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楼台临水镜，淬血映忠诚！（正剧谍战向）

为啥一个劲儿的删楼呀，回头再贴吧

第四章、惊变
办公厅。
阿诚是冲进明楼办公室的，凌乱的脚步声惊动了桌后忙碌的人。明楼抬起头，阿诚熟悉的面容带着鲜有的慌乱，“大哥，出大事了。”他说。明楼旋即起身，在把阿诚拉近自己的一刻他清楚的感受到从指尖传来的颤抖，“别急，慢慢说。”“今天上午特高课单边行动，连端我们十几个据点，到目前为止已经损失了两部电台。由于今天是开碰头会的日子，我方人员伤亡极其惨重，被捕和牺牲的能有几十个多之。而且……”
阿诚欲言又止，神色比起刚刚又凝重了几分。“说吧，还有比现在更坏的消息吗？”“黎叔受了重伤，情况不太好，苏医生说，只能尽人事知天命了。”明楼也被惊着了，“怎么会这样？”“具体不清楚，听我们的人说，黎叔现在应该是在北平参加会议，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赶了回来并要求取消一切行动。可时间已然不允许了，他就带着二个人直奔会议地点。当时，日本人已经封锁了道路，他们只得在外围开枪吸引敌人的注意。正因为如此，才趁着混乱跑出去几个，其余的人据说都遇难了。”
局势在一夜之间遭此巨变，纵使是明楼也始料未及。“大哥，我们该怎么办？”阿诚虽说不忍再雪上加霜，但不得不发此一问。“从现在起所有未被破坏的联络站人员全部撤离，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一定是内部出了叛徒，黎叔应该是有所觉察才会冒着生命危险前去营救。特高课方面有什么动静？”明楼问。
阿诚摇头，“没有，这回他们的行动根本没跟任何人打招呼……”就在这时，传来敲门声，明楼坐回椅子里向阿诚一示意。后者心领神会的喊了声，“进来。”秘书处的小谢拿着一张帖子毕恭毕敬的放到明楼面前。“明长官，特高课送来的请柬，请您参加今晚的酒会。”明楼点了点头，小李立刻识相的退出了门。
明楼拿起桌上烫金的帖子，里面的内容立刻让他不禁皱起眉头。“难怪这么大阵仗，看来特高课新任长官登场的动静可不小啊。”听明楼如此说，阿诚瞄了眼帖子上的内容，也是一惊。“这位新长官一上任就来个下马威，恐怕不只是针对※地下※党吧。”“当然要一鸣惊人才好，也是在间接的警告，他们并不信任76号，这是要让我们好自为之啊。我倒真想看看他是何方神圣。阿诚，黎叔伤势到底如何？”
听明楼提到黎叔，阿诚的语调带着一丝莫名的伤感，
“苏医生说能捡条命回来已属万幸，至于能不能保住还得看这几天有没有什么变化，最要紧的还是药※品。”“怎么？”阿诚的为难让明楼很是意外。“本来军统那边还存有一些，可上次我们行动之前为了免于落下把柄已经全部摆渡走了。现在出这种事他们肯定盯得紧，我们手上已经没有存货，还不知道要上哪里弄呢。”
明楼没说话，在地上踱了几步，突然说，“阿诚，你去找越野信长，就说大姐要出院。”“什么？让大姐出院？”阿诚对明楼的决定颇感不解。“对，只有让大姐出院，我们才能明正言顺的从他手里弄出我们要的东西。”“我明白了，大哥。”阿诚终于弄懂了明楼的用意，当即拔腿就要走，又被他唤住。“阿诚，越野这个家伙可是精得很啊，你一定要谨慎，不过……”明楼唇边爬上一丝冷笑，“能敲上一笔也别替他省着。”阿诚只得点头应道，“好。”却禁不住在心里感慨自家从不肯吃半点亏的大哥，绝对是精明商人的本色。若不是赶上这么个年头，就不必大姐孤军奋战了吧。

越野信长办公室。氤氲着幽微的茶香，主人正坐在考究的红木椅中，拿起面前刚泡好的茶壶给自己倒上一杯。细嗅盏中清亮的茶汤，再轻轻抿上一小口，任由馨香夹杂着甘苦在唇齿之间回味，一派惬意。这时，敲门声轻轻响起，越野信长放下茶盏，唤道，“请进。”
阿诚走进屋子，笑问道，“信长哥，你又在偷懒啦。”“阿诚！”越野信长难掩惊喜的招呼着，“来来来，这边坐。”阿诚也没客气，直接坐到他身边拿起一只茶杯冲越野信长眨了眨眼睛。“这么香的茶一个人躲起来偷着喝，被我抓到了，好东西是不是得见者有份啊。”惹得越野信长连啧嘴带摇头，“我早说过，你跟明楼在一起时间长了肯定会学坏的，当初跟着我学医多好，总比跟着那个笨哥哥强。”
阿诚品着茶笑而不语，越野信长却越说越义愤填膺。“都怪他，说什么血淋淋的不适合明家的孩子，就是不肯让你跟着我一起学医。否则现在就多了一个医学界的青年才俊，而不是跟在他身边跑前跑后的小秘书。”阿诚强忍着一口茶水喷将出去的冲去动，这两个冤家就算不见面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能够贬损对方的机会。
阿诚放下茶盏，尽管还带着笑纹，但眼睛里闪烁的真诚丝毫不显做作。“信长哥，大姐受伤的时候我真的很后悔，如果跟你学了医就不会只能守在门外束手无策。”越野信长拍了拍他，“这话真让人高兴，要是明楼那个坏家伙在这里就好了，让他听听，他当年犯下的错。”越野信长简直开心的不得了。
阿诚不动声色的从包里拿出一个包装古朴且精美的锦盒放到越野信长的面前，说道，“信长哥，这是今年新摘的明前茶，你也试试吧。”越野信长兴高采烈的打开盒子，“还是我们阿诚细心，记得我的嗜好。可是……阿诚，你不会是有什么事让我帮忙吧？”既然被拆穿了，阿诚反而大大方方的承认了。“什么事都瞒不过信长哥。”
越野信长有些失望的把手里的东西重新合上，叹着气说道，“你啊，果然是无事不登八宝殿……”不等他继续说，阿诚在一旁已经咳开了。“怎么啦，不舒服啊？”越野信长问得倒是认真，却拦不住阿诚笑意里的挪揄。他举起了三根手指，越野信长不明究里的反问道，“做什么？”“这是几啊？”“三啊。”“对啊，三，三宝殿。”
越野信长这才知道阿诚的用意，不高兴的噘起了嘴，“非是三不可啊，就不能是八吗？”“能，但不是用在这儿。”阿诚耐心的解释。“哎呀，真麻烦，算啦算啦三就三吧，你跟明楼真是越来越像了，老古板，一点都不知道变通。”越野信长嘟囔着报怨，阿诚笑着也不搭腔。
“

第五章，舞会
海军俱乐部。本是一场普通的欢迎舞会，却因为各大名流的云集而变得倍受关注。明楼在和众多工商界人士寒喧之时却意外的发现了一个人。越野信长正揽着一位气质优雅的女宾在音乐声中翩然起舞，与此同时他也看到了明楼。
角落里，两个人很是默契的凑到了一起。趁礼节性的握手之即明楼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哪里都有你，越野家的人果然不一般啊。”越野信长不满的一哼，“明长官真是做官做太久了，看什么都是黑的，除了姓氏我在你眼里就那么一无是处吗？”明楼脸上程序式的笑容一点儿没变，嘴里却依然挂着调侃，“那就要请教越野君啦，除了这个你还有什么。”
“明楼，你别太过份啊，惹恼了我可没你好处。”越野信长脸上挂笑，手上加劲，阴里阳里带着威胁。明楼笑得更灿烂了，可手上没闲着，顶着越野信长的劲儿也收紧了指节。“越野君的话总是让人很难懂，亏我一直还在盼着你有点长进，可惜，可惜。”“你的长进就是让阿诚到我这儿来弄药吗？”越野信长在成堆的笑纹里掺进了一丝狡黠。
明楼的心猛然一翻，脸上却仍旧不动声色，“这话我可就不懂了，照顾好我大姐是你当医生的本份，难不成你要向我讨人情？”“人情我当然要讨，但不是现在，等到了时候我一定大讨特讨，你别不认账就行。”“那就要看你算的是哪笔账了。”明楼的谨慎让越野信长笑得越发神秘，“你的黑账很多吗？”不等明楼回话，身旁的阿诚突然轻咳了一声。两个人心领神会的放开手，各自退了一小步，才顺着阿诚的目光望过去。
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向他们走来，黑框眼镜和灰白的头发形成鲜明的对照，但丝毫不影响他脸上如沐春风的笑容，谦卑且绝不失礼数。他走到近前，深深一躬。“明先生，您好。我是新任特高课课长神谷先生的管家，神谷浩司。”明楼礼节性的微一点头，“神谷先生有什么吩咐吗？”“没有，原本先生想借舞会之机和明先生畅谈一番，但自从到上海以来就有些水土不服，一直报恙。先生很是过意不去，让我先行问候一下明先生，只待身体稍好再单独会面，请您见谅。”
“哪里，神谷先生客气了，车马劳顿在所难免，我们来日方长。希望神谷先生能早些康复，如果有什么需要请尽管提出来，明楼定皆尽所能。”明楼的一番客套让神谷管家又是一个深躬，“多谢明先生体谅，十分感谢。”明楼扫了一眼越野信长，突然又说道，“神谷先生不适，我倒是可以介绍一个优秀的医生。这位越野医生无论是医术还是医德都足矣任信，神谷管家可以考虑一下。”
管家听他如此说，不住的点头，“越野君的确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医生，明先生的建议真是太好了。”说着转向越野信长，笑着说道，“越野君能来真让人高兴，我还担心您工作繁忙没有办法出席呢。”“神谷管家给了我这么好的机会可以见识大上海的名流，怎么可能不来啊。您最近身体还好吗？”“劳烦您惦念，一切都还好，这都是越野君的功劳。”“这本就是医生的职责，不必客气。我看您气色还好，有时间的话再做个检查就更稳妥了。”“好，那就有劳越野君了。明先生，越野君希望今晚您们过得开心，我先告退了。”
神谷管家礼貌的一躬后转身离去，越野信长这才发现明楼正盯着自己瞧。“这么看着我是嫉妒还是羡慕啊？”岂料被他挪揄了的人笑而不答，只是从穿梭在宾客之中的侍应手上拿了一杯香槟品着。“你什么意思啊？能不能好好说话。”明楼摇着杯中的酒，貌似不经意的说道，“我说一向宏图大志的越野君怎么舍得巴黎的美景和机遇，跑到我们这个不太平的地方呢，原来是有高枝可攀啊。”
对于明楼不阴不阳的说法，越野信长嗤之以鼻，“你不会直接把想说的说出来吗，非要绕来绕去。不就是想知道我为什么认识神谷家的人嘛，怕我在你顶头上司那告状？你放心我和他们可没什么渊源，就是来的时候同坐一趟火车，正赶上神谷管家的哮喘发作，我只是尽了一个医生的本分而已。谁知道人家还念念不忘就邀请我也来凑个热闹。”
“这么简单？”对于明楼的质疑越野信长不高兴了，“你当别人都像你一样啊，眼睛里只有阴谋，懒得理你。”说着，随手拉上阿诚转身就走。“阿诚，我们走，我给你介绍一个绝色的美女做舞伴，别理你们家那个看谁都像要害他的怪哥哥。”阿诚是走不是不走也不是，只能求助的去看明楼，越野信长哪肯给他犹豫的机会，直接把人就推进了舞池。

明楼没有理会，他的心思全都在新来的特高课当家人的身上，刚刚神谷管家的话让他不能不多想。果不其然，这场舞会的主角在开始时露过一小脸，只停留了不到五分钟的时间。不过，这也足够让他对这位有了最初步的印象。
神谷澈，有着严谨的目光和军容，甚至步伐都带着军%人特有的刚猛。年纪看起来比明楼大不了几岁，但身上的肃杀之气却与之有着天壤之别。他有着矛般的锋锐，携着战场归来的血腥，整个人看起来种即内敛又强硬，这样的人出手必要命中，这就不难理解，为什么交通站会损失如果惨重了。这样惊人的行动力，让明楼不得不多加防备。不过他还是隐约觉得哪里有些不妥，这样人的可以杀戮于疆场，真的适合灯红酒绿下的暗战吗？
他们离开时已然时近午夜，明楼安静的倚在后座上闭着双眸，窗外闪过的霓虹在他的脸上交错出光与影的分界。阿诚不时从后视镜里瞄一眼，虽然他并没打算开口，但所有的心事都蹙在眉间。
“阿诚，是不是有话说啊。”“啊？”阿诚被问得吃了一惊，他有些懊恼的又瞄了眼从头到尾都没动一下眼皮的明楼。从小到大，自己的心事瞒得了全世界都没可能瞒得过大哥，他似乎从来都不必用眼睛看，只凭那颗七窍玲珑心就能参透他所有的喜怒哀乐。
“其实也没什么，我就是觉得信长哥有些变了……”“变成什么样了？”“说不好，就是觉着吧，怎么说呢，就像一道简单的公式突然变得复杂了。”“这怪不得他，我们不也都在变，变成自己预料之外的样子，无论你愿不愿意。”明楼的话让阿诚的心事似乎更重的几分，这是个他不情愿也不得不接受的事实。

“大哥，你明明知道信长哥最讨厌的是什么却还要提，你是在怀疑他吗？”明楼一声叹息，“怀疑一切是我们立身保命的根本，不只是越野君而是所有的人，当然也包括我自己。”听到此处，阿诚的眉头就蹙得更紧了，“我……想知道理由。”“需要吗？”“我需要。”阿诚的坚持，明显带着赌气般的固执，明楼无奈的选择了妥协。“好吧，信长一直很讨厌战争，却要到被战争打残了的中%国来，这里不是他要的世外桃源，如果因为我们而来那么事情就不简单了。况且他和神谷家的渊源恐怕也没那么凑巧。”
对于明楼的揣测阿诚并不完全认同，“信长哥是受到了陆%军医院院长的介绍在去年底来的，具体原因不详，只知道他先去了东北，这月初才到了上海。从时间上来算，他跟神谷主仆的偶遇也没什么问题吧。”明楼睁开了又眸，游移不定的眼神让他看起来多了几分森冷，“这个月初吗？”
“是啊……”阿诚随口应着，突然他有些懂了明楼的意思，“大哥，你是说神谷主仆早就秘密抵沪了？”“除了这个解释我想不出更合理的答案。”阿诚突然理解了明楼的忧虑，“你是说他们早早就在布这个局了？难怪准备得如此充分，不过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他们效率也太高了吧？”“嗯……”明楼点头，“如果我们猜测是对的，那么黎叔昏迷之前话里的意思就应该是有叛徒。”

阿诚的目光又黯淡了许多，这是个最坏的结果，而比这个结果更让他忧心的是事态也许还会朝着更坏的地步发展。“能对我们造成如此大的破坏，他的来头不小啊。”明楼没说话就是不反对，阿诚的担心就更重了几分，“大哥，会威胁到你吗？”“不好说，我们现在能做的不过是尽人事知天命罢了。”阿诚也不再吭声，只是闷头开车。
明楼怎会不知道阿诚沉默背后的忧虑，这也正是他所担心的地方。他不动声色的给自己换了个更为舒适的坐姿，“但事情也许也没有我们想得那么严重，今天神谷管家的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给咱们个下马威，没有76号特高课一样能把事做好。这倒是很符合神谷澈的风格，所以，到目前为止，我们应该还是安全的。”
明楼从后视镜里看着阿诚稍微舒展的眉峰，继续说，“阿诚，开快点儿吧，这些日子大姐看不到我们回来是断不肯休息的。”“是，我先送你回去。”明楼目光一凛，“有事？”“嗯，有人来接替毒蝎的工作了。”“谁？”“郭牧风。”“是他？”这样的结果出乎明楼的意料，上面做出如此安排会有什么深意呢？
而与此同时阿诚的话也让明楼感到了意外，“大哥，我可以先不去接头吗？”“你想做什么。”“你能不能和上面沟通一下换掉他。”“为什么？”“我觉得他不合适，且不说他根本从没负责过这种工作，就凭那种我行我素的作派也难保不会给我们添乱，现在已经够麻烦了，况且他还是郭骑云的哥哥，我听说他放出话来一定要知道他弟弟是怎么死的。”
明楼露出一丝苦笑，“他们兄弟一向感情深厚，他想知道也无可厚非。”“可他那古怪的个性难免不会迁怒于你啊。”“没办法，郭骑云可是他唯一的弟弟啊。不过，既然能派他来，我想上面也已经考虑到了，他不会不顾全大局。”明楼的安慰并不能让他安心，“但愿如此，否则我不会放过他。”阿诚突然猛踩油门，车子在午夜的街道上像一匹脱缰的野马，阿诚紧紧握着方向盘，他不断告诫自己，谁都不能伤了大哥，谁都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