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多边顾虑
　　“其实，额，这么多年，韩志都是...”阿诚突然吞吐，他看向boss，得到允许后才继续说下去，“林正宇封杀了韩志，落魄的他无奈下找到我们的地盘开始混日子，所以这么多年，韩志算是组织的一份子。”
　　仇人居然和自己在同一个地方呆了两年，何其狗血。“既然韩志就在组织的管辖内，为什么让我先杀林轩？”
　　“你只需要管好自己的计划，我给你的顺序，自然有我的原因。”boss提高音量，似乎有了些许愠怒。
　　“我父亲的死，他做了什么？”从一开始，我就只剩下了服从的权利。
　　阿诚替我抽出了资料的最后一页，上面赫然显示着驾驶座的林轩，副驾上的韩志。“这是事发当天，林正宇车祸附近道路的监控画面。”
　　“林轩对这件事本还有些动摇，可与韩志见面后，就收了定金。教唆杀人、帮凶，罪名够么？”boss缓缓开口，虽是询问的语气，却不容抗拒。
　　“boss，既然他是组织的人。自相残杀，规矩何在？”组织向来不养无用之人，可韩志的存在，我不明白。
　　“我早就说过，你是利器，而他们，不过是可有可无的棋子。更何况，你甘愿受罚，不是么？”boss的话处处存在的算计，对我的折磨，已然成为他变态的乐趣。
　　“好了，韩志的事，不必再纠结，今天来找你，主要是告诉你，林正宇的公司最近股市不稳定，应该是有人在恶意收购股份，你尽快安排经理人去处理掉，防止你分心。”
　　“是，boss费心了。”走之前，boss告诉我，一个星期后动手，留下经理人的联系方式，我再次陷入自己的世界，颓唐地窝在阳台。
　　“妈妈，是我，这周日我回家。”尽量不被母亲发现情绪的波动，依靠烟草平静自我，才拨通了电话。
　　“宝贝？昨晚打电话不是说假期才回来么？周日半天的休息时间，你先在学校好好休息，不然来回匆忙，待时间充裕再回家，好么？”虽然母亲极力掩饰，却无法遮盖言语间的慌乱与疲惫，昨天，为什么就感觉不到母亲的异常？是太过沉浸在自我伤感了么？难道，杀手只能时刻保持冷静，不被允许有任何情感存在么？也许我本不是一个合格的杀手，身手再好，也不足以抵挡软肋的伤害。
　　“昨天...妈，昨天我给您说，我长大了，可以为您分担很多事了，您知道我不是在玩笑！您，为何总是不相信我？我，只是不想让您孤独地为家操劳，这个家，我们无法简单地将所有责任全数推卸给您。”对母亲，只有深深的愧疚。
　　“宝贝，你是不是听别人说了什么？家里没事，你小时候总说妈妈是超人呐！安心在学校学习就好，有事妈妈一定告诉你，好么？”正是母亲的这份隐忍，最为心疼。
　　“妈，你不用再瞒下去了，我已经知道公司的事了，周日回家再细说，就这样，您早点睡，我先挂了，晚安！”挂断电话，不自觉地点着了手边的烟，似乎，这样的解愁方式，已成习惯，甚至是依赖......
　　过了一会儿，手机突然震动，母亲的信息：‘宝贝，前两天没来得及给你说，咱家搬到新地方了，地址是xxx，等你回家，晚安！’
　　周日一大早，经理人驾车载我回到了“新家”，站在门口，望着眼前这个无法与之前的房子比较，小且破旧的小区，心里怒火更盛，到底是怎样，才足以把***到这般狼狈的境地！
　　“妈，我回来了。”进门后的我持续面无表情。
　　“这位是...”母亲对我身边的人充满警惕。
　　“您先告诉我，公司到底怎么回事？”对母亲来说，这样果断、淡漠的我，是完全陌生的。
　　“宝贝，你...”母亲的欲言又止让我清醒，尽量收起身上的戾气，平和地与母亲对视。“最近就是股市不太太平，没什么，妈妈可以解决的。”
　　“所以您就依靠卖房子来调整公司的资金链？这样能够维持多久？短期应急与长期发展，您该有所衡量。这位是著名华裔经理人，父亲的故友，最近刚回来，您可以放心让他处理公司的事。”母亲并不信任空降而来的经理人，迟迟不肯答应，“妈，您相信我好么？”
　

小智家里出了点急事，在从学校赶回去。。。

奈阙良生
何以生世
吾独黯恋
念念依君
卿自妍兮
等车时候的一个小随笔

奈何吾念卿，生世恋君兮

　“嫂子，正宇的事我很抱歉，没有及时赶回。听说咱家的公司又出了问题，我紧赶工作，安排好那边的事，就即刻回国。我刚到就联系了孩子，因为正宇十分宠爱这个女儿，原来听他提过孩子的学校，这才找过来。”见母亲有退步的意思，他接着说，“嫂子放心，正宇的事，就是我的事，我定全力以赴。”
　　“诶...罢了，既然子研都为你担保，明天就到公司去吧，我也不想正宇的公司毁在我的手上。”母亲似是松了口气，久久，母亲所承担下来的，才是我无法想象的。
　　“妈妈，您和子轩搬到这里...”话还没说完，大门便被打开。“妈，我回来了，姐来了吗？”子轩竟学会了买菜。
　　看到我，子轩把手中的菜扔在桌上，扑向我，“姐，你终于回来了，我好想你，你能不能和我一样走读啊？为什么非要住校？很不方便诶。”
　　“姐姐今年高考，学习很累啊，能不跑就不跑了。子轩，在这住的习惯么？”因着对子轩的宠爱，弟弟从小便喜欢跟着我。
　　“住不惯也没办法啊，诶没事啦姐，之前那么大的房子，只有我和妈住，也怪冷清的，现在这样也挺好的。”子轩，真的成熟了。
　　“现在有套房子，比之前的小一点，是叔叔准备的，在学校附近，姐偶尔也会去整理点东西，子轩想搬过去么？”虽是对着子轩，我的眼神却飘向母亲。
　　“我们现在住的很好，不再多麻烦人家，子研，你的屋子都已经整理好了。”母亲对经理人的刻意疏远，让我很是无奈，可我却不能直接对母亲说，‘妈，其实那是我的房子，不麻烦的。’
　　“叔叔，帮忙联系搬家。”我不再与母亲争论，直接动手。
　　“是，少...少东西么？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带着日常用品就走了。”经理人的不走心，让我心惊。
　　为了继续伪装淡定，“走。”拉着子轩，先行离开。无奈之下，母亲只得与我们一同离开。趁着母亲和子轩还在客厅收拾，我先行上楼，紧紧锁上工作室，之后佯装无事，安顿母亲二人。
　　“这间屋子是我之前的工作室，你们不要乱闯，里面的东西都十分重要，其他的房间随意使用。”接到了我的眼神指示，经理人开口提醒。
　　“麻烦您了，等公司稳定下来，一定亲自重谢！”母亲对经理人道谢后，家里，就剩下了我们母女三人，这间屋子，第一次有了家的温馨之感。
　　晚上，确定母亲与子轩都睡下，我到工作室开始筹备计划。“上官，是我，J。”
　　上官婧，是组织内医术最为精湛的医师，组织里的许多特效药，都是出自她的手。这两年，我受的伤，基本由她承包治疗。久而久之，关系便越来越近，上官对我多次不要命的行为虽嗤之以鼻，却每次都心软地关心着我的伤势。
　　“好久不见呐，少主！”上官婧调笑道。
　　“少贫，你还是叫我J吧。一个星期，我要你帮我研制一种药......”

小智……现在心情很差。。。

第九章 危险身世
　　“少主，资料显示，是南宫集团在收购公司的股份。”听着经理人的报告，心累不堪，商场的事，比杀人要烧脑得多。
　　“直接说，能不能解决？”习惯性地准备把玩烟盒，母亲突然进来，毫无防备，我的手，僵在空中，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叔叔不急，咱们慢慢说。”说着，我故作笨拙地从盒子里抽出一根烟，为身边的经理人点上，然后顺手把盒子塞进他的衣兜。男人偶尔吸一次女士香烟，应该，没问题的吧......
　　“有什么事我们商量就好了，宝贝还有一个多月高考，不要影响她。”母亲对经理人叨扰我的做法很是不满，作势要赶我出去。
　　“就在这说，我有权利知道自家公司的情况，我的高考，您不必担心。”最后boss一定会根据他的意思给我安排学校，当然，这句话在心里说过瘾就好。
　　“南宫家族，有何理由此时为难我们的公司？这架势，怕是蓄谋已久。”母亲见拗不过我，索性放弃赶我。
　　“他们想让家族后代认祖归宗。”母亲一句看似平静的话，却让我许久愣神。
　　“您别告诉我，这个后代，是指我和子轩。”其实，偶像剧里的狗血剧情，不全是骗人的，有时候事实不得不接受，更甚之，我这个本自命平凡的人，人生好像反而处处充满了意外......
　　“是。”母亲的回答似晴天霹雳，无情地劈过我的全身，石化在原地，我不知该作何反应。注意到母亲的眼神，经理人先行退出房间，母亲这才继续道出我不知道的，陈年故事......
　　林正宇，原名南宫正宇，K市南宫家族的长子，弟弟名为南宫正颜。如今南宫姓氏虽为数不多，但家族事业庞大，近几年更是昌盛妒人。南宫后代自幼便被指定不凡人生，可南宫正宇却厌倦同族的争斗，对家族涉黑尤为抵触，无奈于长子身份，迟迟无法退出。直到凌穆念的出现，打破了他一直以来的妥协：
　　“正宇，可不可以，可不可以不再冒险涉黑？不想继续处在你安全无保的提心吊胆中，我只想，平平淡淡地过下去”凌穆念的劝阻，动摇了他的心。
　　“家族事业，我...穆念，我也不愿。”因着从小被强硬灌输的概念，南宫正宇无法彻底斩断祖辈打下的江山。
　　“凭借南宫家族的现状，即使依靠正途生意支持，也无妨啊。我，只是希望我们都能够长久互相陪伴。”凌穆念坚持。
　　南宫正宇眉头皱成“川”字，独自沉思，“穆念，我处理便好，放心，好么？”紧紧拥住穆念，南宫正宇第一次有了反抗的决心，即使自身力量薄弱。
　　意料之中，南宫正宇和家族协商不成，双方怒火相加，正宇甚至被软禁在南宫老宅，与外界彻底失联。无奈之下，他答应跟进近段黑道上难度最大的生意，事成便自由。此行的危险皆知，正宇却唯有一个人以命涉险，换取未来两个人的平安幸福。果不其然，虽完成了任务，可正宇伤痕累累，带着半残的身体，来不及医治，便自我废除了南宫长子身份，放弃优渥的条件，拼尽全力脱离金丝笼的围困，与家里彻底决裂。

“后来啊，你父亲带着我从头开始，完全依靠自己将公司经营至此，并且改姓林。那个时候我们虽是众叛亲离，但我们的确是愧于正颜，也就是你的叔叔，他与你父亲年龄差距较大，却不得不从小扛起正宇丢下的担子，所以...”听着母亲的这一番解释，我只觉得，有一对说走就走的父母，真好......
　　“所以，我只能姓林，这是父亲最后告诉我的。父亲以命换来的安逸，我不可能违背，无论何事。”
　　“诶，有其父必有其女，你们父女一个德行，非要头破血流，才肯罢休。”母亲感叹，“我知道你们不会回去，不然公司也不会被打压至此。”
　　“您放心，公司不会有事。您只有两个孩子，林子研、林子轩。这两天您先休息，公司让经理人注意着，如果真是您说的这样，我出面，会好一点。”母亲的注视，令我心虚，说完便立即撤出房间。
　　“南宫...”嘀咕着姓氏，却想不起曾在哪里看到过。
　　着急出门联系上官婧，便不再多想，“喂，药怎么样了？”
　　“少主大人还真是准时，昨天刚试验完，随时恭候。”上官婧带着浓浓的鼻音，怕是被我扰了清梦。
　　“你送过来，我没时间，走不开。”母亲和子轩在这住下，我的行动必然受限许多。
　　只听电话那头重重的呼吸，耳朵自觉地远离手机，下一刻，咆哮声传来，“J，不要当了少主就滥用职权，扰人睡觉不说什么，你有求于我，还要我给你送东西，你当我这是店铺么？还包邮的？xxxxxx”
　　在上官爆粗之前，我挂断了电话。不知不觉已走到小区大门，将地址发给上官便随手收掉手机。余光瞄到一辆私家车，杀手对目光的敏感应是错不了，车里面的人在朝我这边打量，小区大门人多眼杂，不好惹是生非，我迅速转身，在小区里面绕来绕去，将身后人甩掉一段距离，借助一旁枝繁叶茂的大树，轻身跃上隔墙，等待......
　　两个保镖模样的人率先进入视线，看他们急切地搜寻，我坐在墙壁边缘，悠哉开口，“在找什么？要帮忙么？”
　　未等到他们的回答，另一个声音从树下传来，“不愧于南宫后代，小小年纪便有如此警觉和身手，不过，让长辈仰视着和你对话，似乎有失礼仪。”
　　本想着先探探底，这下我只好从墙上跳下，“我叫林子研，不知和贵家族有何关系，让您以长辈自居？”
　　“这样子，嫂子定是已将身世告诉你们，你，是南宫家族的一份子。”见我不耐的表情，眼前人继续说，“今天到此，我并非认亲，现在仅告诉你事实，选择权在你们，我无心干涉，只是我有问题要问嫂子，可否带路？”来人，正是母亲口中的叔叔——南宫正颜。
　　“否！您头部是否受到过重创？”金钱，令人做作！
　　“亦是否之，小朋友，何出此言？”他似是期待我的解释。
　　“从未受过重创，想必便是先天不足。不然，您无心干涉我们的决定，却有心干涉我们家公司？林氏对南宫家族来说，本就不值一提的吧？对女人处处刁难，何来大家之谈？小家之气也不为过！”紧紧盯着对面人的双眼，生怕在开始就输了气势。
　　“好，临危不惧，可造之材！我答应你，今日嫂子若是解答了我的疑惑，从今往后，南宫企业不再插手林氏。”南宫正颜眼中的赞赏，让我首次有了猎物的感觉，未来充满了未知的危险。
　　“笑话，何有临危一说？你的人，还不足以。”既然父母亲认为有愧于南宫正颜，想来还是让母亲决定此事，我便让他在此等候，然后回家告知母亲，临走前，我问，“您怎么知道我会出去？”
　　“血缘感应你相信吗？你知道的，我都知道，很多你不知道的事，我也是一清二楚，任何事，无论何时，只要你想了解，南宫老宅，随时恭候。”又是‘随时恭候’，只不过南宫正颜那高深莫测的目光，就像是掌握了全盘，瞬间脊椎发凉，这儒雅的伪装下，到底隐藏着多少秘密？
　　回家告诉了母亲南宫正颜的位置，上官来了电话，顺势借口回避上代恩怨，我到门口寻找上官的身影，刚到，便被刺耳的鸣笛声吸引，上官那辆高调夸张的跑车映入眼帘，迎着旁人奇怪的注视，我钻进车，“你还真是...”
　　话还没说完，被上官打断，“亲爱的少主大人，您这是在嫌弃我么？”
　　“药呢？”一个小型玻璃瓶瞬间砸在我身，看着上官愈发冷冽的面容，我再次开口，“说吧，什么要求？”
　　上官即刻转晴，速度之快难以言表，“这一次让我和你去好不好？我观战，见识一下杀手J的威力。”
　　我的无语更是无法言表，却要继续正色，“上官婧，我是去杀人，不是去表演，你考虑好，危险未知。”
　　“有J在，不怕的。”看到上官的坚持，我只得微微点头，下车前，我告诉她，“以后听少主命令，不得抱怨。”上官留给我的，只剩下妖娆的车尾，和一阵轰鸣，抱着侥幸心态，到南宫正颜所在之地，他与母亲已结束谈话，可在未收的文件上，我看到了凌企二字......

第十章：投其所好
　　“凌企？”我望向母亲，若说巧合，这未免太过戏剧。
　　“不要想那么多，和我们家没关系，只是合作企业。”母亲的坦荡让我不疑有他，“子研，这是叔叔，快叫。”毕竟现在还是对立面，母亲却不理会我的难为情，态度强硬。
　　“叔叔。”这大概是我18年来最为扭捏的一次......
　　“我相信，下次会在家里听到你的这声‘叔叔’，最后总是要认祖归宗的，才不至于落得哥这样的结局。”南宫正颜胜券在握的样子，似乎笃定我会回去。
　　“您放心，死都不回。”不顾母亲在场，我只身向前，忽的转头，在母亲的视线盲区，露出任务时的阴狠，“我父亲，是林正宇，和你，没有关系。”
　　在回头的瞬间，我，好像看到了他的笑，极力隐忍着杀意，奋力前冲，将二人狠狠地甩在身后，却还是隐约听到了母亲那句，“宝贝压抑了太久，不要介意。”何必解释，任何不尊重父亲的人，难逃死亡宿命。
　　待母亲到家，我已简单收拾了行装，“妈妈，我要回学校了，这周作业有点多，您不用送了，叔叔在门口等我。”
　　“等一下，去学校又是好长时间不回来，再带点东西。”说完，母亲不等我拒绝便开始重新整理我的行李，最后出门，几乎把家里能吃的都带了点走。上官看到后，好一番嘲弄。
　　“这两天我先住你那里，家里不方便。”上官看到我包里的食物，直接将车扔给我，自己坐在了副驾。“韩志贪财好色，是夜店常客，最近先跟我去熟悉环境。”
　　“那我可以只观战，不做事么？”上官婧讨好地看着我。
　　“东西里有药，解药在我这，你看着办。”在上官婧的谩骂和引擎的驰骋中，我们到达韩志常去的酒吧，戴上预备的面具进去。这里管制森严，保全系统十分完善，不过仅限于门口守卫，若不是boss的手环行了方便，我们无法简单进入。傍晚的时间，顾客寥寥无几，倒是省了勘察的麻烦。一楼半开放式的中心舞台，乐器奢华齐全，舞台外层吧台环绕，各式酒品摆放的眼花缭乱，未见饮料的踪影。一楼最外侧，围着个别包间，听说是“名包有主”，一些常客出资要求建设。二楼，不必多说，全部装成了房间，且房间之间隔着不小的距离，保证了隔音效果。
　　“老板，明天开始，一个星期，我每晚驻唱，三首歌，备好吉他，暂时不要外泄我的身份。这一段的消费，提前支付，包括她的。”将卡递给亲自接待我们的酒吧老板，支出给他的，绰绰有余。交代完毕，我们先行离开，在门口，扔掉了那张卡，“你倒是警惕。”
　　“玩命，不警惕只有死。”上官不屑地撇嘴，“你还是不出任务的时候可爱，虽然多事又讨厌，但总是有些该有的纯真，比这冷冰冰没人气来的好。”见我没有回应，上官叹了口气便不再多言。我亦怀念，怀念那个曾经不喑世事的我。
　　提前了解韩志的行踪，我和上官得以安心备战，不过因着酒精过敏，且其易**大脑，影响自身对事物的是非判断，让我只好舍弃所有酒精制品，在酒吧也只能喝牛奶，早已习惯上官的嘲笑，并不在意。第一日，新来的戴着面具的驻唱歌手，成为酒吧顾客热议的话题；第二日，上官带着几个组织精英，分别混入不同的角色，占据酒吧视线要点，在他们的带动下，我的名气直线飙升，不断有新面孔慕名而来；第三日，韩志的突然出现让我们有几许措手不及，但他似乎遇到了不顺，只是单纯灌酒，并没有注意舞台中央的我，刚好，三首歌结束，我便混入人群，继续感受不同时间段，酒吧的变化；第四日，我提前潜入韩志的包间，装上了微型监视器，一切准备就绪，却在刚出包间时，遇到了韩志......
　　周五晚，酒吧内格外热闹，人们积压了一周的劳累想要在此通通发泄，白昼的温文尔雅被全数抛掉，只留下了黑夜的疯狂。韩志，也不例外。在他出现在舞台周围的时候，我与上官，对上了视线，低头装作给吉他调音，给上官发去信息，“既然目标出现，就不要闲着，计划提前。”刻意忽略上官竖起的中指，我故作投入弹唱，指尖在六根琴弦中随意穿梭，不断变换的和弦赢来了阵阵喝彩，当然，也吸引了韩志的注意，看到他把酒吧老板叫去，上官在附近监视，奸计得逞般，我勾起了邪邪的笑，逐渐将全场气氛带至沸点，嘲讽地看着台下，这些在白日里衣冠整齐的高层，夜生活的糜乱谁能想到呢？
　　“最近店里新面孔很多。”韩志问着身边的老板，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正在表演的我。
　　“大部分都是慕名而来，看那个新来的驻唱。”老板在一旁恭敬不已。
　　“新驻唱，什么来头？”韩志把玩左手手腕上的银链，那条手链我再熟悉不过，父亲珍藏着一模一样的手链。恨意，更加深切。
　　“背景不浅，您最好...”话未说完，被韩志打断，“不管有何背景，上去告诉她，赏脸喝杯酒。”韩志站在他的包间门口，不肯进去。

　　注意到上官在韩志附近监控，隐形耳机传来她下达命令的声音，台下小小的变动，台上看的一清二楚，就像老师在讲台上永远能抓住你做坏事，却不一定看到听到你的认真学习一样。我们的人已就位，奸计得逞般，我勾起了邪邪的笑，《死亡演出2》，终得拉开帷幕......
　　下面的叫好声一阵高过一阵，前来敬酒的人不计其数，被我一一回绝，面具下的神秘，早已令众人心痒无比，不止一次地起哄让我摘掉面具，我瞄着韩志的方向，他眼中的精光已无法形容。不一会儿，老板走到台上，俯身在我耳边轻语，“少主，韩总想请您过去喝杯酒。”
　　“不去。”意料之中的斩钉截铁，老板扭头为难地看向韩志，对方眼中的占有，毫不遮掩地暴露出来。
　　“少主，您可以让您的朋友帮忙盯着，不然我们也不好做啊，韩志真的会在酒吧大闹，您，这两边我们都得罪不起啊！这样，只要您过去，最近的费用全免，可以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在冷气十足的酒吧，老板竟急出了汗。
　　“小小酒吧老板，孰轻孰重，分不清么？韩志，算什么？”我无法忍受韩志的炽热目光、老板的低声乞求、还有来自上官那看好戏的眼神。“罢了，不过是杯酒，还有，这点钱，我出得起。等我唱完下首歌，让他等着。”老板下台，立即跑向韩志，这是他自己找上门，就怪不得我心狠。
　　“大家，今晚过后，我会离开，在这里驻唱完全是娱乐自己，但面具还不可以摘掉，以后我可能还会回来，大家暂且保持着新鲜感吧，下面一首《父亲》，算是回赠大家捧场的热情”这一首歌，是五天来我最为用心的一次，甚至一首歌的演绎，还是让我落了泪，红了眼。
　　曲毕，下台。有人见我走向韩志所在的地方并非大门，鄙夷地说道，“我说怎么要离开，原来是榜上好家了。”本不愿追究这样无理的言语，可恶魔心思作祟，我回头看着她，面具下的眼神更加凛冽，右手做成枪的手势，举至太阳穴，装作打枪的样子，配上口型，“嘭”，将那女生吓得不敢抬头与我对视。通过旁边玻璃的反光，我看到已有人向那个女生走去，为避免不必要的死亡，我低声交代，“点到为止。”
　　韩志迫不及待地在包间门口等候，见我过去便将手搭在我的肩上，满脸堆笑更是令人作呕。自父亲逝世后我不喜与陌生人有任何身体接触，强忍着心中不适，我缓缓摘下面具，轻声道，“阿志大叔，难道就不好奇我的身份么？”
　　面具下的容颜尽显，明显感觉到韩志的手僵在我的肩膀，良久才从震惊中缓过神，不可思议地问，“穆...穆念？”

好像。。。没人看。。。

第十一章 以杀其身
　　庆幸，提前吩咐了上官，近些天依照母亲的模样为我化妆，“阿志大叔还真是重情重义，如今仍念着家母，想必父亲在九泉之下。”稍作停顿，凛冽地瞥着韩志，我不紧不慢地开口“呵，定会不顾一切地回报阿志的深情。”
　　被我的话惊醒，韩志急忙收手，掩饰地蹭着鼻尖，“啊...是...是子研么？好久不见，已经长这么大了。”
　　“难道，大叔不应该先关心家父如何么？”倚在毫无温度可言的墙壁上，我双手插兜，单脚撑地，另一只脚尖打着《父亲》的节拍，痞气十足。
　　“我...我刚正要问，正宇...正宇他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许是我的身影与父亲太过相似，韩志望我出神，言语间满是慌乱。
　　“大叔，不是要请我喝一杯？”不以为意地挑眉，颔首示意包间的方向。?“不不不，子研你还小，叔叔之前不知道...”韩志对我的接近很是抵触。
　　“没关系的叔叔，父亲走后我便失了眷恋，在某些事上，早就不小了。”我重新戴上面具，不理会韩志的阻拦，率先走入包间。无奈之下，韩志跟进。
　　不出所料，韩志虽一人前来，可包间内浓妆艳抹的女人却占了半边房间，桌上的酒瓶更是数不胜数，堆得杂乱无章，“叔叔好兴致，不过，她们，要继续留着么？”故作不经意地露出手环，韩志丰富的面部表情，印入脑海。
　　“少...少主？”韩志大惊失色，忙叫陪酒的女人们离开，刹那间，先前糜乱的屋子如按下了静音键，没了生气。
　　“都是自家人，大叔不必拘束，既然答应了您来喝酒，便不再多说，今日相遇便是注定，晚辈敬您。”酒吧服务声生将酒送入包间，视线相撞，我接过托盘，即刻将盘底的包装藏进衣袖，“轩尼诗XO，限量珍藏版，大叔，可满意？”
　　“少主决定，您开心就好!谢少主！”韩志主动接过酒瓶，抢来启瓶器，颤抖着双手，反复多次才得以打开瓶盖。“少主，应该是我敬您，小小年纪便已有如此成就，韩志佩服！”原本的计划被打乱，今日酒，不得不喝。
　　趁着他仰头喝酒的空挡，我拿过酒瓶，手指灵活地抽出藏在袖口的药，对准瓶口全数撒入。拜托上官研制的药品，药效发挥时，人将逐渐进入癫狂，甚至出现幻觉，随着情绪的提升，药力会愈发强烈，对内脏的侵蚀速度随之加快，人体的原始欲望也将被激发，不顾一切地寻找求欢对象，巅峰时，即暴毙。
　　在韩志低头的时候，我忍着不适，喝尽杯中酒，首次尝试，只觉酒的烈性，一股刺激的辛辣入喉而下，所经之处难熬烧灼之痛，久久无法平复，“咳咳…咳咳…抱歉，喝得过急，这杯，我为您续。”
　　装作头晕的模样，身形一晃，些许酒水从瓶中跃出，不规则地摊在酒桌。借力摇匀酒中药物，我稳定身体，将韩志的杯子斟满，待他喝下，我便有把握摊牌。可，往往事与愿违。
　　“少主，我帮您满上，您在我之上，方才我自作主张，这杯，理应您先。”看着韩志不断把棕色液体注入我的酒杯，一点点浸满了玻璃的透明，甚至由中溢出，我却无力阻止。滴滴甘醇引诱，终明白了许多人瘾从何来，这样魅惑人心，谁能理性地逃脱它的精神操控？可我，却有了一瞬的犹豫，但仅是一瞬……
　　“既然您话至此，我便不再推辞，失礼。”不顾隐形耳机中上官的拼命阻拦，“J，不可以，你的酒精过敏暂且不说，酒和药全是烈性，副作用会加强！不可以再喝了，换方案！你的身体会受不住的！听到没有！”了解上官在看着监视器，我一仰而尽。担心耳机声音过大被韩志抓住端倪，扶额的同时关闭了通讯。
　　因此，我无缘听到上官崩溃的咆哮，?“xx，疯子！真是不要命了，现在，立刻派人到我实验室的保险柜里取解药，双份，快！少主撑不了多久！”上官婧紧紧握着耳麦，依旧盯着显示屏，默默祈祷，‘林子研，你一定不可以有事！’
　　灌下韩志第三杯酒，我不再动杯，坐在一旁冷眼观察他的身体变化，在他即将丧失理智之时，我将资料最后一页的影像截图甩在他面前，“韩志，酒也喝了，接下来，便是你的死亡演出。”卸下温和的假装，寒冷的气场由内散发。
　　我的话似乎让他着了魔，定睛看到a4纸上，他与林轩模糊的头像，恐慌随之而来，“少主，我，不可能，不可能的，他说永远不会有人知道的！”药效发挥至二段，他已完全失去心智，不断撕扯身上的衣物。
　　而他的反应，同样是我的折磨，在意志力将要支撑不住时，我掏出随身携带的匕首，狠狠地刺向自己左边的上臂，以保持清醒的意识。“他？他是谁？说！他是谁！”我揪起韩志的衣领，涨红了眼。情绪波动使血液循环加速，药力在体内窜动，力量之大似要破涌而出。无奈下随手掂起桌上其他剩余不多的酒瓶，倒在左臂的血口，阵痛得以换来片刻的回神，韩志不断向我扑来，他的眼中只剩下了无尽的欲望......
　　我放弃追问，按开通讯器，“上官，你先出去，让她进来。”上官早已换上与我相同的衣服，提前联系了常在酒吧混特殊服务的女人，让她到韩志的包间，而我，暂时隐蔽在卫生间。

　　“少主，您要走了？”事先交代上官要从酒吧老板面前经过，看到她的人越多越好。听到对方的问话，上官用近乎微不可闻的声音，回答，“嗯。”并扔给他一沓不薄的纸币，径直走出酒吧。
　　包间内，女人刚走进，韩志难耐地兽性大发，拼命地扑上，将女人压在身下，按计划，联系女人时让他扶韩志上二楼，“志哥，别急啊，不是说好要去二楼嘛~我们不在这里好不好？”这样的声音让我再次有了杀人的冲动。
　　“好，到二楼。”韩志嗓音已然嘶哑，龌龊的双手游走在女人的敏感部位，手法透着难以掩饰的娴熟。他拥着女人走出包间，动作依旧，听着门外此起彼伏的起哄叫喊声，我的目的，达到。
　　待门外动静渐平，我褪去外面一身素黑和面具，单着内里简单的T恤牛仔，迅速离开酒吧。刚出门，避过门外的安保，上官将我拖走，让我在车上吃了解药。“另一份你备着，不舒服再吃。”上官冷脸的对待，无暇顾及。缓和，事后再说。“留给我一辆车，你们先回去。”
　　“你真不要命了！韩志活不了，你回去干什么！”上官怒目而睁，第一次，面对这样的她。
　　“执行命令，回总部等我。”余下的事，不愿牵连，只是我的执念。
　　“是，少主！全体撤退！”上官将钥匙扔下，绝尘而去。
　　计算好时间，我下车从准备好的角落，不动声色地侵入韩志的房间，耐心等待。虽然不久前已成年，可这样脸红心跳的场面，尤是韩志已癫狂，我还是眼不见为净。坐在窗帘后，把玩着火机，尽量略过那头粗重的喘息，我闭幕凝神。直到……那女人，“啊！”的一声尖叫，随后一串东西倒地的重响，女人惊慌地冲出房间。

第十二章 阴差阳错的偶遇
　　不愿在这充斥着**气息的房间久留，我拉开紧闭的窗帘，虚华的夜景凸显。繁闹的夜市，恰好华灯初上，街边的暖灯，星星点点的光亮窜进房间，为屋内的黑暗添了一分不可多得的温柔。韩志被那个受惊的女人无情地推在床上，脊背朝上，趴着的姿势毫无形象可言。他身边残存着女人的衣服碎片，足以证明这里上一刻的激烈粗暴；透过韩志的侧颜，明显看到鲜血由着不同部位外涌，那瞠目挢舌的模样，不甘又惨烈，也正是他在世间最后时刻的遗留。
　　戴上手套，我拖着韩志，从床边到房间内门，将沿途重物一一拉下，全数砸向韩志双腿，看着他的双腿一点一点凹陷，直到腿骨断裂，我心生无限快感。接着取来床头柜上的玻璃酒杯，玻璃与地板碰撞，碎渣四溅，不做停留，继续拖他前行，多数玻璃碎片扎入韩志的皮肤，细小却锋利。不去看韩志正面惨状，我捏着他的右手中指，蘸着他流出的鲜血，在地上留下NO.5的字样，然后按照“J”的形状简单整理屋内残局，顺手捡起较大的一块玻璃，原路撤离。
　　上官为掩人耳目，将留下的车子停在酒吧后门的偏僻小巷外，经过时听到了巷子里打斗的声响，街头出现争斗是酒吧附近的常事。并不打算多管闲事，我上车乖乖吞下上官给的解药。
　　本想就此结束任务回总部，早点缓和我们的关系。没成想，我隐隐听到了手枪保险栓的声响，身体率先作出反应，拿起枪冲进小巷，走近才得以看清形势:两个混混似的年轻男子，不断逼近眼前人，看身形，前面的应是个女生，但那女生并未因惊恐而大声呼救，平静得吓人，这枪，定不是男子的。
　　在看清女生接下来的动作后，我先发制人，两个手刀，迅速砍晕二人。又是两个无脑的好色之徒，愈发讨厌、无法容忍此般歹人在我身边存在。这才得以与女生正面相见，似是被突然扭转的局面惊到，女生忙收手中已待击的手枪。
　　我去下自己枪上的消音器，扔给她，“以后记得装消音器，麻烦。”
　　“多谢出手相救，我…”女生打量的目光令我浑身不自在，便打断她的言语，“不必，路过而已。”可在我转身将要离开之际，她却一把抓住了我被匕首刺伤的左臂。
　　阵阵酥痛感传来，我微皱眉头，她立刻松手，“对不起对不起，我是看你受伤了，所以才想说，帮你处理伤口以表感谢。”
　　“不用。”若不是她提醒，我已忘记刚才的自残行为。可还未移脚，她挡在我身前，拦住我的去路，略带愠怒地冲我说，“伤口不及时处理会感染的！你要对自己负责！”
　　面对她的坚持，我满是不耐，甚至拿出枪侧指着她的太阳穴，“让开！”虽然枪还在保险状态，我还是装作恶狠狠的样子。
　　“你不会开枪的。”她得逞地拿着我刚给她的消音器，调皮地冲我一笑，“你没有消音器了啊，而且，你的枪还在S档。快跟我走吧，我一定不会伤害你的，我发誓。”说完，她还真的举起了四根手指。
　　听到前面的警笛声，明白警方来处理韩志的事，此地不宜继续停留，容易暴露自己，扔下一句，“哼，杀手怎么可能是你这种小女生就可以伤害的，你要是敢轻举妄动，对我不利，我就杀了你抛尸。”之后回忆，许是被气急了，才会没有防备地把自己是杀手的事告诉这个初次见面的女孩……
　　她不依不饶地在后面吵着，“其实我是专门抓杀手的啊，才不怕你！”看到我的车，她甚至以手臂受伤和不知道回她家的路线为由，将我赶向了副驾驶，自己走向驾驶座，我无力反驳。
　　“我叫李素浅，你咧？这么酷，名字也一定很酷呐。”车子刚启动，她便迫不及待地自我介绍。见我无心回答，她完全将头扭至我的方向，不断晃着我的身体，大有不问到不罢休的架势。
　　“喂！好好开车！我还不想死。”闭上眼，隔了半天我才开口，“林子研。”见我合了眼，她不好继续打扰，便认真开车。
　　到她的家中，环顾四周，意外发现了她与李警官，哦不，现在是李副局的合照。我开始怀疑今晚的见面。李素浅？呵……
　　“快来，我先给你消毒。”李素浅顾不上换衣服，洗了手便把医药箱准备好。我不再多想，坐在她身边，摊在柔软的沙发，任由身体陷入，唯留受伤的左臂给她。
　　“这是我家，拜托你稍微矜持一点好嘛！这样一点都不酷。”说着，她用力拽起我的手臂，毫不留情地把消毒水按在我的伤口上，残暴地绷紧绷带。
　　“嘶…你是小孩子么？幼稚！我说了我是杀手！你是真的不怕死啊？”我吃痛，大吼。我的身体，自己虐！
　　“我也说了啊，我专抓杀手，不然哪来的枪呢？你怕不怕我抓你啊？”李素浅狡黠地笑，冲我摇了摇她的手枪，还有我的消音器……
　　争论间，李素浅突然抓住我的后颈，我下意识反手将她按倒在沙发，“林子研，我看你后面有红点，像是过敏。”
　　“对不起。”我摸了摸脖颈，是有密密麻麻的小凸起，“我有些酒精过敏。”

　　“过敏还喝，严重的话会呼吸困难，导致死亡的你知道嘛！杀手还需要应酬？”在这个问题上，李素浅和上官倒是有几分相似。见我眼光逐渐黯淡，她不再继续挖苦，叹了口气，找了药让我服下。
　　吃药的当头，李素浅手机铃声响起，她淡然接起，我清楚地感到她情绪的降落，“哥……今晚又不回来了？嗯，没事，你忙，工作重要，我自己在家死不了，别管我了。”
挂断电话，李素浅，带着浅浅的笑，躺在我身边。到底，是真意还是做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