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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大荒英烈传 扯淡也要有条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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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ydy0131424
  • 大尉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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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言碎语
我不知道从哪里来,可是有的时候,我会想我究竟要到哪里去?
人生区区不过百年,风云变幻,潮起潮落,功成名就?抑或大浪淘沙?来不明,去亦无知。
曾经为了自己的心念,为了自己的梦想,赘述了一段自己心中的意念,心中的江湖,不是为了别的,只是为了自己的心,自己的自由。
写过了曾经,只为了永远。
有时候,人生就像太平洋上的一叶无舵无桨的扁舟,进退全不由自己,想去改变却又被现实和世俗所压抑的无法改变,也许这份无法改变就是传说中的命运,无奈的命运。
只能活在压抑的缝隙之间,寻求自己的一点点自由。
现实中面对虚假,面对不耻,现在的我,还想争辩什么,也许有一天,我不想去争辩,不再在意。
现实中面对牛逼的、装逼的人或者事,现在的我,总会觉得仰止或不齿,也许有一天,我不再羡慕抑或鄙视,我的内心也可以波澜不惊,可以平静的、淡定的看着面前的***抑或装逼。
那时的我,也许才能真正懂得人生,懂得做好一个自我,真正的自我。
面对着电脑,画着横横竖竖的线条,这个属于我的人生,毕竟属于我的衣食来源,上养老,下抚幼,可是在静眸呆滞的时候会想,这难道是我今生的全部?思来想去,原来这只是一个饭碗,仅属于物质层面上的东西,简单的生存也许甚是简单,可是生活呢,自己的生活又在哪里?又在何方?难道只是为了生存,立于这天地之间。
每每路过车站的地下通道时,我就问我自己,我和这面前放一碗盘,或蹲或跪的乞者有多少分别?也许都只是为了生存,也许没有半点分别,有吗?我时常问我自己。
人生无欲则刚,无休止的欲望、贪念让自己很累,身心俱疲,可是不愿放下,因为攀比?因为虚荣?抑或自己唤作的理想。
遮住你双眼,不是别的,只是那一点点欲望。
想想自己的人生,淡化一点生存,想想生活,安静的编织着属于自己的人生。
有人说,你写的都是什么,满纸牢骚,能不能成熟一点?
我不知道如何成熟,何谓成熟,真的不知道。
也许在成熟的人眼里有个标杆,可是我达不到,我也不愿去达到别人所说的成熟,毕竟为这帮成熟的人活着的话,我只会给自己增加负累,没有一丝意义的负累。
我只想为自己活着,哪怕只有一次,哪怕只有一天,只有一秒也好。
写的是什么不重要,只是写出自己的空间,自己的时间,只想写出自己的内心。
哪怕只是漫天风沙里的一粒微沙,哪怕只是滚滚红尘里的一颗尘埃,我不在乎,因为那才是我自己,属于我自己的真正的自己。
人生百年之后,谁还会记得我,时光擦去了我存在的痕迹,岁月抹去了我当年的爱恨离合,也许只有曾经的那点文字证明我曾经出现在这大千世界里,慌忙无措的一瞥,像是一个在人生车站里无人在意的旅客,匆匆而过。
也许有一天,有人在无意间打开这串文字,在字里行间能够感触到我写时的用意,体会到我用心在写,在感喟之余,能够有一点点心里的共鸣,也许那就是我想要的,最终的、最真实的目的。
我终究还是没有逃脱世俗魔力的束缚,因为我还在计较那无意中走进我文字里的人。
我也只是一个凡人。
一念成魔。
一念成佛。
再战江湖。
再见江湖。
2017年4月8日星期六


  • ydy0131424
  • 大尉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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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洪荒之地,史迹遗民。
故老相传,五千年前,在这大荒之地,曾经发生过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传说中深渊魔龙现世,为祸人间,大荒之民流离失所,命在旦夕。
值魔龙肆虐,大荒之民陷入绝望之际,真龙出于世间,真龙与魔龙相逢于大翰之城的圣地天之涯,旷古未有的大战,而最终,魔龙败逝,一缕残魂却眷恋人世,难以消清,真龙无法,只有化作龙意固守封印住魔龙残魂,禁于龙冢,以防魔龙再次为祸人间,而天之涯峰顶龙冢之地由此而名锢龙峰。
真龙封印魔龙之后,大荒之民方居有定所,乐其农耕,重建其田园。
岁月流转,时光飞逝,曾经的龙战也渐渐被大荒世民所遗忘,虽代代相传,却淡化渐成传说。
只有锢龙峰上,那被冰雪掩盖的龙冢仍依稀存在,似乎证明着曾经的往事曾经真的出现过,证明着传说中的龙意守护着洪荒之地,守护着天地间的大道正义。
传说有时真的只是个传说。
传说有时却不仅仅只是个传说。
不知何时始,大翰之城的城民在紧傍锢龙峰的位置筑建栖凤宫,宫里由大翰圣女守护,代代不绝。
大翰之城,每历二十年,必按期举行武者比试,举龙士,凡龙士者,扛负守护洪荒之责,均前往天之涯锢龙峰顶,静坐于龙冢旁,由心而感龙意,为魔龙的潜在威胁而备,届时,大荒各部落均遣人观礼,规模盛大,实为大荒一大盛事,各路英豪汇集于大翰之城,济济一堂。


2025-06-03 18:55: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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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ydy0131424
  • 大尉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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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录
第一章 魔龙再生真龙现
踏雪寻花
城门祸火
龙意之辩
第二章 龙安殿前谁逞风
龙士之争
雪峰之行
第三章 龙峰凤宫各安命
圣女风波
落入彀中
功利熏心
第四章 自古亲情难两全
亲情两难
曾经沧海
世事难奈
逐出大翰
第五章 瀚城有家难得返
海角罪城
狼人初现
同病相怜
第六章 安能放下昨日梦
田园如梦
佛前传道
逝者如风
第七章 伪善也许真乃恶
以暴易暴
血溅甄府
两袖清风
第八章 是非善恶终难辨
血溅五步
罪城罪乎
第九章 漠城恨事无绝期
殿上朝会
志在锄奸
第十章 滔天巨变惊瀚城
祸起萧墙
婚宴惊变
城门之战
图穷匕见
第十一章 朝如青丝暮成雪
夜谈瀚城
弑师之徒
弦伴烈酒
第十二章 瀚城余波百事生
龙扬之军
罪城余波
大翰之局
剑下之辱
第十三章 爱恋已成前尘事
第十四章 欲望森林守城战
第十五章 帝王将相万骨枯
第十六章 安得广厦千万间
第十七章 磨折坦诚风雷会
第十八章 何当共剪西窗狐
第十九章 来生愿屈男儿膝
第二十章 瀚城谁人识英豪
第二十一章 龙意天下终谁属
第二十二章 君命我命谁为主
第二十三章 兄弟相逢锋芒向
第二十四章 纵马疾驰漠城行
第二十五章 不惭英豪战漠城
第二十六章 烟波江畔春闺梦
第二十七章 天下英雄出我辈
第二十八章 一念成魔一念佛
第二十九章 虽千万人我往矣
第三十章 千年再现双龙战
第三十一章 有凤来兮随君梦
第三十二章 万代江山百年事
第三十三章 谁人不是盘中棋


  • ydy0131424
  • 大尉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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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魔龙再生真龙现
第一节 踏雪寻花
大荒之地。
大翰之城。
圣地,天之涯。
皑皑白雪隐匿着的栖凤宫,长年累月伴着云雾缭绕的锢龙峰。
近午的阳光照在一望无垠的雪面上,折射着夺目的亮光,眼眸里只余一片茫茫。
峰脊上,几点颜色若隐若无,未久,断断续续的欢笑声,顺着恬淡的阳光缓缓飘了过来。
一行四人四骑,两男两女,手牵着马,缓缓的行进在雪地之上。
时已近午,四人驻足遥望着雪掩的栖凤宫,终于停下了脚步,四处觅得一个背风的山石,安置好马匹,从马上取下御寒的一应装备,两位男子布置好一切,生好火,说了几句话便走向了别处,余下两位女子围着火旁说着悄悄话。
半个时辰后,两名男子从不同的方向回到火旁,各自手里提着三两只雪鸡。
其中一名男子走到火旁,微笑着看着安坐在火旁的一名女子,缓缓举起手里一枝洁白胜雪,大如手掌的花朵。
另一名女子站起身来惊道:“这就是涅槃之花?铭哥。”
唤作铭哥的男子没有说话,只是微笑着看着眼前另一位缓缓站起身来的女子。
那女子并没有言语,只是带着点羞涩的微笑着,微笑看着唤作铭哥的男子。
在说话的女子羡慕的眼神里,唤作铭哥的男子将那枝花圣洁的花轻轻别在恋人的鬓角边。
“大师兄,我也想要。”带着羡慕眼神的女子看向了另一位男子。
那大师兄笑了一下,将手里的雪鸡一边递给了身边的铭哥,一边微笑道:“师妹,我这就替你去寻。”
师妹顿时开心了起来,看着大师兄的背影道:“大师兄,快去快回,注意安全。”
大师兄头也不回的道:“知道了,师妹。”
大师兄的身影渐渐远去,铭哥也走去不远处,用短刀处理猎来的雪鸡。
那师妹看着身旁的女伴道:“映雪,铭哥对你真好。”
映雪微笑道:“听梦,声哥对你不是一样,你要什么,都给你什么,你说要这涅槃之花,声哥转身就去寻。”
听梦不由得微笑着,微笑里稍稍带着点得意。
栖凤宫中,圣女风拂静静的站在窗口,遥远的看着远处,依稀看的见身形的两双情侣。
陪伴在侧的侍女不由得道:“风少爷和雷少爷带着映雪和听梦又来游玩了。”
圣女微笑着,轻轻的叹息了一声,不着一词。
侍女不知何意,带着怀疑的语气又道:“风少爷和雷少爷可是大翰百年难得一见的人才,英名远播,并称风雷双英。”
圣女又叹了一口气,缓缓道:“这世间,有多少英豪,为名所累。”
侍女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静静的陪着身畔的圣女。
也许是太过静寂,侍女带着询问的语气问道:“小姐,要唤他们来做客饮茶吗?”
圣女摇了摇头,轻轻的道:“采薇,不要了,让他们自得其乐吧,自由自在的享受难得的自由,来我这反而会拘束。”
采薇道:“知道了,小姐。”
远处,风铭已收拾好雪鸡,一并串好,置于火旁的树枝架上旋转着烘烤,不一会,雪鸡的油脂不时的滴在燃烧的树枝上,吱吱作响,一股烤鸡的香味渐渐飘在鼻翼间,消散在这漫漫雪海。
映雪与听梦静静的坐在火旁,陪着风铭一起烤制着肥美的雪鸡,感受着阳光下恬适的温柔。
不经意的时候,听梦淡淡的道:“要是能在这雪峰上听到铭哥和大师兄的合奏,就更完美了。”
风铭笑了笑摇摇头道:“听梦,那我们今天估计回不了城了,我的笛声还好,你的大师兄那尾古琴弹得可是惊天地、泣鬼神,万一引发雪崩,我们只能夜宿栖凤宫了,明天的大荒选拔龙士盛事就赶不上了。”
听梦听完微笑了一下,看着身畔的风铭和映雪,不再言语。
不一会,听梦看着身旁正在炙烤雪鸡的映雪道:“映雪,什么时间能喝到你和铭哥的喜酒啊?”
映雪羞惭红了脸,不知道如何回答,呆了一会,看了一眼身旁的风铭,才转脸对着听梦道:“我还不急着嫁人呢,怎么了?你这么快就急着嫁?”
映雪又将问题抛回给听梦。
听梦不以为意的道:“爹说等龙士之事告一段落,再考虑我和大师兄的婚事。”
一旁的映雪笑了起来,用手指轻轻碰了碰夜听梦的脸颊道:“羞羞羞,羞不羞?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出口婚事,闭口婚事的,一点都不脸红。”
听梦嬉笑道:“映雪,你呀,你也不是一样,早晚要嫁给铭哥吗?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有什么可羞的,都怪叔佬,不让你学习武功,只是一个会花红的娇滴滴的小娘子,真是的,一点都不大气。”
映雪微笑道:“叔叔自有他的打算吧。”
一番玩笑过后,散发着热香味的烤鸡下架了,外焦里嫩,风味原始而独特,风铭分拆为两份,递于身旁二人。
当吃着鲜嫩多汁的炙烤雪鸡时,听梦抬头看了看远方。
风铭安慰道:“听梦,锢龙峰这么险峻辽阔,声兄没有这么快赶回来的,何况这涅槃之花可遇而不可求,一时之间未必找寻的到。”
听梦听完,不说话,心不在焉的吃着手里的鸡肉。
映雪看着听梦焦灼的表情,只好安慰道:“没事的,听梦,声哥可是明天我们大翰龙士最热门的人选呢,不用担心。”
听梦放下手里的吃食轻叹道:“哎,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如果没有了悦己者,还要这容颜有何用。”
映雪忙取过鬓角的涅槃之花,伸手送向夜听梦道:“送给你好了,你这么在乎你的脸容。”
听梦嗔道:“我才不要你的呢,那可是你的情郎送你的。”
映雪不得不转移话题道:“这涅槃之花,相传有驻颜轻骨之效,可是千百年来,今朝红颜,明日白骨,有谁真能青春永驻呢?”
听梦道:“相传这涅槃之花,洁白如雪时,可以驻颜青春,红如血时,可以白发返青,落牙重生,增寿假年。”
映雪微笑道:“传说,只是传说,这花白色都如此难寻,何况红色,代代相传,白花不常见,而红花却无人得见其真容。”
听梦轻轻叹息了一声。
时间在阳光下飘逸的游走着。
火堆旁三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等待着雷声的回返。
太阳渐渐偏西了,大家都略显得焦灼,面带急色。
当该回返大翰之城的时间接近时,雷声的身影也在渐渐接近。
听梦远远看到雷声的表情,就知道涅槃之花没有那么好找寻的。
雷声看着听梦带着点内疚道:“师妹,等龙士之事完毕,我再来为你找寻这涅槃之花。”
听梦含笑道:“师兄,我也只是说说,这花可遇而不可求,你有那份心就好了。”
映雪故作小女儿状扭捏道:“好感动耶!”
听梦轻推了一下梅映雪道:“去你的,就你会闹。”
雷声讪笑道:“不论到哪天,我一定为你寻到涅槃之花,驻你容颜不老,青春永驻。”
听梦有点不好意思道:“知道了,师兄,我知道你对我好,我一说要来天之涯,你不是放下所有的事,陪我来了,花不重要,心最重要。”
映雪笑的弯腰道:“听梦,你别肉麻了,好不好?等会回去,我们不在你们身边,你和声哥想说啥都可以。”
雷声赧笑着。
听梦装作要打映雪之状。
一旁的风铭解开尴尬道:“时间不早了,我们尽快返城,明天还有龙士之争,这事不可以耽搁的。”
大家收起玩笑,收拾好一切,灭去火堆,一行四人缓缓回返。
四人四骑身影不见之时,站在窗口的圣女风拂鼻翼里轻轻的叹息了一声,不知道是在羡慕青春,还是在羡慕青春伴着的爱恋,只是眼神里的爱护和依恋,一览无遗。
风拂呆了一会,任由宫外的阳光缓缓拂过这龙峰之雪。
未久,风拂淡淡的道:“采莲,你留守宫里,采薇,你收拾一下,我们去瀚城走一遭,去参与明天的大荒盛事。”
采莲和采薇忙应了一声,去准备着出行的必备。


  • ydy0131424
  • 大尉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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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 城门祸火
一行四骑不急不缓的向前行进着,渐渐大翰之城在视野里露出了峥嵘之角。
大翰之城,南北双门而通,东西携两山而建,东山名曰烛照,西山名曰幽荧,山势虽只百丈余,却巉岩陡峭,着实难攀,更莫论驻足其上,两山如左右双神,守护于城池两旁,捍卫着大翰之城。
城池之上,彩旗飘扬。
城门之外,人来人往。
四人四骑缓缓行进城门,城门担负守卫盘查的虎卫军都对着四人恭敬的行礼,马上的风铭、雷声二人施以回礼。
马蹄声声,踏在南北相通的七里长街。
正行之时,突然,一个身影从街边酒肆的楼窗翻出直坠而下。
近旁的风铭急纵马向前,堪堪接住翻落而下的身形。
风铭顺势将人置于马旁,翻身下马。
正当大家惊异之时,酒肆里凶神恶煞般冲出来七八个护院模样的人来,酒肆内传来带着嬉笑的责骂声,由远及近。
而此时的风铭方看清了自己身畔的人来,一位年约及笄的女子,穿着清素,散乱的发丝披在额前肩后,露出惊慌失措的半张脸容,满面泪痕。
风铭看完,一阵微愠,不由得转身看向了酒肆。
一位身着华丽缎丝的公子哥,肩扛一柄长剑缓步走出来。
风铭看到来人,脸色不自然了几分,转脸看了一眼身后马背上的映雪。
“呦,风少,也有兴趣来喝花酒?”走出来的人带着点调戏的味道道。
梅映雪对着那人道:“潮升,不要胡闹了。”
梅潮升斜视了一眼梅映雪,蔑道:“用你来管我。”
此时,酒肆里渐渐走出一位前呼后拥的人来。
梅潮升伸手对着来人道:“来来来,少帅,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两位就是我们瀚城双英,风少和雷少。”
梅潮升边说边指着介绍的二人。
雷声缓缓下马。
那名被换做少帅的对着二人简单的拱了拱手,带着点轻佻的表情,不置一词。
被救的女子此时被从人群缝隙里挤进来的家人扶了回去。
雷声看着梅潮升道:“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为何当街伤人?”
梅潮升轻蔑的用鼻腔哼了一声,看着雷声道:“雷少,你好像还没有接管虎卫军吧,你有什么权力来管我。”
一旁的那位少帅道:“是我初来大翰之城,潮升带我领略一下大翰的风光人情,没料到饮酒赏景之时,有人不识抬举,本少帅一时失手罢了。”
围观的人越聚越多,人群里不仅仅有大翰的民众,还夹杂着来瀚城参加明日大荒龙士之争盛事,各边远部落的人。
雷声抬步向前,风铭伸手拦住了雷声。
梅潮升蔑笑道:“怎么着,雷少,今天就急于想考教我?”
风铭对着雷声道:“毕竟没有人伤,还有此时大荒各部落聚集瀚城。”
雷声不由得停下脚步。
梅潮升看到此景,缓缓道:“不要以为以大翰双英的名头就可以横行不忌,明天校场比试,就知道是货真价实还是浪得虚名了?”说罢扬了扬手中长剑。
远处城门行来一行数骑,眼尖的民众窃窃私语。
瀚城仲佬夜雨烛带着虎卫众将巡防瀚城归来。
梅潮升一见来人,便唤那位少帅急急离去。
夜雨烛未至,人群便让出道路。
雷声看着走近的夜雨烛恭敬的道:“师父。”
夜雨烛看了一眼周边的风铭等人,以及围观的人群,不由得问道:“怎么回事?”
雷声简单的讲述了事情原委。
夜雨烛听完,缓缓道:“听松在馆驿安防,现在盛事将近,内城外城均须加强巡防。”
雷声忙道:“师父,等会我去外城巡防。”
夜雨烛道:“不用了,为何不在家里准备明日之战?”
一旁的夜听雨接道:“爹,是我让大师兄带我去天之涯的,明天龙士选出,可以去天之涯,接受龙意洗礼,我们却只能看着,我不甘心,要不是不许越过栖凤宫,我真想让师兄带我一起去龙冢。”
夜雨烛道:“瞎胡闹,那是你该去的地方吗?”
夜听雨做了个鬼脸,不以为是。
夜雨烛说完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一旁的风铭,提缰而行道:“都回去好好静心准备,明日之战事关重要,切莫大意。”
风铭和雷声恭敬回道:“是。”
看着夜雨烛渐渐远去,夜听梦吐了吐舌头对着雷声道:“大师兄,回去要不你弹琴给我听吧。”
雷声不由得笑笑。
四人纵马缓缓而行,人群渐渐淡去。


  • ydy0131424
  • 大尉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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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 龙意之辩
大翰之城。
龙安殿。
大翰圣女风拂,伯佬龙扬军统领风扬,仲佬虎卫军统领夜雨烛,叔佬法政主司梅远谋,四人安坐于大殿中央。
圣女率先道:“二十年了,盛事又临,此届大翰龙士之选,关乎大翰未来之事,甚而主宰整个大荒,此次切记小心为上,以求万无一失。”
风扬道:“三千龙扬军已布置城外巡视,加强戒备。”
夜雨烛接道:“虎卫军已布置安妥,外城内城均可无虞,大荒各族也已安保到位。”
圣女点点头道:“那就好,切莫生出上届之事,人心惶惶,有失我大翰颜面。”
一旁一直未语的梅远谋接道:“大翰二十年一届龙士之选,只能算是一场盛事,借此盛事以展示我大翰繁荣昌盛,国祚永驻,至于真龙传说,也只是个传说,不需计较甚而担忧。”
风扬看了一眼梅远谋道:“传说?可是二十年前,上届龙士天之涯龙冢一行,未谋失踪,龙冢崩裂而致魔龙出逃,这些难道也是传说?”
梅远谋不以为然道:“魔龙出逃?魔龙可存在吗?有谁见过?我说过传说不足为信,事情不能建立在传说虚妄的基础上。”
夜雨烛道:“上届龙士龙冢之行当日,天现异象,晴空雷声不绝,日食再现,难道也是传说?接着大翰连续三年旱灾,饿殍遍野,这难道也是传说?”
梅远谋辩道:“那只是巧合。”
风扬道:“传了百代有余,难道只是无中生有,都是闲言妄语?”
梅远谋继续道:“就是传了百代,这曾经的谶语还有多少真,我都怀疑当初这流言的真实目的。”
夜雨烛还想说什么,圣女示意不再说,只是缓缓伸出双手。
正当大家不解其意的时候,掌上慢慢浮现一双凤纹来,金色的凤纹愈来愈浓,通过视野感触,渐渐能感觉到这掌中纹即刻可脱离手掌,随时可以飞舞在这龙安殿中。
正当诧异魂动之时,圣女双掌一握,一切归于平静,像一场梦境。
梅远谋脸色有点僵,思索片刻道:“圣女,我并非怀疑你,我只是怀疑几千年来我们守护的究竟是什么?魔龙在哪里?真龙又在哪里?”
圣女看着梅远谋道:“叔佬,记得魔龙既出,真龙必现吗?”
梅远谋叹道:“是,圣女,这句谶言,代代相传,可是究竟真假难辨。”
圣女继续道:“叔佬,我说我能感应到龙意,你可相信。”
梅远谋一惊,收敛好自己的惊诧道:“好吧,但愿不仅仅只是个传说。”
风扬打断话题道:“今天我们主要还是讨论明日龙士之选,我们是否需要删差滤恶?能力与人品均考察为要。”
梅远谋看了一眼风扬,转向圣女道:“圣女,我的意见是不需要,这大荒有能者居之,能力为上,胜者即为龙士。”
夜雨烛道:“龙士之选,最好品德也要考察,能力再好,心术不正,为恶更甚。”
梅远谋道:“品德怎么衡量,可以称吗?怎么去评判,由谁去衡量,难道只是我们凭感觉去断定一个人的品德优劣吗?”
夜雨烛不悦道:“无德无品,将来必是我大翰潜在之患,不得不防,如掌权势,必会暴虐百姓,枉顾民生。”
梅远谋哼哼冷笑道:“一群蝼蚁贱民,苟延残喘就该感恩戴德,还想如何?”
风扬与夜雨烛脸色不悦的看向梅远谋,此时圣女接过话语道:“叔佬,民生乃大翰之根本,树无根则枯亡,瀚城如无民生,灭亡指日可待,你可明白。”
梅远谋淡淡的道:“远谋暂且告退,大荒各族使者均光临大翰之城,我须好好款待来宾,不坠我大翰之威名,有损圣女名望。”说罢对着圣女拱手行礼,转身缓缓而行。
夜雨烛带着点气愤道:“民众者,天下之壤也,执政者,土中之禾耳,何曾见过无壤之禾,远谋越来越过分了,二十年了,这大翰民生凋敝,视民众如羔羊,吏政贪腐,继续这样,不知这大翰之城还能苟活多久!”
风扬道:“人心没有信仰,做事没有底线,对于瀚城来说,是多么的可怕,可怕的不是敌人,而是人心。”
夜雨烛带着疑惑问道:“当年龙士龙冢之行究竟发生了什么,目前只有远谋一人知晓,二十年前,龙士之选,上代圣女将我和风扬排除,不许我俩参与,无涯龙峰之行又被上代圣女留在栖凤宫,真正去往龙冢的只有未谋和远谋,而未谋一去不回,无涯不久也弃领龙扬军,北走真武,造成风扬弃司法而代领龙扬军,远谋兼司法政,而现在执法不明,施政不仁,大翰危矣。”
圣女道:“大翰有大翰的规矩,法政军三司分立,当年无涯远走真武孤岛,龙扬军只能扬弟统领,而雨烛你一直统领虎卫军,龙扬虎卫只能一人独掌,二者不可得兼,当年前代圣女安排扬弟弃法而统龙扬,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夜雨烛道:“但是这样也造成了远谋政与法兼任,造成如今大翰之厄,不知道当年圣女是否私心作祟。”
圣女道:“雨烛,不要怀疑上代圣女,上代圣女虽属梅家之人,却也能公心公允,不失偏颇。”
夜雨烛道:“如果当年未谋还在,现在不会落到如此棘手境地,难以收拾。”说完长叹了一口气。
风扬看了一眼夜雨烛,面向圣女道:“远谋心性太过眷恋权谋,财权无一不奢,这实属大翰内部之事,可最近据察,其与大漠之城骁战关系不浅,骁战此人野心勃勃,权势熏心,灭我之心不死,近些年来,大漠军权在握,已有与大漠之帝分庭抗礼之势,此是大患。”
圣女道:“明日龙士之选,至关重要,大翰乃至大荒也许都会在明天的龙士之争,开启一个新的时代,我们所守护的大翰之城,也许也该成为昨日烟花了,不破而不立,不除旧如何迎新。”
夜雨烛问道:“但愿苍天不舍我大翰,魔龙虽出,真龙应现了。”
圣女缓缓道:“新圣女我已有所属意,本届龙士龙冢之行回返事毕,我应该会宣告新一任的圣女人选。”
风扬与夜雨烛惊诧的看向风拂,风拂淡淡的叹道:“该来的会来,一切都有定数,你、我,包括这大翰、大荒,都有其行进的路途,不会因为你我的意向而转变,此时大翰,内忧外患,这一切,总会在时间的行走里一一展现,一一解决。”
风扬道:“明日大翰龙士之选,又值多事之秋,你我都须小心谨慎。”
夜雨烛点点头道:“是啊,龙扬与虎卫均已部署得当,明天我们殿前校场多加小心。”说罢又面带忧愁的摇了摇头。
风扬问道:“为何如此担忧?”
夜雨烛道:“我在巡视城防回殿之时,路遇潮升在酒肆寻衅闹事,一直以来,此子行事乖张,嚣张跋扈,我私下示意过远谋,可是远谋总是一副无谓的表情,让我纠结,明日龙士之争,潮升也会参加,品德如此顽劣,岂是我大翰龙士之选,我担心到时麻烦。”
风扬问道:“可曾伤人?”
夜雨烛道:“并未伤人,幸好铭儿和声儿路过,否则长街之上,大庭广众之下,如何收场。”
风扬道:“雨烛,你也不需过于担心,潮升的实力相比镝儿都有所差距,更不必说铭儿和声儿了,所以明日之战,潮升未必有机会。”
夜雨烛点头道:“也罢,每届龙士不过三两人,但愿明天签选时铭儿和声儿不要碰面,否则一切都很难说。”
风扬拍了拍夜雨烛的肩道:“担忧该担忧的,明日之事,届时自见分晓,切莫心乱,方寸只在自己手中。”
夜雨烛带着叹息点了点头。
2017年4月17日星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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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龙安殿前谁逞风
第一节 龙士之争
龙安殿前。
校场之上。
大翰三佬伴着圣女安坐主台前,两旁依次安坐着大荒各族的组长或是代参盛事者。
台下虎卫军按照先行规划分出六块场地,每块场地五丈见方,并于合适位置设有观战台,以便大翰民众围观二十年一届的盛事,各有虎卫军卫士护卫并安防。
相对于整个大荒盛事,大翰之城的场内一切布置略显得简单,却不失庄重。
场外的参选人员肃然静立,鸦雀无声,等待着这一神圣时刻的到来。
叔佬梅远谋缓缓站起,面对圣女深鞠躬,回身扫视了一圈济济人群,震声道:“梅某仅代圣女欢迎大荒各族前来参与我大翰之城的龙士之选盛事,也对参加龙士之选的大翰俊才以表钦佩,以承我大翰千年万年声望,为我大翰前代万代英名不坠。”
简短而又形式的开场词道完,梅远谋看向了安坐一旁的风扬道:“接下来便由龙扬军统领伯佬来发放龙士战牌。”
龙扬站起面对参选之士朗声道:“根据报名情形,主场分六处,战牌上书双号,上号为甲乙丙丁戊己六天干,下号为子丑寅卯等十二地支若干,根据实际人数有所异,取到战牌按上号去往各自不同的主场,由各主场主事抽签决定对战双方,胜者进阶,败者落选,出场、不能再战、自己弃权均属战败之列,直至最后一名胜者,终场六名胜者重新抽签,选取自己的对手,只分甲乙丙丁戊己,甲乙对战,丙丁对战,依次例,胜者为龙士之选,此战由圣女协同长佬会裁判胜负,本届龙士之选乃大翰乃至大荒之盛事,点到即止,不得生死相搏,否则有失龙士守卫的本意,参选者切记。”
所有参与龙士之选的大翰青年才俊依次从风扬手中领取到自己的战牌,根据各自的战牌号寻找各自的主场,根据各主场主事抽签依次出场对战。
一战而淘汰,战败者退出,战胜者继续抽签再战。
一个时辰,几轮比试过后,主场角逐出六位胜者,大翰双英的风铭和雷声不负众望,不坠威名,赫然在列,而剩下的四位分别是风扬的次子风镝、夜雨烛的二弟子业聪、梅远谋的独子梅潮升、自称大荒游侠的均不负。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王侯将相,宁有种矣。
终场六位胜者站在龙扬身前,等待着决胜之局的开始。
六人分别从风扬手中抽出各自的战牌。
风扬待最后一人取过战牌,宣布道:“第一场,战牌甲风铭对阵战牌乙梅潮升。”
宣告一出,夜雨烛与梅远谋均是一惊,可是内心的惊不同,一喜而一骇。
梅潮升本跃跃欲试的表情有点僵直,一闪即过。
风铭看了一眼身旁的梅潮升,带着点纠结,却不得不转身走向对战的主场。
看到走向主场的风铭,梅潮升握了握手中的剑柄,随着风铭的身影而行,脸上带着点强装的笑容,掩饰住自己内心的苦涩。
风铭走到场中,缓缓回身看向走近自己的梅潮升,心中已有计较。
梅潮升紧盯着风铭,谋划着自己的剑式。
风铭淡然的表情里没有一丝压力,只是带着点无奈。
人的名,树的影,盛名之下,难有虚士。
梅潮升掩饰住自己内心的忐忑,缓缓抽出自己的长剑,没有觉察到自己手心的汗液有点黏住了剑柄。
风铭缓缓抽出长剑,而此时梅潮升疾步向前挥剑斩来。
战局在双剑铿锵之声中拉开序幕。
围观的人群由声嚣雷动渐渐平静如春江之水。
主台四人心情迥异,梅远谋内心一阵担忧,而其余三人则泰然而视战局。
场内风铭心态坦然,面对梅潮升暴雨雷霆般的进攻,守势偏多,仅在梅潮升撤剑准备再次进袭之时,顺势功向对手。
此时,梅潮升不得不退步防守,进攻被风铭的攻守渐渐打乱节奏,心神已乱。
攻不得利,守不得法。
剑势渐衰,气势渐竭。
风铭仍不紧不慢节奏,稳如山岳,抵挡着梅潮升或急或缓的攻势,偶尔的进攻也只是在梅潮升稍漏破绽之时,若有如无的进攻。
梅潮升越来越急躁,心头压抑的气息转化为怒火,看着眼前的对手,由不屑转为惊惧,由惊惧转为恼恨。
心态的起伏,梅潮升渐渐难以剑心合一,剑式已无章法。
梅远谋远远看着场内形势,虽知梅潮升实力略差,今日龙士选战,一为提升梅潮升的实战能力经验,二想试探一下所谓的大翰双英实力究竟,三也有自己侥幸心理,万一一战能成为龙士呢,可是此时场中情形让梅远谋心底发凉,知道梅潮升和风铭的差距不是一点,风铭为了顾全梅潮升的颜面,藏匿自己的实力来陪梅潮升过招,明眼观众早已看知,此时的自己只能强装平静,等待着梅潮升的落败。
场内战局已定,梅潮升毫无章法的挥剑斩向风铭,剑式虽疾,却毫无杀伤力,风铭出剑拨开斩来的剑锋。
两人错身之际,梅潮升剑式难回守。
风铭借机进击挥剑,剑尖堪堪划过梅潮升的臂袖,顺势撤剑恭立,胜而不伤梅潮升颜面。
梅潮升缓住身形,看向自己手臂裂袖,心生叠加恨意,恼羞渐怒,难辨风铭之本意,挥剑急冲向风铭。
场外嘘声一片。
嘘声之下,梅潮升心神不宁,因恼羞而出的剑式,章法皆乱,风铭趁势向前,挥格来剑。
双剑相撞之声乍响入耳,只见梅潮升的剑飞上半空,急速落在不远处的场地上。
场外围观的人群看到长剑落地,再回头将视线看向对战二人之时,梅潮升愤愤的表情下,风铭稍滞,长剑缓缓归鞘。
场外欢声鹊起。
梅潮升恨恨的看了一眼风铭,磕飞的长剑也不顾,直接愤然转身离场,远行而去,赢得围观者再一次嘘声。
风铭看到愤而离去的梅潮升,不由得微微摇头,走向被磕飞的长剑,俯身拾起,折身走向主台。
风铭走到台前,对着梅远谋深鞠一躬道:“叔佬,潮升的剑交由您代转,今日之事实不得已,还望叔佬和潮升原谅。”
梅远谋看着风铭,站起身来皮笑道:“铭儿不愧为我大翰双英,实力确胜潮升一筹。”说罢接过风铭双手奉上的剑。
坐在一旁的夜雨烛面带笑容的对风扬道:“准备第二场。”
风扬看了看夜雨烛,半带笑容半带无奈扬声道:“第二场,战牌丙业聪对战战牌丁雷声。”
风扬话声未落,夜雨烛不由得笑出声来,还摇了摇头,终于明白风扬那副纠结的表情因何而来。
一旁的梅远谋看向夜雨烛道:“仲佬这两大弟子,也都是人中翘楚,不知道仲佬更看好哪个?”
夜雨烛看了看台前的两大弟子,转脸对梅远谋道:“叔佬,校场一试便知,不如你与我稍等片刻,看我弟子有何不足,您再指点一二。”
梅远谋道:“岂敢岂敢,仲佬愧煞远谋了,不论雷声还是业聪,都是虎卫军统领新一任的最佳人选,以仲佬之能,远谋岂敢置喙。”
夜雨烛微笑道:“叔佬太过谦虚,太过客套了。”
梅远谋道:“仲佬,不如让您二位弟子下场一战,不仅可以选出我大翰龙士,也能欣赏到二位贤才的剑术。”
夜雨烛微微点点头,对着雷声和业聪道:“去吧,各展所能,不需在乎胜败,在乎自己发挥出真正的自我。”
二人躬身行礼道:“是,师父。”
说罢,雷声先行,走向场中。
业聪转身看着雷声的背影,略有所思,缓缓而行。
雷声走进场中,回身看向缓缓而来的业聪。
业聪走的很慢,踱着轻缓的步伐,量着脚下的场地。
一丈之遥,距离雷声一丈之遥,业聪停住了脚步。
周遭的人群都静静的看着场中二人,等待着一场巅峰对决。
师兄弟二人静静的站着,视线相望。
雷声看着对面的业聪,心中充满了奇怪,不知道这个平时计谋颇多的师弟为何静立如此久长,没有一丝一毫拔剑的迹象。
业聪看着对面相立的雷声,一直静静的思考着。
场外的一众看客惊异于这师兄弟究竟在对视什么,难道是因为太过熟稔而想对方的招数及破绽,虽疑惑却都耐心等待着,等待拔剑出招的那一刻。
突然,业聪脸上露出的微笑叩动了周遭的宁静。
围观的人群内心终于等来期待的战局。
业聪对着雷声深深鞠了一躬,雷声同时还以一礼。
大家窃窃私语,带着内心的期盼和血脉贲张。
业聪抬起头来带着淡淡的笑道:“师兄,我思来想去,实在无法找到击败你的机会,所以这场比试,师弟我选择弃权。”
围观的人群轰然声动,交头接耳表达着内心的失望和不满。
雷声看着业聪,不由得微笑了一下,不知道说什么好。
业聪转身离场。
雷声紧随其后。
走到台前,业聪对着夜雨烛道:“师父,弟子愚钝,实在无法找到师兄剑法的破绽,更莫谈击败师兄的机会,所以我选择放弃龙士之争。”
夜雨烛看着业聪和雷声,轻叹道:“也罢,既然你有所决定,我尊重你的选择。”
夜雨烛说完看向风扬道:“这第二场就以雷声为胜。”
风扬先是看了一眼梅远谋,视线才转移到夜雨烛道:“既然这样,也不算有违祖例,就以雷声为胜。”
梅远谋只是淡淡一笑,不置一词。
风扬看向剩下的二位扬声道:“第三场,战牌戊风镝对阵战牌己均不负。”
话音刚落,双方便已走向场中。
梅远谋笑着面向风扬道:“伯佬一门双杰,今日一战,一门双龙士,大翰英才,真是难得啊,足以媲美当年夜家一门双佬,可喜可贺。”
风扬道:“叔佬言过其实,镝儿虽强,却远逊于铭儿,这场龙士之争还为未可知,庙堂之上,能者辈出,可是这江湖之远,未必不出才俊,叔佬,切莫小觑天下英豪。”
梅远谋讪讪地笑着。
夜雨烛接道:“风扬兄言之有理,这均不负以大翰游侠身份参与龙士之争,每战皆胜,胜非重点,而在于对战之时,无人可知其实力深浅,对手乃至观者,这一战结果实难预料。”
场内二人躬身行礼,不约而同抽出匣中长剑。
均为守势而二人对视着,想从对方的眼神里找到一丝破绽。
未久,风镝携剑冲向均不负,剑式随之挥斩,试探性的进攻,找寻对方眼神里找不到的破绽。
均不负弹剑相迎,双剑交击于二人身畔,乍碰即走,不着一点痕迹。
错身瞬间,风镝刺剑而向,均不负环剑以格,相撞之声未绝,二人已面面相立,持剑相向相视。
浅浅的试探,双方都未能在这一沾即走的瞬间探寻道对手的弱点,稍作停留,二人挥剑相向,挥格腾挪,互为攻守,在攻守之间寻找一瞬即逝的战机。
铿锵声不绝,身影变幻来往。
场外围观人众被激扬起内心的冲动,初战未能感受如此犀利迅捷的争斗,再战却未有一招一式的比拼,而此战却棋逢对手,二人争锋烈烈。
场内二人拚到血扬迸发。
场外之人呐喊助威之声浪潮迭起。
一场真正的龙士大战,此时才展开幕布。
场内二人全力比拼,渐渐显露出各自的风格与剑式的不同。
风镝剑式虽偏向霸气,却于霸气里带着几许柔婉,柔有余而霸不足。
均不负守势,在凌厉的攻势之下,如涌浪滔天的饕餮海里一叶孤舟,颠簸于电闪雷鸣之间,屹立不倒。
攻需要力量,守需要心计,攻守转圜需要预判。
实力相当之战,心力全付,压榨出自己心底最后的一点对剑的领悟,发挥出身剑合一的最后那一斩的招式。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实力相当,斗剑总有胜败之分。
攻守之间,谁都不愿放弃对龙士之选的渴盼。
也许那是这一生唯一一次获得无上荣耀的机遇。
二人僵持着,谁都不愿输在一时不慎,与龙士之耀失之交臂。
随着战局的持续,体力渐衰,剑式攻斩已没有初战之时的迅捷,招式也变得稍有凌乱。
攻守瞬间,破绽已初现在对方眼里,关键二者谁能抓住这一瞬即逝的战机,谁能坚持到最后。
再次面对双剑相撞,撤剑错身之时,两人在疲态中都露出破绽,二人不约而同功向对手这一显眼的破绽。
均不负在彼此相向瞬间,以迅雷之势左右手易剑格挡住风镝攻来的剑锋,一掌劈在风镝的左肩。
二人再次擦肩而过。
风镝收剑躬身一礼,还剑归鞘,缓缓转身走向主台。
均不负将剑换手,躬身回礼,随着风镝身后而行。
围观众人连声喝彩,为这精彩一战,为这龙士之选。
主台前,风扬看着台前五人,当众宣告风铭、雷声与均不负为本届龙士人选。
台前场中欢声雷动,为这二十载一届的龙士之战,为了大翰千百年来的传统。
龙士既定,观者渐渐散去,台上主宾按礼仪缓缓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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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潮升坐在梅府的客厅里,愤懑难平,端起茶碗还未曾举到唇边,只听沉声怒喝,将茶碗恨恨的掷出,摔在厅堂的门旁,碎裂瓷片砰然飞溅而起。
梅远谋正陪着骁战走向厅堂,被飞溅的瓷片溅了一脚。
本就有点纠结的梅远谋带着不悦道:“潮升,你即使战败,也没有必要在家里发疯。”
梅潮升怒道:“定是风老匹夫做了手脚,否则我也不会遇到风铭,让我在大翰万民面前受辱。”


2025-06-03 18:49: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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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远谋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道:“败就是败,不要找借口,实力不如人,自己努力就是,而不是在这怨天尤人,在贵客面前,替老夫丢人,***出去找个清静的地方静一静。”
梅潮升难掩心中的羞怒,转身走出正厅。
梅远谋对着骁战拱手道:“骁兄,让您见笑了。”
骁战淡淡笑道:“年轻人没有血性怎么可以称作年轻人,只有有血性的男儿才能掌控这个时代,成就一番旷世霸业。”
梅远谋一边微笑着,一边示意骁战,分宾主落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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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潮升走出门,迎面走来数人。
“潮升,为何如此愤懑难平?”梅映雪看着梅潮升带着不解问道。
梅潮升怒目而向梅映雪道:“还不是你那大翰双英的爱郎让我在大庭广众之下,颜面扫地。”
梅映雪一阵迷茫,随即恍悟道:“今日龙士之争,你遇到风铭了?”
梅潮升不说话,只是气势汹汹的瞪着梅映雪。
一直在旁的梅伴月道:“哥,你今天不是也胜过大翰那么多英雄侠士吗?输一场你就这样怨天尤人,你不怕爹的责罚吗?”
梅潮升看了一眼梅伴月道:“不关你事,你少啰嗦。”
看到兄妹的争执,一直讪讪而立的骁行素拉过梅潮升,劝道:“走,走,我们喝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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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潮升半推半拉的随着骁行素离开。
看着二人的背影,梅伴月对梅映雪道:“姐,你别生气,潮升哥说的都是气话,都是被爹宠坏了。”
梅映雪淡淡的笑了一下,不置一词。
正厅之内,梅远谋与骁战一边品茶,一边聊着今日之事。
梅远谋装作平静的道:“今日龙士之战,终告一段落,大翰二十载,再来的时候也许我已不在这世间游走了。”
骁战微笑着,思虑了会方才迟缓的道:“今日之事,也莫怪潮升贤侄生怒,人选安排确实值得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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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远谋放下手中茶碗,看向骁战道:“骁帅,今日之事,虽事有蹊跷,却无法提疑,首战潮升败绩,说是人选故意为之,而次战夜老二两位弟子对决,这让我无法提出任何质疑,三战风镝负于那个江湖游侠,是我们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的,所以这对战人选,我更难辨一词,其实以潮升之能,距风镝尚有差距,莫论风铭和雷声,至于业聪此人,今日却令我刮目相看,自弃而保,聪明,我还真有点摸不到这个人的底。”
骁战点点头道:“叔佬所言甚是,今日观战,风铭未出全力,雷声、业聪未曾出手,实力应该还不错。”
梅远谋笑道:“何止是不错,那大翰双英的名头还真不是浪得虚名,风铭和雷声实力估计已经超过了那俩老匹夫,更别说是我了,如果放手一搏,我败面更大,几乎没有战胜的机会,所以风铭是按龙扬军统领来培养,而雷声如无意外,应该接掌虎卫军。”
骁战陪笑着,默默的思考着。
梅远谋端起茶碗,喝了口茶,眉宇间的那两道印痕显得更深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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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 雪峰之行
龙士之战翌日,日初出时,一行三骑沿着瀚城故道向天之涯或急或缓的行进着。
一路三人并无太多言语,只是为了共同的目的,前往龙冢,去找寻和感受那传说中可能存在的真龙之意。
日上三竿,远远的栖凤宫在望。
一直不语的均不负开口道:“二位,前往龙冢拜托你们,不负守在栖凤宫下,等候二位归来。”
风铭与雷声听到此语,都带着疑惑看向了均不负。
未等风铭与雷声相问,均不负道:“不负参与此次龙士之争,不是为了龙意而来,而是想看一下这大翰是否还有英豪,这大翰是否还有药可救。”
风铭道:“均兄不亲自前往,如何去救这大翰,自己不成英豪,难道别人可以值得期待?”
雷声也带着不解一同看向这位大荒游侠。
均不负微笑道:“两位知道,不负大荒游侠尔,城国大事,实不明白,自小游历于江湖,看遍这大翰之地,只是梦想着大翰之民可以安居乐业,少点苦楚,多点快乐。”
雷声道:“不去参与,如何改变,不去改变,如何实现你的梦想?”
均不负道:“二位不必再劝,我意已决,不负自知,扛不起拯救这个时代的重任,也许只是一个不足道的辅佐者,绝不是一个主政者。”
风铭和雷声便不再言语劝解,默默行马雪道。
栖凤宫下,三人下马,均不负率先对着风铭和雷声抱拳道:“今日之事,仰仗二位仁兄,不负在此恭候二位归来。”
风铭和雷声也不是纠结之人,风铭抱拳道:“既然均兄不愿随我俩前行龙冢,我二人又如何强人所难,有劳均兄在此久候。”
均不负微笑道:“客气,二位请便,切莫延迟,尽快前往龙冢。”
风铭和雷声只好携剑前行,踏雪而登天之涯峰巅,龙冢之地。
栖凤宫中,圣女正关注着一行三人,看到风铭与雷声踏雪而行远,而均不负却驻守栖凤宫下,大惑不解,却又听不清三人彼此的对话,一阵纳闷。
圣女对着身畔的采薇道:“采薇,你去一趟,邀均少侠来栖凤宫,我有事相询。”
采薇应了一声便走出宫,去寻均不负。
采莲道:“大小姐,上届龙士三人,公子无涯也是没有前往龙冢,被上代圣女留在栖凤宫,而此次难道是巧合,这均少侠也没有前往龙冢。”
圣女看了一眼采莲道:“采莲,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二十年前,无涯没有前往龙冢,未谋与远谋兄弟二人前往龙冢,回来却只有远谋一人,远谋言道其兄失足落崖,凶多吉少,这二十年来未谋再无消息,估计未谋早已不在人间。”
采莲道:“所以此次也是如此的相似,真的好担心风少爷和雷少爷此行。”
圣女抬头看了一眼远处云里若隐若现的天之涯峰巅,不由得轻声叹息道:“生死有命,天意若定,奈何。”
宫门外,采薇引着均不负行来,打断了主仆二人的对话。
见到圣女,均不负躬身行礼道:“均不负见过圣女。”
圣女微笑道:“少侠切勿多礼,只是见少侠独自峰下,雪峰风大,特遣采薇前去相邀,宫中饮茶,以避风寒。”
均不负表达着谢意。
圣女伸手示意道:“少侠请安坐,稍待。”
分别落座,采莲送上茶来。
圣女端着茶具看向均不负道:“少侠为何独自峰下等待,而不携手前往封顶龙冢?令我不解。”
均不负看向圣女道:“圣女既然相寻,不负自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圣女微笑看着均不负,等待均不负的解释。
均不负慨然道:“不负此次参与龙士之争,并非为龙意传承之选,不在乎龙意谁属,只在乎民生谁安,不负有自知之明,此生眷恋自由,不愿争强好胜,此次参与也实属无奈,数年来,携剑走遍大荒之地,看这大翰,民生多苦,生息多艰,不负戚戚其事,却心有余力不足,只望大荒民者,安其所居,乐其所业,少有所抚,老有所养,此生之愿耳,可走进大翰之城,眼见现实却是如此难堪,肉食者鄙,尸位素餐,巧取豪夺,为富者不仁,盘剥百姓,欺压民众,大翰万民生于忧患,死于疾苦,不负此番参与争斗,只是想看着大翰是否还有忠义之士,是否还存解救之道,解民众于倒悬,拯百姓于水火。”
圣女接道:“既然少侠有此心愿,却又不愿厉马人前,难道只愿追随人后?”
均不负道:“政事关乎大荒安定,民众生息,不负自知能力难支,只有寻机以助,不愿木秀于林,不负如有冒犯圣女之处,还请圣女见谅。”
圣女微笑道:“少侠悲天悯人,实为可敬可佩,我怎会怪责。”
均不负道:“多谢圣女体谅,我此次瀚城一行,深感并非我大翰人才凋零,只是所用非人,政有失偏颇,有大翰双英两位仁兄前往,不负自当安心,但愿我大翰能够洗心革髓,民生融融。”
圣女继续道:“愿少侠将来能为大翰万民福祉竭心尽力,以全悲悯善念,少侠之心,实我大翰万民之福。”
均不负客套着,若有所思,回味着圣女的话语,轻缓的品着茶。
风铭与雷声一路疾行,或攀或奔,半个时辰后,终于抵达天之涯峰巅,龙冢所在之地。
二人站在峰顶,来不及眺望一览众山小的风景,不约而同看向了传说中的龙冢。
雷声带着惊异的表情看向风铭,同时问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龙冢?”
风铭没有回答,只是围着这庭院大小的峰顶转了一圈。
龙冢之地,安坐于天之涯峰巅,峰巅所在,所占面积不足百平,一天然形成的石山矗立于中,高不过两丈,径一丈之内,龙冢二字篆书其上,似有剑痕,不知是本初,抑是后事。
风铭周遭巡视毕,走到雷声身边,看着雷声道:“你我都是首次来这龙冢,至于传说中的圣地,都是在脑海中勾画了千万遍,而真正面对时,却发现现实和理想差距是如此之大,我们不知道这简简单单的布局,如何是我大翰千万年来的信仰,可是存在就是理由,你我只是不懂其中奥妙罢了。”
雷声点点头,面带疑惑问道:“龙意应在这龙冢之内,如何去领悟?”
风铭看了看所谓的龙冢,思考片刻道:“既然代代相传,即使相传有误,偏颇或有,但绝不迥异,龙意之意,应是心灵之印,你我先静坐沉思,再看结果如何,实无变化,那只能是你我无此机缘,难领天将降大任之责。”
雷声道:“也罢,既来之,你我亦安之。”
风铭走向龙冢前,缓缓跪坐,雷声紧随其后,跪坐于另一边。
二人不再言语,闭目静思,久之,意念皆无,身心融入这雪峰之巅,灵魂与天地相接。
心神在虚无境界里,时间显得不那么清晰,不知是久,还只是一刹那。
峰风已冷,掠过这圣地之崖。
风铭和雷声几乎在同时睁开眼,脱离那物我两忘的境界,正当二人对视疑惑之时,身畔一声暴雷般乍响,震彻耳鼓。
正当二人不明所以之时,身畔的龙冢顺着那疑似剑痕裂了开来,紧接着只感觉脚下山峰一阵摇晃,耳畔传来簌簌声响,越来越响,渐渐汇聚成轰鸣,如千军万马冲阵厮杀,马嘶声,人呼声,旌旗烈烈之声,震彻整个天之涯。
栖凤宫中,一众人等听到声响,均不负疾步奔出,仰望天之涯。
随在身后的圣女看着天之涯,默默不语。
均不负回首问道:“圣女,这雪崩之下,风、雷二人可会有生命之险?”
圣女收回视线,看着均不负道:“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福祸难料。”
均不负听完这似答非答的话,不由得抬步欲行。
圣女道:“少侠急于前往营救,不如安心以待,万事均有定数,是祸难逃,是福难让。”
均不负回头看了一眼脸带微笑的圣女,一副安之若素的表情,让均不负收住前行的步伐,仰首远眺,想从遥远的山峰观察到风、雷二人的影踪。
雪峰之上,雷声看了一眼风铭。
未等雷声相询,风铭道:“既然龙冢已裂,雪崩渐缓,你我还是先回返栖凤宫,询问圣女,再做计算。”
雷声应道:“目前只能如此。”
说罢二人沿着来时路途,迅捷而返。
当二人的身影出现在视野里的时候,有点焦灼的采薇急道:“大小姐,他们回来了。”
圣女微笑了一下。
均不负也轻声叹了一口气,不再担心前往龙冢二人的安危。
风、雷二人很快便奔到栖凤宫前,对着最前方的均不负点头示意后,走到圣女身旁。
风铭行礼问道:“圣女,这场祸事难道是因为我俩前往天之涯之故。”
圣女扫视了风铭和雷声道:“这不是祸事,祸福岂可预料,二十年前也曾发生难以遇见之事。”
雷声道:“圣女所指,难道是上届龙士之行,梅家兄弟梅未谋、梅远谋以及夜家无涯叔之事。”
圣女微微点点头,对着身边几人说道:“回返大翰之城,任何事情都不要提及,只说一切安好,切记。”
风铭、雷声点头称是,均不负也表示知晓。
圣女对着三人道:“你们三人是新届龙士,今日之行各有所得,时辰不早,你们先回返大翰之城,明日我也会回返。”
三人点头,简短的告辞,三人牵马而行。
圣女看着渐行渐远的一行,微笑着轻长叹息,这叹息显出放下心中的责任与担负一般,却在叹息里又夹杂着难以明了的无奈。
采薇看向圣女问道:“大小姐,多少年了,难得看你如此轻松。”
圣女看向宫外的雪峰之巅,淡淡的道:“真龙既出,新代圣女也该有人选,我的使命终于可以卸下。”
采薇忙问道:“真龙之意究竟谁属?风少爷还是雷少爷?”
圣女看向远方雪漫皑皑道:“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纵观东西南北事,烟波江畔谁人愁?得不可乐,失不可悲,天意之所属,终归有天意之安排。”
听到此语,采薇虽疑惑却也不再追问,只是陪着圣女站在栖凤宫,远眺这茫茫雪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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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龙峰凤宫各安命
第一节 圣女风波
大翰之城。
龙安殿。
龙士天之涯龙冢之行事毕,圣女三佬聚集在龙安殿,商讨着此届龙士之事。
梅远谋率先问道:“圣女,昨日龙士龙冢之行,天之涯可曾发生怪异之事?”
圣女看了一眼梅远谋道:“叔佬,昨日龙士之行顺利。”
梅远谋追问道:“那天之涯暴响之声,大翰之城都有所闻,回来追问龙士三人,三人皆借故而言它,欲盖则迷彰。”
龙女微笑道:“天之涯发生了雪崩,雪峰之巅,雪崩也属正常。”
梅远谋不死心,继续问道:“龙士之行,可曾有所发现抑或进展?”
圣女阻住面带不满的夜雨烛,对着梅远谋道:“叔佬,我此次前来正是为此事,你一直追问,让我无法解述。”
梅远谋忙道:“是远谋的不是,我也是急于知道龙意谁属?毕竟此事关乎我大翰前途,大荒安定。”
圣女微笑道:“昨日龙士天之涯龙冢之行,只有风铭和雷声攀上天之涯,而均不负只是驻守在栖凤宫,并未前往龙冢。”
旁听三人都有点惊讶,毕竟二十年一届的龙士之争,除相传感受龙意之外,更多的乃是大翰选拔贤能之盛事,堪称大翰将来二十年所倚重之重臣。
圣女继续道:“均不负不愿被庙堂束缚,只愿为大翰万民请命劳辛,匹夫不可夺志,何况一游侠乎?”
听完圣女解释,三人默默不语。
圣女继续道:“风铭和雷声龙冢之行相当顺利,只是在回返途中发生雪崩,二人也没有伤及,是故一切都算顺利。”
梅远谋忙问道:“圣女,这龙意可由谁领悟?”
圣女回答道:“圣女虽司守护龙冢之责,可千百年来,只能居于栖凤宫,不可擅自前往龙冢,至于龙意,我实不知,相传数千年,事有偏颇也未可知。”
梅远谋紧张的心,松懈了下来。
圣女继续道:“大翰有大翰的规矩,龙士之选毕,由上代圣女选出下届圣女,带往栖凤宫导引,以备后继,我此次前来,除了说明龙士龙冢之行外,主要是来选定下一任的圣女。”
说到此处,旁听三人立时正襟危坐。
大翰几千年来,唯一明确的传承,圣女的代代相传。
圣女扫视了端坐的三人,缓缓的道:“新一任的圣女是梅家之女映雪。”
听到圣女之名,端坐的三人都呆住了,一瞬间的呆滞后,三人虽恢复常态,却带着不同的表情,风扬的眼神里透着怀疑、不敢相信,而夜雨烛只是带着点迷茫,梅远谋内心的狂喜全展露在装作平静的脸上。
圣女无视这些看向梅远谋道:“叔佬,您回去和映雪说一声,让她来这一趟,我有事交代,十日之后,我会带她去往栖凤宫。”
梅远谋忙应道:“是,是,远谋立刻回府通知映雪,前来听候圣女教导。”
说完梅远谋急急站起身来,唯恐圣女反悔一般奔出龙安殿。
夜雨烛看了一眼发呆的风扬,又看了一眼面前的圣女,一边轻声叹息一边缓缓站起身来,走向龙安殿的门。
风扬低沉的道:“难道你不知道铭儿和映雪相爱吗?为何是映雪?我又如何同铭儿交代这件事?”
圣女摇了摇头,看着眼前的风扬道:“我知道,我在栖凤宫多次看到铭儿和映雪。”
风扬长叹一声道:“你明知道却如此决策,究竟是何道理?你让铭儿如何去面对这件事?”
圣女道:“天意所属,无法改变,你我总逃不脱命运的纠缠,都只是这天地之间的一枚棋子,进退左右何曾由过你我。”
风扬不再言语,手撑着桌面缓缓站起身来,一步一挪的走向外。
身后的圣女鼻翼间轻轻的叹息着,带着几许哀伤的无奈。
满面笑容的梅远谋冲进梅府,看到花园旁伴月陪着映雪,便急急走了过去。
看到匆匆而来的梅远谋,映雪行礼道:“叔叔为何如此匆忙,可是出了什么事?”
梅远谋忙道:“是有事,好事,天大的好事,自从上代圣女出自我们梅家,未料隔代圣女又出自我梅家,真是天佑我梅家。”
一旁的伴月插话道:“爹,不会是我吧?”
梅远谋道:“不是你,是你姐姐映雪。”
映雪和伴月都呆住了。
梅远谋欣狂之下,顾不得这些细节,对着映雪道:“映雪,你现在就去龙安殿,圣女在哪等你。”说罢梅远谋转身急急离去。
伴月对着映雪道:“姐,怎么会这样?圣女怎么会选你做她的继任者?”
映雪微笑了一下,看向伴月道:“别担心,我去一趟龙安殿就知道了,叔叔不是说圣女在龙安殿等我吗?”
伴月带着担心的眼神看向了映雪。
映雪带着复杂的心情,走出花园,走出梅府,前往龙安殿。
看到满面堆笑的梅远谋远远急急行来,骁战忙问道:“远谋兄可是遇到天大的喜事,不然岂会如此意气风发。”
梅远谋忙不迭的道:“是、是、是,一件天大的喜事,落在我们梅家。”
骁战不得其解的看向梅远谋。
梅远谋忙道:“没有想到,真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潮升龙士之失,却得一圣女之位,幸甚幸甚。”
骁战忙拱手道:“恭贺叔佬,这真是喜从天降。”
梅远谋看了一眼骁战,伸手示意闭门而谈。
二人走进内室,安坐桌旁。
梅远谋平复下内心的激昂,盯着骁战的眼神道:“骁兄,你我二十年的交情,不知你我是否可以开诚布公的坦言一回。”
骁战看了一眼对面正视自己的梅远谋,没有言语,只是缓缓伸出手掌。
梅远谋迟疑道:“骁兄此是何意?”
骁战微笑道:“远谋兄,你我相交二十年,你在这大翰,一直渴望独自尊大,而我又何尝不想执掌大漠,今日远谋兄坦诚以待,我骁战岂是藏藏掖掖之人,你我击掌为誓,兄弟齐心,你助我得以统领大漠,我助你独掌大翰,不知远谋兄意下如何,如果远谋兄实无此意,我骁战收回我刚才的话,仅当我胡言妄语,远谋兄意下如何?”
梅远谋盯着骁战,不语,稍稍停顿,伸出手掌击于骁战。
二人心照不宣哈哈一笑。
梅远谋道:“既然骁兄如此坦白,梅某也与君畅言一番。”
骁战摆手示意梅远谋说下去。
梅远谋略带沉思道:“自二十年前龙士之选,我独掌司法与司农之事,风扬与夜雨烛分领龙扬虎卫之责,意见向左日多,渐渐面和心不合,风扬与夜雨烛对我大有兴师问罪倾向,幸好代代有限,掌军者不得涉政,否则以夜老二的脾性,早就连同风老大将我连根拔起,此次龙士之争,风铭、雷声得以龙士之衔,如无意外,风铭得领龙扬,而雷声必领虎卫,在大翰政局间增加其筹码,不瞒骁兄,远谋担忧愈剧,不知道哪一天被龙扬与虎卫所驱除。”
骁战道:“不是圣女已落梅家,你的担忧可以缓解许多。”
梅远谋伸手止住骁战继续道:“骁兄,你没有明白我的意思,圣女虽落梅家,可风、夜势力必会影响整个大翰,你也明白,军权才是王道。”说罢攥了攥拳头。
骁战笑着点点头。
梅远谋继续道:“犬子潮升,你也看得出来,如果我将来执意潮升领我司法与司政之职,以目前潮升之能,风、雷两家必不会轻易附议,即使圣女出自我梅家,我也不得不早作打算。”
骁战听完,放下手里的茶碗道:“远谋兄,你提及你的真知灼见,我也说说我的隐忧,这么多年来,我在大漠从一底层军士攀爬到如今大漠军统帅,兵权在握,你也该明白,臣权过大,君必疑之,如今大漠之帝恨不能食我之肉,寝我之皮,只为我独掌兵权,不是我眷恋权位,我也骑虎难下,仇视日久,却虚与委蛇,互相带着面具演戏,尔虞我诈,实为心累,为了我骁家一门,我安能退缩,君不仁臣奔别国,父不慈子走他乡,我只能侍兵权而争。”
梅远谋喝了口茶道:“骁兄,据说大漠之帝前来大翰借军,风扬与夜雨烛以祖训不得干涉别国内政而婉拒,你可知晓?”
骁战道:“我岂能不知,此次前来大翰,虽说是为参加龙士盛事,主要是来试探一下,是否大翰以举兵戈,我也早有安排。”
梅远谋笑道:“以你骁战未雨绸缪之品性,岂可对战事等闲视之。”
骁战哈哈一笑,对着梅远谋道:“远谋兄,我如替你夺龙扬虎卫,巩固你大翰之位,你以何报我?”
梅远谋道:“如骁兄替我夺取龙扬虎卫,使我独掌大翰,此举如断大漠之帝企盼,以骁兄之能,必可取而代之,一统大漠,那时你做你的大漠之帝,我做我的大翰之主,如何?”
骁战摆摆手道:“非也,我不曾想过君临天下,大权在握,君者不君,骁某岂会在意,如我夺取大漠帝位,则大漠之民视我乱世之贼也,权在手,拢人心,暗削漠帝在万民中之影响,树行素之能,十年,或是二十载,待行素去摘取那颗我已培养多年的果实吧,名正言顺,禅位之举,以史为鉴。”
梅远谋伸出大拇指,微笑点头道:“还是你骁帅谋略深远,梅某佩服。”
骁战笑道:“你梅佬也不遑多让。”
梅远谋正色道:“好,一言为定,你得你的大漠,我掌我的大翰”
骁战道:“如违此誓,天人共诛。”
二人三击掌,宣誓携手。
梅远谋道:“这大荒英豪,唯骁帅与梅某耳。”
骁战抚掌而笑。
映雪一路行来,心中纷乱如麻。
怀揣忐忑不安,走进这龙安殿。
一进门,便看见圣女站在窗前,遥看天之涯。
回首之间,见映雪走进殿门,圣女收起微微蹙起的眉头,走向了映雪。
映雪对着圣女躬身行礼。
圣女微笑着道:“映雪,叔佬跟你说了吗?”
映雪回道:“圣女,你指的是我继任圣女的事情吗?”
圣女微微点点头。
映雪看着圣女问道:“圣女,为什么是我?”
圣女反问道:“映雪,为什么不可以是你呢?”
映雪带着点羞惭道:“圣女,你应该知道我和铭哥的事,你既然知道我和铭哥,为什么还要选择我?”
圣女微笑着摇摇头,叹道:“映雪,不是我选择你,是这圣女传承选择你,是这大翰选择你。”
映雪低下头道:“可是我真的不想做什么圣女,我只想陪着铭哥身边,一辈子。”
圣女无奈的笑笑,叹息道:“映雪,这圣女传承不是我的主张,你应该知道龙意不是以人的意志为转移,而同样凤凰神识也不是,不是我可以选择的。”
映雪道:“圣女,你不是铭哥的姑姑吗?你难道没有办法?”
圣女叹息道:“映雪,我是铭儿的姑姑,可是我毕竟是大翰的圣女,我的举止言行做为都要对大翰负责,要为大翰的将来考虑,你明白吗?”
映雪沉思一会方道:“我明白了。”
圣女带着无奈轻声叹息,声息悠长。
风府,大堂之上。
风扬来回踱着步子,眉宇间带着焦灼,从来没有过的无助、无奈,不知道如何面对即将前来的风铭。
该来的还是会来。
风铭走进厅来,看到踯躅不安的风扬道:“父亲,有何事需要我去做?”
风扬回头看了一眼风铭,挥挥手让风铭坐下,自己也收住纷乱的心,坐在风铭的旁边。
欲说还休的表情让风铭一阵诧异,记忆里的父亲一直山崩于前而不动声色,今天怎么脸上满是焦灼与纠结。
风扬平复了下内心,看着风铭道:“铭儿,此次龙士之争,你和声儿没有辜负我和雨烛的努力,这么多年,你一直勤于业,苦于术,为父都看到眼里,心有余慰。”
风扬的一番话,让风铭有点摸不着头绪,奇怪的是父亲今日言辞为何如此。
风铭看着风扬道:“父亲,铭儿自己之事,您一直教导我们,业精于勤而荒于嬉,我们身处风家,岂敢不奋而致学,守我风家家风。”
风扬点点头。
风铭看着还是一脸纠结的风扬道:“父亲,您有话不防直说,究竟发生了何事?”
风扬道:“铭儿,你比镝儿稳重的多,等最近一切军务事毕,我准备在长佬会提出让你主掌龙扬军,以你龙士之身份,必会通过,我也该退了。”
风铭道:“父亲,你心中之事必不是此事,究竟发生了什么?”
风扬禁不住风铭的一再追问,只好叹了口气道:“铭儿,如果我告诉你,映雪被选为下一届圣女,你有何打算?”
风铭呆滞着看向风扬,风扬也在注视着风铭的眼神和表情。
稍稍的平静,风铭道:“父亲,今日龙安殿长佬会是不是确认映雪为新一任圣女?”
风扬没有答话,可是风铭从风扬的表情和眼神里读出了答案。
风铭站起身来,对着风扬道:“父亲,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先告退了。”
风扬看着风铭,却不知道如何劝慰,只好面无表情心怀担忧的看着风扬走出大厅。
看着风扬渐行渐远的身影,风扬不禁长叹一声。
前来一探究竟的风镝站在门外,听到父亲与兄长的对话,一直未曾做声,只待风铭走远,方走进厅来。
风镝对着风扬道:“父亲,为何会如此,你们明知道大哥和映雪青梅竹马,姑姑为何如此狠心?”
风扬怒道:“什么姑姑,那是大翰圣女,你哥的事,你不要参与,还有让你哥清静一下,你不要去找他,不要给我多事,回去好好练你的剑术,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这大翰人才济济,不经意的时候,你已经慢慢退步了。”
风镝躬身道:“是,父亲。”
说完风镝转身离开。
风扬倚坐在长椅上,不知道如何去宽慰,不知道将来又会发生什么。


2025-06-03 18:4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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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 落入彀中
梅映雪走出龙安殿的门,不知道是怎么回到的梅府,走到自己的闺房。
梅伴月看到此情此景,走近映雪门前,本欲叩门的手停留在半空,因为自己不知道如何去劝慰,呆呆的站了一会,收回手缓缓离去。
梅远谋在馆驿陪着大荒各族,或部族之事,或龙士之事。
大翰龙士盛事既过,大荒各族便不约而同离开大翰之城,各回各族。
梅远谋忙完一切事务,回返梅府,而此时的大漠一族也已整装待发,准备回返大漠之城。
梅远谋与骁战心照不宣,为了各自的利益,为了将来的权柄。
骁战带着一行人离开梅府,梅远谋走进正厅,准备喝杯茶缓解这段时间来的疲惫。
伴月看到稍有空闲的梅远谋独自坐在厅里,便走了进来。
梅远谋看了一眼走到近前的梅伴月,带着疑惑问道:“伴月,你有事吗?”
梅伴月点点头,又摇摇头。
梅远谋放下手里的茶碗,看着梅伴月道:“怎么了?”
梅伴月忙道:“爹,你能让圣女收回成命吗?我觉得映雪姐不想去做新一届圣女,你能去和圣女说说吗?”
梅远谋听到一半就正色道:“瞎胡闹,这是大翰的传承,谁都不能改变的,几千年来的传承,你让我说改就改,那大翰还是什么大翰,这圣女还有什么地位,这事不是你该操心的,为了大翰,我梅家上代圣女,下代圣女,这是大翰的眷顾,这是天意的恩宠,谁都不可以改变。”
梅远谋一口气说完,回身端起茶碗,自顾自的喝着碗里的茶。
梅伴月还是不死心的赖在一旁,不肯离去。
梅远谋看了一眼道:“去吧,等会我还有事,这大翰大小简繁多少事务,每日需要我去亲自处理,没有时间荒废在这无稽之事。”
梅伴月带着不满的心情转身离去。
未走出门,梅远谋突然道:“对了,伴月,有时间多陪陪映雪,让她安心等待圣女带她回返栖凤宫。”
梅伴月不知如何回答,只是回头看了一眼梅远谋,稍作驻留,便离开梅远谋的视线。
梅远谋一边思索着,一边喝着不知味的茶,突然像是做了一个很大的决定吧,眉间坚毅了起来。
三日之后,恰逢月圆之夜。
梅远谋遣人去往夜府,邀夜雨烛梅府一续,饮酒赏月,共谋一醉。
接到邀帖的夜雨烛看到邀帖,心中疑惑,却也无法拒绝,只有回复来人按时赴约。
三日之约转瞬即到。
初秋之月,天旷云淡,圆月如轮,缓缓升起于东方的地平线。
梅府正厅之内,梅远谋与夜雨烛分宾客而坐,陪客济济。
夜宴不过推杯换盏,你语我言,互相吹捧较量。
夜雨烛看着这筵席,心有不爽却又无可奈何,唯有虚与委蛇,且饮且酌。
酒过三巡。
菜过五味。
酒宴渐酣,迎来送往,觥筹交错。
酒兴正浓之际,梅远谋睁开扮作醉意的双眼看向一直静坐自饮的夜雨烛道:“仲佬,这酒意上涌,在座诸位酒足饭饱,不如你我携诸位移尊我梅府花园,恰逢月圆,人道是春花秋月,不如去赏看这秋日之月,假借初秋之风,稍驱半酣酒意。”
夜雨烛无可不可的道:“客随主便,叔佬有此雅兴,雨烛岂敢有违叔佬及在座各位清幽雅意。”
梅远谋摇晃着身形,缓缓站了起来。
一旁随侍本欲上前相扶,梅远谋挥手拒之。
梅府后花园就在这正厅之后,一行人随着梅远谋摇晃的脚步,走进这梅府花园。
圆月初上,星辰伴缀,初秋特有的习习晚风,搅动半池莲叶浮水,淡淡花香萦绕,少却几许酒意。
一行人缓步而行,徜徉在如银的月光下。
缓行渐渐,正当大家意兴正浓之时,行至后门左右的梅远谋一声大喝:“是谁在那里?”
假山的暗影里走出来一双人影。
正当梅远谋欲言时,那对人影出言道:“叔叔,我是映雪。”
梅远谋淡淡的嗯了一声,继续道:“另外一人是伴月吗?”
一直未出声的风铭行礼道:“叔佬,在下风铭。”
梅远谋佯装惊诧道:“为何是你?”
正当大家疑惑不解之时,梅远谋带着恼怒道:“映雪,你即将是我大翰新任圣女,为何不洁身自爱,深夜私会,有损我梅家家风,有害于我大翰之声誉。”
正当梅映雪无奈不知如何辩解之际,梅远谋道:“来人,带大小姐回房。”
在侧随侍答允后,走向梅映雪,半推半拉硬逼着梅映雪离开这是非之地。
正当风铭不知如何解释之时。
梅远谋厉声喝道:“来人,将这夜闯之人给我抓起来。”
夜雨烛忙道:“且慢。”
梅远谋道:“仲佬,我才是司法之主,这事由我来定夺,你且赏月暂息。”
夜雨烛正想力争。
梅远谋对着身边的梅潮升道:“潮升,你将这登徒浪子给我拘起来,暂押法牢,明晨我将在龙安殿禀呈圣女及长佬会,对这亵渎圣女,坏人名节之事,当殿决断。”
梅潮升忙道:“遵令。”
风铭看着急匆匆走近自己的梅潮升,未做辩解,束手待缚。
随着风铭被梅潮升协同梅府卫士押解而走。
梅远谋拱手对着花园里的影影绰绰道:“各位亲朋旧友,今日事出突然,宴席已毕,各位如有雅兴,且在这花园赏月,梅某暂时告退,还请各位原谅。”说罢环绕一揖。
看到梅远谋急急离去,众人也无心赏月,三三两两告辞离去。
夜雨烛急马而奔。
风府门前,一跃而下。
急急冲进风府,恰逢闻听人声出来查看的风扬。
未等风扬出声相询,夜雨烛道:“出事了。”
风扬挥手示意进厅,夜雨烛边走边道:“铭儿出事了。”
风扬一呆,随着夜雨烛的脚步问道:“什么事?”
夜雨烛叹了口气道:“我被利用了,前几日叔佬派人相请,今日夜宴梅府,当时我觉事情有异,可是不知异在何处,只好应允赴宴,去看看梅远谋究竟卖的什么药,等到梅府夜宴开宴,方知你未在所请之列,再后就是梅府花园恰逢铭儿映雪私会,被梅远谋当场撞见,映雪被斥,铭儿被抓,我想争辩,可梅远谋应早有计较,未等我开口便已决断。”
风扬以掌击桌叹息道:“铭儿我已告诫,哎,龙士之争,潮升未曾入列,这影响到叔佬的后继之事,毕竟你我都将退位让贤,叔佬何尝不知,我深知其中关节要害,可是我又不可与铭儿明讲,我大翰不合,现在叔佬借此事寻衅,估计不会善罢甘休。”
夜雨烛叹了一口气道:“这叔佬做事一向不择手段,只要结果,铭儿此事既然已做文章,不会轻易而决。”
风扬问道:“铭儿、映雪可有越轨行为?”
夜雨烛道:“这你让我如何回答,看是没有,可是瓜田李下,众目睽睽,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风扬叹道:“叔佬必会利用此事,大做文章,亵渎圣女在我大翰可是不赦之罪。”
夜雨烛道:“可是映雪还并未成为真正的圣女啊。”
风扬摇摇头道:“你我均知圣女传承已定,大翰从未有过更换继任圣女之前例。”
夜雨烛拍案而起道:“我去找梅远谋,这老匹夫,欺人太甚。”
风扬忙道:“雨烛,先别去找叔佬,此时去找,未必会见你,明日长佬会叔佬必会有所举动,你我再看招拆招吧。”
夜雨烛沉默了会才道:“也好。”
二人简单的商谈了会明日长佬会之事,夜雨烛便匆匆告辞离去。
风扬坐在厅里,喝着茶,沉思着明日之会。
风雨欲来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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