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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84:我曾经深深爱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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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时常不相信爱情,或者说我不相信人内心的邪恶,而爱情太过脆弱


85楼2008-08-22 1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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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到五月。

    南方已是繁花争艳,芳草连天。

    北方却只是桃花初绽。

    我已升做公司经理,店铺生意又很好,雇了人打理,生活忙碌充实。

    发邮件给冰,她也很好。

    苏晓终于还是决定回到父母身边。

    她发来临大学毕业前我们在学校拍的照片,初绽的美好,只是树下之人已是天涯芳草。

    时光在颈项里雕刻年轮,那些周而复始的线圈映射在眼神之中,不自觉地流露。

    只有苏晓的目光如初,干净如昆明湖。

    迪迪和英琦都有打电话。

    迪迪说生活安稳,按步就班,相伴行走。

    英琦也交了新女友,值得高兴。

    只是,我再也没有得到过舒兰的消息,任何的。


    86楼2008-08-22 1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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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2-04 13:04: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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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然有一天,冰来电话,要我去见舒兰。

      我放下电话,激动得几乎要昏厥过去。

      这一天我期盼许久,只是当它来临我却手忙脚乱。

      凌晨两点到达上海,一门之隔的距离焦急却又犹豫。

      林风按了门铃,声音划破这深夜的宁静,使人心惊。

      开门的是一个男子,他说你们好,我是舒兰的丈夫,我叫李文轩。

      当晚我们并没有见到舒兰,他为我们安排了房间,说明早带我们去医院见舒兰后便道晚安离去。

      我们没有多问,这个男人声音低沉,言语甚少,却彬彬有礼,只是给人凝重的压力,无法开启话题。

      陌生的房间和陌生的床,以及内心的忐忑,我彻夜难眠。


      87楼2008-08-25 10: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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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下了点雨,街道潮湿,树因经过洗礼显得娇翠欲滴。

        医院内到处充斥着死亡与腐败的特有味道。

        我极力保持镇静和平静的脸。

        只是当我看到停下脚步的地方写着“太平间”,只觉两眼一黑,胸口剧痛,瘫倒在地。

        我听到舒兰在呼唤我,声音轻灵。

        四周是白,静谧的白,光,强烈的光刺痛双眼,我辨不到方向与面容。

        我听到她唤我的声音渐渐远离,我却如扼住了喉咙发不出声音。

        我惊恐的伸出手却触摸到冰的脸,她说舒兰在等我们,告别。


        88楼2008-08-25 10: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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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殡仪馆,李文轩一身黑色中山装站在舒兰的身边。

          我与冰和林风走过去,见她最后一面。

          冷藏过的身体散发着寒气,皮肤透着生冷的白。

          那是否就是舒兰?

          我一次次的问自己,而如今依旧恍惚,无法给出确实答案。

          我望着她,只是那样望着没有哭,

          我怕她会跳起来嘲笑我。

          我贴近她的脸渴望能对视她的眼,林风拉我离开。

          我企图抓住舒兰的手却发现那一直被紧握在另一个人手中。

          以后的过程我绝然不知,我不知道他们何时将舒兰的遗体送走火化,我不愿意知道她已不复存在的事实。

          我一直坐在那,听有人痛哭失声,我却一滴眼泪也流不出。

          我被林风带回住处,便沉沉的睡去。


          89楼2008-08-25 10: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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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混乱重复的片断,有些缓慢有些疾速滑过。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经历还是仅仅观看而已。

            我内心清晰,我看到那些美好的脸和信念,听到花开的声音,听到雨滴融入海洋滋润土地。

            我看到年华绚烂如光影一样疏忽绽放却迅速的老去,我看过单纯深爱欲望和情欲,我看到那些纠缠的曲线渐渐远离。

            我看到你,活在过去。我不要醒来。

            我听到房间里有人言语,哪里才是真实,舒兰,你有没有怀疑过自己?


            90楼2008-08-25 1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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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间的光,昏暗,窗外又下起雨,没有时钟,我辨不得晨昏,门外有轻语。

              我坐起身,在房间内走动。

              木质地板,光洁微凉,小且低矮的红漆桃木桌堆着一些书籍和本还有一些散落的纸张,整个两面墙都是书架摞满了书,均用棕色牛皮纸包着黑色的隶书字体。

              那些书籍,大多为宗教,中国古典文学还有一些关于绘画摄影和饮食,上面有舒兰的一些标注,铅笔字体,浅浅的一些符号或者短句。

              我坐在地板上,翻看桌上的书,一本是《梵般泥洹经》,一本是煲汤食谱用红笔在上面勾划的凌乱。

              散落的纸上画着一些繁琐的花边和一些重复的经文,牛皮的本子厚重,文字潦草,涂抹反复,夹杂着许多碎纸。贴在手心能感受到舒兰的体温。

              我就那样慢慢的安静的哭出来,眼泪跌落在地板发出轰鸣的声响。


              91楼2008-08-25 1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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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走出房间,看到冰,林风与李文轩在客厅。

                我默默坐到林风身边。

                李文轩点点头,我们再等一会儿,等两个人。

                来的人是一男一女,女子怀中抱着一个婴儿。

                女子将孩子交给李文轩,他不哭却也没有睡去,只是睁着眼安静的望。

                女子介绍身边的男人说这是张小北,舒兰的好友也是她的委托律师。

                这个女子,我见过,在舒兰的相册里,她应是舒兰的大学同学,毕业后在金边做生意。

                那个律师,我也听曾听舒兰说起只是记不得在哪里。

                她面向我,说,我是卜杉杉。


                92楼2008-08-27 13: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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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2-04 12:58: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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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小北拿出文件,说舒兰在回来之前就写好了遗嘱。

                  她与卜杉杉合作的外汇投资在她去世当天全部售出终止。

                  舒兰利润的百分之三十给予卜杉杉以答谢当日资助与照顾,其余百分之七十归李文轩所有。

                  舒兰生下的孩子由其父李文轩抚养,但由于两人并未确立合法夫妻关系,舒兰指定卜杉杉为其合法监护人,特别声明李文轩先生可以放弃孩子的抚养权。

                  他们分别在遗嘱上签字。

                  那个孩子,是舒兰的生命,此时他在他父亲的怀抱里安然睡去,而那个男子小心翼翼似乎怀抱着整个世界。

                  他说杉杉,我不会把孩子给你。

                  卜杉杉点头,对我说这有几封信是在金边的时候舒兰托我交给你,我今天就要回金边。

                  她亲吻孩子的头,和我们挥手告别。

                  她说文轩,舒兰只是不想给你负担。

                  他点头将熟睡的孩子交给我,送卜杉杉离开。

                  我颤抖地怀抱着这个初生的婴儿,舒兰,你的新生,是以这样的方式么?


                  93楼2008-08-27 13: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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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带着舒兰的那些文字,我和冰、林风告别,离开上海。

                    李文轩抱着孩子送我到机场,登机前他将一本画册送给我,说留个纪念。

                    婴儿睁着眼,我亲吻他的额头,他叫什么名字?

                    子墨,李子墨,李文轩的笑意稍纵即逝。

                    我挥手告别,转身离开


                    94楼2008-08-29 15: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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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兰的画册都是铅笔画,很脏,一些页面已经残损,右下角标注着日期有些因指纹的涂抹辨认不清,还偶尔夹杂着一些短暂的句子或者单词,不明含义。

                      残垣,大片的藤蔓淹没的破旧的房子,各种各样陈列的鞋子,阁楼和雕花,突兀的死去的树,沙漠上的太阳,车辙,猫,羊,裙子的样式,各种各样的眼睛,不同年龄的手,还有各种花,数以千计的花的图案。

                      想必这是舒兰行走一路所记录的图案,画工有些幼稚,舒兰学过几年的水墨但却一直保持用铅笔画画,我从没见她动过笔墨。

                      她曾说虽然摄影能记录当时影像却体现不了内心影射而文字总是无法找到准确词,她合上画册的时候总是嘲笑自己画的真垃圾,她说这个存在的世界相对于灵魂总是匮乏的很。

                      在沙漠的那几幅画中,画页残损的很厉害,有一幅她在沙漠里画了一只眼睛,那只眼睛惊恐哀伤却又祥和,写着“鲁普,沙,风,虔诚的敬畏恐惧,谢谢”。

                      我无法了解她所看所经历,那些文字只是在她脑海里的一个书签而已。


                      95楼2008-08-29 1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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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从未说起过她的过往,她离开的那瞬间我才意识到对于她我一无所知。

                        我曾以为我们的相伴可以终其一生时间漫漫,即使距离时间都不能阻断。

                        但是我忽略了我们自己会先断了消息,放手间已是生死相离。

                        我企图从舒兰的只字片语中找出她爱过我的痕迹,只是徒劳。

                        舒兰,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我一个人关在房间里,面对清冷的四壁声嘶力竭,放声哭喊。

                        永远得不到答案。

                        舒兰,你是要以这样的方式惩罚我吗?


                        97楼2008-08-29 16: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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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岁月刻录在骨骼里,过往的汹涌如今在血液里安静的流淌。

                          时光从脸上踩过,踩得面目全非。

                          她的脸,被蒸腾在空气中,在呼吸吐纳间被反复深刻记忆。

                          我走出机场,摘下太阳镜。

                          3年了,我又重新踏上上海,这片土地是舒兰最后选择的归宿。

                          开会,谈判,一切进展顺利,离回程的日期还有一天空闲,我去了李文轩家。

                          他将煤气关好,牛奶和三明治放在客厅的餐桌上。

                          我看见子墨的房门打开,他说早上好,爸爸。

                          李文轩走过去吻他。

                          阳光从落地窗照进房间,空气中弥散着牛奶和烤面包的香味。

                          子墨坐在对面安静的吃早餐,我将包好的礼物放在桌子上,子墨,生日快乐。

                          子墨抬头,迟疑地望着我,又看了他爸爸一眼,李文轩点点头。

                          子墨笑了,谢谢阿姨。


                          98楼2008-09-01 2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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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起去看舒兰吧,李文轩望着我。

                            我说好。

                            子墨的生日亦是舒兰的忌日。

                            五月的上海,已步入盛夏,阳光直接打在皮肤上有些灼痛。

                            墓地里安静,那些整齐林立的碑石沉默掩埋一个个名字。

                            我看见有人抱着同样大捧的向日葵站在舒兰的墓前。

                            干妈,子墨跑过去牵住卜杉杉的手。

                            我将向日葵放在墓碑前,李文轩说子墨过来跟妈妈说话。

                            子墨小心的将书包放下,慢慢的拿出一个白色的陶土杯子,杯子凹凸不平。

                            他说妈妈,这是我在幼儿园的手工课上做的,妈妈你看我在杯子上画了妈妈,我,还有爸爸。

                            我看到那个粗糙的陶土杯上画了三个手牵手的小人,歪歪扭扭的写着“爸爸,子墨,妈妈”。

                            舒兰,你也看得见吧,子墨,你的孩子,长大了。


                            99楼2008-09-01 2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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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2-04 12:5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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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卜杉杉给子墨带来礼物,是新版的遥控赛车。

                              她每年的这个时候都回来看望舒兰和子墨并带来礼物。

                              她说明年也打算要一个孩子可能无法再回来。

                              她说文轩,你有没有问过舒兰当时为什么会离开你最终又要回去?我想你没有问过,你和她就好像对峙的两棵树,沉默的可怕。

                              她来金边的时候我并不知道那个孩子是你的,她什么都没有告诉我,只是问我是不是愿意照顾陪伴她。

                              在金边的那段时间她一直都很开心,喜欢躺在藤椅上晒太阳,看书。

                              五个月后她坚持要回国,那时候她才告诉我她有血小板减少的症状,不适合生育,所以她没有告诉任何人跑到金边来。

                              只是,她说,她希望孩子能在父亲身边出生。

                              她说也许她没有机会照顾她的孩子,却又不想给你留下负担,她请我答应她如果你已经结婚或者之后结婚请我抚养她的孩子。

                              我送她回上海,她握住我的手说不要告诉你她的病。

                              我答应她所有的事情,舒兰一直是坚忍并且孤独的,只是子墨,当子墨在她的身体里,她所散发出来的光辉与幸福是我从未见过。

                              我知道,她身体里孕育的是她灵魂的新命。文轩,不要去记恨舒兰,如果你恨过的话。她是,很爱你才选择疏离吧。

                              李文轩沉默地点点头。

                              卜杉杉俯身亲吻子墨,转身离去。


                              100楼2008-09-01 2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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