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里最高兴的还是孩子们,在猫了很久以后孙登吩咐大家开始池年饭后,孩子们一个个的向菜们扑了过去,嘴角或是沾了晶莹的甜饭,或是一手的油腻,孙登侧卧在席间,红色的布蒙住了她的世界,她在别人眼里也不属于这个世界,觥筹交错,杯盘狼藉,一群远离家乡的人,在一年又一年的夜里,成了亲人,何处心安不故乡?
聂府的年夜过的却不太像个年夜,更想是一场隆重异常的仪式,所有人在年夜的凌晨里等待着卫皇的赐菜,聂行风就没有回来,偌大的聂府只有聂远宁和聂华聂悬几人,谢扶桑这些年来身体越来越差,容易疲倦,早早的就歇息了。年夜的钟声响起,聂远宁锤了锤腿,站了起来“回去吧,都早早休息。”聂华随后也站起来,向母亲行了一礼。众人退去,聂府就变的空荡起来,树影在冬日的寒风里轻轻得摇摆,月过中天,聂府的大门轻轻的开了,有个黑影,在空无一人的路上匆匆的走了,远远的看去她走的方向,赫然是三王女府。三王女府的夜也不算太安静,书房里卫涅渊身后站着一个人,这人赫然就是从聂府出来的人,弱冠之年,“如果这些东西瞒不住,就多告诉聂衡一些东西,鱼目混珠你总是会的。”
“是。”她的声音干净利落,她的脸藏在烛光的阴影里,可若是聂衡在场,怕只剩下震惊了。十六年如同隐形,十六年有名无实,十六年来站在聂衡身后的人除了她,还有谁。
王女府的后院里,越弦正靠在床上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肚子,他有了一个月的身孕了。越弦还记得他告诉她他有她的孩子时她的表情,真是可笑,怎么会有人对她的第一个孩子露出懊恼的表情,她允许他留下这个孩子。他滴水不漏,向她行了个礼,然后抬头,几乎用的是恶狠狠的语气“妻主不必如此为难,你要做什么就做吧,这孩子,我护他周全。”封书苑知道以后,也没说什么,只是露出了一个莫名的笑。今夜,有人会来。远远的就见封书苑带着几个侍儿来了,一身华白的衣裳。他也不看越弦,撩袍坐下“弟弟身子可还稳?”越弦坐了起来“多谢哥哥关怀,孩子很好。”封书苑似是叹了口气“这孩子来的倒是容易,就是不知命运如何?过年王女忙,我也就只能来看看你了。”越弦轻笑“哥哥这般聪明,肯定知道,这急不得。慧极必伤啊。”封书苑看着眼前轻笑的男子,这个被他算计嫁入王府的男子,与其说被迫不如说是顺水推舟嫁来的人,他其实是很有兴趣的“怎么讲?”越弦摸了摸肚子“王女不喜欢他,却允许他活下来。”他没再说下去,封书苑明白,他再警告他,他若是动手伤这孩子,就是违了王女的意,无论他想要什么,失了王女的心,总是不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