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复：★榴芒夫妇☆20180203｜改文｜谁的白月光

第23章
《胭脂玦》剧组是个很有爱的剧组。
从自己的戏份还没有正式开拍的时候郑秀晶就这么觉得，而等到了真的进了组开始了工作之后，她再一次确定自己的感觉果然是对的。
原本虽然试镜通过得很顺利但怎么说也是第一次拍古装剧，一大半的对手戏又都是和肖雯的，说没有压力的确是假的，没想到进组之后却是这么顺利。偶尔出现这样那样的问题的时候自己还没来得及愧疚就被众人打趣着闹了过去，几次下来心情轻松了不少，而在这样的好心情下，表演似乎也愈发得心应手起来。
再说和肖雯的对手戏，可以说，郑秀晶是第一次切身体会到，真正的好演员是什么样的，一旦导演喊了开始，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甚至说台词时的每一个语调都是戏，更难得的是，她能带着对手戏的演员迅速入戏，却又只如春风化雨，一切都在不知不觉间完成。
明明从模样到神情语气，肖雯和宋茜几乎没有一点相像，但大约是因为两人的性情和处事方式又有些相像，郑秀晶总是会忍不住想起宋茜，甚至渐渐地，她经常在想，如果有一天能够和宋茜合作拍一部戏，会是怎么样的呢。
她到剧组已经整整一周了。
自己的戏份已经拍完了大半，估计再有三四天就能全部完成。
晚上洗过澡，靠坐在酒店的沙发上，一边翻着明天要拍的剧本一边想着这几天在剧组里发生的种种，又想起再过几天就要离开了，心里竟真的有些不舍起来。
郑秀晶叹口气，放下了手里其实早已背得烂熟的剧本。
她拿起手机点开微信的页面，上一次和宋茜的对话记录还停留在昨天中午对方发来的一句，“突然有点事情要飞一趟s城，等回来就去看你呀。”

郑秀晶犹豫了一下，在回复框地打下了一句“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还顺利吗？”还没发出去就听见敲门声响了起来。
都这个时间了应该不会是剧组的人来找自己，而如果是田恬她就算会过来也会提前打电话通知自己一下的，那么……应该是宋茜？
跑过去开门的时候虽然在心里吐槽着这么晚了干嘛还往这边跑，心情却也有些难以言表的雀跃，她拉开门，“你怎么……”
“你怎么……到这儿来了？”开门的一瞬间就看到站在门口的人并不是宋茜而是严素，而显然，这更让她觉得意外。
她到剧组一周，也就是说从家里离开也不过刚刚一周，她并不认为这么短的时间里严素会挂念自己到亲自跑到另外一个城市来见自己的地步，那么……
郑秀晶顺手关上房门，示意严素到沙发上坐，“怎么这么晚跑过来？”
严素按了按自己的眉心，似乎极为疲惫的模样，“能帮我泡杯咖啡吗？”
好在酒店套房里设施完备竟然真的让郑秀晶找到了咖啡机和咖啡豆，只是刚还打算煮咖啡的郑秀晶很快又改变了主意，打电话到酒店前台，要了一杯奶牛奶。
做一杯热牛奶并不费事，五分钟之后就有服务员送到了她的房间。
郑秀晶把牛奶递给严素的时候她倒也没有表示反对，只是接过杯子放在手里好一会儿才慢慢喝掉，“过来得太急也没订房间，就在你这儿睡方便吗？”
郑秀晶愣住了。
在这一个瞬间，她想到了很多，想到自己在严素家门口坐的那几个小时，想到自己对她说着“各取所需”时对方的表情，想到后来和她相处的时候那一桩一件的每一个细节。

然后，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当然了。”
严素把牛奶杯放到一边，头靠在沙发靠背上，微阖上双眼。
郑秀晶怕她真的睡着了赶紧去叫她，“先别睡，我去给你放洗澡水，泡个澡身上会轻松一点。”
严素站起来，“没事，我自己去吧。”
大概只用了二十分钟最右严素就洗好了澡走出浴室，身上穿着刚刚拆封的睡衣，“我到b市来的事不要和任何人提起。”
郑秀晶有些不解，却还是很快点了点头，“哦，我知道了。”
严素走到套房里间，在宽大得足够并排躺下三四个人的床的一边躺下，看看跟着自己走进来的郑秀晶，总觉得她的表情好像不太对劲。
硬是愣了十几秒才想明白，两个人相识的方式加上自己今晚的举动确实足够引人误会，而眼前这小孩儿估计是真的误会了什么。严素坐了起来，轻轻拍了拍空着的另外半边床，“今天过来得有点冒失了又忘记了让助理帮忙订房间，所以才过来和你凑合一晚。我有点累了，想好好睡一觉——也只是想睡一觉而已。”
郑秀晶何其聪明，在她说到一半的时候就明白过来是自己想多了，她有些尴尬，但更多的却是轻松，就像是心里压着的什么突然间消弭无踪了一般，“嗯，你赶快睡吧。”
严素没再坚持，很快又躺了下来，很快就睡了过去。
过了许久，郑秀晶才轻手轻脚地也躺到了床上，躺到了严素的身边。

她走到套房外间找了一圈，依旧没有看到严素的身影。
走了？
回到内间，这才看见床头小柜上的字条，非常简单的一行字：回公司有事处理，记住昨晚和你说的话。
郑秀晶想了想，把字条折起来收到了自己的钱包里。
吃过早饭就下了楼，在车里又小睡了片刻，到了片场的时候虽然不算是神采奕奕倒也看不出是大半夜没睡的。
上午安排的是依旧是和肖雯的对手戏，郑秀晶的状态终究不是很好，但好在这两场都是以肖雯的戏份为主，加上肖雯又着意带了她两遍，后面也就慢慢地找到了感觉。过程有些磕磕绊绊，上午的进度却是一点儿都没耽误。
午休的时候肖雯非要拉着郑秀晶一起吃饭，打着“为下午要拍的那场重头戏提前再好好沟通一下感情”的旗号。
众人笑言她这简直是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谁不知道两个人下午要拍的是全剧的重头戏不假，但沟通感情？沟通势不两立的感情么……
当然，也有人明白，包括其实郑秀晶自己也明白，肖雯其实是想趁着这个时候再和她“沟通一下剧情”，说白了就是再给她讲讲戏。
等到饭吃完了，剧本也讲得差不多了，肖雯低头看了看时间，“还有不到一个小时就开工了，你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记得留出补妆的时间。”
看着她要离开，郑秀晶赶紧站起身来，“谢谢肖雯姐，你也去休息一会儿吧。”
肖雯笑着摆摆手，“嗯，那下午的戏加油啦。”
减掉补妆的时间，其实休息时间也就不到半个小时了，郑秀晶犹豫了一下还是觉得不睡了，于是顺手拿出手机上了微博。
《胭脂玦》剧组也有专门负责微博外宣的工作人员，几乎每天都会更新一些拍摄中的趣事，不仅观众们喜闻乐见，连演员没事的时候都喜欢刷刷看。
结果郑秀晶刚一打开微博客户端，一条热点新闻就推送过来。
她正想关掉，差一点就点到屏幕上的手指却僵住了。
那条新闻标题写着：宋茜解约千黛？
往下翻一页，是一张抓拍照，照片上的人赫然正是宋茜和方苑。
照片下是一行小字，“据悉，宋茜在s城与am公司执行副总方苑会面，疑为商谈与旧东家解约之相关事宜。”

第24章
据悉，宋茜在s城与am公司执行副总方苑会面，疑为商谈与旧东家解约之相关事宜。
郑秀晶拿着手机，把这句话反反复复读了三遍才反应过来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是不信宋茜会和千黛解约的，毕竟宋茜从一出道就在千黛，而不管以她和严素的关系而言还是以她这几年在娱乐圈的发展而论，她都没有任何理由要离开。
只是，她会和方苑私下见面？
在有限的几次接触里郑秀晶可以感觉到，方苑对自己对宋茜都不像是有好感的，尤其在那天吃饭的时候……
不过说起来，那天自己和严素先行离开之后，宋茜提出留下，方苑似乎也没反对。
难道……？
而且昨晚严素会突然出现在b市，是不是也是因为这件事？
郑秀晶的心渐渐乱了起来，好半天才想起唤醒已经暗下去的手机，刚想继续看下去就听见田恬跑过来的声音，“郑秀晶，等下就要开工了，赶紧去补下妆吧！”
放下手机，略有些机械地站起身来走向化妆间，大约是脸色确实不太好，在一旁补妆的肖雯都看出来了，有点儿担心地问了句，“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郑秀晶摇摇头，在她身边的椅子上坐下，轻声对旁边的化妆师说了声谢谢，“我没事，肖雯姐别担心。”
肖雯体贴地没再多问。
到了正式开工的时候，郑秀晶还是显得有些心不在焉，连续三条ng不说还都是忘词或者走位不对的低级错误。

还好在剧组比较和谐，大家也都没有怪她，一开始还都是开开玩笑，后来发现郑秀晶脸色不对玩笑就变成了关心，在她第五次ng之后，肖雯提议暂时休息一下。
郑秀晶有些不好意思，但除了说“对不起”之外好像什么都做不了。
肖雯拍拍她的手示意她放松下来，本来是想着休息一下顺便和她聊聊的，在下一瞬看到远处正走过来的人的时候马上又改变了主意，“这样吧你先到场边休息一下。”然后向导演坐的方向扬声道，“林导，不然咱们先把后面那场独白拍了吧？”
郑秀晶怔怔地走回场边，一时间竟有些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
她从来都没想到，这件其实说不定只是炒作很可能无关紧要的事竟然会给自己这么严重的影响，她无数次地告诉自己现在捕风捉影的事太多了，再说自己根本没有理由也没有立场对那三个人之间看不清楚的关系觉得不舒服。
但是……她竟然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深深地吸了口气，镇定下来吧郑秀晶，现在是工作时间，虽然大家都很好很包容，但也不能就这么下去啊……
就在她默默调整情绪的时候，一个人慢慢地走到了她的面前，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把揽住了她的肩膀，相当亲昵的模样，“小朋友！”
侧过头就看到让自己情绪波动的始作俑者忽地出现，郑秀晶一时间都有些反应不过来，“……宋茜姐？”
宋茜放开手，看看场上的肖雯，又看看郑秀晶，“诶还没到你的戏份吗？”
郑秀晶依旧有些回不过神，“我……那个……宋茜姐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

宋茜笑笑，“说好了要探你的班嘛，下午没有戏就过来咯。”她说着拉了郑秀晶坐下，指指场上的肖雯，“一会儿你要和肖雯拍对手？”
郑秀晶“嗯”了一声，有点儿不想说刚刚自己不断ng的事。
宋茜忽然又站起来，围着郑秀晶绕了小半圈，“别说，你这扮相还真好看。”
郑秀晶犹豫了片刻，径直对上宋茜的视线，“宋茜姐，网上都在传你要和公司解约？”
“哈？”宋茜闻言不由得面露诧异，“我做什么要解约？现在这些八卦真是越来越不靠谱了。”
郑秀晶想问的本来也不是这个，于是很快接上她的话，“但是我看网上都说你和am的方副总见面，而且还有照片。”
她今天要演的是乐菡彻底黑化之后的戏份，妆容扮相都做了相应的调整，极盛的容貌下稍微敛了神情淡了语气就给人一种气场强大不容置疑的感觉。
宋茜甚至微微一愣，然后才又笑了起来，“是呀，我之前不是也和你说了我要到s城办一件事嘛。”
郑秀晶就这么看着她，也不接话，只等她继续说。
宋茜忍不住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我说……我等下要见见你们剧组的化妆师，这妆上得太好了。”沉默片刻，她敛去了玩笑的表情，“我是有事要和方苑谈，你知道她也忙，多少又有点儿架子，难得她有时间我就飞了一趟s城。当然，谈的并不是什么解约的问题。”
郑秀晶下意识地想要追问那你们谈的是什么事，转念又觉得自己好像管太多了，正犹豫间宋茜已经又转了话题，“什么时候才能轮到你呀？”
不知道她是真的只觉得是件小事完全不用在意还是其实就是不想说，郑秀晶终究还是没再多问，“这场拍完就到了。”

宋茜从田恬手里要了剧本翻开找到这几场戏，粗略地浏览一遍眉目间已经飞扬起来，“看来我今天还真是来对了，能看到小朋友不一样的一面呢。”
眼见得场上肖雯的戏份没多久就过了，郑秀晶主动迎了上去，“肖雯姐。”
肖雯往她身后看了看，招了招手算是和宋茜打过了招呼，“怎么样了？”
在郑秀晶示意可以了之后，肖雯走到了场地的另一边准备上场，不忘感慨一句，“拍完这场这就真的要被虐了。”
大家异口同声地回了一句“等了很久了”然后哈哈大笑起来，郑秀晶也忍不住笑了笑，心情轻松了不少。
郑秀晶在场上她的位置站定，两个饰演侍女角色的演员也走到肖雯旁边，随着导演的一声“Action”郑秀晶立刻变了表情，冷艳，而又傲慢。
她手里执着长鞭，漫不经心地把玩一番才扬声道，“把她给我带上来！”
虽然并非现场收音，但说这句话的时候，郑秀晶的语气非常到位，让一旁的工作人员和还未正式上场的肖雯都松了口气，看来这一次，她是真的入戏了。
两个侍女自侧面将长公主押了上来，许是因为她只习得微末之技不足为惧，因此乐菡并未命人对她进行捆绑。走到乐菡面前，两个侍女放开了按住她肩膀的手，很快退下。
乐菡上前一步，手执鞭梢抬起她的下巴，语气轻蔑道，“好久不见啊，长公主殿下。”
这动作这神情这语气，和刚刚不断ng的时候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肖雯很快接上，“乐菡，你……”
乐菡突然撤回了手甩开长鞭，扬起手几乎是擦着她的脸颊甩过去挥到了身后的树上，做这一系列动作时郑秀晶心里是捏了一把冷汗的，更难的是同时还要演着冷淡、仇恨且玩味的表情。

好在这一次进行得十分顺利，肖雯也配合着把后面虽然惊讶但并不惧怕的神情演绎得入木三分。
一遍过的效率让众人都忍不住赞叹。
后面的戏份在两个人的再接再厉下也很快顺利拍完了，之后的一场因为要换场景的关系，除了相关工作人员之外又给了半小时的休息时间。
肖雯和郑秀晶两个人都不用再换妆，就又回到场边，肖雯这才和宋茜打了招呼，“来探你家小朋友的班啊？”
宋茜看看她，“这剧里扮相不错啊。”
肖雯笑了起来，却是转过头看向郑秀晶，“你家小朋友这造型才叫真好看呢。”
在宋茜面前她一直把郑秀晶称为“你家小朋友”，其实只是打趣那天宋茜在微博上的说法，却让郑秀晶从头到脚地感觉不自在起来。
而相较之下，宋茜倒是完全的安之若素甚至和她一起打趣起来，“是啊，说起来还要多谢你这几天照顾我家小朋友了。”
这人……绝对是故意的！
郑秀晶恨恨地只想踩她一脚，看着她又和肖雯聊了起来好歹还是忍住了，一时间也cha不上话索性坐到一边拿了剧本看了起来。
结果那两个人见她如此，相当默契地一左一右坐到了她旁边，郑秀晶很快听到宋茜带笑的声音，“怎么样，我就说我家小朋友又认真又努力吧？”
肖雯也笑着回答，“是呀，现在这么认真的新人不多了。”
郑秀晶强忍住站起来躲开这两个人的冲动，无奈道，“肖雯姐，宋茜姐……”
两个人忍不住大笑起来。
笑过之后，宋茜忽地又认真道，“不过说真的，郑秀晶，很多东西你还要多和肖雯学学。”
郑秀晶发现这个人只要是叫自己的名字而不是那什么“小朋友”就会让她不自觉地认真甚至偶尔还会有些紧张起来，“我知道。”
宋茜看看她，又看看肖雯，“虽然已经很不错了，但是你还是不能完全接住肖雯的戏。”
郑秀晶不知道怎么回答，倒是旁边被点名的肖雯浅笑着解释了一句，“应该说，你已经表现得很好了，但是以你的资质，完全有能力表现得更好。”

第25章
直到晚上收工回到酒店，郑秀晶还在想下午的时候宋茜和肖雯对自己说的话。
她听得出来，肖雯和自己说这话的时候，多少带着些小心，生怕神情或者语气有哪里不对会伤到自己的自尊心，而宋茜……就要直接的多了。
她很感念肖雯的用心，但也不排斥宋茜的直接。事实上，不仅不会排斥，反而还因为这样的直接里带着的熟不拘礼的亲昵意味而隐隐觉得欣喜。
心念及此又忍不住略带自嘲意味地轻笑，抖m么这是。
酒店套房里都配有电脑，郑秀晶从包里拿出央了导演和摄像师半天才拿到的拷贝了几个今天现场片段视频的u盘连接到电脑上，随意打开一个播放器把视频拖进去。
未经剪辑的片段自然比不得成品那般精致，却也因此更容易看出问题。那些从剧本里就看过无数次又经自己演绎过的情节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但真的从游离于镜头外通过这样的视角来看，感觉还是非常奇妙。
第一遍的播放在这种奇妙又有点儿不太自在的观感里很快过去了，郑秀晶伸手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让自己集中精神，重新把播放器进度条拖回了开始处。
镜头依旧是从自己上场开始，郑秀晶把播放器调成0.8倍速，更能清楚地看到自己的表演。
这些都是已经通过了的镜头，成品的质量很高，再加上后期的剪辑，到播出的时候想必会达到良好的效果也收到不错的反馈，但是……
视频播放到第三遍的时候，郑秀晶已经明白了，为什么宋茜会说，自己接不住肖雯的戏。
从导演从剧组的角度上来说，她的演绎是没有问题的，甚至很多时候，她扮演的乐菡是出彩的，可以说，她完成了作为一个演员的基本任务。

但是……
和肖雯相比，真的差得太远了。
尤其这还是她们两个人的对手戏，这样对比起来，这种感觉就更加明显。
说起来和当初试镜江椀的情况还有些异曲同工，那个时候她在心里对金可欣的评判就是，演得很好，但到底还是在演而且可以让别人也看出来在演，那个时候她可以看出别人的问题，真的到了自己身上时，却犯了同样的毛病。
反观肖雯，除了那些基本条件外，她整个人都相当放得开而且是用心去体会过长公主这个角色再用自己理解的方式展现出来的，甚至……虽然电视剧拍摄的时候并非现场收音，她在说台词的时候还是带上了并不刻意的古风腔。
郑秀晶想，到《胭脂玦》上星播出的时候，或许也会有人夸她一句“郑秀晶演得很好”，但是与此同此大家更会觉得，“肖雯就是长公主”。
这两者之前的界线很微妙，很多人，不管是观众还是圈里人甚至是艺人，或许都要经过很久才会意识到。而对于艺人来说，如何突破这个界限，或许就是修炼演技的关键。
她忽地有些庆幸，还好，在几乎是一开始的时候，就有人让自己明白了这一点。
将播放设置调回正常速度，郑秀晶再一次从头到尾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视频，然后关上了电脑反手拿起了剧本。
台词早已倒背如流情节也早已烂熟于心，但郑秀晶再看剧本还是看了很久，这么一遍遍的仔细研读，倒真的发现了许多从前并未太过在意的细节，而这些看似不起眼的细节……郑秀晶笑着放下手里的铅笔，如释重负地笑了起来。
从头到尾再重新浏览了一次剧本，郑秀晶伸手关上桌上的台灯，视线不经意间从时钟上划过，才发现居然已经快十二点了。

好在刚刚回来的时候就已经洗漱完毕，顺手拿起一直放在旁边的手机走回内间，靠坐在床头打开了手机。
微信上照例积攒了许多信息，打开看一眼，剧组拉的微信群正聊得热闹。
郑秀晶并未打算加入话题，只是默默地向上翻了几页记录就退了出来，忽略了一些公众号的推送，又看到Catherine的信息，“胭脂玦那边确定是下周三还是周四结束了吗？到时候我去接你一起回去，时间确定下来通知我。”
郑秀晶想了想回了句“没有意外的话是下周三，不过暂时不能确定。”
Catherine很快回过来一个ok的表情，紧接着是一条语音，“这段时间辛苦了，有遇到什么问题吗？”
郑秀晶也随着切换到语音状态，“我这边都很好，琳姐放心吧。”
和Catherine说完话再次回到信息列表往下翻，把该处理的信息一一处理掉，手指却有些不自觉地依旧往下翻着，直到翻到宋茜的名字的时候，停了下来。
她不自觉地点开了页面，犹豫着打了一行字又犹豫着删掉，不知怎么就这么一个动作之后就觉得心跳得好像有点儿快。
直到手机屏幕因为一段时间没有操作而暗了下去，郑秀晶才顺势把它放到一边，正想睡，手机却又有信息提示过来。
她想着估计还是剧组群里的信息吧，这些人还真是精力过剩啊都几点了还不睡，心里吐槽着脸上却有克制不住的微笑，重新唤醒手机想看他们都说了什么，打开微信却发现信息来自刚刚那个让自己纠结了半天的人：
宋茜：小朋友你睡了没？

郑秀晶飞快地打了个“没”过去，忽地又觉得这么回复好像太显冷淡还有点儿不礼貌，正想再说上一句那边已经回复，“哈哈，我就知道。”
紧接着是一条语音，“是不是晚上自己用功呢？”
郑秀晶在回复框字打字：刚看完剧本，我大概知道自己的问题出在哪儿了，谢谢宋茜姐。
片刻后宋茜又回了一条语音，“不用客气呀，不过……演技这东西虽然有点儿虚，但是它并不是一蹴而就的，”说到一半的时候声音有点儿犹豫，“我这么说……郑秀晶你能明白吗？”
郑秀晶确实是愣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宋茜是怕自己意识到自己存在的问题并着意改正之后，短期内不一定能见得到成果而沮丧甚至陷入自我怀疑吧……这个人，到底是有多细心！
心底有某种不知名的情绪在发酵，郑秀晶过了一会儿才回了一个微笑的表情，又打了“我明白”三个字发过去。
宋茜的语音依旧回复得很快，“那就好，明天到片场好好加油呀。”
郑秀晶笑笑，回复，“我会的，谢谢宋茜姐。”
宋茜那边也切换回了文字模式，“嗯，那晚安啦，小朋友。”
看着文字也能自动脑补出她说这话时的声音语气，她对着手机轻声说了句“晚安”，同时手指轻触屏幕，打出了“晚安宋茜姐”几个字。
终于把手机放到了一边也关上了灯，明明经过了一整天的拍摄晚上又看了这么长时间的剧本此刻也真的觉得有些疲惫了，但郑秀晶阖上眼，还是好久都没睡着。
想到宋茜刚刚和自己发微信的内容，想到在片场她对自己说的话，想到再之前一点的时间里，她走到自己面前揽住自己的肩膀亲昵地叫自己“小朋友”时的样子……

一片黑暗中，郑秀晶看不到自己脸上的笑容。
深夜不仅黑暗而且阒静，外间挂钟轻微的滴答声都能听得很清楚。
在床上又辗转反侧了好一会儿，忽然想起早上看到的宋茜要和公司解约的消息。
虽然已经得了当事人的亲口否认而且她也没有任何理由怀疑，但郑秀晶还是叹了口气，颇有些挫败地再一次拿起手机，这一次打开的是微博客户端。
手指一路下滑，很快看到宋茜转发的千黛公司力争双方均从未提及解约事宜并在短时间内都没有解约打算的官方微博：
宋茜：这些年公司见证了我的成长，在我心里她已经是一个家，并没有离开的打算而且如果可以的话永远都不想离开。
这条转发下面的评论点赞以及二次转发的数量都十分惊人，郑秀晶点开评论浏览了第一页的热评，有真情实感表示感动的，有一本正经分析还是留在千黛最好的，有表示不管你在哪儿我们都会一直支持你的，当然，也有不少质疑的，比如既然如此和方苑私下见面的事又怎么说，甚至还有脑洞大开加半开玩笑地猜测她和方苑是不是其实只是地下qing人约会的……
放下手机的时候郑秀晶才想起，自己到底没有问，所以宋茜到底也没有说，她到底是为什么要去见方苑。
总不会真的像微博评论里说的那样吧……
但如果真的是那样呢？
而且，如果是真的，严素为什么会突然在b市出现还不许任何人张扬这件事似乎也说得通了？
可是……也不对，宋茜虽然待方苑客气甚至比旁人多了些热情似的，但是从她的眼神里看不出那种感情啊……
郑秀晶在“有机会找她问清楚”和“这是别人的事你管好自己就好了”两种念头之间挣扎了片刻，最终还是后一种获胜，只是这挣扎的过程中竟有些心力交瘁的感觉。
于是这一次，竟然很快就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