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离开的那天下雨了,气温有点低。
日番谷记得自己是不怕寒冷的,只是那天离开的时候,他的身体在微微地颤动。
日番谷记得自己第一次跨入真央的大门时人们的眼光。诧异的羡慕的嫉妒的。他讨厌那样的目光,就好像自己是在被展出的稀有物品。
——「那就是日番谷冬狮郎。」
——「这么小啊。」
——「他可是入学测试第一名!」
日番谷在人们的窃窃私语里蹙紧了眉,强迫自己忽略掉周围的目光坐在了座位上。
座位靠窗。窗外是一株樱花树,风吹过时,会有花瓣散落。
第一堂课由老师介绍学院概况,这是惯例。
——「你们所在的是聚集了全年级最优秀的学生的特别提高班。」
——「希望大家以成为中枢地位的死神而努力修炼。」
太繁琐了。
日番谷将视线投向窗外。阴霾的天空。惨淡的灰白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
压抑,窒息。
真央的生活不会比流魂街有趣很多,只是多了不少的课程,多了老师对他滔滔不绝赞赏,多了红着脸送他甜点的女生,也多了不断地挑衅。
——「日番谷君,这次你又是第一名呢」
——「日番谷君,请收下。」
——「什么天才,不就是个小孩子吗。」
少年总是年轻气盛,气血方刚。所以受不了有人超出自己太多太多,所以会为喜欢的人争风吃醋,所以会有人对日番谷冷嘲热讽,抑或是做一些一眼就可识破的低级的恶作剧。
日番谷记得他第一次和人打架的场景。
是在洒满阳光的午后,对手真的很不中用,很快就倒下了。
他记得当时其他人的目光,赞赏,惊讶,甚至还有畏惧。
而在日后日番谷回忆起在真央的时光,他甚至会怀念那些当初看来无聊至极的片段。
那些剑眉星目,气宇轩昂,那些快乐与悲伤,那些说过的话,走过的路,唱过的歌,都是那样的,怀念。
在那一大片的回忆中,还有最令他无法释怀以致无法忘却的,草冠宗次郎。
——「你就是日番谷冬狮郎吧,我是草冠宗次郎。」
——「好厉害,不愧是冬狮郎。」
——「冬狮郎,我们永远是朋友。」
日番谷记得那时窗外的樱花被风卷起,再从半空中肆意的散落。
美丽,妖娆,凄凉,决绝。
所以在冰轮丸穿透草冠的身体时,他俯身在他的耳边说:
——「我们,永远都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