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酱我很想说我对不起你因为下面还有……
天空中高悬的月亮总是淘气地将月光撒在窗前,巴洛亚觉得那是月亮全部的财富。坐在四柱床的帷幔里看月光不是他常做的事情,除非他睡不着。
伊莎贝尔告诉了他关于派翠西亚的事情,他有些心烦,为什么要让我知道这些呢?意思是让我做好接管这片国土的准备?太麻烦了。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玩偶,用于替换处于华丽绚烂的舞台上的台柱演员。替代品。他是派翠西亚的替代品。
巴洛亚不喜欢这个身份——他宁可手握武器站在魔界女王,他的小妹妹的身边。与其说魔王的身份会束缚他的自由,倒不如是近似于替代品的用处使得他感到自己受了侮辱。
由他们去吧。
其实巴洛亚不希望派翠西亚离开。从小他就有个变着法儿使唤他的小妹妹,她会对他笑会仰望他的面容,在森林里她安静地听着他讲解魔法的原理。他们在城堡装了彩色玻璃的房间里面对面坐着,她用花瓣似的嘴唇亲吻他的眼睛。
至少留下来陪我嘛。巴洛亚想。
春天马上就要来了,而这时候的月亮显得异乎寻常的冷漠高傲。他可以看到森林最外围的常青树上落满了那些皎洁的清辉,如同剑刃美丽的光芒。九岁的时候他就在这样的光芒下看着派翠西亚在雕像巨大的阴影中伸出手去拽他的斗篷,他恼了,结果弄哭了派翠西亚。
巴洛亚低声地笑。
前些天他在戴肯的一个房间里找到了银质的打孔器,是用来穿耳孔用的。巴洛亚想用些什么方式来保留住这段逐渐消失的光阴,他对着镜子举起手中银色的精巧物件。
门开了,戴肯站在那里。
“你想做什么?”
巴洛亚扬了扬手中的东西。
“站在那里别动。”戴肯柔声说。他走过去从巴洛亚手中抽出打孔器,低下头观察巴洛亚的右耳,“站好了,我来做。”
巴洛亚用棉团一点点拭去血液,银针穿进去的一霎那很疼,但却带给他一种战栗的快感。他蓦地想起龙之谷父母亲干枯的躯体,不知道当那些粗大的针刺破他们的皮肤时是否也有这种感觉。
“给你讲个故事。”戴肯坐下来,他拨开头发,让巴洛亚看着他的左耳,“上面也有耳孔,那是你母亲的杰作。”
“当时她问我,你是在为谁保留永远呢?我没有说。”戴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目光是柔和的弧度,“那么巴洛亚,告诉我,你又是在为谁保留永远?”
巴洛亚垂下头。他想他是有答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