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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水楼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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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什么这么兴奋。。。
看来热情都是在最开始的时候才有~~~~~
OYE~~~~~


1楼2008-09-05 15:07回复
    到最后,他才知道——
    近水楼台,并不是指他


    3楼2008-09-05 15: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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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2-15 04:53: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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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本是不准备放人的……”秦越站去书桌前,看着水墨砚台,那是她在他登基时送给他的贺礼,“我总觉得,她在我身边,也能得到幸福。我能给她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东西,你能给的,我自然也能给……”

      楼槿在后面幽幽地说,“你应该知道,她想要的,你给不了;你给的,她未必想要。”

      秦越不悦地嗤笑,“你未免太过狂妄了点。”

      “有吗?你我都知道,她需要的是专一的爱。而你,一个帝王,永远给不了她这样的爱。”

      “所以,楼槿,我并不是输给了你,我只是输给了我的身份。”

      “是吗?”楼槿轻笑,这未尝不是一个很好的借口。

      “我想你知道她在哪里……”秦越不想再与他多做纠缠,这个人句句都在提醒着他——她的爱并不属于他。他的每个眼神也仿佛在向他炫耀——只有他,才是她心上所爱。

      楼槿欠身往外走,他自然知道她在哪里,他不过是要光明正大地告诉身后的那个掌控天下苍生的男人——她只会是他的。


      6楼2008-09-19 19: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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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度真抽~~~~~~~
        若到后面些不下去了~~我就hexie了这里~~~


        8楼2008-09-19 19: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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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汗。。发现有些地方人称打错了。。
          无视无视


          10楼2008-09-19 22: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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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年春天,秦越弱冠已满一年,秦致远把他叫来御书房,说他可以去民间私访一次。他规矩地站在下方点点头,他自然明白这是锻炼,也是最后的松懈。

            他刚从御书房回到自己的寝宫门口,里面就窜出一个人直接扑到他面前抓紧他的手臂,俏声说,

            “越哥哥!听说你要出宫了吗?我也要去!”

            秦越淡淡笑笑,也不知道她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居然已经在这里守着了。

            “出宫有什么好玩的?你就住在宫外的啊……”他拉着她进屋,模棱两可地敷衍。他可不要带着她去!

            “你别想诓过去……我听说你这次是要出京城去各地私访的!哪能和我们平时逛京城比啊……”殷于月放开他的手,改而叉腰道。

            “你听谁说的?谁在四处说这些消息?”秦越故作严肃地问。

            “呃……那个……”她转着眼珠,瞟瞟这边,看看那边,“呵呵……我是来这边找你时,在花园里听到的,也不知道是谁在说啊。”她以一个无辜的耸肩结束了她的回答。

            秦越摇摇头,自顾去一边坐下,其实他早就看到他身后的一个小太监一直在对她挤眉弄眼。殷于月似乎就是有一种别样的亲和力,所有的下人都挺喜欢她,为她办事也格外上心。

            “你别转移话题啊!我也要去!好不好?”她见他并没有真生气,又蹭过去,蹲在他面前,仰着小脸,眨了眨溢满诚意的眼眸。

            秦越暗暗叹气,她这样看着他,他完全没有抵抗力啊。他对她的无边宠溺可是出了名的。于是开始找其他借口,

            “我是去办正经事的……你跟着……”

            “我保证不会妨碍你!你做你的事,我逛我的啊。好不好?”她举起双手做起誓状,眼睛却还眨巴眨巴着看着他,满是光辉。

            秦越捏捏她的脸,“就算我同意,你爹,还有你那两个哥哥,也不会同意啊……”

            “他们那边我可以去说啊!”殷于月雀跃,世界上最好对付的人,果然是家人和她的越哥哥啊。

            秦越不置可否地耸耸肩,端过一边的茶喝。

            “好了!我现在就回家和他们说!你可不能反悔啊!”殷于月拍拍手站起来,转身蹦蹦跳跳地往外走。

            秦越放下茶杯,抿着笑看她跃动的背影。及笄后的于月,还是和以前一样爱玩闹,但他又觉得有些不同了。也许真的是长大了,一斜眼一垂头,是她不自知的娇媚。秦越轻敲着桌面,想她跟着他去一次也没有什么不好,以后她注定是要在这深宫里生活,也没有多少机会见识民间的生活了。待这次私访回来,他也该给母后提立太子妃的问题了。


            13楼2008-09-23 2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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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哈!!!
              就要来得快。。。不然我没什么血可洒~~~


              25楼2008-09-26 22: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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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客栈的路上,他们都没怎么说话。楼槿好几次欲言又止。并不是他不想说,是看着她低着头低落的样子,他也不好开口搭话。他来长安几年了,慢慢得有了名气,身边的莺莺燕燕也越来越多,但他一直都是疏离相待。偶尔不得以的应酬已经让他耗光了耐心,更别说主动和一个陌生女孩子讲话。

                但她不同。她像是春夜里凉爽的风,清清爽爽。他乐意于她接近,从他在小摊前看到她的第一眼开始。

                “殷姑娘有没有兴趣来我的私塾看看?”

                从言谈中,他看出她是爱书之人,兴许他可以请她去看看他的藏书。

                “啊?!”于月从沉思里醒过来,思考了一会儿,略微抱歉地说,“可能没时间……”

                “哦,那也没关系。”他依旧笑得轻松,“私塾就在城郊,一问就知。待你有了时间,倒也可以来看看,我们也有机会再交流交流。”

                于月轻轻哦了一声,转过街角,安顺客栈的锦旗在风中呼啦呼啦响。她还没走近,一个人就冲过来抓住她的手臂——

                “殷于月!你跑哪里去了?!知不知道所有人都很担心!”

                于月认识了秦越十几年,他还没对自己这么凶过,一时懵了,只缩着肩膀睁着眼睛看着一脸焦虑又气愤的秦越。

                “我……”再怎么说,秦越也是太子,严肃起来,眼神是很迫人的。饶是和他这么亲密的她,也不得不被威慑到说话结巴。他的眼神,就跟她犯了多大的罪似的。

                秦越悬了一晚上的心,在看到她的那一刻,早放了下来,但还是生气!她不知道她失踪会有多少人跟着鸡飞狗跳吗?看她被自己吓到的眼神,他消了消气,拽着她前后上下打量了一番,确定没事,敲敲她的头,语气缓和了不少,

                “跑哪里去了?”

                “放河灯啊,我买好出来就找不着你们了……”于月扁扁嘴,她也不是故意的。找不到他们,她也很着急啊,还好……

                “哦!对了,我不认识路,是楼公子送我回来的!”想起一直站在旁边的楼槿,于月赶紧给他们介绍,“楼公子……这,呃……是我哥哥。”

                一个谎言总要许多谎言来圆,她说过是和兄长来长安游玩的,此时自然不能前后不一。不过秦越确实是她哥哥嘛,她也不算是说谎。

                秦越这才留意到旁边还有一个人,他扭头,楼槿也很有礼地和他对视。只一眼,就知道彼此的不简单。秦越心里刚消下去的火又嗤啦嗤啦地冒起来,这个小丫头居然跟着一个陌生男子走?是要说她运气好还是傻人有傻福?但有外人在,他也不好发火,于是淡淡地对楼槿点了点头,

                “劳烦楼公子了。”

                “没有。殷姑娘很可爱,我也从她那里学到不少东西。”楼槿也云淡风轻地回应。他离家几年,早被这人世锻炼了眼睛,哪会看不出秦越的不凡?殷于月说他们是江南人……楼槿略微沉吟,脑子里把江南的望族都过了一遍,还真没能和秦越对上号的。

                秦越听他言语间对于月很是好感,皱了下眉,拉过于月,抱拳道,

                “也晚了,我们先回客栈了,楼公子请自便。”

                楼槿也笑着抱抱拳,点头。殷于月被秦越拉着手腕往客栈走,抬眼瞥见秦越不善的脸色,咽了下口水,她想起那些被他责罚过的皇子公主,打了个冷战。他不会那么对她吧?……

                正为自己的未来担忧着,身后的楼槿突然朗声说道,“殷姑娘,可不要忘了我们的约定啊……”于月疑惑地回头,楼槿颀长的身影在街灯下拖曳出长长的影子,她站在影子的这头,看他在那边笑得安然。

                鬼使神差地,她点了点头,笑容还未扬起,手腕上一痛,秦越手上的力道几乎要把她捏碎。她痛吟一声,看秦越一眼,不就是走失了吗,自己现在也回来了啊,他还生什么气?

                秦越黑着脸拉着她回客栈,另一只手紧握成拳——

                那个什么楼公子,不能再让小月见了。


                26楼2008-09-28 22: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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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2-15 04:47: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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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说吧!”秦越往椅子上一坐,看着站在一旁的殷于月。

                  殷于月本是想坐下,但一看到他的眼神,曲下去的腿又站直,装傻道,“说什么?”

                  秦越冷哼一声,绿杨在一旁一脸着急。他们进门时,她还未来得及为小姐回来开心呢,就被秦越的神色吓得现在只有在旁边干着急的份儿。她从小就跟着殷于月,自然也和秦越有很多接触,还没见过他这么凶小姐呢。

                  “绿杨你先去衙门找伍嘉阳,告诉他不用找了。”秦越看于月老瞄绿杨来转移视线,开口将她支开。

                  待绿杨出去,秦越拉过她的手腕,仔细检查。细白的腕上有淡淡的红色勒痕,他刚才没控制好力道,一定是捏痛了。他叹口气轻轻揉起来,

                  “还痛吗?”

                  于月摇摇头,这样温柔的秦越才是她的越哥哥啊。

                  “下次别乱跑了,我们都会很担心。”

                  她点头,她也不是存心乱跑的,只是现在始终理亏。

                  秦越看她低着头,也很委屈的样子,才笑着拉她坐在一旁,“自己一个人都玩些什么了?”

                  “没玩什么。就和楼公子放了河灯……”见秦越不再生气,她也来了精神,“啊!对了,今天买河灯的银子是楼公子给的,我得找机会还给他……我买了四个河灯,本来是要给你们一人一个的。谁知……所以我和楼公子一人放了两个……放河灯的人好多,那么多河灯飘在河面上,很漂亮……你没看到真可惜。”

                  秦越按了按太阳穴,能不能别让他再听见‘楼公子’这三个字?

                  “是为了谁,我们才没看到的?”

                  “呃……是我……”

                  “知道就好。以后不能再此处乱跑了,过几日等我事情办好,我们也敢启程回京了。”

                  “回京?”于月惊呼——也是啊,他们出来大半个月了,该去的地方也去的差不多了。可是……楼槿的话在耳边响起来。于月凑近了一些,笑得很甜,“大概还要几天?”

                  “最多五天吧……”捕捉到她眼里一闪而过的落寞,秦越挑眉问道,“怎么?舍不得?”

                  “是啊是啊……舍不得这里的美食……”

                  可她的眼睛里,分明不是这样。秦越看着她没回话,他守了她这么多年,她想什么他怎么会不知道?想来,今天还是不该疏忽,让她有机会和那什么楼公子认识。那天在饭馆里,他也听到了,似乎是风流才子一类的,虽然他也得承认,楼槿本人看起来并不像酸文人。

                  “你要喜欢……也可以选几个厨子带回宫去,或者去你们府上。”秦越站起身来,掸掸衣角,“你也累了,早点休息。”

                  “喔。”于月跟着站起来,送他出去。

                  拉开门,外面月色正好,街道上也安静了下来,秦越跨了一只脚出去,又回身说,

                  “这几天我有事,你就乖乖待在客栈里吧。”

                  “啊?!你有事,绿杨还可以陪我……”

                  “我不放心……”秦越背过身去,不看她扁起来的小嘴,“还有……不要轻易和陌生人说话,你还小,不知道险恶,万一碰到有歹意的人,你今天可就回不来了……”

                  “我没有……”于月还想争辩,秦越已经离开了。

                  她愣愣地关了门,他最后一句话,不就是在说楼公子吗?她觉得他不像坏人,才跟着他走的啊。

                  以后几天真不能随意出门了?想到这个,于月郁闷地趴卧在床上,两条腿扑腾着上上下下……想着那些美食,那些好玩的小物件,还有……城郊的那个私塾……


                  28楼2008-09-29 13: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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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于月安分了两天,每天几乎都待在客栈里和绿杨大眼瞪小眼,然后等秦越办完事回来一起出去吃饭或走走。倒不是她怕了他,只是绿杨说那天她不见后,他分外着急,最后竟找上了当地的衙门帮忙寻人。于月知道他此行是隐秘的,不像让这些当地官知道,却因为她,泄露了身份。

                    那天后,客栈里也常常有人说要见秦越,自然是那些想抓紧机会巴结的官员。

                    于月有些内疚,所以很乖巧地安分了两天。

                    但也只有两天。


                    29楼2008-09-29 23: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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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槿结束这一堂课后在凉亭里找到她。

                      她似乎已经忘记了刚才的插曲,趴在栏杆上看金鱼看得热闹。她身边站着绿杨,正好奇地打量他。楼槿好笑地回应着绿杨探究的眼光,她是在看他配不配的上她家小姐么?

                      “殷姑娘,怎么想起过来了?不是说没有时间么?”

                      殷于月回过头,神色微赧,解释道,“我们的事情都办得差不多了,也没有多忙。”

                      楼槿笑着点点头,挨着她坐下,关心地问道,“那天回去你兄长没责罚你吧?”

                      “没有没有……”于月赶紧摆手。绿杨在一旁翻白眼,紧闭两天还不算责罚啊?她真是不明白小姐干什么一定要来这里。说这个楼公子魅力大吧,她却觉得他没有太子来得有魄力。好吧,她也得承认,若是细看,这个楼公子温润的眉眼间,隐隐的坚毅与自信是藏不了的。

                      殷于月见一下子没了话题,眼睛盯着地面转了好一会儿,突然站起来说,“对了!楼公子!我来这里是要把那天的银子还给你!”

                      “这个就不用了……”楼槿淡淡地回。

                      她一脸认真地叫,“什么能不用呢!欠人家的都是要还的……绿杨……”

                      绿杨听到赶紧从荷包里拿出一淀银子,双手递过去,楼槿看了银子一眼,又看了满脸坚持的殷于月,

                      “那天我也放了河灯,殷姑娘就当是我请你放的河灯就好了啊。”

                      “可是……”

                      “在下把殷姑娘当朋友,若是殷姑娘执意要用银子来‘回报’我的友谊,我……”

                      “没有没有……我没有看清你的意思!”她摆手加摇头,证明她只是单纯地想把银子还了。

                      “那……”楼槿瞥了一眼银子,她立马让绿杨收了起来,笑着说,

                      “那我们就不提银子了!下次你来京……呃,来杭州,就换我请你了!”

                      “有你这句话,我一定会去杭州看一看……”

                      楼槿引着她们往里面走,随口问道,“你们准备什么时候离开长安?”

                      说到这个问题,于月耷拉下了眼睛,低声说,“我也不是很清楚,等越哥哥的事情办好了应该就走。”

                      越哥哥?楼槿挑眉,她为什么不直接叫大哥?难道真如他料想的那样,那个鹰一样的男子,并不是她的亲哥哥?

                      “若是决定了时间,一定给我来个信儿,我也好去送送。”

                      “这个……”于月想到秦越的警告,缩了缩肩膀,“再说吧……”

                      他们一路从前面的学堂转到位于后方的居住区。于月好奇地打量着,感叹道,

                      “楼公子的私塾真漂亮……”

                      “呵呵,闹着玩罢了……”

                      “这怎么是闹着玩儿,教授小孩子知识,是很了不起的事情啊!”于月跟着他走进大厅,抬手就愣住。看到那个婀娜熟悉的身影,她不自觉地皱了眉。

                      她为什么会在这里?她和楼槿到底是什么关系?

                      绿杨在一旁扯扯她的衣袖,低声说,“小姐,我们该回客栈了。”

                      于月置若罔闻,看着楼槿走过去对柳碧云说了几句话,柳碧云看她一眼就出了侧门。于月清清嗓子,觉得自己没立场来询问,只能把疑问压在喉间。

                      他们落了座,楼槿和她谈了一起私塾的事,还兼着讲学生们的趣事,惹得她不时笑出声。不一会儿,柳碧云就端着茶进来,恭敬地放在她身边的几子上。虽然对柳碧云和楼槿的关系有诸多揣测,并不自觉地带上了嫉妒之心,但基本的礼仪于月还是谨记的。她起身道了谢,笑着说,

                      “想不到柳姑娘也在这里。”

                      这多少有些试探的味道。

                      柳碧云看她一眼,笑得温柔,“我也想不到能在这里再看见殷姑娘啊……”又回身对楼槿说,

                      “槿表哥,我先退下了。”

                      楼槿点头,待她出去,才开口说,“碧云是我的远方表妹,正好读了写书,便留在私塾帮我。不然我一个人要忙得昏头转向。”

                      “我也读过书!”于月脱口而出,鼓起嘴巴,有些不服。读过书了不起啊……

                      “我也猜想殷姑娘定是读了不少书……”楼槿笑着拿起茶喝,比她多吃了几年盐巴,哪里看不出她的小心思,但她还太小了,再等几年,不知道要长成怎么样的好呢。

                      为了掩饰,于月也端起茶来喝,大厅里一时安静了下来。绿杨又伺机凑近她的耳朵,小声说,

                      “小姐……我们该回去了……”

                      于月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是该回去了,被越哥哥发现她偷溜出来,完蛋的可不是她一个人。

                      她站起身来,正准备告辞,楼槿也站起来,笑着说,

                      “今天好像有集市,殷姑娘想去看么?”

                      “我们……”绿杨赶紧开口,看马上就被殷于月捂住了嘴。

                      “我想看想看!”她点着头,回头瞪了一眼绿杨,小声说,“我们就看一会儿,反正客栈也在那边嘛。”

                      绿杨无力地闭眼,她已经有不详的预感了。


                      34楼2008-10-03 15: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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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长安是个热闹的城市,碰上集市天,更是人山人海。殷于月拉着满脸不情愿的绿杨走在楼槿旁边。想起柳碧云娉婷的身姿,殷于月也不由自主地淑女了起来,但笑不露齿,行走忸怩,注定不会是她。安静地走在人群里张望了没好一会儿,她还是忍不住,拉着绿杨去各种各式的摊贩前东看西摸了。

                        楼槿笑盈盈地跟在身后,看她为一些新奇的东西展开眉眼,手舞足蹈。今天她可是带了银子的,看上喜欢的东西就挥手买下,豪迈地像是城里的暴发户。那些小贩大概是看她不谙世事,在价钱也叫得格外好看,她就真的什么都不讲地拿下。楼槿跟在旁边,每每想提醒她,话还没说完,她已经一手交银子一手拿了东西。

                        楼槿看看旁边负责给钱的绿杨,再看看自己手上帮提的这种东西,大多是吃的玩的。楼槿摇摇头,‘民以食为天’,这点她倒是做得很透彻。看着楼槿的眼光,殷于月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这些算是长安的特产么?我想带回家给家人尝尝的。”

                        “唔……应该算吧。”对着她晶亮的眸子,他实在说不来打击人的话,趁此机会,他也追问道,

                        “殷姑娘家在杭州何处呢?若是我去杭州,怎么才能找到你?”

                        “呃……这个……”殷于月拍拍脑袋,谎言果然是不可靠的。若说自己不是杭州人,他会不会觉得她很没诚意?从一开始就欺骗他?若继续扮作杭州人,势必会引来更大的误会……如果他有去杭州再见的心,结果只会是失望而归。那时候他发现被骗,是不是会更恼怒?

                        然而,她不能说她的真实身份……他们还在长安,这几天秦越总是很忙,绿杨说是那天为了找她,暴露了身份,动用了官兵,所以现在多了许多麻烦事。她已经内疚上一分了,虽然她对楼槿有好感,但也不能确定他到底是怎么样的人啊……

                        她有些闪躲地四处乱瞟,突然跑去对面的摊子。楼槿将她的不安挣扎尽数看到,心里虽好奇失落,但也没有继续追问。他是对她有好感,但若她无心,若缘分只能尽于此,他也能接受。但她突然跑开,还是跑去一个她似乎不会感兴趣的卖饰物的地方,他挑挑眉,好奇地跟了过去。


                        殷于月一眼就看中了这个手镯,不是玉或翡翠,只是简单纯白的银。小指宽的镯子上雕刻着好看的花纹和几个外族字。那小贩见她喜欢,也热情地解释道,

                        “姑娘……你眼光真好。这是我一个朋友从西域带回来的,好像是那边的皇宫里的东西。这上面的这几个字就是西域文,是平安富贵的意思。”

                        殷于月点点头,西域对她来说,是一个神秘的地方,她还一直想去那里看看呢。她戴上那镯子,举起手腕看了看,银白色的镯子缀在她藕白的腕间,更显神秘与尊贵。殷于月笑了笑,问那小贩,

                        “你这个卖多少两银子?”

                        那小贩转转眼珠,看她衣着光鲜,细皮嫩肉,旁边的男子也气宇轩昂,必是富贵之家,于是清了清嗓子,开了价。

                        “看姑娘这么喜欢,就算你五十两吧!”

                        殷于月还没说什么呢,绿杨先叫起来,

                        “五十两?!大叔……你欺负我们没见过世面么?你这又不是玉……”

                        “啧……这位姑娘可不懂了……虽然银的没有玉那么值钱,但这个银镯子是从遥远的西域带回来的……”

                        殷于月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地过惯了,自然不明白一些商品的物价,五十两对于她来说,好像也不是太多。她实在想要这镯子,于是她附耳过去问绿杨她们还剩多少银子。绿杨叹口气说,

                        “小姐,你刚买了那么多东西,我们又没有带太多出来,现在只有十两银子了。”

                        殷于月失望地‘啊’了一声,依依不舍地放下了那镯子。

                        楼槿正要说话,后面突然传来一声怒吼,

                        “殷于月!”

                        听到这个声音,他们三个人同时回过身,表情不一。殷于月和绿杨是惶恐,楼槿则皱着眉,这个男人……实在不像她的哥哥。

                        秦越气冲冲地走过来,拉过殷于月的手臂,低吼道,

                        “你不是应该呆在客栈里吗?”说完看了一眼绿杨,绿杨腿直哆嗦,要不是大街上,她早跪下请罪了。

                        “你别怪绿杨……我自己想出来的……想买点长安特产带回去给爹他们……”

                        这种时候,殷于月深谙撒娇是最好的选择。果然听着她软软甜甜的声音,秦越稍稍平了下脸色,摸摸她的头说,“你要是想买,等我回来我陪你来就是……你这么私自跑出来,不知道我回去看不到你会担心你吗?”

                        “我错了……”殷于月适时地低头,表示她的确愧疚了。

                        楼槿在一旁看她自然地向秦越撒娇,却是另一番滋味,看秦越满眼温柔地俯视她的头顶,楼槿慢慢地说,“殷兄弟不用担心,殷姑娘一直和在下在一起,不会走丢的。”

                        秦越这才发现楼槿在旁边,不悦清楚地写在脸上,出言更是不客气,

                        “就是和楼公子这样的人在一起,我才担心。而且,我不信殷。”

                        殷于月见秦越口气不善,连忙解释道,“我和楼公子是无意碰到的!对吧,绿杨?”

                        绿杨紧张地点点头。

                        可惜殷于月实在是这个世界上最不会撒谎的人,尤其是在比她自己还了解她的秦越面前。

                        秦越瞪了一眼绿杨,揽过殷于月的肩,连礼节性的告别都没有,挟着殷于月离去。殷于月被困在他臂弯里,回头都不能。楼槿看着他们离开,沉吟了一会儿,眼光转回摊贩上的那个镯子,勾起了嘴角。


                        35楼2008-10-06 22: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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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客栈的路上,任殷于月怎么主动撒娇找话题,秦越都黑着脸,置若罔闻。虽然如此,他还是控制着怒气和手中的力道,以免像上次一样捏痛了她。他只是生气,她竟然不听他的话,去见那个什么楼公子!她怎么能轻易地就和一个不明来历的陌生人走得那么近?他可不相信那个楼槿只是一个教书先生。文人他见过不少,还没见过哪个文人眼里有楼槿那种傲气的,不是清高,不是孤傲,而是自信和笃定。

                          尝试了很多方法,仍然得不到秦越一个笑容,殷于月也有些郁闷。她知道她偷溜出来,他回来没看到她会担心,可她也没出事啊,她也道歉了。以往秦越虽然生气,但也没像这次这样,任她怎么软言细语都没反应。一进客栈她就甩开他的手,拉着绿杨咚咚地跑上楼。买的那些吃的玩的被丢在桌子上,吸引力大减。她郁结地躺在床上,想了一会儿,觉得秦越最多半天就会消气,心里遂放心了许多。然后又开始想要不要找个机会告诉楼槿她其实不是杭州人,是京城人……


                          这边楼槿看她跑上楼,叹了口气,叫过一旁的伍嘉阳,低声道,

                          “去查清楚那个楼槿什么来历。”

                          伍嘉阳领命离开,他才慢慢走上楼。管那个楼槿是什么来历,他不会让他有机会再和小月见面,等下午那件事办好,他们就可连夜启程回京。秦越走到于月门前,举手想敲门,但想到她兴许也还在气他不理她,慢慢放下手,回到自己房里休息。这几天太多事情要处理,他也有些累。


                          到了午饭时间,殷于月见以往一直监督自己吃饭的秦越竟不见踪影,心里又着急又气恼。着急的是,他竟然生气到这种程度……连饭也拒绝和她一起吃了;气恼的是,他为什么要气愤到这种程度。

                          于月自己有两个哥哥,都在朝中为官,一文一武,平日对她也是格外保护,但秦越作为一个哥哥在她心目中还是占据特别的一方领地。小时候,他们一起玩闹,没有什么烦恼,至少她是没有的。但慢慢懂事后,才知道秦越的不易。作为最得宠的皇子,后来又被立为太子,要承受多大的压力,期盼与不怀好意的,阴暗的伤害?秦越和她在一起时,却总是放松开心的,因此她想带给他快乐。

                          大哥曾说她是全家的开心果,但她想做所有人的开心果,更何况是她一直敬佩心疼着的秦越呢。因此这一顿午饭她有些食不知味。绿杨看她心情低落,笑着说,

                          “太子也许是有事耽搁了吧?我看伍侍卫也不在……”

                          正说着,有人敲门,绿杨笑开,边去开门边说,“看吧……准是他们回来了……”

                          殷于月装作不在意,可又忍不住往那边看,绿杨掩嘴偷笑,打开门却没有看到她们想看的人。

                          小二站在门口,端着标准的笑容问,

                          “请问哪位是殷姑娘?”

                          殷于月疑惑地走过去,“我就是。有什么事吗?”

                          “哦……是这样的,刚以为公子来,让我将一个东西交给殷姑娘……”说完他递过一个盒子。殷于月更疑惑地接过,边打开边问,“哪位公子啊?有留什么话么?”

                          盒子打开,绿杨一声惊叫,殷于月低头一看,竟是她刚在街上看中的那个镯子。

                          “那位公子没说什么,只让我一定交给你……姑娘,没什么事,我先退下了……”

                          殷于月点点头,拿着盒子进屋。绿杨在一旁挤眉弄眼,

                          “小姐……这个楼公子是不是看上你了?还眼巴巴地给你送了这个镯子来……”

                          “别瞎说!”殷于月低喝一声,自己却看着那镯子发呆。

                          “这楼公子也真没诚意……要送我家小姐,至少也得是点值钱的东西啊……这种市井上的东西,拿来也不怕失了身份?”绿杨在一旁故作不满,果然,殷于月心急地反驳道,

                          “楼公子只是一个先生,能有多少钱?你别因为这些就看不起别人……再说,我看这个很好,我很喜欢……”说完就发现不对劲,绿杨已经笑着看不见眼了……

                          “哈哈……小姐,你是不是也喜欢上楼公子了?我不过说他两句,瞧你着急的……”

                          “不准瞎说!”殷于月底气不足地反驳,又把注意力集中到那镯子上。把那镯子拿出来,她才发现那下面原来压着一条纸条,展开来看,是楼槿苍劲有力的笔迹——

                          长安三月海棠满,兰灯如昼遇明月。

                          微薄细物赠于卿,只盼他日笑重逢。

                          殷于月戴上那镯子,凑到眼前摇了摇,轻轻笑起来。


                          36楼2008-10-07 2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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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越醒来时,午时早过。他看看天色,猛地起身跑去隔壁殷于月房里,见她正坐在窗前望着街景出神,倒是松了口气。听到响动,殷于月回过头来,见是他,又恍若没看到似的,转过头继续看她的街景。秦越噙着笑走过去,轻声问,

                            “吃饭了吗?”

                            “唉……太子殿下都没现身,我们哪敢说吃饭啊……”

                            秦越脸色僵了僵,坐去她旁边,扳过她的肩膀,认真地说,

                            “你答应过我不叫我太子什么的……”

                            殷于月也自知话说错,他本就厌烦权利争斗,更讨厌因为他特殊的身份而亲近他的那些居心叵测的人。好不容易有她这样亲近交心的朋友,自然是不想她在乎他们身份的不同。殷于月本来想和他赌赌气,哪知一开口就失了先机。

                            秦越见她有了后悔的慌乱之色,也知她不过是闹着玩,又笑着问,

                            “到底吃饭了没?没吃的话……我赶紧叫人送上来……”秦越边说边站起来要去叫人,“绿杨上哪里去了?”

                            “你不要忙了……”殷于月跟着站起来拉住他的手臂,“我早就吃过了……”她的手腕因为抬手的动作露了出来,秦越一眼瞥见那个镯子,拉过她的手,打量了一番,说,

                            “挺漂亮的……以前没见你有这个……”

                            “呃……这个……是我今天在街上买的……”要是让他知道是别人送的,又有一番训的了。有时候,于月觉得自己的两个亲哥哥也没有秦越管得宽。

                            说起街上的事情,秦越皱皱眉,不知道伍嘉阳查出什么来没有。

                            “你吃了就好……我在房里睡过头了,所以没能来和你吃饭……晚饭我一定赶回来陪你……”

                            “啊?!你还没吃啊……”于月叫起来,“我让小二送点东西上来!”

                            秦越好笑地拉住她要往外走的身子,心里因为她的关心乐开,“不用了……我要出去办点事……晚饭时间回来……”

                            又要办事啊……殷于月嘀咕一句,低落极了,这几天秦越都太忙,他们除了到长安的前几天,还没有多少机会一起出去游玩呢。今天听楼槿说了几处长安的好地方,她还想大家一起去看看呢……看这个趋势,只有明天再说了……

                            “你乖乖地待在客栈里……”秦越拍拍她的头,又疑惑地说,“绿杨这丫头到底去哪里了?”

                            “她可能……也许……去厨房帮我叫点心去了……”殷于月低下头,闷闷地说。秦越嘴角的笑容扩大,什么可能,什么也许,看来就是他的小郡主又嘴残了……

                            “行……你在这里好好地享受点心……我很快就能办好事了……”秦越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决定不告诉她他们今晚就要启程。

                            殷于月乖乖地点头,知道今天不可再惹怒他第二次了。



                            秦越出了门,伍嘉阳影子一样出现在他身边,低声道,

                            “殿下……什么也没查到,只知道他是几年前来长安的,然后就一直在这里做教书先生……”

                            秦越嗯了一声,心里却觉得蹊跷,就算是移居到这里的,也应该能查到他的籍贯什么的吧。他摇摇头,此事就不管了……毕竟,他们马上就要这里……也许一辈子再也见不了的人,有什么威胁?虽然小月现在对楼槿似乎很有好感,但这种好感若得不到延续,很快就会消失殆尽。

                            “你去准备一下……我们吃了晚饭就离开长安……我的行踪恐怕已经暴露,父皇也来了消息让我早日回宫……”

                            伍嘉阳答了声是,一闪又没了影子。

                            秦越吐了口气,想到殷于月嘴残的模样,又翘起嘴角。她的笑容,她的苦恼,她所有的小表情小情绪,都是他一个人的。谁也不能抢走。


                            38楼2008-10-09 20: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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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2-15 04:4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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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这决定来得太过匆忙突然,殷于月手忙脚乱外,也没有时间再去告别。好几次她欲言又止,想说要去和一个朋友道别。绿杨在一旁收拾她们买的那些特产,秦越坐在一旁喝茶,伍嘉阳大概是出去检查车马了。于月清了清嗓子,试探性地说,

                              “越哥哥……可不可以明天一早再走?”

                              “不行。”秦越头也没抬,不要以为他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那……我差一个人去给一个朋友说一声行吗?”

                              “我不记得你在这里有什么需要知会你的行踪的朋友……”秦越挑眉,抬头看她。她正耷拉着脑袋,苦恼万分。

                              “小月……我也不想这种时候出发,但是我们的事办完了,而且我们好像被盯上了……我们这一趟本来就不该透露身份,现在也不好大张旗鼓地回去……所以我们得尽快悄悄地回京。”

                              于月睁大眼睛,一时还不相信事态演变到这种程度。

                              “你已经知道是什么人了吗?”

                              “大概猜到……不过不用担心,他们应该还不敢乱来,所以我们越早回京越好……”秦越拍拍她的手,见她神色有所松动才安下心来。

                              他们确实被盯上了,但是具体是什么人,他也还没有头绪,但总归是那几家的人。于月再任性也有限度,这种时候,她自然不会强留下来。

                              等一切收拾妥当,于月也只是找了掌柜,嘱咐如果有人来找她,就说她家中有急事,已经离开了。她踌躇着要不要说她是回京城,秦越已经在外面叫她。她轻抚着腕上的镯子,并没有迟疑太久,转身出了客栈。

                              就当是她在长安一段美丽的邂逅吧。若有缘,再远也可重逢,若是无缘,又何必刻意地留下线索,期冀以后再见?

                              上了马车,殷于月靠在窗边,看着外面的行人不语。绿杨知她低落,也不敢去打扰她。街灯一盏一盏地渐次亮起来,月儿浅浅出现在灰暗的天边一隅,暮色中似乎还能看见那天庙会的山头,想起那天夜色中海棠花树下楼槿俊朗自如的脸,殷于月轻轻叹口气,放下帘子,闭上了眼睛。

                              再见了,长安。


                              40楼2008-10-11 15: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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