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 恐怖的试炼
地狱,这就是地狱!
纲吉有气无力地拿着笔,下巴搁在书桌上,眼前书本上的文字虚化成一团团的墨迹,却更让他感觉到晕眩。
如果只是要把这两本书里的内容进行简单的了解,那也不是什么难事。曾经在他到了意大利彭格列总部之后,Reborn就把这两本书拿出来作为他学意语的教材用过,其中的重要内容他现在还能够比较轻松的回忆起来。可这次,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竟然让Reborn布置的作业难度提高了一个层次,变成需要把这两本书的所有内容一字不漏的背出来。
听到这个消息,纲吉只觉得原本充满色彩的世界顷刻间只剩下黑与白的交错。
“哎……”他长叹一口气,感觉大脑已经放弃了思考。
“不好好背书在干吗?”Reborn下楼喝了杯奈奈帮他泡的黑咖啡,一上来就看见纲吉神游天外的傻样,不爽的一脚就照着他的脸踹过去。
没察觉到Reborn的速攻,纲吉一下就被踹倒在地上,就连椅子也“哐当”一声地板上。被这猛烈地撞击一下激醒,揉着被踹红的脸颊就朝他瞪回去:“Reborn,很痛啊!”
“谁让你不专心,黑手党就是这样时刻与危险相伴的。”Reborn做无可奈何状,耸肩摊手。
被噎的无话辩驳的纲吉最后也只能乖乖闭嘴,嘟囔着捂着被踹疼的脸。
“啊,还有。”他好像又想到了什么,嘴角翘起的弧度里都带着不怀好意地感觉,“今晚要举行彭格列试胆大会,到时我会带你们去举行地点的,所以——别想逃哦。”
说着,他把帽子上的列恩拿下,变成一把枪握在手里直指想纲吉。看似小孩般天真无邪,说出的话却如地狱里的恶魔的呢喃,这种反差更是让人不寒而栗。
“该通知的都说完了那就快点背书吧,这已经是你假期的最后一天了,不要浪费了。”说完,他有关门下了楼。隔着门,纲吉都能听见他下楼后,去问奈奈要咖啡喝的声音。
想着自己在房间里拼命背书,而那家伙却在外面悠闲地坐在椅子上沐浴着温暖的阳光,看着报纸喝着咖啡,纲吉就有了一种想要闹革命的想法——当然,也只是想想。
“那个混蛋!”他一头趴倒在桌上,看着那如蝌蚪一样的字在他眼里又被虚化成点点墨迹,轻轻打了个哈欠。
夕阳西沉,天空被绯红的云霞铺满。楼下奈奈也已经烧好晚餐,让大家赶紧来吃饭。她在楼下朝纲吉的房间叫了两三声,都不见应答,刚想上楼去催,厨房那里炖着牛肉咕噜噜的响着,冒出的白色热气带着一股食物的香气,光是闻着,就觉得肚子开始饿了。
“真是的,阿纲这孩子!”奈奈双手叉腰,仰头盯着顶上的天花板,眼睛瞪得老圆。如果这视线能够实体化,那么纲吉现在估计就已经从被捅出一个巨大的破洞的地板上直接掉到一楼了。
Reborn从椅子上跳下来,走到奈奈面前道:“妈妈,你去厨房忙吧,阿纲那里我去叫。”
“啊,Reborn,那就太谢谢你啦!”事情得以解决,奈奈高兴地哼着小调,迈着轻快的步子会到厨房里继续忙活起来。
看着厨房,餐厅那边又开始热闹起来,Reborn转身走到二楼。也不说先敲下门,他一脚就把房门踹开,纲吉趴在写字桌上闷头大水的样子就被他看在了眼里。他几步走到写字桌前,轻身跃上桌子,看着从他嘴里流出的那摊落在书本上的透明液体,Reborn蓦地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一脚就朝他毫无防备,甚至直冒傻气的睡脸上踹过去。
这次Reborn是真的有点生气了,朝纲吉踹去的那一脚也比往常重了两分,结果,他就被踹得重重砸在墙壁上,震得墙上的画框都“哐”的掉到地上。
“好痛!”纲吉倒在地上捂着自己被踹的地方,眼睛里蓄满了被疼出来的泪花。
“没有好好完成布置下来的作业是有惩罚的,这还不算最严厉的。”他语气不善地和纲吉说着,转身就走。要把门关上时,他才把奈奈叫他吃晚饭的事说出来。
没多久,纲吉也慢慢站起身,下楼去吃晚饭了。
丰盛的晚餐和餐桌上蓝波的吵闹,让纲吉忘却了之前也Reborn闹出的不愉快。开始专心于如何才能让蓝波在吃饭时安分一些,以及防止Reborn把他碗里的东西夹走。
喧闹的晚餐结束,感觉像是和人打了一架的纲吉一屁股坐到沙发上,想久违的和奈奈一起看会儿电视。结果沙发还没被坐热乎,就被Reborn拉起来让他带上蓝波和他一起出去。
工作,学习了一天,晚上正是和家人一起说笑或是窝在房间里休息的好时间,街道上鲜少有人走动。两旁街灯的清冷光线照在地上,就像是在路上铺上了一层白霜。
“Reborn,我们这是要去哪?”跟在他身后,抱着一路上东张西望,无比兴奋的蓝波,却仍对目的地不明确的纲吉忍不住开口问了句。
“到了你就知道了。”Reborn说着,裂开嘴无声的笑了一下。这一笑,纲吉的心立马就慌了——这有多久没见他露出这副如同恶魔降临的笑来了?
“我的心里有了一种不妙的预感。”感觉之后自己的遭遇会很悲惨,他反而淡定了,语气平和的回一句。
“哼。”Reborn不搭话,只是不置可否地哼笑一声。
纲吉看着走在前面的Reborn,那目光就好像希望可以穿透他的后脑勺,看清他此刻的想法一样。
“阿纲。”一直在前面不停向前走的Reborn突然停下了脚步。他朝纲吉稍微转过头,冰冷的话语里透出仿佛要将人击中的力量,“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闻言,他怔愣了一下,回想不起刚才盯着Reborn猛瞧时脑袋里在想些什么的纲吉这时也只能说一句抱歉。
而Reborn则像没听见一样继续给身后带着蓝波的纲吉带路。只不过这时路途上的气氛就比原先压抑了许多,看来之前纲吉那种仿佛要将他的思想也全部看尽的眼神,真的让Reborn十分不舒服。
“就是这里了。”还在回忆刚才究竟是怎么样的眼神让他生气的纲吉,一下子就被Reborn的声音拽回了思绪。
“这,来这干嘛?”眼前的地点着实让纲吉大吃一惊。他伸出手,颤颤巍巍地指着前面这因月亮被厚厚的云层遮蔽,不见踪迹而愈发阴森可怖的墓园,睁得滚圆的眼里生出几分惊恐。
谁能想到,可以一眼不眨地将敌人置于死地,双手染满鲜血的彭格列第十任首领,居然会害怕那些无凭无据,无影无踪的鬼神之说?可惜,事实就是如此。纲吉到现在还清楚的记得,他刚来到彭格列的那一年,Reborn恶趣味地和他们说了一件有关于彭格列总部的怪谈,还没等他说完,纲吉就已经被吓得脸色惨白。结果当天夜晚纲吉一人蜷缩在床上把被子紧紧包在身上,听着屋外狂风吹进窗户缝时发出的呜咽和拍打在窗户玻璃上的声响,整整一宿没睡。第二天起来,双眼下挂着深重的黑眼圈,早上和山本,狱寺他们一起吃饭时,他还差点因为忍不住打瞌睡而差点把头撞进面前那碗牛奶燕麦里,被Reborn狠狠嘲笑一通。
“当然是试胆啦。”Reborn理所当然的朝纲吉说。
看着身上还穿着的长袖卫衣,纲吉忍不住吐槽:“试胆是盂兰盆节的活动吧!现在才初春,这时间太早了吧!”
“为什么试胆一定要和盂兰盆节挂钩?我们这是彭格列式的试胆大会,和那个是不一样的哦~”Reborn眨着那双黑亮的大眼睛,朝纲吉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但由于他表现出的样子十分认真,纲吉也相信了短短一秒,随后看透了本质。
“只是想找个理由整我吧。”纲吉低声嘀咕了句,随即朝四周张望了会儿,转头又对Reborn道,“这次试胆大会就我和蓝波两人吗?”
“怎么了?”Reborn扭过头,奇怪地反问。
“山本,狱寺,风太他们都不参加吗?”曾经Reborn也办过一次试胆大会,那一次几乎所有人都参加了,相较之下,纲吉看看站在一边只是过来制定规则外加吃瓜看戏的Reborn,在瞧瞧被抱在自己怀里因为之前的吵闹消耗了大量体能而已经闭上眼睛陷入睡梦的蓝波,感觉有些寂寞。
“风太也会来的,只不过你和蓝波被分在了第一组所以过来的时间会比他们要早些。”说着,他的脸上忽然露出一种纲吉十分熟悉的,但这一些算计的笑容,“但你怎么会问山本和狱寺来不来?这一次是彭格列式的试胆大会,既然你不愿意他们成为家族的一员,为什么还想他们来参加这次的试胆大会?”
没有想到这一茬的纲吉一下就愣住了,过了好一阵才干笑着搔搔头发,随口扯了句话敷衍:“感觉人数太少了,就想着再找几个人热闹一点。”
“呵。”Reborn扯了下帽子,扬起唇没说话。只是朝纲吉斜看过去的眼睛里,闪烁着戏谑的神采。
还没觉得自己话里有什么问题的纲吉又仔细想了下刚才的话,这一下,才终于看出了其中的不对劲,暗自唾弃了句笨蛋。
——试胆大会要热闹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