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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文】箭在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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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anyurento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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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人小坑无数,无一完结,可算是文字控中的“花花公子”,本不好意思再开坑,怎奈心痒难当,实在难以自制,望各位体谅我心情变化无端,花开就爱笑,花谢就爱哭,快乐了写不出悲情文,伤心了写不出轻松文,实在是尴尬至极,愿接受批评,唯愿接阿初阿次的福,让他们兄弟的情义常伴我这段酸甜苦辣轮番上阵的日子,让更多的朋友分享我此时心中最动人的初次故事。
shanyurento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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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本文为原著续,接着敬茶之后开始写。阿初是黑道大帮主兼杨氏董经理,狠里有手段,阿次是军统特务兼地下党员,骄傲而圆滑。
目录:
第一章 雷霆秘钥
第二章 以身试毒
第三章 闸北银行
第四章 日本茶室
shanyurento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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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雷霆秘钥】
(一)
傍晚,八点二十分,跃春、韩禹和汤少才各自“打道回府”。
“你跟我来书房。”阿初突然一改刚刚的温和,不冷不热地说。
“哦。”慕次回答,“嫂夫人睡下了?”。
“她一向睡得早。”阿初面无表情地回答。
“哦。”慕次勉强笑笑。
这间书房跟“松雪街”的那间区别很大,慕次很快得出结论。
书房的风格并不再是高贵淡雅,而是黑一色的沉重。黑亮的书柜成封闭式,黑檀木制的厚重书桌,上面摆放着整齐的文房四宝,砚台里的墨未干,却透着凝重深沉的气息......
而右侧是......从梁上高高垂挂下来的黑色帘幕,如同一座黑色瀑布,依稀能看清里面临时搭建的灵堂,隐约有香烟的气息......。
慕次吃了一惊,不由看了一眼阿初的脸色。
杨慕初屏神敛气地撩起帘幕,走进灵堂。
慕次不敢再随意,收敛神色,紧跟上来。
光线昏暗,三张大幅黑白相片,依次挂在墙上正中的位置,其中前两位,见过无数遍,此时却熟悉而又陌生,慕次愧疚又伤感地逃避着,另一位,慕次仔细观察了一下,姐姐盛装艳饰的相片,相中人高雅含蓄的笑容,亲切而温暖......
杨慕初和杨慕次一同跪拜,上香。
“父亲,母亲,姐姐,我把阿次带回来了。”阿初双眼红肿,声音开始嘶哑起来,“父亲!您亡灵保佑,阿初终于得以斩杀仇人!您这二十年来的沉冤血债,终于大白于天下了!”
慕次由心地伤痛着,他感到这二十年来孤单,疑惑,迷茫的自己,终于被阿初领回了家。
“姐姐!您为了我,这二十年,忍辱含垢去做小,亲生骨肉当做路边草,抚养栽培之恩,阿初感念在心,永世难忘!阿初立誓,必定重振杨家,光复门楣!保我杨家子子孙孙,世代平安!”
阿初的誓言,一字一句,有如千金,砸落在慕次心中,慕次感到了除为国尽忠之外的,强烈的家族责任感,他特别注意了“子子孙孙,世代平安”这八个字。
阿初又续了三炷香,待烟气徐徐升起,屋内沉痛之音彻底沉淀在心中,才缓缓起身。
慕次还以为要结束,突然一声呵斥袭顶而来。
“不肖子孙杨慕次!”阿初的声音陡然抬高,厉声质问“你认贼作父,为贼做孝,让父母先灵,含恨二十年,无法明目,你可认错?”
慕次突然一下子懵了。
“抬起头来,看着你的父母回答!”阿初的声音冰冷,严厉,愤怒,不容逃避!
慕次抬头,他知道阿初的气从何来,他终于被迫地,揭开残忍的事实,直面自己的背叛!他实在愧疚!
“杨慕次认错!”慕次跪在蒲团上,挺直了身,大声回答阿初。
“逝者已去,你如何认错?”阿初咄咄逼人地问。
“全凭大哥吩咐!”
“好!我且先问你,杨羽桦的遗体,你要不要?”
阿初的话语如刀,明晃晃地刺进慕次心里所忽略的痛处,墙上的遗照突然恍惚起来。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养育之恩,恩同再造。”慕次痛苦地说。
“好个恩怨分明,那你是不是也要替你的养父报仇?”阿初怒吼。
“不!我绝无此意!”慕次激动地差点站起来。
“他是你的仇人!”
“他毕竟养我二十年,我理应相送一程!”慕次恳求地坦然。
“不可能!你想都别想!”阿初坚决地说,“还有杨思桐......”
“大哥!我跟她二十年兄妹情分,况且她根本没有错,如果大哥执意要狠心下去,阿次.....”
“你想干什么?”阿初的声音再一次激动起来。
“她在这个世上,只剩下我了,我宁愿,用自己的性命替她赎罪。”
着急导致慕次有意无意地,在阿初面前失言。
“杨慕次!你敢威胁我?”阿初突然痛心疾首。
“对不起大哥,请您息怒。”慕次突然急了,却有些如骨在喉之感。
“杨慕次,你到底当我杨慕初,是你什么人呢?”
阿初冰冷的话,贴着慕次的耳后传入心头。
慕次不敢说话了。
“好!我不逼你,我给你时间想!从现在起,我要你为我们的父母,姐姐,守灵三日,守灵期间,......”阿初附身,扶着慕次的肩膀,冷冷地说:“你最好别做出,让我有理由对你妹妹怎么样的事。”
慕次想反抗,但他摸不清阿初的心意现在究竟如何。
阿初再未掷一词地走了。
房间黑暗,只剩香烟三点星光,袅袅入鼻,宁神静心......
阿初刚见到雅舒就后悔了,雅舒竟还没睡,在客厅里等他,看他穿的少,就要替他搭西服外套。
“阿初,怎么穿这么少?......刚刚汤少打电话来,让你马上过去,但我没敢打扰你。”
阿初皱了下眉,赶紧穿好外套,“你快去给阿次送件厚点的外套,还有我今晚回来得晚,你早点睡。”
“注意安全。”雅舒点头,最后叮嘱。
阿初刚推门,又转过头来,雅舒还以为他忘了东西,他却说了句“放心,雅舒。”
雅舒转身,静静地拾起茶几上那本装横精致的《乐府》。
汤家花园的小洋房
阿初现在最不愿来的地方。
他看见杨思桐站在天台边上,一步步后退,汤少琪在外围不停地喊叫劝阻,汤少礼和一群仆人在楼下怪叫。
“阿初,你总算来了,快把你堂妹接走,怎么也不能死在我家里呀!”汤少礼看阿初来了,不管他面色多难看,上前怪叫着。
汤少礼如果不口不择言,还是汤少礼了吗?但听了这句话后,阿初却不得不把人带走了。
“阿四,你上去把她带下来。”阿初沉声命令。
“是!”刘阿四带人冲上天台。
紧接着,阿初怎么也想不到,当杨思桐看见自己的那一瞬,竟然毫无征兆地跳了下来,就像一只脆弱的薄蝶,轻轻扑了出来,然后坠入大地......
“哥哥,求你别走......”这是杨思桐真正看见阿初时说的第一句话,也是最后一句话。
阿初坐在车上,通过后视镜,看着孤零零躺在车后座的杨思桐,耳边不停传来慕次那句“我宁愿用自己的性命替她赎罪”,他隐约感到内心的忧郁和愧疚,正无休止的在黑暗中蔓延。
阿初一直以为,血和痛已经让他重生,他将毫不留情地对待自己的仇人,可是,此时此刻,他的心却在颤抖,他第一次看到自己内心的懦弱和无情,他怕自己忘记四太太和荣荣的血仇,竟不惜伤害一个无辜的人!他怕自己害了阿次用性命维护的妹妹!他更怕思桐光明浪漫的青春,还未开始,就因自己的无情而凋零!
“离罪恶远一点,靠幸福多一分。”
马路边阴森森的楼房渐渐向后退去,他看见了家里雅舒给他留下的温暖的灯。阿初的心一下释然了。
当思桐醒来的时候,既痛苦,又绝望,他看见了冰冷而陌生的天花板,正铺天盖地地压在自己面前,她眼前模糊闪现着扭曲的面孔,耳边呕哑嘲哳地怪叫着,折磨着她,她突然尖叫起来,紧闭双眼,拼命用手捂着耳朵,然后,他就看见了哥哥的笑容,她感到“哥哥”正在用强有力的臂膀环抱住她,在她耳边说着温柔的话,哄她,安慰她,她渐渐在“哥哥”的怀抱里安静下来......
终于,思桐睁开了眼,怔怔地望着阿初。
“怎么了?不想看见我?”阿初语声轻柔。
“不是......”思桐目不转睛地看着阿初的脸,依赖地握住他温暖的手掌,此刻的她,无助,脆弱。
“一切都已经结束了,相信我,现在,你依然还是那个阳光下的杨柳,是那个开朗活泼的杨思桐。”阿初真诚地望着思桐,说。
“我不知道,我不是了......”思桐痛苦地说。
“不,从现在起,你就是杨思桐,是我杨慕初的妹妹,忘记曾经的过去,从现在起,为你自己而活,活出你最精彩的人生,相信你自己。”阿初说。
思桐怔怔地望着阿初,眼泪夺眶而出。
阿初心疼地将思桐搂在怀里,轻轻说:“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从现在起,阳光将会眷顾你的一生......”
shanyurento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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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沪中警备司令部,侦缉处处长办公室。
俞晓江面有难色地放下了电话。
“处座,杨慕初不打算放人。”
“为什么?”
“他说阿次在为父母守灵,三日之内都不会回来了。”
“阿次会在这个时候守灵?”杜旅宁有些诧,“你相信杨慕初说的话吗?”
“我也不信,简直匪夷所思。”
“他还说什么了?”
“他请您三日后,到杨家花园一同见证杨家惨案的真相。”
“有意思。”
“处座,李组长失踪前也见过这个人。”俞晓江提醒了一句。
“在医院?”
“是。”
杜旅宁笑了笑,连自己的秘书都闻到味了。
“据我们派出去的探子说,他现在是上海滩金龙会的龙头老大。”
“哦?他曾经不是个救世度人的医生吗?”杜旅宁问。
“很难令人相信,但这是事实,法租界的探长黄三元现在也很待见他。”
“看样子,你已经查过他了?”
“感兴趣而已。”
“我也开始感兴趣了。”杜旅宁拾起了桌上的报纸,对着这张熟悉的面孔打量起来。
俞晓江笑笑不语,她觉得“兴奋剂”已经够了,就等“钉子”自己往里钻吧。她有责任用些“小手段”,替组织来发展像阿初这样的“优等资源”,于是话题开始“峰回路转”到慕次。
“那您真的打算,就这么放过阿次?”
“等着吧,会有人能找到他的。”
“您是说,那个不肯冬眠的人?”
杜旅宁若有所思地笑了笑,俞晓江却苦笑着摇了摇头。
午夜,就在上海滩沉睡在黑暗的摇篮中时,一艘华丽的“红鹦鹉”号轮船,悄然停在了上海九龙码头外不远处,这是一场十分秘密的、高档时尚的亲日酒会,船舱里宾客云集,灯光辉煌,四处弥漫、散布着松花粉的味道......
突然,一股清香淡雅的茉莉花香,在船舱里袅袅散播开来,所有男宾客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朝酒会中央望去,身穿和服,盛装淡雅的丽丽小姐舞姿婀娜,翻飞旋转,如花似蝶......
丽丽动人的目光不时悄悄落在,不远处的二楼走廊上。此时此刻,假扮成日本服务生的慕次,正依次进入各个包厢点餐......
“您好,欢迎来到'红鹦鹉'酒会,请您点餐。”慕次优雅流畅的日文给人一种亲切感。
“烤鳗寿司卷,筑前煮,蘑菇大利面各一份,外加一杯清酒。”男子不耐烦地点餐,接着欣赏下面“仙女”的舞姿,幸运地正好与丽丽“四目相对”。
“好的,请您稍等。”慕次飞速地在菜单上画下此人的画像,然后恭敬地转身,退出包厢。
这是慕次和丽丽“逃出生天”后的,第一次合作。如果他们能在众人毫不察觉地情况下,将所有到会人员的画像和名单,全部偷回侦缉处,那么就可以顺利完成任务,并受到嘉奖。换句话说,如果他们成功了,这就是张漂亮的隐形“身份证”。
一切进行地格外顺利,慕次倒感觉自己真的是来做服务生的。
可是天有不测风云,就在最后一间包厢里,他突然遇到了一个最不该遇到的人,荣初!
他看见荣初独自低着头,坐在桌前,身后“侍立”着两个日本“保镖”,桌上的日本清酒分毫未动。
荣初也见到了慕次,但表情复杂:惊奇,疑惑,欣喜,恐惧,哀怨......活像个被卖了的孩子。
直觉告诉慕次,荣初被绑架了!
那么,救?还是不救?
“先生,请点餐。”慕次看见荣初要开口呼救,急忙用日文打断。
“不用!出去!”一名“保镖”厉声呵斥慕次。
慕次点头哈腰,连忙致歉,就要恭身退出时,余光突然看见荣初的小手指在动,指向一楼厨房旁边的储物间。
慕次笑笑,退出危险包厢。
一分钟后,舞女化妆间门口,丽丽身姿摇曳地回来了,突然一个高挺的“日本男子”从角落里钻出,“强硬”地搂住丽丽的细腰,丽丽“反抗”了两下,两人终于双双“扑入”化妆间,化妆间外一阵唏嘘......
“丽丽,出现意外了。”慕次轻声说。
“你被发现了?”丽丽吃惊地问。
“不,我们落了一个最关键的人物。”慕次边说,边撞着化妆间的门。
“不可能!老师不可能情报有误。”丽丽突然拽开了门,甩出一把瀑布般的黑发,然后又“被迫”收了回来。
“我也拿不准,但我们必须见到那个人,否则今天晚上就是白忙一场!”慕次在晃门。
“那我去'色诱'。”丽丽毛遂自荐。
“可他是狼,不是兔子。”慕次说。
“那怎么办?除非他自己出来。”丽丽无奈叹息。
“好主意!就让他自己出来!”慕次一脸兴奋。
“不行,不能打草惊蛇。”丽丽阻止。
“我们得搏一把!”慕次自信地说。
“我一定是疯了,竟然还相信你。”丽丽喃喃着说。
“听我说,我们这样......”慕次开始“故布疑阵”,化妆间的门渐渐归于宁静......
“谁整夜不回,啊又让谁心醉?如果没人陪着我醉,安慰只会更疲惫,寂寞层层包围。”丽丽“醉了”,嘴里低声吟唱着,“摇摇晃晃”地走过走廊,她听见耳后包厢里传来的唧唧歪歪声。
“早已乱了错与对,荣初过来过来......”丽丽闭着眼睛路过了荣初的包厢门,却突然“醉倒”在门口,她摇摇欲坠地试图起身。
荣初听见这拿腔拿调的中文歌,又惊又喜,突然不顾身后的“保镖”要上前去扶丽丽。
“没事吧,小姐?”
“对,就这样。”丽丽趁机耳语,“你现在马上逃到洗手间,我掩护你......”她突然警觉地一个回肘,打中了一个“保镖”的胳膊。
荣初闻言,如获大释,立即闪进洗手间。
“站住!人跑了!”身后传来日语惊叫,丽丽不恋战,“惊呼”地向包间外退去。
二人刚要冲出包间,就忽然仰天栽倒......
“干得不错!”慕次闪进包间,将二人脱了回来,拍了拍手上的灰。
“他们来了。”丽丽指指楼梯口,闻讯向上冲的武装队。
慕次已经快速举起椅子砸破了窗户,然后手扳着窗檐,借力上翻,就此隐身梁后。
丽丽轻呼了一声,随即就“吓晕”了。
日本武装队很快就赶到现场。
“八嘎!”一个少佐军衔的日本人从后面钻了出来,恶狠狠地扫视了一遍狼狈不堪的包厢,看见了那支离破碎的窗口,嘴里嚼着脏话,附身下望,只看见下面黑漆漆的波浪,不想却被上面的慕次“一览无余”。
“报告少佐......”
“混蛋,还找什么!看不见人都跳下去了吗!”日军少佐大骂。
“少佐,从这里跳下去,必死无疑。”
“啊!救命啊!不要!”丽丽突然“醒来”,浑身“发抖”。
“她是这的舞女?”少佐见丽丽“芳颜失色”,毫无防备地走进丽丽,想要搀起她,不想却突然被丽丽“吐”了一身。
“对不起,对不起......”丽丽用简单的日语小声致歉,赶忙用纤细的手指,抽出丝巾来,替他擦军装,余光瞥见窗口有人影一晃。
“小心点,再喝这么多,我就办了你!”少佐色迷迷地说。
“谢谢,谢谢,我知道了,唔......”丽丽恭身道歉,却突然向卫生间冲去。
门外一阵嘈杂。
丽丽闯进来的一瞬,慕次刚好从窗间翻入,荣初蜷缩在洗手池下。
“一切就绪。”丽丽说。
“快,你先开路。”慕次闪让丽丽,去揪起荣初,回过身来,丽丽的绳索已经拴好。
丽丽在慕次的帮助下,到达了小船上。
“握好,快跳!”慕次将荣初拴在绳子上。
“什么!跳?”
荣初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慕次扔了出去,然后腰间就被猛然一扯,吊在半空,终于被丽丽接住,瘫到在小船上不停深呼吸。
慕次紧跟着攀缘而下,船已经开动,他回身一枪,打断了锁结,枪口装了消声器,绳索奚落落掉进海里......
“怎么样?你还活着吗?”慕次蹲在荣初面前问。
“小舅舅......”荣初说。
丽丽向后撇了一眼。
“别装了,听着别扭。”慕次不以为意地说。
“天哪!感谢老天让我能活着回来!”荣初闻言,立马恢复了常态。
“你不谢我,偏去谢天,真有良心。”慕次调侃。
“你不知道我这几天看见了什么?天哪,这是恶鬼从地狱里爬出来,然后吸食活人的精华,再把他们拉入地狱......”荣初神神叨叨地说。
“去你的吧!”慕次拍了他一把。
“这是真的!您要相信我!”荣初大叫。
慕次要笑,却被丽丽拉了一把,“阿次,他好像知道什么。”
“应该说,他一定知道什么。”慕次耳语了一句,继续跟荣初说:“鬼才信你,那你怎么还活着?”
“所以我才谢天,是老天保佑,他们只是一直软禁我,并没有把我推向地狱,否则我真的就变成恶鬼,永世不得超生了。”荣初说着,双手合十,不停拜天。
慕次感觉被绕进了云端。
“阿次,他好像有意逃避什么,我们得想办法让他开口。”丽丽一边掌船,一边耳语。
慕次皱了下眉,突然站了起来,阴着脸,用日文冷冷地问:“我不管你是谁,回答我接下来的问题。”
黑夜中,漫无边际的海浪声中,荣初好像突然被魔鬼咬了一口似的,浑身一震,大喊起来:“救命啊!别杀我!”
丽丽也突然停了下来,转过身,面无表情地逼近荣初,冷冷地,拿腔拿调地问:“你叫什么名字?”
“荣初!我叫荣初!”荣初显然被吓懵了,哆嗦着嘟囔起来:“我不是那个医学博士荣初,其实我只是他的侄子,真的,我没有骗你们。”
丽丽和慕次对视一眼,回过头来,强硬地拉起荣初的领子,继续问:“恶鬼什么样?”
荣初闭起眼睛,歪着头,但怎么也逃不开,只好继续嘟囔:“恶鬼和我们一样,只是浑身都腐烂了,眼睛都瞎了,不能碰他们,不然也会变成恶鬼......”
丽丽愣住了,慕次也愣住了。
这是一个危险的新发现,完全出乎意料之外。
一阵肃然过后......
“还问下去吗?阿次?”丽丽打了个哆嗦。
“丽丽,这是艘鬼船。”慕次突然做双手合十状,“感谢老天,让我们如此幸运地完成任务。”
慕次说完,突然抬手,打昏了精神失常的荣初。
暗夜白露间,船继续向岸边行驶,慕次掌船,丽丽靠在他身后小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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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夜长,长乐街上静悄悄一片宁静,慕次背着荣初,有些尴尬地站在门口,半晌,索性直接按起门铃。
一分钟后,睡梦中的阿初,被刘阿四强行叫起。
“你怎么了?头上像冒着火星。”阿初推开门。
“先生。二先生把少爷带回来了。”刘阿四简洁地说。
阿初听清楚了之后,狠狠愣了一下,随即恢复常态,“让他们在客厅等。”阿初关门,准备换衣服。
“先生,少爷昏倒了。”刘阿四再次敲门。
阿初突然感觉脑后震了一下,马上提起医药箱,穿着睡衣就下了楼。
他看见慕次明晃晃地在客厅里踱步,沙发上躺着荣初。
“大哥,早。”慕次笑着跟阿初打招呼。
阿初没理他,直接去看荣初。
慕次尴尬地愣在原地。
确定荣初并无大碍,阿初瞪了慕次一眼,冷冷问:“你去哪儿了?”
“我刚刚参加了'魔鬼'的宴会,不料却捡到了一条'漏网之鱼'。”慕次笑笑,搓了搓手,隐晦地解释了一下。
“你现在该在什么地方?”阿初却逼问。
“您的书房。”慕次也沉下了脸。
“你需要我叫杨思桐,来请你回去吗?”阿初说。
“您不能这么威胁我!”慕次委屈地喊起来。
“我想我应该告诉过你,至刚易折,收收你的脾气。”阿初不温不火地说,“你如果还想后天早上,能在家里见到思桐的话,就马上回到你应该在的地方。”
慕次吃了一惊,又喜又怒地看了阿初几秒钟,他感到心里的大石终于落地,而阿初毕竟是自己的兄长,于是,他收起了脾气,上楼。
早,六时三十分。
阿初走入自己的书房,扑面而来的凝重气息,这里是自己刚搬离荣家后的第一个新居,它不同于“松雪街”的宁静淡雅,因为当时自己满心复仇,而现在,已经到离开这里的时候了。
阿初先在书桌前静静地坐了一会,他看见帘幕后,有香烟三点星光,有自己父母姐姐的遗相,还有,自己的弟弟倔强、坚毅的身影......
慕次现在真实的感觉到,阿初的目光正落在自己身上,他听见了阿初的手指,在桌上有节奏地敲着。
“哥。”慕次在叫。
“怎么?才一天就跪不住了?”阿初的手指停顿了一下,继而又开始不急不缓地敲了起来。
“呃,荣初还好吗?”慕次问。
“你自己下的手,是轻是重还不知道吗?”
慕次吃了一惊,不说话了,他听见阿初已经朝自己走来。
“我来告诉你几件事,第一:前天晚上,我把杨思桐接到了家里,就住在你房间隔壁;第二:昨天下午,杨羽桦的女儿已经葬了自己的父亲;第三:你带回来的人,刚刚清醒,现在正在沐浴更衣。”阿初平静地说,“现在,你来回答我几个问题。”
慕次的眼里闪烁着惊喜。
“第一题:你知道我前天晚上,最生气在什么地方吗?”阿初问。
慕次没用马上回答,他想了一下,恭敬地说:“您在气我,利用了您的关爱,来威胁您。”
“你把我说过的话,记得很准嘛。”
“永世难忘。”慕次心里苦笑。
“不胜感激涕零。”阿初勉强笑了一下,接着问:“第二题:昨天晚上,你去做什么了?”阿初按着慕次的肩膀俯下身来,在慕次耳边补充:“想好再说,我不需要你做报告。”
“昨天晚上,杜旅宁让我去九龙码头外,参加一个秘密的亲日酒会,了解一下到会人员,然后我就遇到了荣初。我和搭档把他救了出来,并且......”
慕次稍微斟酌了一下言辞,接着说:“中日语结合地,'询问'了一下,发现了,日本人似乎在尝试一种怪异的作战方式,他们需要医学帮助。”慕次隐晦地说。
阿初停了下来。
“什么意思?你说清楚。”阿初问。
“大哥,您在英国学什么专业?”
“明知故问,医学。”
“具体什么医学?还有你的导师,是否从事过某项极端秘密的科学研究?”慕次引导着。
“细菌病理学,有问题吗?”阿初坦然回答,“至于我的导师,跃春也认识。”
慕次皱了下眉,笑笑:“没问题,大哥,所以他们只是'平白无故'地抓了一个叫'荣初'的人。”
阿初愣了一下。
“你在反讽我?”
“小弟不敢。”
“等等,你刚才说'中日语结合的审问'是什么意思?”阿初错开话题。
“我说的明明是'询问'!”慕次坚决否定。
“避重就轻嘛。”阿初拍了拍慕次肩膀。
“信不信由你!”
“好!那么现在,我打算走了。”阿初说。
“您不问别的了?”慕次想挽留一下。
阿初没有回答他,似乎铁了心地走了。
慕次在怨。
阿初的声音却又突然自门边传来:“剩余两日暂且记下,就当是你迷晕我的'奖励',回去吧,一会儿记得下楼吃饭。”
慕次意想不到地“解放”了!
清晨的阳光打落在走廊上,一切静谧而又温馨......
慕次轻轻敲门,果无人应,然后就悄悄开门,点着脚走进了思桐的房间。
妹妹的睡颜依旧很美,美得可爱。
慕次从兜里取出一朵茉莉花,轻柔地放在妹妹枕边,安心走了......
然后,慕次就马上找到了荣初的房间。
“什么感觉?地狱一游之后。”慕次靠在荣初床边的椅子上,翘着腿。
“什么地狱一游?”荣初坐在床边,脸不红,气不喘地装失忆:“去英国度个假而已,您想去?我借您资金。”
“算了吧,我英文不好。”慕次谦虚地说,“日语更是一般般。”
“您真会开玩笑。”荣初的脸色微不可查地变了变。
“这我跟您比,可略差一筹。”慕次点到为止,“云淡风轻”地转过话题说,“您可是跟我妹妹,您的小姨开了个天大的玩笑。”慕次故意用了三个“您”字。
“我诚心向您致歉。”荣初说。
“你该跟我妹妹致歉。”
“那是一定。”
慕次笑笑,准备起身,却又对着荣初耳边悄声说:“我给你提个醒,最近少出门,多陪陪我妹妹。”
荣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半晌不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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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乐街鸟语花香,格外优雅宁静。
餐桌上,早餐清淡,但,五张椅子,却独独空了一张。
思桐愣了一下。
荣初急着去叫,阿初一皱眉,他就重新坐了回去。
而两分钟前,阿初推开慕次的房门,却看见弟弟仰倒在床上,早已“不省人事”,于是只好苦笑着,轻轻合门而去.....
午后,正在装修的杨家花园。
一辆黑亮的汽车直接驶入,停在了杨家主楼前。
陆良辰下车,拉车门,荣初下车,杨思桐却已经急着跑了进去。
“小心点!思桐!”荣初在叫。
许多工人同时开工,散布在主楼的各个角落,卸银换金,改雕改相,看似杂乱无章,不明其中井然有序。
但杨思桐已然忽略了这一切,她“穿林过嶂”,焦急地朝哥哥的房间冲去。
当荣初赶到时,只见思桐正用一把小巧锋利的刻刀,顺利剖开了一块地板,是的,一块地板,其下中空,思桐很快从下面取出一个精致的盒子。
因为装修,慕次的房间空荡荡的,此时工人被暂时驱逐出屋,荣初走了进去,思桐突然抱住了荣初......
荣初抬抬手,想抱她,却只轻轻帮她插好,别在发卡里的茉莉花......
一九三三年,元月初八,凌晨时分,天还未亮。
慕次和思桐悄悄出门。
三点半过后,两人才悄悄到家。
【引用原著:
春光破冰,万物复苏。
上海愚园路的花街上,修缮一新的杨公馆正式敞开大门,仆人们整齐地站成一排,列队迎接新主人得到来。
当洋楼里的西洋挂钟敲响九点整的时候,六辆黑色的汽车首尾相连的有序的缓缓驶入公馆大门。
此刻,天空下起绵绵细雨,雨丝风片轻拂梨花庭院,格外幽美、宁静。
仆人们纷纷上前打开车门,替主人打伞。杨慕初、杨慕次穿一身崭新的黑色西服,神情肃穆地走下车。
紧接着是韩氏父子,上海警察局副局长韩正齐和上海海关总署缉私处处长韩禹;上海沪中警备司令部侦缉处处长杜旅宁、情报组组长俞晓江;春和医院院长夏跃春;法国巡捕房的大探长、江湖上“洪门”的首领黄三元及上海名门汤氏兄妹。
几把黑色的雨伞罩住上海滩黑、白两道几位风云人物,缓缓向杨家花园行进。
杨家花园满树梨花开放,雨洗草坪,空气分外清新。
梨花树下,放着两把系着黑绸的铁锹,杨慕初和杨慕次一左一右,挥动铁锹,开始松土、刨土,细雨洒落在二人头面上,铁锹泼洒的泥土挥向绿油油的青草,不到两个小时,松动的泥土中现出森森白骨……
二十年前沉冤莫白的冤魂,重见天日。
时任《上海新闻报》的记者汤少棋举起早已准备好的相机,拍下了这一瞬间。
一九三三年,元月初九,《上海新闻报》刊登了“杨羽柏沉冤得雪”的大幅标题,配有杨氏两兄弟在慈云寺、杨家花园起坟驾灵的图片。】
shanyurentog
次弟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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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沪中警备司令部,侦缉处处长办公室。
“报告!侦缉处少校副官杨慕次前来报道,请处座训示!”
“为什么多请三天假?”杜旅宁问。
明知故问,“兄长有命,不敢不遵。”
杜旅宁甩手一拳,结结实实地招呼到慕次脸上,慕次脚步不稳,整个人摔在地上,但他的身子像受到弹簧反弹一样,马上跃起,纹丝不动地站在杜旅宁面前,“对不起。”慕次说。
“什么?”
“对不起,老师,我没有在第一时间控制好自己的情感。”
“理由?”杜旅宁苛刻地问。
“我无法瞬间接受,天翻地覆一样的改变。”
“不......你不是无法接受,而是不想接受。”杜旅宁摇摇头,“情义在你心里太重,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你现在的生活,仍然是虚假的,或者说是更大的'虚假',你将如何自处?还是请假?”
“不可能!”
“世上没有不可能的事!”
“我无法接受这种假设!”
“你是不想接受!”杜旅宁咄咄地说。
“老师,您没有切身之感!”慕次反驳。
“是,我并不是当事人。但是我可以明白地告诉你,如果我发现我身边的人一直都是虚情假意的,我也一定会公事公办。不管他是谁!”杜旅宁说。
慕次不说话了。
杜旅宁却又一拳甩过来,还没等慕次反应过来,又毫不客气地一拳迎面打去,慕次再次被打翻在地。
慕次懵了一下,才慢慢爬起,眼里噙了泪。
“学会了吗?”杜旅宁又问。
慕次停了两秒,倔强的泪水在眼眶里消失。
“学生从今日起,衷心为党国效忠!”
看着杨慕次眼里多出的决绝和坚毅,杜旅宁的心情终于多云转晴,“学得好!不过,我需要见到成绩,你跟我来。”
刑讯室里,即使隔着玻璃,仍然能感觉到血腥味扑面而来,墙上“回头是岸”四个大字阴森森地散发着寒意。
杜旅宁出了个大题目。
慕次看见刘副官正在外面检查一箱行李,有几张报纸、几套英式西装、简单的洗漱用品、还有一本书《美學釋義》,显然,刘副官并没有什么发现。
而刑讯室内,一个浑身鞭痕累累的人正挂在刑架上,旁边站着侦缉处二处行动大队的队长高磊,破译组组长焦同顺和情报组组长徐诚。但,显然人数和所获取的情报价值,不成正比。
慕次感觉自己走进了一个摸不清深浅的漩涡,只等恶浪滚滚,随时吞噬掉自己的灵魂。
“共产党?”慕次问了一句。
“没错。”杜旅宁回答。
“在什么地方抓到的?”
“火车站,今天早上秘密抓捕的。”
“情报绝对属实?”
“世事无绝对。”杜旅宁笑笑不语,将一份报告递给了慕次。
慕次仔细地看着,这份报告来自南京军统五处,细节详尽地指出了,此人是从南京转上海的,“家”里的联络员。
直觉告诉慕次,此人的价值非同一般!
慕次开始恐惧,这是一个巨大的陷阱。
俞晓江恰恰不在场!
“李组长呢?”慕次想逃。
“她死了。”杜旅宁没有给慕次机会,他将慕次推入了血腥的刑讯室,并对众人讲:“我杜旅宁到上海不是来玩的,我需要你们能够拿出自己最大的实力,协助我,破获上海地下党机关。”
所以人都被代入了紧张的氛围,立正站好,等待命令。
是的,所有人都很紧张,但,唯一最应该恐惧的人,却偏偏一点也不紧张,而且,他笑了。
突然间来自刑架上的,意想不到的,蔑视和森然的笑,让所有人感到诧异、愤怒、诡异,但这一声坦然的笑,无疑是在慕次的心里提前“撒盐”。
慕次扭过头不再看他。
杜旅宁面无表情地继续说:“看见了吗?此时此刻,你们的敌人就站在你们面前,但你们其中有谁,能够从他嘴里问出一个字来?”杜旅宁寒冷而锐利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的脸,然后停在了杨慕次身上,说:“谁先试?”
“报告!属下想请缨!”慕次向前迈出一步,大声说。
杜旅宁却没有理他,继续问:“还有谁?”
一片寂静中,高磊等人看着慕次一反常态的坚定表情,不由觉得脚底发寒。
“好!既然如此,这个机会就给杨慕次一个人。”杜旅宁直视着慕次,说:“让我看看你的成绩,是否能担得起二处特情组组长的位置。”
“不敢有负老师教导!”慕次说。
“话别说得太早。我想我应该也教过你,不让别人怀疑你的最好方式,就是不要留下,让别人怀疑你的任何机会。能听懂我说的话吗?”
慕次仔仔细细地听着,他想了一下,说:“他死了,线就断了。您放心,阿次没那么傻。”
杜旅宁终于露出了,进入刑讯室内的第一个笑容,他的心情渐渐平静下来,接下来,是检验慕次的成绩,也是检验自己的成果。
所有人退出血腥之地,高磊拍了拍慕次僵硬的肩膀。
恶心的血腥味充斥着整个刑讯室,慕次听见了世上最坚毅的呼吸声,也看见了世上最触目惊心的伤痕,但,他更能感觉到:危险源自一念之差。
既已迈出,绝无退路。
慕次心中不知所措的天平,换成了无视一切的赌桌。
于是慕次在众多刑具面前走过一遍后,摘下了手套,坐了下来,翘起了腿。
玻璃窗外,杜旅宁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
“你是一名不畏生死的共产党”慕次看着他身上鲜红的血肉,说:“我十分佩服你能够坚持到现在。”
“不畏生死......多谢夸奖......共产党......不敢当。”他喘息着回答。
“我能称呼你'云飞'吗?”
“随你。”云飞仿佛轻松地说。
“你有一个好名字,世人所痴所想莫过于,能如'云飞'一般闲恬地生活,看得出来,你曾有过一段特别自由的生活,或者是你心里时常遐想过那么一段美好的日子。”慕次笑笑,“这一切支撑着你,所以,你现在才能坦然面对一切痛苦。”
慕次的声音回荡在刑讯室内外,高磊对慕次这种云淡风轻的审问方式都愣住了,但他看见杜旅宁分明在笑。
“我上不愧于天......下不愧于地......本就无需......无需依靠任何情感来支持。”云飞笑笑,说。
“你这是自欺欺人。”
云飞冷笑,迁起伤口阵阵咆哮。
“古语有云: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光是这一点,你就愧对你九泉之下的父母。”
“你怎么知道......我已没有父母?更何况......这本不是我能够......掌控的恶运。”云飞忍痛反驳。
“不,你是不想选择......”慕次观察着云飞的神态,缓缓说下去,“你直接放弃了表现你的诚恳,而一字一句地侧面强调你的不畏生死,这恰恰证明了你的内心并不像表面上如此坦然,因为你的伪装,连你自己都已经欺骗了,所以,你就顶着虚假的躯壳,变得无所谓生死,以此来保护你所谓的'正义之党'。”
“说下去。”云飞冷笑了一下,眼底出现一丝微不可查的迷离。
“说下去,就有些刻薄了。”慕次笑笑。
“我愿意试试......”云飞挑衅地说。
慕次知道,云飞被自己吸引了,只有这个时候,才能趁机在不经意间拨动他的情绪。
慕次站了起来,走到云飞身前,面露轻视地说:“你完全可以把你的'大义'贡献给党国,让你的能力在为民服务中更好地展现,但你偏偏选择了去尝试一种根本不可能实现的方式,就因为读过或听过几本外国书......”
慕次注意到云飞的眼底开始闪现愤怒,他突然揪起了云飞的衣服,逼近云飞,呵斥:“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你竟然自欺欺人到,会为此放弃你的家庭,在你父母无声无息地孤独终老后,你还开始借着父母的名义,继续偏执下去,不惜自私地引火自焚,断弃香火。”
突然,就在云飞眼神迷离的一瞬,慕次突然一拳砸在他的脸上,不等云飞缓过神来,又揪起他的衣服,逼视着云飞的眼睛,说:“你如果再执迷不悟,我就把你父母请来,当面问问你是不是这么想的,或者午夜梦回,你自己告诉他们!”
云飞慌神的一瞬,慕次知道他的精神已经达到极限了,他要“缴械”了。
所谓审讯,就是想尽办法消磨人的精神,打破人的心理防线,从而获取所需。
此时此刻,慕次的心在打鼓,如果云飞真的开口了,那么后果......
奇迹般地,慕次赌赢了。
杜旅宁突然走入刑讯室,拍着手,以示赞赏,说:“审讯到此结束。恭喜你,你合格了。”
慕次不解地看了杜旅宁半秒钟,一脸敢怒不敢言的表情,突然一声拷脚,立正,敬礼,严肃地说:“老师,我怀疑您有通共嫌疑。”
杜旅宁也愣了半秒钟,没等他发火,慕次突然拾起桌上的手套,逃之夭夭......
高磊看得清楚,听得清楚,只见杜旅宁破天荒地被气笑了,然后也大步流星地走出刑讯室。
重新回到杜旅宁的办公室,慕次心里越发严肃了,这样的考验兼试探,是杜旅宁要做大事的前奏。
但杜旅宁却一点不着急,好像刚刚的事从未发生过一样,他从办公桌的抽屉里取出两样物品。
慕次定睛一看,一样,是早已准备好的中校军章,另一样,是自己早上呈给他的“慈云寺行动报告”。
“最近发生太多意外的事了,多得让我们自顾不暇,可不幸的是我并没有忘记这份童话故事一般的行动报告,现在是时候解释一下了吧?”杜旅宁微带玩笑地说:“我有史以来最胆大的学生?”
“我承认我有意掩饰一部分过程......”慕次想了想,认真地回答。
“是掩饰了一整个大活人吧?”杜旅宁打断他,直接说。
慕次不说话了。
杜旅宁冷笑了下,接着语气峰会路转。
“不过掩饰方法很高明,值得表扬一下。”杜旅宁颇自豪地夸赞起来。
“是老师栽培地好。”慕次赶紧拍马屁。
“然后用来对付老师,是吧?”
“一直都是这样。”
“好意思说!”杜旅宁笑骂一句,把文件夹扔给慕次,说:“再回去完善一下,这份报告居座点名要看,你的军彰不是白得的。”
“是。”慕次打开文件夹,只见里面夹着一封“嘉奖书”:上海沪中警备司令部少校副官杨慕次,在捕获上海日本潜伏人员的行动中表现优秀,有勇有谋,公私分明,特此奖励上校军彰一枚,任上海沪中警备司令部二处特情组组长。
慕次顿时明白过来了。
“你现在对杨慕初了解多少?”杜旅宁一边问,一边上前,若无其事地给慕次带上了上校军彰。
“他是个有责任心的人。”慕次总体评价了句,然后说“不过他很神秘,既是一位留学英国的医学博士,又是上海黑道的帮会先生,曾经是家奴,现在是杨家的一家之主。”
“就这些?”
“我还想跟您打听呢!”
“你们关系不太好嘛,怎么?他难道不喜欢有你这么一位一模一样的兄弟?”
“家庭纷争而已,老师连这也掺乎?”
杜旅宁没有回答,神色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如果您需要,我可以马上讨好他。”慕次赶紧正色回答。
“好极了!别忘记那天晚上在'红鹦鹉'号上发生的事,我们要早做准备,杨慕初也许是一把容易让人忽略钥匙。”
“我明白了。”慕次内心复杂地说。
小南米瓜粥
雷霆密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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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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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棒ヾ ^_^♪
迷路的麋鹿1130
秘密特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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溦溦,你真是太给力了
jerrydxd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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