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更新~最近变得稍微有点勤奋了~
“你在想什么?”克洛泽问。
巴拉克吓了一跳,猛地发现自己已经坐在这个靠窗的位置上发呆很久了。
“没……没什么。”巴拉克有点狼狈,躲闪着克洛泽的目光。克洛泽轻轻地笑了笑:“你听,今天的曲子是门德尔松的。”
“呃……我不太喜欢门德尔松……”巴拉克镇定了一下,犹犹豫豫地说,“他太追求技巧变化了。”
“或许吧。”克洛泽的脸上依然流露着幸福的微笑,像是沉浸在对往事的回忆里,“我小的时候父母不许我出去玩,只把小提琴留给我。他们上班去了,我就一个人在家里拉琴。那个时候我很喜欢拉门德尔松的一首曲子,直到现在都是这样。”
“什么曲子那么好听?”巴拉克不解,他知道克洛泽喜欢古典音乐,在这方面造诣不浅,却还不知道他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乐曲。
“一首根据海涅的情诗谱写的曲子,《乘着歌声的翅膀》。”克洛泽微笑。
巴拉克呆呆地看着克洛泽,却发现克洛泽根本没有在看他,克洛泽的目光散漫,像是落在很远的某个地方,他无从得知,更不能到达。他很少听克洛泽说起自己的童年,在他的印象里克洛泽并不喜欢自己的童年。然而此时克洛泽的脸上闪着幸福的光芒,和任何一个回忆着快乐的旧日时光的人都一样。
位于七街区的这家名叫“第七天堂”餐馆是米德加的另一个异类,装饰简单雅致,白榉木的地板上铺着厚软的羊毛毯,走上去寂静无声;水曲柳木的桌椅没有普通西式家具的沉重,却多了几分灵活和轻盈,桌上放置着精巧的烛台,铺设着亚麻桌布,椅子背上镂空出星星和月亮的简单图案,增添了活泼的气氛;落地的玻璃窗后垂着轻软的淡绿色纱帘,上面隐隐的有树叶和花的图案;角落里摆着一架风琴,虽然式样和年代老旧,却保养得非常好,擦拭得很干净,一个穿着白纱裙子的女孩坐在那里弹着优美的曲子。菜单是羊皮的,被很细心地用粗麻线捆成一个卷,有英、法、德语,店主用蘸着墨水的羽毛笔在上面写下漂亮的花体字母。
在过去的半年里,巴拉克和克洛泽每个周五都会来这家餐厅。周末的时候餐馆人不多,服务生轻手轻脚地为他们点上蜡烛,外面的天色还没有完全黑下来,落日的余晖穿过柔软的窗帘,变得更加轻暖。
“今天的菜色跟往常不太一样。”克洛泽抿了一口汤,轻轻放下了银质的汤匙。
“嗯,芦笋煮得有点老。”巴拉克心不在焉地点头回应。
“米夏,还在想那间实验室?”克洛泽忽然问。
“是啊……”巴拉克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他讪讪地看着克洛泽。
“他叫什么名字?”隔了很久,巴拉克轻声问。
克洛泽没有说话,而是凝视着巴拉克的脸,巴拉克被他锐利的目光盯得有点不舒服,略微摇了摇头。
“不愿意告诉我就算了。”他嘟哝着。
夜色下的米德加显得阴暗和毫无生气,巨大的能源塔矗立在不远处,周围的铁丝网反射着微光,巡逻的士兵扛着枪、耸拉着脑袋缓慢地来回踱步。天空漆黑一片,没有月亮,甚至也没有一颗星星。
在研究大厦门口,克洛泽停下了。
“米夏你先回去吧。”
“这么晚了,你还不回去么?”巴拉克奇怪地问。
“我想去买点花,房间里的百合干了好几个星期了,一直没来得及去买新的。”
巴拉克没有阻拦,虽然很晚了,但是慢速列车照常运行,安全倒不是太大的问题。巴拉克知道克洛泽虽然对人温和,但内心仍然是个孤独的人,他经常需要独处的时间。
“那我先回去了,你注意安全。”巴拉克点点头,转过身去。
“对了,这个给你。”克洛泽上前一步,把一张纸条塞进巴拉克手里。
巴拉克握着那张工工整整折好的纸条,站在那里看着克洛泽的背影在夜色里消失。他打开纸条,借着大厦门口的灯光,他看见了克洛泽清秀如女孩子的笔迹,圆珠笔的颜色并不重,写着一串字母,似乎是一个人的名字:
托尔斯滕•弗林斯
巴拉克呆了片刻,一张俊秀宁静的面孔忽然跳进了他的脑海,他想起那浮动的柔软金发,唇边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丝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