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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原創短篇合輯-日雛】當我們一起走過 BY暫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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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他们难得在相同的时间准时收班。
  也多亏这般机会,使她终於享有独占日番谷下班时间的权益。而这次已不光只是睡眠时间的占有了。
  所以收班的时刻,雏森排除万难与同事们道别之後,先假装要往回家的路上行走,事实上则是折返回店铺附近待命,等到日番谷与自己会合後,更准备要在途经离住家相近的超商,先买些食材,好在返家後能给他准备些宵夜享用。
她在进去采买的过程中,日番谷则是驻守於店门外等她。
  此时却突然被某位同事那熟悉的嗓音,从远方唤了声日番谷的职称:「真巧阿,经理!你怎麽在这?哈哈!」
  正朝他所在的方向快步移动的人,是黑崎夏梨。
  夏梨是在日番谷初升职等之时,正巧也调度到他们分店的新兴同仁。不过很凑巧的是,她同时也是日番谷之前在轮训半年待的分店中,所认识的同事。
  就像某种因缘际会,夏梨来此店中,唯一称得上是认识的熟人便是经理了,也刚好一开始带着她熟悉各个新环境细节的人也是经理。所以日番谷和她的工作关系基本上来说,算是处得不错的。
  巧遇此人的惊愕之馀,日番谷便立刻萌生了担忧。
  除了尽量以自己高挺健硕的身躯,藉机遮挡着夏梨张望的视线之外,还趁着谈话的空隙中,频频回头向已经在结帐柜台的雏森,用眼神意示着她先待在里头避着不要出来……恰好距离门口很近,所以仅需隔着透明玻璃的门面即可传递警讯。
「咦,妹妹还有要买的东西?」这是平常会照面而算是有点熟识的店员,偶尔雏森还会跟他攀谈上几句。
  「啊丶没有没有,已经买好了……」
  「妳男友不是在等吗?」
  「嗯……不过他在跟同事说话,我过去不方便……」
  「哪里?我看!欸欸丶是女的欸?妳不怕妳家帅哥被抢走了?」这店员也是心直口快。
  她闻言愣了愣,一笑置之的说着:「不会啦。」
  「啊?可是为什麽要回避啊?妳不是跟他也同公司吗?这种时候就是需要宣示主权啊--嗨丶欢迎光临!」
  但店员却是一副打包不平的模样,开始滔滔不绝……不过好在此刻刚好有其他客人进门消费,所以他中断了话语,改用欢迎词迎客。
  「我丶我记起来还有个东西还没买……等等喔!」
  被店员这麽一个数落,雏森顿时也觉得不好意思了。
趁着穿梭在排排层架道时,绕至看得到外头的邻近窗边察看,这时却已经不见日番谷跟夏梨的身影了。於是她赶紧胡乱抓了个日用品後,又折返回柜台。
  「谢谢你,那我走了唷。」
  「快去快去!宣示主权啊!」
  她回头礼貌地笑了笑,心里却百感交集。
  夏梨也是个好同事呢。虽然她正职的资历不久,不过初来乍到他们的大店,表现便十分优秀。时常就算是下班了,还是会巴着日番谷回馈着当日在营运上有什麽需要改善的地方,而日番谷也毕竟是尽责的上位者,既然底下人有心如此积极,便自觉为同仁排忧解难也是职责所在。
  虽然一般会如此的同事,可能是特意想班门弄斧展现自己的才能,也可能是为了升迁机会才特意接近干部的巴结手法--
  不过她想,这样的揣测套用在夏梨身上想必是不成立的。她的为人不是那样的。
雏森刻意绕了另条路,避免与他们碰头,虽然也不确定他们两人是不是还走在一块。但这番疑问很快地就随着她往着回家的方向,在离家门只要一个拐弯转角时便揭晓了……
  那两人正在她与日番谷同住的公寓楼下谈话。
  她并无法听到他们在谈些什麽,只见夏梨和日番谷越聊越多,有时豪迈笑着,有时则激动的用肢体言语表达……
  她的心情很复杂。
  最後夏梨指了指上头,似乎是在问日番谷她可不可以上去参观坐坐。
  而日番谷虽然面有难色,但还是让夏梨雀跃地跟在他後头,进入了公寓大门……
  见此,她的心已是凉了大半。
  事情发展至此,她也只能楞楞杵在原地,既不能回到自家,也不能在这时连络日番谷--或许她连一般同事都不如吧?
  她也不知自己独自在外头等了多久,其实可能也只是十来分钟吧。
  但却觉得那不知在空等什麽的时光,分分秒秒都很漫长丶分分秒秒都备受煎熬委屈。
  若不是她已经司空见惯的忍耐了这麽久……
  「夏梨她……应该没发现我吧?」
  若不是她在日积月累的作戏经验中,已经可以熟练乔装出不在意的反应,以及,她也已经成熟自知自己那心情什麽的,都已不是那麽重要到值得一提。所谓的忍辱负重,其重点是在於两人共筑的未来奠基--
  「嗯……没有。」
  但是她已经渐渐幻想不出他们的未来会如何了。
  这日的结尾,日番谷还对她说了抱歉之词,好像还说了什麽夏梨是为了跟他拿一份即将接理订货组组头的明细事项……
  都已经到了同床共枕的就寝时间了,日番谷却还再度提及此事。
  不知是不是因为她的神色表现得太过於冷漠,并且原本还满心雀跃购买回来的食材也只是在一进家门後便存放在冰箱里头,已没打算料理的关系。
  虽然也不明白自己还能要求日番谷对此再多解释些什麽,但她想要听的绝对不只是抱歉,甚至是关於夏梨承办了什麽重责大任而已……这样的反驳也仅是默默存放在心,并未说出来。
  其实同时还有他的怀抱陪伴入睡,似是在赔罪的举动。
  但是即便在他怀里,却也感受不到心安了,反倒是包覆着无从宣泄的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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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能从那日之後,雏森便经常会不自觉观察起有关於夏梨的一举一动。
  而在她眼里,日番谷和夏梨则越走越近。
  即便是夏梨休假,也时常会回到店铺里串门子,并且有时还会自愿充当免钱劳工,以协助经理维持现场营运的稳定,穿梭於现场中,充当那不足的人力空缺--同事们的流言蜚语丶口沫横飞通常在这种状况之下,有时也会不小心地飘入耳里。
  她甚至有点抗拒待在这样的空间里工作。
  --为什麽妳这麽犹豫呢?或许他并没有这麽不可或缺。
  --你们从小就认识了吧?会分不开一定是因为习惯了。
  空班时间,她独自坐在休息区便闷头想起,早上在住家附近的超商买早餐时,向那熟识的店员随口一提她近日的烦恼後,所得到的详解分析……
  --是这样吗?我觉得现在这样就很像一个人呢。
  而她在离开超商时,只是以一种看开似的语气回应此话。
  心灵的寄托也是种惯性,习惯了两个人所以才害怕一个人孤独,她貌似得到了结论。
  但也可能是太爱了,太在乎对方的感受,所以才选择不将任何负面情绪表达於他。
  明明以前不是这样的,还是朋友的时候什麽都可以说丶什麽都可以聊;要怎麽任性就怎麽任性丶要怎麽闹就怎麽闹。
  如今她所能自在的空间,已经变得好小好小,相对之下日番谷却彷佛不因此受限,跟别人都可以正常相处,反衬到自己身上却显得僵硬别扭。
  不知道这样的压抑时日到底该持续到什麽时候才可告终。
  就连雏森日前在出门的路上不慎被路人的单车擦撞而跌倒在地,受了点皮肉之伤,还疼到落下眼泪了,也不敢同与日番谷提及--毕竟辛苦尽责的经理都有够多公事要烦了,何必再劳烦他消化并安慰她的负面情绪呢。
  也可能,他也不是这麽在乎关於她的琐事了吧。


IP属地:中国台湾78楼2017-03-04 12: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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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日番谷独自的外地出差,是为了一场由总部招集的各分店会议,也顺便让干部们在这出差的两日期间,试品及创新新菜色的取材研发。
      因为那场会议是定在一大清早,而他们的所在地又与招集地点相差了起码三小时的车程,所以日番谷决定提前一天下午就要先搭车前往。
      而这中午时间的空档,刚好对着雏森的休假,两人便一同到餐馆享用午餐。
      「我们,好久没一起吃顿饭了呢。」
      「……嗯。」
      雏森开启这句话时,便觉得有点鼻酸。
      究竟为什麽就算心系之人此刻就近在面前了,却还是充满念想?她所念及的真的还是此人吗?
      望向窗外的车水马龙丶城市喧嚣,突然涌起一股事过境迁的感伤,是什麽改变了呢?
      是成长让自己只能被迫体会着各种人生无常,各种压力袭来却还得独自消化吗?
    而秉持这样处处自我为主的思维,便算是成熟了吗?
      若是成熟的话,渴求的事物怎麽越发增多,甚至变得更加不容易满足了呢?
      她觉得自己的心态很复杂丶纠结。怎样都悬在那,无法获得解答并厘清。
      喜是乍见之欢,爱是久处不厌。
      她见着他当然是欢喜的,也并没有对他生厌,但就是与当初的感觉不同了。
      可能是旁人视角的压力,可能是她对自己施加的压力造就……
      他们之间再度回归沉默了。
      明明想跟他多聊些什麽,难得有这种机会,但却千头万绪也挤不出什麽体面的话语。
    她静静地看着他垂下的面容,优雅的使用餐具。
      她看着他不时望向窗外的神情痴迷,那头只有熙来攘往的人群。
      她看着他不疾不徐地翻动起身旁的公事包,似是在检查些什麽。
      明明每天都有机会这样关注着他。
      却很怪异地越是久视,便越发觉得陌生疏远。
      「我觉得好寂寞……无论是在工作的时候丶在约会的时候丶在拥抱的时候……是我太贪心了吧,冬狮郎。」
      一股情绪涌上,使得雏森不再压抑地倾吐了纠结,也不敢抬头见他的表情。
      「……我们,就到此了,好吗?」她说这短短一句话时,唇还会不自觉地颤抖。分开之词也可能太过犀利了,她不忍心。而置於桌上交叠的双指同时也在不安地搓揉着。
      「……什麽意思?」
      可能是太愕然了,日番谷消化完语意後便一把抓握住她的手。
      他无法置信的眼波,使她稍微抬眼不小心对到了後,又缩了下去。
      「我们还是做回朋友吧。」她施了点力道抽回了手,改由揪紧着腿上的裙料,接着说--
      「我曾经……真的很爱你,爱到我都没了自己。」
      雏森其实对後续的记忆有点模糊了,或许是思绪顿时的全然倾泻太过於混乱了。
      日番谷没再接下任何一句话,她也不知道该再补充些什麽理由。
      能脱口这些,对她而言大概已是极限了。
      她知道他可能会难受,但他必然不会比说出这种话的自己还更加难受,这是由一股直觉推论的--她是隐忍这麽久了,为了他的面子,为了他的前途,她也是万个非不得已才被迫选择放弃。
      甚至到最後两人在车站的道别,依旧平淡到让她没有留下特别的记忆点。
    但她却清楚知道自己没有哭。
      如果不是这麽甘愿全心投入,并且深陷其中,她想,之前的自己必然是受不了那些拘束的。
      而她如今已经不想再忍耐下去了,她对这样变质的感觉厘清了一项结论--既然已经渐渐想不起自己在这段感情之中得到什麽欢愉了,那想必是不爱了吧?
      既然如此,那就别让仅存的习惯再强迫支配着自己的真意。
      也不禁莫名佩服起日番谷,就算面对分开一词,反应却仍可以几乎一如既往的冷静,莫约是一直都太高估了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了吧。
      独自回程的路上她脑袋都被这些乱七八糟的思绪占据。可能是想为自己的决断更加合理化解释,也可能是想消除些半途而废的罪恶感……
      但她却没有想好自己之後该怎麽前进下去,也无法确定往後面对日番谷时,是否还可以波澜不经。
      毕竟对他反而会感到很抱歉,自己终究还是没办法成为他理想里的一部份……
      之後与出差中的日番谷还是有联络,而内容大致上是些无伤大雅的闲话家常。可能是习惯了报备日常琐碎,也可能是这样稀松平常的互动让她误以为他们还是可以当回朋友。
      虽然如今转变为多半是由日番谷先传来问候的讯息。
      雏森也同时知会了他,自己已经提出了离职。而最後一天的上班日,应该会与他的休假日重叠而错开照面。
      日番谷不在的几天,似是有种解脱,却似是脱离到了仅剩躯壳在行尸走肉着。做任何事情都很难专注,不知所云。
      来到这最後上班的一天,无感地结束了这漫长岁月中福祸同享的第二个归处。也被同事们硬是邀约吃了顿离别的宵夜,对於离职原因的种种逼问,都只是含糊带过。
      这日就如之前所提,同时是日番谷出差回来後的休假,这是别离了三日後的再次会面。
      却很难得见他会留守在客厅这麽晚,毕竟回来的时间都已是凌晨两点,远超出他本该就寝的时间了。
      而那面带的神情明显凝重了几分,虽然平常就是这样不苟言笑的……
      「搬哪?」
      「咦?还没……还没找到合适的……」
      他也在雏森进门之时率先与她搭话,但平淡的语气中却隐含不屑,甚至还带着点愤怒。
      「不然,还没找好前,先继续住下?」而闻言後的日番谷,语气则又放柔了。
      「这丶应该不太好吧?况且我们已经……」她咽了咽口水,再胡乱补充了句:「嗯丶主要是会对你造成困扰……」
      「……我没差。」
      「那租金?」
      「一人一半。」
      「那房间?」
      「我搬去客房。」
      「那浴室?」
      「……我可以用客用的。」
      「我还是觉得……」
      「别说了,妳没办法打理好自己就给我留下。」
      谈话到此,日番谷已明显不知怎麽地又怒不可遏了。
      好像一副在谴责着雏森明就不知怎麽照顾自己还在跟他耍任性,而生着闷气的模样。
      他见雏森不再回话,则离开沙发,起身去收拾房间。
      她心一沉,深深感受到彼此之间真要因自己的决断,而有所变卦了。
      印象中从小到大,他们都没争执过,就算真有什麽斗嘴误会,最後也总是先由日番谷让着她……
      那这次的情况也算是吗?她有点搞不懂了。明明是自己下的决心,於此刻却又好像无法真正狠下心来。
      呆然看着日番谷一点一滴带着他的东西,从两人共室的房间走出,再搬移到另一个空房……她从分神的思绪中拉回现实,犹豫了几秒,才快步走进他身旁想提供协助。
      「冬狮郎……我帮你……」
      「不用。」
      再次近距离能够望着他眼眸丶凝视着他的背影,在他旋身的错开之时,嗅到了他的气味,以致她差点就要失态地环抱住他,唤他别走……像以前无助之时寻求的安慰雷同,但她还是压下了这突如其来的妄想。
      大概是因为他的语气也出奇冰冷,不亚於之前说分开时自己的语气,使她怯步。
      她承认,此时自己是更难受了。原来所谓分开,是还要承受各种一去不返的曾经拥有。
      所以她哭了。
      最後在独自的房间里无声落泪。
      这是分开之後第一次可以流出泪来宣泄,她哭着觉得自己顿时可悲。没想到最後似乎还是依靠着日番谷的通融,由始至终都是这样尾随他的身後,偶尔还会麻烦到他替她收拾大小残局。
      而她一下子将生活的重心全抛弃了。虽觉得如释重负,却无比空虚。
      这种感觉如同彻底的孑然一身。


    IP属地:中国台湾80楼2017-03-04 12: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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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1-29 02:53: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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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留在这个城市,也不知道自己往後该转换什麽跑道,更不敢实践乾脆就回到家乡去发展这种设想。
        就连在这也不算是熟稔的喧嚣城市里,都会时而不慎入侵到与日番谷有所关联的领地了,连动的回忆翻腾皆存满满的触景伤情,那更何况是归返到那与他相处了少说十几年的故乡?
        曾经一同无所拘束地恣意奔跑在翠绿的草坪上。
        曾经一同静静互望着彼此用功读书的模样,那甚至待过最长整日的图书馆。
      曾经因为自己的不守时,便一同拖着他与时间赛跑,狼狈追逐过的公交车。
        曾经因为她怕冷,而不带话语便霸道地紧握了她即便配戴有毛料却仍是冻僵的双手,在寒冬的街道上。
        曾经在他将要暂时调到另家分店的夜晚,那明明已在她家门外道别过了,却又突然上前紧紧拥住了她,并难得说着即便暂别也会很想念她的窝心话语……
        --稍微回想却发现,根本无法从有他参与其中的种种片段里全身而退。
        雏森一边看着电车窗外奔驰的点点夜景,越深入去探究便越发觉得心塞,世界彷佛都随着那些灯光串联而扭曲成蜿蜒的曲线,并且不知怎地突然被一阵天旋地转袭上,脑袋变得很沉重。以至於她在混乱的念想中不自觉地睡了去。
        後来让她惊醒的是电车终点站的广播,待意识恢复之时竟发现其他座位已空无一人,而在一阵慌乱之中总算捕捉到了站名的标示後,则是皱起了眉头。
        她坐过站了,到了一个从未来过的地点。
        虽然一开始便没预设要去哪,甚至还有不打算回家的念头……但最後当真成为这样彷佛漂泊流浪在外的窘境,根本也是始料未及。
        所以在懊悔的同时,雏森只好走出站外,顿时在朦胧夜色中清晰显现的是场滂沱大雨,原来这便是自从仓皇走出车厢後,耳边会一直重复徘徊着杂讯声响的原因。
        接着更惨的是,拿出手机後,却发现它居然在这关键时刻没电关闭……
        她不仅无奈,更觉得十分无助。
        此时则幸好在摸索口袋时,找到身上还仅存的少许铜板。於是她冒雨跑到对巷有遮蔽物笼罩的公共电话亭,首先顿了数秒,再深吸一口气後,便快速拨下了那串熟悉的号码。
        --她以为只要分开了,她就可以找回自己,但是没想到如今却更丢失了自己的心。
        「请问哪位?」是日番谷的声音。
        「……」
        他从听筒那端隐约听到了窸窣声响,好像说了什麽单词,但被雨声掩盖着,听不清。
        「……桃?」
        「嗯。」
        「妳在哪里?」她有点被那恍若心急如焚的质问给惊愕到了。
        「我……」
        「回答我妳在哪?」而紧接听到那一如既往的谴责语气,她顿时又感到想哭。
        「我丶我不知道……」
        「笨蛋!待在那别动!」她终究还是忍不住了。
        那样温热的液体迅速顺着双颊滑落到嘴角,她所尝到的味道却是极为苦涩。
        接着雏森也不知傻愣地坐在有所遮蔽的站牌候位区等了多久。
        她只知道,当看到那一眼便认出来者的车体,那急促仓皇的身影出现於眼前时,所顿时决堤的泪水并不输於坠落地面的骤雨。
        「冬狮郎?你怎麽--」她起身,胡乱用手背擦拭着滑落双颊的眼泪。
        「妳是笨蛋吗!到底在做什麽?」
        「我丶我不知道我怎麽总是这麽不小心……我不知道该去哪丶我不知道怎麽--」
        话未说完身子便被突如其来的力道给紧紧环压着。他那近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量去拥抱她。
        「那就别再走了……不准,再离开我的视线。」
        然後他在她耳边说出了这麽不争气的话。
        并同时感受着她的体温,感受着她有点湿漉的发丝黏上他侧脸,感受着她在他怀中不断啜泣以致断续震抖的身躯……
        他不愿松手。
        看到她安然无恙地出现在眼前,忐忑的心这才稍稍平复了点滴。只是终究难掩愤慨,同时焦虑的枯等已经击溃了他原先建立稳若泰山的假面。
        他虽然尊重她,但没想过要全然纵容。
        他的话语和举止都太出乎意料了。她并无法停止哭泣丶无法仔细思考,更无法展现出足以应对这样突兀要求的反应。
        「我们……还能回到最初吗?」
        她沉默了半晌,才继续哽咽说着:「我好想念以前,好想念我们还没在一起之前没那麽多烦恼的时光。经过了这麽多以後……我已经不知道我还爱不爱你……我--」
        「好了。我说笑的,刚才那话都不是认真的……抱歉。」
        日番谷断然中止了她未说完的话。并且缓缓松手,将她挪开怀中。
        他欠下身,重新拾起落在地上的伞,以被骤雨削弱的音量说了声走吧,便带领她入坐车内。
        她看不到他的表情。
        他对於否定的答案几乎快迎面而来感到惶恐,於是便硬生生地将其他想挽回她的话语给强吞回腹中了。
        所以他也愿意退让了,他总以为这只是雏森一贯的孩子家闹脾气,待她缓和调适之後便可以和好如初了……
        但他如今明白,她是认真的,她是决然地不想再归属於自己。
        而他,也不知该抱着何种心境面对她了。
        在车上那小小的空间内,一路都是任由沉默的空气弥漫着。
        玻璃窗面持续有点点细雨坠落,但由於日番谷没有开音响,所以可以清晰听得到雨声的胡乱演奏,就如同他内心某处不断在崩裂的声响。
        这段路程对他来说很漫长,途经的每一个路灯彷佛都是在替他倒数计时的警示灯号。
        最後抵达了住家,将引擎熄火後,日番谷仅说了一句话--
        「我答应妳提的分手……这里就留给妳,我会搬走。」
        他们这次真的告别了,可能再也不会见面了吧?
        即使她知道根本忘不了。
        但也或许时间可以冲淡一切,她相信只要找到心向的道路,一切便可以恢复正轨的,即使已经没有日番谷在身旁了。
        偶尔看到餐馆内忙碌的服务生,会想起他们曾经一起努力过的片段。
        偶尔感受洒在脸上阳光,会想起他曾带给自己的温暖。
        偶尔看到脚下的花瓣,便会不禁想起他们的青春曾经也开得如此灿烂……
        只可惜最终还是经不起风寒似地凋零了。
        这样的联想深渊一旦陷进了,便万劫不复。
        --再见了,小狮郎。
        所以必须强迫自己去学会道别。
        直到过了很久之後她才明白,可能当时的彼此都还太过年轻。
        只是受了点伤,迷惘了点,就容易慌张不已。甚至还过於草率地,推开了任何会产生痛觉的媒介。
        却没想过,仓皇的决断导致,最後留在生命中的并不是解脱後的轻巧,而是永远都填补不了的裂缝……
        和遗憾。
        FIN-


      IP属地:中国台湾82楼2017-03-04 13: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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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说雨中那个情节超容易联想到那张男默女泪的日雏同人图,结局突然be需要消化消化。


        IP属地:上海来自iPhone客户端83楼2017-03-10 23: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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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侣确实不适合一起工作+1,就算分开了也容易ntr,所以能不能在一起完全看是不是真爱


          IP属地:上海来自iPhone客户端84楼2017-03-10 23: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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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让各位没有杂食感,本人打算将《一失言成千古婚》系列新开一帖继续写下去了。而这帖继续杂烩放短篇。
            我觉得写著写著好像上瘾了,婚后剧情居然可以一直脑补下去,还可能会逐渐偏离正常人设,外加尺度(?)恐怕会有所浮动,甚至是雷到各位,所以还是有所区分好。


            IP属地:中国台湾88楼2017-03-17 23: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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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楼请继续写文啊!最近好萌这对CP,可发现人设有些根本已崩,楼楼的文绝对是难得一见的好文!


              来自手机贴吧89楼2017-03-29 06: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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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段时间没来了,冒个泡,楼主加油(^_-)-☆


                IP属地:湖北来自手机贴吧90楼2017-04-02 0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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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1-29 02:47: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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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11 【日雏】情到深处人孤独.续
                  ------- BLEACH 死神
                  ------- 日番谷冬狮郎 × 雏森桃
                  ------- 情到深处人孤独.续
                  ------- 现代架空
                  ※此篇为《情到深处人孤独》的延伸背景,建议先食用过前篇。
                  ※阅读注意:此篇为现代架空背景,各种设定导致人物崩坏可能请注意。

                    三年了。
                    雏森并没有离开这城市。
                    或许是舍不得与他回忆充斥的空间,导致她没有十足的勇气搬离此地,她怕自己再走,便真会孓然一身丶後悔莫及。
                    算是收藏这最後留给她的一份关心。是他主动说要留给她的,不是她硬要占在这儿的……当是这样想就好。
                    残存的自我慰藉。
                    这样的一番举止可能看起来特别矛盾,毕竟当初率先提出分别的是她,但反而自己最终却做不到全身而退……
                    谁叫她是念旧之人,曾走过的痕迹她并不愿就此一乾二净地抹去,要是能够缅怀的成长经历都荡然无存,那她这麽长的一段时光丶这麽沉的一段付出丶这麽深的一项寄托,不就全都是徒劳无获的吗?太显得可笑了,只是不想演变成这般荒芜。
                    就算曾经多麽澎拜的悸动最终都由炙热降成了恒温,尤其习惯了这样的转变之後,不冷不热又无法进退,便随之淡忘了珍惜的重要。
                    那天随日番谷回去後,她闷不吭声便立即躲进房内,躺在床上塞着耳机,听了整夜重复的音乐,凝视着的天花板都随同翻搅了思绪,扭曲成奇怪的漩涡不断旋转着,彻底失眠的一夜。
                    早晨正犹豫着要不要走出房门,恐惧於与他交集时,保持着蹑手蹑脚,却发现根本无须这般大费周章--他不知什麽时候已将自己的物品清空,搬离了。
                    一句道别也没有,周遭的家具摆设更是大多都无所变动,要不是她先入为主地萌生出这样的结论後,再走向敞开的空荡客房确认,可能还没这麽当机立断地判断出这空间里的区别吧。
                    他带走只属於他个人的物品,其他都无所更动,也没过问她就擅自决定了。
                    他说要留的明明就不只是一个空间了。
                    明明还有当初一起布置的家饰,他为她组装的书柜,他为她腾出空间摆设的立脚相框……她几乎可以想像,日番谷大约仅带着一个行李箱,而可能里头也没有装满,就决然离开了吧。
                    她想起了,起初首先有同住想法的是自己。
                    当灵光闪过,便口无遮拦地叙述起了许多同住的好处,所谓上下班交通便捷,所谓多了相处时间,所谓为了携手的未来提前适应……讲着讲着她才突然觉得不好意思,毕竟,自己越说却脱离现实越远了。
                    不过日番谷却意外地答应了她,没有太久的犹豫,面容没有起伏,语调依旧平淡,而她则因此感到心满意足了。
                    她想起当初一起添购了些基本生活用品,她硬是要挑两人成对的,在本就不宽广的套房里,她却也还是想加入极有质感的大书柜,这些日番谷都默默接受着,由她欢喜就好……
                    仔细想想,其实日番谷对她并不差。很多事物都由着她喜好丶由着她任性丶由着她支配--而她最後却还对他满盛偏见,可见自己欲求不满的程度果真是过头了吧。
                    分开後才能断断续续想起,曾经那些美好光景,当时完全被负面情绪占据判断时,却怎样也忆不起--她果然没有自己想像中的洒脱。
                    这样的唏嘘,随着岁月的延伸,将回忆也连带拉出,抽丝剥茧般的细节更是精致得彷佛历历在目般--太真实了,原来一直都没能真正忘却。
                    之前住家附近时常可以对频谈天的店员也已不在了。取而代之的是面无表情丶几乎没有笑容的女孩,似乎是附近高中的打工生。
                    也是,人毕竟不会待在同一个地方太久,工作尤其,朋友或许,恋人更是不确定因素太多……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岔路到了便逐渐分道扬镳。
                    人总归是个体的,无论生来或死去,终将仅剩自身,能走过那样的路程。
                    所以即便身边来来去去了一些人,一些事情虽然回忆清晰,却也失去了挽救的机会,更逐渐地随着岁月流转,最後都还是得看开释怀的。
                    晨时的阳光依旧温暖;闹区的道路依旧喧嚣;夏季的薰风依旧暖和,无论曾经自己的身上发生过什麽巨大转变,整个世界依旧波澜不惊,地球始终运转,每道黑夜过後终会再见黎明。
                    为何突然又拨动起了这麽多旧时的记忆呢?毕竟都过了好一段时日了。
                    随震荡扩散出的涟漪一旦形成了,便很难再恢复心如止水了。
                    大概是因为,现正迈向新步调後的雏森,那才结识一段时间交情便甚好的闺密,从话题之中串联询问起她,关於前男友的事。她在被追究得无奈之下,便掏心掏肺地说出许多过往……以前如何认识,如何晋升关系,如何一起工作,如何决定同居丶最後如何分开--
                    「都同居了还从来没有进一步发生关系?怎麽可能?别骗了!」
                    几乎一五一十都交代了,没想到得到的尽是些难以置信的质疑。
                    闺密对她唯一的恋爱史可谓是相当惊呼连连,边听边拍着她的肩,感觉出她似乎为此受了很大的心伤,除了各种跟着指责前任的不是之外,最後还不免语重心长地说出结论,而这才是向她投射的最大震撼弹--
                    「妳说他对妳这麽冷,是不是根本不爱妳?」
                    是因为不爱,所以之後发生的种种才得以合理解释--她如今可以连贯起这其中的因果了。虽然曾有类似疑虑,但当真听到此字眼时,心却不免紧揪了一下,但也只是一下。
                    她如今可以将这段过往侃侃道出,也算是终於释怀了吧。
                    她记起,当初会在一起是因为,自己总结了周遭人士的鼓噪及盘点回溯了过往之後,猛然发现异状,并察觉了自己内心的动荡,进而延伸出,羞涩之中却仍鼓起勇气要主动扑入他怀里的突破瓶颈--可能是他每次道别时坚持的目送太窝心,可能是他仅对自己才有所起伏的语调太温柔,也可能是他一些轻如鸿毛的保卫举动太暧昧所导致。
                    现在想想,最合理的可能则是自己过於一厢情愿了。毕竟她从头到尾都只是在揣测他的心思,然後自以为是的,提出了在一起的请求--导致他或许仅是念及两人是青梅竹马,怕拒绝尴尬,才导致随和的应许了吧。
                    毕竟昔日的他,对於她提出的任何事情及任何要求,都很少拒绝过。
                    以上那些,只是其中一项原因。
                    她们目前正穿梭在商店街的服饰店里,是她请闺密陪同自己添购些新衣物的。
                    为的是周末的同事聚会,与曾经共事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同事。
                    其实最为影响她记忆翻搅的,便是这项因念旧而衍生的行程。
                    不知是谁起的头,谁提的议,可能是那些旧识里年龄层也不高,所以才特别喜好这种类似同学会的交流吧。也不知这是不是他们头一次举办聚会,不知他们是否都还在那间餐厅里任职,也不知道……日番谷会不会也参加了这样的聚会。
                    只简单地接收到这则通知,那夥人约了间KTV包厢,打着可供吃丶可供玩丶也可供唱的旗号。当雏森还在犹豫时,却被邀约者强行算入了人数,并告知了集合地点。而她当然也没有机会能询问日番谷是否还在任职,更不敢问日番谷是不是也在人数之内。
                    太在意会显得怪异,又或许是已经习惯在那些人面前自然而然地遮掩对对方的关注。
                    她觉得应该还好,想说如果见到了日番谷,也不一定要有所交集,顶多打声招呼不失礼数,更反正是群体聚会,还有其他可以闲话家常的人,因此藉由多方面接触,挡掉与日番谷不必要的交流,而倘若真的回避不了得谈上几句话,那倒也无妨,反正就各种轻描淡写带过即可。
                    雏森抱持这般心境,边按着手机与闺密传递各个即时动态及琐碎闲话,先是在包厢门口徘徊了一下。
                    待打理好情绪,正要推门入内时,却被熟悉的嗓音唤住了--
                    「雏森!好久不见!」
                    回头一看,是夏梨。
                    尴尬。
                    她虽然在肢体及言语上都可以正常和夏梨寒暄,但实质脑中却是一直自动感应出那两个字眼。
                    想到後期夏梨偶尔会对她赞扬着日番谷的种种事迹,以及攀谈自以为很了解日番谷性格举止的推论,甚至曾有一度还对她这正牌女友悄悄倾诉着:『其实自己好像喜欢上主任了』--这种刺耳至极的掏心言论。
                    太心虚了。她此刻想起来,都觉得自己当下因惊愕,而鼓励着夏梨认清自己感情就要勇於去追的回应很是矫情,做作得恶心。
                    因为这项际遇,导致她再也无法面对其他旧识。最後她乾脆爽约,随意找个理由塘塞夏梨後,便匆匆离去了。
                    她无法进入包厢内和其他人打招呼,无论是谁都无法。
                    实在完全不敢想像,若是他们知道了自己曾经和日番谷有过一段,这真是何等的尴尬。
                    最终她果然错过了与日番谷交集的机会。
                    「妳怎麽会知道和前男友错过了?」
                    对於闺密回复的这条讯息,她只是强压下了心中多馀的震荡,简略地解释因为自己後来看到了那次聚会的照片了--
                    因为那群旧同事,随着那日的聚会之後,便在手机通讯软体里开了一个群组,也不知什麽源由也将她加入在内了。再来便是张贴了许多当天聚会的欢乐合照,好像也还有续摊的样子。
                    事隔多年,她终於见到日番谷了,在静态的照片上。他的碧眸依旧深邃,他的皓发依旧醒目,他的神情依旧沉稳,但似乎增添了几分柔和--最後这项隔着萤幕是看不出来的,但她还是可以感觉出这样的细微。
                    或许是少了她这拖油瓶後,他的事业丶他的感情丶他的生活,便从此一帆风顺了吧?
                    她如此幻想,便也觉得自己当初舍弃他并没有太大的罪恶感了。
                    先说分开的人不一定是无情残忍的,只是率先看清了彼此的不适合。
                    --好了。雏森桃妳果然还是正常的,是理性的。就这样了吧,别想了,嗯!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喃喃自语。


                  IP属地:中国台湾92楼2017-04-08 2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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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雏森现在的工作不算稳定,有时会接案画些插图或平面设计,有时会接一些餐厅零工,而另外一直有在经营的部落格则在近几年稍有起色,不时受邀些美食分享的文稿。
                    她暂时还找不到一个可以定下来的方向,但却因此获得足以让生活多点变化的体验。
                      对於目前的她而言,藉由不断看清丶不断挑战及探索自我中而所获的成就感,却也是挺自在满意的。
                      松本乱菊便也是她在新工作中因缘际会结识的友人,如今更已算是好闺蜜了。
                      她觉得松本比自己聪慧,也很是理性。虽然与她相较,年长没几岁,但无可挑剔的艳丽外表,却已十足散发出熟女的气质。
                      而她知道即便如此,松本也并不属於冷艳高傲型,反倒是个性豁达,甚至是私底下还会经常做些无厘头的事情。
                      松本喜好饮酒作乐,所以即使雏森以前并无这嗜好,最终却也连带被影响地会偶尔有一回没一回地陪她畅饮着,为了朋友做一点小小牺牲,她还是可以接受的。虽然大多数相聚於居酒屋的狂欢之後,隔日醒来却总会发觉自己在松本家打扰了一宿……
                    毕竟闺蜜在她的工作接案上,也总是冥冥之中帮了她很多的忙。
                      松本的家世好,家里主业是经营广告公司。但算是千金身分的她,却只喜欢依照自己的性子去找合缘的事情做,像是之前曾经在百货公司里当柜姐卖保养品丶卖服饰,而如今则是在新兴的风味餐厅里任职。
                      闺密早就百般邀请并推荐着雏森到她工作的餐厅用餐,顺便可以友情相助,在形象行销上面,为他们写则美食推荐文。
                      那是在闹区一隅,装潢颇有质感,以黑系风格为主的餐馆,义式料理是其主打项目。
                      先是在外头徘徊了一番後,才走入店门口的雏森,却被那第一眼对视到的人给惊愕到了--她首先看到的是日番谷一手持着帐夹,一手压着领口call机对话,虽然同时也向她所在的方位撇过来,但下一秒却又不以为然地从她的视野中快步离开。
                      理不清的思绪定格在一瞬间,但随後,则立即被店内其他服务员的招呼语给唤醒了神智……
                    「雏森?欸怎麽没先约哪?我今天值班耶!」身穿制服的松本讶异地走到她面前。
                      「啊啊丶是哦--我只是想说先来捧场的……」
                      「哈哈!好啦,妳也够难请的,这下来了就好!不过,只有妳自己吗?」
                    「不丶还有另个朋友,我等他到了再一起进去坐好了。」
                      雏森感觉自己回话的语调很不自然,彷佛仍惊魂未定。於是便想左顾右盼观察着店内周遭,试图平息愕然。却又不慎在一个撇头後,二度见到了那站在柜台正在帮顾客受理买单的日番谷,他熟练地完成动作後,便匆匆再走回用餐区位置与客人对谈。
                      松本顺着她的目光瞄过去,灵光一闪地露出笑容:「那就是我们店长,怎样?帅吧?又年轻--单身喔单身!要不要帮妳介绍?」
                    「店长?呃丶这个……」
                    「嘿,雏森!」
                      在她未说完话时,一位金发肤色黝黑的男子便趁机乱入了她身侧。
                      「啊?古藤!原来妳是带这家伙来阿?」松本开玩笑地对此人摆出一脸嫌弃。
                    「欸欸松本!什麽叫这家伙?我们都是来捧妳场的耶!」而此人依旧是嘻皮笑脸,摆出夸张的表情一直嚷嚷着肚子很饿後,便要求松本赶紧带他们入座用餐。
                      老实说身处在这空间时,雏森都在分神。
                      因为此时是用餐的尖峰时段,所以仅和松本聊了几句後,便见日番谷对她投射『快去干活』的暗示目光,而她仅能面带歉意地说着:「那我先去忙了喔!吃饱一点啊两位!」後则放生了他们。
                      雏森的目光总会在与古藤谈话的空隙中,不自主地游移到那熟悉的身影上--之後再也没与日番谷对到眼了,她便可以自认为自己不是刻意的。
                      因为是店长,他身穿的制服果然与其他人不同,黑色的西装上有淡淡的条纹纹路,内里是白色衬衫,胸前系着酒红色领带--有点对他过於观察入微了,甚至脑中不知是当机还是怎样地一直循环冒出松本口中的『单身』这两字……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此刻与他是已毫无关系了。
                      所以此餐也真是纯粹捧场而已,雏森向松本允诺,下次等他们店内比较不忙的时段再来一次用心采访,撰写美食文稿。也还找不到时机跟松本坦白,他们家店长其实就是她的前任,松本口中的渣男。
                      用餐接近尾声,古藤本来再想邀约雏森续摊去看场电影的,却被她说要等松本下班谈事情而拒绝了,最後更是被雏森打发,先行离开了餐厅。
                      望着窗外天色逐渐蒙黑,客人虽然所剩无几却仍言谈热络,彷佛不受时间已晚而影响。
                      松本走到雏森独自等待的位置旁说:「看来这些客人是要坐很晚的了。妳看那边这你侬我侬的,真是……我都快瞎了!妳还是别等我了吧,我是一定要收尾到最後的,等我下班再跟妳连络啊,妳先回去吧!」
                      由於始終都未能平定内心动荡,雏森在走出较狭隘的路口,到了大马路的人行道上後都是思绪飘然的。
                      她忧然抬起手机望着,惯性地按了个快捷键,那个只属於他的数字。但却未显示出联络人的姓名--也是,理当合情,毕竟早就被她删去了。
                      随後也不知是哪根经不对,她手指一个失控,便轻易按了那串居然还是再熟悉不过,不知是仍存在在脑子里还是动作上的号码。呆然注视着这串数字後,便立即引发自嘲的惊愕,闭眼甩了甩头後,再来则是把手机丢进了手提包里。
                      正当她打算继续起步走到公车站牌,此时却有一台银色轿车行驶在身侧停下,她转头望去,而那沉下车窗後所映入眼帘的面容,却已经超出她好奇心所能承受的限度了……
                      「日丶日番谷?你怎麽在这?啊丶你是收班了?可是,刚刚不是还在店里的……」
                      他除了微微挑眉之外,面容还是看不出过多的情绪起伏,对於雏森一连串的问题也并不想解答,只是以低沉的嗓音抛出一句疑问--
                      「……妳不是叫车?」
                      「咦?什麽?」
                      「这个……」他顿了一下,才展示出手机,使雏森疑惑地走近看萤幕上显示的未接来电,在她还未反应过来时抢先开口,「妳打到我这了。」
                      「啊!怎麽会……那个不是啦!那是不小心按到的--我丶我一定是刚把它丢包包里时……」
                      「无妨,我可以送妳一程。」
                      「咦?」她还在手忙脚乱捞着手提包的动作顿时被此话打断,抬眼怔怔与他对视。
                      「要不要?」
                      他的气场,他的语气,使得她不假思索便点了头。可能因为脑筋一时之间还未收敛,再加上以她方才的思路无法立即反应出拒绝的理由,於是便让下意识支配了自己决策--然而这样一连串的举止糗态,貌似获得他嘴角悄然地扬起一弧线,只是貌似。
                      对於在进入车内时,雏森随口丢的一句疑问:「你的车换了?」
                      日番谷只是轻嗯一声回应,没有多做解释,并使用遥控关上了车锁。
                      以前拥有的那台是二手车,也是老家里多馀的,本来就少在开,最後便给予他在外地当代步的工具。而他也并不是个奢侈的人,之所以会想换车,购买的当下其实也不知是被什麽意念乱入地,只是一闪而过这样的念头--他希望未来她坐得舒适。
                      所以,抱持着此般意念,车上的副驾驶之位也一直保留着没让其他人乘坐过,其他人狭义来说是指女性。
                      身处在二人单独的小空间里,氛围很是怪异。她顿时感到後悔地觉得浑身不自在,她不禁联想到,偶尔让古藤载自己时,她则并没有体会过如此诡谲又紧绷的气氛……
                      突然,日番谷的手掌扶向她的坐椅,那上半身转向她的方位凑近--
                    那俊俏的脸庞丶那炯然的碧眸逐渐在她瞳孔里放大,正当她为此举感到屏气凝神而不自觉身子向後,甚至紧张闭眼时,却发现他替她拉过了右上方的安全带,嘶的皮带摩擦声及喀的一声扣上,音落後才断绝了她的胡乱紧张。
                      方才似乎是靠太近了,她内心的馀波荡漾还未平静,思绪更是兵荒马乱,所扬起的尘沙一瞬间让有些记忆翻天覆地的连结了--大概是因为他那皓发的气味,他强势却又温柔的举止仍旧一如往昔。
                      雏森轻轻吐息了一口气,调节了呼吸,抿着唇,将视线转至车窗外。只希望让此刻的自己看起来能更加自然一些--一定只是因为刚刚太恍神了,日番谷见她始终没系上安全带的动作,於是才主动帮她的。她默默在内心对自己详解了後,便遏止自己再去想些有的没的。
                      「一样吗?」
                      「咦?」
                      「我说,妳的住处。」
                      「嗯丶嗯。」
                      对了,她怎麽这麽唐突?居然瞬间忘记自己此刻还住在两人曾同居的住处,甚至还将这彷佛暧昧不明的环节给老实交代了?
                      虽然是他说要留给她的,但依照她先提分手的气势来看,其实不应该接受这般贈予的,这样子一点也不豁达,反而还有点怪异……不知会不会造成他的误解了。
                      她不自觉皱起眉头,脑中各式幻想剧场不断播送着。
                      不过却幸好,接着他再无过问其他可疑细节,车子也在她应答之後开始驾驶前进。
                      她再度平顺了呼吸频率。
                      一直想找个什麽话题跟他聊,可是各个开端预想都不断被自己提出後又否定……
                    直到抵达了公寓楼下,她回想起这莫约四十五分钟的路程,他们几乎什麽话也没说。
                      雏森礼貌地道了谢後,更没多说些什麽,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恍若隔绝两地的车门阖上後,才过没几秒,日番谷却让车窗再度沉下,好让自己能看清晰她的背影。
                      本来是想唤她的,但千言万语总归还是卡在了喉间,於是只好待亲眼确认那抹逐渐远走的身影上了公寓的楼层之後,他才升起了窗,驶车离开。
                      他永远忘不了那天,决定分离的那天。
                    他当时也是不知是什麽心电感应地,上网查了个列车时刻表,在配合新设定的定位对方手机地点,便推测出雏森大概是坐过头到哪站去了。
                      只是最终他终究没能挽回她。他完全不知道该怎麽做了,就怕那千百个不愿之中会因而勉强到她了。他不愿她将就,若是自己无法带给她快乐的话,他宁可放手。
                      联想到大学科系的选择,他坦白自己完全没有任何方向。
                      对他而言,其实选择什麽都行。虽然旁人总夸他为聪明绝顶的天才,心思缜密丶融会贯通丶逻辑清晰,却只有他看得清自身最大的缺点--就是对任何事物几乎都没有太大起伏的感触。
                      他甚至一度不知自己为何而生,对生命感到徬徨。
                      那些消沉无感,则是在遇见了她之後,彻底算是完整赋予了他生存意识里的某项使命。
                      他因此有了更确切的目标,有了更想努力的决心,一切都仅仅是因为有她。
                      若是她放弃了这样的领域,那他便也感到乏味,所作之事顿时间都会变得毫无意义--无论是在上学读书丶无论是在休闲娱乐丶无论是在职涯方向皆是。
                      他们曾有过一次幸福的机会,但错过,毕竟是错过了。
                    即便他再如何不舍,再如何不甘心。
                    TBC-


                    IP属地:中国台湾95楼2017-04-08 22: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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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手机贴吧96楼2017-04-10 01: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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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中国台湾来自Android客户端97楼2017-04-17 01: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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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到被需要,是相爱很重要的一项环节。
                            希望所有的喜怒哀乐都能与最为在乎的人分享,可是一旦心有馀悸而有所保留了,那便是因为踌躇积累,以致干扰了倾诉的流动。
                            曾经她以为只需承担个人的喜怒哀乐就足够了,但当左胸容纳了另个人之後的现实是,那成为了身上一部份形体的小心翼翼丶一举一动都连带牵动了她所有的情绪波动--
                            而她再也不只是自己的了。
                            她一度後悔着,倘若当初没能勾破那条和平的界线,如今的两人会不会还是相濡以沫丶默契十足丶形影不离的青梅竹马呢?
                            明明是设法让彼此靠近,却反而越来越失去,并且逐渐因视线焦距,而无法暸望更广大的风景了。
                            她知道他并不是真的这般冷血,只是过於我行我素,而她则是太畏惧孤独了。
                            当缅怀自由的诱因促使她分神,因而无法含着现实孤独的苦涩,她再也不愿忍着不吐出,甚至宁愿自己从未尝过这滋味……
                            想必当初的她可能太寂寞了吧,以至於把所有围绕她生活的事物,让她相较之下更显为孤苦伶仃的一切,都给狠狠推开了。
                            选择隔离的是,几乎所有,关於会连动到他的一切。
                            回到室内後还不想进入房间,雏森劈头便倒在沙发上叹息,小巧的脸庞埋入柔软坐垫。脑中仍盘旋着刚才搭人便车时自己的行为举止,不安地皱起眉头,想着自己各种迟钝神游的失态,那无非是破绽百出到可耻的地步。
                            怎麽都已经这麽久的一段时间了,自己却一丝长进也没有,好像还是冒冒失失的?
                            这算什麽,光是一个照面就魂不守舍了?
                            她突然想到自己还答应了松本下次会先预约,再二度到他们店里采访。一想到这算是间接与他搭上了来往桥梁的决策就深感头疼。
                            她有点恐慌,以至於乱七八糟想完那些後,无奈地用脸翻转摩擦着坐垫,并开始喃喃自语着:「怎麽会这样?怎麽这麽不凑巧,乱菊姊就在他的店里任职呢?唉……」
                            --以後是不是还有见面的机会呢?到底要不要待会儿就跟乱菊姊坦白?要是她知道了日番谷就是她的前任……她也会傻眼吧!
                            之前松本的义不容辞,不断延伸推论并打包不平地种种指责男方的不是--那不知是她隐喻的怨念太重还是松本根本是无条件站在她这边的,明明她应该只是心平气和地阐述事实经过,但却让回应而来的难听话语占绝大多数。
                            之前,松本似乎提过她的店长--记得印象中,松本对自己家的店长评价是不错的,不过至於是哪方面的细节此刻却完全想不起来了,只记得那一定是在居酒屋,她被酒精压垮着意识时与闺密胡乱瞎扯时聊到的。
                            种种意想不到的巧合,让她都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了,事情发展成这样根本已全乱套了……
                            算了,还是先别提了。
                            雏森怎麽想都觉得局势会变得更加诡异。反正她把他当成生人也不只是一两天的排演了,若情势所迫得这麽重蹈覆辙,她倒还可以接演下去的。
                            只是,除此之外还有一点令她感到困惑。
                            方才跟日番谷处在同个空间时一直挣扎要不要开口的问题--为什麽会想开店呢?
                            记得时间点是两人位於不同分店的时候,一个讨论着公司营运模式的话题结束後,便突然延伸到她美好描绘着自己小小的梦想,并潦草地与他假设过未来……
                            那时还没预料到他们居然没有未来。
                            曾经说过一起实现的梦想,如今他却独自完成了。
                          虽然总归是替他感到高兴的,但往反方面一想,她则感叹--果然日番谷根本不需要她,也可以完成很多事的吧。


                          IP属地:中国台湾99楼2017-04-22 19: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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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采访撰写部落格文稿的这天到来。
                              雏森此次便按照以往的程序进行,跟松本先约了他们店里的空班时间,也有劳着料理主厨特别为她准备试菜了。据说日番谷大多时间都会待在店里,而她当然也不好意思唐突指定个什麽店长不在的日子。
                              不过幸好,起先都是由熟识的松本与她接洽的。但不知这闺密是有意还是无意,近日老是频繁与雏森提起自家店长先前各项创举的风光伟业,就连到了店内都还不放过地小声在她耳边通报着日番谷的细微动向。
                              待料理主厨来与她介绍并详细解说几项特色餐点时,松本才不再唠叨,而是往店内的其他方位移动。
                              「我说,店长怎麽一直盯着我家可爱的妹子看呢?」
                              「……我是不能关心状况吗。」
                              「不不丶您的眼神何止是关心?我看店长你根本是想把人家给吃了吧哈哈哈哈哈--」
                              「……」
                              对於松本的嬉闹不正经早已是见怪不怪,日番谷自知最好的应对就是保持沉默。他一贯面无表情地伫立在柜台这位置,用乾布擦拭着一本本菜单,只是视线转而专注回手上了。
                              「不然我待会叫桃桃来跟店长交换联络方式?」
                              「不需要。」
                              「她也有过餐饮业的经验,啊……跟你说,她年纪虽然比你大一岁,但你不觉得她看起来还像个大学生吗哈哈哈--欸店长丶你应该不会介意人家比你大吧?」
                            「我知道。」
                              「你知道--嗄?」松本挑眉,满脸问号。
                              「她我从小就认识。」
                              「从小认识?青梅竹马吗?欸不丶等等等等--这让我想起一件很不得了的事!」
                              松本的反应太快,几乎只在几秒之间就将所有因果关系给拼贴完整了。迅速重整思绪後的她瞪大了媚眼,嘴也张成惊恐模样,似乎已笃定了自己的推理,而就差对方一句招供之词--
                              「店长,所以你和桃桃是?」
                              「她是我前任。」
                              --史上无敌大八卦啊!天哪!
                              要不是雏森跟主厨他们在座位席认真讨论着餐点,松本觉得自己肯定会失控乱叫到整间店都听得到。所以面对当下这突如其来情报,她只能咬牙切齿地搔头,接着暗暗爆了几句粗口,并一直嚷着自己需要时间冷静一下,然後选择与自家店长隔离一段距离。
                              可想而知此人的反应是相当惊愕失色,主要是因为短时间内无法将自家威风凛凛的店长跟那个自私自利的废物渣男给连贯起来--不对丶是她一直忽略细节了。
                              其实以松本这处於中间的角色,她早该料到的。只是她当真没想到世界居然会如此狭小,身边的两位友好之人居然还隐藏了这层关系。
                              雏森和料理主厨介绍完餐点并做完笔记後,再来则是该日番谷亲自与她详解他们这经营了近一年,店内的各项优势,顾客回馈的满意度,以及季节性行销活动的相关进行,希望她也能在文章中加入宣传。
                              松本在一旁刻意观察着雏森。
                              当日番谷坐於她正对面位置时,她略感僵硬的表情只呈现於一瞬间,当要与他交流应对时,则又立即恢复了往常亲切的笑容,像对待平日客户一般的寒暄着--她还装得真像一回事。
                              「啊,妳知道了?」
                              「真可恶啊,居然瞒着我!」
                              「我丶我不是故意的……」
                              「唉,算了。重点是,我可不敢再叫妳前任渣男了,太扯了这事儿!」
                            当晚结束采访後,松本收完班便立刻就跟雏森通了很长一段电话。包括她第一次光顾店内就巧遇,并让日番谷载回家这突发事件都一五一十地向松本交代了。
                              由於这整个事件变得更加扑朔迷离有待商榷,於是松本将原先强行对男方冠上的骂名,给暂且搁在一旁了。毕竟其实,雏森总说是自己的问题造成彼此感情疏离,而那举出的种种实例,都是因双方未做有效沟通所导致间隙越来越大,最後才会形成的强烈反噬。只是看着当下雏森叙述旧事时那副快哭出来的样子,真是令松本太心疼她了……
                              自从得知雏森跟日番谷的关系之後,松本可不管这小妮子说什麽:就当没这回事,希望不要因为她的缘故而跟店长相处不自在了。
                            她可不觉得会有什麽不自在,反倒是工作时添加了空隙便可挖掘八卦的干劲,十分有趣。
                              更甚至有时候,还会冷不防地向自家店长问起他们以前的恋爱史,但日番谷能无视便装没听见,几近是绝口不提,再不然就是以各种派遣工作,数度打发她。
                              最後松本再也受不了此人死要面子的倔强,便趁四下无人之时,以正经的口吻,诚恳问了一句--
                              「所以店长心里是还有人家的?是吧?」
                              「……」他没有回答,表情更是无所起伏地继续翻着钞票对帐。
                              「在这麽别扭下去,古藤可要抢先店长了。」
                              「……古藤?」
                              「对啊!那小子也在追桃桃呢,可勤快了!」
                              「也在追意思是……还有其他人?」
                              「不是还有你吗,店长。你太不坦率了,这样人家哪知道你在想什麽--就一句实话,你心里到底还有没有桃桃?」
                              他停下手边工作,瞥了松本一眼後,视线转为原方位,已空荡的桌椅林立。在心中明明是很肯定的回答,但却彷佛得下足莫大的勇气,才得以将此字释放出嘴边:「……有。」
                              「好!那待会儿咱们去一趟桃桃家,我会帮助店长的!」她拍了一下日番谷的肩,潇洒地以下犯上夺去指令权。
                              「喂……喂……我没有要--」他闻言後瞬间无奈,抬眼回神,只见松本回眸对他竖起大拇指後,则快步走到外头,勤奋地将门口该撤掉的宣传牌移入室内。
                              於是松本就冲他这句话,快速地将最後的收尾工作搞定。待与日番谷一同确认店铺大门锁上之後,便拉着他一前一後地朝目的地前进。
                              日番谷原本是没把她兴高采烈说着什麽要凑合他们的话当一回事。
                              但最後之所以会被说服前往雏森家,是因为,方才松本趁着收尾空档传讯,想跟雏森会合居酒屋时,却被对方婉拒--雏森说她已在居酒屋待一整个晚上,早就喝不了了,而且有古藤陪同,最後也会送她回家的,很抱歉与松本就只能改日再约了。
                              恰巧松本这夥人抵达公寓楼下没多久後,也见到了古藤的车,且可想而知,那小妮子则又几乎是醉得不省人事,只能由身旁之人搀扶着步行了。
                              在与日番谷协议了一下对策後,便由松本打头阵,快步奔向那即将带着烂醉之人上楼的古藤,而游说了好一会儿後,对方才肯将雏森交到松本手中。此半路拦截的计画可算是顺利达成。
                              雏森在见到松本的那刻还吃力地睁开了眼,惊讶地唤着乱菊姊,但除了名字之外的字词皆是残破不全。而当日番谷抓好古藤已离去一阵子的时机後,再徐步到这两人身旁。
                              这时的雏森则已失去意识地完全昏睡,只能倚靠在松本柔软的身上了。
                              目的位置在四楼,所以还是得由日番谷背着她行走阶梯,而松本则跟在後头替她提着包包,摸索家钥匙。
                              「她以前是不喝的……」即便是安全地将她放置到卧室的床上後,日番谷的眉间依旧紧蹙,低声抱怨了一会儿,倏地则又像是想起了什麽,忿然质问另一句:「是妳?」
                              「啊哈哈--这……」明显感觉对方充满怨气的眼神投射,松本连忙补充:「这也不完全是坏事啊,现在的女孩子可不能完全不喝的,稍微有点酒量才不会一下子就被灌醉,况且桃桃有说过,如果没有信任的人在身边她是不会喝的。」
                              --也就是说,那男的也是她信任之人?
                              日番谷迅速归纳原委,莫名扳动到醋坛的瓶盖时,不免又更紧了紧眉头。
                              他叹着气,心塞地选择放弃纠结,而正将功成身退地转身离去之时,却突然被不知是回光返照,还是仅在做梦神游的烂醉之人给胡乱揪住了衣角……
                              「妳啊……」
                              他一边无奈埋怨,一边温柔地将她的悬挂床沿的手挪放回自然的姿势,并替她将身躯乔到双人床的中央,而最终拉上被子的举止,却被她泛红的睡颜给勾魂住了--同步便惊觉,自己似乎太沉浸於自以为的两人世界了,猛然警惕地回头一看,则发现松本早已消失在身後,似乎是晃到外头客厅参观去了。
                              都得怪这周遭景象太过熟悉,他才会无意识地被劫入回忆里。
                              虽然上一刻还略感愁肠百结,但日番谷於短时间便压抑了思绪躁动,一脸镇定地走出房间。而这才刚踏入到另个相较宽敞的空间,就被松本逮到一问--
                              「店长,你们以前就住在这吗?」松本其实是头一次来到雏森的住处。
                              「……谁说的?」
                              「咦?是吧!店长这是你迷的足球队啊!」
                              「什麽东西?」日番谷走近松本手指的方位查看。
                              因为店里的柜台上也有摆放这队徽的小型模型。虽然日番谷从未对松本表示过自己喜欢这个,但此番看到放置於客厅柜上的这张合照,便更可以肯定地推论一二了。
                              「哈,我偷翻开来看的。」
                              这相框内的合照原本是盖起来的,仅是被盖上而已,未被丢弃。
                              可能是昔日回忆太纯洁无暇,那初中时带着满溢的雀跃,青梅竹马两人头次离开家乡,自个儿搭电车到另个城市,就只为了看一场足球比赛。当时雏森更是不怕生地礼貌请後排观众协助两人拍了一张合照以做纪念。
                              见此框内景象,日番谷一时之间难以言词。内心纵然泛起涟漪,但童年总归是过去式的。
                              其实也不是他喜欢,原先是因为雏森喜欢,才会连带喜欢上的。
                              他自知自己对各个事情都无感过头了,仅除了与她相关之外,这他之前就已声明过。
                            而雏森在两人交往时曾说过,她之所以会喜欢观看这项运动,是因为初中时日番谷参加过足球队,而当时日番谷踢球得分的刹那可谓是帅气到爆表,真的很为他着迷呢。
                              这番阿谀奉承的话语虽然听着是高兴的,但是那什麽足球队的,明明也是因为雏森随口一句什麽:「小狮郎如果能进入足球队还拿下冠军赛的话,以後就不叫你绰号了哦!」
                              不叫绰号这约定是守了,但此时却刻板地遵守到只能生分地称呼自己的姓氏,时而还外加店长的称谓。
                              松本在他回忆过往的同时,似乎反常地说了几句似是劝合的感性话语,那说法也不是开门见山,反倒是暧昧不明的,而其煞有其事的面色凝重,好像在演讲一般。
                            可枉费她的苦口婆心了,那些长篇大论他几乎都没能仔细听进去,只因他太沉溺在念想之中了。
                              「--错过就可惜这段缘分了。」
                              「……」
                              最终完整进入他耳里的仅剩这句结论。
                              「哇勒丶搞什麽?在这麽有意境的空间里我都不自觉变成多馀的了,那先走了啊店长!待我家桃子可温柔点啊--」
                              松本摆了摆手,即将从他面前轻快地掠过。
                              「喂!在讲什麽鬼话?」日番谷秒懂她的话中有话,仅是嗤之以鼻的斥喝之後,又压低了语态续说,「帮她……起码帮她换套衣服吧?这浑身酒臭的。」
                              「收到哦--店长,我帮吗?」
                              「……废话。」他的额间顿时爆了青筋。
                            TBC-


                            IP属地:中国台湾101楼2017-04-22 2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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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1-29 02:4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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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中国台湾来自Android客户端102楼2017-04-23 20: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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