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水,冷冷的月光照射在地面上撒了一地的白霜。
月圆理应团圆,然而曲终人散,终究有些人只能是一个人。
在这寂静的夜晚,脚步声尤为的清晰,赤司的脸也慢慢的从黑暗中暴露在月光中。
“祗王前辈。”赤司叫了一声。
祗王夜白手里端着酒杯,并没有没有回过头,“是你啊。你看今晚的月色美吗?”
“很美。”赤司点头,“前辈怎么还在这?”赤司原本只是回东京拿东西的,本以为这么晚应该没有人在的,没想到刚推开门就看见了坐在窗口
边的祗王夜白。
“因为这里比较安静。”祗王夜白举起手里的酒杯送到唇边,一口饮尽了酒杯里的酒,“怎么,你也要来一杯吗?”
“酒多伤身。”赤司叹了口气,声音里隐隐有些无奈。
按理说祗王夜白行事是让赤司敬仰佩服的,但偶尔有些事却又让人担忧。
“是吗?我忘记了你还未成年。”再次往杯子里倒了酒,拿在手里轻轻摇晃。
“我已经成年。”赤司说完,就住了口,眉间似有懊恼。
“是这样啊。”没有了下文,两人就这样静静的待着。
“其实……”赤司开了头,却不知如何接下去。
“嗯?”祗王夜白转头看向这边,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淡漠。
不知是不是月色太好,赤司竟然觉得对方竟然有丝丝柔和。
“我今天碰见了前辈的一位故人。”赤司终于下定决心在这个时间段开口。
“故人?”祗王夜白来了点兴趣,“能算的上是我故人的人我还真想不到,他是谁?”
“他说他叫浅仓中介。”
祗王夜白手上的动作一顿,良久才开口,“他还真算得上故人。浅仓随风的事他想必也和你说了。”
“嗯。”这是第一次,赤司从对方口里听到这个名字。
或许是因为喝了酒,又或许是今天的气氛太好,祗王夜白竟然多说了一些话。
“有何感想?”
“替前辈感到不值。”赤司并没有说什么同情之类的话,因为他知道像他们之类的强者最不不需要的就是同情。
“不值?”祗王夜白开口,“你不觉得这是他自找的?呵,浅仓随风,随风,本应该像风一样,风雨飘摇,却妄想安定下来。”
“前辈。”赤司打断了对方的自嘲,随风这个名字不该作如此解释。
“你有什么不同的看法?”
“我并非是说因人不值,而是因为过去的事而改变自己不值。”过去的种种赤司并没有参与赤司无法作出判断谁对谁错,但是让曾经温润如风的人变成现在这样冷若冰霜,赤司真的觉得不值。
“用别人犯的错来惩罚自己是愚蠢的。”不知不觉赤司的话变得强硬了而不自知。
“错?谁错了?浅仓中介错了?不,世上总有一些事是不能共享的。他父母错了?不,他们没错,只是在养子与亲子之间他们选择了亲子而已,谁都没错。”
赤司没想到祗王夜白会这样说,“为何前辈要这样维护他们?明明他们那样对待前辈……”
“赤司你弄错了一件事。”祗王夜白打断了赤司,“我是祗王夜白,我只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分析而已,若你觉得不值也是替浅仓随风不值,和我并没有关系。”
赤司不知该如何接下去。是因为不在乎了,所以才不在意了?
“听说浅仓随风曾经是wing的队长,关系很好,最终又是如何变成这样的?”
“关系很好?是了,曾经关系是极好的。但在生命面前显得尤为的渺小,渺小到不值一提。这一切归咎到底终究是因为求而不得,不论是别人,还是他自己。这世界终究没有什么是不变的,人也一样。”
听了这话,赤司突然想起了曾经祗王夜白对他说过的话。
‘如此病态的你最终又能获得什么?最终将会一无所有,你想要的所有都得不到。’
在对方眼里,冷酷与温和的组合真的是病态吧,想想奇迹时代他们所做出的努力,再想想wing。
他们最终的结果又会是怎样?
“我倒忘了,你可能永远也体会不到这一点,毕竟你的生长环境比较理想,你父亲对你还算上心。”
这话倒不假,赤司征臣虽说对赤司严厉了点,但还算的上是个好父亲,对赤司的母亲也比较痴情,这么多年也没有另娶。赤司这么多年或许没有体会到来自父亲的爱,但终究是没有失去。
“父亲他很好。”赤司没有多说。
托祗王泽雨的福,他知道一些祗王夜白的往事,并没有炫耀的意思。
而他也渐渐的能够理解,为什么浅仓随风最后会变成了祗王夜白。
记得佛语曾说,
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之中,心不动,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如心动则人妄动,伤其身痛其骨,于是体会到世间诸般痛苦
浅仓随风又该如何在这世上活下去?所以只能是祗王夜白。
这样想着的赤司,不知不觉感到有些压抑。
“知道吗赤司。”祗王夜白再次开口,“在我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很讨厌你。”
“啊,我能感觉到。”第一次见到祗王夜白可谓是印象深刻,后来对方还对他说教过几次,他能明显感觉到对方对他的不喜,直到后来到了东京这种感觉才渐渐消失。
“在你身上我看到了浅仓随风的影子。”对方继续说下去,“一样的有着不切实际的幻想,在有些事上一样的懦弱。不过后来我发现你和他终究是不一样的。”
哪里不一样?对方并没有明说,赤司亦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前辈之后有什么打算吗?或者是什么目标?”
“目标?你指什么?钱,权还是名?”这些俗世之中别人所追求的东西,他一样也不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