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贰】
立秋日,卖楸叶者满街。
开封府一水的男子,展昭身量亦很高了,自然没那个兴致买楸叶来戴的。只是这个月份,正是鸡头菱上市,李和家的芡实却是不能不吃,至少展昭是绝不会错过这种应季的美味。
梁门里李和家一向是响当当的的金字招牌,中贵戚里亦是多有索买,却也常常也是买不到的,只是这每日的两包芡实总是早早为展昭备下了。
“李叔,来两包芡实。”展昭说着一手递过二十文钱一手抹着额上的汗。
“哎!您等着。看您这满脸的汗该是刚忙完公务吧,都上半夜了,可实在辛苦,芡实什么时候都先给您备下,这秋风凉,该先回府换身衣服再出来的。”
“李叔,我都长大了,不是小孩子。”展昭自然不能说自己是被那白老鼠缠着比武斗酒才从开封府一路奔出来避避风头。
“是是是,展护卫已是个俊俏儿郎了,那不知我们展护卫身边可有女子,要是没有,小老儿帮您介绍一个。这满开封的女娃娃可都盼着能许给展护卫呢。”李和虽满口官称敬语,却也说话随意,毕竟是多年的交情,不免打趣几句。
“这,李叔您就别瞎操心了。我看这开封城中还是打公孙大哥注意的多些,我还未及冠,不急、不急。”展昭一听到这话,脸儿即刻皱了起来,暗道幸好此刻那白老鼠不在,不然一番闹腾自是少不了的。只得伸手拿了那两包芡实转身身便走,“那个,李叔我这忙了一天眼都快睁不开了,我先回府了。”
这边展昭刚出门,包拯与公孙策的一局棋亦已终了。
“你的棋风倒愈发厚重绵密,我却是一次也胜不过你。”
“险胜罢了。”公孙策轻笑着收子,一个不注意与包拯收子的手碰在了一起。
包拯顺势反手扣住公孙策的腕子,温声道:“莫忙,我给你看样东西。”
包拯自袖中摸出了一涂金小匣,匣子启开其中是一双同心结,那同心结似丝非丝似纱非纱,公孙策拿起一个细看,竟是以发编成。
“公孙策,拿了我的同心结,可是愿与我永结同心了。”
“要而立的人了,还玩这些十几岁的孩子作的把戏么,再者说,我们包大人何时解风情了,我竟一点儿也不知晓。”公孙策心中自是又惊又喜,暗暗窝心他竟还有如此心思,只是面上却不动声色,张口便是戏谑。
包拯听了这也不恼,只笑道:“这其中可不止我一人的发,我还趁夜里悄悄截了你的编进去,你也知道我一向手拙,费了几月工夫才编成,公孙公子便委屈些,收下罢。”
“包大人一番心意,学生怎能不受。”公孙策故作正经地起身一拜,“大人今日可是要与学生联床夜话。”
问句却用了肯定的语气,说罢便回身进了内室,他这话说的磊落,倒是自己红了耳尖。公孙策终归是孔孟门下,发乎情止乎礼是可以的,再进一步却是不愿,包拯亦是恪守礼法,不愿让公孙策觉着受到了辱没,听到此话自是欢喜,只是他为人正派,不会说些花言巧语,故而只低声应下,抬脚步入内室。
公孙策正坐在榻上取下儒帽,又解了发带,长发披在肩上却是比先前束发时多了些蛊惑意味,他面皮薄只肯除了衫袍,里衣未去便掀被躺在榻上。包拯亦是除了衣衫,斜倚在榻上伸手去解公孙策的衣带。
“哎,你别…”公孙策挡了包拯的手,觉得过意不去,又轻轻摩挲几下。“包拯,你去把蜡烛熄了。”
包拯将蜡烛吹了又回身上榻,没有再解公孙策的里衣却是在从背后褪他的裤子,这次公孙策也未曾推拒,只躺在榻上以袖遮面。
公孙策轻声道:“你轻些,明日还要去拜访八王爷。”
“嗯,待会儿你若不舒服便告诉我,我自会缓了。”
包拯也褪了自己衣裤,从榻边摸出一盒口脂,挖出一块并了两指朝他下身探去,细细揉按,又轻吻他的两颊,柔声道:“可痛么?”
“无妨,你,你别再问了。”公孙策面对爱人的亲昵,自少不得有些心猿意马,下面已是半硬起来,声音也带着嘶哑情动,只是他不愿学那女子作态,是打定主意不再出一声的。
包拯闻言便不再追问,只是手下更留几分小心,仔细为他开拓,待到他觉着大约可了,便试探着入了进去。
“痛…”那一下便让公孙策直流冷汗,纵使他意志坚定也不免痛呼出声。
包拯立时不敢妄动,他一向对公孙策多有爱重,见公孙策吃痛,竟是想退出去不再深入。
“新妇已委身于在下,可还要临阵脱逃吗?”
公孙策知包拯心思,便忍痛故作轻浮调笑,却是让包拯安心。
包拯也不再犹疑,复而动将起来,顺着衣襟钻入轻抚他的锁骨,公孙策长年熏香,纵解了外袍仍有一股如兰似麝的香气,又勾得包拯去吻噬他白皙的颈子。
公孙策开始只当随了包拯一遭,却也不觉舒快,只是包拯事事顾他,又以手照顾他的前面,极尽缠绵,渐渐也觉出些情趣,一番鱼水交融到也算是皆大欢喜,各得趣味。
展昭回府时正见得那白玉堂拿凉水往头上浇,不由怒斥道:“你这是喝了多少酒,平白在这里发疯。”
待白玉堂抬头,眼中却是一片清明,并不像醉酒之态。
他一见展昭,便立时抓了他的手问道:“展昭,大、大人和公孙先生竟是有那种关系么?”
“哪种关系?”展昭自已知晓白玉堂的意思,只是难得见他慌张,好兴致的多问一句。
“就你我的关系。”
“怎么,你竟是不知么,我以为你早已看出,便未曾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