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袁朗艰难地扯出一个微笑,“好好活……有意义……”
孟雨已经说不出话。
袁朗紧紧握着孟雨的手,微微侧头,看看自己的左肩。
孟雨捂住嘴,泪水如断线的珠子从手背滚落。
只见孟雨俯下身,向袁朗左肩咬去。在她咬上去的那一刻,袁朗缓缓闭上了眼睛,一滴泪从他脸侧滑落……
“呜……”孟雨咬着袁朗的肩膀,拼命拽住那只渐渐放松的手,紧紧趴在他身上,嚎啕大哭。
“喂,连长……”
“噢,成才啊!怎么了?”高城接到电话,感觉成才情绪不对。
“连长……队长的追悼会……明天上午……”
“什、什么?追追追追悼会??”高城以为自己听错了。
“是……”
“噢……”高城大张着嘴放下电话,半天都在愣神。
追悼会上,孟雨搀着婆婆,袁妈妈已经站不住了,两个兵帮忙搀扶着。
齐桓抱着丫头,丫头还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妈妈和奶奶哭得那样伤心,这些叔叔们为什么也都满面泪痕。
“叔叔,我爸爸是不是死了?”丫头摸着齐桓的脸突然发问。
齐桓僵了一下,“嘘——乖,爸爸……到别的地方去了……很远很远……”
“哦,”丫头连忙压低声音,抱着齐桓的脖子凑到他耳边,“那你跟爸爸说,我听话,让他早点回来。”
齐桓咬咬牙,紧紧搂住丫头。
当晚,三多躺在床上,两眼直愣愣望着天花板,二十五岁,我失去了这辈子帮我最多的人,队长,我以后不会再这样哭,我保证!
“队长,我恨过你,恨你打没了我的根基……可是没有你,我走不到今天……谢谢你……相信我!”成才窝在床上,低着头,盯着地面。
“一步之遥,沉重的东西,队长,够沉重了……亲眼,亲眼目睹,为了保护我,为了任务,为了你的小南瓜,为了军人的人道……”吴哲望着窗外,泪水渐渐充盈眼眶。
“单飞……呵呵,成长的代价……”齐桓盯着曾经周围一片漆黑时唯独那里亮起灯光的窗口。
回到师侦营,当晚,高城独自喝酒,醉了。
“你……你个死老A,你……你你个孬兵……你……军人的人道……你你是人道了……你……把把自自个儿……人人道进去了你……”
孟雨擦擦眼泪,放下小狐狸,起身,打开音响,音乐响起。
起跳,旋转,摆动,涮腰,下叉,翻起,白衣飘飘……
缓缓落地跪下,曲终。
我是一只修行千年的狐
千年修行千年孤独
夜深人静时可有人听见我在哭
灯火阑珊处可有人看见我跳舞
我是一只等待千年的狐
千年等待千年孤独
滚滚红尘里谁又种下了爱的蛊
茫茫人海中谁又喝下了爱的毒
我爱你时你正一贫如洗寒窗苦读
离开你时你正金榜题名洞房花烛
能不能为你再跳一支舞
我是你千百年前放生的白狐
你看衣袂飘飘衣袂飘飘
海誓山盟都化做虚无
能不能为你再跳一支舞
只为你临别时的那一次回顾
你看衣袂飘飘衣袂飘飘
天长地久都化做虚无
袁朗,为你再跳一支舞,你看见了吗?
袁朗,海誓山盟,不会都化做虚无,我要替你好好活。
袁朗,天长地久,不会都化做虚无,我要你看着我。
袁朗,你听着,我会好好活,我会替你好好活在这个世界上,替你享受多姿多彩的大千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