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棉被放下来,让我看看你。」他不动手,只以声音劝哄。
「不要。」他低低地说。
「周助,你该知道你阻止不了我的。」他淡淡地陈述事实。
「你为什麼不能让我一个人安静?!」语气里有了恼怒。
很好,他生气总比他没精神好。
「把棉被放下来。」他又道。「还是,你怕被打得毁容,脸很丑,所以没有脸见我?」
「才不是!」
「那不然,还是你怕自己太丑,会毁了你在我心里美丽的形象?」
「谁在乎在你心里的形象?!」他猛地拉下被,气愤地戳著他肩膀。「我只是不想见你,你懂不懂啊?」
他才是那个面目可憎的人啦!
越前龙马不理他的脾气,只托住他下颔,细细打量著他的面容。
纱布已经拆了,青紫也褪成淡淡的红痕,但经过三天还有这种痕迹,可见当时龙崎樱乃出手有多重。
「你放心,神野医生会让你的脸恢复原来的模样。」他轻道。而他很认真在考虑,要不要派人去找龙崎樱乃,把他的脸再打肿一次。
「这点小伤……才不算什麼。」他别开脸。
「如果真的不算什麼,为什麼不敢见我?」他淡嘲地反问,一副他死鸭子嘴硬,明明在乎硬说不在乎的模样。
「因为你很讨厌,要不是你,我哪会被打?」他忿忿不平。
「如果我保证,龙崎樱乃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这样可不可以算是弥补?」他语气平淡,但周助已听出不对劲。
「你做了什麼?」
「没什麼。」违反帮规的人,自然要受到处罚。「他们不值得你费心,你该担心的,是你自己。」
「我?」他很好呀!
「你作恶梦,对不对?」他轻轻一句,周助却是一震。
「那、那又怎样?」
「你倔强,不肯承认自己害怕,对不对?」
「我本来就不怕。」他倔著脸,就是嘴硬。
「你住院三天,但没有好好睡过觉。」他指出显而易见的事实,因为他眼下的暗影实在太明显。「你不敢睡,就怕有人会再来伤害你,对吗?」
这次他连话也不回了,只是用那双大眼瞪著他。
「傻周助。」他搂他入怀,笑笑地道:「如果我告诉你,那五个男人全被我去了势,还废了手足,从此再也没有机会接近你,也没有能力伤害你,你会安心一点吗?」
「不会。」他靠著他肩膀,忽然哽了声,「他们已经伤害过我,来不及了。」
「他们没有。」
「有。」他望著他,向来倔强的眼里首度出现脆弱。
就算面对他的愤怒,在他强占他时,他都没有显出任何一点弱势;然而现在,他眼里却闪著泪光。
「他们……抓住我,那种恐惧……我忘不了……」
越前龙马静静看著他,轻抚著他的发。
「我不怕死……」他低语。「可是那种屈辱……」
他再度将他压入自己的胸膛,心头疼得几乎想阻止他继续说;可是不说出来,他心头的阴影就会一直在,那麼,他永远也好不了。
「他们没有……但是,我觉得自己……已经被侵犯。」他闭上眼,泪水终於滑落。
如果他没有来,他可以强装什麼事都不曾发生——可是他来了,又是激、又是哄,让他再也无法伪装平静。
他是了解他的,也太知道怎麼突破他的心防,触到他脆弱的一面。可是,他最不希望看见他脆弱的人,就是他、就是他……
两颗悬在眼眶的泪水落下后,他没有像一般人那样就纵情哭泣,只是被动而僵硬地伏在他怀里,任他不断轻抚他的背。
久久,他终於在他的轻抚下,渐渐放软了身躯,而他这时才开口。
「周助,你是我的人。」
放软的身躯忽然颤了下,他张口,试著轻松回话,但却很难。
「是……吗?」可是他……
「信不信你的身体,只会对我起反应?」在他背上的拍抚,忽然转成一种刻意的抚摸。
「龙马……」
他抬头,他正好低首,贴住他的唇,然后轻轻摩挲,由轻而重,诱他张开口,再转入深吻。