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拉克坐在房间里,有些无趣地盯着电视机屏幕。他刚才试着玩了很早以前的《Final Fantasy ⅩⅢ》,可是总是难以集中精力。他有些丧气地扔下手柄,脑海里满满的都是弗林斯的金发和笑容,还有柔软如花瓣的嘴唇,那冰凉湿润的触感仍然留在他的唇上。
手机响了,是克洛泽的短信:“去蓝山喝杯咖啡?”
“今天很晚了,我想睡了。”巴拉克回复,他现在无精打采的,就算去了克洛泽也不会高兴吧。
“你可以出来么,我想和你坐坐。”克洛泽居然一反常态地固执。巴拉克觉得奇怪,却终于没有再拒绝。
半小时后,两人并排坐在了神罗大厦21层的蓝山咖啡厅,面对着落地玻璃窗,外面的走廊上亮着昏黄的灯,一支轻柔缓慢的钢琴曲在店里飘荡着。克洛泽用银匙轻轻搅动着自己的拿铁,并不说话。于是巴拉克也不敢说话,默默地盯着自己面前的卡布奇诺,上面的拉花是一根漂亮的羽毛。
“米夏,现在几点了?”静了半晌之后,克洛泽忽然问。
“呃……十一点三十五。”巴拉克一时没反应过来,慌慌张张地看了一眼手表。
“这样啊……那我应该是等不到了吧。”克洛泽自言自语。
“等什么?”巴拉克不解,他觉得今天的克洛泽很反常。
“等一句话啊。”克洛泽倒是爽快,巴拉克仍然一头雾水,茫然地看着克洛泽。克洛泽的侧脸在幽暗的灯光中显得温柔而悲伤。
“你怎么了?”巴拉克想问克洛泽,可是他脑海里飘来飘去的仍然是弗林斯的影子,弗林斯现在应该已经在培养槽里沉睡了,绿色的水,周围是漆黑一片,他一个人闭着眼睛,嘴角微微翘着,安静美好。
克洛泽停止了手上的动作,他微微侧过脸看着巴拉克,巴拉克出神地凝望着窗外,他的目光像是落在没有尽头的远方。
离开的时候已经将近十二点了,巴拉克觉得有点愧疚,虽然克洛泽今天是很不对劲,可是他们都没有说什么话,只是默默地坐了这么久。克洛泽要等一句什么话巴拉克也还是不知道,他也不敢问,害怕克洛泽会生气。
“我送你回房间吧。”巴拉克没话找话。
“我们不是在一层楼么?”克洛泽的语气淡淡的。
“嗯……没关系,我送你吧。”被直接拒绝让巴拉克有点难堪,可他坚持了一下,于是克洛泽也不再反对。巴拉克跟在克洛泽身后,一直走到他的房间门口,看着克洛泽打开门走进去。
“很晚了,我不请你进来坐了。”克洛泽低声说,看着巴拉克的眼睛。
“我知道……”巴拉克又想看时间,他没话说的时候就喜欢看表。
“别看了,现在是十一点五十八分,很快就是新的一天了。”克洛泽平静地说,“晚安,米夏,做个好梦。”
巴拉克表情僵硬地点点头,转身向自己房间的方向走去,他能感觉到克洛泽在他背后站着,正看着自己的背影,因为他没有听到关门的声音。
“今天是我生日。”克洛泽忽然说,他的声音很轻。
巴拉克站住了。
6月9日,还有一分多钟就要结束的这一天,是米罗斯拉夫·克洛泽的生日,巴拉克每年的今天都会买一束花或是一张CD送给克洛泽,虽然花是最普通的康乃馨,CD也最多就是IL DIVO的,可是每一次克洛泽都特别开心,会红着脸说小声谢谢,像是小孩子在圣诞节得到了糖果那样兴奋。但是今年,巴拉克忘记了。
“对不……”巴拉克猛地转过身来,但是这个瞬间,克洛泽轻轻关上了门。巴拉克愣愣地站在那里,那扇门关上的同时,他忽然有了一种感觉,那就是克洛泽永远离开自己了,那个单薄瘦弱却有着坚强灵魂的少年转过身去,慢慢地走向天涯,不再回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