈好了,让他们什么时候动工?”
                “现在就开始,调动机器车辆,越快越好。”看得出来季擎泽比较着急。
                “行,他们说抽干水清出淤泥最少也要两天时间。”刘青领命去交代工程队负责人。
                这时季擎泽手机响了,他接通电话,里边传来冯苏莉冷静的声音“你还记得答应过我什么?”
                这两天她偶尔会喜怒无常,季擎泽开始怀念以前怒不于色会隐藏自己的冯苏莉。
                “南城大学有个湖水净化项目,我刚谈完,马上回来接你。”他早上答应好陪苏莉去医院拆石膏的,并没有忘记,只是比预计时间晚了点。
                挂断电话后冯苏莉不自觉的皱紧了眉头,心底隐约觉得这事大概也跟苏北有关,最近常常会觉得不安。以前处理陶安的感情她尚且觉得游刃有余,这次却总会自乱了阵脚。
                季擎泽开车到家后看见苏丽已经被护理人员推着等在门口了,他下车去抱冯苏莉上车“这么热怎么不在里面等?”
                苏北看见他们过来,就赶紧下车坐到后面去。冯苏莉看见后心里暗自嘲笑,用善解人意的口吻说“反正你都要到了,我出来等一会儿也没什么啊”。
                季擎泽看见苏北移到后座去了,不置可否。他把冯苏莉抱到副驾驶放好,系上安全带。
                到医院拆除石膏后,医生嘱咐她可以少量活动但最好旁边有人扶着或拄拐走动。顺便给苏北检查了下伤口也愈合的很好。
                离开医院坐在车上后冯苏莉问“今天苏北也回学校去了吧?”
                “恩”
                “放假这么久,肯定也想朋友了,跟同龄人在一起自然有话题些,不过好在马上开学你们就能见面”她激动地说着。开学了,实习期结束,他们就没有理由再继续来往“到时候可以经常来家里坐坐啊”
                苏北看后视镜里季擎泽正看着自己,他垂下了头轻声的说“不了,上学后不方便乱跑的,这段时间给你们添麻烦了。”胸中有股道不出的郁卒,无法排泄出去,憋着憋着就忍不住落了两滴泪,吓得他赶紧抹掉,自己怎么会这么矫情,也不知道被别人看见没有。
                两天后月牙湖的池水抽干了,露出底下的淤泥,一股水腥气扑面而来,呛得人直捂鼻。两辆大型挖掘机在处理,拉了几大车出去。季擎泽拉着苏北走到湖边阴凉处查看情况,工程队的王师傅过来问“那些腐烂的动植物和淤泥处理掉了,现在就灌水吗?”
                季擎泽猜测若是尸体扔在湖里之前为何没漂浮起来,现在湖底没有大型石块排除了坠重物下沉的想法,他开始怀疑尸体会不会埋在了湖底,那就说明李思瑾是在建好这个湖之前死的?
                “先不急,动用人工再往下挖”
                王师傅以为他不懂,就反驳了他“季总,没必要再挖下去了,现在露出的实际上是湖底。如果您看着觉得脏,不如直接铺上水泥?”
                “这件事情我负责,你继续挖,直到我说停为止。”
                王师傅不知道他怎么想的,不过反正是拿钱办事,人家让挖就挖呗。就吩咐工人继续工作,调动人力再往下挖。
                刘青按吩咐去买了水和食物运送过来,工人分批去吃饭。她让季擎泽和苏北也去吃点东西,可现在是重要阶段,两人不敢错过。
                季擎泽告诉刘青“拿两份饭过来吧。”
                苏北目不转睛的盯着湖底,季擎泽把饭递他手里才反应过来“谢谢!”
                “这段时间没见过李思瑾?”
                “登山之后就没见过了”苏北咬着筷子说。
                菜是一荤两素,味道还过得去,工人们吃饱了干劲很足。大概又过去三四个小时,湖中心好像出了什么问题,一群人聚集在那儿喧嚣。
                有人喊了声“挖到坟了?”
                苏北颤抖的指着那边惊呼“李,李思瑾!”
                “她来了?在哪儿?”季擎泽一把拉住苏北的手“别担心,我在呢。”
                “不见了”不知道是不是看花眼,一瞬间就消失了。
                季擎泽拉着苏北往人群里赶过去,顾不上满脚的稀泥,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工人们围了个圈挡住了视线,他问站在外面的人“怎么了?王师傅”
                “哎呀呀,挖到东西了。这儿以前该不会是人家的坟地吧。我就说不该深挖的,现在触怒人家魂灵了怎么办!”
                季擎泽听不得他那些神神叨叨的话“都散开,先打电话报警”。
                前面围着的人看见他过来赶紧让开一条路,苏北手心沁出一层汗。走进一看尸体被泥土覆盖住,已经重度腐坏了,只能辨清是个人,其他一无所获。
                鬼苏北见过不少,这种尸体还是第一次见,恶心的直想吐。季擎泽把他环抱到胸前,将视线挡住“别看了,等警察来判断。”他拍了下苏北的背,拉着他走到边上去等着。过了十来分钟警车到了,他们下车查看了情况问负责人是谁,刘青迎了上去,季擎泽是公司形象不能参与这种事。
                “我们把尸体带回去进一步勘验检查,麻烦你配合我们走一趟,了解些情况。”一位年长一点的警官说。
                他们带走尸体,封锁了现场,工程被暂时搁置。季擎泽跟王师傅说“等事情解决了再开工,回去等消息吧。”
                他带着苏北上了车,开到警察局附近停下等刘青。虽然是夏天可苏北身上一阵阵侵袭的寒意。
                “别担心了,这是好事。找到了尸体,警察很快会查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他握住苏北的手,借此给他力量。


                51楼2018-04-13 14: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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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1-03 16:52: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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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青很快出了警察局大门,左右张望找到了季擎泽的车,走过来汇报情况。其实她能交代的信息很少,没法对破案提供多少帮助。
                  “警方怎么说?尸体是什么人查出来了吗?”季擎泽问。
                  刘青很奇怪他会对这个这么好奇,一开始主动要求出资改善湖水环境,还亲自监督,现在又这么关心调查情况,简直不合情理。因为她了解季擎泽,知道他不是多管闲事的人,若不是这尸体一看就年代久远,她都要怀疑面前的人了。
                  “警方不愿意多透露,不过他们初步猜测是学生,正在排查学校失踪人员。”
                  那范围就不大了,案发时间肯定在湖水注入前,失踪却直到现在还没找到的人应该也不多吧,很快就能排查到李思瑾了。现在只需要安心等待消息。
                  学校还有两天开学,这也给了警方增加了压力尽快破案,不能让这么大个坑就那样敞着。在学校的配合下他们很快确定了尸体是85年失踪的学生李思瑾,只是死亡原因不太好查。这么长时间的掩埋证据证人都不好搜寻,警方解除了对事发地的封锁。工程继续进行,湖底改成了水泥地面,已经注入了新水,整个改头换面。
                  这晚苏北和季擎泽商量好去月牙湖,他直觉李思瑾也许会出现。如今事件到了僵持期,警方那儿没有消息,他们也不能干等,如果能让李思瑾开口,事情会顺利很多。
                  “一定要呆在我身边,别乱跑。”季擎泽警告他。
                  苏北点点头。湖边新添了木制排椅,他们坐那儿等了很久。水里已经没有怪味,也不是以前那种浑浊的深绿色,绕着周围每隔几米都装了明亮的路灯。晚上能依稀看见水面游动的锦鲤,预计这儿以后会成为约会圣地了。
                  “苏北”有人在叫他,这声音是?
                  “陶安!”苏北兴奋地喊。他看见陶安在远处的路灯下呼唤着他,就准备跑过去。
                  却被季擎泽拉住了“别乱跑!”
                  “可是,是陶安啊。你在这儿他也不能过来,我去跟他说几句话,放心吧!”苏北乞求地看着他。
                  “好吧,别离湖水太近。还有不要走太远,要让我看得见你。”走远了没法保证他的安全。
                  “好!知道了!”苏北答应后,高兴地跑过去“陶安,你怎么现在才出现,你去哪儿了?”
                  陶安面露一丝愁绪“我爸住院了,一直在医院陪着他”那种看着亲人生病却无能为力的感觉让他痛苦万分。
                  “哎,你别伤心啊”人的生老病死半点不由自己,实在无法出口安慰让他宽心。
                  陶安自己平静了下来“没事,已经出院了。其实死亡也没那么可怕,我自己都经历过了,只是看着他们生病却无法照顾有些难过”。
                  “出院了就好。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苏北好奇的问到。
                  陶安说:“有感应到你,所以就过来了,还以为你有危险呢。可是看擎泽也在就放心了。”
                  陶安望着季擎泽的方向,还是一如既往专注的眼神。苏北突然想到怎么忘了那个人是他生前一直喜欢的呢,由此感觉季擎泽离他又远了一些。
                  “我们找到了李思瑾的尸体,只是现在还不知道她是怎么死亡的”苏北岔开话题“今天过来也是想看看能不能碰到她,尽快解决这件事。”
                  陶安看向苏北的后方,惊呼“苏北小心!”他迅速移动到苏北后面。
                  季擎泽一直观察着苏北的情况,看见他突然转身面露惊恐,就赶紧跑了过去。两个鬼魂一起被震开,陶安眼神流露出疑惑,而李思瑾完全不若往常癫狂,只是面容充满哀伤。
                  “北北,怎么了”他一把抱住苏北,焦急的询问。
                  苏北挣脱了他的怀抱“没事,我看见李思瑾了,不过她看起来没想伤害我。”又往陶安的方向看了一眼说“让我和她谈谈好吗,你在这儿我没法跟他们说话”。
                  听了他的请求季擎泽斟酌了一下同意了“那你有事就叫我”他往后退了一些,眼神仍紧张的盯着苏北的方向。
                  李思瑾重新靠了过来,苏北还是有些紧张的,毕竟对她以往印象不太好“谢谢你们找到我的尸体”她恢复了生前的样子,诚恳的道着谢,然后又嘤嘤的哭了起来。
                  苏北追问“能告诉我你是怎么死的吗?”
                  路灯的映照下,一个男孩孤零零的站在湖边,一脸愤怒而悲伤。
                  人性有多黑暗呢,你总能在各种新闻里感受到,却无法窥视其底线。李思瑾只是个普通大学生,长的漂亮和同学相处的也很好,心里一直有个暗恋的男生。男孩子很优秀,但她害羞,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准备表白。让同学帮忙递了张纸条给喜欢的人,约在月牙湖附近见面,因为那里正在施工,同学们都不会来就不至于被发现后尴尬。
                  她那晚等了很久男孩都没有来,最后满心失望的准备回去。那日恰好是月牙湖工程的最后一天,明天注完水就彻底完工了。队里留了三个工人做收尾工作,他们下午喝了些酒感觉胸口发热难以纾解。命运就此改变了轨迹,其中一个男人看女孩孤零零的在树林边上。就出口对她言语调戏,其他人也壮了胆开始对她上下其手,她想呼救却被捂住了口鼻。天上开始下起了小雨,等到几个人心满意足离开她身体的时候,却发现女孩儿早已没了呼吸。三个人互相埋怨对方捂得太紧下手太狠,慌乱过后其中一人慢慢冷静下来“别害怕!我有办法”。
                  第二天,湖里注了水,月牙湖波光粼粼,雨水把一切冲刷的毫无痕迹,三人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没人知道湖底埋了一个鲜活的尸体。由于尸身被困,灵魂无法走出这个牢笼,她的愤怒随着每一日递增。她需要强大的力量,那些死后的魂灵被她蛊惑进湖吞噬,靠近的人也被她引诱自杀。这里变成了污浊的狩猎场,只有死亡的哀泣。
                  苏北听着她发出悲鸣,却流不出眼泪的样子,不由得握紧了拳头愤恨的诅咒“那些人渣都应该下地狱!”他不知该怎么去安慰这个可怜的灵魂,虽然她也犯过不可饶恕的错“我一定尽全力帮你!让他们得到应有的惩罚。”


                  52楼2018-04-13 14: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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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北急着把这些告诉季擎泽,让他知道那些人的恶行。陶安在一边听到女鬼的哭诉也心生怜悯,他对苏北说“你去吧,我陪着她。”
                    他点点头,往季擎泽身边走去“季先生。”
                    苏北被他拉住手,感到了点人间的温度,心里的难过像是找到了出口,他不解的问对方“人怎么能那么坏?”
                    季擎泽揽着他的肩膀,用拇指抹去他的泪痕,不知从何开口。
                    两人回到家就进了书房,冯苏莉看见他们进去,内心一直忐忑不安,在客厅找了个可以看见书房大门的地方坐着等候。
                    苏北断断续续讲完了这段故事,季擎泽拍拍他的肩“她确实很不幸,我会想办法的。”
                    了解到时间之后查起来就很简单,动用关系查到那三个工人,发现其中一个已经病死了,剩下两人各自搞了个工程队居然事业小有所成。这世上并没有什么恶有恶报,有些人坏事做尽也许能得善终,有些人为善一方却活的不能安稳。
                    在案件陷入焦灼期的时候警察局收到一封匿名举报,IP来自一个小网吧,信中内容让人震惊,正好与他们刚发现的女尸案有关,通过举报的信息他们顺藤摸瓜抓住了两名嫌疑犯。这件事也引起了社会广大关注,沉尸三十年的疑案这么快就告破,让大家愤怒之余稍感欣慰。
                    开学前一晚,季擎泽陪苏北再一次来到月牙湖,想见见李思瑾。
                    “她在这儿吗?”季擎泽问。
                    苏北看见李思瑾就站在湖边,眼神无波无澜的盯着深深的湖水。
                    “她在,我过去找她,你等会儿”。苏北走过去靠近她轻声的呼唤“李思瑾?”
                    她转过身,用前所未有的温柔视线看着苏北“我都知道了,谢谢你!”
                    回想起认识她到现在,种种一切恍然如梦“你接下来怎么办?去投胎吗?”
                    李思瑾如释重负的摇了摇头“不能了,我做过错事,理应受过。以前伤害过你,对不起。想来以后不会再见面了,希望你能平安,再见!”
                    她始终与苏北保持着距离,可能是因为以前犯过错,觉得羞愧吧。
                    对这个湖她有复杂的感情,三十年的囚禁,让她憎恨却又不舍。苏北看她恍惚的神情,不知还能做些什么,如果她遇难时能有个人帮帮她就好了吧。他没敢告诉李思瑾,今天有个人到公安局说自己是当年案件的目击者。就是当年那个帮她递纸条的女生,因为她当时也喜欢那个男孩,所以这张纸条从头到尾都没有被送到李思瑾喜欢的人手上。女生不放心晚上偷偷去约定地点看过李思瑾,可她去的时候已经晚了,只看见那几个人正在商量怎么处理她的尸体,因为太害怕也担心会牵连到自己所以她逃离了现场选择一声不吭。直到今天看到新闻,想了很久才决定站出来为当年的事作证,这几十年里她夜不能寐,日日承受着良心的拷问。
                    人已死,心愿也了,苏北不希望她带着对朋友的失望离开,总要给她留下一点人性的美好。
                    季擎泽看见苏北走过来揉了揉他的头发“回家吧,都结束了”。
                    是的,都结束了。
                    苏北走出一段路,依稀又能听见湖边传来咿咿呀呀的戏曲之声,婉转动听:
                    “则见那活人受罪,
                    哪曾见死鬼带枷?
                    啊呀,由他······”


                    53楼2018-04-13 14: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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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车上,苏北出神的盯着车窗外的风景。过了很久他说“季先生,这段时间多谢照顾。以后不会再给您添麻烦了。”说话的时候他没有回头,还是愣愣的看着马路边不断后退的绿化带,伴着倒退的景色回忆起这段时间的相处,刚刚发生的一切仿若经年,已经变得模糊。
                      也许苏北能看清自己的感情,但是中间横着陶安隔着冯苏莉,让他始终没法往前,既然命运已经替我做出了选择,那就当一切没发生过吧!
                      直到下了车,季擎泽也没有对此表态,大概是默许了苏北的决定“今天太晚了,明早我送你回学校。”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放在苏北的手心,是那块玉佩。“这个是你随身佩戴的,也许还能保护你。”
                      失而复得的玉佩,早已失去了它的功效,不过戴了这么多年没了总是不习惯的“谢谢”。两人默契的保持了疏离,各自回了房间。
                      冯苏莉一直站在二楼的窗户边上看着这一切,表情冷漠而复杂。
                      晚上苏北感觉口干舌燥,下楼去喝水,顺便到阳台透个气。习惯性的瞥到二楼主卧阳台,果然,陶安还在那儿。哎······我还是尽快离开吧,他们之间已经够乱了。
                      几乎是一夜难眠,苏北索性起床收拾起东西。凌晨4点的时候,他蹑手蹑脚的走出房门,经过主卧时稍微停顿了一下,接着便毫不犹豫地转身下楼。
                      听见大门传来清脆落锁的声音,季擎泽条件反射地想起身,却被睡梦中的冯苏莉搂住了腰,他只好顺势躺了下去。
                      第二日,下楼晨跑时经过大厅发现了桌上的纸条,简短的几个字:
                      “我走了——苏北。”
                      也许他还有很多想说的,却不合时宜说出口。季擎泽将纸条塞进口袋,打开大门穿好跑鞋重复着每一天的运动。
                      开学已经一个月,冯焱觉得苏北有什么地方发生了变化,虽然跟往常一样吃喝玩闹,但他总能看见对方不经意的走神,次数多了就觉得反常。不过既然对方选择了伪装,他也就不好再细问。
                      冯苏莉今天有个约会,对方是季擎泽的父亲季儒林。去之前她踌躇再三,因为季擎泽和他父亲关系并不好,可她却不能不拿对方当回事,不知道这次叫自己为何。
                      提前到了约定好的茶馆,他们父子两这点还挺像,都喜欢喝茶。她自己对茶文化毫无研究,坐下后只随意点了一杯叫得上名字的。她看着桌子上玻璃杯中的茶叶根根直立,仿若排练好的一群少女翩翩起舞。茶香也清冽撩人,入口回甘,细细品味自有它的风情,也难怪世人爱茶。
                      没等多久,季儒林就到了,对方很守时。冯苏莉起身相迎“伯父,好久不见。”
                      “苏莉啊,坐吧。”
                      季儒林年近六十,体态却保持的不错,戴着副细金丝边框眼镜,一派学者风范倒不像个商人了。
                      他先是关切的慰问了冯苏莉的身体状况“你的伤好了吧?”季擎泽自然是不会跟他说这些的,不过身边总会有人告诉他。
                      冯苏莉点头微笑“已经彻底好了,谢谢伯父关心。”
                      一番寒暄过后,季儒林把谈话引入正题“擎泽不小了啊,你们没打算什么时候成亲?”
                      这些年她能压得住心情,就是等着别人来急,她只需要顺水推舟,而不用让季擎泽觉得是自己在逼迫他“我们两个工作都忙,所以也没正经讨论过这些,我听擎泽的就好”。
                      季儒林看她一心为自己儿子考虑,觉得很满意“你们年轻人都不急,我自然也不好掺和。不过倒是可以先把婚订了嘛,做事情要有计划,你也快过生日了吧?”他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又继续说“我年纪大了,就等着擎泽完婚后好把这堆摊子移交给他,也落得清闲清闲。”
                      冯苏莉捧着杯子的手用了点力,按耐住心中的激动。对方这是提醒自己年龄也不小了该结婚了吧,如此一来不需要她这边施加压力,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提醒季擎泽结婚的事,按以往来说自己生日提的要求他可从未拒绝过。
                      此次谈话两人达成默契,都很愉快。季儒林觉得对方是个有头脑的人,将来能辅佐季擎泽打理好家业“如果可以的话,你辞职来鼎兴吧。也是给自己家里帮忙嘛。”
                      冯苏莉慎重的说她会好好考虑的。其实两个人如果要进一步发展下去,她也想好了辞职,总不能婚后还一个城南一个城北的跑。只是现在的律师事务所是她凭着实力进的,当初家里安排她进司法部门被她拒绝了,为了证明自己的能力得到了现在这份工作,而且这是本市最好的。如果离开还真有些舍不得,不过生活有舍才有得嘛。
                      季擎泽车内电话响起,来电显示苏莉。刚好遇到红灯,他停下车疲惫地撑了下头,接起电话“苏莉”。
                      其实他们也有半个月没见面了,冯苏莉伤好后压了一堆事情回去处理,两人连电话都通的很少。
                      “擎泽,今天下班我回家有事情要告诉你”
                      “嗯”他不知道对方具体要说些什么,但却隐隐有了预感。
                      挂完电话,彼此都长吁了口气。季擎泽理不清头绪,自己究竟爱不爱她,对苏北又是什么样的感情,难道自己真是同性恋?很快他又否定了这个想法,他对男人不感兴趣,要不然陶安论五官比苏北好看精致的多,也遇见过那么多优秀的男人,为何偏偏只对苏北不一样呢?
                      冯苏莉到家后输入密码开门,看见季擎泽已经换好了休闲服半靠在沙发上。最炎热的时候已经过去了,这几天下过雨温度还算舒适,他把目光投向自己“你来了。”
                      “嗯,刚顺路在moonlight买了点吃的,你还没吃晚餐吧?”季擎泽很喜欢那儿的熏肉和面包。
                      “没呢”他站起来走过去接过她手里的东西,两个包装精美的木质盒子。在厨房取出两个餐盘,将盒子打开,里面用锡纸包裹着的肉散发出黑胡椒和各种浓郁香料的味道,还是热气腾腾的。
                      另一个盒子里装的是牛角面包,表皮焦黄内里松软。“你吃了吗?”他看这分量应该是只买了他一个人的。
                      “嗯,我吃过了。”一般下午她偶尔会吃一点,大部分时间选择不吃或者蔬菜沙拉。
                      看季擎泽专心用着晚餐,她开始酝酿措辞“今天季伯伯约我见面”这句话直接点明自己是被动与对方接触的。
                      季擎泽咀嚼的面部看不出情绪变化,只用眼神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也没什么就问问咱们的感情发展的怎么样了,说期待把公司完全交给你。”她每说完一句话都观察着对方的反应,然后把握分寸看是否还要继续谈下去。因为一直以来她都是这样做的,甚至没想过他们是恋人关系完全不需要看对方的脸色行事。
                      季擎泽沉默着吃完了饭,终于有了饱腹感,只是内心的某种空虚却始终无法被填满“你有什么想法?”
                      他将问题直接抛给对方,不想再听她试探,彼此猜测。以前觉得她的善解人意,突然间让他产生了厌倦,好像从来没被了解过。
                      “我吗?我们在一起有十年了吧。”这么长的时间,再陌生的人也磨合出感情了。“今年我的生日,如果可以······我说我们是不是可以更进一步?”这是她第一次站在感情的要求方,因为对方给了她这个机会。
                      季擎泽这才突然想起来她的生日快到了,冯苏莉的家庭也是传统的大家族,庆的是农历生日。那就是10月20日吧,他看着对方垂下的眼眸,安静期待的姿态,怎么都说不出再等等的话了。不能说给我点时间,让我想想。他觉得说这种话的资格应该是在这十年时间里渐渐失去了,如果他还有良心,他就不该说出任何带有否定意味的话“好,我来准备”。
                      听到回复,冯苏莉没抬头,只是肩膀产生细微的抖动,证明了她在啜泣。季擎泽叹了口气,拉开椅子走过去将对方揽在自己怀里。结束吧,就这样了,从此再没有心烦意乱,冲动失控,再没有苏北这个人,他现在连想起这个名字都很艰难了,仿佛生出这个念头都是罪恶的。


                      54楼2018-04-13 14: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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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日的树叶争先恐后的变黄凋落,留不住的夏天。苏北脱下了短袖短裤,套上长袖卫衣浅蓝色牛仔裤,整个人显得瘦削利落,仿佛把自己都过成了这个季节。关于那段时间的记忆也随着时间静静流逝,如果不是陶安还陪在他身边,应该能忘得更彻底吧。
                        话说今天一整天都没看见陶安,昨晚他又出去了,是不是如往常一样守在季擎泽身边呢?
                        一反常态的,夜深后陶安居然出现在苏北宿舍。今天没去蹲点吗?
                        “苏北”陶安叫着他的名字,看起来一脸快哭的表情。
                        苏北起身翻下床走出去,拿着手机进到卫生间装作打电话的样子问“怎么了?”
                        陶安悬在马桶上一抽一抽的哭泣,良久才开口“季擎泽要订婚了。”
                        听到这个消息,苏北实在是无动于衷,很正常啊,这不是早晚的事吗?“别哭了”他不知该怎么安慰这个执着的鬼,只好默默地走了出去。
                        夜晚躺在宿舍的床上辗转反侧,本就是遥不可及的两个人,从认识到现在终于回到原轨,从此他们与我无关。想通后终于沉沉的睡去了。
                        才10月末已经感觉到瑟缩,这个冬天会比以往都冷吧。
                        位于城北中心的别墅区内,一栋奶白色小洋楼,四周是铁艺雕花的栅栏,精心凿刻的石阶,屋内欧式装修风格,客厅有燃着火焰的大理石壁炉。李子涵正小心的趴在二楼过道的一间房门上,贴着门板听里面的对话声。
                        “你跟季擎泽关系好,后天是他的订婚宴你知道吧。”一个年老的声音响起。
                        “是的爸,他说怕媒体打扰只告诉了亲朋好友”是三哥的声音啊,这个声音又说到“对了爸,可千万别告诉子涵,要不然怕她会惹事。”
                        ······


                        55楼2018-04-13 14: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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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子涵听见后愤怒的握紧拳头,季擎泽他们居然要订婚了?为什么不告诉她!后面说了些什么已经完全听不进去了。明明就是我先认识季哥哥的,我先喜欢上他的,为什么那个女人却夺走了我最喜欢的东西!
                          她回到自己房间摔上门,陷入柔软的床垫里翻滚,用力捶着枕头,泪流满面。季李两家一直有生意上的往来,只是那时候季家远不如基底雄厚的李家强大。季擎泽与李家老三是同一个初高中上学的,以前经常在一起玩。李父第一次见他就觉得对方不是池中之物,季擎泽待人接物不卑不亢,学习好思想活泛,对时下的经济政治甚至都颇有一番独到见解。
                          李子涵第一次和他见面还在上小学,总是跟着哥哥们屁股后面打转,那时候的她有些婴儿肥,小短腿也走不快,可却一直追随着前方的背影,那个在她心目中会发光的人。
                          有时候大人开玩笑问“子涵是不是喜欢季哥哥啊?”
                          李子涵也很爽快的回答“我要嫁给季哥哥。”
                          大家只是觉得好笑,调侃一阵便过去了,没人把小孩子的话当真,只有她自己一直记着。
                          “我明明说过要他等自己,要嫁给他的!”眼泪洇湿了身下一块被料。过了很久,她抬起头,露出一个恶狠狠的表情,掏出手机拨打出一个号码。这人是前段时间在酒吧认识的,当时对方搭讪她没理,被强行存了号码进去,之后想都没想起来过,对方也还算识趣没主动给自己打过电话。
                          “喂,honey!想起哥哥我啦?”
                          李子涵觉得恶心,忍着反胃问他“帮我个忙干不干?给你五十万”。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儿,可能是思考对方是不是在戏耍自己。过了没多久又传来不正经的声音“行啊,你说吧,愿为你赴汤蹈火”。
                          他们聊了二十来分钟,挂了电话。李子涵心里还是有点后怕,但又充满了兴奋。哼,等着吧冯苏莉,这场订婚宴一定让你终身难忘!
                          10月20号如期而至。冯苏莉早早地到了国华酒店,坐在十八楼的更衣室里穿着合身的礼服,安静地让人帮她化妆。一头秀丽的长发被松松绾起,香槟色的礼服衬得她肤若凝脂。办公室的抽屉里整整齐齐放着她的辞呈,过了今日就递出去,她已经完全选择了追随爱情。
                          化妆师给她涂嘴唇的时候,羡慕的说“您可真漂亮,您先生真有福气”。
                          冯苏莉垂下眼眸,如果他也能这样想就好了。季擎泽到现在还没出现,不过,一点也不用担心,她对季擎泽还是很了解的,责任心很重的男人,不管是不是真的愿意,这件事他都会完成,反正这事已成定局,给他点时间吧。
                          星期天宿舍只有苏北一人跟陶安一个鬼,难得的独处两人却没有交谈。苏北平静的看着书,只不过半天没翻页了,陶安漂浮在桌子上看着窗外的枯枝,面容纠结。过了一会儿他飘过来盘坐在苏北床上恳求“陪我去看看吧?”
                          苏北没说话,继续死盯着书。
                          “别看了!我知道你不高兴我这么自虐,可我就是想再看看他。最后一次!然后我就离开去投胎了”。
                          “嗯,你去吧,我没兴趣。”他甚至都怀疑,是不是因为不甘心陶安才一直苦苦纠缠不肯离开。其实什么爱啊,怕只是没得到所以接受不了罢了。这样去揣测别人的感情,让他觉得自己很坏,可又控制不住胡思乱想“我真的不想去,如果看了你才能安心,那你就自己去吧。”
                          陶安不愿意再为难他,只好自己磨蹭着晃晃悠悠的出去了。
                          看他走后苏北啪的一声合上书,躺在床上拉上被子睡了一会儿,酝酿了半个小时,硬是没睡着,反而躺得腰酸背痛。
                          这***是中了什么邪!翻身起床穿上外套,准备出去转转,顺便吃个饭。十点钟了,吃早点晚了,吃中饭早了,随便吃吧。校门口有家牛肉米粉还不错,他摸着空落落的胃就出了门。
                          走出大门左拐二十来米的一家小店铺,可能是没到饭点的原因里面还没有客人,他找了个面朝街道的位置坐下“老板,大碗牛肉米粉多放辣椒!”
                          等待的时候,掏出手机玩消消乐,连玩了几把居然没过一关,这玩意儿还能输的咯?米粉很快上来了,苏北悻悻地揣好手机,开始吃粉。先喝了口汤全身一暖,今儿是不是调料没放够啊,咋的没啥味儿呢,沉默着吃了大半碗。他漫不经心的看着道路上的人来车往,瞥了眼玻璃门外停着的一辆车,从他进来的时候那车好像就停在那儿,因为车玻璃挡着看不见里面,不过那车他却觉得很熟悉。当然了不管是谁连着坐上个把月应该也会觉着眼熟的。
                          他垂下眼没再理会,继续吃完了剩下的米粉,喝了两口汤,然后把钱搁桌子上出门径直向车子走了过去。
                          没等他招呼,里面的人就放下了车窗。
                          一张嘴就是压制不住的火气“你***跑过来**是吧?”苏北面对季擎泽难得的显示出暴躁,还骂了脏话。不过对方也没吃惊,这样的苏北好像也在情理之中,他本来就是性格多变的人啊。
                          “上车!”季擎泽笑眯眯的看着他,是那种很讨厌的笑,跟以往都不一样。真的很欠扁。
                          苏北想打他,又找不到理由。他转身快速往学校走去,季擎泽一直坐在车上没动。苏北快走到大门口的时候,停下来看了看天空,嗯难得的一个好天气,靠!他又转身往回走,别人看着应该会很奇怪吧。他走回来打开车门坐进去然后用力的关上车门,屁股还没坐稳又立马后悔了,暗骂自己不该回头的。
                          “季先生,听说你要订婚了?恭喜你啊”苏北放松下来将车座放低靠在椅背上,微微抬着下颌,露出倔强的姿态。
                          季擎泽猜到是陶安告诉他的,自己本意只是来看看他而已,也许是最后一眼了。以后有了家庭,他不会再想起任何人。爱苏莉吗?也许爱,也许从来没爱过,可这是自己选择的,总要走到最后。
                          他把手放在苏北的头顶,轻轻地叫着他的名字“北北”,以后再也不能这样叫了。
                          真恶心“求你别这样叫我”苏北眼里流露出的嫌弃刺痛了季擎泽。
                          他不由分说的把手滑到苏北的后颈处,用力揽向自己,亲了上去。却只是很浅的触碰,都算不上真正的吻。他想苏北可能会打自己一拳,或者冲自己吐口水,骂他变态,然后愤然离去。
                          短暂的肌肤相接后,他放开了对方,等着惩罚。
                          苏北觉得有些痒,想碰碰嘴唇,又怕这样看起来会很奇怪,憋了半天只说出一句“我,我刚吃了牛肉粉······”
                          或许是动作太轻,这个吻被两人默契的忽略过去,却成功的缓和了车内的气氛,都沉默不语。
                          突然一阵的低沉的大提琴交响曲传来,季擎泽接起电话“喂”。
                          “擎泽,你别迟到了,苏莉可等着呢。”季儒林语气略带责备,却没过问他在什么地方和谁在一起。订婚这么重要的事,不管他在哪儿,只要知道自己该去哪儿就行。
                          车内空间封闭,两人离的很近,苏北听到了谈话的内容。看他挂断电话后就赶紧说“那我回宿舍了。你,祝你幸福吧”。
                          季擎泽看着他下车,也没有拦着,一次短暂的见面,他觉得可以放下了。苏北却觉得怎么会变成这样?如果没有这个蜻蜓点水的吻,一切感情的萌芽都可以当做没发生过。
                          心烦意乱的回到宿舍,努力想冷静下来,却越发焦躁。有个声音一直告诉自己去看看吧去看看,他才终于下定决心,那就去看一眼?刚打开门就撞上准备进屋的舍友“冯焱?”
                          “苏北,我失恋了。雅婷要和我分手,哎。”冯焱沮丧的垂下头。
                          “你先别难过啊,我现在有点事。等我回来好好跟你好好聊,你想开点儿”甩下一连串的话就跑远了。
                          冯焱抬头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想到刚才看见苏北从校门口那辆车上下来,车内坐了个年龄显然比他们大的男人。什么时候有这样的朋友呢,都没听说过。他莫名想到了上次在公共浴室洗澡时看见苏北胸口多了个疤,看起来刚愈合不久,问他怎么搞的也只说是遇到抢劫的了不愿多聊,从什么时候起他有了那么多秘密。
                          时间快到了苏北忍痛打了个出租直接到国华酒店,听陶安说过他们订婚好像在18楼。酒店的装修很奢华,他等在电梯前,想到自己没有请柬进的去吗?要是进不去也好,就干脆回去了。
                          电梯叮的一声停在了一楼,陆续走出来三四个人,里面还剩一个戴着口罩的男人推着个坐在轮椅上的人没出来,电梯显示向下,他们应该是要去停车场的。电梯停留的时间很短,但苏北隐约觉得不对劲,轮椅上的人闭着眼睛,还带着个口罩全身被毯子包裹,是个病人吧?电梯门关上的时候他看了眼垂在轮椅外的手,纤细的手腕上戴着根玫瑰金链子,坠着字母J。出去旅游的时候他看过冯学姐一直戴着这根链子,所以印象很深。
                          难道?不知道是不是想多了,但他因此起了怀疑。刚好旁边的电梯也到了,他来不及过多思考就快速挤进了电梯,里面站着一位女士,人家看他惊慌的样子还吓了一跳。
                          到了负1,他跑出电梯时已经看不见人了。停车场很大啊,在哪儿呢?突然前方传来了车子发动的声音,他赶紧跑到出口通道上等着,很快一辆黑色轿车驶了过来。
                          开车的人看见他却没停下,而是想从旁边绕过去,苏北察觉出他的意图也顺着车子的方向移动继续继续挡在前面。
                          “***,找死!”司机猛打方向盘,擦着苏北的身体撞过去后才停车从后视镜看。被撞的人躺在地上没动静了“操***,该不会是死了吧”要是没死去报警不就更完蛋了?想了半天他还是下车把人抬进了后备箱,让你多管闲事!
                          苏北感到一阵头晕,陷入了半昏迷状态,对外界尚有知觉,但没办法睁开眼睛反应。心里反思着不应该这么鲁莽地跟上去,可是这个司机刚才的反应恰好也证实了自己的猜测,如果不来,让他把冯学姐带走自己肯定会后悔的。
                          一路上的颠簸状态,让他慢慢清醒了些。感觉到环境很逼仄,猜到自己是被锁在后备箱里了,就索性假装昏迷。


                          56楼2018-04-13 14: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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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警察试图安慰他“季先生,你别着急。他们的目的是钱肯定会联系你,不会伤害你未婚妻的。”
                            “事发到现在已经过了两小时了,如果仅是为了钱该联系我了,他难道不怕我报警吗?”事情是有些奇怪,普通绑架案,犯人会尽快跟家属联系,以防对方报警。
                            “我同事已经去调动警力调查了,既然定性为绑架案我们也会尽快破案的”刚听到是绑架时,他就电话告知了局里加大搜索范围,排查这辆车的路线落脚点。只是对方已经到了比较偏远的乡镇上,脱离了监控范围。
                            季擎泽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催眠自己会没事的,只要尽快找到他们。


                            58楼2018-04-13 14: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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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1-03 16:46: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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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先生,如果对方跟您取得联系,请第一时间告诉我们,不要擅自行动。”如果对方打电话来,他们可以追踪到信号所在地从而确定嫌疑人位置。
                              季擎泽突然想到不管进哪个房间都要经过电梯口前的过道,他们在那里设了门禁“他的邀请函是从哪儿来的?” 没人阻拦他进去,说明他是有邀请函的。
                              季擎泽和那位便衣警察回到会场,询问看守入口的工作人员。
                              “是有一个推轮椅的男人,但他有邀请函啊”工作人员如实回答。
                              “他出去的时候推了个人你看见了吗?”
                              “不好意思,我没太看清,来往的人很多,我们都只查进去的人,出来的没太注意”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实话实说确实没关注出去的人。
                              李子沐看见季擎泽和一个男人进电梯下楼去了,心里正奇怪,听见刚才他们的对话,就问旁边站着的刘青“发生什么事了?他们在找谁?”


                              59楼2018-04-13 14: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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